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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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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是要大乱了。
萧殁缓缓放下狗儿,瓷白的手指缓缓拂着,嘴角轻扬:“我很快便带你去见她。”
起身,白衣翩翩,暗影打在碧色的屏风里,映成了景色。
“啾啾啾!”
楚夜瞅了一眼白狗,一个惊醒,连忙跟上去:“王爷,那属下?”
萧殁迎着殿门漏进的光,侧脸染了些许冬日的冷,道:“留宫看守。”
楚夜怔了一下,左瞅瞅青衣,右看看楚林,脑袋一蒙:“没了?”
堂堂铁衣卫统领,领兵打仗不在话下,眼下,驰骋沙场的机会来了,留宫?楚夜甚是心塞。
“这,”萧殁伸手,隔空取了案几上的册子,道,“从何而来?”
楚夜睃了一眼。
闺中秘事啊……
楚夜回:“属下在藏书阁找的。”
忽然,后背一凉,楚夜脖子一睃,抬头,一双蓝瞳慑人,沉沉几字:“留看藏书阁。”
平地一声雷的感觉砸下来,楚夜外焦里嫩了:“王爷,属下——”
“晾书。”
扔下书册,转身出了殿门,冬日萧索,极美的男子素冷成了风景,殿中冷冰冰的两个字回音荡荡,楚夜怵在原地,满腹的话,胎死腹中了,脸,完全黑锅了。
满腔的热血啊,灭了。都是闺中秘事惹的祸啊,殿外,自家主子一声令下:“传本王令,晋文公点兵二十万,本王出征突厥。”
整装待发,沙场烽火将起。
一场烽火,皆因一个女子,此等荣宠,世间便也只有一人。
楚夜眼巴巴地看着那白影远去,重重叹了口气,俯身,捡起那册子,风一刮,吹开一页:
闺中秘事第四十九话:女子,喜恃宠而骄。下一话:切勿纵宠无度。
瞧瞧,这宠的,还有度吗?
楚夜泪了。
风清往北,最上,乃一望无际的草原,游牧为生,聚以十八个族落,为突厥。
十二月二十一日,大雪,裹素了整个突厥,放眼望去,眼底尽是苍茫。
雪下得太厚,突厥城外来往的商旅被阻了前路,三五成群地聚于城外的酒肆里,谈论起了突厥城里的怪事儿。
“卿本妖娆?”
说话的男子生得粗狂,虎背熊腰,蓄了一把长长的胡子。
桌前,一壶酒,几斤牛肉,畅饮豪爽。
另一男子回道:“说是生得肤如凝脂,貌若佳人,一顾倾人,二顾倾国,三顾便勾了塔妲王后的魂。”
此男子,以色惑人。
“不就是个男宠。”男人粗声粗气,鄙夷至极,“塔妲王后的男宠还少?”
自然不少,突厥汗王与塔妲王后貌合神离多年,王后宫中,男宠无数,自然不足为奇。
“男宠?”说话的男人一声嗤笑,“你见过塔妲王后为哪个男宠盖一座接天连星的宫殿吗?足足六层,王后调了整整一个部落的人,前前后后才花了五天时间,那宫殿唤作揽月楼,说是比汗王的宫殿还要奢华三分。”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入王宫几天,就将王后迷惑成这样,哪是空有姿色之人,妖气着呢。”
“这男宠是何许人也?”
那人一扣酒盅,道:“听说王后唤他小九。”
第一百二十八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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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宠是何许人也?”
那人一扣酒盅,道:“听说王后唤他小九。”
说道此处,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声:“祸水啊!”
三两成群的男子大笑着应和。
这时,有人道上一句:“如此祸水。”试问,“不知是何等妖娆。”
何等妖娆?
且看那接天连星的揽月楼里,有美人兮,半裸香肩,张扬的大红色寝衣半敞,隐约可见的锁骨,白皙剔透,他撑着下巴,侧卧在水汽缭绕的莲池旁,长长的墨发披散了一地,他掬了一缕在指尖玩转,嘴角,嗪了一抹邪邪的淡笑,似有若无。
这般模样,任谁见了,都得酥了骨头。
六层高的楼里,一点烛火亮着,处处摇曳着大红的流苏,半敞的窗外,漏进杏黄的月色,忽而,殿门被推开,有长裙女子捧着托木盘,缓缓走近。
女子撩开流苏,那一抹张扬的红色猝不及防撞进眼里,竟映红了女子的脸。
好生妖孽的男子。
“谁?”
声音媚骨,妖娆,那莲池旁的男子缓缓抬头,唇点朱红,点墨的黑眸,瓷白的皮肤,嘴角浅笑,妖媚至极。
好生精致的男子,女子久久才回神,低着头走近了几步,回道:“公子,女婢是来伺候公子的。”
女子微微抬眼,不敢直视,低眸,只见莲池水雾缭绕。
传闻塔妲王后纵宠揽月楼里的主子,不惜千金,从骐达部落引来天池水,只为男子一句‘我欲缭绕美人兮’。
果真,如此魅人的男子,会蛊惑人心。
女子怔忡,难以自持,忽然,下巴被抬起,抬眸便撞进一双嗪笑眼睛:“这位姐姐好生面生呢。”
浅笑迷离,美人兮。
女子怔了。
男子指尖微凉,缓缓拂上女子侧脸,微微俯身,笑曰:“如何不应我呢?”
一双丹凤眼,便叫女子晃了神道,她微微一颤,慌促地退了好几步,这才回道:“原先伺候公子的莲琦姐姐家中母亲染了疾病,王后今儿个才差奴婢来的。”
男子半敞着衣襟,素手撩着长发,香肩半裸,他轻笑着,丹凤的眼斜挑,几分不羁,几分邪魅:“我说呢,这么个妙人儿,本公子若见过,怎会不记得。”
女子羞红了脸,微微垂眸:“公子莫取笑奴婢了,奴婢蒲草之姿,倒是公子说天仙也不为过呢。”
男子轻笑出声,嗓音清泠,亦男亦女的妖异,手指,缓缓托着女子的下巴,眸光剔透清泠极了:“看,这般貌美的人儿,怎是蒲草?”指尖,轻点女子朱唇,“是这美玉呢。”
砰!
托盘滚落在地,盘中的花瓣滚落了一地,铺成妖艳的红色。
女子跪地,脸色微白:“公、公子恕罪。”伏地低眸,只见那红色的花瓣里,男子赤足,瓷白的皮肤,指甲点了大红色的丹蔻。
指点朱蔻,男子也能妖娆至此。
他俯身,拾了片红色的花瓣,凑在鼻尖,轻轻地嗅,唇与之一般嫣红,他道:“本公子是惜花之人,怎舍得?”
女子伏地,轻颤着:“谢公子。”
这男子,太要命了,多看一眼,便能夺了心魄。
“抬起头来。”
嗓音清澈,依旧是媚骨的好听,女子心神一荡,缓缓抬眸,眼睫轻颤,泄露了她的羞怯。
他轻声诱哄,蛊惑:“乖,告诉公子,你唤什么名字?”
他勾起女子的手,女子腕上莹润的蓝田玉极是好看。
女子抬眸,眼睑下,是女儿般的娇羞绯色,回答:“奴婢唤临兮”
他勾唇,若有若无的笑着:“这么美的人儿打哪来的?”
临兮怯怯轻笑:“奴婢先前在西储楼伺候。”
男子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打下一层青灰的暗影,素白的指擒着花瓣,他坐落在池边,莹白的脚踝泼着水花。
烛火里,男子的脸,笼得极美。
临兮痴怔了久久,才回神,拾起地上香精,洒在水里,眸光并不敢直视:“公子,水、水好了。”
男子回眸,淡淡的浅笑,妖异媚骨:“来,替本公子更衣。”
烛火明灭,映红了临兮的脸,她缓缓蹲下,轻颤着手指撩开男子腰间红色的锦带。
砰——
临兮缓缓倒下,躺在一地红色的花瓣里,男子一只素白的手划过她的脸,声音极轻:“乖,好好睡一觉。”
静谧里,有清泠的轻笑,妖媚极了。
卿本妖娆啊,乃容九。
十三撩开垂帘走近,打量了一眼地下的女子:“晕了?”
容浅念踢了踢水花,痴痴一笑:“拜倒在本公子的石榴裙下了。”
“第几个了?”
手指缠着发,容浅念思考:“四个?”不确定!眸子转悠着,一抹邪笑,“还是五个?”
十三无语,唯有摇头。
这世道玄幻了,妖孽横生,男女通杀!
“魅力太大,势不可挡啊。”摆了一脸的无奈,容浅念摇摇头,轻解罗裳,滑进了水里,荡漾层层水花,映着她一身冰肌玉骨。
妖孽!
十三腹诽,上前,撒了一把花瓣:“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可是王后的男宠。”
身为男宠,把女王宫中的婢女勾引了个遍,像话吗?一个一个居然都乖乖上钩,像话吗?
对此,十三想想都觉得内伤了。
每每如此,男宠妖孽会这么说:“王后徐娘半老,哪比得这窈窕淑女,让我这君子好逑。”
十三内吐血了,盯着某人的胸前问:“你是君子吗?”
分明是小人!
容浅念不甚在意,道:“伪君子。”
还有理了,十三白眼一翻:“那你还处处留情。”真真是学足了魈魂窟里狐媚人的本事。
容浅念掬了一捧水,红色的花瓣落在肩头,她低首,嗪在嘴里,唇,红得妖艳,她含笑:“人心左右,男子耐不过权,女子耐不过情。”伸手,拂着脖颈,尽是风情,“所以,本公子就牺牲一下美色好了。”
这个女子啊,能左右人心,心计,美色,权势,她皆能玩转。
十三只是不懂:“不过是个侍女,还用得着美色?”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容浅念仰头,露出白皙的蝴蝶锁骨,三分美七分魅:“她可不止是个侍女呢。”唇角噙起一抹轻笑,戏谑着,“那蓝田玉的簪子哪是一个侍女能戴得起的。”
十三低眸,地上女子露出皓腕,莹润的蓝田玉极美,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
“那蓝田玉的簪子是末妲部落的朝贡之物,有两只,另外一只塔妲给了我,她还抱怨与我说,本来想送我两只,但是汗王将另一只送去了西储楼。”容浅念素手一指,“这姑娘是西储楼送过来的。”
十三恍然:“慕容瑶光。”
容浅念揉揉眉心,一脸无奈:“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呢。”、
到底是谁令人头疼啊?慕容瑶光只是收买人心,貌似某人是蛊惑人心,更罪大恶极好吧。
这没觉悟的妖孽!
十三无声一叹,走到地上女子跟前,踢了一脚,问:“是剜了还是埋了?”
这语气,平常得好似谈论天气吃食,想必平日里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你不觉得美色这玩意,甚好吗?”
水里,女子勾唇反笑,不待回答,一个猛扎,没了身影,泼墨的发在水里摇曳着。
“……”
十三对天,无语凝咽了很久,默哀:突厥横出妖孽,注定鸡犬不宁了。
这不?才次日,就鸡犬不宁了。
揽月楼外,男子喊得撕心裂肺,闻者皆惶然。
“王后,王后。”
“饶了奴吧。”
“奴再也不敢了。”
“请饶恕奴,王后,王后!”
“公子,奴有罪,公子饶命。”
“九公子!”
“……”
惨叫声阵阵惊天,绕着揽月楼回荡不散。
路过的宫人频频望去,只见嘶吼的男子蓬头垢面,面目狰狞,竟是王后昔日宠儿,成宋公子。
想必,是这成宋公子得罪揽月楼里那位了,后果……
“这都第几个了?”
“第三个了。”
揽月楼外,两个女官脚步匆匆,低头碎语。
说起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打从这揽月楼建起来,血洗殿门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谁让那主子深得王后宠爱呢,自然干得兴风作浪的勾当。
黄衫的宫女低语:“汗王就不管吗?”
“王后宠着,谁又敢说什么?”
宫中谁人不知,王后出自突厥最大的部落末妲,末妲部落掌突厥九分兵马,可以说,突厥,是塔妲一族的天下,塔妲王后素来爱美色,养宠千百,只是如此纵宠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这都快宠得无法无天了。
“这个又是什么理由?”
绿衫宫女环视一周,小心翼翼着,压着嗓子道:“成宋公子对着揽月楼里的那位主子骂了一句狐媚。”
可不就是狐媚?几天下来,这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第一个骂不要脸,被剥了脸皮,第二个骂丑八怪被剜了眼睛,这个又要怎么个处置法?”黄衫宫女说着都白了脸,这手段实在慎人得很。
“王后只说斩了。”顿了顿,掖着嗓子神秘兮兮,“那位公子不依了,指着王后说好生血腥。”
女子冷哼了一句:“装腔作势!”
“装?那位可装啊,他可是光明正大得狠毒,便对王后说啊,”绿衫宫女学着揽月楼里那位几分妖气又几分戏谑的语气,“达索部落前日送了只红狐过来,不若给那狐狸与成宋公子喂上几粒醉春宵,到时候小九好好观摩观摩,也学学这狐媚的功夫。”
醉春宵?
若是正常男子,一粒也足够化身成狼了。
几粒?
这要弄死的节奏!
“王后应了?”
女子讥笑:“揽月楼里那位怕是要天上的星星,王后也会给他摘来,可惨了那成宋公子了,好好的清秀男儿,还不知道要被折腾成哪般模样。”
什么模样?喂了媚药,与一直发情的狐狸关在一处,不死也没法活了。
黄衫宫女拿眼鄙视,脱口便骂道:“真真是妖精!”
“你小声点,这话要传到了揽月楼,不知道是剜了你的眼睛还是撕了你的嘴呢。”
女子赶忙捂嘴,眸子四处睃视,加快了脚步。
灌木之中,露出女子白色的裙裾,窈窕身姿缓缓走出,身后,随行的男子温润如玉。
此二人,正是萧衍与慕容瑶光。
“揽月楼里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瑶光抬眸,望着那接天连星的高楼,眸光已非昔日清徐,显尽了阴鸷。
萧衍鹰眸暗沉,道:“人唤九公子。”
瑶光惊愕:“可是魈魂窟?”
“于十日之前入境突厥,八日之前揭了皇榜,一夜治愈了王后十二年痼疾,王后赐封揽月。”萧衍眸色一凝,“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此人,一切皆成谜。
“如此狠绝之人,绝非池中,两方开战在即,他出现得太过巧合,必然深藏不露,他的目的若不是突厥,便是,”瑶光忽然顿住,脸色沉凝。
萧衍缓缓接过话,道:“你,或者我。”
“所以这个人,不能留。”眸子,骤然阴厉,窥不见底的杀气在喧嚣。
一场血雨腥风,已经在蠢蠢欲动,这突厥的天,也该变了,只是,到底谁入局?谁玩转?
夜里,揽月里只掌一盏明火,半敞着窗,冬风漏进,烛火忽明忽灭,吹起流苏摇曳,楼中,薄烟袅袅,恰是暖昧如此。
忽而,风中散开一声轻吟,女子细细嗓音,柔媚了骨:“嗯……”
一声一声,女子销了魂道,醉生欲死。
“舒服吗?”
清风里,暖暖的烟,这亦男亦女的声音柔和,清幽好似凝成一道媚骨柔肠。
女人一声长吟,似痛苦,又似欢愉,声音柔了水般快要化了:“舒服。”
流苏帐中,偶尔有女子的声音,声声媚骨,引人遐想连篇。
忽而风过,卷起流苏纱帐,烛火里,女人衣襟半褪,媚眼如丝,额角有细密的香汗,一双素手不断拂过,自脖颈往下。
纱帐之外,有轻笑,声音似蛊惑一般,循循善诱:“慢慢来,不急。”
床上,女人的手越发放肆,四处游离,揉搓,紧抿的唇,一声声吟叫。
流苏轻起,掠过帐外人儿的红衣,翩翩起落,她散着长发,环抱着双手,戏谑的眸子细细看着帐中,摇头:“可真是个急色的欲女呢。”
这被情欲惑了心智的女人,正是突厥塔妲王后。
都道这揽月楼里,塔妲王后与揽月公子夜夜魈魂,谁想,竟是这番作态。
诶,女人的手真是万能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果然是真理。
撩开纱幔,容浅念缓缓走进,俯身,手拍了拍女人潮红的脸,诱哄着:“小九会让你更舒服的,所以要听话知道吗?”
女人半阖着媚眼,水汽朦胧:“听、听小九的话。”手,越发用力地动作。
五步的情蛊,真真是好用。
容浅念笑得眉眼都弯了,拂了拂女人光裸的肩:“真乖。”俯身,唇凑在女子耳边,极尽蛊惑,“来,美人,告诉小九,兵符在哪?”
女人唇角张张合合,已然,无半分心智。
这欲啊,能断人生命,也能要人生路。
“挞里。”
容浅念扬唇,浅浅笑了。
忽然,殿外有女子的声音:“公子。”
临兮……
容浅念笑了,披了件白色的披风走出流苏帐,半敞着,露出里面大红的寝衣,锁骨若隐若现,尽是魅惑:“如此良辰,美人难寐。”素手一伸,将女子拉近怀里,“可是想本公子了。”
临兮俏脸一红,嗔道:“公子就会打趣奴婢,奴婢才不想公子呢。”
容浅念抬起临兮的下巴:“让公子瞧瞧,可是说了谎。”手指,按在女子唇上,“这小嘴真不乖。”
娘哟,这妖孽,真会勾人。
临兮媚眼如丝,娇红了容颜,含羞带切:“公子。”
诶,瞧瞧,魅力啊!
容浅念唇角一扬,将女子安置在了软榻里。
“未时,西储楼的主子唤了奴婢过去。”临兮道。
丹凤眼忽然微凝,容浅念嘴角一勾,一抹轻笑:“哦?说与公子听听。”
临兮摊开掌心:“他们给了奴婢这个。”
容浅念就着女子的掌心,轻嗅,唇角微抿:“嗯,他们想要本公子的命呢。”
临兮脸色微白。
容浅念擒着临兮的脸,俯身深凝着,轻语:“你会舍得吗?”
“奴婢早就是公子的人了,怎舍得公子。”女子眼里尽是坚决,眸光痴迷,“为了公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啊。”似有若无的浅叹,她一身红衣,眸光在烛火里忽然亮极,伸手,一把搂住女子纤腰,暗沉的声音,惑人,“那为了公子去死可好?”
骤然,空气肃然,杀气腾腾。烛火里,素白的指尖,扬起,落下,一点银光没入女子脖颈。
女子瞳孔一睁,血丝狰狞,便再没有声息。
甚至没有挣扎,这个女子,到死未能瞑目。
纤细剔透的手覆在女子眼上,容浅念俯身:“好好的去吧,念在旧情一场,我会好好葬了你。”
浅笑溢在清风里,似笑着:“本公子说过,我是惜花之人。”
惜花之人?
辣手摧花才是吧。
流苏一撩,十三鬼魅地跳出来,瞅了一眼榻上的女子:“公子,你怎么把她给弄死了,不玩了?”
“诶!”容浅念叹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十三嘴角一抽,懒得理会,俯身,盯着女子手心,嗅了嗅:“鹤顶红呢,那两个残废真是煞费苦心啊。”抬头,平常的语气,“是要拿去喂狗,还是喂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姑娘,完全得了某人的真传,瞅瞅,这杀人不眨眼的的。
容浅念摇摇头:“这可是好东西呢,怎能浪费了。”笑得甚是奸诈,“明儿个请挞里将军与本公子对饮。”
挞里?王后宫中那个一等将军?
好大一只黄鼠狼啊,盯上了一只鸡。
十三问:“玩什么?”
“办正事。”
正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容浅念笑得眉眼温柔,星子碎在眸间,甚是好看,“我家男人也快到了吧,该收网了。”
翌日,风雪大作,冰封千里,这天,极冷。
突厥汗王宫中,暖炉升起袅袅青烟。
“以金州为据,十万上北进攻临安,十万左西切入黔江,将风清左右翼逼近金州以上的庐陵,突厥大军前后夹击,破其防守关口,风清便只是困兽。”
谁想,昔日风清储君,今夕,此番慷慨陈词,指点江山。
突厥汗王沉默,塔妲王后若有所思。
“王后,你怎么看?”萧衍端着茶杯,倒是处之泰然。
塔妲王后眸光一沉,幽深:“风清边境百万大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一不留神,这困兽之斗的是我突厥大军。”
突厥果然,唯塔妲王后心思缜密。
萧衍啜了一口清茶:“王后宽心,风清大军的边界布局,本宫了如指掌,庐陵境内十里,防守薄弱,十里,足够突厥吞下庐陵这个关口。”
塔妲思忖,未言。
“万事具备。”瑶光轻笑,自然悠然,“便只欠王后手里的东风了。”
塔妲王后缓缓舒眉,启唇,正欲开口,殿外忽然传报:“王后,九、九公子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沙场,那是她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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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妲王后缓缓舒眉,启唇,正欲开口,殿外忽然传报:“王后,九、九公子出事了。”
这日,突厥宫中大乱,揽月楼染了血腥,塔妲王后一朝疯癫,而后,汗王封殿,将塔妲王后与一具尸体,秘密运出揽月楼。
次日,十二月十九,突厥出战风清,挞里将军封主帅,领兵十万。
辰时,城门前,风雪大作,战马哒哒远去,卷起万丈冰凌,这座城里,硝烟正起。
已时,观望的百姓从城门排到了十里城外,一路,搭起了茶棚。
突厥男儿,各个豪情壮志,论起了战事。
“挞里将军,一身黑色战袍,面带獠牙面具,于十万黑甲军前整装,长枪直指,战鼓擂响。”茶客啜了一口,道,“挞里将军道——”
小小的茶棚里,听者热血沸腾。
“道什么啊?”
茶客捋了捋花白胡须:“待我杀他片甲不留,摘下这青面獠牙,与民同庆。”
说起这末妲部落的挞里将军,突厥男儿哪个不拱手道一声英雄,只是……
不少听客纳闷看:“挞里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次次铁血雄姿出征,此次为何戴着青面獠牙?”
“这话副将也问了呢?”老者咧嘴一笑,“你猜将军是怎么回的?”
不少人应和:“怎么回的?”
那说事儿的茶客饮了一杯茶,轻咳了几声,换了腔调,学起话来惟妙惟肖:“本将知众士兵都欲一睹本将雄姿,奈何昨夜内人狂热,颠鸾倒凤之时刮花了脸,本将抱憾,这青面獠牙倒也合了本将心意,威风凛凛,”老者嘴角抽了抽,继续学着那狡邪的语调,“有木有?”
听者,皆缄默了,鸦雀无声里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茶客扫了一眼,道上一句:“然后,就像你们现在的表情,三军缄默了。”
继续缄默中,继续凌乱中。
如此造次,如此荒诞,如此淫荡的话,出自年将半百的挞里将军?
怎么想,怎么玄幻。
缄默过后,凌乱了。
“挞里将军铁血手段,能说出这么,这么……”措辞困难了,“无耻的话?”
“挞里将军此番怎如是怪异?”沉思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真颠鸾倒凤,迷了心智?”怀疑了,“脸都抓花了,将军夫人竟是这般孟浪?”
“……”
说到此处,说客摇摇头:“什么颠鸾倒凤,不过是将军随口推辞。”环顾了一眼四周,嗓音一哑,“我听说啊,昨日里将军被请去了揽月楼。”
“揽月楼?”
“九公子?”
“鸿门宴!”
“……”
一众听客都炸开了锅,谈起这揽月楼,那真真是各种心肝俱颤。
“说是九公子请挞里将军对饮,实则是代替王后给挞里将军送行。”茶客一扣茶杯,道,“结果,送出事儿来了。”
一个一个竖起了耳朵,听一段突厥秘闻。
正是此时,城门之内,一声传令响彻:“汗王有令!”
萧衍领十万大军,接令。
传话的宫人嗓子尖细,刺破了城里城外:“尊萧公子为主将,赐军十万,以上北进攻临安,待夺金州,与黔江十万突厥大军汇于庐陵,攻破庐陵关口。”
萧衍接过帅印,问道:“黔江大军的主帅是何人?”
传话之人回道:“末妲部落的挞里将军。”
萧衍并不意外,又问:“挞里将军现在何处?”
“挞里将军领汗王之命,攻打头阵,领军十万,于今早辰时点兵出城,大军已徙步至黔江境内。萧将军只待挞里将军捷报,若庐陵城墙之上挂上末妲部落的黑军旗,便是将军攻进庐陵之时。”
萧衍沉吟。
一左一右,攻之庐陵,硝烟似乎在按照预定的轨迹蔓延,明明都他在掌心,却似乎不受掌控。
到底,这张网,漏了哪里?
“如是布局,可是汗王之意?”
“不。”宫侍摇头,道,“是挞里将军呢。”
挞里将军?那个顽固铁血的戎马将军?
这恣意张狂的作风萧衍到想到了另一个人,有种惶恐,莫名其妙,在四面八方肆意。
到底漏算了哪里?
茶棚里,继续喧嚣,说到正精彩时,听客各个热血沸腾。
“送行送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真是鸿门宴?”
“一场送行宴,还有什么花样?”
“……”
“何止花样!”说到激动时,那人一脚踩上了板凳,“当时殿中除了九公子与挞里将军,便只有一个斟酒的宫女,然,殿中忽然惨叫一声。”
听众里,也一声尖叫,甚是激昂:“发生了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说客缓缓道来,眼里藏了神秘与悬乎,“当时冲进殿的人,除了王后无一活口。”
抽气声很大,眼珠子很凸。
怪哉怪哉!
“后来呢?”有听客催促。
说事的老头不疾不徐,饮了一口茶,娓娓道来:“王后似乎受了惊吓,一时失了心智,胡言乱语了整整一夜,汗王见此将王后关在了寝殿,整夜宫中到处都是王后惊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王后会受惊?”
“真的失了心智?”
“……”
三三两两的听客,你一言,我一语,眼红脖子粗的。
“因为啊,”顿了顿,话锋一转高昂,阴气了,“酒中被下了鹤顶红,王后的男宠九公子暴毙了。”
“凶手是——”
“正是那个斟茶的宫女,唤作什么来着?”想了想,说客一拍脑袋,大声一喊,“哦,唤临兮,说是爱慕九公子多时,一时想不开,因爱生恨了。”
这时,就有人问了:“那挞里将军呢?”
有人径自回了:“自然没事,挞里将军辰时就领兵出城了。”
说客摇摇头,接过话:“挞里将军出揽月楼之时便带了那獠牙的面具,想必,是被刺伤了脸,当下便将那唤作临兮的侍女赐了火刑,烧得面目全非了。”
闻者,毛骨悚然。
怪哉怪哉!
到底哪里怪呢?谁也说不上。
人群里,有人慷慨陈词了一句:“还好挞里将军没有喝那下了毒的酒,不然这大战在即,将军出师未捷,突厥岂不是要亡矣。”
有人冷嗤了一句:“揽月公子那个祸害,毒死了也活该。”
“就是!”
“……”
阿嚏!远在黔江沿路的某人,连连打着喷嚏,脸上青面獠牙的面积几度颤动,她抚了几下,咒骂一句:“天杀的,谁在骂老娘。”
“难道是那老家伙死不瞑目?”
“做鬼来找老娘?”
“找死!”
骂咧咧了几句,十万大军继续前行,
另外十万,于突厥城门前,整装待发,主帅萧衍一身铠甲,脸上,似乎有不明阴翳。
身侧,慕容瑶光同样戎装着身。
若是叫某人见了,一定会拱手说上一句:一对残废,绝配绝配!
“挞里伤了脸,王后失了心智,就连临兮也面目全非。巧合太多了。”
慕容瑶光生性便多疑,多了一窍心思,昨夜之乱,难平她心头疑惑:“揽月的尸体在那?”
“王后的寝殿,殿外黑甲军护卫,不得靠近半步。”萧衍鹰眸中,诧异、疑虑沉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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