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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派魔导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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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魔法师,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学院已经决定给三年a班放假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11、设坛
君横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感觉已经好多了。
昨天误中精神系魔法的时候,她觉得大脑无比清醒,几乎只是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印在脑海里。但与此相对,大脑的疲惫感也是成倍增长了。
君横跟着讲师走出教室,路过其他的班级,发现还有半大的小孩坐在里面。疑惑道:“只有我们三年a班不上课吗?”
“是的。”讲师轻叹,“几位出事的学生,都是我们三年a班的学生,现在骑士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君横倒是可以理解。就像大家都喜欢欺软怕硬一样,鬼也是差不多的。之前她看见三年a班的学生气虚,加上小孩子魂魄本身就不稳,他们中招的概率的确是更高的。
可是,艾德里安娜只会给三年a班的学生上课吗?
互相沉默一阵,直到走出校门的时候,君横才后知后觉道:“……你们是怀疑我吗?”
前几天她莫名出现在卡塔里镇,亡灵就攻城了。昨天她来上课,今天学生就被亡灵袭击了。
还真的是很巧合啊。
讲师说:“不,怎么会?您为什么会这样想?异样其实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几个公会都出去围剿亡灵法师。因为镇外的亡灵气息越来越重,卡塔里的防御结界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才变成了这样。”
君横:“那围剿成功了吗?”
讲师却没有直接回答,支吾道:“应该吧。”
小鸡在君横耳边轻声道:“已经被制裁了,他的尸骨被钉在圣架上,留在了森林里。”
它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结果。但因为并不喜欢,所以没有直接参与,只看见了最终被高挂在森林里的尸骨,记得那是一位金色头发的年轻人,会长喊他亚哈。
那年轻人就是曾经被卡塔里驱逐出去的亡灵法师。
君横莫名就想到了艾德里安娜的脸,想起她说的,“他也许回不来了,也许不想回来。”,加快了脚步追到讲师旁边,问道:“对了老师,您会精神力的魔法吗?”
讲师说:“我只会一点点。有精神系魔法天赋的人太少了。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有成就。”
君横问:“那学院里的精神系大魔法师呢?他们肯定都很厉害吧?”
讲师:“精神系的大魔法师?不,我们学院没有这样伟大的魔法师,这样的人已经被招纳去为宫廷做事了吧,毕竟他们跟其他的魔法师是不一样的。”
君横:“……那曾经呢?这样的大魔法师后来去了哪里?”
讲师偏了下头,说道:“曾经也没有,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在卡塔里的。”
君横:“……”
那她见着艾德里安娜还真是见鬼了。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关于鬼的鬼故事。
君横止住话头,没有再问下去。又笑道:“老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几位学生吧,您现在是要过去看他们吗?”
讲师点头,对她一直很尊重,指着一条岔道说:“是的。那么,往这边走吧。”
君横只管跟在他的身后。
第一位学生的家离这边很近。
讲师在前面停了下来,朝她颔首示意,然后先一步迈上台阶,叩响了前面了木门。
没一会儿,一位盘着头发的妇人过来开门。认得讲师,朝他们点头。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挡住脸上的泪痕,退开一步请他们进去。
两人朝她鞠躬问好,讲师走在前面,跟她寒暄两句,边说边进去看望生病的学生。
房间不大,摆满了各种玩具。整体是男生会喜欢的蓝色色调,窗户和窗帘都大开着呢。
那位小男生正被绑在床上。双目无神,口水直流,看起来有些痴呆。力气却很大,被布条勒住的地方已经被摩擦发红。
他的母亲站在一旁,不忍心看,别过了脸,神情很是落寞。
君横靠近一步,认了出来,她把几位没拿到护身符的小孩记住了,这就是其中一个。
小鸡耳语道:“怎么样?”
君横说:“应该是魂魄分散,丢了。”
君横眼睛有轻微发烫。这个学生周身一层白光,灵魂模模糊糊的,时而在他身上钻来钻去,起起伏伏,看起来很不稳定。
君横仔细数了数,三魂丢了一个,七魄少了仨。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野鬼附身了,他现在还好,起码没到最糟糕的状况。
夫人交握着手站在旁边:“谢谢你们愿意过来看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讲师小声宽慰:“请保重身体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艾伦是个多聪明的孩子,神会庇佑他的。”
夫人说:“明天骑士队会带他去主城治疗。校长已经联系了一位圣光魔法师,或许他们能有更好的方法。”
讲师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君横听见浑身一震,立马道:“别别别!都别闹!”
两人惊了一下,一起看向她,不明所以。
君横:“额……”
君横看这男孩儿,多半是被吓到,加上原本体质就虚,才会丢了小半魂魄。或者是夜里跟亡灵缠上,不小心被勾走了。
那么他的魂魄应该在这附近。留在卡塔里还可以慢慢找,本体要是跟魂魄离得远了,那才真是要命。
而且,君横现在没了师祖禁制,浑身灵力跟太阳一样照耀四方,跟她呆在一起,对身体更有好处。
讲师看着她,忽然惊喜道:“这位是……尊敬的大魔法师!难道您有办法吗?”
君横:“……”
说真的她从来没承认过这称谓。
那夫人眼睛瞬间发亮,朝她靠近,握住了她的手。刚刚开口,就忍不住流出眼泪,抽泣说道:“尊敬的魔法师,请您救救艾伦,他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请您相信我。”
君横拍着她的手安抚说:“这位夫人,你也别这样,我争取争取,你先冷静一点。”
讲师上前一步激动道:“真的有办法吗?”
君横不敢托大,只是说:“不一定,我先看看。”
那妇人提着裙角走到床边,这时候才分出心神去看。伸手摸了摸艾伦的脸,没有糟糕拒绝。
从出事开始,骑士队和公会的治愈魔法师都来过,却没有办法安抚他。但君横进来以后,艾伦只是睁着眼看着床顶,始终保持安静,已经不再剧烈挣扎。
夫人转过脸,满脸写着,她将希望都寄托到君横身上了。
君横嘴唇张了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用。先过去将窗户跟窗帘都拉上,说道:“最近不宜见光,也不要让怪东西跑进来。门和窗户,暂时都关上。”
夫人连连点头。
君横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师兄设坛她是见过的,还见过不少次。过程并不简单,各种繁复的步骤,经文,事前准备也得充分。
六甲神坛,是没有的。
吉日吉时,暂时算不出来。
老祖、吕山法王,六丁六甲神将牌,也是没有的。
条件虽然比较苛刻,但她相信几位大神都能理解。
普符跟定心符,可以画一画。
米,米盘,白酒,清香,还有柳条,朱砂,金纸,圆盘之类的杂物,他们都缺。
小鸡立马激动道:“我去找炼金师!你等着我!”
讲师怕它一只鸡要耽误事,跟着跑出去说:“我也去,我直接帮你将东西搬回来。”
夫人局促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我应该做什么呢?魔法师大人。”
君横说:“先把这里布置一下吧。”
两人先去搬了张桌子到房间里来。但因为房间太小,又摆满了东西,二人重新整理一下,然后才把桌子运进来。
小鸡跟讲师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一大堆东西,从门口送进来。
君横蹲下去点了点,那么零散的部件,真亏他们能找齐。讲师对她说的东西完全不懂,好在小鸡懂。连比带划,才给炼金师讲清楚。
君横先撸起袖子,点着朱砂,开始画符。
待一切准备妥当,搬起它们,照着自己印象中的法坛,开始布置。
不过法坛改成了一张木桌,显得特别寒碜。
君横心虚地朝上面看了一眼,说道:“老祖您别生气,弟子心里是爱你的!师兄跟师父会代弟子上香,”
她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艾伦的前面,将新的定魂符赛进他的胸口,额头点上一点朱砂金粉,又用红线绑住他的腰部。
这样起码就算做法失败,也不会让情况更糟糕。
小鸡挥翅鼓励:“加油!”
君横左手从米盘中抓了一把,握紧在手心。沉沉吐出一口气。
开坛。
清酒三杯,祭神将。
焚清香,对着神坛拜三拜,将清香三柱插在香炉上。
再取三炷香,置于米盘上。
魔法讲师跟妇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但是对她的动作也是完全摸不到头脑。
看她拿着一把柳条,凌空打来打去,然后又忽然开始烧纸,嘴里还念着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讲师抱着手臂蹭了蹭,只觉得房间里开始冷下来。
桌上的烛火明明还烧着,但每一眨眼,房间里就好像多暗一分。
讲师原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到了现在,确认不是。低头甚至已经看不见脚边的小鸡,只有君横的身影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清楚。
讲师觉得心底莫名发慌,想开口说话,可看着君横认真的样子,还是憋住了。旁边的妇人默默朝他靠近一步,贴着他的手臂,看起来也有些害怕。
君横左手捻起一符,驱动雷咒。黄符上闪过一道紫光,点上了右手的金纸。
讲师还是没忍住呼了一声。
亡灵攻城的时候他不在西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君横用一张黄纸召出元素魔法。
原来是真的!
但君横方向没把好,力度也没把对,那一声雷鸣太过响亮,将众人都震了一下。点起来的火迅速窜上了她的手。
君横惊慌跳了一下,将手放到米盘上,飞速念完口咒,然后丢了进去。
君横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被烫伤了。
心中轻叹一声,捡起旁边的一沓金纸,丢到桶里烧了。
白烟升起,穿过了屋顶,朝着更远处飘去。
一些小鬼被白烟吸引过来,从窗户外钻进来,堵在一起看着他们。
数量还真是不少。
君横对着他们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下,对西方人的脸她有点脸盲,但这些明显跟艾伦长得不一样,不是同一个。
君横斥道:“不是找你,退开,别挡道。”
那些小鬼似乎害怕,真的退出了窗户。
君横重新点了三根香,插上香炉。
“魂魄归位,邪符邪病邪煞速退!”
她点了艾伦的衣服,转身对那夫人示意,让她开始喊他儿子的名字。
君横说:“夫人,慢一点,不要急。但是要响。”
夫人点点头,紧紧攥着手喊道:“艾伦!艾伦!”
明明窗户是关着的,但房间内渐渐起风。
君横没让她停,妇人也就没停。等她喊到第十来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狂风大作,吹得几人睁不开眼。
君横皱眉。这情况不对啊。
她朝着床的方向又喊一声,声音里带着慌乱和无措:“大魔法师!”
艾伦腰上的红线开始紧绷,勒紧他的命门,似乎有一手上在拉扯。艾伦开始痉挛,睁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君横过去抓了一把,拉不回来,眯着眼睛说:“有人在跟我枪!”
小鸡慌了:“谁?”
君横说:“这我怎么知道!”
这哪是寻常的魂魄离体,这分明是被人给拒了!
小鸡一头黄毛乱飞,两根爪子死死扒住讲师的裤腿,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君横偏头看了一眼。
坛上的香在飞速燃烧,都快烧到低了。奇异的是,坛上的蜡烛始终亮着,没被吹熄。
老祖果然是爱她的。
君横跨过去冲过去用手挡了一下,没什么成效。
她拿了桌上的鸡血,用手指沾了一点,顺着红线抹下去,念道:“人来隔重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那红线变得很锋利,直接割破了她的手指。君横心中暗骂一声,染到她的血,红线上发出一点红光。
风止了一下,香也恢复正常,又开始缓缓往下烧。
小鸡吓得都快翻出白眼了。
君横说:“继续点香!”
讲师先一步冲过去,用火点着,问道:“我……我来插吗?”
君横:“插!”
讲师将香插进香炉,发型凌乱,也不记得去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君横已经把红线解了,数度绕在一个小纸人的身上。为了不浪费,将血都擦了上去,哼哼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哈。”
12、离开
小鸡见她兴致勃勃地缠红线,抹血,似乎要跟人正面杠的架势,惊悚道:“道……道长,你跟人斗过法吗?”
君横理直气壮,大声应道:“当然没有啊!”
小鸡立马跳了起来,张开它的嘴,又顾虑现在的情况不敢大声说话,最后扭扭捏捏道:“那……那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我觉得我可以啊!”君横回头,挑了挑眉毛:“好刺激!”
说实话,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在道门这一派,讲究更多的还是天分。道门中的悟性跟资质,就是一道天然的壁垒。
别人要学役使万灵,需入门拜师得高人扶将。君横天生的。
别人要感应灵气,请神除邪,需通读典藏参悟大道。君横天生的。
事实残酷,有些人潜心修炼几十年,也未必能追得上天才的脚后跟。
你说老天都非要给你赏饭吃了,你能饿的死吗?
……她小时候就是被赏太多了才出了意外。但君横她也畅想过自己手执神剑,力破妖氛的一天,而不是拿着个六壬式盘,跑过去拉着人说:“亲,算个命吗?”
君横摩拳擦掌:“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小鸡当即想跪下来喊她一声祖宗,无奈腿脚不允许。它看了眼被风刮成一片残骸的房间,角落还碎着一地的陶瓷,连靠墙的矮桌也被吹翻了。它虚道:“其实我有点害怕。”
君横过去抓了鸡血,摆在自己手边,然后又去拿了朱砂和黄纸,跑来跑去忙活不停,随口回道:“那就躲我身后去。”
它靠过去用自己的爪子按在她的道袍衣摆上:“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你放过他吧!”
君横说:“你慌什么?我不是要斗法,斗来斗去只是两败俱伤而已,而且这个地方,哪里来的第二个道士?斗法也是需要的配合的行吧?我只是想顺着找一找幕后人是谁。”
小鸡:“可是你刚刚说有人拘魂!”
“是啊。”君横说,“是有人拦着不让他回来,还想把他引过去。可我没说对面人用的是道术啊。”
小鸡急道:“那还有谁!”
它说完立马噤声,想起来了。
当然有,亡灵法师……或者是亡灵啊。
讲师站在桌子后面,对这一切有些茫然。
他见过最神圣的圣光魔法,也见过最高深的精神魔法,见过所有人都为止称赞、难以匹敌的元素魔法。魔法乱斗时期,疯狂的攻击魔法几乎能将一座城市化为灰烬。但各个记录下来的画面,都比不上现在的震撼。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可以不用魔力来驱动元素类魔法。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用这种方式对抗亡灵法师。
讲师看着被撞得七歪八倒的桌子,揩着衣袍小心擦拭。将洒出去的香灰都擦了,散开的米都抓回去——虽然他并不能理解放把米在这边有什么用意。
他觉得很好奇,端起案首上的香炉,在手上转着圈查看。
因为时间紧迫,它的表面是光滑的,整体粗制滥造。
这难道是什么魔法器吗?但他是亲眼看着炼金师做出来的,魔法器的制作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而且他并没感受到任何的波动啊。
讲师正要伸手去摸蜡烛,又听君横说:“劳驾,给我端一盆水来。”
讲师回过神,将手上东西放好。
夫人也听见了,默默起身跟着他一起出去,最后从厨房里翻了一个盛汤的碗来。
讲师倒了些干净的饮用水,端回来摆到君横面前,问道:“这个可以吗?”
君横看了一眼,点头说:“可以,放下。”
讲师没有马上离开,他偏头看了一眼。
君横的左手食指上也缠了一段红线,另外一端绑在纸人的身上,而纸人正自己站着。
明明只是一张纸,看起来却很有灵性,它正在左右试探前进,将身上长线拉得绷直。
君横感受着手指上的力道,不断从各个方向扯动,拖着它进行调整。
讲师迟疑片刻,抱着膝盖在不远处蹲下。见君横没有出声赶人,于是也安心下来。
夫人走到床边查看艾伦的情况,她拧了一帕毛巾,细细擦拭他的额头。
艾伦如今已经睡着了,不管她怎么动作都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她都要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她太害怕了,她无法承受失去艾伦的痛苦。看旁边小鸡都是一副忐忑的样子,心底更加不安。内心挣扎许久,最后说道:“魔法师大人,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想主城的圣光魔法师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都到了这地步了哪有回头的道理!临门一脚你就让我踹了吧。”君横回头说,“我已经帮他的红线转到纸人身上了,现在就顺着红线上残留的痕迹追查,对面抢不走他。你放心好了,总不会变得更糟的。”
夫人问:“艾伦变成亡灵了吗?”
“还没有呢,不要慌。”君横说,“而且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他连普通的亡灵都做不成。”
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强烈呼吁鬼有保留魂魄完整的权力!
君横一面说着,一面牵动纸人进行走动。
越靠近丢失魂魄所在的位置,纸人受到的感应就越强烈。
君横再次勾动手指,感觉指节间一阵勒疼,说道:“哦,应该差不多了。”
她将水盆摆到身前,又把蜡烛摆在旁边,好让自己能看清楚。
小鸡跟讲师对视一眼,小心爬过来。三人一起将头凑在水盆上。
这黑暗的房间,守在床边的妇人只能依靠隐隐从窗帘外透过来的光视物,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君横的右手,一下下在盆壁上敲着。富有节奏的清脆声音不断回荡在房间里,水面漾起一层层涟漪。
讲师微微皱起眉毛,左右换了两个方向。
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他们自己的脸。
小鸡摇了摇头。
它当然也是什么都没看见。
它甩了甩脑袋,小鸡伸出自己的翅膀去接,结果晚了一步。讲师也是一吓,两人一起憋气地对着那根毛猛吹。
君横手一抬,挡在上方,示意他们别动。
黄毛就那么飘飘然落到了盆里。
“好黑啊……”君横眯着眼睛说,“我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讲师跟晋江再次定睛去看。
只有小鸡的一根黄毛!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当然不是谁都能看见的。就算圆光术对术者要求不高,每个人看见的东西也不一样。
君横盘腿过去,扯过水盆旁边的纸人,然后食指抵住它的头,将它往下一按,同时继续盯住水面。
水中画面向下偏移,君横又按着左右转了一圈。
那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地面上积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打扫过了。地上拖着一条生锈的铁链,从十字架上挂下来的。
房间很空旷,没有多余的杂物。
现在明明是白天,里面却很黑。在墙上扫了一遍,没有看见窗户,那应该是一座地下室。
君横将她看见的景象都描述下来,可这些都不是什么建树性的信息。
讲师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地方:“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太黑了。”君横说,“连光都没有,能看见轮廓就不错了。”
她又压着纸人,几乎将它的头都按到地上。
“地面似乎有画。墙面上好像也有。”君横揉了揉眼睛,眼部肌肉有一阵抽动。她说道:“哦不对,那应该不是画,是你们的魔法阵。”
小鸡搜索着它在这边的情报:“魔法阵画在墙上?为什么?没有必要吧?应该是禁锢的魔法吗?十字架……是用于刑罚的十字架吗?还建在地下室里,这是秘密私刑吧?”
讲师低了下头,神色有些诡异。只是这时候没人在看他。
“看不见了是吗?”讲师说,“那就算了吧。”
君横哪能放弃,这可是她第一次替人招魂,第一次失去不再来,就没有半途而废,砸自己招牌的事!
“我再试试!”
她将鸡血那个盆倒在纸人身边,画了个圈。然后抓了把米洒上去。
她将纸人抓出来,再重新勾着手指,带它走过去,喃喃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失魂落魄速现形,孤魂野鬼听命令,阴司路上走一程,孤魂野鬼听我令,黄泉路上找阴灵……”
水中澄清片刻,君横眨了眨眼,等引导着纸人回到正确位置,视线中又重新出现那间地下室的画面。
只是这一次,它不再空荡荡的。
君横精神一振,按着可怜的纸人晃来晃去,说道:“角落有一只黑色的恶鬼,应该就是将艾伦带走的那一个。但他现在缩在里面,在发抖,看起来无害。”
“哦,艾伦的一魂三魄,被一只手按着呢。”君横说,“挺安全,没有危险。那个按着它的手,有点透明,好像还有点熟悉啊……”
她调整纸人的视线,朝上调转。
水中果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君横愣了一下:“艾……艾德里安娜?”
旁边一人一鸡同时震惊。
讲师问:“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的?”
小鸡说:“艾德里安娜是地缚灵,那……那里是学院啊!”
“艾德里安娜大人?”坐在一旁的夫人偏过头,惊讶道:“她不是早就已经离开卡塔里了吗?”
讲师坚定道:“是的!她早就已经离开卡塔里了!她这样一位伟大的精神系魔法师,早就应该去主城了,怎么会还留在卡塔里?”
君横坐在原地,盯着他迟疑片刻,问道:“那……她在卡塔里不是还有一位是亡灵法师的学生?”
“天呐您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讲师立马大声道,“学院里从来没出过任何一位亡灵法师!”
君横:“……啊?”
13、老师
小鸡跟君横说,这次被围剿的亡灵法师,曾经也是卡塔里的居民,许多年前在老师的帮助下逃出了卡塔里,之后一直留在周边的沃尔森林。
而艾德里安娜说,她在等她的学生,那是一位亡灵法师。
亡灵法师总不会是批发销售的吧?所以核对一下,君横一直拿他俩当一个人来着。
君横看了眼小鸡。小鸡黑眼珠子一转,悄悄看向讲师。讲师则一脸紧张地看着君横。
三人互相盯着对方的脸,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什么。
看来大家都有想知道的事情,而讲师最想知道的是君横已经知道了那些。贸然开口,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信息。
喘息未定,触而即发。
君横思忖片刻,说道:“可是你之前说,学院里没有精神系的魔法师啊。那她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娜大人她……确实不算是学院的老师。她只是陪同其他的冒险者一起来卡塔里,又在这边留的时间久了一些。算是学院临时请来的老师吧。”那魔法讲师说,“可是之后她就离开了,没有留下来。”
夫人不明白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就箭拔弩张了,弱弱开口道:“艾德里安娜大人在学院里留了一两年,当时我们都以为她会留在卡塔里了。很多年前,那应该是快十几年前了吧。公会的魔法师冒犯了她,她一气之下就自己离开了。”
夫人:“难道不是吗?”
讲师点头:“是这样的。”
君横慢慢将红线从手指上解开,然后漫不经心说:“哦。”
讲师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君横眯起眼,无神地看着他,说道:“是刚才的亡灵告诉我的。”
昏暗的烛光跳跃在她的脸上,给她的五官带了一种诡异的阴森感。
“她说她被别人背叛,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痛苦死去。可是她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所以回来报仇了。”
那声音就像是从什么幽森的洞穴里飘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讲师嘴唇蠕动,呼吸沉重,说道:“不……不可能。艾德里安娜大人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谁在辱没她的名声!”
君横耸肩:“大概吧,谁知道呢,毕竟怨灵是很狡猾的。而且就算她是艾德里安娜本人,因为戾气变成了凶灵,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也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讲师盯着烛火,催眠般地说了一句:“一定是这样的!”
君横将小纸人和红线放到火上,静静点了,看它化成灰烬,才拍拍手站起来。
君横说:“不管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反正今天晚上我会亲自去学院看看。艾伦的魂魄我会带回来,地下室的亡灵我也会超度。但是为了避免惊扰到他们,今天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夫人立即点头。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相信眼前这两个人了。
君横又看向讲师。
这个心理素质不高的人,犹豫片刻,扯起一个笑脸道:“请不要把这个名字告诉骑士队的人,我不希望再因为不确定的事情惹大魔法师生气。而且你们也知道的,艾德里安娜大人跟公会的关系并不好。”
夫人:“好的老师。”
镇上从来不提这个名字,就像是被禁言过一样,因为每次说起这个名字,公会里的魔法师就会很不高兴。
精神系魔法师向来是被人忌惮的存在,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很大的误会。
君横过去重新拉开窗帘。
光线照进来,几人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这真是……”君横看着满地残骸,翻到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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