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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丹传奇 作者:梦回千百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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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这才让肖遥抓住了机会,挥军直上棋盘上硝烟滚滚黑白两方绞杀一团,最后清算之时却是肖遥险胜半子而已。
这一局肖遥虽然胜了,心中却是忐忑不见多少喜色,他实在是不知刚才中盘时的那处破绽,是不是面前的褚师叔故意相让的。
天元子见肖遥面色犹豫,拂袖站起身来飒然笑道:“傻小子,胜了就是胜了,你还当褚师伯会骗你不成,来来来,褚师伯这就把这门绝艺‘雨笑金沙’的起手式传给你。”
肖遥见天元子师叔长身而起,连忙亦跟着站了起来道:“可是褚师叔,方才那局……”
天元子闻言却是把脸一拉,胡子一翘道:“你这小子啰嗦什么,你要是真有心,以后得空了常来这灵雾谷,陪你褚师伯过过手也就是了。”
肖遥此时哪会有半个不情愿,忙不迭的应下了,天元子便在这树荫之下为肖遥讲解起了他独步江湖的暗器绝艺‘雨笑金沙’的起手式。
一旁暗自神伤的齐谷明见状眼前不由一亮,急忙厚着脸皮假作收拾茶碗的模样,也凑到两人近前,手中的三副茶碗拿起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的,反正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去,天元子将他这点小心思瞧在眼里也不说破,依旧自顾自的和肖遥讲解这‘雨笑金沙’起手式的诸多精妙之处。
齐谷明耳根直愣愣的听这一老一少说了半晌,却只觉得懵懵懂懂似在云里雾里一般,自己这褚师叔与其说是在教授武艺暗器,倒不如说是和自己这位肖遥师弟探讨棋理棋局。
眼见着当下两人一问一答琴瑟和鸣火热朝天,他搁在一边却是听得十句话中有六句不明其义,三句断章取义,只一句能听得清楚明白的。
其实天元子褚让三幽居星河谷日久,如今岁数已然不浅,早就有将一身绝学传下的打算。想齐谷明自小便入了灵隐阁的门墙,可以说是天元子这些叔叔伯伯看着长大的,虽然时常训斥,但如何不对他寄予厚望,实在是天元子褚让三一生醉心棋道,他这一手‘雨笑金沙’的暗器绝艺,便是由棋理中生生化出演绎而来,非是精通棋道棋力悟性甚佳之辈难以领悟其中的诸般精妙。
当此之时,就是天元子褚让三将‘雨笑金沙’的总纲手法毫不藏私的全交给了齐谷明,齐谷明本身棋力甚浅也难以领悟这‘雨笑金沙’真正的精髓,与其画虎不成反类犬落入下乘,还不如让他用心练好那些寻常的暗器手法来的实在。
反倒是肖遥这孩子对棋之一道领悟甚深已窥门径,恰好能承了天元子的衣钵绝艺。
只是忘忧真人玄真子先一步将肖遥收入了门内,天元子褚让三又和玄真子数十年的交情,感情甚笃不便夺其佳徒,这才提出了‘赌棋’的法子,变着法的将一生所学传下。
于任何一行的大家而言,最大的憾事便莫过于一生精研之绝艺断绝埋没不能流于后世了。
这边天元子与肖遥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不一会儿天元子便取来了一把棋子,只见他随手捏了其中一枚白子甩出,那棋子便四平八稳的落到了两人栖身的大石之上,肖遥依样试了几次,然而射出的棋子不是被大石弹回,便是用力过甚破损。
天元子摇了摇头又指点了几句,这次肖遥甩出的棋子终于四平八稳的落下,但却还是陷入了少许。
天元子抚须微笑,指点了肖遥以后进步的方向,眼见日头高悬便着这师兄弟两人动身去寻圣手书生韩广杰。
却说肖遥和齐谷明天色微明时入谷,此时这才注意到竟然已入未时,三人沉迷于棋局与暗器武艺之中,竟不觉时光的流逝。
肖遥此番得天元子倾囊相授,对自己这位新识的师伯自是心中感激非常,执意要留下为天元子做几个酒菜。
天元子推辞不过,只得含笑应下了。
第二十回 星河三骏(四)
齐谷明虽然在灵雾谷中和肖遥相处了些时日,但想那灵隐阁毕竟是当世名门,虽然出世而居,却也不曾短了伙夫杂役,每日饭菜自有专人收拾停当,所以齐谷明本人倒也未曾见过自己的这位肖遥师弟下厨。
天元子这等隐士生活自是平淡清苦,褚让三所居之处师兄弟两人也就仅得些柴米油盐,不过好在星河谷植茂繁盛百谷丛生,肖遥带着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东奔西走,两人在谷中忙活一阵便也勉强凑齐了饭菜所需。
不过肖遥毕竟是新入门墙,对自己的这几位师叔伯所知不多,先前下棋时见天元子似乎不忍心伤及飞鸟虫兽,便多是采集了些野味时蔬瓜果调料,未曾打猎生肉,只是路过一条小河时犹豫再三终是卷起裤管,下河摸了条肥嫩的游鱼,用湿荷叶包了带回去放到了水缸中且养。
丢下齐谷明这个臭棋篓子在屋外被天元子师伯收拾,肖遥钻入屋中未几便收拾出了几样精致小巧的菜品出来。
齐谷明和天元子二人早饿的极了,先前肖遥说做几个酒菜时,两人全未在意,哪成想这一下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此时方见菜品上桌顿觉清香扑鼻,一老一少便下箸连连。菜方入口两人便觉出了不同,这些平日里贯吃的时蔬,此时在肖遥手中却变得鲜香异常,直似使了妖术一般。
天元子吞吃了几口只觉的舒爽异常,忍不住的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方要打开却又止住。他却是未料到自己这新晋师侄,不但棋力过人竟然还如此的精善厨艺,要知道天元子出身苏杭,隐居之前也是遍尝江浙一带美食美酒,隐居后虽然安乐却是时不时的惦念当年的那些珍馐佳酿。只觉得如此佳肴,配上这些他在谷中自酿的劣酒却是有些可惜了。
齐谷明见自己这天元子师伯停箸皱眉,问明原委后贼兮兮的靠过来小声道:“褚师伯,我刚才在伙房偷瞧见肖遥师弟,把你那缸酒翻来覆去的倒腾了半天,最后却就倒腾出了这么一小坛。”
天元子闻言双目发亮,忙将酒坛上的封盖打开,才掀开一角便觉阵阵酒香扑鼻而来。香而不妖纯而不钝,七手八脚的倒了些在杯中,只觉酒香更甚。
举杯且饮酒浆入喉,只觉得口舌生香虽然还比不上苏杭一带的极品,却也是难得的美酒。
齐谷明见天元子师伯这等陶醉的神情,便也想凑上前喝上一杯。刚想伸出手去抓那酒坛,却被他那天元子师伯抢先一步将酒坛拢在怀里,无论齐谷明怎么央求也不肯分润一些与他。
肖遥这时刚巧端着一叠嫩炒青笋出来,见齐谷明神色闷闷很是不明其故。
天元子却是抱着那坛酒先一步开口道:“肖遥贤侄,这坛酒……”
肖遥笑道:“师侄刚才在伙房中,发现了些粗酒,便自作主张的精酿了些出来,还望天元子师伯不要责怪。”
这时的粗酒说白了就是酒的半成品,天元子那缸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却也是他颇为自得之物,此时被师侄肖遥叫做粗酒,不禁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说到棋道暗器轻功武艺天元子自是大家,但是酿酒之道他却是不入流的水准,别说肖遥用他那一缸精炼出一坛出来,就是炼出一瓶他也是千肯万肯的,更别提什么责怪了。
肖遥又道:“天元子师伯,谷明师兄,肖遥做的这些菜点,可还吃的惯吗?”
天元子叹道:“肖遥贤侄深藏不漏,不但棋之一道颇有造诣,依着你褚师伯看,这烹饪的手艺也绝不亚于一些所谓的当世名厨,只是……”
肖遥奇道:“只是什么?”
一旁喝不到酒的齐谷明气鼓鼓的接口道:“只是太素了些!”
“啊?太素?”肖遥一听这话不禁愕然,再去看天元子,这老头却是摆出了一副谷明此话深得我心的赞赏表情,老家伙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
肖遥不禁挠头道:“先前下棋之际,师侄见褚师伯你连飞鸟都不忍伤害,还以为天元子师伯你必定不食荤腥,这倒是师侄疏忽了,只是方才不曾狩猎野味……”
天元子老头抱着酒坛本来一副享受的表情,闻言却是面色一正,一手仍抱着酒坛另一手抓着筷子比划着正色道:“我辈习武之人,强身健体除暴安良,实不宜多伤无辜,先前那些飞鸟与我等无碍怎可伤及,此乃人道。”
见肖遥不住点头,便接着道:“而虎豹以牛羊为食,牛羊以草木为食,众生相生相灭。此乃天道。”
肖遥这才算明白了,自己这师伯只是不妄杀却非一味戒杀之辈,他却是不知自己这位天元子师伯归隐前性烈如火嫉恶如仇,黑石棋盘下不知除去了多少武林败类江湖恶匪。
“至于野味嘛,啊……招!!”肖遥这便宜师伯前一刻还一副得到高人状,此时说道一半却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手掌一翻指间抓着的两根筷子电射而出。
肖遥拿眼去看时,师兄齐谷明已经抓着一直肥大的野兔和一条青色的大蛇回来,那灰兔的额头正中和青蛇的七寸上各插了一只竹筷。青蛇最是命长,此时生机已断,蛇身却还在齐谷明手中兀自扭动。
肖遥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那得意洋洋的师伯和师兄,取了这两样食材连带着先前放入水缸中那条鲜鱼一起,反身进了屋里下刀入锅。
齐谷明贼笑着往天元子身边靠了靠,方想坐下来讨杯酒,却被天元子一脚踢起,只得一脸的苦笑,不知道自己这喜怒无常的天元子师伯又想怎么样。
便听天元子褚让三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你韩广杰韩师叔找来,咱们在这大鱼大肉的,白亏了你韩师叔那么疼你。”
齐谷明一听这话,顿时气恼全无,一溜烟兴高采烈的去寻圣手书生韩广杰去了。
等到肖遥收拾停当之后再出来,屋外的石桌上已是团团围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天元子褚让三褚师伯,一个是不平少侠齐谷明齐师兄,另一个却是位身着青袍目若朗星的俊美青年。
天元子褚让三一见肖遥出来,便满面笑容的把他拉了过去,褚让三现下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的这个新师侄,年纪轻轻又精通棋道又擅长厨艺,除了功夫差些可比齐谷明那块木头疙瘩强的太多了,一边私想着玄真子这老儿终于开眼了一回,一边又私想着当初肖遥昏迷之际,他和玄真子两人都在场的,自己怎么就比玄真子那老小子晚了这么一步。
心里叹了口气,“来来来,肖遥贤侄,师伯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你韩广杰韩师叔了,江湖人称圣手书生,又有人叫他百变星君,你韩师叔易容之术独步天下,当今世上见过他真容的可是不多呢。”
肖遥赶忙行礼,韩广杰果然如齐谷明所说毫无架子,亦是起身还礼。随后开口笑道:“刚才听褚老哥夸赞,玄真子师兄新收了位徒儿品貌甚是俊朗,先前我还不信,此时见到肖遥贤侄这般的人品才知道褚老哥不是吹牛。”肖遥连称不敢当。
这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然而却是苦了齐谷明这小子,连连起身给两位师伯师叔倒酒。
席间圣手书生韩广杰随意问了些文人风物方面的事,没想到肖遥竟然也是对答如流,韩广杰讶然,见这新师侄不但厨艺棋道皆有根底,竟然文采亦非泛泛更是欣赏。
肖遥这时想起了先前路上师兄齐谷明说的认穴点穴的功夫,忙起身向韩师叔请益,韩广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言片语见精妙连连直指要点,更得肖遥尊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元子突然叹道:“可惜了此等佳肴美酒,鬼大姐却是不好此道。”
韩广杰嘻嘻笑道:“褚老兄何必自责,鬼大姐一生只醉心医道,咱们要是为了这区区口腹之欲叨扰与她,那才是凭的无妄之灾。”
齐谷明连吃带喝本来正在兴头上,听了这话突然醒了几分,这才想起此次来星河谷的主要便是寻鬼三姑鬼师伯解释,急忙连哄带求的磨了圣手书生韩师叔几句,韩广杰知晓了事情的起末原委,倒是对自己这个师侄同情了几分,但是要让他趟这趟浑水,七窍玲珑的百变星君是如何也不肯的。
齐谷明无法,只得苦着连舍了自己这两位师叔伯饮酒谈笑,趁着天色未暗之时朝星河谷深处,星河三骏最后一位隐士,怪医鬼三姑所在之处赶去。
第二十回 星河三骏(五)
待得二人赶到鬼三姑所居之处时,天色已然渐渐转暗,那幢其貌不扬的低矮木屋,在两棵高大的百年古树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渺小卑微。
若不是先前早得了师兄齐谷明的提醒,肖遥自己都未必能注意到这间和巨木浑然一体的破败木屋。
屋外的药材依旧齐齐整整的摆在笸箩架子里面,还没等两人走到近前,便已有阵阵浓郁的药香袭来,肖遥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药草芬芳,清香入腹竟然跟着觉得精神都振奋了些。
齐谷明这时上前一步,对着小木屋朗声道:“灵隐阁弟子齐谷明携本门新入师弟肖遥,前来拜会鬼师伯。”
“哼!”一声冷哼蓦地从木屋中响起,紧跟着一阵劲风从内向外将屋门猛的吹开,敞开的门户里一根木针激射而出,正朝弯腰行礼的齐谷明打来。
这木针虽然来得又快又急,但手法上却也殊无甚可称道之处,依着齐谷明当下的武功修为单凭耳力便已避之不难,但齐谷明分明知道木针射来却只是满脸苦笑,浑如不知一般仍旧躬身施礼丝毫不闪不避。
眼见着木针就要射到,肖遥情急之下急忙拉了自己这师兄一把,却未曾想到竟然拉之不动,忙乱下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替师兄去挡那标射而来的木针。
只觉得手臂一痛,针尖已然入肉,紧跟着便有一股酸麻刺痛的感觉顺着伤处传了上来,但说来奇怪,这酸麻之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一呼吸间便已感觉不到了。
齐谷明见自己这个师弟不顾安危为自己挡了这一针,大吃一惊当下既是感动又是无奈,他自小在这星河谷左近长大,如何不知自己这位鬼师伯的脾气。
先前齐谷明既然无心下触怒了这位师伯,就心知此次前来,无论如何也得先受些惩戒。且不论自己这位鬼师伯脾气如何怪异,但本心却是着实良善并非歹人,他这做小辈的顶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就是了。
刚才木针急射而来时,齐谷明便早就发现了,本想着咬牙挨上一针,多少先让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去些火气,接下来身上带着伤也好继续说话,没想到‘苦肉计’没用成,反连累了自己这师弟。
这时一面目奇丑的老妪从树屋里走了出来,见了挡在齐谷明前面的肖遥先是一愣,失声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子?”
而后目光一凝,瞥见了肖遥裸露的手臂上的那根木针,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
肖遥却是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在下灵隐阁新晋弟子肖遥,拜见星河谷鬼师伯。”他碍于先前这个乖戾的师伯还未露面便对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使暗器下毒手,故而这时语气生硬疏无多少恭敬之意。
那面目丑陋的老妪此时却是倒也未曾十分留意他的语气,见他开口反而奇道:“你竟然还能说话?”
肖遥奇道:“晚辈为何不能说话。”
齐谷明见气氛不对,急忙抢前几步挡在了肖遥面前:“鬼师伯,肖遥师弟就是家师忘忧真人今日新收入门下的弟子,肖遥师弟年岁尚小又久居荒野不通世故,还望鬼师伯您多多包涵。”
鬼三姑见齐谷明抢白怒喝一声:“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老身让开。”
齐谷明大小就怕自己这位脾气厉害的过分的丑师伯,闻言忙后退了几步,给肖遥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站到一旁。
那鬼师伯见齐谷明退后,怒容稍霁冲着肖遥道:“你这小子还能动吗?能动的话就给老婆子滚过来。”
这话说的肖遥更是云山雾绕,但这面前的疯婆子毕竟是自己的师门长辈,肖遥不好违逆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肖遥这边刚一抬脚,对面鬼三姑的眼仁便一阵收缩,表情活似见了鬼一般。也不等肖遥走近,身子一扭风一般的飘到近前,一把便抓住了肖遥的右臂。
肖遥见这丑婆子欺上身来,刚想躲闪却被身后的齐谷明不动声色的拽了一把,心下一动任由那鬼师伯抓住自己的手臂。
好在那鬼师伯这一抓看似很猛,倒也没想伤人故而没有带上内劲。
鬼三姑将肖遥的右臂抓在手中,向他中针的伤处看去,只见寸长的木针没入了肌肤近一半,伤处却已然没有了血迹浸出,看的鬼三姑不禁啧啧称奇。
肖遥见这疯疯癫癫的鬼师伯抓着自己的胳膊仔细查看,正摸不着头脑的当口,只觉得臂膀一痛,那根定魄木针已被面前的鬼师伯从他臂膀上拔了下来。
仔细看去,这木针长约寸许,两头尖锐看起来倒并无什么独特之处,但是作为这木针的主人,鬼三姑却是知道自己这木针的本事的。
鬼三姑乃当世神医,一生沉迷于医道对毒物自然亦是大有研究,她一个年迈妇人并不以功力身法力气见长,为了防身自然要有些别的手段。这木针就是她独门炼制的暗器,名叫“定魄”。乃是她精取铁木精华,淬以四种谷中奇毒炼制而成,虽然不以药性猛烈著称,但却妙有奇效。
这“定魄”针一炼成便是色做青白,中针者只要被针尖划破少许皮肤,便会被针上所淬四种奇毒所染,功力稍差的便是全身僵如枯木动弹不得,即便是那功力极为深厚的,中针后也往往筋肉麻木言语不畅。
再去看鬼三姑手中这枚定魄针,一头针尖上的青白之色已然褪去不见,露出了铁木原本的黑褐色,显然上面的四种奇毒已被尽数化去。
而面前这少年此时不但言笑自若,行走间也不见半点僵直,这如何不让鬼三姑暗自称奇。
肖遥只见面前这鬼师伯丑恶的面庞靠在近前,忽而愁眉不展忽而欣喜万分,表情转换之间更显丑陋直骇的魂飞魄散。
猛的鬼三姑右手一翻,那根定魄木针消失不见了,却是换了一根银针朝肖遥手上扎去,肖遥如何肯让,正待反抗却被齐谷明从身后死死抱住一时挣脱不得。
第二十回 星河三骏(六)
这鬼师伯看似老迈,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肖遥挣扎的当口她老人家显然已经得手,赞许的看了齐谷明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支拇指粗细的白玉瓶,用小玉瓶装了少许肖遥的血液,也不招呼便舍了师兄弟二人,又反身回了那间低矮的木屋之中。
齐谷明得了鬼师伯的鼓励,却是浑身轻松舒坦了大半,心知这次总算是瞒混过去了。肖遥见自己这疯疯癫癫的鬼师伯行止虽然怪异,倒是似乎并未有意伤害自己,师兄齐谷明又好说歹说的解释了一番,倒也没在责怪自己这位师兄‘临阵通敌’。
两人又在门外候了片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鬼三姑才再次从那木屋中走了出来,只是这次虽然是满面的倦容,但是神情间却是透露着些许喜悦。
齐谷明生怕再有什么误会,不等自己这位鬼师伯开口。便将自肖遥自迷魂岭中毒,到齐谷明背着他来星河谷求医,再到最后带着他去见自己的师父忘忧真人期间发生的种种情形尽数说了出来。
鬼三姑耐着性子听齐谷明这小子讲完,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玄真子老儿倒是见识不凡,如果老身所料不差,这叫肖遥的小子幼年时必定服过极难得的天地至宝,只是这天地至宝却不是天生天养,而是有大能之人夺天地之造化炼制而成的灵丹妙药,只是这小子服用的时候太过年岁太过幼小不得其法,再加上这等惊世灵药太过凌厉霸道,以至于药效郁结于经脉百骸时至今日仍未曾尽数化去,如若不然这小子恐怕早就百毒不侵寒暑不避,那区区什么鬼门关山贼的下作毒物如何能伤的了他分毫。”
齐谷明听到这里不禁咂舌,他师父忘忧真人前番替肖遥之时,对师弟肖遥的情况也只能推知一二,然而这鬼三姑鬼师伯却是言之凿凿,一口断言肖遥师弟必定在幼年时服用过绝品灵丹,果然不愧是当世绝顶的杏林妙手,待听到药效郁结时不禁开口问道:“师伯方才说药效郁结,如此对肖遥师弟的身体可有妨害吗?”
那鬼三姑似乎早料到齐谷明有此一问,当下却只是冷笑并未答话。
凡当世人杰自然有自己的骄傲,这鬼三姑号称当世第一神医其中的骄傲又如何能少了,肖遥自小长于深山,自然不如被这些人看着长大的齐谷明恭敬驯服。
肖遥之前几次闪躲的小动作,均被这鬼三姑瞧在眼里,若是其他时候这位鬼师伯自是别有计较。只是肖遥身上莫名其妙的灵丹药性却是勾起了这位神医的兴趣,本想着提及药效郁结,这少年模样的肖遥必定慌了手脚。
到时候开口求她,一者圆了鬼三姑作为师伯的面子,二来也好提出些要求。
一念及此似有意若无意的说道:“这等药效郁结之疾说小可小说大可大,药效凝滞不散轻则折寿伤体,重则经脉淤塞成为废人。”
肖遥闻言身体一震,他早多次听师父忘忧真人和师兄齐谷明多次提及自己服有灵丹,但却未想到有如此大的妨害,有心开口去问只是自己犹有不甘强自忍住。
鬼三姑见齐谷明倒是着急忙慌的连连央求,反倒是那叫肖遥的少年却是强自闭口不言,心中有气有心拂袖离去任其自生自灭,但一者碍于这叫肖遥的少年生得着实伶俐内秀她终不忍这等璞玉魂销,二者鬼三姑她一生纵情医术对肖遥身上的秘密也着实有些兴趣。
对着齐谷明开口道:“这小子若是以后得闲,让他多往这星河谷中走动,看在玄真子的份上老婆子保他无碍也就是了。”
一听这话齐谷明还未做怎地,肖遥却是大有触动,先前他对这疯疯癫癫的鬼师伯着实不如另外两位师叔伯恭顺,本想着这性格乖戾的师伯,纵然不至于责骂也定不会出手相助自己。却未曾想到当下这种情形,一时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诚心诚意的向着面前的鬼师伯施了一礼,开口道:“师侄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师伯责罚。”
这时的肖遥直觉得面前的鬼师伯虽然面目看上去依旧丑恶,然而心地确如师兄所言一般良善。
鬼三姑能感受到肖遥此番的真诚,容颜稍霁却仍强自绷着面庞,见今日天色已晚,挥挥手着两人离去,自己一人返身回了木屋。
此后肖遥除却日间在灵雾谷中跟随师尊忘忧真人习武读书外,时而与师兄齐谷明一道,时而自己一人前来星河谷拜访三位师叔伯。
只是齐谷明苦于惧怕鬼三姑,又棋力不济不敢去见天元子,整日于圣手书生韩广杰处厮混求教。
肖遥却是隔三岔五的每每陪天元子褚让三对弈几局讨教些暗器和身法的妙处,时而和齐谷明一道在圣手书生韩广杰韩师叔处习练点穴认穴的功夫,得了空闲还要往鬼三姑处一行调理身体。
时日一久,非但天元子褚让三和圣手书生韩广杰二人对肖遥大家赞赏,便是神医鬼三姑亦对肖遥大有好感。
肖遥亦是感觉到了自己这位鬼师伯心中的良善,对自己这位师伯有敬有怜,与她相处的更为融洽,齐谷明对这位鬼师伯避如蛇蝎,肖遥却是除却调理身体时,一有闲暇便帮着鬼师伯在谷中采药整理药材。
暴漏了厨艺的肖遥亦没有逃过自己师兄的告密,虽然因为平日里有杂役供给饮食玄真子又怕延误了肖遥习武,但是每隔个旬日有余,肖遥总是要被‘半逼迫’的到伙房走上一遭的,每逢这时候,圣手书生韩广杰与天元子褚让三便会离了星河谷,投往着灵雾谷中与玄真子师徒三人一道大肆饕餮一番,几位老友关系更是一日胜似一日。
肖遥这时亦不忘自己的那位鬼师伯,总是要每样留上一些亲自给这位师伯送去,然而却是每次烧菜之时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清丽的面庞,他这一身的厨艺自然是得子开封府飘香斋第一大厨莫食的调教。
时间一晃,自那日开封府内一别,算起来已有半年的光景了,也不知道她现下的处境如何,一切是否安好。
第二十一回 故地重回(一)
这日肖遥正在灵雾谷中习练武艺,就见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从谷外领了一位道装童子直往师尊忘忧真人处引去。
那道装童子面目清秀,背负一柄穿云长剑,身着褚色道袍,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比肖遥还要小上一些。
肖遥看着这人的打扮,只觉的似是在何处见过一般,这时见师兄齐谷明将来人引入客舍后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询问道:“谷明师兄,平日里咱们灵雾谷中少有生人往来,那童子是个什么路数,师弟我不知怎地瞧着有些眼熟。”
齐谷明不以为意,笑道:“师弟啊,刚才的那位师弟乃是紫阳观天心道长门下的童子,紫阳观现下势大号称当今武林正道魁首,门派所在的九阳山位于河陕交界之处,门人弟子众多因而常显于江湖,想来是师弟你在这一带偶然遇见过紫阳观中的某位师兄弟吧。”
肖遥一听紫阳观的名号更觉的耳熟,脑中灵光一现,这才想起了在何处见过这等打扮的人,却不正是那日在开封府城中,高升客栈外所见的那路见不平的青年的打扮。
那时听神拳方长启所说,那青年一袭装扮乃是紫阳观门下,现下看来果然不错。可是这紫阳观的童子来这灵隐阁的灵雾谷又是为何。
肖遥心里藏不住事,想到了便问了出来。
师兄齐谷明却是挠了挠头,无奈道:“这个师兄我倒是不知道了,咱们灵隐阁出世而居向来不问武林争斗,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来往甚密,这些年我倒也未听闻师父他老人家和紫阳观的天心道长有如何深厚的交情。”
两人这边聊着,那紫阳观的道童却是已在迎客厅恭恭敬敬的将一封书信呈给了忘忧真人玄真子。
忘忧真人展信浏览片刻,略一思躇便着人奉上笔墨,写下一封回信交付,着来人带回九阳山送与紫阳观观主天心道人。
那童子领了书信前脚出谷,后脚齐谷明和肖遥两人便被师尊忘忧真人叫往灵隐阁演武场。
演武场中,忘忧真人玄真子先是考校了一番两位徒儿的武艺进境,见二人这段时间虽然常常往返于星河谷灵雾谷,武艺却未曾落下屡有精进,当下勉励指点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方才紫阳观天心道人送来书信,言及河陕交接一带黑风寨为祸一方,紫阳观有心将其剿灭还一方太平,又听闻前段时间谷明你和黑风寨的贼人有过交手,此次是希望咱们灵隐阁能施以援手共诛贼寇以靖一方。这件事与百姓有益,为师方才已经应下了,谷明你回去准备准备便动身吧。”
齐谷明躬身道:“弟子定不负恩师厚望,然而却不知此次紫阳观派出的是哪位师伯师叔带队。”
忘忧真人抚须道:“黑风寨只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惧,此次紫阳观派出的却只是四位年轻一代的弟子,领头的乃是天心道人的首徒风孤星,此子久随天心道人习武,一身武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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