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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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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9
这是什么地方?是梦境?展行想回头看,身躯却仿佛换了主人,不受控制地朝江边走去。那里站着一名俊朗,身材修长的男人,看着江水出神。
额上仿佛有个帽子,边缘挡住了上视野,展行明白了,那是司祭的面具,只不知道自己头上顶着的,是大司祭还是少司祭的?
那男人容貌清秀,皮肤白皙,颇有点张帅的模样,额角同样斜斜戴着司祭的青铜面具,那面具以金镶边,颧处两道淡淡的金纹,正是唐悠先前分到的一个。
“这应该是许多年前的司祭。”唐悠道:“展行,你在么?”
展行听到了,问:“唐悠,你在哪里?”
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耳朵却听不见,唐悠说:“我就在另外一个人身体里。”
“我是哥?你是弟?”展行说:“怎么回事?”
唐悠:“我这个才是哥!你没看到他的面具是张帅的么?”
展行:“好好好,算你赢了哦。”
唐悠:“……”
少司祭停下脚步,大司祭看了他一眼,抬手摘了面具:“我要走了,清觞。”
少司祭问:“去哪里?中原兵戈马上要来了,僰母让我来找你。”
大司祭淡淡道:“僰国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每一刻都在苟延残喘,你看这山水……”
刹那间江水两岸青山枯败,漫山遍野的枯树,杜鹃啼血,猿猴哀鸣,景象一转,荣枯交替,水里满是黄破的残叶,顺水而下,密密麻麻的虫群汇于天空,朝南离去。
“此处已再无留恋,跟我走吧。”大司祭说。
少司祭摇了摇头:“贪生怕死,自己走吧,你无牵挂,我有。”
大司祭:“你这又是何苦?僰母三天后就要死了,你守着一个死人……”
少司祭勃然大怒:“若不是僰母舍身赴死,举国上下,又何来逃生的时间?我陪着她,她死,我也一起死!”
展行:“咩咩咩——”
唐悠:“汪汪汪——”
大司祭说:“我留下陪她,你和族人一起走,朝南退。”
少司祭冷冷道:“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少司祭转身离去,展行的意识被禁锢在少司祭体内,凄惨道:“哥——”
唐悠:“滚!”
景象瞬息万变,耳中传来拼死的厮杀。
展行:“哇——”
唐悠:“听得到么?你那边怎么了?”
展行的意识很想找点牛肉干来尝尝,毕竟这电影场面实在太壮观了。
到处都是硝烟与战火,滚油罐飞进城中,巴蜀古国的飞虫布满天际,少司祭张开双手,仰头面朝天空,狂风与飞雪带着无数靛蓝色的飞虫,淹没了身穿秦甲的大军。
“我这边在打仗,你呢?”展行描述了一下景象,询问唐悠。
唐悠说:“大司祭带着他们的族人在朝南撤,这里估计只有不到一万人。”
展行远距离意识通信:“应该去了珙县,你说张辉他们在做什么?这面具怎么摘下来?”
唐悠说:“再等等吧,说不定这事和那棵树,和猴子们都有联系,啊,大司祭回头了。”
展行:“别回来啊!要亡国了已经!”
唐悠:“他自己回来的!”
僰母立于古城中心,一身宽大黑袍在风里飘荡,密密麻麻如同海潮般的飞虫于袖底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全城。
蛊群聚集为一张嘶吼的脸,朝十万秦军发出咆哮。
群星闪烁,朝着巴蜀中央投下射线般的白光,少司祭在风里高声朗诵祭文,那一刻天地剧烈摇撼,整座古城仿佛在虫群的冲刷下解体,巨石旋转着飞向空中。展行愕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切身体会到玉石俱焚的感觉。
“他们好像……要把整个古城炸掉,和秦军同归于尽。”展行喃喃道:“太可怕了。”
唐悠:“大司祭也感觉到了,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还发生了什么?”
展行:“秦军有对策!那是什么?十二金人?”
秦军黑压压的阵内推出攻城机,环绕巴蜀全城支起顶天立地的金人塑像,将蛊群压制在城市中,少司祭七窍流血,不住发抖,最后轰的一声,世界同归静谧。
展行:“电影看完了,全是黑的。”
唐悠:“我这里还有,应该是你死了,躺着吧。”
天空中飘起带着咸味的白雪,如同盐花般温柔地覆盖了战场,硝烟褪去,大司祭在尸堆中穿梭,最后停在城门处的祭坛上。
唐悠:“你和那女的都被剥光衣服,吊了起来,已经死了。”
展行:“是少司祭,我谢谢你了,你硬了吗?”
唐悠:“很惨,全身都是血……你不要插科打诨了,该给你也看看。”
大司祭把他们解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僰母的尸身安躺于祭坛中央,大司祭解下外袍,裹着她的身躯,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大司祭唱起悲怆的歌,地面塌陷下去,僰母尸体沉于地底,喷涌出一口泉。
少司祭额前飞出一道银色光点,大司祭翻手释出体内的金色蛊虫,两只蛊在空中互相环绕,聚为一处,成为左翼流金,右翅亮银的一只奇异甲虫,没入大司祭体内。
“原来司祭不再分职,是这么来的。”展行听了唐悠的描述,喃喃道。
大司祭抱起少司祭的尸身,离开了巴蜀废墟。
同一时间:
婴儿哭声越来越响,林景峰与张帅在溶洞的一个死胡同前停下脚步,洞壁上布满了小孩子的血手印。
最里面的角落,歪倒着一个男人——络腮胡。
“他怎么会在这里?”林景峰蹙眉道:“你有枪么?”
张帅:“我不用枪,徒手就行,三爷你握好刀,随时提防尸变。”
婴儿哭声是从络腮胡身上传来的。
张帅低声说:“你看他身上的东西,我觉得他是被鬼婴俯身了。”
络腮胡胸口的衣袋里,露出一个化妆盒,那物他们都见过。是先前摄影队里女人用过的,林景峰一想便明白了——摄影组三人陷在禁地中,络腮胡等了许久入内查看,发现人都死光了,于是开始偷死人的财物。
“最后那个镜头,是他拍的。”林景峰说:“有可能是跑不掉,被鬼婴俯身了。”
张帅点头不语,片刻后从身上取下一个小盒子:“三爷,你帮我拖时间,我想办法解决掉它。”
林景峰护在张帅身前,留给他充足的施法时间,张帅开启盒盖,喃喃念了句咒文,盒内喷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红烟,在地面缭绕,继而聚合为一只通体赤红的婴儿。
“你也养鬼?”林景峰霎时只觉背后一阵凉意。
张帅目光游移不定,不答话,显是全部精神都用来控制那红色婴孩。
林景峰曾在师门内听过,使巫之人偶有豢养鬼婴,利用早产夭折后的一呢胎儿放血,再与死胎共炼,炼化为鬼,是极为恐怖的一门巫蛊之术。张帅应当不敢轻易动用鬼婴蛊,此刻顾不得反啮的危险放出来,以鬼噬鬼,可见遭遇的事十分危急。
林景峰凝视那死尸,婴儿哭声渐响,感应到了威胁,血婴摇摇晃晃朝络腮胡的尸体走去,络腮胡缓慢睁眼,直起身子。
林景峰吼道:“当心!”
络腮胡的尸体带着恶臭,张开嘴,嘴部扳到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避开血婴,朝林景峰与张帅扑来!
林景峰果断挥刀,络腮胡的尸身浑然不惧,每一刀砍去,都有蛊虫于伤口处喷涌而出,正要招架不住之时,血婴成功抓住了络腮胡的一只脚。
婴儿尖叫混杂在一起,林景峰咬牙挥刀,将络腮胡的脑袋砍得飞了出去!尸身砰然倒下。
“这就行了?”林景峰松了口气上前检查:“先前的珠子呢?”
张帅仿佛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吼道:“退后!别靠近它,这是变异了的蛊婴!”
林景峰刚伏□,发现那具成人的尸体发生了变化,它的肚皮破开,现出一张嵌在胸膛上的,绿色的婴儿的脸。
林景峰马上后退,血婴似乎在迟疑,张帅又猛地不住催促,血婴回头看了张帅一眼,目光中带着愤恨。
林景峰:“要反噬了?”
张帅不顾一切,大声喝骂,手里抖出一张带血符纸,面色苍白,那时间无头尸一手撑着地面,要再次爬起,血婴终于朝络腮胡的尸身扑了上去。
张帅似乎耗尽所有力气:“马上离开这里,别管了!蛊婴会爆的!喷上了马上就死!”
林景峰快速收刀,扛着张帅逃出了溶洞,洞内传来婴儿的尖叫。
凄厉声音在整个溶洞网中,乃至环形峭壁里不断回荡,到处都是血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唯独盆地中央的大树还保持着蓝绿的光晕。古树地下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即将破土而出,峭壁悬棺洞内的尸猱冲下地面,朝大树处聚拢,扯下榕树的气根。
张辉双眼微眯,长身立于树前,双掌十指斜斜互抵,捏了个印诀,拦于面前,尸猱一波又一波,越来越多,上前不断刨古树根下的泥土。
张辉大声念颂咒文,清越声音在峭壁间回荡,与尸猱的嘶哑咆哮,以及鬼婴的尖叫声混在一处,震耳欲聋,峭壁红光大盛,古树朝天空释放出星星点点的蓝光,仿佛是两种祭礼的彼此交锋,互相压制。
张辉不住喘气,榕树气根越来越少,地面隆起,那处正是镇压着十万大山中千年以来的食人恶鬼。
一只尸猱从树干上成功跃下,开始拉扯束缚着僰母的榕树须根,张辉结印反手一推,无数树叶落下,瞬息而至覆盖了尸猱,继而如利刃般将它切割为碎块!
尸猱群冲破了禁制,目标转向张辉!五六只猱一跃而起,利爪当头抓下,把他抓得全身溢血。
张辉忍着极大的痛苦,躬身喷出一口血,血液爆开浸在泥土中,蛊树得了感应,猛地一颤,抖落漫天树叶,在禁地内高速回旋,绿叶的洪流彼此交错,把尸猱撕扯得粉碎!
地底传来隐约的咆哮,榕树的根须从泥土中被掀翻了近半,整棵巨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刹那间峭壁顶端响起一声虎啸!
一只巨虎从百丈高崖飞身落下,冲进禁地中央,几爪拍飞缠在张辉身上的尸猱,猛一拱背,全身虎毛竖立,威胁地压抑着吼声。
张辉满身鲜血,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景峰与张帅冲出了溶洞,张帅色变大喊道:“弟!”
说时迟那时快,林景峰一跃而起,侧身避开迎面扑来的绿叶洪流,却被一根巨大的树根抽中,摔飞出禁地外。
榕树已抖落所有的树叶,唯余枯黄的枝桠,千万片叶子绕着环形峭壁飞速呼啸,抵挡不断涌上的尸猱。
巨虎琥珀色的双目迟疑不定,拱起的地底禁锢了自己的天敌。压迫力令它退了半步,又退半步。
“居然搬到这里来了?是什么地方?”唐悠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按住巨虎的背脊,令它安静下来。
两名戴着面具的少年走进了禁地。
展行的声音冷漠而带着磁性:“是你带着他们南迁的。”
唐悠戴着古蜀面具的脸仰起,看着天空,夜幕中群星闪耀,他伸出一只手虚按,所有纷飞的绿叶都凝固在半空中。
“小贱!”林景峰挣扎着起身喊道。
“清觞,这里是十万大山的最边缘。”唐悠说。
展行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走向禁地中央,躬身以手摸了摸张辉的脖侧。
展行说:“他身上有银羽蛊。”
地底再次响起不敢的咆哮,展行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低下去,巴蜀面具的双眼仿佛穿透地表,看见了被古树镇压着的恶灵。
“是一只上古的黑猱精。”展行低声说。
唐悠仰头,朝向树干中的僰母,喃喃道:“她在这里,我听见她孩子的哭声。”
展行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你后人的骨血,带他走么?”
唐悠双手负于身后,站了很久,而后道:“当初,你不愿意跟哥一起走,可是因为她?”
展行淡淡道:“总有人要留下来的,不是你,就是我。”
唐悠叹了口气,地底那物已似快要冲破禁锢,唐悠伸出手,拈住半空中一片飞扬的绿叶,念道:“去罢!”
刹那间所有绿叶朝着古榕树涌去,生机再次焕发。
展行仰头眺望星空,喃喃道:“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话么?”
唐悠没有应答。
展行道:“祭先祖在天之灵,借星力一用。”
话音落,天顶落下无数缕光,星罗棋布,在峭壁上穿梭,星光于棺阵的符文上来回交错,组成一个庞大的,闪着蓝光的法阵,缓缓将地面压了下去。
倾斜的万蛊神树一沉,所有的红光黯淡,消散,星光于棺枢中飞出,射向中央古榕树,所有翻倒的岩石回复原位。
展行松了口气,抬手摘下面具,茫然看着唐悠。
唐悠把面具推上头顶,与展行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张辉!”展行手忙脚乱地上前,抱起张辉,张辉有气无力摆手。
“小贱!”林景峰喊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展行答:“我不知道!看了场电影就变这样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唐悠检视手里面具:“我们应该是被面具上的记忆附体了。”
展行松了口气,林景峰跑上前,看了巨虎一眼,数人聚在大树中央。
“你们呢?找到那个哭的小孩了么?”展行问。
林景峰手心全是汗:“张帅已经解决了……不对。”
众人同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婴儿哭声还在,若有若无响起,并渐渐变大,他们一起望向峭壁底部的溶洞,一只绿色的蛊婴,背后粘着另一只浑身通红的血婴,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林景峰:“张帅……”
血婴被粘在蛊婴的背后,转过头,开口放声尖叫,霎时张帅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林景峰反手抽刀:“蛊主被反噬了!虎哥保护小贱!你们朝岩石边跑!”
Chapter60
“张帅他们还昏着!”展行被巨虎拖着朝后退去。
林景峰:“顾不上了,你们小心!”
婴儿朝神树走来,林景峰反手一刀挥去,血婴盯着唐悠,尖锐大叫,震得数人险些吐血,声音朝着唐悠而去,唐悠瞬间天旋地转,昏死过去,摔在地上。
林景峰大喝一声,跃上前去,挥刀直取血婴,绿婴儿马上转身,瞪着林景峰,张开嘴,现出满嘴尖锐的獠牙。
林景峰一刀捅进血婴嘴里,双头婴的另一只头颅喷出一团绿雾,林景峰抬手格挡,手上沉香珠散了一地。
血婴蓦然扑上,一口咬住林景峰手腕。
“啊啊啊——”林景峰不顾被咬住的手,猛一使力,左手旋刀,右手狂扯,把血婴的头活生生砍了下来!
“小贱!快跑啊!”
是时又有无数尸猱扑上,林景峰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把左轮枪,砰砰砰六声,每一枪子弹都准确击中一只尸猱头颅,爆出黑糊糊的脑浆。
尸猱一死,更多同类涌了上来,争先啃食同伴的脑浆。更有无数黑猱突破禁地,开始使力拉扯古树的根须,把整棵大树抬得翻了过来。
绿蛊婴痛苦地大声尖叫,林景峰首当其冲,一口血喷出,被声波撞开老远,摔在地上不住痉挛。
巨虎愤然咆哮,冲上前去,蛊婴又一声尖叫,巨虎身形凝于半空的瞬息间,被蛊婴抬手挥了一掌,击在腹前,登时肋骨断折,摔在树下。
蛊婴止住了脚步。
展行喘着气,站在树下,手里拈着一物,金光流转。
“你有一半是僵尸。”展行喘息着说:“你不怕这个?来啊?”
蛊婴退了一步,展行拿着佛骨,再上前一步,蛊婴双目现出恐惧神色,张开嘴,森森白牙,要喊却喊不出来。
展行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手持佛骨,再朝前走去,蛊婴退出了神树范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星辰隐退,所有人躺了一地,展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着佛骨僵持犹豫。
林景峰艰难地咳出一口血:“你快跑,小贱!”
展行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不跑,我该……做什么?”
他看见蛊婴头顶的卤门一涨一涨,有了主意,把佛骨戳进去,能结果它?
展行取下背后长弓,榕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他把佛骨搭在弦上,扯开长弓,蛊婴似知自己大限将至,恐惧地盯着展行发抖,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
榕树的气根温柔卷来,轻轻缠住了展行拉弓的右手,一条气根卷起他手上的佛骨,抽了出来。
“对不起。”女人的声音响起:“我的孩子闯了祸。”
展行仰头看着大树:“谁?你是谁?”
女人轻轻道:“我。”
展行看着树干中的僰母:“是你在和我说话?”
僰母的声音答:“是的。”
林景峰:“你,小贱……你在和谁说话?”
展行茫然摇头,僰母的声音似乎只有他能听见。
僰母温柔的声音进入展行的脑海:“她是我的女儿,神光蛊在她的体内,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展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生下小孩?”
僰母低声说:“我的灵魂与万蛊神树融合,三百年前的那位大司祭,戴着他的面具,被卭觞附在身上,布好星棺阵后仍不愿离去,久久留在这里……”她的声音渐低下去。
展行似乎听到她叹了口气。
展行问:“邛觞是……谁?”
僰母:“不说也罢,他也死了。我一直……在睡觉,没有你手上的东西,我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永远睡下去,很抱歉。这里的猱太多了,她只想找个伴玩,没料到会令那么多的猱尸变……孩子是无辜的,她还小,什么也不懂,对不起。”
展行:“那我……应该做什么?”
僰母:“把她体内的九云珠取出来,神光蛊才能脱禁。”
展行道:“你的定尸珠,在她身体里?”
僰母答道:“是的。”
气根把佛骨还给展行,把蛊婴抱了过来,蛊婴在佛骨的威胁下,张大了嘴。
展行看着它锋利的牙齿不住心惊,林景峰挣扎着起身,摇摇欲坠,说:“要做什么?”
展行说:“从它的嘴里……掏个珠子出来。”
林景峰看了一会,把手伸进去,掏出一枚光华流转的绿色珠子。
一只闪光的甲虫从蛊婴额头飞出,飞向夜空。
蛊婴乖乖合上嘴,闭上双眼,定尸珠被气根取走。
僰母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你们,外族人。”
这下林景峰也听见了:“僰母?是你在说话?”
展行:“你的女儿……她有名字吗?叫什么?”
僰母:“她叫念觞,辛苦你了,僰人的先祖祝你们一世平安。”
榕树的气根纷纷卷来,树干上,僰母身侧现出另一个小洞,气根把安静的蛊婴托到树边,与珠子一并填了进去,继而一层层地封住洞口。
禁地恢复静谧,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峭壁顶端,朝阳的光辉染红了半座山。
风过不息,树叶飘摇,晨曦万丈,满地挺尸——或人或兽,或攻或受,一队人倒得剩展行与林景峰两个。
霍虎最先醒来,一身光溜溜的,展行爬上峭壁给他拿衣服,穿上后张帅也醒了。
张帅用药止住了亲弟的血,又帮霍虎接续断掉的肋骨,默不作声地听着展行的话,许久后道:“谢了,这次多亏有你们。”
张辉和唐悠也醒了,一地伤兵,张帅说:“我还不能走,得先把蛊婴带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再放火烧了尸猱,以防有变,三爷带着他们先回去?”
林景峰说:“我的伤不重,留下来帮你吧,小贱带他们回门派里,张辉伤得太重,得回去治。”
唐悠支撑着做了个绞盘,三人协力把伤者运了上去,由展行领队,带着回万蛊门。
两天后。
林景峰还没回来,展行趴在床上发呆翻书看,万蛊门中的文献翔实,极其丰富,张帅兄弟在桂阳念了大学回来,把一部分的古字文献翻译成汉语,并特别作注。
展行翻到其中的一本门谱,上面详细记载了僰人从川蜀流落到云贵地区,并与当地人血脉相融的过程,其中特别提到每一代的大司祭。
朝前翻,提到第一代离开巴蜀的司祭兄弟二人。
大司祭邛觞,少司祭清觞,邛觞带着亲弟的尸身,与上万巴蜀族人辗转川地,定下新村落后,不饮不食,怀抱清觞尸体,恸哭九日九夜而亡。
死后释出星蛊虫神,合兄弟魂灵于一身,寻找新的司祭,从此不再分大司祭与少司祭之责。
展行哗啦啦地翻书,找到三百年前的记录,当时大司祭护送僰母,设星棺阵镇压地底猱精,死后身上星蛊虫神分离。
大司祭爱的人是僰母,却从未说出口。
最后关头,大司祭艰难地决定了三个人的命运,必须留下一个人断后,于是放弃了爱人,想带着亲弟离去。
然而少司祭却就知道的……他不想走,自己留下,面对秦国大军,让僰母与大司祭一起走。但僰母不忍离去,最终也留在了巴蜀。
最后,大司祭还是回来了。
直到三百年前的大司祭死后,为什么星蛊会重新分离?难道是少司祭醒了?
展行忽然想起,僰母的女儿被树灵封住后,也有一只神光蛊离开了禁地,飞回来了,去了哪里?
明月中天,春来花香满院,张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展行。”
“哎,进来吧。”展行跳下床。
张辉说:“不用开门。我在外面说几句话就走。”
展行问:“你的伤好些了么?”
张辉笑道:“好得差不多了。”
张辉打着赤膊,胸腹间缠了绷带,背靠墙壁坐下,仰头时瞳中映出天际一轮皎月。
“三爷在回来的路上了,祝你们以后不吵架,过得幸福。”张辉说。
展行莞尔道:“谢了啊,也祝你早点谈恋爱。”
张辉淡淡道:“当时在柳州,我偷了那枚定尸珠,虽然派不上用场,但你没有责怪我,我很感激。”
展行道:“你已经谢过我了。”
张辉又认真说:“还要谢你帮我们兄弟俩解决了这次的事。”
展行忙道:“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大家都有份的嘛。”
张辉说:“在柳州的时候,谢谢你相信我。”
展行道:“哎,别这么客气……我起鸡皮疙瘩了。”
张辉说:“三爷的酬劳我付了,心安理得;小唐和虎哥……其实他们都听你的,你去他们才去,所以我刚给他们送了点东西,当作心意。听说你家里有钱,什么也不缺,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但很高兴在世界上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
展行道:“去哪里?”
张辉:“找嫂子。”
展行:“嫂子?”
张辉默然不答,片刻后忽然问:“你把面具戴上的时候,也听到他说的话了?”
展行忙道:“对!你也看过少司祭的记忆?”
张辉答:“小时候有几次,偶尔戴上,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
展行来了兴头,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张辉说:“都是一些关于他的,很琐碎的小事,大司祭带他在江边玩、用土捏陶罐、骑脖马,看桃花这些零零碎碎的。”
展行:“什么人都能看?还有我没见过的?”
张辉忽然道:“那个面具里的鬼灵回忆,其实不是戴在脸上看的,你想试试么?”
展行道:“当然!能怎么用?”
张辉推门进来,取出少司祭的面具,放在桌上,略一沉吟:“这是僰人传承巫术的一种重要方法,历代司祭把他们创造出的新的巫术法则添加进面具里,当新的司祭继承职位后,就能从面具中读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展行好奇道:“相当于一本百科全书?”
张辉点头道:“但必须使用司祭的血来开启,当天两副面具是因为感应到了我的血气,才会令你们被附身。”
他咬破手指,把血在面具那张脸的唇上,轻轻一抹,而后道:“牵着我的手。”
展行牵着张辉修长的手掌,张辉又抬另外一只手在面前轻按,刹那间黑暗的房屋,月光,昏黄的灯光尽数飞散,现出一望无际的巴蜀青山。
这一次,他们成了旁观者,进入两千余年前的神秘世界。
撤离巴蜀的队伍蜿蜒盘旋,在山道中辗转。
“秦人要打过来了!”族人惊慌地追上来。
少司祭回头,淡淡道:“知道了。”
族人道:“清觞!你上哪里去!僰母让你快点跟着你哥走!”
少司祭一路穿过兵荒马乱的村庄,进入古城的围墙:“让僰母走,我留下来。”
族人道:“你是少司祭!你掌管僰人一族的子嗣,没了你在,祖先鬼灵不会护佑我们一族兴旺的!”
展行牵着张辉的手,一大一小站在城门处,展行道:“我没有看到这一幕。”
张辉说:“我们跟着他,别放开我的手,否则你会被这里的记忆赶出去。”
张辉带着展行,跟随在少司祭身后,犹如两个与这世界完全无关的人。
沿途留下的,俱是僰人的战士,他们或□胸膛,手执青铜戈;或以皮盾护胸,朝少司祭清觞施礼。
少司祭走上一间石庙,光线马上暗了下来,四周火盆熊熊燃烧,映着祭坛下的石椅中,一名明秀女人。
张辉:“僰母,记得她的样子吗。”
展行:“挺像的。”他又端详张辉和少司祭,似在把他们的面容作比较,说:“你和清觞也有点像。”
张辉笑了笑。
少司祭也笑了笑:“你走吧,我留下来。”
僰母怒道:“这怎么行!明明说好你两兄弟一起走的,你若不走,族人千年血脉如何传承?”
少司祭摘下头顶面具,在祭坛前坐了下来,望着火盆出神。
古老神秘的庙宇里,供奉着巴蜀国的奇异神明,一株青铜古树在火光中折射着瑰丽的光芒。
僰母顾不得和少司祭多说,起身喊人,少司祭说:“不用再喊,他们都被我派到城门去了。”
僰母叹了口气,怔怔地坐回椅上。
“你哥也是没有办法……他必须率领族人离开。”僰母出神地说:“清觞,你太任性了。”
少司祭无所谓道:“你有多喜欢我哥?才能作出这样的决定?能用生死永隔,来完成彼此的意愿。”
僰母看了少司祭一眼,淡淡道:“你不懂的,清觞。”
少司祭起身,说:“你快点走,好好陪我哥过日子。”
僰母转身道:“你要做什么!”
少司祭站在树下,闭上双眼,一刹那衣袂飞扬,青铜树分崩离析,枝干瓦解,树叶飘散,一片刻着“觞”的铜片掠过展行与张辉面前,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展行:“她还是没有走。”
张辉点了点头:“你看他用的法器。”
城楼高处,少司祭拈着那片铜叶,叶上满是鲜血,一只金色的飞虫从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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