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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芳龄三岁半-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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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心说这么打算果然是没盘算错,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人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想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心心念念,一朝抱得美人入怀,竟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蔚敏在他怀里挣扭两下,“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回头再叫人说嘴,你放开我!”
  皇帝脾气上来了,哼声一喝道,“谁敢多嘴?谁敢多说一句话,朕回去就拔了他们的舌头!”
  胖海听的心下一凛,一招手,让边儿上伺候的人都撤了,这儿不是山坡就是水塘,林子也离的远着呢,郡主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胳膊腿儿都是花架子,看看犹可,可要是真跑起来,跑不了几步远。
  况且皇帝还在身边儿呢,有皇帝搂着呢,也出不了什么事。
  蔚敏歪头,摸了把头上的金钗,头顶烟花绚烂,一瞬的亮光也足够她看清远候着的一队带刀禁军,不止这一边有,左右两侧,营帐周围到处都是。
  在这儿动手,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冯夜白说的不错,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皇帝出入,身边都有禁军保护,别人想要行刺尚且要筹谋许久,她不过一时冲动,脑子里蹦出个什么就是什么,就想要行刺他,委实有些异想天开。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她能亲近皇帝就是最大优势,这一点就注定她比寻常人要多上很多机会,既然在外不行,那就进账,他总不见得让禁军进账守着吧!
  “方才喝了酒,这会儿被风一吹,居然有些头疼,我乏了,想先回去歇着了。”她往皇帝肩头靠了下,抚着脑袋,秀眉微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皇帝的心口震了震,手上一滞,索性将她横抱起来,“头疼?朕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蔚敏又往他胸口缩了缩,“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用不着叫太医。”
  皇帝也喝了酒,方才一直吹着风不觉得,这会儿听见她喊头疼,人又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禁不住就心猿意马起来,步子放快了,往营帐去。
  底下伺候的人见皇帝抱着郡主回来了,还行色匆匆,心里都了然,也不上去打扰。
  胖海跺跺脚,呲着牙花子笑两声,边儿上有小太监拿着巾栉跑过来混眼熟,“二总管,晚上露水多,奴才给您擦擦鞋面儿,这儿有奴才们守着就够了,皇上那边儿可少不得您,奴才伺候您过去?”
  ………………………………
  第五百二十四章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胖海瞧了眼帐中一瞬拉长的两个人影,嗤了声,“谁这会儿敢上皇上那儿杵着听差事,谁就是傻子,良晨美景奈何天,君叹时辰短,一晚上不够使,咱们都是些碎催,不值当为了冒头上脸,再搭上一条命去。”
  小太监诺诺说是,给他湛干净了鞋面儿上的水,又说要伺候他过去喝茶,值房里备了上好的碧螺春,滚水一煮,再投几颗枸杞,这大冷天的喝上一口,暖身又提神。
  胖还瞧着他,就跟瞧见当年的自己似的,一心想往上爬,挖空心思的讨好人,卑躬屈膝,哪儿有脸啊,他们干的就是这门下贱营生,若是混出了头,那才是长脸的时候,随意使唤人,就连后宫的这些主子也得给他脸,权利是个好东西,没人不想要,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害死了自个儿干爹才有机会上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就这三言两语的就想从他这儿讨个恩典,痴人说梦么不是。
  可有时候底下人孝敬若是不受着,会伤了他们的心,没有比头可不成,有攀比心,人才能愈发上进,底下人上进了,到头来受用的还是他,合该他享受的时候就该享受着。
  皇帝这儿看着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不会传唤人,与其杵在这儿当冰雕,不如暖暖和和的回营帐里头呆着,喝口茶,烤烤火,也跟着舒服一把。
  “叫几个人远远的看着,别惊扰了皇上,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找我。“走两步又回头叮嘱,”找几个机灵点儿的小子,别犯困,若是不好好而当差叫我发现了,咱家头一个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一叠声应是是是,提着灯笼为他引路,“小的记住了,总管您留神脚下,慢着点儿,奴才这就去找人过来。”
  外头该撤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营帐里就剩下了蔚敏和皇帝,皇帝将蔚敏放在榻上,跟着俯身,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皇帝伸手撩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放在鼻尖轻嗅,“朕从没想过跟你会有今天,朕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蔚敏一只手已经悄悄摸到了云鬓间的发钗,这根发钗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钗尾被她磨的很尖,只要轻轻一刺就能刺破皮肉,她近乎贪婪的看着皇帝,细软一只手轻轻抚上皇帝的脖子,“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
  面前人是他日思夜想的,爱而不得,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如今就在身下,这时候再叫他忍,他忍不了,他是皇帝,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蔚敏也是他的。
  皇帝慢慢俯下身,唇也慢慢近了,蔚敏没躲,看着他越靠越近,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献唇过去。皇帝没想到她会主动,先是一愣,继而拥着她逐渐深入,勾连辗转,势要将这些年的心酸和感情全都借由此刻发泄出来,渴望了太久,而今得到了,便是急不可耐,动作算不得温柔,总算是修成正果了,真是不枉他一番苦心,不枉他精心布置,不枉他――
  ………………………………
  第五百二十五章你居然敢行刺朕
  蔚敏的手还挂在皇帝的脖子上,逐渐的从他的吻中剥离出来,扬唇,唇上一片鲜红,笑起来,妖冶更甚鬼魅。
  皇帝捂着脖子倒在蔚敏身上,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蔚敏推开他,心里一块儿重石陡然落地,惊慌之余,莫大的欣慰席卷而来,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杀了皇帝,为她还未来得降生的孩子报了仇!
  “你……你居然敢……行……行刺……朕!”皇帝颈间不住的往下灌血,手捂着脖子,指缝间,一柄金钗沾了血,森森闪着寒光。
  蔚敏领口及胸前一片都被皇帝的血给浸湿了,脸上也有,簇黄灯盏下,显出几分狰狞来,任由皇帝在榻上瘫着,自己到净盆前洗了脸,翻出来时带的衣裳,站在屏风后换起了衣服。
  皇帝喊不出声,一张口,血就像往外倒水似的,汩汩流个不停,他堂堂一国之君,拿出一腔痴情来对她,心里眼里装的都是她,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没想到今天却栽在她手上,叫她拿金钗捅漏了脖子,皇帝死死盯着屏风后的人,纵使身姿窈窕,他此刻也再拿不出别的心情来欣赏,眼中唯有恨、不甘与不信。
  “朕……朕拿真心待你……”
  蔚敏换好衣裳出来,又是精神爽利的娇俏美人儿,过去捏住了皇帝的脸,恨道,”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指望我原谅你,抛夫弃宅的跟你在一起吗?那么小的孩子,他甚至还未出生,你如何下得去手?如何下得去手!”
  营帐外都是他的人,她也不敢大声喊,招来人了,她还得给她赔命,不值得,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轻易定人生死,出趟宫,随扈禁军就有千儿八百,这么怕死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下场吧!
  这一夜不长,她不能耽搁,用被子把皇帝裹紧了,又拿帕子堵住了他的嘴,皇帝流血流的太多,这会儿面色苍白,已然要沉昏过去,不过靠着心中的一股恨强撑着罢了,其实早就没了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蔚敏把皇帝裹好了,放下榻前的帷幔,扬声喊了句,“来人!”
  外头伺候她的小宫女门口福身应道,“奴才在,主子有何吩咐?”
  “进来替本郡主更衣。”
  那宫女脸上一红,皇帝还在里头呢,这时候传她进去更衣,想是皇帝要修成正果了吧?她不敢耽搁,耽搁了皇帝的好事,她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忙掀帐子进去,冲着床榻行个礼,抬头见郡主就站在榻前,手脚轻轻走过去道,“郡主,您抬抬胳膊,奴才给您更衣。”
  蔚敏抬起胳膊,侧脸看了眼榻里被缎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皇帝,冲宫女笑了笑,“本郡主放在掉了一只耳环在地上,你帮我找找,那可是皇上赏的,丢了会治罪的!”
  宫女闻言,不疑有他,跪在地上就开始寻摸,皇帝还没全昏过去,听见来人了就开始哼哼,宫女听见一声接一声的闷哼觉得奇怪,才回头看,还什么都没看清哦,就被人一棍子给砸晕了。
  ………………………………
  第五百二十六章皇上跟郡主都歇了
  旁边的供案上有烛台,蔚敏拿这个敲晕了宫女,把她拖到屏风后,跟她互换了衣裳,卸下了满头金钗玉翠,头发散开,挽成宫女发式,屋里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听见皇帝还在哼哼,干脆拿烛台给他也来了一下,这回终于安静了,她整整襦裙,装模作样的高喊一句“奴才告退”却行退出了营帐。
  一出门,就跟茶吊上的小太监撞个正着,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眼,胳膊肘捅捅她,“哎,里头什么情况?皇帝跟郡主……都歇了?”
  外头虽暗,可她仍是不敢抬头,怕被认出来,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又怕这太监纠缠,只得厉声道,“当你的差去,主子的事你在账前就敢置喙,不怕皇上听见割了你的舌头?真想知道就自己进去看,别拖累我!”
  小太监被她呛的一哂,摸摸鼻尖,嘀嘀咕咕的走了。
  蔚敏左右看了眼,四面八方,凡是能跑的地方,都有禁军把手,守卫不比宫里的差,要想跑出去,还真得狠费上一番功夫。
  冯夜白说林子里有人接应她,她只要往林子里跑就行,守卫虽然森严,但去往林子的路不止一条,她小时候经常跟冯夜白和梁无玥来这儿,晚上方向不好认,不过大致方位她还是记得的,路是绕远了些,可这样安全,不易被人察觉。
  茶吊上的小太监解手完匆匆跑回营帐,胖海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他也不能闲着,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涎皮涎脸的笑道,“总管,奴才方才从皇上的营帐前路过,皇上和郡主在里头……奴才本来想打听打听来着,可被郡主跟前的人给劈头盖脸的呛了一顿,您说,皇上跟郡主……”
  胖海提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是嫌自个儿命太长还是觉得自己脑袋多?皇上的事儿你也敢在背后置喙?咱家要是把你捅到皇上那儿去,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刮吧!”
  小太监唯唯诺诺应是,说不敢了,请总管饶命,放他这一次。
  胖海心里其实也好奇,毕竟郡主身份摆在那儿,不是普通宫妃,名义上还是有主的人,跟皇帝这么的……着实叫人好奇,谁不想去趴墙根儿?可都怕掉脑袋,没一个敢上去冒尖儿的。
  “郡主跟前伺候的那个宫女呢?把她叫过来,咱家有话要问。”
  “这会儿应该在值房里,总管想见她,奴才这就去叫。”
  胖海嗯一声,又问,“叫你找几个人盯着行帐,都盯着吗?都给我机灵点儿,外头不比宫里,皇上若是出个什么事,咱们都得跟着完蛋。”
  太监躬腰道,“您放心,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呐,就中间儿郡主让人进去更衣,人进去出来,就再没动静了。”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龙马精神,又加之心心念念的佳人就伴在身侧,估摸着早就急不可耐了,男人么,急躁些正常,这一晚,怎么的也得磨到明儿才会传人进去伺候吧!
  ………………………………
  第五百二十七章完了完了要坏菜
  蔚敏这边已经得手,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至于梁无玥,冯夜白跟韩石打好了招呼,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纠缠,放他进去,等里头起了火,估算着时辰,等人烧的差不多了再进去收场,一堆焦炭,不算没有交代。
  甲七一早就得了冯夜白的令开始寻摸尸体,正好街边有快死的乞丐,瞧着身形跟梁无玥差不多,就是太瘦了些,不过拿火一烧,就剩下一把骨头了,谁还能看得出是胖是瘦?
  甲七和冯夜白一起去的,韩石做事果然稳妥,里头侍卫清的干干净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这一路顺畅,很快就找到了梁无玥。
  梁无玥在郡主府一关就是几个月,惦记外头却出不去,有时外头那些人管不住嘴,透些消息钻进他耳朵里,说蔚敏住进了毓庆宫,又说蔚敏跟皇帝如何如何,他又气又急,可就是出不去,满腔怨愤发泄不出去,唯有喝酒麻痹自己,好几次都快活不下去了,索性沉央给他送过一回信,上头说了蔚敏的心意,这才支撑着他活到今日,前几天冯夜白又给他递来了信儿,说会来救他,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心里还在盘算,出去后一定要杀了皇帝。
  冯夜白找着梁无玥的时候他正急的在房里来回踱步,他性子急躁,沉不住气,知道了消息就坐不住。甲七把肩上的人卸下来往地上一撂,正好横在梁无玥面前,梁无玥看了眼地上裹在麻袋里的人问冯夜白,“这是干什么?”
  “替死鬼,把你的衣裳找一套给他换上,没多少时间给你耽搁,手脚麻利点儿!”
  梁无玥半信半疑的踢一脚,“死了?”
  甲七道,“街边横死的乞丐,体型跟你差不多。”
  若是拿活人替他,那他罪过可就大了,不过想来冯夜白也不会做那种事,为了给他做替死鬼再白杀一个人空惹麻烦,得不偿失,反而会叫皇帝捏住把柄。
  他随便拿了件衣裳给尸体套上,留个一边半角的能让他们认出来这是他穿的衣裳就行。
  收拾妥了,梁无玥随手抱起桌上的酒坛子往上尸体上一浇,蜡烛扔上去,哄的一声烧起来。
  “咱们怎么出去?”
  梁无玥拳脚上没功夫,翻个墙头都费劲,这话问的忒没分量,冯夜白懒得答他,出了门,甲七提住梁无玥的领口就把人夹带了起来,掂了掂,分量不轻也不重,带他上墙头不是什么难事,三个人前后脚上了屋顶,韩石机敏,耳朵灵,瓦片动一动就知道人在哪儿方位,扭脸往屋顶上瞧,正好看见那三个要逃的。
  梁无玥小声惊呼,“被发现了,完了完了,要坏菜!”
  谁知韩石看了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还打发了一队往他们这儿来的侍卫去了别处,摆明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放他们走。
  冯夜白也不客气,三人从前面的屋檐上跃下,正好到了郡主府后街的巷口,拐个弯儿,很快不见了。
  ………………………………
  第五百二十八章先帝是个害人精
  沉央知道冯夜白今儿晚上出去是救冯夜白的,他走前承诺的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没事的,让她放心,放心,她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小金鱼也一个劲儿的哭,怎么都哄不好,沉央心里慌失失的总觉得不安的很。
  奶妈给小金鱼喂奶,小金鱼不肯喝,张着嘴,嚎的一声比一声响亮。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个不停?”沉央接过小金鱼,又是哄又是亲,可他就是停不住,眼泪止也止不住,她被这哭声一闹,心里头不安更甚,父子连心,莫不是冯夜白出了什么事?她不敢往深了想,脑子里雷鸣电闪似的闪过了那么个想法,当即没了主意,抱着小金鱼,两个一块儿掉起了泪珠子。
  尚梅一看,这哪儿成啊,一个哭就够闹腾的了,两个一起哭,一会儿屋顶就该掀了,赶紧叫奶妈把小金鱼抱走,又拿帕子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劝,“尚香已经去给世子爷找大夫去了,小孩儿嘛,哭哭闹闹的很正常,您说您跟着哭什么啊?娘跟儿子一块儿嚎,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沉央哽咽着,自己拿袖子抹把脸问她,“夫君回来了吗?”
  “还没呢,走前不是说军机处有要务吗?估摸着还得过会子才能回来……敢情您是想王爷了,夫妻两个,日后相处的机会多谢着呢,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奴婢还当是什么呢?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这事儿冯夜白只跟她说过,尚梅他们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万一走漏了风声可是会要命的,她也没跟尚梅说,抽抽搭搭的说不是想他,左右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拿儿子做借口,“我是看他哭的伤心,母子连心,他一哭我也忍不住了。”
  奶妈把小金鱼抱下去了,尚香请来的大夫也到了,给看完,说没大碍,小孩儿身子骨弱,着凉伤着肚子了,给开几副外敷的药,临睡前敷在肚子上,暖一暖就好了。
  屋里大伙儿都放下一颗心,长长出了口气,可沉央的心却放不下,这都出去几个时辰了,怎的还不见人回来,别是真出什么事儿了吧?篓子要是捅打发了,他们一家子可都活不成了,她是不打紧,生死陪着她,不觉得亏,可小金鱼还小呢,才来到这世上,人都认不全,话也不会说,总不能叫他才托生就跟着遭连累吧!
  当了娘的人,万事优先考虑的都是孩子,到了紧要关头,自己怎么样都不在乎了,脑子里都是孩子如何如何。这一天迟早要来,打从冯夜白接了皇差那进京那时候起,再远些,或许是从先帝留下圣旨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这位先帝爷也是够祸害人的,好好儿的把皇位传给儿子不就得了,还非得再留下一道圣旨,他死了,一撒手什么都不管了就留他这些儿子们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他祸害自己儿子也就罢了,还祸害她夫君,存心跟冯家人过不去吗不是。
  ………………………………
  第五百二十九章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夫妻分开
  冯夜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梁无玥也被他带回来了,叫人临时辟了个院子给他住,出了门,冷眼盯着曹德纶嘱咐,“我的事你知道不少,仔细着自己这张嘴,若是有半点风声走漏出去,我扒了你的皮!”
  曹德纶诺诺称不敢,“奴才这条命就是王爷的,宫里已经容不下奴才回去了,奴才除了忠心耿耿的跟着王爷,不敢作他想,您放心,有奴才在,半点风声也漏不出去。”
  冯夜白点点头,嘱咐完了才要走,梁无玥又追出来了,“先别忙走啊!蔚敏呢?蔚敏在哪儿呢?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吗?日子我都算着呢,孩子现在,估摸着有四五个月了吧,那肚子该显了,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她夜里睡觉不老实,身边人也不知道伺候的周不周到,我得去看她,你把我带你家来干什么?”
  “先老实待着,以后不缺你们夫妻见面儿的机会。”他是男人,这种事由他说不懂该怎么转弯儿,直来直去的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感情上没那么细的心,一瞒再瞒,心里清楚他迟早得知道,可嘴上就是说不出来。”
  梁无玥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蔚敏了,白天想晚上想的,被困在郡主府的时候出不来,没辙,眼下出来了,真是一刻也坐不住,只想赶紧见着蔚敏,一刻见不到蔚敏,他这心里就一刻不踏实。
  “她还在宫里是不是?今天是她的生辰,我原说陪她一起过的,老冯,你再帮我一次,你让我们俩见一面吧,行不行?咱们不是兄弟吗?做兄弟的再求你这一次,让我见见她行不行?”
  最迟明早,消息一定传的满京都是,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他。他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挺不着调的,可其实心里细腻着呢,重感情,要知道自己孩子没了,恐怕人跟着就垮了。
  “你冷静点儿。”冯夜白把他揪进屋,“你在郡主府被关了太久了,外头的消息你好些都不知道……有些事我得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能冲动。”
  冯夜白很少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一般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他那儿不是一点儿消息都传不进去,都说蔚敏住进了毓庆宫,毓庆宫是什么地方,皇帝老婆住的地方,嫔都没资格住,妃以上,得皇上恩典才能住进去。
  可蔚敏是他的女人,他老婆,就这么住进毓庆宫算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就成了皇帝的人了?他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强作镇定道,“是不是皇帝把蔚敏留下了?她住进毓庆宫的事我知道,皇帝想杀了我以绝后患是不是?所以才不让我见蔚敏对不对?”
  至少是猜对了一部分,冯夜白点点头,按住他的肩,“你别激动,我这儿正想法子呢,一定会把蔚敏救出来的,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夫妻分开的。”
  冯夜白算是他大舅哥,俩人又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他说的话他信,可他瞒下的那些事,才是让梁无玥心里最不安的。
  ………………………………
  第五百三十章我根本就不算个男人
  就是因为俩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太熟了,相互都了解,冯夜白对他隐瞒下的那部分事实才是真正叫梁无玥惴惴难安的。
  “你一片好心我知道,也心领了,你不必顾着我的感受跟我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太了解你了,你要是心里没隐瞒,早该指着鼻子骂我了,可你没骂我,非但没骂,还变着法儿的安慰我,咱们好兄弟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受得住。”
  冯夜白撒谎,一般人看不出端倪来,他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绝,梁无玥若非了解他,恐怕也早被他骗了。
  他犯不着对梁无玥撒谎,这是头一回,还被他发现了,当下缄默起来,想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好受些。
  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纠结,除了对他媳妇儿,对男人这还是头一回,他这会儿懂得换位思考了,若是自己,也不一定受得了,何况梁无玥这个假把式,一捏就碎的主儿,总叫人觉得有些伤不起。
  他不犹豫还好,一犹豫,这事的严重程度在梁无玥心里可见一斑,连他都觉得难以启齿,那蔚敏一定是出了大事,他忍的眼眶子都红了,脑门儿上青筋暴起,终是忍不下去了,“冯夜白,你就是瞒着我又能瞒多久,不如趁早痛痛快快告诉我,也省的我胡乱猜疑。”
  事已至此,再瞒着真没什么意思了,冯夜白心里一阵释然,索性跟他和盘托出,从蔚敏小产,到这回生辰去邶尔湖计划行刺皇帝,事无巨细,全都跟他说了,末末了,望着窗外繁星点点道,“我派人在那儿接应她,不过也不能靠得太近,一旦跟禁军交起手来,动静闹得太大反而不利于她逃跑。”
  “那现在呢?就这么干等着?”
  冯夜白睨他一眼,“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蔚敏一旦出了什么事,我这边不会坐以待毙的,她就算不是你的女人,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她,我比你上心,你现在不能出面,明天你死的消息京城应该就会传遍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这儿老实呆着,别回头蔚敏回来了,你出去却丧了命!”
  梁无玥头一回觉得自己没用,颓然跌坐在地上,笑的好不凄凉,“我是男人,我才是应该挡在她面前为她这遮风挡雨的男人,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甚至她被人害的小产我都没能陪在她身边,现在还要她一个女人去拼命,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非但什么都做不了,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我算是什么男人?有我这么窝囊的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挡在身前保护,我他妈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冯夜白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男人宣泄感情不想女人,女人伤心了难过了,能趴在被窝里或是找个人依偎着哭一顿,男人不成,没见过哪个大男人抱着人苦的稀里哗啦的,都是抱着酒坛子喝酒,一醉解千愁,醉死过去就好了。
  ………………………………
  第五百三十一章只怕皇帝那边已经出事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是根本不用言明的,有冯夜白在,蔚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她知道冯夜白一定会救出梁无玥,也知道他一定派了人在林子里接应她。
  这片山林是她小时候跟冯夜白和梁无玥经常来的地方,外人鲜少有人知道,虽然已经很多年未曾踏足,但这里的山形地貌早就已经清楚的印在她脑子里了,兜兜转转的避开禁军耳目虽说有些难度,可也不是没有可能,前面就已经绕开了那么多,林子地近在眼前,只要再绕过这最后一队禁军就算逃出生天了!
  这厢胖海派人去传郡主身边伺候的宫女,想问问行帐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若是皇帝跟郡主真的成事了,往后他们也好长点儿眼色,知道该怎么巴交人,别马屁没拍好再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叫侍茶的小太监去叫人,半天了,没动静,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呢,那小太监回来了,不过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停下喘了口气,摆着手道,“总管,奴才方才去值房里找小翠儿,没见着她人,问她一个值上的宫女,说没见她回来,好像是郡主叫去更衣,去了之后就没见她回来,奴才去旁的地方找了,也没见着她。”
  没见着?好好儿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不成?胖海心里猛然一紧,提腿踹他,“你方才不是跟她撞个正着吗?没瞧见她往哪儿去?”
  那太监委屈的挠挠头,“奴才瞧见了,是往值房去的,可……可奴才去找了,没人啊!”
  胖海猛的坐起来,差点儿没一脚踹翻炭盆子,“让你守在行帐前的人呢?可说看见有人从行帐里出来吗?”
  “奴才回来的时候问了,说没有,除了郡主的侍女,没别人出来。”
  这可就怪了,人从行帐里出来,看着是回了值房,可这会儿却不见了,大晚上的还能闹鬼了不成?胖海别的都不怕,唯独怕皇上那儿出了差错,这天下可全指着皇帝做主呢,皇帝这会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群龙无首,宿王攻进京城还不是迟早的事?他现在已经做到了二总管的位置,在皇帝身边算是熬出头了,若是这天下易主,换个皇帝来指点江山,那他们这起子伺候过旧皇帝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他们都是做奴才的,指望着主子活,主子好了,他们才能好,主子要是出个什么事,那他们就是最没用的人。
  好好儿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当中必定有古怪,怕只怕皇帝那边已经出事了!
  “一帮废物,赶紧派人去找,无比把人给我找到,要是找不到,你也别活着了,趁早自我了断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捋下袖子往外跑。小太监站在原地惘惘的,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呢?愣了一阵,想起胖海的吩咐,不敢耽搁,叫了几个人就去找。
  胖海出了值房就往皇帝行帐那儿去,站外头听了一阵,里头没有声音,灯还亮着,应该是还没休息,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声“主子”里头安安静静的,没人答应。
  ………………………………
  第五百三十二章把她给朕抓回来
  叫无人应,胖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不成真出事了?可又不敢贸贸然闯进去,万一皇帝跟郡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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