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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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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无耻了!居然趁他睡觉剥他衣裳!他揪紧了衣领,忿忿地说了句:“我不管你是谁,以后别再来了!”
    已经做好被揍的准备了,但这次并没有挨打,过了许久,窗户动了一下,他朝那边望了一眼,将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再没感觉到有别人存在了,不禁松了口气。
    少年心性,很多事情容易转头就忘,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冒出来,很快这事就从他脑海里淡去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对于神仙而言,时间过得飞快却也不算什么,对于凡人而言,时间却会在身上带来巨大的变化。
    青玄因为闭关炼蛊,有好几年没亲自来过汤谷了,可感觉像是并没有过去太久。
    她提着些丹药落在了不合关的山峰上,转头看了看,风衷不在。
    上次风衷去东海找甘渊神女,也顺道去了趟蓬莱,但她当时在闭关并未能见到。后来听涂山秀秀传信才知道风衷登仙后就住在汤谷,如今来看果然山峰上仙气缠绕,可惜仙气的主人不知去向。
    她叹了口气,入谷去了凡人们的居所。
    孩子们大了,自然又新盖了好几间木屋,栅栏院也扩大了,还重新加固了一次,比往年高了一些。
    院子里有两个年轻姑娘在忙着晒衣裳,青玄看到她们才惊觉时间变化之快,她还记得他们小时候满地打滚的模样呢,居然这么快一个个都这么大了。
    “你找谁?”身后有人问她话,声音悠悠沉沉似醉酿。
    青玄转过头去,他“啊”了一声:“我记得你,你是以前常来看我们的那个女神仙。”
    青玄却睁大了双眼:“你……你是斩鄂吗?”
    “是啊。”斩鄂不知从何处而来,手里捏着片宽大的树叶挡在头顶遮阳,头顶下的脸带着笑,灰白的布衣衣襟微散,皮肤白皙,眸如点漆,怎么看都与其他终日劳作的凡人不是一类,像是行走山林间的闲散旅人。
    “你……你果然是……”看到这张脸瞬间像是一下回到了过去,青玄怔忪着望着他,忽然眼眶一红,把丹药往他手里一塞,飞身而去,消失不见了。
    “诶?”斩鄂抬着树叶望着天:“怎么了这是?”
    院里的两个姑娘在吃吃的笑:“斩鄂你生得太好看了,把人家神女都给迷住了,若是被东行知道了,一定又要生气了。”
    但凡有姑娘对斩鄂多说几句话东行都要生气,她们都习惯了。
    斩鄂撇撇嘴,把丹药递给她们,回屋去了。
    没过两日,涂山氏也来了。
    这些年汤谷安定,凡人们渐渐过得安稳,涂山奉也很少亲自前来,多半就是隔段时日叫个族人来看一眼情形。今日他却亲自来了,不仅他自己来了,还带来了涂山秀秀。
    他们从青玄那里收到了消息,没有去栅栏院,而是直接到了斩鄂的木屋前。
    一大清早,斩鄂刚刚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门口一男一女两道银发白衣的身影,不禁一愣。
    然后那娇俏的姑娘忽然“哇”地一声哭了,扑上来抱着他胳膊就开始嚎:“东君啊,你当初死得好惨啊,你居然又活了啊……”
    “……啊?”斩鄂愣住,最近的神仙们都怎么了?
    涂山奉把涂山秀秀提了回去,顺手抹了一下她的眼泪,上下打量了斩鄂一番:“终于知道为何种神一直住在这里不肯走了。”
    涂山秀秀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啊?”
    “蠢。”涂山奉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对斩鄂道:“知道你还活着便好了。”说完就提着涂山秀秀乘云走了。
    斩鄂倚着门摸了摸脸:“我还没死呢……”
    接连两桩怪事也就算了,这晚睡觉他竟又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
    梦里他乘着船去东海捕鱼,海上升起了仙山,山头上的泉水里有个美若天仙的女神仙,身上天衣好似海水般蔚蓝,温柔地看着他,眼中莹莹有泪:“种神竟没骗我,我儿果然还在世。”
    斩鄂莫名其妙,可是又突兀的很心酸,直到梦醒,摸了一下眼下,居然还哭了,顿时觉得很是丢脸。
    在这段怪事频发的日子里,风衷终于又回到了汤谷。
    这段时日她去了一趟天界,执法神仍无郁途的消息,又去了一趟雷泽,想为小黑重塑一副身躯投生,可是许久也没有收获。
    如今再回到汤谷发现一切安稳如旧,这才放心。
    日头尚在正中,本该是劳作的时候,栅栏院里却聚满了人,很是热闹。大家似乎在忙着庆贺什么,铁锅里煮着东西很香,馋的她脚边的穷奇不停地转悠。
    风里送来了明夷的声音,风衷站在不合关的山峰上,倚着树干看着她。犹记得当初刚遇到她时灰头土脸但年轻英气的样貌,如今她穿着布衣,挽着发髻,收拾得齐齐整整,哪里还像当初那般好似蛮人,可也不如当初年轻了。
    “过了今天斩鄂就成年了,今后多半就靠他了,我就不怎么主事了。”明夷笑了笑,忽又板起脸对大家道:“以后你们可都得管着他点,再不能让他像以前一样懒散了!”
    大家哈哈大笑,风衷倏然站直了身子,这才惊觉已经过去很久。
    阳光穿透树影斑驳,斩鄂就在附近山头一棵大树的枝丫上睡着,身上的粗布衣裳灰扑扑的,可是他生来就皮肤雪白,黑发永远懒得束起,就这么垂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股闲适旖旎的味道。
    东行从山下爬了上来,手里撰着两个果子。她长高了许多,皮肤也比小时候白了一些,穿着米白的布衣,黑亮的头发上坠着朵新摘来的黄花,衬得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斩鄂在睡觉,她故意把一个果子递去了他嘴边,想要弄醒他,忽然又收了回来,盯着他的嘴看着,脸红了起来。
    然后她朝左右看了看,鬼使神差的就低头凑了过去。
    哪知原本睡得稳当的斩鄂忽然就翻身摔了下去。
    却没有直接落地,好似有股力道稳稳地托住了他,轻慢地将他放到了柔软的茅草间。
    东行正意外,斩鄂一下惊醒了,坐起身转头看了看,问她道:“怎么了?”
    “呃……”东行尴尬难言,塞了个果子在他手里:“首领说了,你成年了就该主事了,她不是嘱咐你今天该去播种的,结果你没去,让我来叫你呢。”说完匆匆走了,垂着头好似做了贼。
    斩鄂叼着果子枕着手臂又躺了片刻,实在没有睡意了,起身缓缓下山。
    山道旁流经浅浅的溪水,近来雨水颇多,溪水涨了不少,他蹲下身撩水洗了把脸,方觉彻底清醒。
    水面渐渐恢复平静,他蹲在旁边凝视着水里的倒影,忽然想起近来那些神仙见了他就一副哀伤难言的模样,临水照面,摸了摸脸颊。
    他这张脸怎么了啊,长得这么勾人伤心?
    好好的水面,忽然荡起轻轻的涟漪,他怔了怔,以为下雨了,抬头去看,吧嗒一滴水珠又落在了他脸上,滑过他的嘴角,微微有些咸苦。
    他抬起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皱着眉站起身来,盯着水面心里犯嘀咕,分明什么也没有啊。
    风衷此时就站在他身旁,水面里映着他们并肩的身影,他已经和当初的曦光一模一样。
    手腕忽然一紧,她垂眼看了看,挨着他的那只手腕上似缠缚了细细的丝线。
    “斩鄂!臭小子你偷懒到现在了!还不死回来!”
    山下一阵怒吼,斩鄂叹了口气,转身下山去了。
    明夷早已不悦地站在院门口,远远看到他懒洋洋地下了山来,怒道:“叫你去播种,你又去偷偷睡觉了!”
    斩鄂摸摸鼻子。
    “去干活,今天不做完回来看我揍不揍你!”明夷将装着种子的陶钵塞在他手里,气呼呼地回头进屋。
    东行从自家木屋里探头探脑地朝外观望,忽听明夷吼了句:“谁敢帮他晚上就别吃饭!”她吓得缩回头去了。
    斩鄂无奈,谁叫他是人皇之子呢。
    夕阳都快下山了,他走去田里,挽起衣袖,赤着脚踏着泥土,一手端着陶钵,一手捻着种子,慢吞吞地播撒。
    撒着撒着,眼前土地上忽然出现了炫目的光亮,他抬头望去,好端端的天边现出了彩霞,有块祥云从远处飘了过来,轻轻落在了田垄上。
    云上走下来个女子,飘逸的天衣白中透着生机盎然的鲜绿,手中持着根长杖,黑发挽在背后,眉眼如画蕴了万般风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脚下所过之处,播下的种子一株一株冒出了绿芽,直到他跟前站定,未吐一字,眼神却已像是诉说了千言。
    斩鄂呆呆地望着她:“你是谁?”
    风衷轻轻笑了笑:“我是你命定的妻子。”
    “咣”的一声,斩鄂手里的种子洒了一地。

    第79章 079 父母
    
    怎么看这都是个神仙,神仙居然自称是他的妻子,斩鄂完全懵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斩鄂么?”
    “是啊。”
    “那我便没认错人。”
    斩鄂接连后退几步,近来的神仙们都怎么了啊,一个个都这么古怪!哪有冒出来就要做人家妻子的?
    他左右看了看,倏然转身就跑,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风衷有些好笑,捡起了地上的陶钵,抬了抬手,撒了满地的种子便全都自行入了土地,甚至还冒出了嫩绿的鲜芽。
    到吃晚饭时,明夷亲自来地里检视,本以为没可能种完的,哪知一整块地的种子都播下去了,居然还这么快就长出来了,简直神奇。
    她甚是欣慰,回去时远远看到斩鄂的木屋门窗紧闭,还以为是先前训了他一顿惹得他闹脾气了,去栅栏院里亲自端了吃的送了过去,放在了他的窗台上,安抚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将来族人们都靠你带领了,你哪能一直这样随性而为呢?”
    “嗯……”斩鄂在里面应了一声,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明夷在外面等了片刻不见他露脸,只好回去了。
    窗户上垂着的草帘被一只手悄悄揭开,斩鄂的脸从窗户里面探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先前的神仙,终于松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你在找我?”
    斩鄂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那神仙居然就坐在他身后,脚边还窝着以前见过的那只妖兽,雪白的一团睁着圆眼看着他。
    “你怎么跟过来了?”
    风衷道:“我注定要成为你的妻子,不跟着你跟着谁?”
    “可我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会娶个仙女为妻?”
    “若无可能,我怎会现身于你眼前呢?”
    穷奇忽然扑到了斩鄂跟前,腻歪地扒着他的衣摆。
    风衷笑了笑:“你看,穷奇也认识你。”
    斩鄂低头看着她口中的穷奇,却见它肉爪一直指着窗台,“噗噗嗤嗤”的叫唤,干脆将放在那里的吃的都放到了它跟前,它立即一头扑到了吃的上面,欢快无比。
    什么认识他,分明就是认识吃的!斩鄂心里暗自嘀咕。
    天渐渐黑透了,穷奇也把面前的东西都吃光了,可是面前的神仙却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
    斩鄂有点慌了:“你不会打算住在这儿吧?”
    风衷在半昏半暗里托腮看着他,微微笑着:“夫妻自然要住在一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呀。”
    斩鄂被她盯得慌乱,退到角落,整个身子都藏在暗处里瞧不见了,半天才说了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风衷,不过你以前都叫我小种子。”
    “以前?可我并不认识你啊。”
    “你我认识很久了,只不过你暂时忘了,总会想起来的。”
    “……”斩鄂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活了这些年,不记得以前认识过她啊。
    屋里一时没了声响,月亮升了上来,透过窗户照在神仙的身上,莹莹生光,美不胜收,那双眼睛好似蕴了漫天的星辰,始终就没离开过他身上。
    斩鄂心口通通直跳,避开她视线道:“为什么是我啊?”
    风衷低低笑了一声,却似有些怅惘:“除了你还能是谁呢?”
    斩鄂怔了怔,竟被这话弄得有些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回应,闭起嘴不做声了。
    渐渐已至深夜,他依旧无法放松,靠着角落正襟危坐。
    风衷问他:“你不困么?”
    困啊,可是面前坐着个貌美不可方物的女神仙,怎么睡得下去啊!斩鄂默默扭头。
    面前忽然一暗,他转过头来,却见女神仙已经到了跟前,在他面前竖起了手中长杖,他顿觉浑身舒畅,心绪松弛,不出片刻就抵不住困乏歪头睡了过去。
    风衷将他放躺下来,就坐在他身边看着。
    穷奇趴在她脚边,也一并看着:“噗嗤嗤嗤噗嗤噗?”黑衣猎人啥时候可以再给老子猎吃的啊?
    风衷抬手敲了它脑壳一下:“你怎么尽顾着吃。”
    “噗……”穷奇扭过头不理她,自打她登了仙,仙神一体,再也不用食人间烟火了,可考虑过它没有?都多少年没吃过三昧真火烤的肉了哼!
    一夜到天明,风衷在旁打坐已然入定,忽然听到木门被重重拍响,东行在外面高声呼唤:“斩鄂!斩鄂!”
    她起身过去拉开门,外面的喊声戛然而止。
    东行错愕地看着她:“你是谁?”
    “种神风衷。”
    “神仙?”东行不禁朝她身后望去。
    斩鄂已经惊醒,匆匆跑过来将风衷往身后挡了挡,钻出来迅速合上门,推着东行就往外走。
    东行挣不开,被他一路推着往栅栏院走,还转着头直往木屋里看:“种神是什么神仙?为何会在你屋里?”
    斩鄂心头纷乱如麻,随口道:“不知道,路过的吧?”
    “打你屋里过?”
    “嗯……神仙嘛,走的路都不同寻常吧。”斩鄂岔开她的注意:“你找我有事?”
    “哦对!”东行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一把拽住他衣袖:“快来!他们在山上发现了龙,你阿爸已经爬上去了!”
    斩鄂一愣:“龙?”
    “对!”
    斩鄂将信将疑,被她拽着一路跑到栅栏院旁的山头下,乘雷带着几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个个手里都拿着兵器,全都仰头望着山上。
    斩鄂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忽闻一声高昂的吟啸,接着就有道人影从山腰滚了下来。
    “斩贺!”乘雷连忙跑了过去。
    斩鄂也赶紧跑去接,还没靠近,却见山头窜下来一道长龙,抓住了快落地的斩贺,将他放在了地上后又倏然窜了回去,快得几乎连什么模样都没叫人看清。
    尽管如此,众人也能确定那的确就是龙了,大惊失色,再也不敢靠近了。
    乘雷将斩贺扶了起来,除了蹭了点灰尘之外,人倒是无大碍,但他很忧心:“难道就任由这龙盘踞在这里?”
    斩鄂拧了拧眉:“我去。”说着拿了乘雷手里的枪,用口叼住,徒手便往山上爬去。
    东行追过来拉住他:“别去,那可是真的龙!”
    斩鄂拂开她的手,继续往上爬。
    大家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东行担心地不行,转头四顾,恨不得去把刚才见到的种神给搬来求助。
    斩鄂爬到了山头上,一手握着枪在手中,绕过眼前的大石,不禁愣住,原来居然有两条龙,巨大威风的青麟长龙,赫然就盘踞在他眼前。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眯了眯眼,提着枪道:“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休要打汤谷的主意!”
    两条龙的神情却似乎比他还震惊,忽然退开几步,朝着他低下了头去,伏低身子,看起来万分驯服,而后慢慢退后,扭头飞远。
    斩鄂呆了呆,就这么走啦?
    下方传来高呼:“斩鄂好样的,不愧是人皇之子!”
    他默默扭头看了一眼,人皇之子也太好当了吧。
    刚要下山去洗漱吃饭,忽然眼前落下两道身影,两个青衣凛凛的男子立在他面前,一人手中还捧着个黑乎乎的毛球。
    他怔了一下,一眼就认出了那小东西:“是你……”
    小毛球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叽叽叽!”
    斩鄂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啊!”
    “叽……”毛球沮丧了。
    斩鄂摸摸它的羽毛,看向那两个男子:“你们是?”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负责抚养这孩子的神仙,它想见你,我们便送它来见你了。”
    斩鄂更意外了,没想到这小毛球这么有来头,不过是当初萍水相逢,居然还想着见他。他心里微暖,忽然注意到那两个男子的额头,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头上那个是角吗?”
    “呃……是。”二人似有些尴尬。
    斩鄂也没在意,小毛球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好像比往常更加黏糊他了。
    “斩鄂,你还不下来干什么呢?”下方看不清山头上的情形,只能看到斩鄂的背影,东行忍不住叫他了。
    斩鄂担心小毛球被他们发现又要被圈养,赶紧将毛球还了回去:“你们快走吧,下次别来了。”
    说完匆匆爬下山去了。
    “叽叽……”毛球依依不舍地伸出翅膀。
    他一走,两个青衣神仙瞬间化为原形藏去了大石之后。
    龙大很感慨:“唉,凡人长起来果然快,你再瞧瞧小东君……”它默默翻眼看向头顶的毛球。
    “叽……”毛球绒毛迎风招展,越发沮丧了。
    龙二甩了它一尾巴:“都怪你,方才藏得好好的,居然引来了凡人,害的我要变人身出来示人!”
    龙大嘿嘿笑了一声:“我也变了啊,又不是你一个人出丑。”
    “哼!”
    正斗着嘴,忽听身后一把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俩可算现身了。”
    二龙唰地扭过头去,身后站着衣带当风的女子,光彩照人,板着脸也挡不住风情万种。
    它们愣了半天,忽然看到她手里的龙桑杖和脚边的穷奇,一下反应了过来:“种神!”
    “叽!”毛球忽然从龙大头顶跳了过去,踏着风跑了一小段,又扇着肉翅飞了一段,一下扑进了风衷怀里。
    风衷摸了摸它的脑袋,对二龙道:“你们把它带回天界这些天了,不也没怎么长?”
    这下轮到两条龙沮丧了。
    风衷将龙桑杖靠在毛球身上,神光溢出,倏然间它起了变化,黑亮的绒毛变作了天衣,缠在了粉嫩的人身上,漆黑的头发,雪白的脸,扑扇的大眼,才两三岁的孩童模样,神韵却像极了曦光。
    龙桑杖可促使万物生长,毛球长到如今,只差那么一小步,如今终于显露人形了。
    “嗷嗷,小东君!”龙大黏糊地扑了上去,可惜没有扑到,风衷已经及时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你们都看到了,曦光的凡人之态已经成年,我要带既明去见他,你们去忙吧。”
    风衷抱着孩子轻轻跃下山去,小既明居然还笑嘻嘻地朝二龙挥了挥手。
    “说走就走,一点留念都没有。”龙大伤心地以爪扶额。
    龙二撞了它一下,仿佛刚刚才回神:“你难道没听清种神说什么?她说那就是东君啊!”
    龙大一愣,瞬间整个人又振奋了:“东君没死!”
    “嗷嗷嗷!!!”瞬间两条龙窜了出去,整个天边都荡漾着愉悦的龙啸。
    正往回走的凡人们都提心吊胆地抬头望了望天,以为那龙又去而复返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回到栅栏院里,大家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今日斩鄂的英勇之举。
    明夷听了很高兴,也夸了他两句。
    斩鄂挨着泉水洗漱,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扭头一看,院子里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院门。
    他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那风姿绰约的女神仙牵着个孩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圆滚滚的小妖兽。
    东行走过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她怎么又来了?别跟我说又是路过!”
    斩鄂摇了摇头,诧异地看着她身边多出来的孩子。
    凡人们已经看出对方是神仙,神情都很恭谨,明夷上前,有礼有节地招呼:“这位神女是?”
    “种神风衷。”
    “种神……”明夷忽然愣住,看了看身旁的斩贺,他也若有所思。
    乘雷走过来小声道:“奇怪,好似听过这个名字。”
    明夷正有这感觉,又见到那妖兽,好像还是以前救过斩鄂的那个,越发觉得熟悉了,打开院门请风衷进来。
    风衷道了谢,牵着孩子直接走到了斩鄂身边,摸摸既明的头顶:“去吧。”
    既明立即张开双臂朝斩鄂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腿,甜甜地叫了一声:“父亲!”
    斩鄂震惊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鼻尖看向风衷:“他叫我?”
    风衷点头:“是啊,他是继承你血脉的后嗣。”
    凡人们顿时呆若木鸡,一致盯着斩鄂,明夷当场就怒了:“斩鄂,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孩子!”
    “我不知道啊?”斩鄂一脸无辜。
    “你不知道?种神都把孩子送上门了!”
    “我真不知道……”
    东行怔怔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既明松开斩鄂,嗖得扑进了风衷怀里:“这是我母亲!”
    东行立即瞪向斩鄂。
    明夷大怒:“刚夸你英勇呢,真本事啊,连神仙你都敢下手!”

    第80章 080 心软
    
    前一刻还是逐龙的英雄,下一刻就成了无耻之徒,变化太快,斩鄂自己比别人更难接受,连忙走到风衷跟前道:“你倒是说实话啊,昨日我才见到你,今日就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我就是想下手也得有机会啊!”
    这么一说东行想起来了:“对,我也是今早才见到这位神仙的。”
    明夷的脾气收敛了下来,转头看向风衷:“究竟怎么回事,还请种神直言。”
    风衷道:“此事特别,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的确是孩子的父亲,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他并没有说谎。”
    “唉,你这算什么实话啊。”斩鄂扶额。
    既明最高兴,左手揽着他的腿,右手扯着风衷的衣摆,半分不在意眼下是什么情形。
    明夷看了看那孩子,与斩鄂简直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想当看不见都不行。但若是这种神故意设的局,那也绝不能让她小瞧了凡人们。虽然这些年以来拜青玄和涂山氏所赐,她对神仙改观了不少,可到底还是心存防范。
    “那以种神之见,要斩鄂怎么做才行?”
    风衷看了一眼斩鄂:“今日来见你们,一是想让他们父子相认,二是因为我与斩鄂是命定的夫妻,你和斩贺抚养他这些年,出于道义我也该来向你们言明此事,我对他没什么要求,他只要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便好了。”
    东行惊呼出声:“你说什么?你跟斩鄂是……”音调都变了。
    风衷的语气十分诚恳:“是命定的夫妻。”
    东行没见过这么直白的神仙,脸都红了:“你、你凭什么说你们是命定的夫妻?”
    “这是女娲大神的安排。”
    明夷看了一眼东行,忽然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好像听说过这桩姻缘。”
    风衷不禁笑了:“斩贺应该更有印象。”
    斩贺在旁边皱着眉不吭声,的确好像听说过,太古怪了。
    风衷对斩鄂道:“我回去等你吧。”说着牵着既明走出了院子。
    斩鄂无言以对,瞧她说话的语气,叫他别想清白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见种神走了才渐渐回味过来,眼光全都飘到了东行身上。
    斩鄂从小到大与东行最要好,大家早已在心里默认了他们能成好事,如今冒出个种神来,自然会观望她的反应。
    东行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尴尬难堪,扭头跑回木屋去了,乘雷自然知道女儿心事,赶紧回去安抚。
    明夷看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又气又无奈,对斩鄂道:“种神既然留下了就先看看情形,我马上去通知涂山氏的神仙,等他们来了兴许可以弄清楚此事,如果真是你的错,你敢回避责任我就打残了你!”
    斩鄂欲哭无泪,皱着眉出了院门,慢吞吞地回到木屋前,风衷已经生了堆火出来,纯净通透,穷奇不在,既明坐在门口晃着脚丫。
    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屋子,可他简直都不敢随便进门了,默默挨着既明坐了下来。小家伙好像累了,一点不生分,在他怀里一钻就闭眼睡了起来。
    斩鄂只好抱着他,瞄瞄风衷,她看了过来,冲他笑了一下,明媚好似头顶骄阳,他立即避开视线。
    不过片刻,穷奇拖着只肥硕的妖兽落到了跟前,一下化作幼崽,激动地在火堆旁上蹿下跳。
    风衷对斩鄂道:“你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歇会儿便能吃了。”
    斩鄂原先没注意,听她一提顿时感到了浓重的饥饿感。
    很快肉就烤好了,肉香钻入鼻尖,勾引他腹中饥饿更是难捱。
    风衷丢了一块肉给穷奇,走过来挨着斩鄂坐下,递了一块大的给他。
    斩鄂实在忍不住,接过来咬了一口,忽然觉得好像以前吃过这肉,想了半天才想起年少时从那“女鬼”那里吃到过。
    再联系一下穷奇,他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不是什么女鬼,就是这个神仙?
    如果是这样,那她早就盯着自己了,会不会和当初剥自己衣服一样,悄悄把他给……然后就有孩子啦?
    斩鄂被这个想法惊到了,看到风衷坐在身边,不禁默默移开了些。
    东行在屋里生了一宿的闷气,第二日一出门便惹来一堆异样的眼神,更是气闷。
    她跑去院外一看,斩鄂的屋门已经打开,种神弯着腰在给那孩子梳理着漆黑的头发,那妖兽就在她脚边打呵欠,怎么看都是过了一整夜的模样。
    她踹了一脚栅栏,转头看到明夷走出来梳洗,忍不住道:“首领已经把他们当夫妇看待了吗?就让他们住在一起?”
    明夷无奈道:“那你告诉我要如何阻拦一个神仙?”
    “……”
    明夷拍了拍她的头:“你是好姑娘,上天不会薄待你的,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东行咬了咬唇,怏怏地去给大家做早饭了。
    斩鄂起身了,扯着块布巾来院子里洗漱,听到明夷在嘱咐斩贺去南边巡视山头,抢话道:“还是我去吧。”
    明夷知道他是顾念斩贺从山上摔了一下,难得见他这么勤快,料想待会儿涂山氏也会来,避开他也好,便点头道:“那就你去吧。”
    斩鄂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准备,忽然注意到东行看着自己,转头看过去,觉得她的眼神可以在自己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她闷闷地说了一声,转头进屋去做准备。
    明夷不动声色,转眼看到斩鄂正在木架子边选兵器,拿了弓放下,又拿了枪放下,最后居然选了一截软软的鞭子,那还是前几年他用妖兽皮自己做的。
    她忽然感觉这画面有些熟悉,仿佛曾经见过他拿过长鞭,还威风凛凛叫人心生敬畏,不禁呆了一呆,可怎么也想不起详细的了。
    奇怪,为何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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