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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驭夫作者:风之掠影(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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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推开通向黑夜的黑洞。
  
  “砰——”
  
  他被关在了陌生的未知里,身后是旧梦,却如血!
  
  月,明,星稀。
  
  窗外的山风刮得像招人魂。
  
  东方不败没有动,也不想动,只是站在窗边的那道月光下,怎能不动容,已经遗忘的,却有一个人,把那段关于自己的记忆、一点一滴的美好记载在了心里,把他从未觉察的幸福还给了他。
  
  他记得那时家里穷,但是父母总是很努力,有时父母也会争吵,但是无论怎样的争执,他都会看见呵护母亲的父亲,都会看见在角落里的母亲,用一双眼静静地凝望父亲身影,即使是那样艰难的日子,他们都相爱着,然后自私地生死相随,追着他们的誓言离开了……
  
  “她语气温柔……是个好妻子!”
  
  “真心爱莲亭。”……
  
  这样就可以了?
  
  不是品貌超群,不是贤良淑德?或者、出身名门?
  
  东方不败沉在记忆里,听着杨莲亭一步步爬下台阶的喘息声、浑浊、艰难还带气虚的恍惚——
  
  他想留住杨莲亭的脚步,但他的骄傲却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门外,杨莲亭靠着凿出的一边崖壁,走在黑夜里,看不见悬崖的高度,也看不见自己脚下的台阶,仿佛整个黑木崖之下就是一个张着巨口要把一切吸纳进去的怪兽,皎洁的月色仅仅只是欺骗人眼,说还有希望。
  
  喘息,坚持,爬下第三道台阶时,那突来的毅力也好似来时一般,瞬间抽离,只剩下拖不动地、浑身只剩下痛的躯壳不断地折磨他最后的坚持。
  
  伸出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手,触摸着崖壁,杨莲亭依旧在坚持,这短短的几道台阶他好似走过了不曾忧虑的前生,他想过,如果东方教主不是方旭,他不会坚持;如果东方教主不是方旭,他那夜也不会追上去……如果东方教主不是方旭,他不会觉得自己自尊受损——
  
  如果东方教主不是方旭,他的心不会受伤!
  
  手在崖壁上抓紧,指尖被石壁磨破的麻木,让杨莲亭咬着牙,即使明知道无论多么坚持地往下走,他也下不了不少台阶,他能做的只有走下去,然后等着掉下山崖——至少他能有尊严地在东方教主面前死。
  
  尽管,越是频临死亡,人心就越想活,即使他曾幻想无数次像前人那样壮烈而亡,但是死到临头才觉活着是一种怎样的美好——所有的错,都可以重头来过,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但他不能求饶,不能在方旭面前撕碎自己最后的颜面,因为除了颜面他一无所有,失了颜面,他对方旭的爱无处藏匿。
  
  爬——爬到麻木,才会忘记自己爱上了一个多么了不得人,一个永远无法超越的人。
  
  爬到浑身痛到麻木,才会忘记心底的痛,他杨莲亭卑微如蝼蚁,也渴望被所爱的人真心以待,高攀不上的人,他可以默默地放在心底永不触及,但也不要成为一个玩物,一个男人,一个用心找寻了方旭、等了方旭数十年的男人,他的真心不允许践踏。
  
  是的,他爱方旭,即使知道方旭是东方不败后,依旧不能忘,他爱……教主!
  
  手伴着最后的认知揪紧最后一道台阶上的石头,握紧,似要把十指穿进石砌的台阶,如果他是东方教主,他会在此刻拆掉着一道道台阶,来击碎胸口那分不清是肋骨的伤,还是被撕裂的心痛,抽搐得让他无法呼吸,却不能大喊,也不能如女人一般嚎啕!
  
  但杨莲亭不是东方不败,他的手指穿不透石头,只会把十指抓的生疼,血肉模糊,让几乎数度要失去知觉的身体,再度移动起来。
  
  爬、爬、想象不出的狼狈掩在夜色里,爬得久了,杨莲亭只剩下机械的移动,为一个莫名的信念,他以为他会就这样爬进黄土,但是一个稚嫩的声音改变了他的一生:
  
  “东方叔叔,你在哪里等我阿爹吗?”
  
  




18

18、第十八章 。。。 
 
 
  东方叔叔?
  
  怔愣的杨莲亭恍惚,想回头,怕回头——怕看见心底的希望,更怕心底的希望落空。
  
  “恩,盈盈也睡不着?”
  
  杨莲亭的心颤抖,那是东方不败的声音,他就在自己的后面,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后面?
  
  “恩,盈盈想阿爹。东方叔叔,你说阿爹是不是不喜欢盈盈?”
  
  当一簇灯笼走来,隐隐的灯光笼罩着一张粉嫩的脸,温柔的眼在夜色里好似咫尺的明月,纵然才是孩子的模样,但精致的五官,已经可窥见将来必是个倾城的美人,只是杨莲亭却不曾想到,这一照面,竟让这女孩儿的一生与自己和东方不败的生死相连起来。
  
  “盈盈不如等阿爹回来,问你阿爹可好?”
  
  说话间,东方不败已经走下台阶,站在了杨莲亭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站在杨莲亭身后,他只知道,但他想到母亲凝望父亲那种沉迷时,他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屋,静静地立于石阶上,看着好似蜗行的杨莲亭,不曾移开过眼,直到任盈盈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原来,杨莲亭还是爬到了第八层了!
  
  “可盈盈已经等阿爹快一年了。”女孩子忧郁地声音满是寂寞,“阿爹年年闭关,阿妈说阿爹只爱武功,不爱我们,真的吗?”孩子仰望的眼满是询问。
  
  “这个东方叔叔不能回答你!”东方不败已经离开儿时太久,不懂孩子的心思何来那么多疑问,但他不会骗孩子说你的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就像他爹娘过世,人说他们会在天上保佑他一样,人都死了,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又怎能保住他呢?
  
  女孩子垂下失望的眼,终于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蓬乱的杨莲亭,奇怪的睁大两眼,自她住在上面时,她就已经习惯了上面屋里下来的人不是活着飞走的,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团,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斑斑血迹的人竟然还能动,让她好奇。
  
  “他还活着!”女孩的声音模糊。
  
  杨莲亭心一紧,不想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冷血。
  
  “因为东方叔叔想让他活!”东方不败低头看杨莲亭瞪大的眼,思想杨莲亭暂无大碍。
  
  女孩子皱眉,低头又把杨莲亭仔细看了几遍,衣裳已经刮破,全身布满山灰,脸上,手上都带着擦伤的痕迹,似乎是爬下来的,不禁皱了皱小小的眉头,嘟着嘴不满地说:“阿爹说,黑木崖不留无用的人,无用的人都该死!”
  
  “可东方叔叔想他活,东方叔叔要他,他就是黑木崖有用的人!”东方不败眼看着盈盈,话却是对杨莲亭说的。
  
  任盈盈细细的小眉不禁皱了皱:“盈盈不懂。那他是谁?”怎么没见过?自从东方叔叔当了教主,似乎很多和以前又不一样了,不过自阿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后,阿爹也似乎也不来看她了,她好寂寞。
  
  “他是杨总管。”
  
  “崔叔叔呢?”她记得原来的那个总管胖胖的,年纪也大许多,还有满腮胡子。
  
  “你阿爹去年送他上路了!盈盈该睡觉了!送大小姐去休息!”
  
  “那么……东方叔叔……东方叔叔……盈盈……”盈盈的声音很快被几个侍女的声音掩盖:“大小姐,天晚了,教主有事……”
  
  “是不是想问她是谁?”东方不败走到杨莲亭身前,没有低头,循着杨莲亭的眼看着那远处的几处灯火越走越远。
  
  “……”杨莲亭垂眼,自东方不败出现,他的心就异常平静,那种撕心的痛仿佛因东方不败的来而化作窃喜——它不想离开东方不败,即使教主不把他杨莲亭当人,它依旧想留在他身边,这个认知让杨莲亭默然。
  
  “她就是任教主的独生女,任盈盈!”东方不败自问自答,习惯了手下人在他问话时,踌躇再三。
  
  任盈盈?任教主之女?那不是……仇人的女儿?杨莲亭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抬眼看东方不败——
  
  如果他所听非虚,则众人皆知是东方教主利用任教主闭关之际,夺得教主之位,那时人人宣誓效忠,服食三尸脑神丹以示忠心不二……他也吃了一颗——
  
  不说,他都差点忘了,就算东方不败放他走,他也不能活着走出黑木崖,想着,一滴冷汗顺着杨莲亭的额头滑落,想着那据说那放了百蛊的药丸,杨莲亭就想到爬满百虫的尸骨,那心间酥酥麻麻的滋味,让杨莲亭有一种后怕。
  
  “本座没让她吃过一颗三尸脑神丹……”东方不败说着走近杨莲亭,他想看看杨莲亭的眼底可有担心?
  
  “她会杀了你!”杨莲亭不懂,他只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女孩会因东方不败一时怜悯而终成祸端。
  
  “……”东方不败直视这个小看了自己的杨莲亭,嘴角微微扯起了一抹笑,半日低道:“也许……能让本座死得人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呵呵呵呵……咳咳咳……”杨莲亭笑,觉得东方不败在说笑——
  
  他杨莲亭如今连教主的随手的一推也承受不起,何德何能能置教主于死地?他想笑,笑自己太懦弱,笑教主何其看得起他杨莲亭,这样一个黑木崖头一等的废物!只是笑声扯着胸口的内伤,痛得杨莲亭龇牙,不得不把仰天的笑收敛成抽搐的怪笑:
  
  “教主……笑煞莲亭也!”
  
  “也许这不是笑话!”东方不败的回答却异常的认真,他方才看着杨莲亭一台阶一台阶地爬下去时,心就发紧。
  
  “那么教主是改变主意,要杀莲亭了?”杨莲亭刚才落下的心,沉——原来不是有情,儿时为了看他何时死!
  
  “本座不会杀你!”东方不败心如明镜看似无波,暗里的波澜已经起了风浪,话在杨莲亭要转身继续离开时,又起:
  
  “本座也不会放你走!”
  
  “莲亭不懂!”
  
  “因为本座喜欢你!”
  
  “莲亭是男人!”
  
  “喜欢便是喜欢,男人又如何?”
  
  “……”杨莲亭回头,瞪大眼,不敢相信那是东方不败说出的话,何等惊世骇俗的事,从他口中出来,却为何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自己?男人喜欢男人难道不是为人不齿的事吗?
  
  “你不喜欢本座?”东方不败问,即使刚才杨莲亭已经表示只爱女人,他还是喜欢杨莲亭,甚至,更喜欢。
  
  “……恩!”杨莲亭撇开眼,自己几斤几两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就算教主爱男人,那也该是个魁岸的伟男子。
  
  东方不败眼暗,望着漆黑的山崖,暮色里只有余光中的杨莲亭分明,“不爱不要紧,但你注定是本座的。”他的手抚过杨莲亭的脸滑向颈,分不清是眷念还是威胁地把手放在杨莲亭的锁骨上微微使力,似要把这细细的锁骨捏碎一般,滑出疼的一丝痛楚。
  
  “莲弟,你信不信,你终有一天会像本座想要你一样,不舍本座?”
  
  “……”杨莲亭皱眉,不懂教主何来这番话,谁离不开谁,用在男人与男人之间何其奇怪,而且……他杨莲亭不是女人!这一席话听来分外别扭!
  
  “教主言重了!”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想与不想,这世道允不允许。杨莲亭下意识地要从东方不败的掌中脱离。
  
  “知道本座为什么不杀盈盈?”东方不败把头埋进杨莲亭的颈,手似缠藤一般把杨莲亭困在自己的怀里,仿佛杨莲亭汗与血的味道里,藏着不久前属于彼此的温存味道,私语。
  
  杨莲亭要挣脱的身形一愣,不禁回头看着东方不败漆黑的眼亮着光,那光在诱惑他不要移开眼。
  
  东方不败笑吻杨莲亭:“因为本座,突然怀念起了:等人来报仇的滋味……”只可惜不再提心吊胆……
  
  “……”从沉溺中挣脱,杨莲亭讨厌自己被一次次蛊惑,又一次次被玩弄的滋味。
  
  他一双冷眼,看着东方不败闭上眼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辗转,似是忘情,又似在寻找着什么要抓住的某种回忆一般,陶醉其间,纠缠……只是这样的一张脸,在月色下,看得久了,总让人恍惚。
  
  怎能说一句不爱,就能铁石心肠呢?
  
  杨莲亭的手最终还是悄悄地爬上了东方不败的腰,把这个蛊惑了自己的妖,圈进了怀里,他想,一刻,就一刻,最后一刻眷念一次,却不曾想,这一圈,这最后的最后一刻好长,长到他赔上了一生,赔上了一世的名——
  
  爱若不能舍,必将迷失……
  
  即使多年后,杨莲亭也一直不懂这夜的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缘分使然?
  
  被打得半死的自己,何以还是抱紧了怀中明知道永远不能匹配的教主,明知道教主身后是血雨腥风,是他不懂的喋血江湖,他还是在那么努力后,把教主圈在怀中,想要把沉在就梦里里的教主护住,想要温暖被风吹惯了,却不知道自己多冷的教主。
  
  更让他不明白地是,他为什么在那一夜明明觉察了东方不败的疯狂,却始终没去阻止过教主不杀任盈盈的决定——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早就注定,只能说他们的相遇是一个必然,好似南辕北辙的他们注定了相爱的命运,只是为什么要被人耻笑,难道只因为他们都是男人?难道只因为他们选择了做了自己?
  
  多年后的杨莲亭懂,东方不败不在意,但那都是将来的事,现在只说,这夜后,东方不败第一次扶起了一个人,第一次一步步地爬上了台阶,走在了黑木崖的台阶上,成了日月神教自在黑木崖落户后,第一个用脚爬上了一层台阶的教主。
  
  次日的花开灿烂,次日的任盈盈认识了这个与东方叔叔,将一起抚养她的杨总管,次日很长,却是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故事,对于杨莲亭,对于东方不败,以及任盈盈,都是一段美好,却短暂的日子,美丽、温和,或者说那是一段关于家,关于爱着的故事,直到注定的命运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像冷场帝——
好想完结文……




19

19、第十九章 。。。 
 
 
  童年总是最美的诗。
  
  即使后来成亲后的任盈盈也不可否认,最美好的日子不是守在令狐冲身边为人妻的日子,记得的,不可抹灭的,是每一次凝望着丈夫背影时,脑中浮现的那个人——
  
  那个她最初爱上,却永远不会回过头发现她爱他的人。
  
  令狐冲最像他的一点,就是爱一个人的痴,爱一个人时眼中、心中只有那个人的痴迷,而与令狐冲不同是,那个人即使选择化为尘土,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东方不败,这是她搁在心里永远不会对人道的秘密。
  
  黑木崖的黎明总是来得很早,儿时的记忆就像无法抹去的梦,翻然跃入眼前,太美、太幻,似乎连黑木崖的云雾也沾染了幸福的霞光,总是灿灿地绽放生机,好似那年初见杨总管三个月后的秋……
  
  枫叶红彤彤地燃了黑木崖对面那片山林,一片火似清秋。
  
  借平一指的妙手再度在黑木崖上上下下的杨总管,从第一层搬到了距离教主东方不败最近的第九层,成了自教主夫人之外,第一个住进象征着日月神教至高权力第九层,不是教主的男人——之前还没有出现过女教主——
  
  即使任盈盈母亲活着时,任我行也不曾让她踏足过这独属于教主的领地。而这些,只有日月神教资深的长老们深知。可偏偏日月神教的长老们都是行为乖张,不受世俗所束之人,教主喜欢什么,他们无兴趣,也无探究之心,听听作罢,随其所好,从不妄加议论。
  
  所以伤好就奉命在东方不败左右伺候杨莲亭,搬上第九层直到事败那日,也丝毫不知道东方不败这道让他近身的命令,就已在告诉诸教众,杨莲亭是他的枕边人,尊宠异常,此后见杨莲亭如见教主,不可不对杨总管尊敬——
  
  男人嘛,何必挑得那么明白,言外之意有点慧根的都懂,不懂的也不会提着头去问为何,日月神教讲得就是一个自在。
  
  东方不败的用心,杨莲亭不懂,只当是换个住址,东方不败想把他弄到身边的意图为何,他倒是明白得紧,教主那夜就说的很明白,他才不会傻傻地以为那些事都发生过了,住在一处会相安无事,但男人的自尊,就算不愿意,他也不可能对外人说一句,他和东方不败如何如何,权当大家都当他得教主重用,升迁了。
  
  杨莲亭依旧在众人面前点头哈腰,一路唯唯诺诺地向一路目送他的侍从,表示自己受宠若惊,却不敢不把诸位大哥不放在眼里,每到一处拐角,就满是恭敬地说:“有劳了!”
  
  “杨总管,你这是麻雀上枝头,当凤凰了?”
  
  惯常在石栏边奚落杨莲亭的侍从,说话仍是习武人那等直肠子,心里不爽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突然就做了教主的近身侍从,说出来的话也直剌剌地,不经脑子,图过心里爽快。
  
  “呵呵呵……大哥说笑了!”杨莲亭嘴上却在笑,向侍卫笑,男人嘛,比不上武功,比比心胸,他杨莲亭还是宽阔的,而且侍寝……算不得凤凰,充其量还是只笼中雀。
  
  “那不敢,将来,你在教主身边伺候的好了,我们都得喊你一声杨大哥啊!”
  
  “呵呵呵……大哥这是哪儿的话,莲亭就是个废物,四肢粗笨,只能做点端茶送水的事儿,那及大哥日夜守卫教主劳苦功高!”
  
  “哈哈,这句说得像个人话,小子,哥哥和你说,到了教主身边勤快些,别有命上去了,没命下来!”侍从听得舒服,拍拍杨莲亭的肩,“兄弟,没事下来走走,让哥哥知道你混得不错,命还在!”
  
  “恩!”杨莲亭笑,看了看这个近一年来没事就奚落自己的人,笑,心里突然有些感动,原来江湖人也不是只会结帮子杀人而已。
  
  “别再把骨头弄折了!去吧,晚了,教主会不高兴的!”
  
  侍从拍拍杨莲亭,推杨莲亭赶紧上去,别看素日看着杨总管觉得丢黑木崖的人,但是此刻看着杨总管真上去了,二人又觉得漫漫长梯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苦守,不觉得落寞,突然觉得杨莲亭爬台阶的模样,也不算太难看。
  
  “你说,教主怎么就让他去伺候了?”
  
  “据说他是教主的带上黑木崖的。”
  
  “带来做侍从?”是不是大费周章了?
  
  “教主们的想法,那是我们这些喽啰能知道。”知道还当这守卫,成日就看这云雾缭绕,和嗖嗖而去的人影。
  
  “也是!听说了吗,曲长老的儿子被杀了,似乎是想灭门。”
  
  “可是那个为了一部《广陵散》把人家祖坟都挖了的光明右使曲长老?”
  
  “正是!你没见,今天几位长老和堂长老们都来了吗?”
  
  “查出人了?”
  
  “这我哪里知道,说起来差点满门,据说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因及时赶到,才得以保住性命。不然孩子他们也要杀!啧啧……”
  
  “又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低低的声音满是愤慨,最恨那等满口仁义君子,专行不齿勾当的武林正派。
  
  “长老们都在大殿里议事呢!”两个巡视的侍从掠过,停在二人中间,“你们说话小心点,别少了舌头。”
  
  二人忙噤了声,只是憋了没多会,见二位巡视的两位大哥刚从上面下来,不禁心中好奇,好似猫爪,不禁又开口问:“二位大哥,是不是我们要下山了?”
  
  “下山?”
  
  “替曲长老报仇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日月神教……”侍从摩拳擦掌,来日月神教还没大展拳脚的机会呢。
  
  “他们都死了!”来人不冷不热地看了看新来的二位,不解他们日月神教何时无能到杀几个人还要教主出马了。
  
  “呃——死了?”怎么可能!二人俱一愣。
  
  “恩!”来人点头,叮嘱了二人好生看着,便继续向下掠去,只留下秋风中怔愣的二人,心里默默的跟着秋风逝去——这才知道?就结束了?
  
  而此刻往第九层继续前进的杨莲亭却在第三层处,微微愣了神,只见那厢站了一个女子,素色的绫裙迎着风吹,腰间青色的带子垂在风里,让杨莲亭总有些愧疚之意。
  
  “你来了。”女人的声音轻轻地从那头顺着风来。
  
  “恩……”杨莲亭在距离女子数米处伫立,抬头仰看女子,男女之防他一直谨守本分,纵然知道这样已经像些笑话了——江湖上儿女并不在乎这些,但他就是觉得,女子都是精贵不可唐突的瓷人儿。
  
  “我听说你受伤了?”女子见杨莲亭不动,也不好贸然向前,她喜欢就是这杨总管知礼懂进退,不似那等生得俊俏些,就自以为是的孟浪风流剑客。
  
  “恩,已经好了!”杨莲亭想说你的香包,但思及那遍寻不着的香囊,杨莲亭反而不知道拒绝的话怎么开口,只是应和着说话。
  
  “恩……听说总管住到上面去了?”以后见不到了吧?女子的话点到即止,那日贸然将香囊塞入杨莲亭手中,就埋着头跑,等自己跑远了,才想起自己还不曾说过自己的名儿。
  
  “教主的命令!”杨莲亭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启口,自己和教主的事儿不想别人知道,也不想连累他人受累。
  
  “好事啊!”女子心情矛盾,既高兴杨莲亭出息了,不用再受他人的闲气,又哀怨自己好容易遇见一个以为可以倚靠的人,如今这人又要离开了。
  
  “是!”杨莲亭点头,不敢看女子,想开口说:姐姐的心意莲亭心领了,但……但转念一想自己在众人眼中升迁了,此刻开口拒绝不妥当。
  
  “你……你……要小心啊!”女子不自觉拿手搅着衣袍,想问那日的事,却总不好意思开口。
  
  杨莲亭见此情景,心如火燎,思虑再三决定开口,切莫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不禁开口“姐姐……莲亭……”
  
  不想身后一个声音笑道:“杨总管,你还在这里啊?”
  
  




20

20、第二十章 。。。 
 
 
  杨莲亭闻声回头,心中大惊,来人竟然是自己不敢日月神教十长老之一的桑长老,忙垂手侍立在一侧。
  
  桑三娘笑吟吟地走下来,一双眼,犀利地好似把杨莲亭从头到脚看了个透彻。
  
  “我下来时,听闻教主正问总管。”她笑道,眼扫杨莲亭那张略带铜色的脸,倒是比当初来时魁梧许多。
  
  “谢桑长老提醒!”杨莲亭得令立刻紧走几步,正好从女子身边擦过,不觉回头看女子。
  
  女子也好似追了一步,只是桑三娘正好眼斜过女子,女子方垂下头,把到口的话咽下,只能睁着眼,看着杨莲亭向上快步离开。
  
  “喜欢总管?”桑三娘不禁皱眉,不喜欢管闲事,但是同为女人,她难免生出几分怜悯,教主的性格谁人不知。
  
  “……恩!”女子点头。
  
  “喜欢总管什么?”桑三娘挑眉,这总管来黑木崖至今一年,除一张脸生得分外俊俏、人也知进退外,论实话,不是江湖女子值得依托终生的人,她就不懂怎么一个男人弄得教主也神魂颠倒了不成?
  
  “……人……人好!”女子低低说。
  
  “人好……你叫什么名字?”三娘觉得这理由好笑,倒像乡下姑娘找乡下小子,过实诚日子的。
  
  “苏姝……”女子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微微有些哆嗦。
  
  “很美的名字。”只可惜是个薄命的人。
  
  桑三娘低笑,一双眼把女子打量了一番,女子算不得美人却也清秀,不觉惋惜:方才教主问起总管时,那神色虽淡,但是会在公事之余问及琐碎小事,这是迄今头一次,可见殊宠。
  
  “谢长老!”苏姝忙施礼。
  
  “谢我什么?”桑三娘不解,笑道:“既然你谢三娘我,那就送你这丫头句话,总管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教主的眼里从来没渣滓。
  
  “恩?”苏姝抬眼,不解,转一琢磨,难不成总管被什么人看中了不成?欲再问,桑三娘已经远远得掠下了台阶,那里还喊得了人,只得闷闷地回转身,心思百转,一宿无眠不提。
  
  再说杨莲亭抱着行李,此刻已经上了第八层。
  
  正午的太阳已经照不进黑木崖浓浓的迷雾,远远可见此时几位长老正陆陆续续地离开,想是并无在黑木崖与教主一同共用午膳的打算。独有一位老人,须发半白,身背一架古琴,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正与任盈盈在说话,杨莲亭忙上前问好——
  
  这总管说难听就像那宫里的太监总管,看似高贵,实则就是黑木崖的一个大奴才,见人,人人都认得他,但人人似乎都比他地位高了那么一点儿。
  
  “杨总管,这是要去见我东方叔叔?”
  
  “回圣姑,正是!”杨莲亭朝任盈盈低头。
  
  “这是光明右使曲长老!他就是东方叔叔新任的总管杨莲亭。”任盈盈拿手指了指身边的曲洋,又拿目光瞅了瞅杨莲亭。
  
  “曲长老!”杨莲亭心一惊,养伤之时就听闻曲长老的儿子媳妇被人所杀,此刻见到本人,不禁心中一阵悲凉。
  
  “杨总管!”曲长老无心八卦,但对杨莲亭也别样地抬起了眼看了看,果然是个好模样,只是似乎还没教主生得好。
  
  “这是……”杨莲亭上前一步,只见那怀中的孩子,生得精雕玉琢,甚是机灵,不觉喜欢。
  
  “她叫非烟,是在下的孙女。”曲洋笑得落寞,只是眼看着孙女时,满眼都是慈爱,让杨莲亭心情莫名沉了下来。
  
  “生得好生机灵!”
  
  杨莲亭笑着附和,心里却想着这么一个孩子,襁褓中便失了双亲,而曲长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的凄凉,再看任盈盈也是年少,就已经父亲不在,在思及东方不败,如今之殊荣,难免不复任我行之覆辙……
  
  “我欲和东方叔叔说,想和曲长老学琴,只是东方叔叔一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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