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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春(鸣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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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下面有人在捡拾枯叶。
又过了一会儿,有火光亮起,鸣人估摸着下面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的微微拨开一枝枝桠,向下看去。
不过一眼而已。
他正眼看见了那个人。
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解下的披风搁在一旁,火光将他的衣衫染上了一层橘黄,暖暖的柔和。然而他本人的眉目却又是清冷的。一冷一热,糅合的刚刚好,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他眉目如画,灵气逼人,鸣人仿佛看见了最美的山水,就集聚于这个人身上。
真是好看,鸣人挖空心思,找不到什么词汇去形容,只能又重复了一遍,真是好看。
‘咔’。
哪里传来一声细响。
那人猛的睁开双眼朝鸣人的方向望来,利箭一般的视线。
鸣人心中一惊,浑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呼吸静止,周身的空气流动变得粘滞,令人透不过气,诡异的静谧中,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噗通’。
‘噗通’。
一声比一声响,一下比一下用力。他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的,可是在那样的目光下,鸣人却觉得无所遁形,仿佛心脏都被利刃刺透,再一层层的剖析开来。
似乎是只过了一瞬。那人移开视线。
僵持不在,鸣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的肺部在隐隐作痛。
————显然是给憋出来的!
他小声嘘了一口,额上汗都出来了,腹诽道,什么山水,什么安静,全是假象,那分明就是一只收拢了利爪的……呃,美人?
对。美人再凶,还是美人。
只要还是美人,鸣人就有着极大的耐心和宽容。这全来自于师父的悉心教导,而他显然对此道继承的很好。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鸣人下意识脑袋往后一仰一躲,眼前寒光掠过,然后他保持着脑袋往后仰的姿势,‘咕嘟’咽了口口水。
一把匕首,冷光冽冽的,插在身后的树干上。
僵硬的收回差点扭到的脖子,鸣人瞧见不知何时站在树下看着他的人,立时嘴角一咧,极为热忱的伸手表示友好。
“兄台,别误会。”
☆、一夜春风
“兄台,别误会。”
鸣人笑的相当无辜和真诚,伸手一指匕首,道:“我帮你把它拔下来?”
佐助细细打量了树上的人半晌,眼神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波动。慢慢道:“原来,是你?”
咦?似曾相识?神交已久?一面之缘?
鸣人明智的没有把话说出来,一拍手道:“原来是认识的。那就好那就好。认识的,就不会有误会了。不会有误会,也就不会误伤人了。”
他说着,哼哧哼哧准备爬下来。
佐助看他手脚并用,姿势难看,秀眉一挑,道:“你不会武功?”
鸣人道:“会,我就不用爬下来了。”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怎么下来的,就是怎么上去的。”
“原来如此,还真是力气活。”
“是啊。”鸣人往下挪了一点,道,“所以有人来接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佐助点了点头:“确实。你且等一下。”
鸣人热切的回过头,道:“你要带我下去?”
“不是。”佐助道,“把匕首拿了再下来。”
“……”
鸣人坐在一边。佐助四人坐在另一边。
中间隔了一个火堆,燃的很欢快。
火堆上架着一只兔子在烤,浑身肥油‘滋哩滋哩’作响。
鸣人直盯盯的看着那只兔子,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水月道:“你叹什么气?”
鸣人道:“我只是在想,它好歹也是一个生灵,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
“那又怎么样。”
鸣人继而道:“杀生终归不好。”
“所以?”
鸣人收回黏在兔子上的视线,道:“不如我帮你们一起承担这杀孽?”
……水月默默的把兔子翻了个个儿。
佐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鸣人大大方方的挺直了胸脯给人看。
佐助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鸣人道:“其实我是一个赶路人。知道前面有山贼,一个人不敢走,想等第二天再走。”
“那你为何躲在树上,惹人怀疑。”
鸣人道:“树上安全。”
水月道:“既然看到了我们,你又为何隐匿行迹,莫非心存不轨?”
鸣人叹道:“我就怕被人认为心存不轨,未免误会,索性不出声。再说了,你们随便哪一个都能捏死我,我能怎么不轨。”
哦?佐助闻言,肚子里嗤笑一声。随便哪个人都能捏死你,那你此刻早已是在黄土里的人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鸣人道:“出山。”
“……”水月很认真的思考,这是回答吗?
佐助又道:“既然知道这山有山贼,你怎么选择一个人走。”
“我无亲无故,只能一个人走。”鸣人转而问道,“你们去哪里?”
“洛平。”
鸣人眼睛一亮:“同路!”
佐助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半晌道:“水月,正好有人给你做个伴了。”
咦?好像有点不对。
鸣人追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水月道:“我是,他们不是。”
鸣人无声的望佐助。
佐助微微勾起一抹笑,缓缓道:“我和你,不同路。”
“……”
鸣人长吐一口气,遗憾道:“真可惜。”
“确实。”
两人对视良久。
佐助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心里很畅快。骗我,哼!
鸣人无所谓的垂下眼帘。心里很期待。骗我,呵!
香磷摸着下巴,轻声道:“佐助居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他不过一十六。可不就是个孩子。”
香磷冷眼看水月:“不要说的你很大一样。”她说着说着坏笑起来,“你明天就一个人去洛平吧。记得给我们带些东西回来。”
“喂!”水月不满道,“我是为了谁啊。”
“那你就为个彻底呗。”
重吾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做戏要彻底。”
“……”水月把刀往怀里一抱,索性躺下来睡觉。
一夜相安无事。
鸣人揉揉眼睛,猛地坐起来,这才发现佐助等人已经不见了,只余一堆灰烬,尚有余热残留,可见灭了不久。
鼻尖微动,鸣人立马明白过来自己睡得那么死的原因,火堆里加了料,分量轻,在人放松心神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察觉的。
鸣人很懊恼,他居然这么轻易就中了招。
鸣人很懊恼,他居然连美人的名字也还没问到。
不过没关系。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心情愉快的收拾起小包袱准备赶路。
他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鸣人忙着赶路,心里啧啧道,要是被人用这种小花招甩掉,师父知道了铁定会抽死他。堂堂自来也的徒弟,怎么可能会被放倒!
就是不知道宁次他们走多远了……
其实这件事……
是一个误会……
水月道:“没想到那小子这么快就倒了。”
香磷道:“我只放了正常的量。”
重吾道:“香磷,对我们来说是正常的,对别人来说就不正常了。”
水月道:“这下子歪打正着了。你说呢,佐助。”
佐助道:“他满口谎话,心怀不轨,扔掉一个麻烦也好。”
“万一他追着我们走呢?”
“路那么宽,随他往哪边走,不过北边的事情,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可他也不知站在哪边。”
“到时候再说吧。”
“……”水月忽道,“我发现你对他挺宽容。”
佐助目不斜视,闻言,淡淡道:“那是因为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座山。
两路人马。
同一个地点。
外加一个变数,横插一脚。
看来这事情,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宁次道:“不知这次北上,结果是什么。”
鹿丸道:“总之输不了。”
宁次道:“为何?”
鹿丸道:“因为太复杂。这张网织的人不止一个,各扯一个头,谁都动不了。”
宁次颔首,不做声。
他们昨晚还是歇在了山里。倒不是与山贼争斗拖的太久。而是鹿丸的决定。
至于鹿丸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宁次不是很清楚。
可既然是鹿丸这么说了,那一般而言,是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所以他现在,微笑的看着某个去而复返的人满脸欣喜的朝他们跑过来。
“幸好你们还没走远。”
宁次道:“找你一晚上,你去哪里了,鸣人。”
朝阳映在富有朝气的年轻面庞上,鸣人笑的灿烂,道:“寻了个地儿,睡了一觉。”
鹿丸道:“睡饱了?”
鸣人道:“睡饱了。”
鹿丸又道:“出了这座山,就是分叉口。你一直往南走,就可以随心游玩。”
鸣人装似思索,道:“听闻北方风情与南方截然不同,各有一番妙处。不如先往北走着,看看也好。更何况,和你们顺路搭个伴儿,不是挺不错。”
鹿丸笑了,拍拍鸣人的肩,道:“确实很不错。”
☆、缘来偶遇
山,高耸者直入云霄,谓之山陵;低矮者不过百十米,谓之山丘。
山路是崎岖的,风景是自然的,空气是清新的,赶路的人是心情不一的。
有多人若是在作战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占据高地,最忌讳的是追敌入林。而逃跑的人呢,遇到山林就同看到生路一般,那是因为林子茂而深,是躲藏的好去处,也是布置埋伏的好去处。由此可见山路难走。
基本上两路人马要在山里相遇的话,那个可能性极其小的,尤其还是在双方都小心行走隐匿行踪的情况下。但是出山后,那就说不准了,官道大路一条,宽敞敞的,要真凑了巧,两方面对面躲都躲不掉。
不过,出山的路不只一条,这都能遇到,就该说是缘分,还是冤家?
佐助定定看了一会儿,勾一唇角缓道:“真是凑巧。”
宁次颔首道:“可见有缘。”
此时佐助四人站在一边。
鹿丸等人站在另一边。
有山风习习,衣袂微动。有清眉俊目,唇角微勾。
水月摸摸鼻子,嘀咕道:“真是赏心悦目。”
四道视线直射而来,他明智的闭上了嘴。
佐助转而瞥眼去看一脸‘巧遇’欢喜表情的人,道:“山那么大,路那么宽,这巧遇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鹿丸老神在在,一侧身把某人让了出来:“有熟悉的人带路,这道再宽,自然是挑好走的地儿走了。”
“哦……”
这一声‘哦’,轻而长,听得鸣人心一阵虚。他往前一步道:“今早尚未来得及告别,如今这么快就遇到了,不如我们索性一起走。”
佐助道:“我记得同你说过,我们不同路。”
“你去北边,我也去北边,他们也去北边,怎么不同路。”
佐助道:“你分明是说要去洛平。”
鸣人伸手一指水月道:“他也要去洛平。”
“他半途改了主意。”
“难不成是睡梦中改的?”
“用不着你管。”
鸣人道:“我也用不着你管。”说着他对着佐助得意洋洋的道,“我睡醒后改的。”
好一番伶牙俐齿的‘唇枪舌战’。
鸣人的扯嘴皮子,鹿丸是亲眼见识过的。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鹰’——中的佐助也会如小儿吵架一般神态,那就是让鹿丸大开眼界了。
可惜这针锋相对,一个风采翩翩的赖皮,一个赖皮的风采翩翩,真是截然不同的形象。啊错了,思考的地方有些不对。
宁次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正好,省的我再介绍。”
鸣人立马虚心求教:“还是介绍介绍为好。”
宁次闻言思索片刻,道:“也好。”说着,他去看鹿丸。
鹿丸点头,表示明白,指着鸣人朝佐助道:“他叫鸣人。”跟着又指着佐助朝鸣人道,“他叫佐助。”
“……”
宁次微微笑起来,往前跨了一步,微低的嗓音不失柔和,重新道,“这位是宇智波佐助,盛名在外,你该听说过的,脱离蛇教自成一派,年轻有为又是俊美过人。这位是我朋友,漩涡鸣人,他么……”
“初出茅庐小子一个,不值一提。”无视鸣人不满的视线,鹿丸淡定的跨前一步,道,“公子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便用不着遮遮掩掩。这次偶遇确实非我意料之中,宇智波公子不必心存芥蒂。往北的路虽不止一条,我们的目的地却是一个。既然往后之行总归能遇到,此番若能同行,也省却一路会产生的不必要的误会,岂不正好。交好总比交恶的好,公子觉得呢?”
“……”佐助淡然道,“奈良公子的谋略不愧是木叶第一。”
“过奖。”
鸣人一脸迷茫道:“什么意思?”
宁次解释道:“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这句话最关键的话,鸣人听明白了。
佐助经过鸣人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鸣人回以善意的微笑,一脸的无辜纯良。
鹿丸经过宁次身边的时候,刚想开口,就见对方微笑着转过身,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背影。
“……”
他淡定的合上张开的嘴。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情况。
鸣人走了一会儿,忍不住一路偏离正常路线,挪到佐助那边道:“我们不是一起走的么?”
佐助目不斜视道:“不是一起走么?”
鸣人转头看看大路另一边,再扭头回来道:“一起走的会隔这么远?”
佐助道:“不一起走,会离这么近?”
“……”
鸣人又道:“我发现你对我似乎有些误解。”
“何以见得。”
“你不喜欢我。”
“何以见得。”
鸣人道:“你的眼神敌意太重。”
佐助终于回过头正眼看他,鸣人毫不避视。
水月啧啧有声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香磷皱眉道:“我都没见过佐助对谁这么有耐心的。”
重吾一边拉一个,道:“声音小一点。”
重吾这担心,有些多余了。
因为前面两个人,注意力早已不在旁的上。
旁人只道这俩人对视的很认真,却不知道两人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这人分明有武在身不知深浅。若说心有不轨,却是近来才现身江湖,此前未曾听闻。若说只是江湖新秀,又为何一味装疯卖傻。他图的什么?木叶看上他,图的又是什么?佐助盯住鸣人的脸,想从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子身上找出些什么出来,却不防鸣人忽然道:“我是不是哪儿见过你?”
“……”佐助道,“昨晚刚见过。”
“不是。”鸣人摇摇头,道,“我瞧你,总觉分外熟悉。却像是很久以前便见过的了。”
可是鸣人仔细想了一遍。自懂事起,他便一直和自来也四处游荡,但凡记得的事情里,从没有过相识的迹象。于是便又摇了摇头道:“也许是我记错了。”
佐助便又把视线移到了前方。
鸣人并未因认错了人而沮丧起来。
“可既然面善,就说明我们有缘分,既然有缘分,自然不能浪费了。我瞧你和我差不多大,不如交个朋友?”
“你一贯如此?”
正喋喋不休时忽遭此一问,鸣人茫然。
佐助朝宁次和鹿丸那里看了一眼,道:“跟不过见了一面的人称兄道弟。”
鸣人懂了,解释道:“并非见了一面。”
他顿了一下又道:“已经一起住了好几天。”
“……”
鸣人见佐助不理会,有些无趣,便说道:“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为什么?”
这个有点问住鸣人,他想了想,道:“大约,是见着就觉得欢喜。我师咳,爷爷说,总有那么些人,是你见了就喜欢的,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想结交。”
“我哪里让你喜欢了?”
“不知道。”
于是佐助轻笑一声,不再理会鸣人,只摇了摇头,兀自轻斥一声驱马向前。
鸣人不是很明白他笑的是什么,不过看着既不像讨厌,也不像讨厌。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鸣人摸摸下巴,很满意。
☆、拔刀相助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洛岩山。
洛平和洛岩,就差了一个字,不过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自成南北标志。
洛岩不是山,是一座城。
洛岩山却是一座山,不是城。
洛岩山,位于洛岩城的北方三百里处,地势偏僻人迹罕至。
鸣人他们最终将要到达的地点,就在洛岩山上。
现在他们刚自官道下来,进了宣镇。
宣镇虽小,却很繁荣,这得益于它的地理优势。
因为它是从南到北的必经之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鸣人好奇的看着路边的摊摊点点,当地人全然视他们如自己人,热情的吆喝着买卖自家东西。于他们而言,商贩他们见过,武林人士他们见过,甚至于官家,他们也见过,真正可谓见多识广了。
商贩虽奸诈,武林人虽凶悍,官家虽威仪。但只要他们本本分分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又有什么不能周旋的。
“所以,能在三方人下面生存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厉害人。”鹿丸解释道,“此处的消息也最为灵通。”
鸣人瞧着一个摆着书画摊子作画的书生道:“我瞧他手无缚鸡之力,全然一副沉醉丹青的神情,这样的人也是厉害人?”
鹿丸不说话,只道:“你看。”
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正巧一个莽形大汉瞧着这书书画画的玩意儿觉得有趣,便让这书生画上一幅。偏他左脸似火烧过,狰狞至极,实在称不上好看,平添杀肃之气。
书生略一思忖,提笔而作。
鸣人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画画么?”
“那要你来画,你怎么画?”
一道淡淡的声音插进来。
鸣人还没回头,就知道是谁了,嘴角一勾,道:“自然容易。无非眼睛鼻子和嘴巴,他总不会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出来。”
这么说着话的时候,那书生已然添了最后一笔,将画交由大汉。
鸣人定睛一瞧,顿时乐了。
“嘿,不过一个鲁莽汉子,居然也能画出硬气来。”
这幅画只作了一半,似是那汉子微侧了脸,如此一来,左边脸的烧伤便被掩盖了,而那大汉原本一双吊角眼,此刻眼帘微微下垂侧看过来,居然遮掩了凶煞之气,反而显得沉稳。光看画而言,确实不错。
宁次闻言,道:“所以你可以理会鹿丸所言是什么意思了,这里的人,自有计量。”
鹿丸听得宁次说话,便看了他一眼。
却在这时,闻得佐助一声嗤笑。
“小小的障眼法,哪里改得了人的本性。”
合着前面喧嚣传来,似是一团混乱。
原来是刚才那汉子边走边看画,偏巧前面一个小姑娘举着一根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汉子是没看路,小姑娘是恰巧崴了脚,这么凑巧的,她就倒在了汉子身上,那也没什么,更凑巧的,是她的糖葫芦落在了汉子的画上,滴溜溜滚了一圈掉了。留下了几星半点的糖渍。
那汉子也着实不讲道理,跟个六七岁的姑娘家计较,直接揪住人领子,凶神恶煞的便不让人走了。后头跟上来的又是那姑娘的奶奶,老人家家的顿时吓得腿抖,先呼号起来。
结果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吵了起来。渐渐的就围了一圈人看。
鹿丸原本想绕道而走,不予理会。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他带上了一个鸣人。
且不说他是有多喜欢凑热闹,便是仗着一腔年少热血,就瞧不得那汉子欺辱人家姑娘了。袖子一撩就上去理论。
鹿丸头疼的抹了把脸,不知道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
“喂,你这人,也太不长眼睛了。”
转眼间鸣人气势汹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管你爷爷的事情来,还不滚开!”
说实话,那汉子身材魁梧,确实比鸣人大了两个身胚,也难怪他不屑的扬着下巴斜着眼睛看人。可能在他眼里,鸣人那身板,撞都能撞飞了!
鸣人伸手一指哭的惨兮兮的小姑娘道:“你也不瞧瞧人家才多大,空有一身肥肉,就是用来欺负这么大的人的么?还不识相点放开她,省的落了个欺凌弱小的名头。”
“哈哈。”汉子闻言,得意洋洋的把小姑娘的领子揪的更紧,更甚至左右摇晃,轻蔑道,“哟,看不过去啊,看不过去,行啊,要么,你赔我钱,要么,就把人抢回去,抢回去做媳妇儿?啧啧,对了,这丫头模样是不错,养大了兴许还能看看,哈哈哈哈。”
小丫头被拉来扯去的好不可怜,淫邪猥琐的笑声实在不堪入耳。
宁次皱起了眉:“鹿丸。”
这情形,倒不是鹿丸走不走的问题了,鹿丸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招惹了一个麻烦,而这种后悔的心理,此后伴随了他很多年。
他道:“再看看吧。”
水月道:“走吗?”
佐助不做声,只是看着圈中人。
那边,鸣人气急正欲伸手把孩子抢过来,那汉子却‘哎哟’一声松开手捂住眼睛,满脸痛楚之色,怒叫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账暗算老子,他奶奶的有本事给老子出来! !”
一众人窃窃私语,声音嘈杂。
鸣人趁此机会把小姑娘和老奶奶带离了汉子的身边,推至鹿丸那处。
大汉猛然遭此暗袭,心里怎么不恼怒,抄起腰间钢刀,抡头就朝鸣人砍去。
鸣人此时却是背对着他,旁人眼瞅着那大刀明晃晃的直欲把人劈成两半,个个吓得心惊肉跳,却是‘啊’了一声再说不出别的来。
鸣人自觉不对,脑后生风呼呼作响,正欲躲避。
只听‘叮崩’一声,伴随一声惨叫。
‘匡叮当’,钢刀断成两半落在了地上,大汉更是捂着手腕,哀叫连连。
这时人群外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直爽爽道:“呸,不中看的东西,没点儿分量还学恶霸欺负人,姑奶奶不废了你一只手,算是客气的。”
大汉蓦然抬头,他一只眼睛之前因为受到重击,故而如今眼泪横流,看人也不太清楚,只好虚眯着,闻声搜索过去,瞅到一抹红,很明显就是偷袭他的人,恶狠狠道:“姑娘哪条道上的,最好报上名来。”
“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还不快滚,还是想尝尝别的什么滋味。我看你眼睛不要了,手不要了,不如再削掉一个耳朵,正好全了。”
“你! !”
“我什么?”
此时众人哄笑,大汉心头愤愤,更可恶的是居然被一个女人制住,更觉面上无光,难堪的紧,直恨不得撕碎了眼前女子。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手上的力道到底有多大,他此刻整条手臂丝毫的力气也无,眼睛疼痛难忍,实在不适合争斗下去。
也罢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子总有一天把这口气讨回来。
他咬着牙,连断掉的刀也不要了,几近落荒而逃。
只是临走那一瞥,恶毒的让人心惊胆战。
可惜能注意到的,也无非几个人而已。
那女子走的近来,一身红衣素裹,些许环佩叮当,非但不俗气,愈加显得俏丽。
鸣人一是心折于她飒爽英姿,而是惊讶于她俏丽佳人。故而探手一拱道:“姑娘好身手。”
春野樱略略打量了他一眼,直接不屑道:“真是没用。”
“……”
她说着,也不理会鸣人,只把丫头拉过来,拿出帕子擦净了她蹭伤的手,给她扎起来,款款教诲,温柔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她道:“害怕吗?”
小丫头怯生生点头。
春野樱又道:“怕就得记着。咱们姑娘家不能这么任人欺负,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那孩子一双大眼瞪得圆溜溜的,咬着下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鸣人:“……”
眼瞧危机已解,那老人家带着丫头感天谢地的走了。
宁次若有所思道:“你有这么热心么?”
鸣人道:“我一向很热心。”
“可是你以前也并未对我出手相助。”
鸣人道:“你功夫那么好,又不是真陷于困境,我何必自作多情的打抱不平。倒是这孩子,可没你那么好的境地。”
宁次闻言,似是无意般瞧了佐助一眼,却见对方似恍然未闻。
鹿丸道:“好了,既然没事了,那就走吧。”
水月又道:“走吗?”
佐助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扣在手里的石子。
☆、巧巧成戏
事有凑巧。
鸣人他们此处下塌的,是宣镇一家客栈。
客栈而已,有什么名堂呢?
要提它,是因为它是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客栈,却不是宣镇最热闹最红火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鹿丸选的。
一般鹿丸选的,都是有些名堂的,起码面和里肯定有些猫腻。
所以鸣人在看到那位红衣姑娘也上楼的时候,笑了。
他推了推鹿丸,揶揄道:“这都被你算到了?”
鹿丸难得疑惑:“什么?”
鸣人指了指那人,道:“难道不是你有意?”
听闻此话,一圈人看着他。鹿丸无语的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说我只是因为想省些盘缠才来这里的,你们信吗?”
鸣人反问道:“你信吗?”
“我说真的。”
鸣人笑的很欢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兄弟。”说着,兀自上楼去。
鹿丸问宁次:“他这是看上人家了?”
宁次不说话。
鹿丸惊讶道:“才见了一面而已。”
宁次叹了口气,道:“他不是一贯如此么……”
……好像这边跟他认识的人,也都只见了一面而已……
水月有些不明所以,香磷更是满眼只瞧见了一个对手————是的,对手。出现在佐助身边的年龄和她相当的脸还算过得去的女人,均列入此。
重吾从来只是跟着佐助走。
佐助看了那边一眼,道:“不必管他们。”
“可是我们不是一起的么。”
佐助闻言,些许有些诧异。
水月自觉失言。
佐助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们只是同路,水月,不要忘记了。”
水月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
春野樱再次遇见鸣人等人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大约姑娘家再英姿飒爽,有些心思总是一样的。故而她视线逡巡了一圈,落在佐助脸上时,便有了些许不同。
其实这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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