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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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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徐震低吟,操纵风帆的水手小心地变换着风帆方位。军舰在茫茫烟雾中微微起伏着。从估算距离上看就要通过川石岛了,眼瞅着前面就是大海,甲板上人们轻轻松了口气,突然,在右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人们刚放下一半的心又猛地一下揪了起来。甲板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团模糊的黑影,心里盼望着舰长赶紧拿出方案避开深不可测的危险。
张志辉头上冒出虚汗,轻轻捅了捅徐震,没说话只是手指着右前方黑影。
徐震看了眼黑影,见黑影一动不动只是停在浓雾中,海浪拍打着船舷,从黑影上好象传来轻微地走动声,徐震在低头看了眼罗盘,手轻轻朝陈辉摇了摇,一伸手将白炽灯光给挡住了。郑和舰掌握风帆的水手一动不动只是紧紧拉住索绳,军舰朝黑影旁边滑了过去。
朦胧中黑影越来越大,从那巨大的船体上可以分辨出这是英国军舰弥诺陶洛斯号,在英国军舰上还有人在走动着。忽然,弥诺陶洛斯号响起蒸汽机巨大的轰鸣声,郑和舰上所有人面色突然变得雪白,徐震紧紧握住罗盘扶手,一滴一滴冷汗沿着后背淌落下去。
声音越来越响,当郑和舰甲板上所有人都以为英国人发现了自己时,黑影却渐渐变淡了——弥诺陶洛斯号军舰正在离自己远去!人们死死钉在原地,一声不发地倾听着蒸汽机轰鸣声,声音越来越低,朝壶江岛方向而去了。
当声音慢慢消失后,徐震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自己握着罗盘的右手因为刚才用力过猛,现在十分酸痛,而左手却要被白炽灯烤焦了,徐震急忙放下挡在白炽灯上的左手,一下子瘫在罗盘上。不光徐震松弛下来,甲板上响起一片倒地声,刚才的遭遇让舰上人们消耗了所有心力。现在只能坐在甲板上让自己缓口气。
张志辉躺在徐震身边后怕地小声道:“好家伙,刚才蒸汽机一响我还以为敌人发现了我们,寻思这下完蛋了,没想到敌人不是发现我们,而是又回去了……老天爷,这事要再发生两次,非抓狂不可!”
“高旅长他们并没有了解到晚上弥诺陶洛斯号并不在壶江岛与琅岐岛之间,而是在川石岛与琅岐岛之间游动,他娘的,没想到鬼子也会使这种小把戏。要不是我们一直十分谨慎,这次非给人家逮个正着不可!”徐震嘴里小声嘟囔着从地上辛苦地爬了起来,“陈辉,通知各战位,我们现在还未彻底脱离危险,大家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严禁发出任何声音!”
“是!”陈辉答应一声弯着腰如同一只猫轻轻朝后面移去。
经过突然遭遇弥诺陶洛斯号后,郑和舰所有人都不敢再大意了,能够避开弥诺陶洛斯号完全是运气,除了运气成分,要想找出其他理由,那就是郑和舰低矮许多,加之天降大雾,让人难以看清外面事物,不然郑和号这次可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现在北航道至少还有一艘四千多吨的英国战舰布里斯托尔号,天晓得这艘军舰会不会也突然出现在自己前进道路上?
根据情报,弥诺陶洛斯号军舰上拥有火炮三十六门,而四千吨的布里斯托尔号战舰上火炮却有五十一门!对郑和舰来说遭遇四千吨的布里斯托尔号决不比遭遇一万吨的弥诺陶洛斯号更好受些。小心翼翼的人们只是努力睁开眼朝周围搜索着,生怕在身侧突然又出现什么黑影子。
提心吊胆的人们努力搜寻了半天,可除了漫天大雾,海水拍打郑和舰发出的轻微哗哗声,别的什么也再没有发现了。等郑和舰驶离川石岛,将小岛抛在身后老远,这时候从西北方才传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看来布里斯托尔号也并没有只是留在粗芦岛与川石岛之间傻等,不过对郑和舰来说,他们过来的实在是太晚了,等他们赶到川石岛与壶江岛之间时,郑和舰已经通过那里顺利进入了东海。
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海面,笼罩在洋面的浓雾渐渐消散了,海天交界处出现在人们眼前,碧绿的海水泛着波涛朝西南涌去,当浓雾消散后,海面上浮现出一艘黝黑的船只——郑和舰。
甲板舱门打开了,挤在下面待了一夜的水兵从舱口处鱼贯而出,看着面前辽阔的大海,甲板上不分军官战士大家都用力叫着、跳着、搂在一起拼命地喊着。劲风鼓动风帆,吹着军舰朝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出现了两只海鸥,正追随着郑和舰上下翻飞。
神经绷了一晚上的徐震长出口气,挺胸收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冷冽的海风中裹挟着一股鱼腥气味。徐震虽然是郑和舰舰长,可他与舰上绝大多数水兵不同,他以前并没有出过海,碧绿的海水,粼粼波涛,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大海的气息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新鲜。
“报告舰长,我们现在距离川石岛已经二十一公里了,东北方距离左舷九公里处的小岛就是马祖岛。”航海长刘洋走到徐震面前喜悦地汇报道。徐震眯缝着眼睛望了眼左边,在阳光下左边海平面上隐隐有一些黑色影子,只是海上还有些薄雾,黑影距离太远让人看不大清楚。
“哦?到马祖列岛了?通知下去,右舵五,前进三,方位两两——两五!”
刘洋将舰长的命令下达下去,很快,从下面传来响亮的回复:“五度右……三前进!”
军舰蒸汽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高大的烟囱里朝外喷吐出浓浓黑烟,离开马尾后一直未开动的螺旋桨缓缓旋转起来。黝黑的军舰不停地变换着前进方向,后面的尾迹划了道长长的圆弧,接着军舰笔直朝东南行驶而去。
炮手们在短暂地欢庆过胜利出来后,跑到自己战位上将罩着的帆布掀去,露出一门门黑亮的火炮,舰艏一群炮兵在炮长率领下转动着火炮,给炮车下面的导轮上油——郑和舰上大口径火炮只有两门六十磅前装线膛炮,若是将这两门火炮固定了,那么军舰威力自然就大打折扣,有了导轨就用不着将军舰转来转去,只要火炮沿着导轨移动就可以对射角内任何地方射击。当然,那么笨重的火炮移动起来决不容易,导轨要经常上润滑油,不然到时候吃苦头的就是自己了。
信号兵将色彩绚丽的海旗拉了起来,只是军舰上任何表示根据地海军的标志都不见了,舰艏、两桅顶、舰艉各挂一面随风飘扬的美国星条旗。舰艏侧舷处巨大的郑和舰标识用一块倾倒的木版遮盖住了,加上军舰炮舱口用帆布遮盖,从远处看,这是一艘地道的美国货船。
四面到处都是翻滚着的海浪,马祖岛早被郑和舰抛在后面了。上午蒸汽机在运行一个小时后停机了,军舰借助张开的风帆继续前进。从甲板上望去,海天一色,海面上除了郑和舰就再也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了。水兵们兴奋劲早已过去,现在甲板上只有执勤战士还坚守着岗位,其他人都各自找地方打盹去了——紧张了一晚上让大家心力憔悴,作为水兵,大家都明白除了在战斗时要有股子狠劲儿,平常也要能休息,神经一直绷的很紧等突然遭遇到战斗,很可能会无法再将精力集中了。一米多高的海浪拍击着战舰,让战舰仿佛成了人们儿时躺过的摇篮,舰艏划过波涛发出连续哗哗声,一直跟在军舰后面的那两只海鸥不知什么时候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太阳高悬在空中,测量兵在用六分仪测量了太阳和水平线之间夹角后,将军舰到达的纬度通报了徐震,航海长在旁边仔细在海图上绘制着军舰的航迹,操帆的水手不停地按照水手长口令改变风帆方位。担任损管的水手将早上回收的那些帆布放进底舱……一切都显得很枯燥,同时,对这些中国新式海军官兵来说,这些又都是十分新奇的。
徐震在交代完手下各项事宜后,暂时空闲了,一转头见政委正趴在舰艏扶拦处望着外面,走到政委身边,靠在扶拦上望了眼张志辉问道:“政委,想什么呢?”
“哦,舰长。我还在回味着昨天晚上遭遇弥诺陶洛斯号事情,当时要不是英舰莫名其妙开跑了,我们不是就要和人家撞在一起了?那样首长交代的任务可就无法完成了。咱郑和舰不要说给黄司令脸上争光,自己是否能活下来可都成问题了。”说完了,张志辉侧身望向徐震。
徐震自信地笑笑,悠然道:“政委你也太胆小了,当时英国军舰是停泊在那里的,与英舰比起来我们军舰小的太多了,我当时估算过,若是敌舰不动,我们会顺利从敌人侧舷外通过。没有星光,那么大的雾,我们军舰又没有开蒸汽机,恐怕我们就是贴着人家过去,弥诺陶洛斯号也无法发现我们。加上温州、厦门、琅岐岛南航道多方徉动,敌人的注意力早就分散了,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有天大的胆子从最危险的地方溜出去。”
“老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这次算是给你赌赢了。”
徐震忘记了自己昨天夜里见到弥诺陶洛斯号时,紧张的手掌都差点被烫伤了,现在的徐震志得意满地吹牛起来:“战争本来就是一种赌博,大家互相揣测对方手里有多少本钱,心里会怎么想。敌人实力如此强劲,麻痹大意是难免的。所以我也谈不上胆子大不大。何况当时敌人不过一艘军舰而已,就是发现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们开动蒸汽机,全速冲出去罢了。那么大的雾,敌人到什么地方追我们?见我们跑了,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就是,如果我们趁夜雾掩护,明目张胆开动蒸汽机闯出去,相信敌人也拿我们没办法。”二副张健松走过来听到舰长在说昨夜历险的事情,随口附和道。
能从敌人重兵围困中不声不响溜了出来,这让郑和舰指战员现在心情相当不错,并且为当时在冲出闽江口时舰长没有下令用火炮进行示威性射击感到遗憾,如果有可能,舰上将士们真想再回去大声嘲笑那些堵在闽江口的英国海军。
“去,别胡扯!你以为英舰真的拿我们没办法?弥诺陶洛斯舰上可是有三十六门大炮,而且敌人布里斯托尔舰就在旁边,我们真要暴露目标了,先不说布里斯托尔很快开过来,就是琅岐岛南面那些军舰过来又能花多少时间,你还想完好无损地出来?美得你!”张志辉板起脸反驳道。
对张志辉来说,他的任务是鼓动全舰官兵战斗意志,同时又不能让大家太过火,到时候走极端搞的事情不可收拾。张志辉常常对徐震自嘲说自己是在走钢丝,即不能左,也不得右,快不可以,慢了也不行,稍偏一点就要从上面掉下去,政委这工作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
跟舰长一样,张志辉以前并没有真的出过海,他也是从陆军转行干海军的。海军上万人绝大多数都是从沿海渔民招受过来的,部分测绘、轮机等专业人士是从香港、上海等城市秘密招募而来。作为高级将领,来源只有一条——陆军思想过硬的转行干海军。尤其是郑和舰,郑和舰的舰长、政委不光要思想过硬,同时他们还要通过各种考试,严查家庭背景、文化水平,可以说是百里挑一选拔出来,张志辉明知道统管这么多人不容易,可他还是很珍惜自己现在的职位,不想轻易地出什么问题。
作为政委,张志辉必须配合舰长将郑和舰战斗力充分发挥起来,别看舰上只有一百五十四名将士,可这么少的部队却分成了众多部门,有轮机,有枪炮,有帆缆,有损管,还有后勤、测绘、政工、信号等等,多专业统合起来才让郑和舰可以作战,少了哪一个郑和舰都只能继续留在马尾军港中数星星,部门众多加之人与人之间思想都不同,作为统管思想工作的张志辉,身上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靠在护栏上的张志辉看着操纵风帆的战士光着膀子喊着口号不时改变风帆朝向,让郑和舰朝东南方向茫茫大海中前进。春天南方的太阳晒在身上让人觉得暖洋洋,天空中朵朵白云仿佛巨大雪白的棉花包,海风拂动军帽后的飘带,天蓝的飘带轻轻擦过肌肤。随着海浪,军舰不停地起伏着,让人一会儿升上空中,很快又摔落下来。大海航行不同江河,这句话现在张志辉深深体会到了,在马尾湖郑和舰行驶起来虽然也有些颠簸,可跟海上根本就没法比,一米多高的海浪拍打军舰决不是说笑的。
“下步怎么走?”张健松走开后,张志辉沉默很久,突然开口问道。
徐震正看着海中浪花,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张志辉再重复一遍徐震才回过神来。
“下一步……”徐震回过身看着张志辉,“现在敌人在台湾海峡部署了大量军舰,我们若是莽撞的闯进去,非和敌人遭遇不可!一艘两艘咱不怕,打不过大不了跑就是了,可若是敌人前后夹击,那我们可就有麻烦了。我之意图还是从台湾岛北部进入通过,沿着台湾岛东海岸南下进入南海。不过在到南海去之前我们要在这里打一仗,不然没法跟首长交代啊!”
“打敌人运输船?”
“不错,寻找敌人运输军火的船只敲他一下马上开溜。敌人现在并不知道我们解放军海军军舰可以进入大洋作战,从香港和上海传来的情报显示,那些运输船除了携带有少量用来自卫的步枪以外,并没有军舰护航,对我们来说,这些可是绝佳的好靶子啊,若是不啃他一口实在对不起人家的好心了。从昨天晚上离开马尾后,我们就断绝了从根据地得到补给的可能,现在一切都要靠我们取之于敌,用之于敌了。”
“这炮一开,我们也就捅了马蜂窝,英法两国军舰非急吼吼追上来寻我们晦气不可。”
“所以我才说打了后马上转移,只有傻瓜才会相信敌人会接二连三犯同样错误。”
张志辉赞同地点点头,把敌人想聪明一点,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打了敌人运输船,先不说正在进攻湖口的英法联军后勤补给会因为运输船的沉没出现问题,就是那边的联军军舰也肯定要抽出部分到海上搜寻并且给运输船护航的,这是郑和舰对湖口那边最好的帮助了。当然,为了能更好的打击敌人,郑和舰也不能卤莽地光在海峡逞能,该撤时候必须要撤。
张志辉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在接到全舰人员上船严禁外出,并且断绝了郑和舰与外面一切联系后,从禁闭室出来没几天的陶醉与自己的对话。
陶醉因为打架,自从被关了禁闭后,按照徐震的意思,他就没有再上舰了,而是在码头上帮忙。作为学兵队培养过的军人,陶醉的嗅觉也是极为灵敏的,一见所有在外面的郑和舰官兵匆匆朝军舰赶去,进出码头的各个关口外松内紧,以前江中来往捕鱼运货的船只现在也踪影皆无,陶醉第一反应就是郑和舰要有重大行动了。
陶醉现在还算是郑和舰人员,只是临时到码头后勤处负责搬运。熟悉的战友一个个上了军舰,陶醉的心思也活动起来,他以为作为郑和舰水手,自己也应该和大家一起出航。可陶醉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就是没人来通知自己上舰准备出航,于是陶醉自己寻上门去了。
张志辉当时正忙的要死,船舶部的沈部长、建造郑和舰技术人员代表徐寿、华蘅芳……就连负责闽浙战事的王军长也赶了过来,这些人都要舰长和他这个政委接待,对着王军长他还必须低头接受教导。一口一个保证、肯定、坚决……正信誓旦旦,舰下突然传来闹事声,差点没把张志辉吓个半死。张志辉一边给徐震使眼色,让他暂时稳住这些各方大员、民众代表,一边自己赶忙跑了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出去张志辉就看到陶醉正在登舰口与卫兵大吵着。
火气很大的张志辉在听了陶醉争辩后,毫不犹豫否决了让陶醉上舰参加战斗的请求,至于理由,那就是陶醉在不久前违反了部队纪律,如果上舰后再次违反纪律,那就不是关禁闭的问题了,而是整个郑和舰都有覆没的可能。一通训斥,失声痛哭的陶醉被张志辉给轰走了。
张志辉默默苦笑两声,昨天自己火气也太大了。作为政委,陶醉想要登舰参加战斗的心情应该可以理解,而且应该是值得鼓励的。毕竟出海的只有一千来吨军舰一艘,而敌人光在闽江口就有七艘军舰,吨位达到三万多吨,各种火炮三百一十七门——郑和舰连人家的零头都赶不上。与强大的敌人比起来,郑和号前途是极为可虑的,一个大意就有船翻兵没的危险。而这时候陶醉还抢着要上舰,作为政委这种精神为何不值得表扬?张志辉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太武断了。就是从安抚军心来说,自己当时也应该好好跟陶醉谈谈,或许让陶醉上舰更好些。张志辉心里暗暗想道:“要是能安全返回,还是再和陶醉好好说说吧,下次再出航把他也带上。”
“……左舷幺五——零零方向发现海岛!”桅杆上的了望兵大声喊道。
徐震和张志辉同时侧身将目光投向了望兵所给出的方位,东方海平面上出现一个黑点。
没多久,刘洋从后面走了过来:“舰长,我们现在已经到西犬岛外了。”
徐震点点头,正了下军帽道:“告诉大家提高警惕,注意搜寻海面上敌人军舰及运输船。”
第四章
火红的太阳消失在西边海平面,深蓝的夜空中显现出点点繁星。当夜晚过去,青灰的东方露出鱼肚白,一轮红日从东方跃出海面,给海水洒上一层金粉,东方的海面上泛着粼粼红光。
风帆再次拉到桅顶,休息了一晚的郑和舰恢复了活力,在大海中遐意地驰骋着。
与军舰快意地闯荡浪潮比起来,舰上官兵就有些失落了。根据情报英法两国有大量军事物资到达香港,而湖口那边对这批军火极为期盼,现在每天都有英法运输船拉着军火从香港出发朝上海驶去,可昨天郑和舰搜寻了一天却连一艘渔船都没有发现,就更不用提英法运输船了,这让舰上官兵有些轻微沮丧。到了夜晚,郑和舰只能暂时停止搜寻,抛锚在海上休息。当天亮后,郑和舰再次启动寻找那些北上的运输船,舰上官兵都期盼着今天能有好运气。
虽然是四月,可郑和舰上官兵却觉得有些闷热,昨日一直劲吹的西风也消失了,海上一丝风也没有,张着的风帆因为没有风可吃,懒洋洋地下垂着。
天微微亮徐震连早饭也没吃就爬上了桅杆,通过望远镜四下搜索着,找了一上午可海面上除了偶尔出现一两只海鸟,别的什么也没有。当太阳再次升到中空,肚子开始唱空城计的徐震只好从桅杆上爬了下来,暂时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
刘洋正观察着罗盘指向,身边有说话声传来。“航海长,你看这天上云彩……”
刘洋抬头看了眼天,见东边天空有几朵呈现扫帚状灰白的云彩。将目光收回来,身边站着一位皮肤呈古铜色的中年军人,一道道皱纹深深地刻在额头上。
“唔……怎么了?”
“航海长,这叫扫帚云啊,还有,你看天尽头那边的云彩,那些形状像不像宝塔?现在这天闷热的很,风也停了下来。照我们打鱼人的说法,扫帚云,有雨来;早上云成堡,大雨顷刻到;风静又闷热,雷雨必强烈……我估计夜里起这海上将要落一场大雨啊!”
“要下雨吗?”刘洋疑惑地问道。刘洋家里虽然也在渔村,不过他父亲还算有点小钱,从小就让他到四十公里外的县城私塾读四书五经去了,实际上他和渔民挂不上什么钩,对渔民的经验也是不知道的。
那名中年军人见刘洋有些疑惑,宽容地笑笑:“就这天我们渔家是不会出海打鱼的,雨来风更急,瓢泼大雨中连东西南北都辩不清楚,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本来风大容易翻船,可这位中年军人却没有说,从老打鱼的人立场来讲,他们是很忌讳翻字的,这在海军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郑和舰出海的时候,少数几个送行人连一帆风顺都没说,不为别的,就因为“帆”和“翻”同音,他们深怕说了后,那些一个劲请战的战士因为听到“一翻风顺”,反而不肯走了。至于迷失方向,这个他们倒不是太忌讳。
若是真的风雨交加,海上能见度就很差了。郑和舰虽然梗水木加长后能够进入大洋,可到底能抗几级风浪这却没有实验过,要是没有准备到时候搞不好就要翻船了。想到这里刘洋离开了罗盘,感激地望了眼身边老兵。
“谢谢您了,我现在马上去和舰长说说。”
刘洋找到正在吃饭的舰长,行过礼后道:“舰长,就有经验的水手说,从天上云彩看,今日夜里到明日白天,海上将有一场大雨,说不定还要刮大风,我们是否让战士们先做好防备?”
徐震正在大口下咽着米饭,一听刘洋所说,筷子伸在半途停了下来。“哦?真的有大风雨吗?”
刘洋眉头微微皱了下:“有可能,告诉我的水手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了,以前在家以打鱼为生,他的经验应该不会错的。若是风浪大了,我们是否先到东犬岛去避一避?”
徐震轻轻放下筷子,嘴里的米饭失去了滋味。作为舰长,徐震也不知道郑和舰能否顶过大风浪,要是一出海,连敌人影子都还没看到,自己就被大自然给收拾了,这岂不成了笑话?稳健的做法就是马上把军舰开到东犬岛去,借助岛屿避过这场大雨。
可万一没有风雨呢?躲在东犬岛后面是安全了,问题是安全的同时郑和舰也暂时无法搜寻敌人了。郑和舰已经在海上寻找了一天,什么也没找到。是否因为这场可能的风雨放弃继续寻找敌人?徐震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刘洋,你现在去找那些有经验的水手问问,看看最近是否真的会下雨,如果要下雨大致是什么时候,问明白后告诉我。……吱,真要下雨,看来我们也只能到东犬岛去了。”想了半天,徐震从各方面得失进行了评估,觉得还是郑和舰的安全更加重要些。毕竟今天放跑了敌人,明天还可以打击下一批敌人,而郑和舰要是因为风雨出了漏子,再谈什么消灭敌人都是废话了。
见刘洋去找水手问话去了,徐震再没心思吃饭,站起身朝前甲板走去。前甲板处政委正和炮手们坐在一起,大声说着笑话,战士们见舰长走了过来,纷纷站起,给徐震让出一个位置。
徐震摆了摆手,婉言谢绝了战士们的邀请:“你们继续聊好了,政委,你过来趟。”
张志辉从甲板上爬起,不知舰长有什么事找自己,跟着徐震走到最前面。徐震走到前主炮处,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大炮,冰凉的炮管让人心绪一时宁静下来。
“舰长,找我有什么事?”
徐震继续抚摩着手下的火炮,有些失落地道:“政委,我心里有个疙瘩,你能不能帮我解开?”
张志辉心情不错,转到徐震身前,撑着火炮大手一挥开玩笑道:“怎么?你不会在马尾找了什么姑娘,现在放不下心来,害怕人家给你戴绿帽子吧?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徐舰长竟然金屋藏娇了?你看我这政委当的,没说的,回去咱一定给你解决帽子问题!”
徐震有些啼笑皆非地笑骂道:“我是那种人吗?老子到现在还是童男呢!我看政委你才真的金屋藏娇,回去后我非举报你不可,让倪院长好好查查我们张大政委有没有什么生活问题。”
“倪院长?老天!舰长你还真狠啊,要是让倪院长来查,咱就是没问题到时候也要出问题了。好了,笑话不说了,说说看,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解决?”
徐震慢慢收住笑容,手指轻轻敲击着炮管,沉思会儿道:“我现在打算将军舰开到东犬岛去……别用这死鱼眼看着我!你听我解释,有水手说从今天气象来看,今天夜里到明天,海上很可能会有大风雨,有风就有浪,别看我们军舰有一千多吨,比那些渔船大多了也重多了,可这浪要是高了,咱这郑和号照样吃不了兜着走。到东犬岛去受岛屿限制,我们暂时无法搜索敌人运输船了,那些运输船正运送大批军火北上,司令那边正期望着我们将敌人运输船中途拦截了。我们这一躲,不就让敌人跑了?唉……我现在让刘洋再去就是否有风雨征询一下其他有经验的水手,先问过后再说吧。”
徐震虽然下了保舰决心,可已经从马尾出来了,却要暂时放过敌人,这让徐震心里不能不没有遗憾,于是他找政委来诉苦了。张志辉理解地点点头,对徐震现在的感受他十分理解。张志辉轻轻拍了拍徐震臂膀:“不管舰长作出什么决定我都全力支持,并且和你一起承担责任。你只要按照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去做就成了,用不着顾虑太大。”
身后传来脚步声,俩人一抬头,见是陈辉、张健松、杨波等军官走了过来。陈辉人还没到,抢先问道:“舰长,我们听刘洋说舰长有让郑和舰到东犬岛去的打算?”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如果真要有大风雨,为了郑和舰的安全,我们必须要暂避一下。”
张健松搓着手叹息道:“唉,这洋人运输船跑什么地方去了?真是让人焦急!”
听着张健松的话,徐震只能默默无语了。一群郑和舰最高领导站在舰艏处,默默将目光投向挂在苍穹下的云彩,心里都一个心思。在他们后面的那些炮手们也许发现将领们心情不佳,谈笑声音低落下去,慢慢散开了。不知过了多久,刘洋再次来到徐震面前,从刘洋的脸色上徐震就已经明白水手们回答的答案了,于是暂避东犬岛就成了大家唯一的选择。
军舰缓缓转向,朝西北方向开去,粗大的烟囱吐出一团团烟雾,烟雾缓慢地朝天空升去,在军舰后面拖了一条长长的烟迹。有惊无险地离开闽江口让郑和舰上战士们很是兴高采烈,可搜寻了老长时间却没有发现敌人运输船这已经让大家有些失望了,现在转向到东犬岛去,更加让人们沮丧不已。徐震和张志辉趴在护拦上,垂头望着下面滔滔海浪。
“三拐——两五方向发现烟迹!……左舷三拐——两五方向发现烟迹!”桅杆上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了望兵突然冲着下面大声喊了起来。徐震和张志辉精神一振,同时站直身子朝西南望去。
慢慢地,郑和舰左边侧后舷外面的天际间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灰色烟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注意到。徐震急跑几步,跑到桅杆处,如同一只猴子般灵巧地飞快朝上面攀爬上去。上了了望台,徐震端起望远镜凝视着西南方向,没多少时间,徐震举着望远镜的手开始抖动起来,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无法让他继续观察了。
徐震一把将望远镜摘了下来,探出头冲着下面大喊起来:“注意!……三拐——两五方向运输船十艘,速度四节,航向……五两——两五!全舰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撤除所有伪装,检查舰炮!全舰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撤除所有伪装,检查舰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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