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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振武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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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暗道一声:“糟糕!”一声呼哨,电闪射回,果然不出所料,司徒文人踪已杳。
到口的美食,又脱口而去,焉能不急,但在四周搜寻了半个时辰之久,一无所见,以司徒文的微末功力而言,绝对逃不出手去,但,他失踪了。
于是……
他们想象已被那神秘莫测的怪客带走,失望的离开了。
半晌之后,一条灰影,在四周疾快的巡视了一遍之后,惊咦了一声,也离开了。
月亮升上树梢,漆黑的丛林中也微微明朗。
就在距离幽冥秀才及黑白双判刚才停身之处,二十丈外的林中,从枯枝败叶中,钻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手中持着一支管状的东西,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他是谁?
他就是身负奇冤,被黑白两道追截的小孩——司徒文。
他拂去了身上的枯叶草屑,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在林中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他回想他离奇的遭遇,简直不敢相信是事实。
他的父亲一代奇侠玉面专诸司徒雷,死在不知名的仇家手中,他的家人全部被屠,他有母亲、姐姐,但,他不知她们的下落、形貌,两滴清泪,顺腮而下。
他又想起——
一庄二堡三谷狠狠的追杀他,为什么?
白云庄中的蒙面怪人两次救他,为什么?
无数的江湖人物要得到他,似乎与这铁笛的主人有关,为什么?
五大门派也要得到他,为什么?
隐形怪人一定要收他为徒,为什么?
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他想不出所以然。……
原来当幽冥秀才及黑白双判同时飞身追截隐形怪客之际,他一看,良机不可失,急跃入林,他知道凭自己的身手,决脱不出魔掌,见林内一堆枯枝败叶,灵机一动,一头钻了进去,直到月上树梢头,才敢现身出来!
沉思了很久之后,一个现实的问题,又上心头,他何去何从。他的目的是要学惊人绝艺,但,五大门派根本不会收留他,并且还在追截他,江湖上,无数的人在搜寻他,截杀他,他寸步难行。
他感觉到他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他已到了穷途末路。
他知道,迟早会毁在那些魔鬼般的人手中。
于是——
一颗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萌了芽!
月影西移,夜——深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石上。
月落了,林中又恢复了黑暗。
他仍坐在那里!
天明了,旭日高照。
他立起疲乏的身形,漫无目的地向林外走去。
刚出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浸在日辉残霜中。
了尘大师——目如冷电,正瞧着他。
他心里立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恨,是怒,是惊。
“小施主坦白回答老纳几句话!”
“请讲!”
“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我……幼遭孤露,没有名也没有姓!”
“你何时投入令师门下?”
“我根本没有师父!”
“哼!你手中的坎离铁笛从何而来?”
“这个么,是一个无名老公公所赠!”
“善哉,佛家最忌妄语,你巧言欺骗老纳,当心死后要入拔舌地狱!”
“老和尚公公,我说的全是事实,你不相信,我毫无办法!”
“不管是真是假,你随老纳回转嵩山少林寺,老纳保证决不难为你,等你师父出面,事情一了,还你自由之身,你一身灵秀之气!不可误入迷津,回头即是岸!”
“您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我只是一个不幸的孤儿,所发生的事,我完全不知原因!”
“小施主执迷不悟,怪不得老纳了!”宽大的袍袖展处,一股劲风,疾拂而出。
司徒文右手两指在袖中轻弹,身形急闪,左手铁笛本能的一挥,一阵呜呜怪啸之声应手而发。
老和尚微微一窒之后,原式不变,仍向司徒文拂去。
司徒文避无可避,不禁骇极亡魂。
蓦然——
呼啸连声,一群寒星从林内急射而出,罩向了全大师全身三十六大穴,认位之准,劲力之强,武林罕见。
了尘大师忙不迭的收势疾退,两只袍袖交挥,将近身数点寒星般的东西拂落,嘶的一声,内中一粒,将袍抽射了一个对穿,俯身一看,竟是些豆大的白色树实,想是林中人随手采自林中树上,不禁大惊失色。
“老和尚,出家人明心见性,切忌执拗,我劝你还是回少林寺去参禅吧,事情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司徒文一听,又是那隐形怪客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动,你也是寸步不离的盯着我。
“施主何妨请出一见!”
“哈哈,老夫名姓已忘,决心弃绝江湖,不愿见任何人,只因一点心愿未了,所以还不能适迹深山!”
“施主既然不愿现身,老纳自不敢勉强,但若是单凭施主几句话,就放过这……”
“依老和尚之见呢?”
“老纳对五大门派无以交代!”
“老夫担保这小子五年之后,亲上嵩山少林寺,向老和尚交代一个清楚,了却老和尚所说的一段公案,如何?”
“这事干系太大,老纳担不了这干系!”
“老和尚一意孤行,并非五大门派之福。”这句话可极尽了威胁的能事,了尘大师不由面色一变,沉声道:“老纳但知本我佛慈悲之旨,消灾弭劫,至于成败得失,在所不计!”
司徒文听得如坠五里雾中,那林中隐形怪客还说什么五年之后要他亲上嵩山少林寺,对五大门派了结一段公案,这节真不知是从何说起。
“老和尚信不过老夫的话?”
“罪过!罪过……”
“老夫有件东西给你。”
声落,只见林中飞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直奔了尘大师他伸手接$一看,脸色大变;连退三步,仿佛是遇见了什么极厉害的毒物似的。
司徒文见状,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竟令身为少林长老的了尘大师惊骇到这个程度。
只见了尘大师再把那闪光的手掌般大小的东西看了一遍,急纳入袍袖之中,口宣无量佛道:“既然如此,老纳静候五年之约,昨日老纳已遣五大派中人回派调集高手,所以必须赶回阻止,就此告辞。”声未落,袍袖挥处,如一只灰鹤般,朝前路疾飞而去,转眼即杳。林中忽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司徒文正想出声发问。
突然——数点黑影,凌空泻来,刷刷刷!先后在两丈之外立定身形。
司徒文迭遭风险,胆子也大了不少,同时知道有一位隐形怪客在林中,从刚才的谈话里,似乎与自己有点渊源,心中安定了不少,脸上也不现出惊惧之色,闪着一双小眼,打量来人。来的是两老者,一老妪,只见其中一个老者身穿火红长袍,手持一支铁杖,肋下挂着一个红布口袋,鼓绷绷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另一个老者则是红发红须,形貌猛恶,与那红袍老者站在一起,恰像一对过年时大门上所贴的门神。
而那个老妪,却是白发鸡皮,一个脸皱得似一个风干的橘子,右手持着鸠头拐杖。
三人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司徒文手中的铁笛,面现诡谲的笑容。
司徒文心中一紧,暗忖,又是为了铁笛而来。
“老乞婆,这娃儿眉清目秀,骨格清奇,是一块上好的练武材料,你何不收归门下,与他那小女娃儿正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红发红须老者嬉皮涎脸的向老妪说。
“红毛老鬼,这敢是你自己的心思,别栽在我老婆子头上,我老婆子没有这个福气。”
老妪双目一瞪回道。
“哟!我红须人屠可是一番好意,你倒狗咬吕洞宾。”
“我白发仙娘却是实话实说。”说完嘻嘻一笑。
这一笑,一对三角眼,拉成了两个倒三角,满脸鸡皮,变成了倒赶千层浪,看得司徒文直恶心。
“喂!我说得手之后,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可不能三心二意,话可说在前头。”肋悬红布袋的老者道:“玩火的,这事已经互相约定了的,用不着再废话,倒是……”话未说完,又是嗖嗖连声,一共纵落九人。
白发仙娘一顿手中鸠头拐杖,三角眼一翻,格格一阵怪笑,声如袅鸣狼嗥,令人听了不禁浑身起栗。九人被笑得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笑毕,厉声向九人道:“哟!巫山三魔,一庄二堡三谷主,你们来凑热闹,是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识趣的乘早滚吧!别惹我老婆子生气!”
语气狂傲已极,根本视九人如无物。九人在江湖上都是独霸一方的人物,焉能吃这一套,不由齐都面现怒容。离心堡主西门无忌,冷冷一笑道:“三位辈高名重,难道也想染指么?一庄二堡三谷,却志不在此,只是要在这小子身上了断一桩私事!”
“呸!今天看谁敢动这娃儿一毛一发,小心我火德星君一把火烧掉他的鸟窝。”挂红布袋的老者一瞪眼说。
地魔凶睛一瞪,摇晃着肥矮的身躯,杰杰一声怪笑道:“玩火的用不着狂吹大气,我巫山三魔可不吃你这一套!”
火德星君未及答言,白发仙娘一顿鸠头拐杖,上前一步,向地魔道:“矮鬼,你狗叫些什么,告诉你,这里没你们的事,难道要我老婆子送行你们才肯走!”
天人二魔冷哼一声,同时上步,与地魔站了一个并肩,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离心堡主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司徒文欺近了三步,看样子似要觅机下毒手。
红须人屠侧目一瞄西门无忌,面上现出一丝冷笑。
白发仙娘眼中棱芒暴涨,一顺鸠头拐杖,半言不发,猛向天地人三魔扫去,杖影千重,同时戳向三魔要害大穴。三魔同时各个攻出了一掌,三魔联手,岂同小可,狂地起处,将白发仙娘的拐杖,震得直荡开去。场中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白发仙娘退后三步,白发根根倒立,面色凄厉如鬼,又复狠辣绝伦的攻上。三魔狞笑一声,错掌还攻。
刹时,杖影漫空,如神龙天矫,掌指纷飞,如惊涛扣岸,辟啪之声不绝。
西门无忌见众人皆注意场中搏斗,阴阴一笑,双掌快逾闪电的拍向司徒文,这两掌凝聚了十成真力,要想把他一举击毙。
司徒文见西门无忌双掌挟如山劲力,猛向自己袭来,不禁尖叫一声,身形猛向后退,距林缘不及一丈。接着又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众人不禁齐齐回头看视,只见司徒文仍兀立当地,面上满布惊悸之色,离心堡主西门无忌面红气促,怨毒的瞪视着红须人屠,红须人屠则不屑的连连冷笑。
这一来白发仙娘和巫山三魔都不自觉的停了手。
众人一看情形,就知道准是西门无忌暗袭司徒文,而为红须人屠发觉阻止。
火德星君狂吼一声,伸手助下的红布袋中。
巫山三魔和一庄二堡三谷主,面色一变,齐齐退后三步,目注火德星君,蓄势戒备。说时迟,那时快,火德星君右手一扬,三粒鸡卵大的白色弹丸,应手而出,弹丸方一脱手,噗噗噗三声,立时爆炸开来,绿光万点,如狂风疾雨般洒向巫山三魔等人,笼罩范围,有五丈之广。
众人惊叫一声:“万星磷火弹”,双掌齐挥,身形猛撤,豕突狼奔。鬼王方魁衣襟上沾了一点,立时燃烧起来,一个巨大身形,一溜翻滚,才算将身上的火熄灭,但前身已烧了碗大的一个洞,气的狂吼连天。白发仙娘与红须人屠,乐得抚掌大笑。
笑停乱止,红须人屠回头一看,场中已失去司徒文踪影,不由大叫一声:“糟!”声随人起,疾扑入林。众人被这一声“糟”惊觉,知道是一回什么事之后,立时星飞丸射,纷纷向林中纵去,但空林寂寂,哪有半丝人影。原来当众人乱作一团之际,司徒文猛觉身后一股巨大吸力,把自己的身形向林中吸入,不禁大唬,忽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小子,别作声,让他们去狗咬狗,我们去吧!”
他几乎失声叫出:“隐形怪客!”
身方入林,感觉后颈一紧,身形凌空而起,风驰电掣而去,但觉耳畔风声呼呼,如腾云驾雾一般。
良久始停,一看,却置身在一株巨树的树穴之中,而那隐形怪客,却踪影全无。
正自思忖之时,忽觉嗖嗖连声,穿林而去,内中还有白发仙娘的詈骂声。知他们在追寻自己,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声音渐远,那隐形怪客的声音又自响起。
“小子你究竟愿不愿意做我老人家的徒弟!”
他思索了半向之后,道:“可否请老前辈现身一见?”
突然——
一声慑人心魄的厉啸,远远传来,越传越近,那啸声似要撕裂人的心肝一般,听了难受之极。
他不由寒气直冒。
只听那隐形怪客惊咦了一声。
第二章奇缘巧合
从这一声惊咦里,他意识到发这厉哨之人,一定是不可一世的都天魔头,以隐形怪客的身手,尚且惊咦出声,其厉害可想而知,全身不由索索而抖。
“唉!只道有缘却无缘!”是那隐形怪客的声音。
“老前辈……”
“时机过了,小子,你切不可妄动,我看你杀孽情孽极重,但却是过林罕见的奇村,质禀绝乘,看来你我之间,没有师徒之缘,念在你一番仁心德举上,我老人家成全你吧!这铁笛关系着武林劫运,切不可失去,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你自己去叩开你命运之门吧!五年之后,我老人家自会寻你,届时你还得替我去完成两件事,再见……”
语音顿杳,而那凄厉的啸声,已近在咫尺,但又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他被这一连串的奇事,搅得头昏脑涨。
他竭力镇静心神,按捺住泉涌的思潮,他需要冷静的把全盘轻过,加以整理分析,希望能发现一点端倪。一庄二堡三谷中人追杀他,是在他获得铁笛之前,似乎与铁笛无关,当然另有别情,目前也无法推测原因,只留待以后再说。
正邪两道人物,舍死忘生的追截他,一再提到铁笛主人,并且从他们的神色中,似乎极端惧怕这铁笛主人,但又似要达到某一种目的,而不放过他。
这铁笛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连五大门派也如此不顾一切的追索。
那隐形怪客似乎知道这事情的内幕,他又是谁?何以了尘大师在听了他的一番言语和见了一件光闪闪的东西之后,赫然变色而退,答应了五年之约,这五年之约却又要自己去了断,这又是什么原因?
那怪客曾说,这铁笛关系着武林劫运……看自己的造化去叩开命运之门,五年之后还要替他办两件事……
适才慑魂夺魄的厉啸,又是何人所发?
他愈想愈是糊涂,愈觉错综分歧。
天色由明入暗,又由暗转明。
他脑涨欲裂,兀自思索不出半点头绪。
管它呢?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目前,他需要办理的事情太多,追索杀父屠家的无名仇踪,探寻母亲姐姐的下落,报复断指之仇,和一庄二堡三谷追杀之恨。
想到这里,他不自禁的伸出右手,看着那孤零零的两个手指,目眦欲裂。
但是——
他现在连自保都来不及,还谈得上其他吗?
“是的,我必需要学成超绝的武功,我要自己叩开命运之门,从现在起,我不再用司徒文这名字,除非我的心愿全了,才恢复司徒文之名!”他激动的大声叫着。
于是——
他从树洞里爬出来,怀着坚毅但又迷惘的矛盾心情,穿林面去,他要去摸索他的不可知的命运,要自已去叩开命运之门。
阳光照着他红喷喷的小脸,把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得长长的,他看着地上的投影,自己似乎变成大人了。
他一路上思索着,他该投向何方?
“小弟弟,只身一人上路,要到什么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惊异的回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瞿铄的老者,手里牵着一匹小骡子,而骡子上则坐着一个白玉琢成般的小女孩,年纪和他不相上下,头上梳着两个丫角,睁着一双明澈如秋水的眼睛,满面天真的微笑看着他。
爱美是人的天性,他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好美丽的女孩!”忽然想起他不曾回答老公公的问话,面上一红,忙转身作了一个揖道:“老公公,我……我不知道要去何方!”
老者不由一怔道:“是不是你的父母打骂你而负气出走,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小小年纪,可不能胡闹,我送你回家吧!”
他一听提到家、父母,心里一酸,豆大的泪珠,直挂下来。
“嘻嘻,这么大的人,还要哭,羞也不羞!”骡上的小女孩,口里叫着,一只手却在脸上划着羞他。
“惠儿怎的这样淘气,一点规矩也不懂!”
那女孩见公公疾言厉色的喝斥她,顿时粉脸一绷,嘟起小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泫然欲泣。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慈详的问:“不要伤心,有什么为难的事,说给老公公听!我给你帮忙。”
“多射老公公,我没有……家,也……没有……名字!”
“小猫小狗,石头,树,都有一个名字,你……”那女孩又情不自禁的嚷起来,老头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急忙别转头去看着别处,老公公无可奈何的摇了一下头,又道:“哦!有这样的事,那你是一个孤儿!”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公公被他弄得英明其妙,怀疑的看着他。
“我的父亲死了,我的母亲姐姐,下落不明!”
老公公感叹的微喟一声,又道:“那你总知道你的姓氏,怎说没有名字呢?”
他摇头不答。
忽然——
老公公发现他左手所持的铁笛,面色大变,退了一步,激动的道:“你……你的师父现在何处?”
他茫然的道:“师父,我哪来的师父?”
“你手中坎离铁笛从何而来?这是我多年好友之物!”说完,又自语道:“他失踪了二十年,难道有这样年青的传人?”
“这支铁笛是一个无名的老人所赠。”他不说实话。
“你说的是真话?”
“不敢欺瞒老公公!”说着,退了一步,望着这激动的老人,右手不自禁的往头上搔去。
那女孩像发现希罕事似的尖声叫道:“公公,你看他的右手只有两个指头。”
他尬尴的把右手急缩进袖里,涨红着脸,转身就走。
“小友慢走,老夫还有话问你!”声落,白发老公公已立在他前面一丈之外的道中,身形之快,无与伦比。
他不由一呆,但看老公公,似并无恶意,心中十分歉然,正想把实情说出。
一阵破空之声,倏然传来,十余条人影纷纷纵落当场,他一看,赫然又是一庄二堡三谷主,四壮汉两老者。
众人相顾哈哈一笑之后,离心堡主西门无忌冷冷一笑道:“小鬼,乖乖随我们回去吧!”
司徒文双目喷火,口中大骂道:“贼子如此赶尽杀绝,只要少爷不死,哼!总有一天,要你们一庄二堡三谷冰消瓦解!”
众人听他小小年纪,说出这等怨毒的话,不由杀机更炽,除去他的心也更切。
西门无忌厉笑一声道:“小鬼,你只有今天了,别谈什么以后吧!”话未说完,曲指如钩,蓦然向他面门抓去。
他骇然大惊失色,只觉手臂一紧,已被那老公公带在一边。
西门无忌一爪抓空,目射凶焰,瞪着白发老人道:“阁下何人,竟敢伸手管我一庄二堡三谷的事?”
其余众人,纷纷上前一步,一齐怒视着老公公,声势汹汹,大有一拥而上之势。
老公公不屑的冷哼一声,傲然道:“老夫的姓名,你们还不配问,你们如果不服气,无妨一齐上来试试,这小孩的事,我管定了。”
众人见这老者,两眼神光湛然,既敢明言叫阵,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对于司徒文,不惜传下他们轻易不用的“六色旗令”,联手追踪,誓必要将他毁去,同时无数黑白两道高手,为了铁笛的原故,要想从他身上,揭开一段武林秘辛,也在不分昼夜的追截,今天机会凑巧,岂肯放手。
西门无忌大喝一声:“老鬼休狂,要你见识见识一庄二堡三谷的厉害。”
双掌齐扬,猛向老者推去,势疾力沉,力道何止千钧。
西门无忌在众人中,武功最高,而且极富机智,他知如不迅速解决,时间一久,碰上其他高手再来横插一手,可能又要像前几次一样,无功而退。
白发老者见对方掌势雄浑,如狂涛巨浪般卷来,亦不敢大过托大,面色一整,双掌交挥,一股阴柔的劲道,应掌挥出,立将对方雷霆万钧的掌势,消解于无形。
西门无忌见自己十成劲力的一掌,宛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不由面色倏变,忽地想起一人,脱口叫道:“无极老人公羊明。”
众人一愕之后,暴吼一声,纷纷攻上,剑掌交挥,势如排山倒海。
骑在小骡上的女孩,尖叫一声,撤出一把不到两尺的银光雪亮的短剑,由骡背上飞身扑入斗场,只见她一个小身形,裹着一重银光左冲右突,而那银光寒气森森,显然是一柄宝刃,四个使剑的壮汉中,立有两人挺剑接住。
司徒文铁笛一抢,呜呜怪啸起处,也自出手。
那白发老者,冷笑连声,双掌运足“无极柔功”,交互挥出,众人攻出的掌风,似撞在一重软绵绵的物体上无处着力,而随着所用的劲道反震回去,同时一股股阴柔掌风,一沾身体,立交猛劲道。
众人知道遇上了绝世高手,但仍乍退倏进,狂扑不休,老公公似不愿伤人,所以被震退的人,发觉自己并未受伤,更形强猛的出手攻击。
那边司徒文身形方展,白云庄主阴笑一声,立时抬上掌爪齐施,不到两招,被一把抓实,腰际一麻,立被制住,横躺地上像死去一般。
白云庄主收拾了司徒文,见两个壮汉被小姑娘边得团团乱转,小姑娘招式虽奇奥,但剑短身小力弱,故无法伤人,念头一转,疾向小姑娘射去,猛挥一掌,将小姑娘震得退了数步,向两壮汉一努嘴,示意地上的司徒文,两壮汉急飘身过去,抓起昏迷不醒的司徒文,如飞而遁。
白发老者蓦然瞰见,怒吼一声:“鼠辈敢尔!”下手再不容情,一股寒飓起处,惨号之声随起,立有三人被震飞出去,其余众人,心寒胆颤,愕然一怔,白发老者电射而起,疾向挟持司徒文的两壮汉身后射去,双掌凌空挥出。
前面两壮汉,蓦觉劲风袭体,阴寒彻骨,避无可避,不禁亡魂皆冒,惨呼声中,扑通栽倒,鲜血狂喷。
白发老者正想俯身抱起司徒文。
突然——
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不由肝胆俱裂,他仅有这一个孙女伴他孤凄的晚景,爱逾性命,如有失闪,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当下不顾地下的司徒文,返身电闪扑回。
只见那小女孩面色如土,颤巍巍的兀立当场,忙一伸手抱住,急问伤着哪里。
而众人却乘此时,复挟起司徒文,纷纷朝小路上电掣而遁,瞬息无踪。
原来白云庄主,遗走两壮汉之后,心头电转,要解众人之危,只有向小女孩下手。
继又见白发老者,突下杀着,一掌震飞三人之后,扑向挟持司徒文的两壮汉,暗叫一声不妙,立即出手。连向小姑娘拍出三掌,他可不敢伤她,因他知道无极老人公羊明他惹不起,所以下手极有分寸。
小姑娘被他三掌震得尖叫后退,这一声尖叫,唬坏了公羊明,闪电般飞回,而众人却得以藉机挟人飞遁。
小姑娘神色一定,急同道:“公公,那七个指头的孩子呢?”
“你没有受伤?”
“没有,那孩子是不是被他们带走了!”
无极老人一心专注在心爱的孙女身上,简直忘了形,闻言哦了一声,一看,四周静荡荡的,已失去众人身影,不禁顿脚不已。
“公公,我们去追?”
“傻丫头,你急什么,你多大年纪也称人做孩子,这孩子手持你师叔祖的坎离笛,而又否认是你师叔祖的传人,其中必有蹊跷,你不说,我也得追回问个明白。”
“如此我们快走,他长的多么俊美……”说到这里觉得不妥,小脸一红,倏然住口,一头钻到老公公怀里,撒起娇来。
“走了和尚走不了庙,一庄二堡五谷,赫赫有名,还怕找不到,此地距白云庄最近,这批鼠子,必定奔那里无疑,我们可以去上门要人!”
“公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可能与二十年前轰动武林的一段公案有关,我也是风闻传言黑白两道正在追截一个手持铁笛的小孩,才以久隐之身,重入江湖。”
“公公,二十年前什么公案?”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我们走吧!”
且说司徒文被点中穴道,登时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悠悠醒来,只见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他把方才的事回想一遍,心想,多半已落入贼子手中,不由怒恨交迸,胸膛要爆炸开来。
他起身摸索,触手都是冰凉的石壁,严丝合缝,用手中铁笛一敲,实拍拍的,不知有多厚,或者是就地凿成,不由颓然坐下。
以他的年龄和功力而论,真是插翅难飞。
由于这些日来的凶险遭遇,使他对于不意的灾患,泰然处之,小小的年纪,对于生死已有了深刻的认识,“生也何为死何地”的草莽英雄本色,此刻在他幼弱的心灵中已逐渐萌芽。
一个美丽而淘气的面庞,浮上脑际,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一种感觉,他只觉她可爱,他愿时时看见她,然而这是多么不可能啊!他的命运如何安排他的将来,或许他突然遭了毒手,永远失去了将来,也是极可能的事,以这些日来的情势而言,他的生命时时都可结束。
他又想到那慈祥的老公公,他很后悔没有告诉他实话,老公公竟为他而向一庄二堡三谷的人出手,从眼色中,他开始就断定老公公是个好人。
石室中漆黑如墨,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刻,他置身在什么地方。
冥想中,他沉沉睡去。
忽然——
朦胧中,有人在轻轻推动他的身体,他一惊而醒,一只手捂在他的嘴上,耳边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别作声,我带你出这石室!”
他默不作声,任那人背在背上,似乎在向下走,然后又改为向上,左转右折,他不知到底走了多久,他断定这是一条极为曲折幽暗的地道。
一阵凉风吹过,星月在天,他知道已出了地道。
他被放下地来。
眼前赫然又是两次救过他的蒙面人。
“你由此一直向东去,越过前面的山峰,再转向右,二十里之后,就算脱出了危险地带。”
“你三次救我,将来我一定要报答你!”
“不必!”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去庄!”
“请问叔叔的大名!”
“这个不必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曾受过令尊救命之恩!”
“那您知道我的身世来历?”
“清楚得很!”
“以叔叔的为人和武功,为什么不离开白云庄?”
“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
“这个你也不必问!”
“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请问,您既然清楚我的身世,我杀父毁家的仇人是谁?”
蒙面人身形似乎猛然一震,沉吟了半响之后,突然激动的抓住司徒文的手道;“是的,我应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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