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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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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答应的痛快。没成想小姑娘竟高兴成这样,看来他们兄妹感情极好。既然他们善待小丫头,那么他就不介意对他们多看重几分……嗯,其实,那个*松资质确实不错,他,也是时候找个衣钵传人了。

心中思绪翻涌,回想着关于*松兄弟的资料,秦夫子的目光渐渐深邃。

张烟顺着小童的指点,一路小跑,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扶着墙,插着腰,弯腰喘着粗气儿,见得坐于榻上的两人齐齐扭头向她看来,林松皱眉欲问,便抢先一步,磕磕绊绊的招手:

“快,快着点儿。秦夫子,秦夫子他,他要考校你们。”

林松、林柏齐齐露出讶然神色,随即化作满面惊喜,蓦然站起。林柏兴奋叫道:“妹妹,秦夫子真要收了咱们?”

张烟笑的灿烂,一个劲儿的点头,欢喜道:

“真的,没骗你,我亲耳听到的。不过,要等你们通过考校才会收的。”

见林柏闻言露出紧张之色,张烟赶忙安慰道:

“没问题的。考校嘛!每次回去爹爹都会考校你们的,不是吗?所以,很容易的,你放心二哥,还有大哥,平时学了那么多,应付个考校小意思啦!将平常所学发挥出来就好,秦夫子很和善的。”

最后一句,张烟说的十足真心,若不是秦夫子有意,就凭她那几句话?哪个大师收弟子都不会如此儿戏。

此时,林松先反应过来,给自己和弟弟整理了衣衫,不敢让夫子多等,便步履匆匆的往正厅赶去。

而张烟被安置在旁边小隔间静静等候。

等兄妹再次碰面,已是大半天后。望着兄长脸上的晕红笑意,张烟便知晓面试很是顺利,结果极为喜人。

秦夫子很热情的留张烟三人用了午饭,等到宾主同乐,欣然分离,张烟拖着酸困的膝盖可怜兮兮的爬上马车时,日头已经往西边儿去了。

马车上忍了一路,满心想着回家后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的张烟在下了马车,看到等在门口面色有异的碧溪时,便觉得整个人不好了。

果然,见着小主子,碧溪赶忙上前行礼,之后走进一步,附在张烟耳边,低低的禀告:

“小姐,王家的表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张烟便是一愣,随即不愿相信的对碧溪确认:

“是那个表姨母?”话中“那个”两字的咬音尤其重,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是!”张烟心存的一点儿侥幸在看到碧溪坚定的点头应声中消散的一干二净。

之后,张烟木木的侧头,看着平日稳重的大丫头竟忍不住露出满脸厌恶时,便很清醒的认识到:

那个传说中的极品又阴魂不散的缠上来了。

第26章 表姨母往事

张烟木愣愣的抬头,看了看被红霞晕染下的残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门里走。心下戚戚,累了一天还得应付不速之客,累了心又得累身,张烟觉得满心烦扰,实在对即将看到的“亲戚”生不出好感。

她出去一天,要见客人得先换身衣服,洗一洗灰尘。心中再不喜欢,然张家的礼数不能丢。桃子扶着张烟一边儿往自个儿院子走,一边同碧溪闲聊。

“表姨母突然到访,是途经兖州,还是特意来拜访?”

碧溪跟在张烟右侧慢一步的位置,闻言上前半步,回道:

“不是顺路。那位表亲是带着女儿来的,说是要参加秋后芳草帼苑的小试。”

“哦!”张烟点了点头,面色无波的继续朝前走。碧溪眉头微皱,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听表姑娘的意思,是想在咱们府里一直住到开考。至于考上考不上的,以后还得另说。”

这回张烟真的惊讶了。现在才春末夏初,离到秋收有好几个月呢!而且碧溪的意思是,人家母女要长住不说,就算小试完也不见得离开。这是拿她家当高级旅馆吗?她家和王家的关系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吧!

不仅不亲近,说是仇人都不为过!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姨不可能不知道,仍这般行事,难道……她还贼心不死!

不会吧!

说起这王家表姑娘,自有记忆以来,张烟只在三岁时候远远的见过一眼。当时是在大学士府中的花园,她来探亲,想要拜见柳氏,却被柳氏拒了,老远便被丫头拉开。

至于表姨的丰功伟绩,张烟是断断续续的从丫头婆子口中得知,后来大了些,一些晦暗阴私柳氏从不避讳她,讲起张府姻亲故旧时,倒给她透了个明白。

这是张三爷和柳氏未成亲前的旧事。当时,因着年纪到了,又逢皇帝钦点探花郎。沈夫人正给张之清挑媳妇,王姨娘便起了歪心思,打量着意图和前途无量的探花郎结个姻亲,将来好帮扶一把王家。然这样的主意,沈夫人定然不允。王姨娘心思活络,想法子,从清俊文雅的探花郎身上下手,将娘家侄女接了过来,一天三遍的偶遇,就盘算着让两人日久生情,当然,呵呵……要是情不自禁的这样那样就更好了。

无奈男主角不配合,躲她们跟躲瘟疫似的,远远瞧见就赶紧绕道走。当下,沈夫人已看好柳家,不日便要定亲。表姑娘闻声便急了。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竟收买了张之清身边的丫头,给张之清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到时王姨娘再领着众人出现,这事儿就算铁板钉钉。

可那小丫头是个忠心的,收了表姑娘的钱和东西,回头便报给沈夫人。沈夫人再利索不过,不耐烦跟个姨娘纠缠,转身便将药和银子扔到张大学士脸上,后来表姑娘被匆忙送回青州,王姨娘也消停了好一段时日。

——只是,听当日在场的丫头提及,表姑娘被架上马车时,哭得跟死了娘似的,一个劲儿的叫着三表哥,还说什么两情相悦的鬼话。

这样的事儿自然没瞒过柳氏的利眼,派人前前后后打听清楚后,对姓王的恶心的不行,好在张三爷见着那女人跟见老虎似的,柳氏也就释然。不过,婚后那位表姑娘隔个几年便来骚扰一番,也叫三房一干人等糟心的不行。

算起来,这位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出现。要不是人家突然袭击,都快要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呢!

啧啧!瞧瞧人家,从京都追到兖州,这份儿恒心,这份儿耐性。她老爹还挺招人哦!

想到这儿,张烟心中一顿,有些惊疑的转头问道:

“我记得表姨母成亲好久了吧?”连女儿都有了,还对她老爹心怀不轨,不能够吧?虽然不常用,但这年代也有“猪笼”这个玩意儿的。

碧溪一脸的鄙视,撇了撇嘴,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道:“表姑娘新寡。”

“咦?什么时候的事儿?”张烟问道。怪不得咧,原来是找下家来了。

“也是过年后的事儿,说得急病去的。”碧溪眼中恨恨,讽道:“表姑娘母女还穿着素服孝衣呢!”

忒不讲究了!谁家还在孝期就登门做客,真是晦气。两家又不是世交好友,即使勉强算姻亲,也不该来找三爷。

拖家带口的,一口一个“表哥”,呸!

大爷、二爷、四爷才是王家正经的表亲,投奔合该找他们去,来三房瞎搅合作甚?

“……真是!不是——”张烟惊呆了,随即喃喃道:“这也太着急了点儿,用得着赶得这样紧吗?”青州与兖州相距不算太远,夏末秋初启程也来得及呀!

张烟还是比较理解碧溪的忿怨,大家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忌讳的,不是亲眷或关系特别好,最少也得等守孝满一年才好登门,像王家表姨这样,满打满算半年都不到,还带着闺女一起到别人家长住,这个……是要在她家继续守孝么?这得有多大仇恨、多奇葩的人才干得出来?

“哼!她定然没安好心。”碧溪最知道那女人脸皮有多厚了,有前车之鉴,故而她一登门,碧溪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没安什么好心?呵呵,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个——”张烟觉得自己都没法骗自己,王家表姨是为女儿焦急,她干这事儿简直太直白了好么!好半响后,张烟揉了揉额角,疲懒道:“她夫家,没意见么?”

男人刚死没几天,媳妇就带着闺女打算另起炉灶,这不明摆着媳妇早就异心,连孝都不愿守完,跟戴绿帽子没甚差别,她夫家容得下么?

“她夫家现下可管不着她!”碧溪想起听到的事儿就觉得闷气,见张烟眼带疑惑的看过来,便一五一十的说道:

“适才碧莲去给表姑娘带来的丫头婆子收拾屋子,顺带打听了些。您不晓得。”碧溪露出些解恨的表情,道:

“表姑娘夫家姓陈,她在夫家过的不太顺遂,她是正妻,不太受宠,嫡出的只有一个女儿。她夫君是个性子直爽的,不喜她惯是垂泪矫作,整天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相,说了几次,表姑娘却不理会,只哭得更狠了。如此陈家相公失了耐性,转身找了个爽利泼辣的贵妾,一气儿生了三个儿子。

后来陈家相公急病去了,刚过头七,表姑娘立时嚷着分家,陈家一片杂乱。约莫百天的时候,陈家已经分完家,表姑娘将分得的田产和嫁妆变卖,便带着女儿直接来了兖州。”

碧溪满脸嘲讽,不屑道:“表姑娘是个能干的,夫婿病故,顾不得伤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安排的妥妥的。从青州到兖州,这中间,倒是一点功夫都没耽搁。”

张烟垂眸沉思。短短时候,表姨又只一个女儿,陈家家产她是分不了多少的。匆匆变卖嫁妆,价钱上怕也要低上一些。然她一个寡妇幼女,以后用钱的时候多了去了,但她全不计较,这就意味着她心中早就另有成算……叫女儿考芳草帼苑?日后出息?

不尽然吧!

怎么瞧都像是顺便呀?是打算让她们家养着她们母女?

她家人看起来比较像冤大头吗?没个正经缘由,谁乐意接这烫手山芋?

——嗯!

正低头思虑,脑中忽然灵光一动,张烟的脚下顿了顿。

桃子见小姐忽的停下,以为有什么不妥,轻轻扯了扯张烟的衣袖,关切道:

“小姐,怎么了?”

“嗯?啊!没事。”张烟立时回神,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迈开步子,对身侧碧溪的疑问眼神视而不见。

许久之后,张烟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家表姐芳龄几何呀?”

“大约十岁出头的模样。”回想着见过的纤细身影,碧溪猜测回道。心里以为小姐许是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好奇罢了。

“哦!”张烟心中缓缓流转着微妙的感觉。好一会儿后,暗暗吁了口气,希望她想错了。毕竟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人家王家表姨不定非要在她家消化不是?

将那丝不好的直觉抛之脑后,张烟抬眼吩咐道:“咱们快些吧!要不显得多失礼。”说罢加快脚步,将半边身子重量放在桃子身上,她实在是酸困的很,没点儿力气了。

唉!想想就心酸的不得了。瞧瞧,明知道人家是来挖墙脚的,但在人家没动作前,还得顾着礼数客气招待,这样的脸面维持起来真是不易啊!

心中喃喃抱怨着,然脚步半点不落,一行人利索的往内院走去,渐行渐远。

***

等张烟重新梳洗,换过身嫩黄衣衫,赶到正厅门外时,没未进门,便听到一阵哭泣声透过门帘传出来,哀哀戚戚,令人闻之伤心。

然张烟心中腾的冒起一股邪火,这还真准备在她家哭丧?没点儿眼力劲儿。今儿她家大喜好么?俩位兄长拜得名师,可喜可贺的事儿,你们嚎一嗓子算怎么回事?忒的让人不喜!

旁边的碧溪也恨得直咬牙,恨恨的盯着门帘,想看杀父仇人似的,低声道:

“呸!惯会装模作样!真有这么伤心,怎么不在陈家相公坟前哭个够。听说陈家相公头七那天,表姑娘一滴泪都没流。如今,嚎的是哪门子的丧?”

闻言张烟心中怒气散了些,接着好笑的看着碧溪,能把温柔恭顺的大丫头气成这样,可见王表姨是个本事不小的……咳咳,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也算本事。

张烟估摸着她娘也忍的快不行了,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解救一下苦难中的母亲,清了清嗓子,对着碧溪微微颔首。

碧溪会意,上前一步,提着清朗的嗓音高声道:

“夫人,小姐到了。”

说罢,赶紧推至一旁,让张烟前行。张烟整了整面容,露出一抹温温柔柔的笑容,抬脚迈步。心中却很不温柔的叉腰暗道:小样儿,敢跟我娘抢男人,看姐不整晕你!

第27章 表姨母和表姐

正房内,柳氏端坐上首,眯眼瞧着底下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嘤嘤啜啜,心中生不出半丝怜悯同情。

苍天明鉴,对曾经想挖自己墙角的情敌,柳氏实在酝酿不出丝毫感伤来。其实,她觉得自己现在能撑住不笑已经是涵养绝佳、气质包容的缘故。

而且,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俱都一身孝衣素服在她跟前晃悠,她才搭腔问候几句,没来得及说些甚么,大的就开始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大的一哭,小的也跟着哭,就这么着,都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还没停歇的迹象。

其实,这样的状况,有人温言安慰劝抚几句,顺带发出些怜悯同情的感慨,如果能作出保证,拍着胸脯承诺:你们以后吃喝拉撒睡我全包,那就更完美了。估计王氏母女不定会破涕为笑。

当然,柳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她们下不了台阶的笑话。老实说,她还能面带笑意让丫鬟给她们递手帕擦鼻涕,连她都觉得自己贤惠大度又和善可亲,外加不计前嫌。

王清怡哭了好一会儿,不见柳氏好言劝慰,心中既苦闷又委屈。苦闷自己所嫁非人,如今之余孤儿寡母无人可依;委屈她们母子孤苦伶仃,前来投奔三表哥,却不得主母欢喜。

继而想到怀中亭亭玉立的女儿陈玉儿,正是豆蔻年华,无限美好。然外无亲父相护,内无兄弟撑腰,前景迷茫,心中愈发悲苦,伤感哀戚如海水蔓延一般,泪水不禁划出眼眶,抱着陈玉儿又是一*哭,只觉天下再没有比她们母女更命苦的。

就在柳氏忍不住想再次开口,叫丫头送上几条手帕给王氏母女换着用时,屋外传来碧溪的回禀声。柳氏身子一正,面色缓和,眼中这才溢出浓浓温和笑意,只拿眼盯着门口,扬声道:

“快些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得门帘被掀开,一道嫩黄色身影跃然眼前。柳氏连忙招手,唤张烟近前,脸上笑意浓浓,口中嗔怪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事情都办好了?”柳氏说的隐晦,意思是问虚音大师给她带了什么好东西?显而易见,柳氏也认为大师所出,必属精品。

张烟站到柳氏身前,福身行礼后,便笑盈盈的说道:

“都办好了。”张烟稍稍斜过身子,挡住王氏母女的视线,对着柳氏眨眨眼,示意有情况,这才意有所指的轻声道:“好的不得了。”

柳氏笑的温和,拉着张烟的手,对着王氏母女,笑道:

“这是我们家最小的,她爹娇宠的很,我都不敢多说呢!”说着,柳氏嗔了张烟一眼,佯怒道:

“还不快见过你表姨母跟表姐,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快给你表姨母陪个不是。”

张烟暗暗翻了个白眼,老娘这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把她迟迟不归让长辈干等的事儿轻飘飘的揭过去,堵住王家姨母的嘴。料想那表姨母也不会较真让她赔罪。

脑子转的飞快,行动却干脆利落。柳氏话音刚落,张烟便上前两步,福身一礼,软软笑道:

“张烟见过表姨母,见过表姐。劳表姨母久等……”

“哎……,这就是烟儿啊!”果然,王氏打断张烟的话,在张烟行礼时便连忙上前扶住,托着她不让把礼行完。面上的泪水早在张烟进门时就已收起,露出一抹柔弱婉约的笑容,满眼惊艳的看着张烟,口中赞道:

“上次见时还跟个玉娃娃似的,没想到几年不见,竟出落得这样标致。”柳氏转头看了眼柳氏,笑道:“倒像是和三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怪表哥万般疼爱,便是如我一般初见,心里也爱的不行呢……”

张烟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微微垂首做羞涩状。这时候不是她发挥的场合。心说,这女人也是个有脑子的,把她夸成一朵花儿,间接的拍了老爹和老娘的马屁。

看来是真打算在她家安营扎寨啊!要不怎么一个劲儿奉承昔日情敌,不就是主母管着后宅,她们的日常生活都在柳氏的权利范围之内么!

不过,张烟隐秘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饶是她自认脸皮贼厚,听了王氏这番话也忍不住微微脸红。

王清怡好一通夸赞,约莫着把肚子里存的好词儿用得差不多了,这才话音一转,笑得委婉:

“……烟儿还没见过你表姐吧!以前玉儿身子不好,不怎么出门。这不,前些时候知道要见张家表妹,高兴的很呢!”

说罢,王清怡转身将面色微红的陈玉儿轻轻往前推了推,指着她对张烟说道:

“这就是你烟儿表妹,见个礼,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后半句话就当没听到,呵呵!人品还不清楚,好姐妹不好姐妹的会不会太早了。

张烟清亮凤眸清澈如泉,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笑的一派天真:

“见过表姐,表姐长得真好看!”

这句倒是真话,陈玉儿长得确实不错。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陈玉儿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微微显出身形,此时她一身素白,头上只点缀几根银钗,简单的打扮衬得她飘逸出尘,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光滑,微红的眼眶让她显得柔弱可人,微微垂首时更添一抹楚楚可怜的风姿,这样小茉莉一样清雅美人最能男人产生保护欲了。

陈玉儿羞红了双颊,抬眼看了笑眯眯的张烟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深吸口气,笑道:

“表妹客气了!表妹是我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在表妹跟前说好看却有些不自量力了,我是不敢的。”

“呵呵……瞧玉儿小嘴儿甜的。”柳氏掩嘴笑的开怀,凤眼微微眯起,愉悦直达眼底。“我瞧着玉儿也好看的紧,女孩们各有各的好看,玉儿不可妄自菲薄。”自己宝贝闺女被人夸,柳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不免觉得陈玉儿很有眼光,对她的态度不由和蔼了些,便王氏母女身着孝服的不悦也稍稍散去。

“……嗯!”陈玉儿小脸红晕更甚,咬着嘴唇,忍着羞涩,低低的恭敬的应了一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以后要在张府寄居,本就尴尬的很,能得主母欢心确实再好不过。

接下来,便是柳氏和王氏的主场。自从王氏进门,她们还没怎么好好说话。如今自要寒暄一番。几人各自落座,丫头们重又换上茶盏,随即退下,厅中除了碧溪、桃子,就只余主客四人。

王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几口,润泽一下干涸的喉咙,要知道哭也是个力气活。室内一片寂静,王氏搁下茶杯,抿了抿嘴唇,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哀戚又为难的笑容,轻声道:

“这次冒昧打扰,却是小妹唐突。只是……”

王氏眼眶内转瞬间溢满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面容凄苦,哽咽道:“

只是小妹是个福薄的,夫婿去的突然,我又只有一个玉儿,婆母便瞧我们母女不顺眼,一心向着那生了男孩儿的妾室,听了妾室的挑拨,生怕玉儿将来出嫁占了一份家产,便草草分家,用些许田产,便将我们母女打发出来,如今竟是孤苦无依。”

说着,王氏的眼泪流的更狠,呜呜咽咽,跟开了闸的水龙头,陈玉儿也红了眼眶,垂首不语,只教人一眼看去便是满身的委屈。

柳氏很应景的黯了眸色,拿帕子掩住嘴角,满脸的悲悯同情,仿若感同身受。张烟抬眼瞥见这一幕,嘴角隐秘的抽了抽,要不是事先知晓实情,她差点儿就要以为柳氏和王氏是多年不见的姐妹闺蜜?看来高门大户的女人都是影后级别的呢!

张烟思绪神游天外,耳边却听到王氏继续诉苦道:“……表嫂不是外人,小妹也不怕丢了脸面,我娘家父亲本就待我寻常,自打姨娘去后,母亲便当没我这人一样,视而不见。如今,小妹竟是左右无依……幸而!”

王氏拿着帕子擦拭眼角,慈爱的瞥了陈玉儿一眼,满脸欣慰,话音一转,道:

“我这女儿却是个出息的,自小便请了先生教导,竟极有悟性,学的极好,先生赞她不输男儿分毫。”

“娘——”陈玉儿满脸羞红嗔了王氏一眼,似是不好意思。然张烟没漏瞧她眼底闪烁的骄傲和倔强,显是在这方面极有自信。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这儿又没有外人?”王氏笑着点了陈玉儿一下,眼中哀戚尽退,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是呢!读书本就辛苦,女孩子能做的这么好,是该好生夸赞一番,你当得的。”柳氏眯着眼笑,柔声赞道。

然柳氏心中不以为意。她夫君乃当朝探花,文采风流,同时又是当世的书法大家,不提两个儿子,单最小的女儿于学问一道也极有章法,光她夫君都夸过不知道多少回,兴奋直言小女悟性高出他多矣!

有这么一家子垫底,王氏的女儿根本就不够看好么?然到底天下慈母心,女儿家出息是件好事,再者说如她家闺女这般毕竟少数。因此,如陈玉儿这般境况,自己愿意奋发向上应是给予鼓舞才是,这中些许柳氏却是不吝给予。

第28章 夫妻

“表嫂说的是!”柳氏的认同教王氏愈发开怀,眼眸一亮,思及心底的那个念头,神情一动。王氏轻叹一声,拉着陈玉儿的手,感慨道:

“唉!我如今就这么个指望,等玉儿考上书院,以后找个好人家,我,也就圆满了。”顿了顿,王氏眼带诚恳的看向柳氏,示弱道:“只是,我一个女人家到底势小力微,玉儿年纪尚幼,不晓世事,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说不得还要请表哥表嫂多看顾一些。”

王氏心里明白孝期登门本就失礼,况且三表哥一家同姑母并不亲近,她贸然登门,却是唐突了。可,可是,她是王家庶女,本就不被娘家看重,如今夫死分家,更是没人管她们娘两儿死活。

可怜玉儿才貌双全,只差个像样的出身,待在青州不免埋没玉儿如花容颜。如此,她自得上心为女儿谋算一番,思来想去,没有比三表哥家更好的选择了,又恰逢女儿兖州求学,如此一来,也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旁的她却是暂时无暇顾及,只能撇于日后。

王氏诸多心思柳氏却是不知,当下只含笑望着陈玉儿,温和道:

“哪里!玉儿看着就是个乖巧的,你多虑了。”柳氏打哈哈似的应付着,不接王氏的话茬,一手太极玩的炉火纯青。至于王氏再说别的,也只但笑不语。

照看情敌的女儿,柳氏自认没那么大度。她自己三个孩子和夫君一大家子就够她忙了,哪里还有空闲分给她们。

再者,说句心里话,柳氏对姓王的以及与其相关人士半丝好感欠奉,婆婆沈夫人看她们不上,柳氏自然得紧跟婆婆脚步,站队是个大问题,打死不能错的。

而且,呵呵……女人的直觉告诉柳氏,眼前这无害悲苦的表出老远的表妹,可不光是为了女儿才登门的哦!

外面的空房屋多得是,王氏又不缺银子,挑个地段好的,不是什么难事。非要上赶着住她家来。哼哼,有前科的女人能教她放心才怪!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笑意融融。陈玉儿静坐一旁,微微垂首,小心的偷偷瞥向张烟,眼底光芒明灭。

自张烟进来后,陈玉儿的目光就没从张烟身上移开。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精致漂亮的女孩儿。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首饰,更是衬得她跟个高坐云端的小仙女儿一样。

陈家在青州也算富裕,然如世家勋贵的小姐才有的精致尊贵,却是负担不起,也不敢逾越。因此,见着这样的女孩儿,陈玉儿隐隐从心底生出自惭形秽,但仍倔强的咬牙按捺下,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秋后必要通过芳草帼苑的小试,之后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也会如张烟一般过着尊贵奢华的生活。

芳草帼苑的女学生历来被世家勋贵所看重,不少人家以娶个苑内的女学生为荣,其中出身平民,嫁入高门的不是没有,所以每次招录生源,各地女子蜂拥而至,也有这方面的一些缘故。

而陈玉儿入了张府,见了当家夫人和小姐,陈玉儿隐约知晓母亲为何这般匆忙。心中思及路上母亲嘱咐,陈玉儿眼帘微垂,双颊发热,只不过因本就面颊晕红,看不出来,但她还是将脑袋低垂,再低一些,想要遮掩眸中羞涩。

张烟低头自顾自的玩着手指,乖乖的、静静的。她早就察觉到陈玉儿在偷偷瞧她,却不动声色。看吧,看吧!反正多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至于羡慕什么的,呵呵,张小妞表示,姐已经习惯了,瞧咱这硬件,爹帅娘美哥正太,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这个……啧啧,只能说投胎是个攒人品的事情哦,嗷哈哈啊~~

就在柳氏觉得笑脸快要僵了的时候,碧莲仿佛听到柳氏的心的呼唤,掀起帘子,进屋福身行礼,脆声回禀道:

“夫人,晚膳已备好,您看是不是入席?”

柳氏暗暗的松了口气,面上笑的愈发温和。她轻轻抚掌,道:

“可不是,瞧瞧咱们一处说话,聊得兴起,竟忘了时辰。今儿表妹和玉儿来家,该给你们接风才是,走,咱这就去吧!”

说罢,缓缓起身,碧溪忙上前扶住柳氏手臂。之后转头对碧莲颔首,道:“现下便入席吧!”

王氏连道“不敢”,见柳氏一副要走的架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表嫂,这个……咱们要不要等等表哥。表哥还没回来,小妹这做客的就先坐上席面,这,这会不会太失礼?”

话音刚落,柳氏凤眸微眯,眼眸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挥手笑道:

“这段时间他衙门里事多,晚上总不回来用饭,我叫小厮去告诉他你们来了,他说,让我好生招待你们,还说让咱们自顾用饭,不用等他了,只待明日再与你们相见。”

才怪!张烟死死的盯着地面,生怕眼中的笑意被人瞅见。她敢保证,老爹绝对是被这位甚是悲催的表姨母吓得不敢回来……妥妥地!

她爹为官极有章法,去衙门理事,都是踩着点儿的,早上不迟一分,下午不晚一秒,偏一天里该做的工半点不落。至于挨上兄长们回来那天,老爹也会赶工半天,将这日的事件处理完毕,这才回府。那真是一点儿事都不耽搁,利落极了。

旁日她不敢保证,但今天,按照原计划,老爹是一定会按时回来的。因为,呵呵,老爹系虚音老和尚的脑残粉儿一只,对于老和尚会给她带来什么玩意思儿,老爹铁定心里跟猫挠似的,好奇着呢!要不是来了不速之客……

至于她娘说的“明日再见”,铁定是她娘自己胡乱编造的。王家表姨一直是有人给老爹送女人时,老娘的鞭策词儿,意在警醒老爹,外头的女人是老虎,要是真收回来,指不定谁强谁呢?

如今。老虎跑到老爹跟前,他避嫌还来不及。别以为现在柳氏笑意温和,等着吧……嘿嘿!夜里老爹回来,老娘说不得一顿好掐伺候呢!

闻言,王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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