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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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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儒海面露尴尬,讪笑:“让殿下笑话了。”

“无碍。”

低头,小七小八那两只孔雀正整理云鬓,容浅念冷嗤,揉揉酸疼的脖子,稍稍抬起来,正好对上萧简促狭的长眸,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

危险的男人!

“这位可是府里的小姐,倒是面生得紧。”

说话的是萧衍,容浅念只觉得头皮发麻,靠!又一个危险的男人!眼那个毒啊!

容浅念敢打赌,萧衍那厮一定在外看了一出好戏。继续低头,容家那两只花容月貌的孔雀正拿眼瞪她。靠!你们男人不鸟你们,干老娘何事!

当下,容儒海也一头雾水,看看太子爷,再看看自家女儿:“这是府里的小九。”

容浅念怨念了,难道老娘没有名字?缓缓抬头,对上萧衍的审视,大大方方地面不改色。

萧衍眸色一凝,视线越发肆无忌惮:“这般花容月貌,也难怪容相大人藏在府中多年。”

容浅念眸子微挑,兴致缺缺!

容家那只笑面虎在心里反复掂量后才回话:“殿下见笑了,老臣这女儿自幼身子不好,前些日子才见好。”

萧衍含笑打趣:“娶女当属容家,这市井之言倒有几分可寻。”

说这话时,萧衍视线凝着容九,这下容儒海深思了,这太子良睇之位越发模棱两可了,便笑着打哈哈:“殿下谬赞了。”

话说了三分,真假难辨,萧衍又转了话题:“怎不见这繁华郡主?母后知本宫今日前来相府叨扰,特意嘱咐本宫向繁华郡主讨要一幅玉箸小篆呢。”

这会儿,又从容家老九说到了容家十一。太子殿下一腔心思,难测!

容儒海不敢多做揣度:“快,请十一小姐前来。”

容浅念眸子放光,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萧简眸光笼着女子狡邪闪动的眼,这女子,是只怀揣狐狸心思的猫儿。

俄顷,门口一女子款款而来,没有千呼万唤,甚至没有带一个小厮丫鬟,一袭素白的长裙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墨发及腰,她从春日微旭的光中走来,染了淡淡熏香。

此女,有貌。容妖孽初步鉴定。

“爹爹。”微微欠身,声音清泠,抬头,容颜清雅,“娘亲。”

这便是九岁名动天下的繁华郡主,果然,不负盛名。

“繁华,来,见过太子殿下与夏王殿下。”林氏喜上眉梢。

容浅念托着腮看林氏,这厮竟能生出这般剔透的玉人儿?只见林氏抬头挺胸,挑衅地瞟了文氏一眼,脸上容光焕发,大抵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便是生了个这般惊世绝才的女儿。反观大房中那三只,一个比一个脸色惨淡。

容浅念脑中只闪过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见过殿下。”玉人儿微微侧身,对着萧简福了福,“王爷。”

没有刻意讨好,却也不有失风范,当真识有大家风范。

此女,识体。容妖孽二度鉴定。

转眸,对上容繁华一双清眸,透彻得瞧不出一丝杂质,深,不见底。容浅念摸摸鼻子:这厮莫不是看上老娘了?

又转眸,恰恰对上萧简探寻的目光,容浅念再度摸摸鼻子:这厮难道也看上老娘了?

“五年未见,繁华郡主倒是风姿尤甚。”萧衍莞尔浅笑。

第三十五章:入幕之宾为元帅

“五年未见,繁华郡主倒是风姿尤甚。”萧衍莞尔浅笑。

“殿下过奖。”欠身,还礼,语调清扬婉转,倒不见起伏,淡淡的,“今日,臣女身体欠安,不能久陪,给两位殿下告罪。”不待众人言语,她转身,奉上帙卷丹青,“这幅玉箸小篆若得皇后娘娘喜欢,是臣女之福分。”

此女,有胆色。容妖孽再度鉴定。

萧衍笑意依旧,唯独眸光耐人寻味,越发深邃,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想郡主身体抱恙,倒是本宫唐突了。”

她倾身,锦华素衣曳地“臣女先行告退。”

语落,倾身,再行一礼,转身,裙裾轻拂,她踏着窗外的微光缓缓而去,身影清寂,叫人心头涟漪荡漾。好个弱柳扶风赛红尘的佳人!果然,融不进人间的烟火。

就这样走了?撂下堂堂一国太子?有种!

此女,非池中鱼,乃天外客。容妖孽最后总结。

“风清繁华清。”萧衍似笑非笑,眼角微挑,喜怒难辨,把玩着手里的卷轴,“容相,你生了个好女儿。”

容儒海脑门渗汗:“老臣惶恐,小女体弱,又多年不出闺阁庭院,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要是搁平常女子,自然得定个大不敬知罪,只是这九岁名动天下的繁华郡主,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萧衍淡笑:“容相严重了,今日本宫不请自来,是本宫叨扰了。”

容相老爷汗涔涔:“老臣甚是惶恐。”

狗腿!容浅念鄙视,抬眸,眼前一晃白色飞过,但见萧衍怀中好白的一只狗腿子,正挠啊挠,十分起劲。

“啾啾啾。”

毋庸置疑,那白毛的狗腿子乃元帅大人所属。

当下,萧衍俊颜一黑,容老头老脸紫了:“殿下,这——”舌头打结,牙关颤抖。

萧衍大喝:“拿下!”堂堂风清一国太子,白色锦袍上,赫然两个狗爪子。

容浅念挑眉,给了元帅大人一个眼神:有赏!

容老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怀中作威作福打滚撒泼的狗儿,于是,屁滚尿流了:“快,快拿下那小畜生。”

哧——元帅短腿一蹬,扑向容老头,撅起屁股,撒欢,

容儒海双腿一抖,口齿不清了:“抓、抓、抓住它。”

顿时,十几个彪悍的男人扑过去,那雪白的小身子一窜,扑空了,风清右相大人那一把老骨头……诶!大概快散了。

一窝子人,正鸡飞狗跳,上串下跳。容浅念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萧衍一个厉眸射来,容浅念生生憋住了,耳边是萧简的声音,微冷:“该收敛收敛了。”

容浅念背脊一寒,抬眸,干笑:“王爷说得是,说得是。”转身,错开萧简的眼,招招手,“元帅过来。”

软绵绵的一句话,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元帅大人,下一秒,焉了,耷拉着脑袋瓜子,小胖身子一滚,便到了容浅念脚下,匍匐,仰头,摇尾巴,大眼汪汪撒欢讨巧。

果然,一物降一物!一阵抽气声很清晰!

容浅念一手提起元帅大人:“殿下见笑了。”

萧衍俊脸黑得一塌糊涂,不怒,反笑:“天蓬元帅?”视线一转,瞳子似黑玉,森冷,“倒是只有灵性的狗儿。”

倒挂在容浅念手上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甩,一脸不屑。

容浅念佯作一脸无奈,手指戳着元帅大人的小肚子,作惋惜状:“元帅,莫要挣扎,好好让他们煮了你,若能给姐姐将养身子,你也算功德一件,待到清明元宵,我便给你多烧些纸。”俯身,放下元帅,顺了顺它背上的毛,悲戚哀婉,“去吧。”

“啾啾啾。”

威武彪悍的元帅大人眼里一泡水灵灵的泪,小短腿捂嘴,悲怆然而涕下,转身赴死,小身子一抖一抖,好不叫人抹泪心碎。

自然,容浅念衣袖掩面,佯作抹泪,实则……憋笑。

容儒海趁热打铁一声令下:“还不快将这畜生带下去。”

一声大吼,半天,没一个人上前,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胆战心惊,畏于天蓬元帅的淫威。

“还愣着做什么?”容老头脸都绿了,“快点动手。”

十几个武艺不凡的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做了赴死相。

“慢着。”

萧简冷而淡薄的两个字,一派赦令天下的威严浑然而出,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美娇郎倒是个‘真’男人,有气魄。

“王爷可有什么吩咐?”容儒海掂量着,小心翼翼伺候着。

“这狗儿,本王要了。”

容浅念捂嘴,丹凤眼一跳一跳,不可置信:“竟不知王爷有如此嗜好。”吃惊之余,又摆出一副慷慨大义,“既然王爷这般钟爱我这狗儿,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好一出跨越种族的情深缘浅,好一番感天动地的忍痛割爱。

瞧瞧!祸害的世界是孤独的,多少人瞠目结舌掉了眼珠子。

一番话完,萧简脸色黑了又黑,唯独耳根子绯红,咬字极重:“本王要它闻息辨人。”

容浅念恍然大悟:“这样啊。”招招手,笑得慈眉善目好不欢喜,“元帅来,你跟王爷与王府住上几日。”

说着眨眨眼,透出几分暧昧,在元帅大人与夏王殿下来回流转。

这厮……真真让人无语,连一向风度翩翩的萧衍太子也不禁额上挂了一串黑线。

就这样,天蓬元帅成了风清第一统帅夏王殿下的‘入幕之宾’。

一番折腾下来,两位衣冠楚楚的殿下均是衣衫不整地出了容相府。容相老头讪讪高呼:“恭送两位殿下。”

容浅念站在人堆里,给元帅抛了个眼神:打入敌人内部。

啾啾啾!元帅小爪子挥啊挥:服从组织命令。

暗角,十二掌心一翻,一抹森白的光乍现,一只手按住那将出的匕首:“你要鱼死网破?”

“我要杀了这狗贼。”

十二抬头,是容浅念邪肆妖异的笑:“信不信是自取灭亡。”

“小姐。”十二挣扎,手上竟是用上了内力,那猝了毒的匕首几个来回便被容浅念卸了。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

第三十六章:良睇之位入不得她的眼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

十二顺着看过去,煞是一脸愤慨,眸中翻滚了怒火:“唐仓廪这个叛徒,竟将我爹的东西给了萧衍这个狗贼。”

严格来说,十二还要叫那个叛徒一声叔,不用怀疑,是嫡亲的。

这一出江湖恩怨可就要说到五年前了,过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朝太子看上良家门派,杀人灭口夺人所爱。

结果便是:血洗唐门,老二篡位,遗孤在外。

十二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覆满阴沉,容浅念护短的小心肝一阵抽疼,伸手拍拍十二的肩:“放心,你的仇,有我呢?”丹凤眼一挑,撩起一股子邪气,“正好,我和萧衍也有些账要算。”

“什么账?”十二敛了敛眸子,掩住了一身杀气,随着容浅念进了院子。

“他居然敢打你姑爷的主意。”容妖孽一咬牙,咯咯作响,“天理不容!天打雷劈!”

姑爷?这不是第一次从某人口中蹦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十二嘴角一抽,对于此类频繁出现的抽风行为,懒得做声。

转角处,一个身影扑面而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小爷。”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大爷。”

两声嚎叫,一个比一个大爷。后一个是自家无良主子,后一个……十二抬头,看见来人一身艳服锦衣,蹙眉上前,俯在容浅念耳边:“小姐,是十少爷。”

容浅念掸了掸衣衫,这才抬头,撞进男子的眼,那双眼,血丝乍现,眸底暗黄,越发灼热。

好一只披着楚楚衣冠的中山狼。

这狼正是这一辈容家唯一的男丁:容信君。

容小公子眼睛上一秒还长了头顶,这一秒就黏在了容浅念身上,眼珠子发出幽幽的光:“哟,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小美人,本少爷怎么不知道。”

这就要问问妓院的姑娘们,怎么就不放人呢?

容浅念莞尔,温善慈眉:“十弟还是唤我一声九姐吧。”

“九姐!”容小公子大惊,煞是惊乱,“你是那个傻子!”

容浅念依旧皮笑肉不笑:“十弟好眼力,好眼力。”甩甩衣袖,“姐姐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转了身,容浅念嗤笑一声:容家造孽啊,生出这货。

“印堂发黑,眸底泛黄,人中浅紫。”容浅念咋舌摇头,“啧啧啧,纵欲过度。”

这人,眼尖,嘴更毒!

“小姐说的是十少爷?”十二了然,娓娓道来,“十少爷沉迷女色,荒唐纵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此,大夫人将他院里的丫鬟都换成了徐娘之色,十少爷非但不收敛,此后一个月里有二十八九天是宿在烟花柳巷。”

说起来,容儒海妻妾成群,这儿女更是数不过来,只是怪就怪在这容府里,活下来的都是女儿,就大夫人房中那独苗子没有夭折,这中间多少猫腻自是数不清。

容浅念仰头,长叹:“容老头真是造孽啊。”语调一转,嘴边嗪了痞气的笑,“不过,这野鸡窝里,出了容繁华这么只凤凰,人家可是连太子都瞧不入眼。”

十二无语,这厮大概忘了,她也住在野鸡窝里。

深院之后,一双灼灼瞳子闪着浓烈的兴趣。

“很美?”

“美。”应完话,容信君募得转身,眸色敛起,“七姐。”

容年华似笑非笑,淡淡一瞥,睃着美人苑的曲径:“她确实生得貌美,和她狐媚子娘亲一般。”

容信君脑中一闪而过那女子的脸,如狼似虎的眸子掩饰不住火热:“她若不是我们容府的小姐,我倒想——”

色心已起,色胆不足,这戛然而止的话,容年华眸底一亮,一抹阴鸷一闪而过,道:“不过是个傻子,十弟喜欢,即便是拿她怎么样了,府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语罢,容信君浑浊的瞳孔一缩,亮得灼人。

月隐于云,景仁殿中袅袅熏香袭人。

“一介女流,这等才情,倒是世间少有。”文皇后端详于手上的帙卷丹青,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容家之女,也并非空有其貌,这个容繁华便不简单,能写出这般大气凌然的字画,段不是庸能之辈。”

萧衍淡笑:“何止。”轻叩茶杯,他抬眸,瞳孔微凝,“容家老九,更甚!”

文皇后大惊:“那个傻子?”

天下尽知那女子痴傻,殊不知那最是痴傻的女子长了一双最利的爪子。

萧衍嘴角牵起一抹凌厉:“市井之言安能可信,若论起聪慧,她定不输容繁华半分。”

文氏微微沉吟,眉头拧紧:“那良睇之选?”

太子良睇,这位文氏真真是中意容家之女。

萧衍缓缓端起杯子,凑在唇边,微饮,扬唇而道:“良睇之位,怕是入不得容家那两位的眼。”轻笑,“倒是有意思得紧。”

文氏眉头一蹙,深思。

这夜,宁静,这天下,该乱了。

月如钩,相府外,风卷起灯笼,男子立于墙垣,清俊的侧脸笼在微暗的灯下,一袭白衣,翩翩摇曳。

身侧,青衣男子躬身上前:“主子,该回宫了。”

男子忽然侧过脸,一张脸,灯下,俊雅,瞳仁染了微微的蓝,这张脸,乃上容。

他轻启唇,嗓音极是好听:“青,你说太子良睇之位,她可想要?”

一朝风云,太子萧衍拜访右相容府,司马昭之心,帝京皆知,这太子良睇虚位以待,容家乃首选。

而那个女子……上容皱起了眉头,转眸,又看着院子里依旧亮着的窗。

青亦看着里面,沉沉道:“她想要的不在此。”

光影笼罩的长睫打下,暗影重重,上容轻问:“那是什么?”

青很认真的一番思考,回答:“钱。”

一语中的,道破了那狐狸般女子的本性,上容恍然轻笑开来,眸子竟是亮过了漫天的星子,他唇角扬起:“还好,我有足够多。”

第三十七章:恶整容大少

“还好,我有足够多。”

侧身恭候的青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墙垣。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那位主子笑意一敛,眉头沉下,又闷声道了一句:“可是,景仁殿里那位意属她为太子良睇。”

青,脸色又一变,忽然闻到了一股酸味,打了个颤。

这夜怎生忽然就阴冷了,抬眸,自家主子眸光更阴冷,青嘴角一抽,僵硬地说:“主子,十一小姐最喜欢的还是主子。”

说完,青浑身抖了抖,全是鸡皮疙瘩。

这般幼稚别扭的男人,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他?

上容侧脸勾起个浅淡的笑:“多嘴!”话虽如此,只是那眼里却盛着满满笑意。

青,讪讪低头:“是青胡言了,不该多嘴。”

一句话刚落,青只觉得背脊发凉,头顶传来自家主子寒烈的声音,沉闷别扭的不像话,甚至有些忿忿咬牙:“你说什么?”

青,抬头,瞅见一张清俊的脸布满阴寒,牙关一颤,立即转口:“不、不是。”硬着头皮,继续,“青不敢胡言。”这才见上容脸色稍霁,青便放心得又补上一句,“句句属实。”

果然,上容脸上柔和了所有冷峻:“嗯。”唇角勾着,心情甚好,又看了看相府的院子里,才说,“回宫。”

青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记下教训,主子爱听的话是十一姑娘喜欢主子,诸如此类的多多益善,可以多嘴,不能胡言。

脚下轻点,上容刚落于一处破落的院子,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别怕哦,不然我手一抖,让你绝种了,我就罪过了。”

隔得远了,声音若隐若现的,带了股狡邪轻狂,竟是像极了那个狐狸般的偷儿,上容不禁停下,衣袂翩翩,看着破落的院子里,倩影晃荡。

“哈哈哈。”

轻快的,如潺潺流水的大笑,还是女子的声音,依旧不太清晰:“小样!”

“主子,怎么了?”

淡淡的蓝瞳徐徐生辉,迎着烛光,上容问:“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

青回答:“容家九小姐。”

他笑,墨发在灯下染了浅浅的银白,柔和的色彩:“倒是个有趣的人。”

青默了片刻开口:“这位九小姐与十一小姐一般,同样深居浅出,帝京见过的人屈指可数,甚是神秘,可要属下去查一下?”

他缓缓抬手,收回了视线:“不必。”

踮脚,白衣拂动,飞离了院子,青紧跟其后。

若是,若是他道‘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只是,没有若是呢。

院外依旧光影如魅,美人苑里倒好不热闹呢,今夜啊,是个闹腾的夜,容家妖孽睡意不足,闲来逗弄逗弄送上门的小贼。

一张软榻,容妖孽半眯着眸子侧躺,好不闲适舒坦。

十三踢了踢软在地上的男人:“小姐,怎么处理他?”

容浅念撩了撩披散的长发,甚是苦恼:“我想想。”

地上软趴趴得像只哈巴狗的,不正是容府的独苗子吗,这夜没去脂粉巷,竟是恶胆包天地翻了美人苑的墙。

现下,浑身虚软,四肢疼痛,脑袋发涨,胸口发闷,容信君心惊胆颤了:“九姐姐,饶、饶命。”

软榻上蜷得像只猫儿的女子忽然坐起来,挑了挑眉眼:“九姐姐?”嘴角忽然一敛,眸子里射出一抹冰寒,喝道,“你这登徒子采花贼,竟敢冒认我十弟,向天借了胆子了你!”

容信君心肝乱颤,瘫在地上弱弱地狡辩:“九姐,真的是我,是我走错了院子。”

她笑眯眯地弯着眸子:“走错了院子啊?你觉得我会信吗?”眸光一寒,“来人啊,将这冒认容家少爷的小贼给我打折了腿绑起来,扔到小倌馆里伺候恩客去。”

十三撇嘴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堂堂容家大少爷,在小倌馆里做人肉生意,传出去,容相一张老脸还不挂在裤腰带上。

嗯,这法子,也就主子那等妖孽想得出来。

十三跃跃欲试了,上前便要绑了容信君。

那软趴趴的是容大公子面色一慌,咬牙喝道:“容浅念,你敢!”

瞧,虚张声势的软种!

容浅念扯扯嘴,笑靥如花好不灿烂,蹲下:“有什么不敢的,这夜里黑灯瞎火的,有人鬼鬼祟祟摸进我的院子,欲图不轨。”拍了拍容大公子刷白的脸,“你说,这人是采花大盗呢?还是府里少爷呢?”

“你——”容信君一个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容浅念长袖一拂,道一句:“将这采花贼扔出去。”

话一落,一针扎进容信君命门,他哼唧了一声晕死过去。

夜黑风高时,两个黑影,一卷竹席,片刻,容家大少爷便躺在了小倌馆的脂粉帐中,这肉色折磨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容家大少回府,自此很长一段时间,见到女人就屁滚尿流,院中连徐娘半老的婆子都换成了小厮,外界传言,容家大少爷这是痛定思痛,决定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容浅念听到这时,心情甚好,让十三给容家公子送了一尊送子观音。

据说,容大公子,一脸哭相地供起来了。

今儿个是个大好日子,容浅念扳扳手指一算,好些时日没去皇宫耍耍了,甚是想念美男压寨相公。于是乎……

五月初七,风清皇宫大乱,史称:后宫乱。

夜里,后宫之中,已是三更之时,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帝后未寝。

“章公公那边都办妥了?”烛火摇曳,凤榻之上是皇后文素清,徐娘之年,信女之貌,倒是好风姿。

“回娘娘,皇上已经翻了紫妃娘娘的绿头牌,这回儿怕是快到紫荆殿了。”回话的高公公是文皇后的心腹,本家为文氏。

烛火跳跃,长长的指甲摩挲着着手上的錾花护甲,文皇后红唇微扬:“这月满,本宫难寝,听说紫荆殿的紫鸢花开了,走,陪本宫赏花去。”

第三十八章:阴沟里翻船

“这月满,本宫难寝,听说紫荆殿的紫鸢花开了,走,陪本宫赏花去。”

“是,娘娘。”

灯火如昼,从未央宫蜿蜒到了紫荆殿。

这夜,乌云偶过,真真不是赏花的光景,倒是看戏的好时候。

人去,未央宫近乎楼空,掌灯的宫女打着盹儿,风卷起殿中的流苏,一道身影忽闪而过,随即在殿中四处翻找,烛火下,黑影纤细绰约。

诶,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屋梁之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殿中忙乱的身影摇摇头:“找什么呢?”

黑影一顿,警觉地梭巡。

只见横梁之上,端坐着一人,勾着腿晃荡,手指正捏着一颗珠子,同样晃荡:“这个吗?”

梁上君子,不正是容浅念是也。

梁下之人同样的黑衣、黑纱遮面,此乃同道之人。

“你是何人?”黑衣女子嗓音干练,倒是难辨雌雄。

容浅念嘴角一弯:“同道中人。”上下抛着手里的珠子,眼神一勾,弯起,“想要这颗珠子吗?”

“我不想与你动手,识相的交出东西。”

这女子,倒是个各种好手。

可惜啊,可惜,女子遇上了盗窃行的鼻祖。

容浅念手上一收,将珠子衔在了嘴里,冲着同行笑得‘无齿’:“不好意思小爷我什么都识得,偏生不识相。”

黑衣女子长了一双邪魅的眼睛,微挑,那是危险的讯息。

容浅念眼也不抬,吐出珠子,在掌心端详:“本来还嫌这个珠子太小来着,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眸子月牙一般弯起,笑得邪肆极了,珠子一抛,进了口袋,“勉为其难收了好了。”圣灵珠这样的好东西,进了容浅念的口袋,要倒出来,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女子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句话完,女子纵身跃起,手卷流苏,掌中匕首直直劈向端坐横梁的人儿。

容浅念嘴角一扬,后仰,鞋尖倒勾,伸手,袭向女子胸前柔软。

黑衣女子露在外间的额头都黑了,轻点屋梁,飞身闪躲,却不及容浅念手快。

“嗯。”容浅念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吟,“手感不错,最少三十四,有潜质。”

女子脸更黑了,大概没有逢见过如此放荡贼人,伸手成爪,招招直逼容浅念命门。

容浅念一见,好家伙,蛇蝎美人啊,纵身,扑向殿中流苏,隔着纷飞流苏,黑影若隐若现,掌心银针一发,划破了垂挂流苏,伸手一捞,将女子桎梏在怀里。

“卿本佳人,奈何学小爷我做贼呢。”一手持着银针,一手挑着女子下巴,容浅念十足的采花盗之势。

上一秒还怜香惜玉,下一秒辣手摧花,只听见一声响:“咔嚓!”

女子挣扎的右肩便被卸下来了。

容浅念摇摇头,狡邪的眸子透着惋惜,摇头:“不好意思,力道大了点,可惜了你这冰肌玉骨的香肩了。”

怜香惜玉是啥?不好意思,容妖孽不懂那玩意。

黑衣女子疼得额头全是汗,不吭一声,纵身,窜出了窗户。

想走?容妖孽可不答应。

“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纵身追至窗外,哪里还有人影。容浅念端着下巴,意犹未尽,招招手:“元帅大人。”

蹭得一声,一直白球从天而降,落在容浅念肩头。此球,正是恰在夏王府当入幕之宾的元帅大人。

“是个美娇娘呢,追上了给你当媳妇。”

色狗元帅一听,耸起一身白毛,刷的一声,小胖身子没入了黑夜。

千里追踪,那是元帅大人的拿手好戏。

容浅念抬头:“紫荆殿,你确定是这?”

元帅大人耸耸毛。

“好吧,信你的鼻子一回。”

随即,银针一出,十几个守卫军倒下,容浅念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殿中,开遍紫荆花,淡淡药香,容浅念吸吸鼻子,觉得有些熟悉,抬头,那边元帅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啃得不亦乐乎。

“元帅大人,让你找人,你给我找吃的。”一只手提起元帅的小腿,容浅念对着肚子便戳下去,“胆肥了,皮痒痒了是吧?”戳完,随手将元帅扔下了桌,“不过真饿了。”撩起袍子,端起盘子,便吃了起来。

元帅扒扒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抓耳挠腮恨铁不成钢,随即,容浅念脑袋一晃,七晕八素了。

“丫的,阴沟里翻船了。”咕哝一句,倒下了。

事实证明,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元帅大人百毒不侵的肚子才是王道!

殿中没有掌灯,元帅大人忽然竖起小尖耳朵,一双滴溜溜的眸子四处转着。

“小心点,不要掌灯,人已经晕过去了。”

细细碎碎一阵脚步声,几个黑影摸进了殿中。

元帅大人扒着小爪子,龇牙咧嘴。

“什么人?”

元帅大人默默滚进了桌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

“干什么呢?”

“有声音。”

“哪有什么人,别一惊一乍的,动作快点,快送去椒兰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殿中静了,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留角落里的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哼哼唧唧,抓耳挠腮。

应了某人一句话:阴沟里翻船。

正是月上梢头,三更灯响,紫荆殿外,灯影摇曳。

“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龙袍加身,语出威严,这殿外来人正是风清惠帝萧成邑。

灯照亮,顿时殿外殿里跪了一地人。

皇后文氏款款走近,欠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大晚上的,皇后不歇着,怎么来紫荆殿了。”惠帝已近五十,十分硬朗,倒是面目分明,可见年轻之时也是天人之资,唯独一双鹰眸,太厉。

皇后素来温婉,凤眸清徐,柔弱却不失国母之威严:“臣妾前些日子听紫衣妹妹说她殿里的紫鸢花快开了,今夜月满,臣妾还带了普洱槿茶,来邀妹妹共赏,不想皇上今夜宿于紫荆殿,是臣妾叨扰了。”

“皇后倒是好兴致。”鹰眸携了三分笑意,三分冷意。

传闻,帝后伉俪情深,皇家之人,到底多是带着面具。

若论起虚与委蛇,文皇后自然是个各种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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