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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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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道宗道士在瓦山隐居半生,尤其是在当年莲世界那场血腥阴谋之后。
更是数十年未下山一步,此刻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观庙,难免有所感慨。
秦杰走到道长身边,望向秋雾里若隐若现的前殿,说道:“张楚楚昨天在那棋盘里至少也过了数十年。她虽然不说,但我知道那很痛苦。”
“她不是普通人。所以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痛苦。”
“那张棋盘真是道祖留下来的?我和张楚楚昨天在棋盘上看到的世界,经历的事情,又意味着什么?”
“棋盘确实是道祖的遗物。至于棋盘里的世界。你可以理解为道祖无上法力所营造的幻境,也可以理解为某种可能的未来。”
听见“未来”二字,秦杰沉默了很长时间,问道:“难道那就是张楚楚和我的未来?”
歧山老道看着雾中的远方,说道:“能够看到的未来,也就不再是未来。”
“难道未来还可能改变?”
歧山老道看着秦杰的眼睛,慈祥说道:“既然是可能的未来,那便相对应的有不可能,既然从未确定。又凭什么不能改变?”
秦杰若有所悟,又道:“世间传说道长您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能够点化世人逢凶化吉,解惑答疑,这种能力,便是来自那张棋盘?”
歧山老道笑了起来,说道:“道祖或者能够看到身后多少年之事,但似我这等世间凡人哪有这种能力?而且即便如道祖般拥有这种能力,但当你看到未来时,你的目光便会落在未来。未来便要受到你的目光影响,那么你没有看到的未来,又怎么可能和你看到之后的未来完全一样呢?”
“听着有些复杂。”
歧山老道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有人想妄测天机,看一眼未来,比如像你们天道盟李青山,比如曾经无知无畏的我,比如董事长,依然只能畏怯地、远远地、偷偷地把未来那个混沌的大世界看上一眼。因为只有那样,我们这些凡人的虚渺目光才不会对混沌的大世界造成太大影响,而是会被未来的混沌世界吞噬掉。可如果我们这些人试图把未来的世界看的更加仔细,更加清晰分明一些,且不说看到的未来可能会变得更加谬误,我们自身受到的天谴便会更重。听闻董事长去年春天去沈州市,在枫林别墅里去看了张楚楚一眼,看到了三年之后,她会回到神话集团,为此他险些瞎了双眼。”
第445章 参道!(四)
秦杰神情微凛,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当日董事长在枫林别墅里,居然尝试着看到张楚楚的将来,而且居然还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难怪董事长会答应我的三年之约。”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眉问道:“虽说看到的未来不见得就是真实的未来,但董事长耗费了如此多的心血,才确认张楚楚三年之后会出现在神话集团里,那么总不可能他连这个也看错。”
歧山老道叹息说道:“因为某些原因,我对他看到的未来有些疑问,但正如你所说,我又不得不信他所看到的,所以我很惘然。”
能够让董事长和歧山老道都看不透的未来,那会是怎样的未来?
张楚楚的未来究竟会在哪里,会怎样?
秦杰轻拍身前的栏杆,看着殿前的重重秋雾,说道:“还是有些不明白啊。”
远眺未来是窥探天机,不要说他,即便是董事长、歧山老道或是牧晨这些有预知未来这名的大能,都不敢说自己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明不明白,对于秦杰来说,都已经变得无所谓,既然董事长确定三年后,张楚楚会出现在神话集团,那么说明她的病应该能治好。
只要张楚楚还活着,那么怎样的未来都可以接受。
……
秋观晨钟起。
用过简单的早饭后,太虚观里的道士开始早课,因为生病而有些恹困的张楚楚,也被秦杰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开始上课。
张楚楚的课堂,是太虚观深处的那座后殿。
如此恢宏壮观的一座金殿,被用来做一个人的课堂,实在是有些过分。
除了秦杰和张楚楚身份特殊,太虚观方面给予如此待遇,更是因为给张楚楚上道法课的老师歧山老道,本来就是这座古太虚观的祖宗。
歧山老道随意说句话,别说一座后殿,就算是要把整座太虚观清空,太虚观里的道士众,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太虚观后殿里的道士,早已得了严令,禁止踏足殿内一步,除了殿外候着几名辈份极高的道士充作杂役,大殿内外空无一人,极为安静。
大殿里,不时响起歧山老道平静而充满智慧的讲述声。
没有张楚楚的声音,她只是在认真地听,并且学习。
殿外廊下,秦杰看着渐散的秋雾,听着身后传来的道法精义,心情平静。
歧山老道没有说他不能跟着一起听,但他毕竟是清梦斋弟子,昨夜在洞庐内,还可以说是事急从权,今日既然是正式开始授课,再去听道宗的不外传法门,不免便有些太不自觉,而且因为三师兄的原因,他对道法真没有什么兴趣。
时间缓缓流逝,大殿里的道法课,暂时告一段落,张楚楚坐在上,闭着眼睛尝试入定,同时回思早间的课堂内容。
歧山老道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此时已近正午,只是秋云遮空,天地一片清黯,偶尔还会落下几丝寒雨,殿外的温度有些低,道长被寒意一激,咳了几声。
秦杰送上一杯热茶,让道长稍暖胸腹。
歧山老道喝了口热茶,把茶杯搁到身前的台阶上,看着秦杰微笑说道:“你对我的态度比对别人好,今日的态度比昨夜好。”
秦杰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人很现实,甚至有些势利,道长不要见怪。”
道长笑着摇头说道:“坦诚有时候,并不见得会让人改变对你的观感,不过我相信,在成为斋主弟子之前,你虽然同样现实,但肯定比现在更小意。”
“直到进了草原,发现清梦斋学生的腰牌,竟然能够吓住那么多人,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可以活的不那么小意。”
歧山老道点头说道:“有斋主这座大山在身后,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谁有资格,还要让你像以往那般活着。”
“我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小人得志便猖狂了些。”
“猖狂的另一种说法便是快意恩仇,评价永远与手段无关,你昨日在山下虽然强硬,但要比起司徒先生当年……老实的就像一只兔子。”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小师叔,所以我还是觉得欺软怕硬这种事情,还是要比以一人战天下更有意思一些。”
歧山老道看着他,微怜说道:“我知道你幼年过的极苦,甚至遭遇的是世间至苦之事,所以养成了如今的性情,不过既然进了清梦斋,上有斋主教诲,又有同门相伴,你总应该有所改变才是。”
秦杰沉默片刻后说道:“清梦斋已经改变了我很多,我喜欢这种改变,所以我感激清梦斋,但这必然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歧山老道慈祥说道:“我可能看不到你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我很期待。”
秦杰心头微动,问道:“那道长你最不想看到我变成什么样的人?”
歧山老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悲痛而伤感的目光穿过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远处太虚观前的广场上。
“数十年前,莲世界师弟血洗太虚,便是那里,他第一次吃人……那日一道血腥之气直冲天穹,我在瓦山上恐惧异常,太虚观十七殿里的钟生出警兆,同时敲响,钟声回荡三天三夜。”歧山老道转身,看着秦杰说道:“而就在前些天,太虚观里十七座道钟再次自主鸣响,钟声传到瓦山,我才明白原来那道血腥之气又出现了。”
听着这话,秦杰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黑色院服里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缓缓绷紧,心头微乱,然后警意大作。
太虚观里的道钟,当年曾经因为莲世界的《饕餮》而鸣,那么前些天钟声再起时,自然是感应到他在红莲观秋雨里对云正铭做了些什么。
歧山老道明显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没有揭穿这个真相,慈祥说道:“我如今年老体衰将死,所谓正魔之分虽不敢说看透,但至少也看的淡了,然而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无法看淡,比如太虚观和道门。在道门眼里道宗都是外道,更何况是魔宗?秦杰,你要明白人是不能胜天的,司徒先生再强,最终也未能强过这片天空,斋主再高,也不可能比这片天空还高,所以有些事物能不接触便不要接触,如果已经接触,也把它忘了吧。”
秦杰知道道长是善意,劝说自己不要在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深,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不要使用邪恶血腥的《饕餮》。
那场秋雨过后,他时常觉得嘴里依然残留着极为浓烈的微甜的血腥味道,仿道隆庆的那丝血肉还挂在自己的齿缝里,恶心到了极点。
因为自幼的心理阴影,他相信自己能够控制住不使用《饕餮》,然而却不可能停止修练小师叔的逆天气,那么他最终还是会走上小师叔的老路吗?
“和我说说莲世界吧。”
秦杰低头沉默,就算道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依然不准备承认那些事情,因为他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歧山老道叹息说道:“数十年前,是我带着莲世界师弟进的道门,我又怎能感觉不到,他的衣钵传给了你,我只是想知道他后来的情况。”
或许是道长声音里的怅然遗憾情绪打动了秦杰,或者是他对师兄弟这种关系非常尊重,他犹豫片刻后,开始讲述草原深处那个离奇的故事。
“那间偏殿里全部是白骨与干尸,莲世界道长就坐在骨尸堆的中间……”
秋雨中的太虚观一片幽静,不知哪座殿内燃着的香,倔强地穿透重重雨丝,飘到了后殿廊前,把压抑寒冷的气氛变成了庄肃。
听完秦杰的讲述,歧山老道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闻着这淡淡的香味,抬起瘦削的手臂,手指微颤在空中滑过,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禅香有味而无形,就像是回忆,根本无法抓住。
“便是那等绝境里,依然妙算无碍,想要借着你们脱困,果然是莲世界师弟的性情,虽然最终身死,其实也算是脱了身体的樊笼,他应该喜悦才是。”
道长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情绪复杂的笑容。
秦杰想着当年在魔宗山门里的那些遭遇,想着自己识海深处那些莲世界的意识碎片,心情也很复杂。
他望向道殿深处上的张楚楚,说道:“莲世界死前,曾经说过,道魔相通便能入神,现在张楚楚身体似乎天生具有某种神性,如此修行下去,有没有可能会重蹈莲世界的覆辙,变成一个疯子?”
歧山老道看着殿内平静说道:“想让黑棋变白,便能变白,思想便是我道门所说的念,本身便有力量,她不想变成莲世界,就不会成为莲世界。倒是你……会怎么想?”
秦杰想了想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比较简单。”
“越简单越纯粹便越强大,有时候也就越可怕。”歧山老道看着他,神情温和说道:“先前你为何不入殿与张楚楚一道听我讲经?如果你嫌我讲的不好,太虚观中藏着很多道经,你可以自行去读。道法能够破除心魔,去除诸障,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有好处的。”
第446章 参道!(五)
“莲世界曾经说过,道经浩繁如沧海,但如果你仔细往纸面底下看去,你才会发现所有的道法其实说的不过是一个字:忍。而三师兄也曾经说过,道法三千,不过是教人学会一个自我欺骗的法门。忍与自我欺骗,互为表里,说的都是同一回事,我极擅长忍,不需要学,至于……自我欺骗的法门,我担心如果骗自己骗的久了,竟忘了初衷,以为那些都是真实的,无法醒过来。”
“三先生持礼,自然见不得道门无父无君的作派。可如果人生本就是一场大梦,何必醒来?”
“便是做梦也要做的真切,这才快活,所以就算人生真是一场大梦,我们也要假装这不是一场梦。”
“那你又怎知道经里的世界就是虚假的梦,并非真实?”
先前说出那句话后,秦杰想起以前在清梦斋后山里与白武秀吹嘘自己这个不读书之人也偶尔会有惊世之言,正有些得意。
然而道长紧接着再次发问,他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确认不读书之人的惊世之言,确实只是偶尔之事,自己根本没资格参什么禅机。
他无奈说道:“道长为何非要我也学道参禅?张楚楚有病,不学道便不能好,这便是她与道门的缘份,我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道缘。”
歧山老道笑了起来,说道:“道门所讲的缘份,哪里能这般简单认知?看来你果然没有读过什么道经,这课我可得替斋主帮你补上。”
秦杰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道长似乎很看重我,但我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转身望向殿内的张楚楚,说道:“和她比起来,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蠢的就像头猪,我再如何修道,也不可能让道宗多出一位道长。”
“她是最特殊的一个,而你,也是特殊的一个。”歧山老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已然入定的张楚楚,赞叹说道:“光明之女身心皆净,一念动便通神术,再一念动便明道理,而三年元婴……”
没等道长把话说完,秦杰便连连摇头。
“我知道有人比我更快,所以不觉得自己特殊。”
“但那种人极为罕见。”
“再少还是有,所以我不特殊。”
歧山老道看着他的眼睛,不解说道:“似乎你很担心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秀于林什么,真的很讨厌,我可不愿意当肥猪。”
歧山老道笑了起来,说道:“这只是因为你身在清梦斋的缘故。”
秦杰笑着说道:“不错,比如我家道长兄朝悟金丹,夕入元婴,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说特殊,我就算把马屁拍烂都追不上。”
“大先生这等朝闻道而夕入道的绝世之人,自然无法拿来对比。但你与世间普通修行者有很大的区别,除了贺飏看出了你在符道上的天赋,你其余的修行天赋只是普通……”
秦杰补充道:“何止普通,简直糟糕至极。”
“然而凭借糟糕至极的天赋,修行三年便入元婴,这证明你的能力已经超越了普通天赋的范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修行的,但听说过你修行道里三次最关键时刻的表现。你入符道时凭借的是一场夏雨,你入金丹时靠的是书痴煎的一条鱼,而前些天你更是在战斗中元婴,全无先兆。修道者讲究循序渐进,学习对天地元气规律的掌握,而我道宗弟子则是依靠常年苦修积累之后的一朝洞彻,这便是所谓悟。”歧山老道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破境之时的表现,和那些契机无关,更像是我道宗所说的顿悟,所以你的悟性极佳,不学道实在可惜了。”
秦杰这时候不得不觉得三师兄的话果然有道理,那些臭道士想要吸收新血时的模样,真的很像老鼠会里那些唾沫横飞的家伙……
“我真的怕读道经会睡着。”他求饶说道。
歧山老道从袖中取出一本极薄的经书递了过去,说道:“我专门挑了一本有趣的道经,而且很短,你应该不会睡着。”
说完这句话,道长向殿内走去,看看张楚楚今日究竟悟了多少。
秦杰翻开手中的经书,只见都是一些极简单的道经故事插画,不由有些羞怒,对着道长背影喊道:“这是给小孩子看的,能不能换一本?”
午时用饭然后歇息了一段时间,张楚楚继续自己的学道课程。
秦杰站在殿前廊下,自己都觉得无聊,终于想起了那本经书。
经书里的插画线条简洁而流畅,故事也都极为有趣,把教化意味藏的极深而巧妙,他越看越有兴趣,干脆让寺中道士找来了一张竹椅。
他躺在椅上,随意翻着书,偶尔端起热茶喝两口,不想看书时,便抬头看看道殿前的细细秋雨,舒缓一下眼睛,觉得好生惬意。
歧山老道从殿内走了出来。
秦杰从椅上站起身来,递上热茶,不解问道:“道长为何出来?”
歧山老道也不与他客气,接过热茶,舒服地躺到竹椅上,说道:“张楚楚姑娘又入定了,我在里面也没甚事做,所以出来与你说话。”
秦杰吃惊说道:“这么快就又入定?这死丫头别是在睡觉吧?”
入定是道宗专用词语,指的是是开悟之前的思绪沉淀,浑然忘我情态。
如果用道门修行来比喻,大概便是寻觅到契机之前的空明境界。
张楚楚午前入定,午后又入定,这等于说是歧山老道授她道家法门,她根本不需要花会力气便能够明悟其间道理,这任谁也不可能相信。
哪怕秦杰知道她当初跟着谢君元学神话集团神术时,一眨眼便能让指尖生出昊天神辉,也依然不敢相信,所以他怀疑那丫头是不是睡着了。
“睡着与入定的区别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秦杰看他神情平静,好奇问道:“道长,你似乎不怎么吃惊。”
歧山老道喝了一口茶,微笑说道:“她身上发生再奇怪的事情,我都不会吃惊。”
“我现在相信你昨夜说的话了。”
“哪句话?”
“你说楚楚可以成道。”
“人人可以成道。”
“道长,我真的不擅长说这些,虽然禅意听上去确实很有韵味。”
“那我说的再明确一些。”
歧山老道躺在椅中,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说道:“道祖本来就是人,那人为什么不能成道?”
“我以前以为道祖像昊天一样,只是某种象征,直到师父说过一次,然后昨天看到那张棋盘,我才知道原来道祖真的存在。”
歧山老道抬头望天,说道:“道祖也曾生活在天空之下。”
秦杰看着不停落下雨丝的灰暗天穹,问道:“既然是昊天的世界,为什么会有道祖,道祖最后又去了哪里?”
“既然有开始便有结束,有生便有死,道祖既然是人,最后自然圆寂,这是有史可查之事。”
秦杰想着自己的离奇遭遇,默想有生并不见得一定有死。
一念及此,再看秋雨缠绵竟有了春雨的感觉,他不禁有些倦意,心想便是闲聊,也应该聊些有意义的事情,倚着栏杆问道:“如果说道祖也是位修行者……那他最后到了什么境界?”
“身为道门弟子,哪里能妄揣道祖之能?”
“道祖慈悲,说说也算不上什么罪过。”秦杰看着道长,试探着问道:“道祖肯定超越了高级境界吧?”
道长微笑说道:“我道门并没有高级境界的说法。”
“我是指大概层次。”
“自然。”
秦杰懂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传闻,看着歧山老道认真问道:“据说当年道长没有患病之前,被修行界公认为最有希望破高级境界之人?”
歧山老道微笑说道:有希望与真实是两回事,而且即便破了,也不值得骄傲,正如你先前说,很难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秦杰笑着说道:“您这话便有些嚣张了。”
道长微怔说道:“何来嚣张?”
“高级境界乃天人之隔,能破高级境界,那便成了传说中的圣人,修行界已经多年没有圣人,结果您却说这算不得什么,难道不是嚣张?”
歧山老道摇头说道:“破高级境界虽然困难,但修行界里有机会的人其实不少,而且即便破了高级境界,又哪里便能称为圣人?”
秦杰不解,说道:“为何我没有听说过谁有可能破高级境界?”
歧山老道看着他问道:“清梦斋三先生如今是什么境界?”
秦杰想了想,说道:“三师兄现在应该是元婴巅峰境界,不过……您也知道他那脾气,谁知道他如果真生气了,会不会怒发冲冠就要破碎虚空。”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歧山老道没有笑,因为没有听懂。
秦杰有些尴尬地自己收了笑声。
“既然三先生已然是元婴巅峰境界,那么……”
说完这句话,道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道殿上方。
秦杰顿时醒悟,三师兄已经是元婴巅峰,道长兄自然已经接近破高级境界,甚至可能已经破境,至于师父……这是正常人类范围里的讨论,和他老人家没有关系。
第447章 参道!(六)
“好吧,我承认确实有人可能破高级境界。”
“当年李山曾经和贺飏战过一场,东海之畔风起云涌,世人都说他最有可能破高级境界,在我看来其实他早就已经可以破境而出只不过没有迈出那一步。莲世界师弟当年惊才绝艳,道道兼修,又有魔道为基,只要他愿意,破高级境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不愿意。”
这一段,秦杰在魔教山门里听莲世界自己说过,当时他只信了六分因为总觉得这话有些大人物临死前的自吹自擂意味。
“为什么?”秦杰极为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些人都没有选择跨出最后那步?”
“破高级境界,代表修行者脱离了俗世,不仅能够最彻底地掌握天地气息的规律,了解世界的规则,甚至可以创造出新的规则,然而这毕竟是昊天的世界,大世界的规则不可挑战,那么战斗依然要依靠大世界的规则。所以对那些寥寥可数的真正强者来说,停留在元婴巅峰和破高级境界而出,最大的区别在于对世界本原的认识对实力的提升并不大。”
秦杰无法理解,说道:“能有提升总是好事,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歧山老道叹息一声又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说道:“你说的很对,这种诱惑确实太大,但也正因为诱惑太大,所以那些人才不敢迈出那一步。”
“你可知道高级境界之上有哪些境界?”
“我只听说过两种。”秦杰回答道。
“典籍之中超越人间的领域有很多种,你说的天启,便是西陵教典里记载最多的那种,无距亦是大神通,除此之外,曾经出现在典籍之上的还有道家的无量与寂灭,魔教的天魔境、道门的清静……这些境界均在高级境界之上,各有妙像,彼此之间却没有什么强弱优劣之分。”歧山老道说到此处,停顿了很长时间。“而传说里,在诸境之上更有妙境,便是最古老的典籍上也没有记载。”
秋雨淅沥,殿前渐寒。歧山老道把身上的棉衣裹的更紧了些。
“魔教开创不过千年,未曾听闻有人修至不朽,道祖圆寂之时天有异象,应是涅繁,道门羽化相对较多,那便是民间传说里的那些神仙。”
秦杰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歧山老道感慨说道:“数万年里,或者能有一人走到漫漫修道路的尽头,能有一人抵达彼岸,能有一人永世不朽,到那时,他们便会回归到昊天的怀抱。”
秦杰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石阶,怔怔问道:“死亡还是永生?”
“没有人知道。”歧山老道微显惘然,说道:“道祖不可能再来告诉我们,羽化成仙的道门前辈,也不可能告诉我们,所以这是最大的诱惑,也是最大的恐惧。”
秦杰抬起头来,看着道长问道:“所以无论李山还是莲世界,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应该便是如此。破高级境界距离那些至上境界还有极远一段距离,然而正所谓食髓方能知味,修行者体悟到自己创造规则的感觉后,便再难以控制继续向上追索的渴望,所以除非确信自己的天赋只够刚好跨过那道门槛,否则没有人敢跨那一步。”道长缓缓摇头说道:“然而能够破高级境界之人,必然都是李山或莲世界师弟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对自己的天赋何其自信。”
秦杰忽然说道:“斋主……”
“不要问我,数十年前,斋主他老人家亲口说过,他不是圣人,如果你要我猜,我猜他老人家修的是清静境。”
秦杰笑了笑,说道:“他这么好热闹,哪里清静了?”
“清静在心,那便足矣。”
秦杰伸手到殿外接了些雨水,用手指细细搓着,过了很长时间后,问道:“难道没有人能够不升天吗?”
“谁能逃得过天理循环?”
秦杰缓缓收回手,在斋服上擦了擦,说道:“师父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因为斋主确信你将来肯定会走到元婴巅峰,看到那道天人之隔,到时候你自然便会知晓,在人间之上的诱惑和恐惧。
人间之上便是苍穹。
秦杰抬头看着秋雨里的天穹,发现那里确实很苍凉。
他觉得有些冷。
天道,果然无情。
“既然日月相应,有日便应有月。”
“日月轮回,光明交融,月便应在夜里。”
“然无数劫来,万古长夜不见月。”
“这便违了生生不息自然之理。”
“夜临,月现,此句中的夜,指的当不是每个寻常的夜,而是永夜。”
“永夜之末法时代,方有月现,自然复生。”
“如此方不寂灭,世界另有出道。”
“既然如此,静侯长夜到来便是,何苦强行逆天行事。”
“莫非这天也在等着夜的到来?”
“还是说它在恐惧夜的到来?”
“它恐惧的是夜本身,还是随夜而至的月?”
道祖的笔迹很普通,和固山郡乡村学舍里的教书先生没什么两样,笔记上的语句也很随意寻常,非常浅显易懂。
秦杰看的很认真,暮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就如同观中殿内那些尊者的金像。
天书明字卷一直在清梦斋,被大师兄随意插在腰间,他曾经看过两次,却始终有些迷茫,今天看到道祖当年留下的笔记,终于确信了一些什么。
在道祖看来,这一次的永夜与人间过往遇到的无数次永夜都不相同,然后他又想起,师父似乎不相信冥界入侵,但却从来没有否定过永夜将会到来,甚至曾经提到过有位屠斋主有位酒徒,曾经生活在上次的永夜里。
这一次永夜与以往最大的区别,大概便在于那个明字,在于明字中的月字,在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看到过、便是斋主也感到惘然的那个事物。
但明字卷上为什么会记载有月亮?这个世界无数年前曾经有过月亮,却离奇消失?然后如道祖预知的那样,会在这次永夜时重新出现?
暮光渐黯,夜色渐至,秦杰离了房间,来到太虚观后院塔林外的一处草舍前,静静听着草舍后的溪声松涛,然后推门而入。
歧山老道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微笑说道:“可有所得?”
秦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不是说道祖的笔记已经遗失?”
“没有人看得懂的笔记,便等于遗失。这本笔记我已经看了近百年的时间,始终没有看懂,希望你能看懂。”
秦杰沉默片刻后问道:“道长,为什么你认为我能看懂?”
歧山老道看着他,眼神颇有深意,说道:“因为斋主在信中说,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看懂道祖的笔记,那个人就应该是你。”
秦杰心情很复杂,有些震撼,有些惘然。
无论是无数年前看过明字卷留下笔记的道祖,还是千年前把这卷天书带离董事会的那位总经理,或者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斋主,都很难看懂明字卷。
因为再有智慧的人,面对从未在他们的世界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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