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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风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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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稳定,像一个复仇的杀人狂,他眼中只有仇恨,胸中只有怒火。
    武士还是一波一波地攻上来,空性已经浑身酸软,手也开始颤抖。他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但他必须坚持,直到倒下。又听一声号角响,四周武士忽然停住了攻势,原地整理队形,然后整齐后退。空性瞪大了眼,愣在那儿,眼看着武士像退潮一样从山门撤出,最后不剩一个人,连尸体也被人抬走。只有些本寺死难僧众,和满地沾血的兵器,和厚厚一层箭矢。
    火仍在烧,四处传来房梁吱呀断裂的声响。佛门圣地居然变成了人间地狱,空性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瘫在地上,眼里流出涌出泪来,血泪!
    天光已经大亮,火焰还在燃烧,众僧忙着奔前跑后地从房中往出搬东西。空性面如金纸,目光呆滞,坐在院中石凳上,如一截风干了的木头。地上血迹已结成冰,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呛人的浓烟,地上一具具僧人尸身,蒙着白布,看起来触目惊心,刺人眼眸。旁边两个僧人在哧啦哧啦地撕着白布,每撕一块,空性都禁不住哆嗦一下,他的心仿佛也被一起撕裂。
    忽听脚步声急,几个僧人跑过来,空性抬起头,见他们手里拿着一卷东西。几个人把手中东西抖开,赫然是几面三角黄旗,正中绣着一只黑鹰,眼睛圆睁,双爪怒张,似要抓取猎物。空性眼睛一跳,伸手接过来,问道:
    “从哪找到的?
    “山门外”
    “寺外周围都有,一共十六面”,另一个僧人补充道。
    空性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恨声道:
    “他们还怕我们不知道,故意留下证据,真是狂妄已极!”
    他牙齿咬得嘎嘎直响,眼睛通红,燎焦的胡须纷纷断裂,簌簌掉落。
    “这帮蒙古鞑子如此无法无天,竟然做出这等惊天血案!查,查出谁是主谋!”
    众人应声离去。空性脑筋转来转去,也转不出所以然来。为什么会对少林寺下手?难道凶手跟少林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他忽然心里一跳,脑中闪出一把弯刀来,接着又跟蒙古武士的弯刀联系在一起。难道是他?狼人?狼人那天没对他下杀手,难道就是想回来报复?这么说自己判断得没错,正义堂血案真有他的份吗?
    狼人敢大摇大摆地来少林寺,一是自恃快刀无敌,二来,他真的有靠山不成?只有如此狂妄的主子,才会有这么嚣张的奴才!狼人虽未露面,他不会通知主子吗?为什么狼人没来,少林寺平安无事,狼人一走,马上就引火烧身?就算他想撇清也脱不了干系!空性站起来,他已经作出决定,马上找到狼人。
    刚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上官鼎的话来:天下的弯刀并不止狼人一把。难道这又是个圈套?狼人又被人利用了?故意陷害他,说他跟令旗主人有瓜葛,拉他下水?那么,令旗主人究竟是不是正义堂血案的真凶?以往藏头缩尾,为什么今天敢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大肆进犯?他这么大肆杀戮,究竟有什么企图?空性又懵了,他停在原处。
    不出三天,已经调查清楚,黑鹰令旗的主人是巴特王爷,只要一到草原,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面旗帜,黑鹰令旗只有巴特王爷有,而且每次都由他亲自交给手下,旗令如山,永无更改。
    空性最终还是决定:先找到狼人。
   
第三十五章 难脱干系


    狼人和小乔又站在吴家坟茔。坟冢已经不少,现在又添了一个。春桃已下葬,干硬的坟土在积雪中格外醒目,刺人眼眸。狼人站了很久,面无表情,心却在哭泣,他是不是从春桃凄凉短暂的一生,想到了自己?小乔一双眼睛肿成了桃子,她还在哽咽。春桃还年轻,就像一朵花,却遭到摧残和**,提前凋零。
    太阳越升越高,他们的影子越来越短。没有风,清冷的空气似乎把一切都凝固,四周一片寂静,时间也仿佛停顿。小乔猩红的大氅与漆黑的坟丘,形成强烈的反差,在白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狼人拍了拍小乔肩膀,柔声说:
    “走吧”
    小乔挪动已经僵硬的双腿,转过身,眼泪又已流下。她紧紧靠着狼人,像靠着一面墙,没有他,小乔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下去。狼人伸出手,搂着小乔肩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步。城门大开,街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这就是尘世,这就是人生。有阳光,也有阴影;有善良,也有罪恶。
    客店里,狼人和小乔慢慢喝茶。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内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小乔眯着眼,看着大门口发呆。她还没有从灰暗的心情中摆脱出来,狼人也在想心事,他们没有说话,但心情都不好。
    狼人抬头看着小乔,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逛街!”
    “真的?”
    小乔来了兴致,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狼人站起来,伸出手,眼里露着笑意。小乔一把拉住狼人的手,一蹦多高,牵着他跑出门去。狼人给拽得跌跌撞撞,但他的心却是快乐的。
    小乔身着猩红大氅,走在街上,像一朵怒放的腊梅,她笑靥盈盈,宛如娇羞的花瓣。她一路上指指点点,高声笑谈,引来路人关注,等到看见小乔的脸,都张大了嘴,被她的惊艳迷住。甚至买东西时,老板不是忘了收钱,就是忘了拿货。小乔走了一条街,一半人都停下来看她,还有几个年轻人本来已走过去,又折回来,跟在身后。小乔回头看了看,问道:
    “他们不会又是冲你来的吧?”
    “这回不是,他们的目标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乔,他们想多看你两眼”
    小乔脸色通红,她低着头,嘟哝:
    “我不想让他们看!”
    “看人也不犯法,挖人眼睛可得坐牢!”
    “我没让你挖人家眼睛,人家有点不习惯嘛!”
    小乔嘴撅得更高。
    “我给你出个主意,戴张面具,最好是青铜面具,他们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话没说完,狼人身上已经挨了小乔几拳。
    狼人和小乔逛了整整半天,最后累得小乔腿都软了,他们才回到客店。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朦胧。狼人走到门口,猛见亮光一闪,房间里有人点着了灯。狼人抬起的脚又放下,小乔瞪大了眼睛。狼人把她推到身后,忽然撞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桌旁坐着一个老僧,面色苍白,胡须稀少凌乱,却又舍不得剔去,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身后两个灰衣僧人,也是面色苍白,眼神却透着怨毒。
    小乔从狼人肩膀上瞧了一眼,格格笑出声来:
    “狼哥哥,大和尚变年轻了,你看,胡子都没几根了!”
    狼人没有笑,因为他从和尚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一种出家人绝对少有的痛苦。小乔看了看狼人脸色,吐了吐舌头,捂住了嘴,可她的眼睛仍在笑。大和尚身后的两个灰衣僧人瞪着小乔,眼里快冒出火来。
    “我在等你”,和尚叹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不知空性大师找我何事?”
    “我已经等了整整半天”
    空性言不及义,狼人没有再问,他等着。
    “你走后不久,本月十五,少林寺遭遇横祸,八百弟子死伤大半,庙宇烧毁九成”
    空性脸色更白,他浑身颤抖,抬头盯着狼人,眼睛通红,咬牙问道:
    “是不是你?”
    狼人听后大惊,他以为听错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乔也目瞪口呆,紧紧抓住狼人胳膊,浑身乱颤。接着又听空性问道:
    “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认为我有那么大能耐?”
    “你没有,可是有人有!”
    “那你找我干嘛?为什么不直接找那个人?”
    “你敢说跟那个人没有关系?”
    “谁?”
    “巴特王爷!”
    狼人一愣,他看着空性,一字一句地说:
    “他是王爷,我是草民,根本扯不上关系”
    “你不认识他?”
    “听说过,没见过”
    “草民不但受王爷统治,也为王爷卖命。像你这样的草民并不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替他卖命!”
    “我不为任何人卖命”
    狼人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他看着空性,眼中露出不满,觉得这句话侮辱了他。
    “为什么你一来少林寺,就遭遇如此大祸?你不觉得太巧?”
    “我没去过正义堂,杀人凶手的帽子不照样扣在我头上?”
    这句话太尖刻,像一道封条,粘住了空性的嘴。狼人接着说:
    “你来兴师问罪?”
    “你看像吗?”
    空性苦笑道。
    的确不像,任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即使少林寺再没人,也不会出动三个人来捉拿凶手,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方丈,除非寺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狼人语气缓和,又问道:
    “那又为何多此一问?”
    “换作你,也会这么做。我毕竟对你心存怀疑,事情重大,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狼人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可不可以坐下来了?”
    “当然,这是你的房间”
    “我还以为是少林寺的禅房,或是衙门的审讯室”
    狼人挖苦道。空性看着他,脸上苦笑之色更浓:
    “少林寺大雄宝殿上,你都敢杀人,就算这是审讯室,如果你想坐下来,恐怕也没人能栏得住你”
    狼人坐下来,闭上了嘴,他觉得方才那句话确实有些过分。他停了半晌,叹道:
    “你还是在怀疑我”
    空性没有回答。狼人接着说:
    “看来我要想证明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有一个办法”
    空性抬头看着他。狼人笑了笑:
    “我只好去找巴特王爷,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狼哥哥,你不能去,这么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乔急得脸色都变了,她瞪了空性一眼,转脸看着狼人,目光里满是恳求。
    “他已经算准我会这么做的,所以才会来,而且一直饿着肚子等到现在。我如果不去,岂不是让他失望?”
    “你当然可以不去,没有人逼你!”
    空性气得脸色通红,可是并没有拂袖出门,也没有站起来,身子连动也没动。
    “不过我还是得去!”
    “狼哥哥!”
    小乔叫了一声,急得流出了眼泪。狼人冲她笑了笑:
    “别担心,我跟王爷无冤无仇,他不会对我怎样,既然他能做到敢作敢当,就一定敢说出动机!”
    “你说得没错,他已经承认!”
    空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面黑鹰令旗来,递给狼人。接着说道:
    “蒙古兵撤走时,把令旗插在寺院周围,一共十六面”
    狼人接过令旗,陷入了沉思。空性又问:
    “你看这件事跟正义堂血案有关系吗?”
    “看不出来,你认为呢?”
    空性也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神情透出说不出的疲倦和衰老。狼人看着他,心里生出一丝怜悯。他说道:
    “大师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心调查此事!”
    空性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来,朝狼人合十行了一礼,迈步出门。身后两个僧人如影随形,三人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狼人站在门口。天色越来越暗,浓的像墨,黑得像漆。风从门外刮进来,冷如刀割。小乔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越来越紧,她在颤抖。
    狼人转过身,看着她,笑道:
    “别担心,我去的地方不是虎口,我也不是羊!”
    “我知道你是狼人,可我还是担心!”
    小乔说着,泪珠滚下面颊。狼人紧紧抱着她,眼眶也已湿润。
   
第三十六章 虎威镖局


    阴山脚下,客店里。上官云飞和白雪飞坐在桌前,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桌上的茶已散尽了最后一丝热气,可仍是满的,谁也没有喝。人未走,茶已经凉透。
    上官云飞目光朦胧,腾起一团雾。他想起了疗毒的那段日子,想起了刘妈,想起了白雪飞,想起了白雪飞薄如晨雾的面纱,渍满泪痕的丝帕。他第一次感觉到,离开白雪飞,竟然跟见不到小乔同样痛苦。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他觉不到温暖,心里的潮湿正一点点扩散,浸透全身,濡湿了眼睛,目光里的雾更朦胧,也更浓重。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床前,背上包裹,转过身,来到白雪飞面前,轻声说:
    “我走了”
    白雪飞始终低着头,听见这句话,眼泪溢出,挂在长睫毛上,阳光里晶莹剔透,泪滴越聚越大,珍珠般落下来,跌进茶碗,茶水溅出,不知是茶,还是泪。
    上官云飞心蓦地抽紧,他掉转身,迈开脚步。
    “你还会不会来?”
    上官云飞停住脚,他不敢作出承诺。
    “我能不能再见到你?”
    上官云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走出门去。冰冷的空气立刻包围了他,只是脑中仍然一片混沌。他头一回觉得,说一句话竟这么难,是难于启齿,还是根本不愿意?他停下脚步,仔细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来。只好摇了摇头,继续走。
    白雪飞在上官云飞后脚迈出门槛,心就已片片碎落。她端起茶碗,一仰脖,全倒进嘴里,茶水从嘴角流出来,茶酽得发苦,她的心更苦。她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地扑到床上,放声痛哭起来。她白衣下娇躯抖动,如一朵淋雨的梨花。
    上官云飞在街上走着,他的心已经渐渐恢复平静。走过一个街角,听见一群人在议论什么,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目瞪口呆。他只隐约听到“虎威镖局”几个字。等到他来到附近,有人望见了他,伸手捅了捅讲话人的肋下,人们掉转头,齐刷刷地看着他,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上官云飞向来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他脚步不停,走了过去。身后议论声又热烈起来,上官云飞不禁摇了摇头。
    前面又有几个人聚在一堆,热火朝天地议论,气氛更热烈,声音也更大。他又听到了“虎威镖局”几个字,上官云飞停住脚,怎么这条街都在议论这个话题?正当他感到奇怪,耳边听到了两个字“侯爷”,他的心突地一跳,脚步加快,一晃,来到几个人身边。
    背对着上官云飞的那个人,唾沫横飞,讲得正起劲,忽见众人眼睛看着他身后,表情古怪。他猛地住了嘴,缩着脖子,慢慢回过头,见上官云飞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认识我?”
    上官云飞问道。
    那人点点头,嘴唇直哆嗦,被人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一动不敢动。
    “我是谁?”
    “上官大侠”
    上官云飞忽然想笑,他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他又问:
    “你怎么知道?”
    “不但我,我们,整个镇子,方圆几百里随便问一个人,哪怕是小娃子都知道”
    那人讨好地笑道,又低头瞅了瞅他腰畔的长剑,接着说:
    “我们认识你的剑!”
    确实剑鞘黑色的并不多,剑柄黑色,甚至剑穗黑色的更少。
    “你们说的侯爷在哪儿?”
    上官云飞在昏迷之前,听到过这两个字,他已经牢牢记在心里。那人眼里忽然露出恐怖之色,脸色也变得煞白,他语调也有些哆嗦:
    “他被人杀死了!”
    上官云飞心里又一跳,追问:
    “谁杀的?”
    “狼人!从脑门一劈两半!”
    “侯爷是干什么的?”
    “虎威镖局的掌柜”
    “他家在哪儿?”
    “前面的榆树镇”
    上官云飞迈开脚步,径直向榆树镇走去。众人张大了嘴,踮着脚尖,呆呆望着他,直到背影消失。
    上官云飞站在侯爷府门前,只见大门洞开,里面人来人往,乱成了一锅粥,夹杂着女人的尖声叫骂声。他抬脚跨进门去。众人好像一眨眼就都看见了他,顿时静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再走动。对面房里叫骂声还在继续,上官云飞慢慢走过去,跨进门槛,他看见了一个人,他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女子披头散发,骑坐在一个木箱上,两手死死压着箱盖,一刻也不肯放松。屋里还有六七个年轻女子,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叫骂,忽见闯进一个男人来,顿时吓得住了嘴。骑在箱上的女子觉得气氛有异,抬起头,就见上官云飞冷冷地看着她。她吓得连忙从箱盖上爬下来,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脸色煞白,浑身只抖。
    “你叫什么?”
    “小红”
    “那天跟侯爷算计我的是你?”
    小红绞着手指,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知道,止听侯爷说过,是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叫他干的”
    “戴面具的人是谁?有没有听他提过?”
    小红摇了摇头。
    “虎威镖局中谁跟侯爷最好?”
    “朱贵”
    旁边一个女子答道。
    “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他要娶我们八个人做老婆”,另一个女子吃吃笑道。
    上官云飞不禁一愣,怎么会有这等事?那女子接着说道:
    “他原来是二把手,侯爷死后,他坐了头把交椅,当然有这个权利”
    “你以为他看上你了?骚货,他看上的是家产!”
    又一个女子恨恨骂道。
    “他在哪儿?”
    “地府!”
    骂人女子大声道,脸上却有喜色。
    上官云飞看着她,问道:
    “怎么回事?”
    “本来定好这个月十四,娶我们过门,谁知道十三那天晚上,稀里糊涂地被人割下了脑袋!”
    “谁杀了他?”
    “不知道,我们还没过门儿,就连朱贵这个人长什么样,我们也没见过”
    上官云飞转过头,看着小红,小红连忙把头低下,不敢跟上官云飞目光接触。上官云飞缓缓说道:
    “我饶过你,因为不但你,连侯爷都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一个人如果不能主宰自己命运,至少不要做别人手中的工具,那样,即使你死了,也没有一点价值,没人会为你掉一滴泪,甚至还会唾骂你!”
    上官云飞说完,转身出门。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小红愣在那儿,忽然眼泪流了下来。她抬起泪眼,看着众人,说道:
    “我是工具,你们难道不是?我们都不过是‘猴子’泄欲的工具!只不过我比你们幸运些,还帮他害人,上官云飞当时是为了救我才掉进陷阱里的!我怎么这么不是人!”
    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捂着脸冲出门去。众人愣在那儿,品着小红的话,她们何尝不知道这些?只不过天长日久,情感已蒙了灰,大家都不去碰它,最后连她们自己也已忘记。小红的话像一把刀,刺破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她们一旦发现良知,该如何抉择?现在岂不正是时候?
    上官云飞来到虎威镖局,朱贵家在镖局跨院儿,里面也是一团糟,不同的是朱贵还未下葬,灵柩仍在,只是灵前冷清,一个人也没有,四个老婆谁都没有傍前。
    上官云飞上前掀开棺盖,见朱贵仍穿着大红吉服,上半身已被血染成黑色,脖子伤口整齐,显然杀人者是个高手,出手干净利落。伤口稍宽,上官云飞心里一凛,又是弯刀!他慢慢阖上棺盖,转过头,才发现灵前已经站满了人。
    人们惊讶地看着上官云飞,显然也认出了他。上官云飞看着众人,问道:
    “朱贵被杀时,谁在现场?”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十三那天夜里,老爷要试衣帽,我送完衣服,却发现帽子落在前院,等拿了帽子回来,刚要进门,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手掌在我脖子上一砍,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长什么样?”
    那人摇了摇头。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外衣不见了”
    “他换了你的衣服?”
    那人又点了点头。
    “我匆忙上楼,发现老爷已倒在血泊里,吓得我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摔下楼梯,高呼救命,大伙赶过来,见老爷已经身首异处,没救了”
    “你们老爷跟侯爷交情很好?”
    “亲如兄弟!”
    那人说完,脸忽然红了,其他人也都面露赧色,低下了头。上官云飞迈动脚步,因为已经没有再停下来的必要,他刚走出两步,听见刚才那人叫道:
    “上官大侠等一等!”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听别人这么叫他,不过这次他心里一点想笑的意思也没有。他转过身,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官云飞眼睛一亮!
   
第三十七章 虎头令牌


    上官云飞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一面黄金铸就的虎头令牌。虎头栩栩如生,张口怒吼,两眼碧绿,竟然是两粒翡翠,獠牙交错,也是用白玉雕成。
    “在哪儿找到的?”
    “在我衣服旁边,可能是他换衣服时掉的”
    “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那人脸又红了,见财起意,是人的本性,这面金牌显然价值不菲。
    “现在为什么又拿出来?”
    “这件命案既然上官大侠插手,肯定非同一般。再说老爷待我不薄,我再不提供点线索,心里不落忍”
    “幸好你拿出来,不然非但你,甚至别人都有杀身之祸”
    那人吓得一缩头,两腿直抖,众人也变了脸色。上官云飞停了半晌,问道:
    “今天十几?”
    “十五”
    “好,你们散播消息,就说我昨天早上,来过镖局,找到了虎头令牌!”
    说完,上官云飞抬脚走了。那人伸手不停地摸着脖子,好像自己都不相信,脑袋还长在上面。
    上官云飞出了大门,边走边看着手里的令牌。走了半条街,他已经作出决定,暂时留在榆树镇。他可以肯定,狼人虽然杀了侯爷,朱贵之死却跟他没有关系,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应当就是指使侯爷的幕后人物。娶侯爷的遗孀并不该死,即使他不娶,也会被杀,原因很简单,他跟侯爷交情最深,没准儿知道些蛛丝马迹,杀他,是为了灭口。
    只是他为什么会相信狼人?连他自己也找不出原因,难道仅仅因为他跟小乔在一起?小乔喜欢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吗?他应该恨他才对,可心里为什么总为他开脱?难道是因为惺惺相惜?还是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种人?他们现在处境不正一样?背负着杀人罪名?上官云飞头一次在想起小乔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感到有点奇怪,这样岂不是更好?他叹了一口气。
    上官云飞坐在茶馆里,他目光又落在桌上的令牌上。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凶手虽然杀人干净利落,却没想到会遗失令牌,幕后人肯定也想不到。上官云飞眼里露出笑意,他已经不着急,他在等,耐心地等。
    毡包内,两旁站满了黑衣人,几十个人虽然不少,却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面具人背对着他们,也一动未动。桌上灯火朦胧,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忽然门帘闪动,一个黑衣人跑进来,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他浑身冒着热气,衣衫已被汗水溻透,脸色煞白,目光呆滞。
    “找回来了?”
    “没有……”
    “那你回来干嘛?”
    “属下交代完一句话,立刻领死”
    “说!”
    “令牌已被上官云飞拿去”
    面具人背起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什么时候?”
    “十四早上”
    “谁给的他?”
    “他自己找到的”
    “他在哪儿?”
    “还在榆树镇!”
    面具人手握得更紧,他没有再问,过了半晌,来人说道:
    “属下办事不力,这就领死!”
    说罢,锵!从腰间拔出刀来,横在颈上,牙一咬,就要拉动刀柄。
    “慢!”
    面具人说了一个字,那人愣住,刀还在脖颈。面具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自从陈七死后,我已决定,不再让弟兄们作无谓的牺牲”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遗失令牌,罪责在你,但你已尽力,虽未找回,倒也探听到了下落。而且能及时返回报告,视死如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人已经不多,我怎会舍得让你死?”
    来人眼泪流了下来,众人眼眶也已湿润。
    “站起来!”
    面具人命令,那人站起身,把刀缓缓插入鞘中。面具人转过来,青铜面具在灯光下闪烁不定,透着阴森,恐怖和神秘。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说道:
    “狼人和上官云飞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全赖我们做事严密。如今这个局面,即将被这次失误打破。只要他手中没有证据,就算有一万个人替他说话,也没有用。因此,虎头令牌绝不能落在他手上,一定要夺回来!”
    “错是我犯下的,还是让我去!”
    刚才那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面具人沉吟了一下,问道:
    “上次去虎威镖局,你们一共几个人?”
    “八个”
    “再给你拨八个人,上官云飞不是朱贵”
    他眼睛看着那人,接着说道:
    “你们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要计较江湖道义,不管用何种手段,以取回令牌为目的!”
    “是!”
    “这次是跟上官云飞第一次交锋,一定要慎之又慎,绝不能让他再发现新线索,一旦让他捉住,你们应该明白怎么办!”
    “是!”
    “好,即刻准备出发!”
    那人应声出门。毡包里又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面具人,面具上没有表情,他们什么也看不到。这一次有没有把握?灯火跳动不定,他们映在四周的身影也跳动不停。
    上官云飞已经等了两天,他坐在桌旁,静静地喝茶。客房干净宽敞,他的心情也很愉快。黑夜已经降临,月光洒在窗纸上,朦胧如雾。室内灯光明亮,他的心也明亮如洗。风吹动窗纸,哗哗轻响,远处干硬的树梢,像一根根长鞭,在风中挥动,呜呜悲鸣。
    一团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光,窗纸顿时黯淡,上官云飞端起茶碗,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透过茶碗边缘,他看见窗纸上开了一个小洞。他心念甫动,喝尽了碗中茶,茶碗擎在手中,眼睛余光却牢牢锁在窗纸上。
    忽听两声细细的风声,接着啵地一声响,窗纸的小孔忽然开大,伸进一根前尖后粗的铜管来,紧跟着像是一阵急雨声,一瞬间淋上了窗纸。叮!铜管落进屋里,咕咚!有人载到窗外。
    乌云终于飘走,月光又照在窗上。只是白色的窗纸上,像是有人即兴点缀了密麻麻的梅花,鲜红的花瓣透着刺鼻的血腥气——血花!
    有人轻轻敲门,上官云飞走过去,拉开了门闩,一个人出现在面前。上官云飞眼里充满笑意,他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人是谁?
   
第三十八章 火拼榆树镇


    上官云飞眼里透着笑意:
    “你来了”
    来人一身白衣,见到上官云飞,脸色忽然涨的通红,眼睛却在发亮。她咬着唇点了点头。
    “我知道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白衣人说完,脸色更红。她坐下来,低下头,耳朵都红了。上官云飞倒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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