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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vs李寻欢)雪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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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却道:“王爷光明正大,只是借了这两百兵士与我,自然不知道其用途。”
王爷苦笑,那怎么可能。他明知叶孤城对此事的看重,却仍无法什么都不做,他明知卓东来一切所为是一种亵渎,却仍忍不住动摇。情绪的流露不过一闪而逝,他又道:
“江湖决斗断无事后寻仇的道理。”
“我自然知道,但若叶孤城只是一般江湖人物也罢,可他却还是未来的君主,他若有万一,那人就是罪人。”他说的不错,江湖朝堂两立,他没有任何借口反驳。
“我早该知道,关于他的消息是谁透露给我的。”他喃喃自语道。
卓东来默然,王爷既没有出言明确反对,此行的目的算是基本达成了。他自然是知道王爷心里的痛苦挣扎的,可若他今天不来,王爷恐怕兀自纠结到死也不会有丝毫动作。他叹了口气,可惜,叶孤城身边的人是卓东来。
“在下告退。”他不欲多留,他心里何尝不矛盾痛苦呢?
“……你不怕他恨你吗?”这话成功让卓东来步子一僵,却没能维持多久,他道:
“卓东来此世,早已不惧任何人的怨恨。”即使那来自叶孤城,他转过身对王爷道:“他若活着,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若死了,我什么都无法保证。”
他冷笑,只是那笑并不愉快。他卓东来,从不是什么好人,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该知道。
大镖局:
“吩咐下去,从京城周边门派中调八十名一流高手,以镖局名义征调,养他们这么久,该做点事了。”
“是。”
大镖局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不过一个时辰,大堂内就集满了所调的八十名高手。卓东来坐在主座,看着面前的人,有的脸上是恭谨,有的畏惧,有的是不齿,总之情愿的不情愿的都有。他不在乎他们的心情,他只需要他们帮他办事,无论因为什么,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够了。人都有弱点,以利诱之,以势逼之,恩义情谊,只要抓住了不管是谁都能为他所用,叫他们出生入死莫敢不从。
这几十人间不乏有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随便拿一个人出去都可以震慑一方,现在居然全都归在卓东来麾下供他差遣,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卓东来的手段可见一斑。
他神色莫辨,道:
“八月十五那夜,我要你们在紫禁城外拦下一个人。”
堂下众人惊疑,他们这么多人,就算单独碰到西门吹雪叶孤城之类的顶级高手都不必畏惧,现在卓东来居然出动这么多人只是为拦一个人,能让卓东来这样重视的,莫非是。。。。。
“敢问卓爷,可是陆小凤?”他们思来想去,那夜叶孤城要与西门吹雪决战,要拦的这人最有可能是他。
“不,那人叫李寻欢,稍后我会把他的画像给卓影,你们在那认清了人,到时别弄错了。记得一点,给我死死瞒住自己的行踪,谁若在决战前让任何人发现了他的踪影,我会让他尝尝我卓东来的手段。”
“到时我会先派人拖住他,你们务必将他拖到决战结束。”
众人心下一凛,就算对卓东来再不满,他的手段也没有人敢轻易尝试。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卓爷,若拦不下呢?”也不知这李寻欢到底是何等人物,既说是拦,看来卓爷并不想要他的命,若他是个不常在江湖行走的绝世高手,在不伤他性命的前提下,结局还是难说。
“拦不下就是你们无能!”
那人一抖,道:“不知卓爷要不要那人的性命。。。。。”
卓东来手一颤,闭上眼,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死活不论。。。。。”
“是。”众人安下心,只要不真碰上那夜要决斗的两人,这么个无名之辈,拦下他不是手到擒来。
卓东来看着堂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不多做理睬,转身回了内室。但他的步子有多沉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前辈,只希望你那夜不要过来,就算来了也莫要太心慈手软,否则是会死在晚辈手上的。。。。。。
他不是畏死的人,却更非求死的人,明明隐有觉悟想死在小李飞刀手下,却还是做这些布置。或许对他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叶孤城胜了,他的布置全都是白费,可这却是个豪赌,卓东来向来不喜欢赌博。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希望自己努力的事情失败,真是讽刺。
“叶孤城在哪?”
“烟雨楼。”
烟雨楼可不是妓馆,那是京畿最豪华的酒楼,没有之一,听说背后隐有皇家的势力。能踏进去的人要么腰缠万贯,要么手握重权,要么就是江湖巨侠。
人道:漠北塞外三月雪,琳琅京华烟雨楼。
叶孤城下榻的馆子,自然配得上他的身份。整个二楼都被他包下,说豪气,谁比得上他。有安定王在他背后撑着,又有白云城主这层身份,再来自身高绝的实力,天下哪他要不得。
来京这么久,要说他房间有什么改变,应该是他后来习惯备上几瓶西域上好的葡萄酒,这次也是这酒第一次开封。但气氛却没原先想象的那么愉快。
“你要决战我不拦你,但我希望你把地点改在紫禁城。”
“为何?”
“因为,你就是要死了,我也得亲眼看着。”卓东来看着叶孤城的双眼,他用那么平稳的语调说出这样狠绝的话,不给他一丝拒绝的余地。
“王爷也是这么想。”他又道。
“好。”这是卓东来最后的妥协,他知道。
“叶孤城,你是卓东来唯一承认的朋友,所以,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就算这违背我自己的心情。”卓东来走之前这么说道。
叶孤城心一沉,原本就有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且说阿飞和展翔千里迢迢跑到万梅山庄,却被告知李寻欢已不知踪影,若不是仅存的那点理智拉着,他恐怕真冲进去不管不顾先和西门吹雪大战三百回合。而李寻欢此时在哪呢?
李寻欢又在喝酒,自从离开万梅山庄,他似乎总在喝酒。此刻他正在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喝最好的酒。烟雨楼不是想进就进的,但那的小二还是比别处的有格调得多,初见李寻欢气质不凡容貌不俗;也被晃失神了一瞬,出入此地的人大多气质不凡,但这样出尘的却还是少见,而且出尘却又不让人感觉冷漠的人,李寻欢还是第一个。可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正要上去打探身份,身后的小丫鬟随手扔给他一锭金子,小二霎时直了眼,自然不是他没见过金子,而是正巧这个时候李寻欢朝他一笑,于是不消片刻他便麻溜的将两人带到雅座,上最好的酒菜,心里还暗想:这人就算此时籍籍无名,但以这等气度不可能无名一辈子。他当然不会承认李寻欢那一笑,晃得他防备全失原则全无。
烟雨楼最好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口感绵厚,后劲十足,李寻欢很满意。
这时二楼走下一个人,这人一来,整个一楼瞬间安静,他气势太强,连身边的美婢都一脸冰冷。李寻欢自然也看见了,这人像一把剑,闪着寒光让人心生敬畏,他的神色也同样冰冷,没有丝毫人气,像九天外的飞仙,这是个和西门吹雪很像的人,同样的白衣胜雪,同样的气质寒冰,还有同样的,寂寞。
但他却绝不会把眼前的人认成西门吹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何尝不是李寻欢心里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他恍惚明白,天底下能和西门吹雪相匹配的对手,恐怕就只有眼前一个了。李寻欢此次进京何尝不是为了看看叶孤城,现在他看到了,满意的很,满意的连口中的酒都变苦涩了。
叶孤城自然也看见了李寻欢,或许高手之间天然的有种感应,这种感应在他见到李寻欢的第一眼就出现了。但眼下大战在即,他也不欲再生枝节,寻了大堂里最显眼的座坐下。
但他不欲生枝节却阻止不了李寻欢来寻他。
眼前出现一只素白的腕子,如玉般莹润修长的手指端着一只小巧的酒杯,这双手更适合拿剑,他听手的主人道:
“这位朋友,我可否请你喝杯酒。”他身边的侍女都警惕地看着来人,尽管他一副孱弱的病样,但他刚刚过来的脚步声却没人听到,这人绝不可能如他表现得只是个病弱书生。
叶孤城却没管这些,他早知道此人修为不低。他道:
“你用剑?”
李寻欢莞尔,他想起西门第一次见阿飞也是这么句话,于是他笑道:
“不,我不用剑。”
“是吗,真是可惜了。”
“我倒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庆幸。”
“哦?何以见得。”
“若我用剑,我们可能成为对手,若不用的话,反倒有可能交个朋友。”
叶孤城这才正眼看一脸笑意盈盈说要和他交朋友的李寻欢。
他道:“我不需要朋友。”
“没有人不需要朋友,朋友是天下最可爱的人。”
叶孤城没有回话,他或许想起了卓东来,卓东来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不知为何他嘴角有些抽搐。。。。。。这心情自然不可能像李寻欢表露,但他的气息却无形中温和了一些。
“在下李寻欢。”
“你知道我是谁。”
“白云城主叶孤城。”
“你有何目的?”
“交朋友都要目的的话,人生在世岂不是太累?”
叶孤城没回答,李寻欢也不在意,自顾自坐到他对面开始自斟自饮。叶孤城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就在他认为沉默或许会延续到这顿饭结束时,李寻欢突然动了,像是被呛住了一般,他开始咳嗽,他弯腰向着另一边,咳得撕心裂肺几乎像要死去。叶孤城突然意识到,他病弱的外表并不是伪装,这人真的是病成这样了,可他却还在喝酒,这简直是不要命了。他皱眉,等好不容易他咳嗽停了,叶孤城道:
“我若是你定不会再碰一滴酒。”
李寻欢直起腰,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水光,却道:
“反正不喝酒也不能活多久,如果要选一种死法,我最喜欢醉死。”
“我却决不会和一个死人做朋友。”说罢,他起身,带着一众仆婢上了楼。
小珠在叶孤城的气势下面色有些发白,看他好不容易走了,才缓过来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态度,公子想和他交朋友是他的福气。。。。。。”
李寻欢却没听见她的抱怨,他脑海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海外飞仙,一叶孤城,原来这就是白云城主。
他替西门感到开心,因为一个可敬的仇敌有时候远远比最亲近的朋友和爱人来的珍贵,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没有对手的寂寞实在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种寂寞。但他同样为西门吹雪担心,因为敌人竟这般强大。
卓东来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你若要阻止我,除非你的飞刀插入我的喉咙。。。。。他饮尽手中最后一口酒,苦笑:东来,你可真是出了个难题。
所以,叶孤城不能死,但西门吹雪,也不能。
心里叹道:为什么决战非要你死我活呢……。。
第41章 章 三十八慈悲的刀
如果要问范铁阳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谁;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卓东来。
他堂堂名震关西的“烈阳枪”竟在这崛起不到一年且来路不明的家伙手下受差遣。如果是因为两人比武他输了,他自是心甘情愿心服口服。可偏偏卓东来这厮太过无耻。半年前他母亲病重,所需的药一夕之间全被大镖局买光;在他们全家几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才着人假惺惺把药送过来。家里人不明真相;只当他是天大的好人,全家对他感恩戴德。他也咬牙答应供他驱遣三件事。
这种手段对付一般人可能效果一般;但对他这种既忠且孝;耿直到有些顽固的人来说,效果实在太好。他心里就算再恼恨再不满;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可有一件事令他气愤的几乎快吐血,他看向身旁一脸兴奋憧憬的小少年;这是他范家唯一的一个独苗,今年才不过十四岁,这小混蛋最仰慕崇拜的人不是他爹,居然是卓东来!小小年纪就立志将来要进大镖局,帮卓东来做事。
他第一次听到他这“宏愿”的时候,结结实实把他胖揍了一顿,惹来一家人的白眼不说,这混小子的打算反而更坚定了。真是涉世不深,认不清卓东来的真面目,此番卓东来吩咐下来的行动,他竟死活也要跟过来。他无奈,家里一帮女人全站在他那边,还好这次行动他虽不耻,但好歹看起来没多大危险,不过拦下一个人罢了。他觉得卓东来实在小题大做,这么多人就为了对付一个人,那人又不是三头六臂。
此夜八月十五,月如银盘。
紫禁城门早早关起,街道也被清空,两名绝世剑客要在皇城楼上决一死战。
漆黑空寂的街道上缓缓出现一个身影,皓月皎皎,那影子有些似真似幻。他并不威武,比起一帮肌肉纠结的武林豪侠,他甚至是单薄的,他边走边轻轻咳嗽,身体看上去很不好,月光下他的面色白的似乎有点透明。
他面前渐渐聚满了人,个个手持武器,杀气腾腾。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先是用怀疑的目光,仔仔细细将来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疑惑的问:
“你就是李寻欢?”原来真是个病秧子,他还以为是画师水平的问题。
那人用帕掩了口,又是一阵咳嗽,有些讶异的看了看面前的人群,竟来了这么多人。他早知道卓东来不会这么简单放他进去,没想到出动来这么多人,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是。”他拿下手帕,朝众人微微一笑。
对面那人被他笑得脸色一红,虽然黝黑的面庞看不出什么差异,也不知是因为这么多人要欺负面前这么个病人不好意思,还是被他太过温暖的笑意臊的。那人清了清喉咙,道:
“这条路你走不得。”
“这条路天下人都走得,为何偏我走不得?”
“卓爷说你走不得,你就走不得。”另一个人迫不及待跳出来回话,语气有些嚣张有些得意,好像他跟卓东来很相熟,他说他走不得他当然走不得。
范铁阳在后面看得不禁撇嘴,他当然知道他们这几十人里不全是他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有些人是恨不得给卓东来舔鞋跟的,眼前开口的这位就是是中翘楚。
李寻欢笑,还是那么恬和温润,他道:
“是东来叫你们来拦我?”
“大胆!卓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喊得的吗。”又是那人,那人名叫刑老六,一手飞镖耍的出神入化,再被卓东来收服前,江湖上鲜少有人愿意与他为敌。
“名字起来不就是让人喊的吗,当然如果不是人的话,自然不算在内了。”
刑老六脸一黑,当然听出了他的讽刺,转念一想,卓爷吩咐死活不论,这人想来和卓爷也没什么交情。他大可以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人。
他大喝一声:“别跟我抢,这病鬼是我的。”说着竟不打招呼,三枚泛着幽光的飞镖被甩了过去。
范铁阳心里一啐,什么东西,一上来就暗算。卓东来本来的意思应该是到了实在拦不住的时候,才死活不论,这家伙一上来就要那人的命,真不是个玩意儿。
本以为那人就算勉强闪了过去也必是狼狈不已,没想到只看他身形一晃,连脚都没挪一下,那三枚毒镖就擦着身闪过了。神情仍旧从容,姿态依然优雅,似乎刚刚飞过去的不是致命的毒镖,而不过是几星尘埃。众人心下一凛,能让卓东来这样重视的,果然不是屠狗之辈。
刑老六一愣,直觉脸面大失,刚也不知是见什么鬼了,他这手飞镖自入江湖那日就鲜少有落空,当然也有他不会不长眼,去与那些高出自己太多的人为敌的缘故。现在竟没拿下这么个病鬼。看着周围众人一脸嘲讽鄙视,他心头一火,看向李寻欢的眼神更凶狠了,然后向周围人吼道:
“光顾着看什么,办不好卓爷吩咐的事,是想尝尝卓爷的手段吗!”
其他人嗤鼻,却也没反驳,该干的事还是得干。于是众人一个个抽刀亮剑,正了神色,刚刚那一手来看,面前这人不简单。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来人到底有多不简单。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能善了了,他并无杀心,只希望快些冲过去。他手上亮出一把小刀,双目微眯,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刚刚如玉般温润的气息渐消,顿时凌厉锋芒,让人望而生畏。这种变化显而易见,为首的一帮人也很纳闷对面那人如何在一瞬间变得那么不同,迫人的气势让他们不自觉踌躇。
危险!其间一些修为高的高手瞬间意识到。
刑老六可不顾这些,满脑子只想找回刚刚的场子,他本来就擅长暗箭伤人,现在这么多人给他打掩护,他稍退后了一步,又是一枚毒镖射出,角度刁钻且狠辣,在只有幽微月光印照下的街道上,肉眼几乎难以查见。他身边的几人注意到他的行为,对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耻行径也深感恼火,却碍于目前属于同一阵营,没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更加鄙夷了。
“锵”的一声,细小的毒镖被打落,刑老六睁大双眼,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在他继续不信邪,要发出第三次暗器时,他突然全身僵住。诡异沉默的气息在他身边漫开,他咽了咽口水,脖子一寸一寸转右看向自己右肩,一枚系着彩绦的小刀赫然插在那,没人看见这刀是如何刺入他的肩膀,仿佛它天生就是长在那的。冷汗一滴一滴冒出,他也是用暗器出身,却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他瞥见周围几人也是一脸惊骇见鬼的神情,喉头又滚了滚,强撑着干笑道:
“小子。。。。。。你功夫还不到家。。。。。在我刑爷爷面前你。。。。。。”他以为他是射偏了,再快有什么用,准头明显不够。
“我取的是你肩胛骨偏右三寸的位置,你可以试试现在你的手还抬不抬得起来。”
刑老六瞳孔猛缩,位置一分不差,刚刚的自欺欺人被毫不留情的打碎。那人不是射偏了,是不想杀他。
他额上的冷汗已汇成细柱留下,将他的衣襟打湿。他本是躲在暗处的毒虫毒舌,生平第一次有人无视了黑暗的阻隔将他钉在死神的镰刀下。他这辈子或许已经再也无法发出一枚暗器,因为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夜所承受的恐惧。
其他人倒抽一口气,他们虽不齿刑老六这个人的人品,但他的手段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否则早有人出手教训他了。变故刚刚发生,本来神色还有些散漫的人瞬间严肃了,看来是场硬战。
李寻欢背着月光,有些单薄飘逸的身影在众人眼里一下子分量重了起来。他又亮出一把刀,月光那么皎亮,却没人发现那刀到底是如何出现在他手中的。莫非今夜注定喋血?所有人心头都沉重起来。
李寻欢轻功极高,身形飘逸,月色下他游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身姿如鬼魅却没丝毫阴森。他左突右晃闪过前面阻拦的几人,射出几颗石子点了那些人的穴道,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轻易发飞刀。
……
月上中梢,从众人围堵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所有人心里对面前这病弱的男人的印象却已天翻地覆。他真的是人吗?
场上站立的人已寥寥无几,其余人或倒下或被定住,有行动能力的却几乎丧失了再上前的勇气。李寻欢前前后后不过发了五把飞刀,每一刀都只让人丧失行动力而不伤他性命,其余人都被他用石头解决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若杀了他们,虽说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但整场打斗他竟未伤一人的性命,这是何等恐怖的精准度。但更压在他们心头的,却是一层愧疚,这场打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他们手在打颤,在场八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看清那把小刀是如何射出,眼前只有电光一闪,那刀就出现在它所在的位置,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可思议。他们不清楚他杀人的底线,不知他们再抵抗下去李寻欢是不是就会破了杀戒,但他们只知道他们没有人抵得过这一刀的锋芒。
李寻欢又亮出一把刀,没人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把飞刀。他手上有刀,上前一步,仅剩的侠士们就往后退一步,这场景真是可笑,在场却没人笑得出来。眼看已退到城门口,背后就是宫门,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难道就这么放他过去?有人想起卓东来阴晴不明的脸,这想法刚升起来就消下去了。
前面没剩多少人,李寻欢也已经累极了。他身体实在差得很,眼下竟又开始咳嗽,他一手握刀,另一手捂着嘴,胸口翻江倒海的血腥气几乎快掩不住。他病成这样本不应该动武,可他不仅动武了,还连日奔波,刚刚那场打斗又几乎耗干他的心力,他还能站着,纯属奇迹。
剩下的人看他咳嗽却也没人敢轻易上前,他手上那把普通的小刀,在他们眼里已成了死神的利刃,谁知道它下一刻会射到身体什么部位。
范铁阳咬咬牙,握紧手上那把烈阳枪。他武功高强,经验也丰富,所以他站到了最后。但他知道自己定是站不到最后的最后了。
他不怕卓东来,但他讨厌他。这是他帮卓东来干的最后一件事,若此事失败,他烈阳堂就得全部归大镖局门下。他一个人没关系,却不能拿整个门派开玩笑,卓东来此人野心太大,他赌不起。他宁可自己死在李寻欢的刀下,也不愿他们范家几代经营的烈阳堂从此他姓。
“我知道自己拦你不下,但我终归得试试,我决不能让开。”
“咳咳咳。。。。咳咳。。可我必须过去。。。。。咳”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目光仍旧平静柔和,似乎刚刚得到都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被他这么一看,范铁阳心里本就存在的羞愧被无限放大。他试图和他讲道理:
“我不知道你这么执着是为何,你又不用剑,里面只有两个剑客在决斗。”
“我有必须过去的理由。”说到这他目光似乎更柔和了。
范铁阳黯然,苦笑道:
“你和卓东来究竟有什么过节,他下令绝不许你过这扇门。”
“并无过节,相反,我们是朋友。”李寻欢摇头道,他的友谊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
“呸!朋友?你认为的这个朋友下的令,可是不论你的死活啊!”
李寻欢胸口一窒,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得几乎像要死去。
范铁阳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后悔。其实他本该开心,因为戳到了敌人的痛处,但他没有,因为他竟从头到尾都未把李寻欢当成敌人,就算他已有觉悟要死在他的刀下。
他狠狠心道:“你仍要过去?”
“是。”
“那动手吧。。。。。”
他提起银枪,手心满是冷汗,双眼紧紧盯着李寻欢,不放过他一丝动作,尽管这样令他双眼酸涩不堪,他也不敢眨一下眼,因为一眨眼的功夫就可能是一条性命。
李寻欢动了,范铁阳心猛地一提,举起手中的枪,但一切无济于事。他眼中银光一闪,而后肩上一凉,手一软,
“哐当”他手里的枪落地,他的世界就此定格在这一瞬间。
很多说着不怕死的人一定是没体会过死亡的滋味。这刀的位置实在太妙,偏上一分就会射入他的喉咙,偏下一分就会刺进他的心脏。他几乎像死了一回,但那也只是几乎,李寻欢终归饶了他一命。
他一瞬间眼眶有些发热,江湖凶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绕过对他心怀杀意的人,若不是一身强大的武力,这种人是否早已消失干净?
但他儿子可就不明就里。早在打斗一开始他就被他父亲塞在一边的角落里。少年的眼睛只看见他爹的武器被打落,然后人僵在原地不动。枪在人在枪亡人亡,一瞬间万种悲愤冲上他的脑海,哀怒涌到心间,击毁了他的恐惧,他哀嚎道:
“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说着,抽出随身的匕首向李寻欢冲去。
范铁阳这才回过神,霎那间又要被惊惧弄的魂飞魄散,他惊恐地哀吼道:
“不要伤我儿子!!”
眼前冲过来的孩子这样年幼,满脸泪水与哀痛,李寻欢怎会伤他。但这种小儿又怎么可能伤到小李飞刀?李寻欢伸出手,正打算接下他手里的刀,再向他解释。刹那间变故横生!
他双耳一动,一阵莫名的风声,竟是冲眼前这少年去的!顾不得多想,他上前一步,顺势揽住那少年,飞身一跃,手指轻动,一把飞刀射向暗处那暗箭伤人的家伙。
“啊!”一声惨叫从阴影里传来,紧接着
“嗤!”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李寻欢软着神情安慰怀里正一脸惊骇的孩子,道:
“没事了,我没有杀你父亲。”口中再抑制不住,涌出一大滩血。
鲜血浸开他丝质的衣袍,那少年手中的匕首赫然没入李寻欢的胸膛!他惊恐的看着眼前漫开的鲜红,口中喃语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
李寻欢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将怀里的孩子放开,那人忘记放手,刀顺势被抽出,霎时间血流如注。他出手点住胸前的穴道,用手捂住伤口,又是一阵猛咳。他单膝跪地支撑身体,浑身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落叶,凄凉萧瑟无比。
范铁阳怔怔看着变故横生,已经哽得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配说什么。黑暗中倒下的那人他认识,鬼巴,他曾废了他的命根子,因为这人糟蹋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他要杀他儿子情有可原。他也是今夜李寻欢杀的第一个人。
范铁阳跌跌撞撞朝儿子走去,粗粗打量了一下,除了有些失神和一脸惶恐没受一点伤。心神一卸,又看了看仍正咳得直不起腰的李寻欢,他双眼滚热,铁打的汉子双膝一屈,朝李寻欢跪下,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他看了看身后一些蠢蠢欲动的人,通红的双眼怒瞪,像头发狂的雄狮,他朝那些人厉喝道:
“谁敢上前一步,我范老三定要让他瞧瞧我关西烈阳枪的厉害!”又道:
“今后谁若要与李寻欢为敌,先把我范铁阳的脑袋拧下来。他今夜不杀你们已是恩义,你们扪心自问,谁躲得了他一刀?”
说完扯了一把身边仍正失神的儿子,道:
“孽畜,还不跪下给李大侠谢罪!”
而后他朝李寻欢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今后烈阳堂上上下下供您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声音嘶哑,字字都透露着血腥气,满面泪痕。
突然他感到手背一阵凉意,李寻欢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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