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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by梦窝 (父子 架空穿越 修真 玄幻)-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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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喜欢,却好像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种不自觉想要置身事外的心态,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向往,却也退却。
  那时的自己,明知这种心态算不上健康正常,却依然那样放任了自己。
  然而今生,却有一个人走入了他一直为自己构建的围城,将他带到了外面的世界中,也将外面的世界带入了他的城中。
  不知不觉间,那道围墙早已消失不见,并非粗暴的直接击破,而是渐渐地,城外与城内早已没有半分区别。无论何处,有天在的地方便是处处充满缤纷色彩的美丽世界。
  ——
  “请进。”
  就在御紫炎微笑着欣赏美景、御天行微笑凝视着御紫炎时,敖瀚的声音响起。
  二人双双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却见将暝正向着敖瀚颔首示意,而后也未曾客气便走进了房间。
  敖瀚见将暝走入房间,又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将暝公子且在此休息片刻。待接风宴准备好,自有人来请你过去。”
  “有劳。”
  将暝离言转身,对敖瀚又是欠身一礼。
  而幻瑛见将暝走入房间,正要上前却冷不防被一旁的玄舞拉住。
  “笨蝴蝶你要干嘛?!”
  幻瑛险些被玄舞拉了个趔趄,没好气的质问道。
  “哼!自然是有事问你!臭狐狸,随本蝶妖走!”
  玄舞冷哼一声,便不由分说将幻瑛拖向了前方。
  第四六八章 “狐蝶”密谈(一)
  看看幻瑛一面挣扎一面被玄舞拉走的身影,又看看本已经走入房间、此刻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的将暝,敖瀚微微一笑对着将暝的背影说道,“将暝公子不必介怀,舞儿与幻瑛许久未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此刻莫说是你,便是本座,怕也是无法介入的了。”
  “……”
  对于敖瀚所言,将暝似是充耳未闻,脚下没有半点停顿迹象,已是径直走进房间,坐到床塌上盘膝调息起来。
  敖瀚见状眉梢轻挑,似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类竟然完全无视他这位龙王。然而敖瀚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表现出半点不快,最后看了一眼将暝,也自离去。
  御紫炎眼见得敖瀚就此离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爱人,二人毫不犹豫一起决定暂不理会将暝,而去瞧一瞧幻瑛被那蝶妖极不客气的拖走,到底会说些什么。
  二人并未费多少力气便赶上了幻瑛、玄舞的脚步。不为别的,只因二人所经之处,一路上过往海族中人尽皆满脸笑意,一个个还窃窃私语说道“王妃与一只狐妖如何如何”的话题。
  而御天行与御紫炎逆着面带笑意的人流行去,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仍在拉拉扯扯的幻瑛与玄舞。
  “呵,看来幻瑛与这蝶妖玄舞确是感情深厚,在浮世轮幻境中已见过幻瑛许多回,却从未见他与谁如此没有顾忌嬉笑打闹、全无芥蒂模样呢。”
  看着前方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二人,御紫炎笑眯眯的说道。
  而御天行听着御紫炎的话,同样看着前方二人言行举止,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炎儿有此结论并不稀奇,便是幻瑛每日围着将暝身边打转,从未掩饰过真性情,但比起此时生动鲜活表情,却还是有些不同的。
  感受到爱人想法,御紫炎不禁唇角微扬,语气含着几分捉狭意味说道,“怎么?天见到幻瑛与玄舞如此亲近,心中可是有些泛酸了?”
  御天行闻言亦是挑眉,不答反问道,“为何我要为此中心泛酸?”
  御紫炎撇撇嘴,故作幽怨说道,“天一直盯着幻瑛瞧,难道不是忆起了旧事,心中对幻瑛添了几分在意么?”
  御紫炎言罢,不待御天行反应,他丹田内先前被元婴打晕的龙婴却是蓦地醒来,蹙着眉喜怒未辩看向正自说得起兴的紫衣少年。
  然而御紫炎并未注意到龙婴的反应,眼中含笑,故意拍着御天行肩头做出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语重心长说道,“不过天不必太过沮丧,那玄舞本就与幻瑛性格相近相识的时间又比将暝不知早了多少,因而才会与玄舞显得如此熟络罢。”
  “——”
  御天行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说自话、兴致勃勃的爱人,无奈说道,“炎儿今日似乎很喜欢拿我与幻瑛说事?”
  御紫炎闻言满脸无辜模样眨眨眼说道,“天不也总喜欢拿我与林健说事么?”
  御天行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眼中盈满宠溺笑意,将面前爱人揽入怀中,在爱人唇角落下一记轻吻,呢喃话语之中全是无奈与包容,“今日我才得知,我的炎儿原来也是这般记仇、睚眦必报的人儿。”
  御紫炎哼哼两声,振振有词说道,“古贤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呵呵,你啊——”
  这般断章取义、理直气壮说着歪理的爱人只会让御天行觉得更加可爱,因而愈发柔和了目光,在爱人鼻尖、脸颊、眉梢、额际落下数个轻吻。
  而御紫炎也不再拿爱人打趣,垂下眼睑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今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微微蹙起眉,御紫炎心底划过一个念头。
  爱人一闪而过的心思仍旧还是被御天行捕捉到。
  亲吻的动作并未停顿,御天行微眯的黑眸之中却是闪过一道金光——炎儿今日的反常他怎会不知?
  没来由的不安,由最初一闪而逝以为是错觉,到如今愈见清晰。
  继续以温柔轻吻安抚着爱人有些起伏的心情,御天行眉峰却是深深打起——以炎儿眼下的心境……不知待会儿看到之后的事情会如何。然而……
  闪烁着点点金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好似已经沉浸在他似海柔情的人儿,御天行眼中意外的有着一丝挣扎与矛盾。
  然而若是他出言阻止爱人继续看下去,错失了一个寻找魂玉线索的机会不说,单是他该用什么理由来劝说爱人退出此时幻境已是个难题。
  两难之间,御天行感受到爱人身子愈发放松倚入自己怀中,心底的犹疑又被坚定取代——无妨!他对炎儿的心不会改变,况且接下来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炎儿,一如炎儿也相信着他一般!
  打定了主意,御天行的唇瓣再次回到爱人唇边,仿佛是宣告着什么誓言一般,深深的吻了下去——
  是啊,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着彼此不是么?
  或许……自己此刻没来由的不安是因为天的龙婴所思所想,自己无法感应。
  思及这个可能,御紫炎微微一笑——看来,自己是太过习惯与爱人心意相通的感觉了。以至于如今感受不到反而不习惯的地步。
  认定了心底莫名不安的理由,同时亦被爱人深深的吻鼓舞着,御紫炎也将御天行方才的一番心里挣扎收入心中,同时坚定的决定——既是无法感知,便让他借由浮世轮幻境将龙婴恢复的记忆看个清楚明白吧。
  反正也都是一样的。如此直观看下去,反而更加形象生动不是么?
  御紫炎重新恢复乐观的想法流入御天行心底,原本脸色依然有些深沉的男人终于完全舒展开容颜,愈发加深了这一吻。
  ——
  当二人再度分开,毫无意外四目相对,而后相视一笑。
  无需再多的言语,也无需再费心探寻,只一个目光,便已经懂得对方的念头。
  下一刻,二人已是重新看向幻瑛与玄舞,先前的一段插曲已被忘有脑后。然而一直静静看着二人互动的龙婴,却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这玄舞初见幻瑛时曾提起‘义兄’与‘师傅’,却未言明他与龙王敖瀚,哪个是幻瑛的义兄,哪个又是师傅。”
  御天行依旧揽着爱人肩头并未放手,率先挑起新的话题。
  御紫炎闻言歪头略思索一瞬便有着九成把握笑道,“以幻瑛性子,应是与玄舞为异姓兄弟,与龙王敖瀚则是师徒关系吧?”
  御紫炎话音刚落,只见玄舞与幻瑛已是一面斗嘴一面进了一个房间。
  二人刚要跟着上前,却听房内传来玄舞刻意压低的声音,“臭狐狸!快些从实招来!随你来的那个人类是什么来历?与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带他前来龙域?为什么你的修为明明已经突破了此世高度却还没有渡劫飞升?你们是不是看对了眼?进行到哪一步了?做了没有?有没有?!”
  “——”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接二连三问出,逻辑性欠缺的一大段话使得门外的御天行、御紫炎双双愣证在当场。饶是他们如今灵识已强大如斯,还是觉得将这一串颠三倒四的话理出个所以然来实在太有挑战性。
  而周围来往的水族中人在这一刻都纷纷顿了一下脚步——这也难怪。即便玄舞确实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奈何此处乃是龙王居住之所,更是龙族海域最为核心之处,因而能够出入此地的,即便只是个粗使使者也绝非凡辈。
  于是,玄舞的话音在场众人还有哪一个会听漏了呢?
  不过显然周围经过之人对这位“王妃”大人此刻“欲盖弥彰”的幼稚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因而一个个都只是抿唇而笑,并没有谁如同御紫炎一样,当终于醒悟过来方才玄舞都问了些什么之后身子僵直在原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非常。
  御天行毫无疑问也被玄舞没头没脑、没轻没重的一番发言弄得脸色阴晴不定,却到底比面皮极薄的爱人强上一些,只是一双黑眸闪烁着金光,两道眼刀恨不能射穿眼前墙壁。
  当御紫炎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爱人如此狠狠盯着面前白珊瑚的墙壁。
  见到如此情景,御紫炎不由得失笑出声,伸出手在御天行眼前晃了两晃,口中还不忘打趣道,“天莫要再盯着这墙壁看了。再看,你的视线便要穿过墙壁、将玄舞钉到墙上做‘标本’了。”
  御天行闻言方才收回视线,看向爱人的目光中满是懊恼与不郁。由相通的心思,自然已经自爱人那里了解到何谓“标本”,愈发觉得是个好主意,因而恨恨说道,“若是我的视线当真能够穿过墙壁化作有形,我还真恨不能将屋内那个口无遮拦的笨蝴蝶直接钉到墙上做‘标本’!”
  御紫炎闻言笑得愈发灿烂,戳戳爱人胸膛说道,“天这么说也忒狠了些。玄舞到底也算幻瑛义兄。虽然呃——这话说得是过了些,但也因此能看得出玄舞还是很关心幻瑛的。”
  第四六九章 “狐蝶”密谈(二)
  听了御紫炎的话,御天行的脸色愈发不善,闷闷说道,“炎儿可听说过哪个义兄会对义弟说出如此不着边际言语的么?”
  “呵呵。”
  见到爱人难得显出如此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模样,御紫炎忘记了先前尴尬心情,轻笑出声,“罢了,这玄舞也是一颗赤子之心,才会如此直白追问幻瑛与将暝之间关系。”
  御天行闻言挑眉,蓦地靠近爱人脸庞,解除语气说道,“平日里我对炎儿说些什么炎儿总是嗔怪于我,而今玄舞对着幻瑛问出这样的话炎儿反倒为他辩解。莫非因为玄舞是幻瑛的义兄,所以炎儿便有意偏袒于他了?”
  御紫炎听到爱人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稍稍将脸退开些说道,“天这话从何说起?你自己也说平日里你也会偶尔说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而今怎么反倒对玄舞的言谈如此计较?”
  御天行哪肯放爱人逃开,大手一横便将爱人身子捞回怀中,同时说道,“炎儿只需想象一下若是旁人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炎儿又会作何感想?”
  御紫炎闻言果然想象了一回,忽的明白了爱人为何如此介怀玄舞追问,不由得脸上笑意更浓,“原本又是一坛醋打翻了。只不过玄舞与那龙王敖瀚显然关系匪浅,已是名草有主的人,天也介意么?”
  御天行一手抚上爱人脸庞,沉声说道,“如今那玄舞只是对幻瑛说出这般露骨言语,若是直接对炎说,我不敢保证自己只是想象一下将他钉在墙上做标本的场景——”
  “呵呵。乱说。”
  御紫炎咯咯一笑,说出的话仍似嗔怪,那完全舒展开来的眉眼间却又好似显示着自己很满意爱人如此宣言。
  二人说笑一回罢了,遂一齐步入房间,看幻瑛该如何回答玄舞提问——当然,幻瑛是否如同天、炎二人一般听懂了玄舞的问话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御紫炎正如此想着,果然便听到幻瑛逐个问题回答着,“他名叫将暝,与我是主从关系。我带他来是有事请龙王帮忙,我的实力早便达到九重天,只是心境修为一直不曾突破人世界。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突破,只是如今好像还不稳定,所以我才没有急着飞升上界。不过刚才看你和龙王的修为,也离渡劫飞升不远了吧。或许到时候我们还能凑到一起呢……”
  说到这里,幻瑛原本清明的双眸中染上一抹不解之色,“不过你说什么‘看对了眼’、‘进行到哪一步’,都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你问我‘做了’什么?你这只笨蝴蝶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我,一时间高兴傻啦?啊,不过你本来就是一只笨蝴蝶,原本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啊!笨蝴蝶!你敢敲我脑袋?!”
  幻瑛最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吼代替。一张精致脸庞满是怒气,水灵灵的紫瞳中更加是指控与质问之意。
  而玄舞显然没有将幻瑛这副凶狠模样放在心上,反而漫不经心说道,“切!什么呀,原本你这只臭狐狸还没开窍呐,害我白白激动了半天!”
  “啊?”
  玄舞的话使得幻瑛愈发不解,大张着一张嘴快要能吞下一颗鸡蛋。
  见了幻瑛反应,玄舞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痛心疾首的模样,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也懒得浪费口水。不过那个人类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他修习的功法似乎并不是寻常功法。总觉得那气息与你的混元诀倒有几分相像。难道这就是你看中他,还认他为主的原因?”
  “嗯,大概就是吧。”
  幻瑛点点头答了一句,却让玄舞听出了其中蹊跷,“‘大概’?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懵懂无知的时候被人类收服,以你的修为与特殊身份,被人类驯服并非简单之事,你竟然用这么模棱两可的字眼回答我的问话?”
  玄舞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贼贼一笑再次凑近幻瑛,神秘兮兮说道,“我就说这里面一定有内情罢。你这只臭狐狸还敢在我这义兄面前卖关子?”
  谁知玄舞此言一出,幻瑛却是满脸无谓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有被他驯服啊。我是谁?堂堂九天幻狐,怎么可能被别人驯服?开什么玩笑!”
  幻瑛的话使得玄舞惊讶非常,原本平静下来的语调再次蓦地拔高,“什么?!没有被驯服?那你没事儿认个人类做主人干嘛?你脑袋进水啦还是吃错东西啦?!”
  被玄舞突如其来的叫喊声震得捂住了耳朵,少年模样的幻瑛皱起好看的眉说道,“笨蝴蝶,你太吵了。我一个人闲得无聊就认个主人来玩玩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
  听了幻瑛的回话,玄舞愈发陷入狂怒之中,甚至直接拎起幻瑛的耳朵吼道,“玩玩?!玩玩!我看你在外面真是越呆越糊涂了啊!妖修认主那是可以随便玩玩的吗?!一旦认主,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必须遵从了啊!甚至叫你自己去送死!甚至你还是世间罕有的灵兽。他若是要夺去你的混元丹以为己用,你都没有关点反抗余地!这就是主从契约的束缚力!你不要告诉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啊。”
  幻瑛扯下玄舞扯着自己耳朵的手,看着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玄舞,紧紧蹙着眉头说道,“这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止知道,我还特意挑了九星连珠的日子结定主从契约。这样一来我与他之间的羁绊便是最深重的了。而且我还警告过他,若是他胆敢与其他妖修结下主从契约,我定要他好看!”
  “你……”
  听到幻瑛的话,玄舞已是震惊的不知如何反应。过了半晌,蝶妖方才寻回声音,整个身子颤抖着喃喃说道,“疯了疯了!你这只狐狸是彻底疯了!”
  将二人对话听到此处,御紫炎有些不解的看向御天行,“妖兽订立主从契约确是大事一桩,但是,值得玄舞反应如此激烈么?”
  这一回,倒是御天行的龙婴率先出声说道,“妖兽一旦与人类订立主从契约,便无法违抗主人发出的任何指令。正如玄舞所言,一旦主从契约订下,便是将暝开口索要幻瑛的混元丹以提高自己功力,幻瑛也没有半点可能拒绝。”
  “……”
  听了龙婴之言,御紫炎眉梢一挑,“妖修的内丹可助人修提升修为么?”
  龙婴闻言点头,“自然可以。只是以此法强行提升修为之人,往往后患无穷。不过将暝修习功法与众不同,用的是混沌之气,功法本身又蕴藏着天地之力、循环之理,对于外来力量可以轻易融合化为己用。因而对于旁人后患无穷的法子,对于将暝却可以说半点风险也无。”
  “原来如此。”
  御紫炎完全理解了龙婴所言,微微颔首,“将暝本就一心想着得到绝世功法、修得天下无敌之力,为双亲报得血海深仇。而幻瑛身为九天幻狐,其混元丹更非寻常妖修内丹可比,珍贵异常。也难怪玄舞如此紧张了。”
  御紫炎话音刚落,幻瑛反驳声响起,“将暝他不是这样的人。”
  “哼!你才入世几年?这就自以为可以分辨人心了?你自己刚也说了,便是你的修为已经高到虽是可以白日飞升,但奈何你的心境久久不曾突破那‘人世界’,这就是你对人情世故不够了解的最佳证明!我堂堂蝶谷谷主在红尘中混迹了千万年,见过的人比你身上的毛还多,人性本贪,便是再如何正义凛然的人也一定会有私心,你这么草率就与人类订立契约,小心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玄舞咄咄逼人一再质疑将暝的言语显然也激怒了幻瑛。
  紫发紫瞳的少年“腾”的站起,同样扬高了音调说道,“我知道你比我多活了许多年!但是你真真正正打过交道的人类又有几个?!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是自私贪婪的,将暝也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告诉你!本狐已经突破了‘人世界’!也就证明了我已经了解了人情世故!”
  见幻瑛死不悔改,一心只为将暝辩解,玄舞气煞,端出前辈架子冷声说道,“小小妖狐一只,不过是天赋异禀就如此张狂。到时候你被那个人类生吞活剥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听二人的争执愈发不可收拾,御紫炎眉峰深锁,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早已成为过去的争吵。但是同时,他也从玄舞看待将暝的态度中看出,当时的妖修与人修之间到底有多么水火不容。
  御天行自然明了爱人所想,一只手无声按在爱人肩头。
  他的心情也不曾轻松多少。若说先前早就想到人、妖、魔三脉之间定是泾渭分明,关系微妙,但如今看来情况似是比他们想象的严重许多。
  想到这里御天行又忆及先前与魑裟邪、雪狐一脉以及雪豹傲云之间的来往,不禁感慨他们实在很幸运,在实力尚不济时遇到的魔修、妖修均是友非敌。否则,单凭他与炎儿机缘巧合得来的乾坤诀、混元诀两部绝世功法,怕就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与之相反,同为人修一脉的水芜派却屡屡对他们明里暗里出手。两相比较之下如此反差当真讽刺至极。
  正想着,幻瑛再次怒吼出声,“本狐天赋异禀就是有嚣张的资本怎么样?!而且若是将暝当真有心对我不利,在我进行净灵仪式的时候就可以取走我的混元丹了,何必还要等到今天、费尽心思炼制法宝只为了让我帮他得到龙族精血?!”
  这一句话使得原本处于暴怒边缘的玄舞蓦的沉下脸来,“你说什么?你带他来到龙域,是为了得到龙族精血?谁的龙血?你想要弄到谁的龙血,嗯?”
  第四七零章  歪打正着
  见玄舞表情突变,幻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放松表情收敛了些许,正色说道,“不错。我带他前来,正是想要向龙王讨要一滴心头之血。”
  “你疯了吗?!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向敖瀚讨要龙血?!”
  由幻瑛口中得到肯定答案,玄舞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半晌过后终是爆出声怒吼。
  幻瑛似是没有料到玄舞竟会反应如此剧烈,脸色也颇为难看,话音中带出几分不悦道,“我向龙王讨要心头精血,还未向本尊开口,你倒是先一口回绝了,这倒是个什么道理?以前我只以为你是只笨蝴蝶不和你计较,现在看来你不只笨,脑筋还很不清楚。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才对。”
  “你——”
  虽然一向知道幻瑛讲话不留情面,但如今听幻瑛说出如此刻薄之言,御紫炎一时间也愣在当场,更加不要提被这一番话直接堵回的玄舞。
  “好好好!好你个幻瑛,好一个九天幻狐。怎么?你这是翅膀长硬了,敢跟义兄顶嘴、敢在师傅身上打主意了!人家都说狼崽子没良心,要我说这世上倒是狐狸最没心肝了!”
  指着幻瑛“你”、“你”、“你”了半晌,玄舞最后怒极反笑,拍着手斜睨幻瑛凉凉说道。
  这一回幻瑛倒没有在意玄舞明嘲暗讽态度,脸上竟是带出几分不解之色,翻手一片龙鳞置于掌心理所当然说道,“为什么说我没有心肝?这龙鳞是我离开南海之前龙王所赠。他当时说过,我们师徒一场,日后我若有求于他,只要不危害到龙王与你的性命以及水族安定,凭着这一片龙鳞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我。
  虽然我知道龙族心头之血很是珍贵,但只是一滴也不至于危害到龙王性命罢?而且我也不会白白讨要了去。这些年我在外面也得了不少好东西。所以除了用掉龙王以这片龙鳞为信许下的承诺,我所有的宝贝只要龙王看得上眼的,不论数量,任他挑选。”
  见玄舞听了自己的话脸色愈发难看,幻瑛最后又补了一句,“还有我的混元珠。龙王赠出龙血后消耗的真元,我都会以混元珠为他补回来。”
  “……”
  听着幻瑛列出一系列交换条件,玄舞的脸色由起初的铁青渐渐变得复杂难辩。
  最后,当幻瑛说出愿以混元珠为敖瀚恢复真元时,玄舞终于再次开口,“那个人类……到底有哪里值得你如此尽心尽力?”
  “嗯?”
  幻瑛听到玄舞的问话,一脸不明所以模样,“我既已认他为主,事事为他谋划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然而这样的回答显然没有令玄舞信服,审视的目光在幻瑛身上来回了几次,玄舞的声音愈发深沉了几分,“幻瑛,你当真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么?”
  “我当然知道,你在问我为什么会对将暝尽力尽力啊。”
  幻瑛愈发不解的看向玄舞,“笨蝴蝶,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不放,还净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被幻瑛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一窒,玄舞忍不住在房间内打起转来,而幻瑛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出言阻止自己这位义兄奇怪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玄舞的身影在方圆之内来回折返。
  御紫炎看着这样一对义兄义弟,不由得翘起唇角,对身边爱人说道,“看来幻瑛这一回可是将那位蝶妖玄舞治得死死的。而玄舞,似乎也已察觉到了些什么。”
  看着爱人点头表示赞同,御紫炎继续说道,“可是天,你认为幻瑛此时对将暝的感情算得上男女之情么?”
  御天行闻言挑眉看向爱人,缓缓说道,“幻瑛此时心情到底为何,炎儿莫说可以直接感受到,便是如此冷眼旁观,不也该得出答案来了么?”
  见爱人如此气定神闲模样,御紫炎有些泄气的撇撇嘴道,“我是认为幻瑛此时对将暝,尚未生出情爱之意。只是看玄舞如此激烈的反应,又好像洞悉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的事情。”
  听着御紫炎的话,御天行目光深沉看向满脸无谓等待玄舞再次开口的幻瑛,低声说道“向龙王索要心头精血,答应以混元珠为其恢复真元。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更重……”
  听到御天行的话,御紫炎脸上颜色不由得沉了几分,疑问的目光看向爱人——莫非,不只是消耗真元这么简单?
  正如此疑惑着,二人只听门外响起一个低沉嗓音,“幻瑛,本王且问你,向本王索要心头精血,是那人类命你如此,还是你自作主张?”
  随着声音响起,由门外走进一人,不是旁的,正是龙王敖瀚。
  见敖瀚现身,幻瑛稍稍收敛颜色站起身来,向着对方稍稍欠身唤道,“龙王。”
  而玄舞见到来人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敖瀚面前,低低唤了一声,“瀚——”
  低头向玄舞投来温柔一笑,敖瀚一只手环上玄舞腰身,另一只手则是握住玄舞紧抓在他衣襟上的双手。
  御紫炎与御天行见状交换一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皆看到一丝了然——这位龙王与蝶谷谷主,果然是一对有情人。
  然而相对于天、炎二人的了然,幻瑛却好像对二人之间的亲密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带着几分敬重语气对敖瀚说道,“龙王,向你索要心头精血的事,是我的主意,将暝他并不知晓。”
  幻瑛的回答使得御紫炎与御天行意外挑眉,不由得再次四目相对——幻瑛他明明已经认定了将暝有意寻他帮忙取得龙血了不是么?为何此时却又将此事说做自己主意?
  反观龙王敖瀚,显然也没有完全相信幻瑛说辞,目光高深莫测打量着面前俊俏少年。
  顿时,房内气压迅速降低,迫人的气势直奔幻瑛而去,不留半点情面。便是御天行体内同样有着龙气,但是面对着龙王敖瀚的龙气,却如同面对七尺大汉的婴孩,全无抵抗之力。苍白着脸拥着御紫炎退后几步,御天行与御紫炎眼中有着同样的震惊——这就是龙王的气势么?而且根本不难猜到,此刻面对幻瑛,龙王怕是并未放出全部威压。
  这便是实力的差距!没有半点侥幸与迂回的可能,现实再一次证明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莫说龙族之王那睥睨天下的强横与霰气,便是直面如此强大龙气仍能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玄舞、幻瑛,也是他们此刻望尘莫及的高度!
  然而面对这样的威压与差距,御天行与御紫炎心中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确是不可能。
  但是即便敬畏,即便面对如此威压感到十分吃力,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因此就生出惧怕与沮丧之心。
  十指相扣,二人心神安定,没有半点动摇与迷惑——眼前三名妖修虽然实力强大,但也并非遥不可及的距离。他们修习的功法不是别的,而是与将暝、幻瑛曾经修习过的一样,乃是神人所创的乾坤诀与混元诀。
  而比起如何拉近自己与面前三人的实力差距,御天行与御紫炎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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