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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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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振天有没有撑死还有待考究,容浅念倒是吃得有些撑了,酒足饭饱,逗逗狗儿,看看女人,顺带说上几句。

“这个不错。”

萧凤歌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抬眼看过去:“嗯,倒是个佳人,样貌清秀。”

不想,容浅念这么接了下一句:“前凸后翘。”

萧凤歌手一抖,茶洒了。元帅大人小眼睛一亮。

“这个也不错。”

萧凤歌扫了一眼:“还行。”

容浅念继而补充:“看着没肉,摸着有料。”

这厮是如何根据一个看着没肉的女人推断出摸着有料的?

萧凤歌拂额,不敢苟同。元帅大人晃脑袋,表示同上。

总之,三观无一正!

“哇,极品!”容浅念凑到萧凤歌前,兴奋极了,“凤歌儿,你瞧瞧那三围,母鸡中的战斗机啊,古筝那厮没来,不然绝对叫他自愧不如了去。”

元帅大人狗腿子乱舞:战斗机,战斗机!

萧凤歌嘴角直抽,瞥了一眼那‘战斗机’,再将容浅念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十分诚恳地说:“不用自卑,爷不嫌弃你。”

容浅念一腔热火,顿时被浇灭。

死穴啊!这四季干扁豆身材就是容浅念的死穴,一戳,她立马就火,一掌拍过去:“滚,老娘嫌弃你。”

萧凤歌笑着躲开,引来了几道视线,容浅念摸摸鼻子,左转,迎上萧简灼热视线。右转,对上萧衍似笑非笑的审视。中间,萧闵美人忿忿瞪着。

靠,老娘什么时候招惹这么多烂桃花了。容浅念郁闷地灌了一口酒,直接闭上眼,养神。

那边,各家千金使了浑身解数,十杯酒,花样百出。

“容氏锦绣,献一曲水调歌头。”

容锦绣欠身行礼后,素手高扬,取下发髻中的朱钗。

殿中,缓缓传来酒盅叮咚,小调悠扬。

容浅念昏昏欲睡了。

许久,太后的声音乍然一响:“惜朝,你这是作何?”

只见惜朝郡主案桌前,十杯酒各占一隅,桌面,以酒画以纵横。

容浅念揉揉眼睛,扫了一眼。

这时,萧衍道:“酒渍为营,酒蛊为围。”

一语惊醒,不知是哪位大臣道了一句:“瓮中之鳖,好阵法。”

好家伙,十杯酒就能摆出这么一个玄机。

这悍妇还有点本事嘛,容浅念睃了一眼夏王,那意思很明显:你不亏哦。

萧简眼神复杂,甚至有点痴缠,容浅念摸摸鼻子,撇开眼。

惠帝甚是满意:“晋文公府果然出英杰。”

“老臣承蒙圣恩。”

片刻沉默,忽然,清雅淡漠的一个声音起于殿中。

“煮酒。”女子声音一顿,缓缓续上,“论天下。”

煮酒论天下!

不愧是容繁华,只一语,惊四座。

众人视线望过去,只见靠着殿门的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袭白衣曳于地面,墨发披散,遮了半边容颜。

她手执杯酒:“天下分治久矣,分久必合,风清独善于北,豺狼横行,逐鹿九州,本是天道。”

一点火光燃着,将那纯银的杯子燃得火红,女子执手,将盘中花屑尽撒:“西方河西四郡,又有狼毫混战,若不征于西,则后顾之忧不可解。北域汉王无子,江王之势,对其已如芒刺在背,唇亡齿寒,不可不除。

然,用兵者,能集合天时地利人和。

先定江王兰玉军,而后借机攻汉王。分裂西域南北,再从两湖顺长江,与长安分两路夹击。纵然雨落有大将宁止,北依然可胜。此上策,智也。

假兰玉军灭江王,四郡弃之。若北军撤离,则必攻汉王,混乱南军之心。此后以北方臣服部落先攻南朝,待众人疲乏,再歼灭西北之敌,收取东南之残局。此中策,巧也。

若悬而不绝,四郡始终战和不定,拖拉多年。又以余力攻击南朝,苦战连连。此下策,乱也。”

话落,四座无声。

只见那女子缓缓抬头,一张素颜清丽,执着酒杯,上前,伏于惠帝前,敬上:“臣女恭贺我风清早日伏诛四郡,逐鹿九州。”

伏诛四郡,逐鹿九州。这个女子一语道出了风清国势,一语道出了一个帝王的雄图霸业。

惠帝久久凝神,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一个煮酒论天下。”

此女可为凤。

这是护国寺无妄禅师的僧言,果然不假。容浅念不禁想,这样的女子,她的奸夫该是何等幸运。

“你是哪家千金。”惠帝问。

她道:“容相府,繁华。”不卑不亢,有大家之风。

众人回神,哦,原来这便是九岁一赋《治国策》成名的繁华郡主,难怪。

“凤凰于飞,繁华于容。”惠帝笑得意味深长,“这无妄之言,果然无虚。”

惠帝一言,四座惊叹。殿中各个是人精,满腹心思揣测圣意。既然是凤凰,自然没有飞出天家的道理,只是,这繁华郡主意属何人,惠帝又意属何人,各种迂回,谁也看不透彻。

这选妃一宴,真真跌宕四起。

“容相,你容家的女儿倒真是各个都非池中。”

惠帝这话倒是耐人寻味,难不成还一次看上几个了?

“皇上谬赞,老臣愧不敢当。”容相春风拂面,赚足了面子里子。

“不是还有个容九吗?”

萧闵一句话落,容浅念被玲珑丸子噎到了。

“咳咳咳。”

靠,老娘不就是扒了你一次衣服,至于吗?至于吗?口中,玲珑丸子咽不下,吐不出,容浅念一张小脸铁红。

昭明世子连忙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一边还拍着她的背:“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容浅念大灌了一口,这才舒坦了一些,刚顺了气,便听得年太后说:“容家小九,该你了。”

容浅念眸光一溜,亮晶晶的。萧凤歌不由得笑了,这家伙怕是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了。

“是啊,容家九姑娘,到你献艺了。”文皇后似笑非笑,俨然笑面虎一只。

容浅念挠挠头,扭捏了几下,道:“这,可能有点困难。”末了,将案桌上的十杯酒一一倒过来,她抬头,“光了。”

人群里顿时传来阵阵嗤笑,容相一张老脸红紫掺半。

惠帝似笑,眸中神色不辨喜怒:“你倒是个胆大的,当着朕的面,将御赐献艺的酒喝了个精光,竟如此胆大妄为。”

容相心肝一颤,连忙上前:“皇上恕罪,老臣教女无方。”

容浅念抱着狗儿,逗弄,哪有半分认错的觉悟。

“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让朕满意了,便饶了你大不敬之罪。”

容浅念抱着白狗儿,懒懒靠着椅背,语调甚是散漫:“唱歌跳舞吟诗作画。”认真想了想,她笃定地说,“貌似我都不会。”

人群又是一阵嗤笑,容儒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那你是要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惠帝眼神一冷,帝王之威尽显。

容浅念悠悠起身:“不如,皇上,我们赌一局吧。”

又赌?赌肚兜?众人惊悚了。这厮,最喜欢空手套白狼了。

昭明世子自顾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品起了吃食。

怕是第一次遇着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惠帝倒是觉着新鲜:“你个丫头,花花心思不少,说说,你要和朕赌什么?”

“皇上你是九五之尊,自然要赌得大些。”容浅念眼角牵起淡淡的浅弧,极是好看。

惠帝大笑:“胆子不小,你倒说说,赌多大?”

“不然,就赌命好了。”容浅念眸子一眯,弯弯的月牙儿。

萧凤歌手里的茶杯一抖,洒在了手上,这茶是怎么也品不下去了。

果然,这大逆不道的话,叫惠帝脸色大变:“好大的口气,敢和朕赌命的,难道你不知道朕一句话便能摘了你的脑袋。”

帝怒,殿中噤若寒蝉。

唯独容浅念笑意不减,悠然自得:“身为臣女,自然要为皇上排忧,既然皇上对臣女的脑袋这么感兴趣,不如就赌臣女头上这颗脑袋如何?”

容儒海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萧凤歌揉揉皱紧的眉心,回头看着自家王爷老爹,那意思很明显:好好准备一下,这脑袋小爷要护着。

忠亲老王爷直吹胡子,恨不得直接将这不孝子撵出去,无奈,拗不过儿子鬼迷了心窍,只得上前:“皇上,这百花宴乃盛事,这赌命之事不可为,免得冲了喜气。”

容浅念直接抛给萧凤歌一个白眼:丫的,别拖后腿。

白眼狼!

偏生,他萧凤歌还放不下这白眼狼。

“皇上,您赌还是不赌?”悠悠嗓音,带了一种游刃有余的恣意。

这容家小九,当真胆色过人。

“朕便准了你,说说看,怎么赌你的脑袋?”

乖,真听话,咱慢慢玩,容浅念笑了,道:“十杯酒,五杯毒酒,臣女若饮下五杯,安然无事,便算作臣女赢。”

殿中一片缄默,皆是瞠目结舌看容家老九。

这般女子,揣度不透半分,一切皆无常理。

“你若赢了朕,这头筹,朕便许了你。”惠帝甩袖,大喝一声,“来人,斟酒。”

一把璇玑酒壶,毒酒掺半,无色无味,难辨,所有人不由得慌了神色,唯独她,浅笑明媚:“皇上,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容浅念眸光半敛,抬手便执起了第一杯酒。

“容浅念。”

这一声是谁,很轻,一扣即断般。容浅念认得这个声音,是萧简,只是觉得陌生。

几乎同时,还有个声音,喊得很急迫,微微颤抖,他唤:“小九。”

是萧凤歌。

容浅念低头,他正抓着她的手,很用力。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狡猾的狐狸从不吃亏,只是奈何担心害怕半点由不得人。

奈何,这狡猾的狐狸,气死人不偿命,这般生离死别的气氛,被她一言给破坏了个干净:“忠亲王爷,要是我真有个什么,可千万要看紧了凤歌儿,他要为我殉情了,我可不得安宁了。”

萧凤歌整个人愣了须臾,便是在这个须臾,容浅念拿开他的手,扬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这个——”

萧凤歌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气恼的话了,眸子一点一点紧绷,看着女子一杯一杯悠然自得地往嘴里倒,天知道他一颗心快要跳出来,手心生生捏了一掌心的汗。

五杯酒,一干而净,不过片刻的时间,只是这个女子的片刻,揪扯了谁的心,扯动了一辈子兴许也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心颤。

良久,良久,那女子笑了,还站在那里,眸光依旧明媚。

萧凤歌,这才发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有那长长的一声叹,又是谁在牵念。

又是良久,她笑着开了口:“皇上,臣女这颗脑袋,您还摘不摘?”

一语,惊动了殿中人。

惠帝沉吟,才道:“今日若朕摘了你的脑袋,他日怕是后人指着史书骂朕昏君。”冷笑一声,不怒不喜,意味深长,“你这脑袋,朕可摘不起。”

赢了呢?她一介女子,一局赌局胜了帝君,赌命,世间有几个女子敢?

容家老九,果然非池中。

而她,依旧笑得恣意,俯睨一眼,倾身上前,执起案桌上的酒盏,欠身道:“臣女以酒敬之,谢主隆恩。”

刚刚落下的跌宕再一次掀起。

十杯酒,五杯毒酒,这毒酒上敬乃谋逆,诛九族的死罪!

“皇上恕罪,小女糊涂。”容相老头这额上的汗就没一刻消停。

一瞬紧绷,忽然,惠帝一声大笑,甚是酣畅:“哈哈哈。”笑罢,惠帝接过容浅念的杯子,一口喝下。

萧凤歌扬起嘴角,这才笑了。忠亲王也看着自家逆子,一头雾水。

五杯毒酒,玄机重重啊。

容相汗流浃背,只听得头顶帝王笑意欢快,道:“容相,你这女儿可不糊涂。”凝眸,睃向容浅念,“你说说,如何知道这酒里没毒的?若是答得好,朕便将这头筹许了你。”

众人醍醐灌顶。

原来,这一局,她胜的不是运气,是揣测帝心。

容浅念缓缓道来:“因为皇上若真要了臣女的命,怕是他日后人对着史书,即便骂的不是昏君,也是暴君。”

这女子,当真胆大妄为到惊世骇俗。

惠帝不怒,反笑:“何以见得?”

“百花盛宴,丞相之女死于非命,即便皇命,喜宴成丧,三十年仁君一朝毁。”她笑,眉间尽是恣意不拘,“皇上,你说臣女的脑袋你摘得起吗?”

这女子,屡次语出惊人,这一问,置皇室颜面何在,置帝君威信何在。

她敢,她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文皇后当下怒道:“放肆!”

放肆?放五放六,她都敢,她依旧笑问:“皇上,你说臣女说得对与不对。”

惠帝龙颜舒展,大悦:“对,对极了。”

步步为谋,精心揣度,这个女子,聪慧得叫人心惊。

“容相,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容儒海抹汗:“老臣惶恐。”

惶恐?怕是惶恐的人不少吧,如此一来,这京都盛名的傻女一朝成才,胜君一筹,得多少人睡不安稳,光是容家大宅,就好些呢。

“聪明是聪明,只是太过放肆了。”久久未言的太后忽然道。

“以后许是自家之人,放肆倒也无妨。”女子盈盈看向惠帝,“皇上,今日盛宴,便容着小辈们闹上一回吧,平日也不见宫中这般热闹。”

容浅念抬眼望过去,这才发现女子一双紫眸妖异,倒是不见半分恶意。

这便是皇帝宠妃紫衣,倒真如市井所说,乃祸国殃民之姿。

只是这突然偏帮倒叫容浅念受宠若惊了,她抬眼细细又看了几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紫妃娘娘眼熟。

文皇后接过话,道:“紫妃妹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先不说容家九姑娘还未与皇室姻亲,即便将来做了我天家的人,这皇权威严又岂是说不顾就不顾的。”

这话容浅念就不爱听了,弄得好像她非嫁进天家一样,想了想,貌似又是这个礼。

诶,自家男人怎生姓了萧。

容浅念懒得管女人间的口舌,她继续她的:“皇上,臣女还想再放肆一回。”

“放肆!”

容浅念暗暗翻白眼,能不能换一句?

直接无视,容浅念直接对上惠帝端详的鹰眸,不疾不徐地开口:“皇上既然许了臣女头筹,臣女恰有一事求皇上恩准。”

“朕,君无戏言。”

容浅念眼神一亮,兴奋了:“臣女想向皇上要一个人。”

惠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在这片刻,年太后插话了:“皇帝,哀家今日也想向你要一个人呢。”

靠!老娘的压寨相公。容浅念有种煮熟鸭子飞了的感觉,只想骂娘。

“母后请说。”

好一幕母慈子孝,对此,容浅念除了翻白眼还是翻白眼。

年太后起身,手一扬:“传哀家懿旨,晋文公府惜朝郡主娴容淑德,毓质令名,宜为国妃,赐婚夏王萧简。”

一旨过后,殿中噤若寒蝉。

谁人不知,太后偏宠夏王,这一旨赐婚,将晋文公十万右翼军这块肥肉送到了夏王嘴边。

太子又该当何处?

良久的缄默后,惠帝沉声道:“母后既然拟了旨,晋文公便接旨吧。”

文皇后脸色大变。

果然,外戚专权,自古都是帝王之患。惠帝果然存了存了与文家分庭抗礼的心思,而夏王便是上选。

容浅念摇摇头:皇家果然是一潭污水。

晋文公江海素未敢迟疑,上前,叩谢:“老臣谢太后赐婚。”

自始至终,惜朝郡主怔愣不动。

太后忽然沉声:“惜朝,你可是对哀家的旨意不满?”

惜朝郡主盈盈目光望向萧凤歌。

萧凤歌随即转头,一脸的漠不关心。

惜朝郡主眼泪忽然就下来了,咬着唇:“臣女,臣女——”

还未等江芙话落,萧简上前,字字如裂帛:“请皇祖母收回旨意。”

这一出赐婚,当真跌宕。

夏王一举,无疑惊呆了众人。容浅念也不禁直摇头:这厮抽风了,到嘴的肥肉居然给吐了出来。

太后当场便红了脸,大怒:“胡闹,退下。”

萧简不退半分,抬眸,眼中决然不改分毫,他道:“夏王妃,儿臣心中早有意属,请皇祖母成全。”

此番话,掷地有声。

容浅念第一次觉着,这天家的男人,虽然次品太多,良品倒也没停产。

夏王此番表态,无疑当众打了太后巴掌,纵使太后平日在如何偏宠,这会儿也是怒其不争:“你身为皇族,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胡闹。”

“这夏王妃非她不可。”

好个非她不可,皇家之人,能说出这等话的人,能有几个?

不想,冷面夏王竟有一腔柔情,着实惊呆了一干眼珠。

“你!”年太后气得手指直颤,一甩衣袖,“别再说了,我风清天家儿孙,如何能这般儿女私情,哀家懿旨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皇祖母——”

年太后冷冷打断,态度坚决:“不用再说了。”

萧简还欲再说,被惠帝挥退:“母后,不如先听听看是哪家千金。”

太后默,算是退了一步。

萧简抬眸,缓缓看向了容浅念,她眼皮一跳,那是不详的征兆。

萧简沉沉嗓音如裂帛:“右相容府。”

他语气一顿,所有人怔住。

容浅念眼皮继续狂跳。

“九小姐容浅念。”

萧简中气十足的声音许是用上了内力,在殿中回荡不散。

靠,老娘和你不熟!容浅念险些破口大骂,忍住,忍住,擦,忍不住了,她一个冷眼飞过去,正欲开口,萧凤歌一声怒吼:“靠。”忠亲老王爷脚下一个踉跄,没拉住萧凤歌,只听得自家孽子大声道,“萧简,你当我死人啊,竟敢抢我忠亲王府的人。”

俨然一副要上前干仗的架势。

老王爷真想吼上一句:逆子,你当老子死人啊。

这一波还未平,一波又起。

“哦,忠亲王府的人?”

这温婉如玉,话里三分笑的,不是萧衍又是哪个?只见他缓缓离座,慢条斯理道:“儿臣奏请以良娣之位迎娶相府九小姐。”

顿时,所有人傻了。

三王争美,一朝百花,成了容府庶女的抢婚宴。

对此,容浅念嘴角一抽,直拂额。

今天,果然是个悲催的日子,压寨相公飞了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她想忍的,可是忍不住了,嚎上一句:“靠,老娘什么时候行情这么好了?”

一句话落,殿中一片死寂,骤然,门口随即传来一声:“殁王到!”

不好,抓奸在场!

这是容浅念的第一反应,随即第二反应,防贼似的一一扫过殿中任何一个雌性动物。

“好美。”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痴念了一句,容浅念英气的小脸垮了。

顿时所有视线望去,殿门口,他坐于轮椅之上,傍晚的微光打在他侧脸,额间一抹朱砂染了淡淡绯色。他缓缓而来,瞳子,微蓝,惑了所有人的眼。

魅颜谪骨,倾蛊尘世。

这张脸,当真担得起这十字箴言。

金屋藏娇果然是至理名言,容浅念这一刻深有体会,这一刻,她真想扑上去,对着所有人喊上一句:这个美人是小爷的,不准看,统统不准看。

“老十,你还是来了。”帝王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谁也听不出之间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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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容九萧十奸情大白

第五十四章:他说:你还要我吗?

“老十,你还是来了。”帝王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谁也听不出之间喜怒。

萧殁未语,轮椅擦着玛瑙铺过的长廊,他越发近了,那一双惑人的眼,映着一人的模样,那是……

萧凤歌骤然转头,她已经不在身侧。

“逸遥。”

这是第一次萧凤歌知道,原来这没心没肺的狐狸,也会这般温柔宠溺地唤一个名字。

他苦笑,抬眸,她已经站在了萧殁身旁。

“十一,你怎又胡闹了。”

淡淡嗓音温润,若一杯酒,此时,怕是清醒着的人极少。

殿中很静,只有两个声音,一问一答。

“你怎么来了?”

“怕你许了别人。”

她轻笑出声,弯弯的眼,浅浅的梨涡,都染了欢快,道:“我誓死不从。”

说着,她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动作明明笨拙极了,却那样契合。

“你,你们——”

那个出口成章论天下的繁华郡主这一刻竟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清眸中,散尽了所有微光。

刚才,便在刚才,他唤她,十一。

原来,如此。

容繁华笑了,自嘲自讽。

“你说过你不认识他的。”萧凤歌亦笑了,同样,自嘲自讽,“你骗我。”

三个字,字字像扎进容浅念心里,募得一疼。

第一次,容浅念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插科打诨,甚至连她最擅长的谎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闷闷地低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小九。”

他从来没有这么轻,这么沉沉地喊她。容浅念不敢应

他走近,声音微不可闻:“我说过不要喜欢别人。”耳边,是他在叹息,“你总是不听我的话。”

容浅念怔了,指尖忽然一疼,抬头,萧殁在看她:“十一。”

她莞尔一笑,蹙着的眉头松了。

原来,人的心都是长偏了的。容浅念的心偏向了萧殁,世人常说自私,大抵也如此。

“谁能告诉哀家,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无人应答,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良久,萧殁道:“她不是忠亲王府的人。”淡淡的嗓音,蓝眸冷得叫人心惊,亦美得叫人心惊,看向萧凤歌,一字一字,“是本王的人。”

“你久居椒兰殿十年,容家姑娘亦是多年不出闺阁,她如何是你的人,你们如何相识,如何相许?”

不等萧殁回答,容浅念一口道:“一见钟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私定终身。”

萧殁莞尔,眉间朱砂似描上温柔。

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八个字,有人笑,有人怒,有人嘲讽,有人苦叹。

自此一言,容家九小姐这不知羞耻,胆大妄为之名声怕是要传遍风清。

这世间,也就一个容九,她敢做。

年太后重重坐回榻上,脸色灰白,眼死死看着容浅念。

这个女子,将来定是萧家的劫。

自始至终沉默的惠帝忽然冷笑一声:“容相,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竟将我天家的皇儿迷惑至此。”

容儒海扑通跪地,叩头:“老臣该死。”

“是,是该死。”

该死?是谁该死呢?

帝王之家,最忌情爱,偏生,这一场百花诞,他萧家四个儿郎,竟服于那一个女子掌间。

为帝者,如何能容?

惠帝起身,明黄的龙袍撩起:“这赐婚一事都暂且作罢,今日便到这里,再如此荒唐下去,莫不是叫百官笑话。”鹰眸凌厉,笑得难测喜怒,“容家姑娘,你这脑袋朕记着了。”

萧殁蓝眸骤然一冷。

众人心知肚明,这容家九姑娘,自求多福。

倒是容浅念依旧轻谩语调:“好说好说。”顿了顿,又道“只是臣女也记下了。”语调骤然提起,“皇上,貌似您许过臣女一件事。”

俨然,这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一步一步,皆踩在刀刃上,她却依旧还笑着玩转。

大抵怒极,惠帝反笑:“你要什么?你的脑袋?”

“有比我脑袋更值钱。”她扬唇一笑,字字清音,“我要您的儿子,萧殁。”

一句话,于殿中挥之不散,乱了谁的心神,惊了谁的眼。

她却安静地站着,笑对帝君。

“你好大的口气。”

殿中森然,惠帝阴鸷的眸,皆知,这帝王是动了杀心。

容九且笑。

视皇权虚置,于世俗不顾,她要她想要,谋她所想。

她身侧,男子眉眼温柔,眸间全是她轻笑的容颜,他道:“他的君无戏言,不敌我许你一言,十一,你要的,我能给。”

你要的,我能给。

世间男儿,谁敢如此,这一诺,许的是一生。

容浅念觉得她眼前开出了花,一朵一朵花瓣都是自家男人的脸,她都快醉了。

忽然——

“放肆!”

容浅念一个白眼丢过去:你丫更年期啊,就知道这一句。

“皇后。”

惠帝喝止,文皇后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咬咬唇:“臣妾失礼了。”

“老十,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父皇?”堂堂帝君,语气竟是带了落寞。

我家男人眼里当然只能有我。容浅念一转眼,撞进萧殁一汪淡蓝的眸中,她心头一痒。

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他说:“十一,这天下,我能给你的只有我,他能要的也只有我的命,这样,”他语气越发柔软,“你还要我吗?”

他嗓音微颤,眉间绯色,映在容浅念眼里,很美,只是她觉得心疼。

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太他妈要她命了,因为现在,她居然无耻地想着,她能不能求扑到。

她没有吸过毒,她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下一刻,她毒瘾犯了,来势汹汹又不可控制。

殿中数百人,她堂而皇之却不能思考,俯身,吻了他的唇。

倒抽凉气的声音一阵一阵,不绝,只是她一句也听不到,她只听到了两个杂乱的心跳,一个是她自己的,一个是他的,还有她笑意斐然的声音,说:“你是我的。”

她想,她就是要为了萧逸遥不知羞耻,就是要全风清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

“皇上,您即便不应。”她抬眸,对上惠帝冷鸷的眼,“又如何?”

藐视皇权者,死;以下犯上者,死。只是,她依旧敢。

惠帝拍案厉吼:“来人,容家老九以下犯上,罪该——”

“父皇。”

明明淡淡嗓音,甚至毫无起伏,却叫人心惊,惠帝默,殿中大静。

“十年前椒兰殿大火,你可还记得?”

一句话,惠帝骤然白了脸,文武百官一个一个噤若寒蝉,只觉得殿中充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容浅念忽然觉得一寒,五指之间,他的手冰凉冰凉,她握住他的手,紧紧地。

十年前椒兰殿大火……诛妻灭子,那是一个帝君辉煌一生的污点,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王者仅有的一点无奈。

久久的死寂,惠帝一声重叹,语气竟多了几分无力:“传朕旨意,容相之女容浅念藐视皇权,惑乱皇室,罪至难容,免去封赏,罚抄女戒千篇。”摆摆手,惠帝轻道,“摆驾。”

一出百花盛宴,帝,拂袖而去,落寞收场,殿中,空余各种审视惊叹,叹这宴无好宴,叹这痴男怨女,叹着帝王难测。

“我们回去。”

萧殁微冷的手覆在她手背,她点头,推着轮椅离开。

“小九。”

她的手被握住,很用力,她回头,看见萧凤歌的眼睛,很暗,一点光也没有,还是邪肆的微微上扬,只是没了往日的潇洒。

她纵使再不懂情爱,此时,萧凤歌眸中那灼灼的光,她不陌生,因为,她便是如此看萧逸遥的。

她有些不忍,也犹豫了很久,声音有点涩:“萧凤歌,我从来都不是忠亲王的人。”

容九生气的时候会阴阳怪调地喊他凤歌儿,容九高兴的时候会眉开眼笑地喊他凤歌儿,这般连名带姓地喊,认真得不像她了。

萧凤歌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独手,不肯放开,耳边,是忠亲老王爷怒其不争的忿忿吼声:“昭明,你做什么,快给我松手,你还嫌忠亲王府的脸丢得不够是不是?”

他置若罔闻,依旧不放手,忽然手上覆上一只手,抬头,她对他笑得没心没肺:“凤歌儿,乖,听话。”

他失笑,缓缓松开手,这个女子太聪明,她便这样一笑,泯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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