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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钗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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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壮汉如逢大赦,转身又要跑。

凌燕飞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那黑衣壮汉如奉圣旨,忙转了回来道:“您吩咐,您吩咐!”

凌燕飞道:“你告诉我,要说实话,为罗刹人卖命,阴谋造反的还有那些人在京里?”

那黑衣壮汉道:“还有冯七跟赤魔教的人。”

凌燕飞道:“没有别人了么?”

那黑衣壮汉忙道:“还有,还有……”

凌燕飞暗暗为之—怔道:“还有谁?他现在什么地方?”

那黑衣壮汉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没见过他,不过我知道我们老主人得听他的!”

凌燕飞没想到无意中多问了这么一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忍不住心头一阵跳动,道:“难道除了眼下这两个人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见过他了么?”

那黑衣壮汉道:“不,冯七知道他是谁,冯七见过他。”

凌燕飞道:“你可知道冯七现在什么地方?”

那黑衣壮汉道:“我知道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儿!”

凌燕飞道:“你把他常去的那几个地方告诉我!”

那黑衣壮汉指了指红衣壮汉道:“我们爷怀里有本小册子,那上头记的有。”

凌燕飞弯腰伸手探入红衣壮汉怀中,果然从红衣壮汉怀中摸出了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只有半个巴掌大,红绒为面,相当漂亮,他翻开了小册子看了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黑衣壮汉转身一溜烟没了影,凌燕飞跟着窜了出去。

他刚到院子里,忽听院子外头传来两声惨呼,他一怔神,腾身拔起掠上墙头。

一条人影疾如奔电,迎面扑到。

凌燕飞目力超人,他一眼便看出是马如龙,忙喝道:“如龙,是我。”

同时闪身躲避。

那条人影忽折而上,半空中一个悬空跟头落在了墙外,可不正是马如龙。

凌燕飞掠了下去,道:“你怎么来了?”

马如龙道:“听他们说你点了宏兄的穴道,我为之解开,可是一琢磨就知道你往这儿来了,我不放心,跟来看看,里头的情形怎么样了。”

凌燕飞迟疑了一下道:“如龙,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不得已,我把你的仇人毁了。”

马如龙双眉陡扬,腾身拔起掠了进去。凌燕飞跟了进去,他看见马如龙扑向了那间屋,他没有跟过去,他停在院子里,不知道马如龙会怎么样。

片刻之后,马如龙掠了出来,到了他面前,脸色煞白,目中两道冷芒直逼凌燕飞。

凌燕飞道:“如龙,我知道你的感受,可是当时的情势……”

马如龙两眼冷芒倏敛,他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燕飞,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年,马如龙就是要手刃仇人,可是……”

凌燕飞道:“如龙!”

马如龙停也没停,接着说道:“论上一辈,咱们有极其深厚的渊源,论你我一辈,咱们也有很不平凡的交情,比亲兄弟差不了多少,你跟我又有什么两样。燕飞,我只有一句话,谢谢你。”

凌燕飞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别这么说,如龙,你要这么说我会更不安。”

马如龙一摆手道:“不提了,你把其他的人放了?”

凌燕飞道:“我不愿多伤无辜,我已经限他们即刻离京了。”

马如龙道:“我不知道,刚才我在外头伤了两个。”

凌燕飞道:“我听见了,如龙,有件事我该让你知道一下,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马如龙道:“是谁,我正想问你他们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凌燕飞道:“我告诉你他是谁你就全明白了,他是当年的三爷罗士信。”

马如龙猛然一怔,急道:“你说是谁?我罗三叔。”

凌燕飞道:“不错,他亲口告诉我的。”

马如龙道:“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凌燕飞道:“事实上他一直活到刚才,那个蒙古王子是他的唯一传人。”

马如龙直了眼,道:“是他,竟会是他,我爹的把兄弟,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他……”

目光一凝道:“燕飞,他可曾告诉你,他为什么要……

凌燕飞道:“他不满当年的马四姑娘嫁了玉翎雕,也不满大爷、二爷就这么算了,他临死之前还满怀着仇恨……”

马如龙道:“我姑姑应该嫁给谁?应该嫁给他?他就从不问问他自己的心性跟为人怎么样。”

凌燕飞道:“如龙,如今人已经死了,该一了百了了。”

马如龙吸了一口气,转了话锋道:“东西拿到了没有?”

凌燕飞摇头说道:“不在他们手上,据他们说,我那位冯七叔并没有把那张字据交给他们。”

马如龙道:“你相信他们?”

凌燕飞道:“那张字据不会比他们的命重要吧。”

马如龙道:“这么说你还得去找那位冯七爷去?”

凌燕飞道:“不错,我要尽可能的拿到那张字据,福康安毕竟是孟兰的胞兄,非万不得已,我不能杀他。”

马如龙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道:“也好,那我先走了!”

凌燕飞道:“告诉他们,我不一定能马上回去。”

马如龙道:“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腾身而起上了墙头,往下一跳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 新仇旧怨

凌燕飞手里那本小册子上,一共列了有七八个地方,有些地方一看就知道是闲散消遣的地方,这时候冯七似乎不可能到那儿去,凌燕飞也就把这几个地方排在了后头。

凌燕飞曾经考虑过,他这位冯七叔所以这么做,似乎不单是为罗刹人卖命,好像还要置他于死地。因为他这位冯七叔要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地,当初大可不必把他从老龙沟把他调到京里来给自己添这么个劲敌,惹这个麻烦。

仔细推敲,应该是这样的,他这位冯七叔把他调到京里来,想假别人之手杀了他,结果反弄巧成拙让他坏了大事。有这个所得,使他放了点心,因为他了解冯七叔这个人,他冯七叔既有意置他于死地,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也就因为这,他冯七叔绝不会逃离京城,躲往别处,因为他还活得好好的。

眼下的情形只有一种可能,他冯七叔躲在左近某处暂避风头,化明为暗,在暗中找机会再置他于死地。根据这个结论,冯七并不难找,所以他放心。

可是有一点,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照这情形看,冯七显然是跟他凌燕飞有仇,要不然不会单调他一个到京里来,而他自小便被楚三爷收养,一直在老龙沟长大,尤其他是个晚一辈的,他会跟这位长一辈的有什么仇,什么怨?

就这一点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想不通归想不通,他还得马不停蹄地找冯七。

他认为第一个该找的地方是——八大胡同。群香院在八大胡同不算顶大的,可也不算顶小的,是个二流的地方,这地方平日就是拿轿子接凌燕飞也不会来。

可是今天他来了,大白天来的。

姑娘们过的是夜生活,这时候姑娘们还在被窝里,有的成双成对,花枕头上两个脑袋,有的则—个人乐得清闲。

凌燕飞进了门,群香院的二爷(龟奴)刚起来,睁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还得陪上一脸笑:“这位爷,您来早了。”

凌燕飞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以前巡捕营的冯七爷,在这儿么?”

群香院的那位二爷目光一凝,道:“冯七爷,您跟冯七爷是……”

凌燕飞道:“朋友,大伙儿说好了的,昨儿晚上凑在一块儿拉拉唱唱,热闹热闹,谁知道昨儿晚上独他不见人影儿,这下得罚他一桌酒,我来……”

他话还没说完呢,群香院的二爷摇了头:“这一趟您白跑了,冯七爷许久没上我们这儿来了。”

凌燕飞抬手塞过了一锭银子。

群香院的二爷一咧嘴道:“冯七爷,昨儿晚上来过,可是坐没一会儿就又走了!”

凌燕飞道:“好哇,大伙儿都在等他一个人儿,敢情他跑到这儿来找乐子来了,这回得罚他两桌,知道他上那儿去了么?”

群香院的二爷想了想道:“您等等,我给您问问春桃去,他昨晚儿上找的是春桃。”

他匆匆忙忙的走了,没多大工夫之后,他匆匆忙忙的又来了,陪着笑摇了头:“这位爷,抱歉,春桃说他没说要上那儿去。”

这一趟凌燕飞白跑了。凌燕飞知道,找冯七并不容易,因为冯七以前在巡捕营当过差,没一条大街小胡同他不熟,他要找个小地方一缩,那儿找他去?

事实的确如此,冯七可能去的地儿都跑遍了,就是没有,还不如群香院呢,这些地儿冯七连去都没去过。

凌燕飞并不灰心,也不急躁,他灵机一动找上了一个地方,一个冯七最不可能去的地儿,戏园子。

这时候日场刚开锣,座儿上了八成,日场的戏码是小放牛、三叉口、摇钱树,全是这些个戏,没什么看头儿。凌燕飞进戏园子就奔后台,这当儿台上正热闹。

凭凌燕飞这份气派,进后台谁敢拦?他进后台略一张望,拉过一个打下手的汉子,指指一个正在勾脸的角儿道:“请问,那位是……”

那打下手的汉子一摇头道:“不认识,花钱来过戏瘾的,这倒好,不挑戏。”凌燕飞谢了一声,迈步向那个正在勾脸的角儿走了过去,背着手站在了那人身后。那人正对着镜子把脸画得乱七八糟的,猛一怔站了起来,道:“别给人家惹事,咱们到后面谈去。”

转身往后行去。

后台后头是个小院子,那人到了院子里便回过了身:“你真行,小七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凌燕飞扬手亮出了那本小册子,道:“这是从那位蒙古王子身上找到的,还有我常听老爷子说您当初在巡捕营的时候,没事儿就往戏园子里跑,不挑戏,不挑角儿,能过戏瘾就行……”

冯七点着头道:“你行,你真行,我算是服了你,照这么看,八成儿我的顶头上司那老少俩已经完了。”

凌燕飞道:“是完了,他们的身手都不错,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

冯七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完了,你要这么想你就错了,没了他们我照样能办大事儿……”

凌燕飞一整脸色道:“七叔,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的长辈,您跟老爷子是磕过头的弟兄,只要您肯收手抽身退出这件事,我有那儿惹您生气的,我马上给您磕头赔罪。”

冯七摇头说道:“小七儿,你完全弄拧了,我跟你没仇没怨,而且你又是个晚辈,我跟你有什么仇怨……”

凌燕飞道:“那是……”

冯七道:“你既然找到了我,也就是咱们该摊牌的时候了,我告诉你吧,我跟楚三有仇,当初他在京里的时候我受够了他的气,他可年长了几岁,我这不是,那不对,根本就没条路给我走,你以为巡捕营的差事儿是我辞掉的?不是,硬是让他给坑掉的……”

凌燕飞讶然道:“有这种事儿?老爷子不是这种人哪。”

冯七冷笑一声道:“我不会冤枉他的,我养了个女人他也管,我找点儿外快他也管,这么说吧,我的事儿他没有不管的,养女人,找外快,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吃这碗饭的人谁不是这样?偏偏他……”

凌燕飞听到这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截口说道:“七叔,我明白了,我是个晚辈,不便论谁是谁非,可是您找上我……”

冯七道:“一句话,你是他的徒弟,而且是他的徒弟里功夫最好的一个,我要杀他必先除去你,要不然即使我能杀他也逃不过你的手。”

凌燕飞心头震动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七叔,磕头拜把的弟兄,只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反目成仇么?”

冯七道:“你看是小事,我看不是,他把我的差事坑掉了,不但我这下半辈子没了指望,而且也害得我没脸见江湖上的朋友,这跟杀了我没什么两样。”

凌燕飞道:“七叔……”

冯七一扬那只断手道:“别说了,小七儿,我自己毁了我这只手,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我的决心,我不杀楚三誓不为人,而且如今的情势咱们俩也已成了死对头,我一定要干我的大事,你也绝不会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着这两样,所以我非先置你于死地不可。”

凌燕飞猛吸一口气道;“七叔,现在您还说这个,是不是嫌太迟了。”

冯七摇头道:“不迟,别看你现在找到了我,我敢说你不敢碰我,要没这个把握我岂会这么镇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到老龙沟去把楚三跟他另几个徒弟都弄来了……”

凌燕飞倏然笑道:“七叔,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您要能这么做何必把老爷子弄到这儿来。”

冯七道:“你错了,刚没听我说么,我在没置你于死地之前绝不会杀他,因为我得为我自己的后路着想。”

凌燕飞摇头道:“不管您怎么说,我不信。”

冯七微一点头道:“好吧,你看看这个,这等于是我的护身符,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探怀摸了一物递向凌燕飞。那是一枚乌黑乌黑的扳指。

凌燕飞两眼一直,伸手接了过来,他道:“这是老爷子的扳指。”

冯七微一点头道:“不错,这是楚三的扳指,你应该知道,这是他长年不离手之物。”

事实的确如此,凌燕飞很清楚,这枚扳指是他师父长年不离手的心爱之物,这东西是戴在手上的,要说谁能把它从他师父手上偷摘下来,那恐怕不可能,照这么看来……

凌燕飞正自心神震动,冯七又道:“我这儿还有几样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凌燕飞抬眼看,冯七手里又托着六样东西,那是六样暗器,一颗钢丸、一枚金钱、一只钢镖、一把飞刀、一枚子母问心钉、一根袖箭,凌燕飞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六位师兄的暗器。

他心神狂震道:“七叔,您真把老爷子跟大哥他们……”

冯七道,“东西你看见了,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琢磨吧。”

凌燕飞双眉扬起,道:“老爷子跟大哥他们现在……”

冯七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小七儿。”

凌燕飞道:“我只问您老爷子跟大哥他们现在是不是在京里?”

冯七迟疑了一下道:“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他七个在京城百里之内。”

凌燕飞道:“您是什么时候派人上老龙沟去的?”

冯七道:“没多久,我派人给楚三送了封信去,说京里的事闹大了,你急需人帮忙,我这封信调出了四个,这四个在半道上就中了伏了,剩下老龙沟的三个就更好对付了,是不是?”

凌燕飞道:“七叔,您这样未免太过了。”

冯七摇摇头道:“不为过,我要杀楚三,这种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

凌燕飞道:“七叔,您跟老爷子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

“谁说的。”冯七道:“他害得我砸了饭碗,丢了差事,毁了我的后半辈子,使我抬不起头,见不得人,这比一刀杀了我还狠,这不是仇怨是什么?”

凌燕飞道:“七叔,您一向最疼小七儿的,不是么?”

冯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一向最疼你,你们七个之中也数你最有出息,数你功夫最好,数你最有成就,可是坏就坏在这儿。”

凌燕飞道:“七叔,您等于是看着我们几个长大的,跟我们几个的亲爹娘没有什么两样,这么多年来,我们几个也没一个不孝顺您的,您怎么忍心……”

冯七冷然道:“不要说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凌燕飞道:“不,七叔,只要您能放手抽身,我不追究您,我也可以让官家……”

“不行,”冯七断然说道:“楚三不死,我不收手,大事未成,我不抽身。”

凌燕飞双眉为之一扬道:“七叔,您要知道,您跟老爷子之间的所谓仇怨,其过并不在老爷子,老爷子为人做事一向如此,不循私,不讲情面……”

冯七冷笑说道:“你现在还来数说我的不是?”

凌燕飞道:“老爷子本就是这么个人,待人宽,待己严,自己人有什么过错他绝不宽容……”

冯七哼哼而笑道:“这么说来他倒成了个铁面无私的人物,秉公刚直的英雄了。”

凌燕飞道:“本就是这样。”

冯七两眼一睁,厉声说道:“我却认为他是个损人利己的阴险小人,我恨透了他这个损人利己的阴险小人。”

凌燕飞道:“七叔,您要认清楚,毁您的不是老爷子,而是您自己!”

冯七脸色大变,但一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道:“我跟你无怨无仇,讲起来你也是我的一个晚辈,我不应该跟你发火儿,小七儿,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认为楚三对,我认为我自己对,而如今人掌握在我手里,你就得听我的,我老实告诉你,你要想老大他们六个不死也可以,三天之内让我看见你人头落地,血溅尸横,我马上放老大他们六个,要不然我连他六个一块儿杀,言尽于此,我要上戏了,你走吧。”

话落,他转身要走。

凌燕飞伸手一拦道:“七叔……”

冯七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打算动我?告诉你,我早安排好了,只要我姓冯的有个三长两短,楚三跟他那六个徒弟马上就会人头落地,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凌燕飞咬了咬牙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要告诉您,您要是认为老爷子欠您什么,我愿意代老爷子还。”

冯七目光一凝道;“你愿意替楚三死?”

凌燕飞一点头道:“不错。”

冯七道;“恐怕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你可以拿你的一条命换老大他们六个,但楚三他一定得死……”

凌燕飞道:“您的意思我懂,可是我请您看在我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老爷子……”

“那办不到,”冯七道:“你要明白,我主要的是为杀楚三,至于你,那只是因为我的后路,不得已,要不然我不会杀你……”

只见一个汉子从门里探出头道:“这位快该您上了!”

冯七道:“谢谢,我这就来!”

那汉子走了,冯七转望凌燕飞道:“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的主意已经打定了,含恨忍辱这么多年,如今眼看这口冤气就要出了,我是绝不会有所改变的,还是那句话,要想救老大六个,三天之内让我看见你人头落地,血溅尸横,如若不然我就让他六个跟楚三一块儿死,你看着办吧。”

他转身走向那扇门。凌燕飞两眼之中射出了寒芒,他扬起了右掌,可是旋即他又把右掌缓缓放了下来。

望着冯七的背影,他脸上浮现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

口『口凌燕飞没回内城去,他上了慈悲庵。

他在慈悲庵后找到了龙飞,当时龙飞负责慈悲庵的禁卫,看见他一怔要叫。

凌燕飞忙以指压唇示意他噤声,然后走近来问道:“驼老在庵里么?”

龙飞一点头道:“在,上午出去过,刚回来,您怎么从后头来了。”

凌燕飞道:“我有事儿,八哥去告诉驼老一声,就说我在这儿等他,别让玉洁跟傲霜她们知道我来了。”

龙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答应一声转身走了。没多大工夫,驼老来了,龙飞跟在后头。

驼老一见面就问:“怎么回事儿,燕飞?”

凌燕飞道:“我有件事儿来跟您禀报一声,看看老董他们是不是能帮得上忙。”

驼老道:“什么事儿?”

凌燕飞打从离开慈悲庵说起,一直说到刚才。

驼老、龙飞脸上都变了色,龙飞叫道:“有这种事儿?这老家伙竟然……”

驼老抬手拦住了龙飞,脸色凝重地望着凌燕飞道:“燕飞,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凌燕飞道:“驼老,我不能死,别说救不了老爷子,就是救得了老爷子我也不能死,世上还有那么多百姓等着我去救。……”

驼老脸色微松,一点头道:“对,对极了,你绝对不能听他的,纵然听他的你也救不了人,那是白死……”

凌燕飞道:“可是,驼老,人我不能不救。”

驼老道:“那当然,你是想让老董他们把他藏人的地儿找出来?”

凌燕飞道:“是的,他告诉我藏人的地儿在京城百里之内,以我看不会那么远,我想请老董他们帮个忙……”

驼老道:“说什么请他们帮忙,交待他们一下就是了,事不宜迟,我这就让龙飞找老董到这儿来一趟……”

龙飞拔腿跑了,去势如飞。

驼老一摇头,道:“没想到冯七居然会有这一招,燕飞,三天工夫恐怕少了些。”

凌燕飞道:“我知道,尽人事,听天命,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他藏老爷子的地方,我会让他十倍偿还这笔血债。”

驼老沉默了—下道:“冯七这个人太不知道好歹了,他和楚老之间的事我虽然不怎么清楚,可是我知道他冯七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当初因为碍于他是你的长辈我不便说,如今,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没想到他不但为罗刹人卖命,竟还要害自己的拜兄。”

凌燕飞道:“老爷子压根儿就没跟我们提过他有什么不好,要不然我也早提防了。”

驼老道:“不用担心,燕飞,老董他们眼线广,人头熟,只要藏人的地儿不太远,也许他们能在三天之内找出来……”

凌燕飞道:“谢谢您,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儿,急,担心,都没有用。”

驼老点着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燕飞,刚才你说到那张字据说罗士信师徒上头还有人在……”

凌燕飞道,“这两样都在我那位七叔身上,只要能制住他,不愁拿不到那张字据,不愁他不说出那个人是谁。”

驼老道:“那就行了,咱们只盯着他就够了,你不进去坐坐吗?”

凌燕飞道:“我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驼老道:“知道有什么要紧?反正你又不打算听他的,进去吧,你在这儿又不是待一会儿,你还得在这儿等老董的消息呢,走吧,万一三天之内老董找不着那藏人的地儿,咱们再另外想办法对付他。”

凌燕飞没再坚持,跟着驼老进了慈悲庵。

见着了韩玉洁及桑傲霜,驼老没等问便把事情概略地说了一遍,这番话吓白了二女的脸,桑傲霜心直口快,张口就骂,韩玉洁却只柔声安慰凌燕飞。

正在这儿说着话,龙飞进来禀报,老董到了。驼老忙让龙飞把老董叫了进来。老董一见面便要行大礼,驼老伸手拦住了他,把事情的本末又对他说了一遍。

静静听完了驼老的话,老董道:“凌少爷,您放心,只要那藏人的地儿在京里,或者是离城不远,用不着三天,有两天工夫我一定把它找出来。”

凌燕飞道;“偏劳诸位弟兄了,容我后谢。”

老董道:“您说这话不但是见外,而且等于是打我的脸,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怎么敢当您这个谢字?”

驼老道:“别说什么了,你快去吧,只记住,一旦找到了那藏人的地,赶快派人回报,千万别打草惊蛇,还有,别忘了他认识你们之中的几个。”

老董在恭应声中走了。

驼老回过脸来道:“燕飞,我看你就在这儿住下吧,好在不过是两三天工夫,待会儿我派人进内城去送个信儿!”

凌燕飞道:“驼老,老董他们忙去了,我也不想闲着……”

驼老道:“你想干什么去?也去找那藏人的地儿去?”

凌燕飞微一点头道:“是的,我安不下心来。”

驼老摇头道:“我知道,即使你安不下心来也得在这儿待着,别的事儿我不敢说,这种事儿你绝比不上老董他们,如果你也出去到处跑,万一他们能早找到那藏人的地儿,派人来报告了,你不在,还得再派人到处找你去,那不是耽误事儿么?”

韩玉洁道:“燕飞,老人家说的是理,我看你就安下心在这儿待两天吧!”

凌燕飞没再说话。

口口口

等待是最让人心焦的,尤其是这种关系着人命的事。

尽管有韩玉洁、桑傲霜陪着,可是凌燕飞总是安不下心来,不管是聊天也好,下棋也好,凌燕飞一直显得那么心绪不宁,第一天在焦虑的等待中过去了。夜里凌燕飞和衣躺着,没能合眼。

第二天一天一夜仍在焦虑中渡过,一直到第三天正午,一个要饭花子满头大汗地跑进了慈悲庵。

凌燕飞一听老董的人来了,精神大振,飞一般地迎了出去,在前院见着了那名花子,那花子匆忙一礼,劈头便道:“驼老,凌少爷,我们大哥请您马上到李家集去一趟。”

驼老一怔道:“什么地方?”

那花子道:“回您,李家集。”

驼老道:“老董没弄错?人藏在李家集?”

那花子道:“回您,错不了的,我们大哥有了十分把握才让我来回报的。”

驼老眉锋一皱,道:“他怎么会把人藏在李家集?”

凌燕飞道:“怎么了,驼老?”

驼老摇摇头道:“你不知道,这李家集不是个等闲所在,李家集没有几户人家,总共不过十几二十户,可这十几二十户都是一家人,最大的一户主人姓李双名扬波,年纪不大,不过四十刚出头,但却有一身不俗的好工夫,乃父李海英在世的时候是北六省黑道数一数二的人物……”

凌燕飞道:“乃父既在黑道上待过,人藏在那儿有什么不对的。”

驼老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乃父虽在黑道上待过,但为人古道热肠,义薄云天,是条没奢遮的汉子,他这个儿子李扬波也算得一条铁铮汉子,冯七绝不可能把人藏在他那儿,他也绝不会让人把李家集当成窝票的地方……”

凌燕飞道:“事实上这位弟兄说老董有十分把握。”

驼老道:“怪就怪在这儿,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

凌燕飞忙道:“您别……”

驼老摇头道:“你不知道,李海英当年与我有过一段不平凡的交情,我跟你去也许能凭一句话把人要出来,那样就省事多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凌燕飞道:“驼老,这庵里……”

驼老倏然一笑道:“别不放心,庵里自有好手在,跟我在这儿坐镇差不了多少,要有一点差错你唯我是问就是。”

冲那花子一摆手道:“带路。”

那花子转身窜了出去。驼老与凌燕飞出了慈悲庵,别的人一个没带。

李家集在城南十五里处,在驼老与凌燕飞的脚程下,不过是一盏热茶的工夫就到了。

刚到李家集外,老董带着两个弟兄从一片矮树林里迎了出来。

驼老没容他开口便道:“老董,你没弄错,人真藏在这儿?”

老董道:“错不了的,驼老,我打听出来了,三四天前从关外来了辆马车直驰李家集,车篷遮得密密的,今儿个早上我跑来打听了半天,又听说那辆马车是从关外老龙沟来的,车上是七个人,有一个是老头儿,七个人不知道是中了蒙汗药还是让人制了穴道,一个个都闭着眼躺着,一动不动……”

凌燕飞扬起了眉道:“照这么看应该不错。”

驼老道:“人在李扬波家还是在别家?”

老董道,“在李扬波家。”

驼老一双目光投向集里,道:“这么看来李扬波不如他那个爹……”

凌燕飞道:“恐怕也不是凭您一句话就能把人给要出来。”

驼老道:“不管怎么说,我跟李海英有交情,咱们给他来个先礼后兵。李海英的那个老妻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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