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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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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印按在燕梁手心,冰凉的烙进掌纹。燕梁并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很多年前就说过了,他说做他的人,履行了诺言。
  
  封赏功臣的时候,皇上毫不吝啬,这些年在吐火罗攒下了很多战利品。皇上对燕梁开玩笑,“赏了你们那么多,朕倒是想有人能赏赐朕一点东西。”
  
  “皇上富有天下,还有什么人能犒劳您?”
  
  话音刚落,皇帝笑着走过去,低头在燕梁唇上点了一下,“你。”那一吻自然得像是滴水,等反映过来的时候,皇上连忙撤了手,按着头苦笑。
  
  “一不小心,又差点忍不住了……”
  
  燕梁静静看着明黄色的身影撑在桌上,眉间浮起浓得化不开的惆怅,却仍强自淡笑,仿佛只是开了个玩笑。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燕梁都不明白是谁在折腾谁。
  
  轻轻的声音传来,“皇上,没关系的。”
  
  皇帝那时候像是愣呆了,笔尖的墨汁顺着桌面溅在了衣摆上。
  
  “柬之,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皇上叫了燕梁的字,他从来想叫又叫不出来,已经顾不得了。
  
  燕梁有些无奈地偏过头没说话,走过去撑住皇上的肩,也在他唇上触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没关系的。”燕梁转身退的时候被皇上从背后环进怀里,搂过他的肩转过来,捧起他的脸。
  
  “不后悔?”
  
  “无所谓……”
  
  澹台家和燕家都死得渣都不剩,唯一活命的小弟燕领还在跟燕梁怄气,他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满身血腥,不忠不孝,死后下拔舌地狱。犯的错还不够多吗?多一个又何妨?燕梁从来没觉得自己做得对,只是当时没有选择。那么为了活下去,就错到底好了。
  
  所以唇齿交缠的血味是冷的,苦味在口腔扩散。闭合的纱帐内身影起伏。
  
  燕梁记得曾受过的教育是,不婚嫁的交欢都是耍流氓。军队中的兄弟却对他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燕梁一直觉得前者是正统,后者是歪理。
  
  但是如今他深刻地感觉,前者是放屁,后者才是真理。□的疯狂是他从来想象不到的。□能让男人疯狂,失去理智,变成耍流氓和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什么男人的自尊心,文人的骄傲,军人的矜持,统统见鬼。尘寰的喧嚣,乱世的离殇,责任的煎熬,统统走开,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再没有东西阻在中间。
  
  燕梁仰面,看着皇上居高临下,便抬起手抽掉腰带分开他的衣袍,逐渐露出的蜂蜜色皮肤,皇上身体清瘦,让人赏心悦目。燕梁勾起嘴角笑了。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么。”燕梁褪下他的衣袍。。
  
  “我想的,不止是得到你。”皇上分开燕梁的长袍,白皙的皮肤下隐隐看得见青色血管。
  
  他手划过燕梁的颈脖一直到前胸,直到小腹,指甲勾出一道淡白。
  
  “我还想,征服你。”皇帝凑近他的颈脖吮吸,把燕梁的手拢到枕头上。
  
  “伤害你。”皇帝顺着他的锁骨噬咬,留下粉红的痕迹。把他的手用带子捆在枕头上。
  
  “折磨你。”皇帝折起一旁的腰带,将燕梁眼睛蒙起来。
  
  燕梁哼了一声,“你要干嘛。”
  
  “就不让你看。”皇帝手摸着他的胸前,掐了一下。
  
  燕梁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想甩脱束缚。
  
  “给我……看你的脸……”燕梁咬紧了牙关,眼上的布隔离了他的视线,想把皇帝看个遍,不放过一寸。
  
  皇帝一边打开药瓶把药膏匀在手指上,用自己最大的自制力忍耐体内的狂澜,伸到他背后,顺着背脊,探入幽闭的禁域。燕梁从兴奋中跌落,后部陌生而犀利的刺痛,让他不禁本能地弓起腰抵抗。
  
  皇帝亲吻他的额头、脸颊、嘴唇,让他放松,趁机深入手指,撑开一点。温暖禁闭的地方让他如被快感电击,他差点忍不住就想强行进入,可他不愿伤着燕梁,小心一寸寸地扩大手指的区域。断续的刺痛撩得燕梁冰火煎熬。
  
  “你要快就……快……这……这算什么……”
  “那是心疼你,笨蛋。”找到的地方,让燕梁忽然像被吊在了一颗钉上。
  
  “痛…………不……”
  皇帝实在忍得要疯了,他想要他,想为所欲为地要他,想让他惊叫、痛呼、哀求、想让他生他就生,想让他死就死,想看他被□浸染的身体,想听他抽噎的声音。想深入破坏横冲直闯,想被他的温暖与私密紧紧包裹。将早已发硬的肿物伸入。烙铁般的钝烫,加上被蒙眼的感觉,燕梁从内心开始着慌,他喘叫着,紧绷着。可是皇帝已经不能停下,一口气冲到底部,停在那个柔软的点上。体内巨大的异物让燕梁痛得抽搐起来,作为曾经受过重伤的人,他并不怕痛,他也很能忍耐,可是这种地方的疼痛,就是一个人将最脆弱的地方,贴上硬刃,对准刀锋的方向,反复摩擦。
  
  “叫我的名字,本来的那个。”皇帝在他耳边说道。
  “……黎昱……”燕梁轻声,从记忆中打捞出遥远而迷糊的疼痛。
  “对……那才是我……”
  
  国法家规,君法臣纲。乱了也就乱了,纠缠一生,又岂是世俗的情理能包容认可的,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无间地狱不差这么点罪。
  
  燕梁身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皇帝在梦中的呼喊不知道惊醒了多少宫中的人。
  
  “老天爷!为什么你只罚他,我呢?我才是罪魁祸首啊!”骂到后面都天地不仁了,不知道吓到了多少言官。
  
  他的人怎么能让老天爷夺走。皇帝在梦中反复都是自己提着龙泉,一剑刺进老天爷的心脏。他什么都敢,可是生死无力。
  
  记得有一次和燕梁私访,在战火蹂躏的废墟上,一位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唱,“欲高飞而远集兮,与命违兮何以证?”燕梁站着愣了很久,最后转过对他说:“希望世事不都如命,至少有选择的余地。”
  
  皇帝握住他的手,决绝说:“我们已经改命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噩耗像暗处的触手,猝不及防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命运更可怕的东西,就是意外。前者让人死心,后者让人不甘心。
  
  皇帝站在宫殿高处,风吹不动他轻盈的衣衫。他的大将军在雪山,这一生,能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番外本来想放到结尾后……

不过现在结局正纠结,就提前写了番外换心情,不知道和大家当初猜的一不一样?

其实写的时候一直在纠结RP问题,其实燕梁的抉择和我的价值观是严重抵触的,但是写文不能自私地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角色。他们其实像真实的人,活在另一个时空中,我写文时常感觉,我只是个记录者~

呵呵,本来服务观众的那段,想等到收藏200的时候放出来,结果今天刷后台时候,囧然发现已经到200了,所以,大家赢了……




49

49、第四十七话(已修) 。。。 
 
 
  宣永四年的冬天,燕领率五千兵马,在吐蕃浮屠山攻打魔教乱党。谁也没有想到,这场以突袭开始的战斗发展为规模巨大的一次远征,战火竟然燃遍整个吐蕃。
  
  浮屠山上的魔教仗着地利固守雪谷,五千人马被堵在拉姆拉湖的天堑旁,一旦越过了雪线就会被高原湖水的狂猛恶浪阻挡回来。燕领派人去探查究竟,结果令人吃惊,魔教教众的秘术竟能随意操纵湖水起浪。
  
  慕寒和洛子轩他们急得团团转,燕领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不急着行军进攻,却把将士分散到周围雪山中探查,自己每天喝药看书。
  
  “你到底准备干什么?”慕寒已经是第二十次这样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话我已经听了二十遍了,有没有新鲜一点的?”
  “……”
  
  慕寒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只是忍不住担心燕领的状态。燕领太正常了,吃饭睡觉练兵处理军务有条不紊,该镇静该严肃时也决不失态。活得清醒,看着却比谁都累,他都替燕领揪心。
  
  慕寒抽掉燕领手上的书:“你不如爽快点,拿根白绳子挂在梁上,头一伸脚一蹬,什么都能解决,比耗死强多了。”
  
  燕领噙了口茶,不紧不慢。“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挥了挥手:“去西南口看看风吧。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慕寒疑惑地看着他。
  燕领似笑非笑,“我和京城最好的棺材铺老板很熟,早定好了上好的棺材……”
  慕寒脸色铁青,掉头就走。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安慰有什么用,劝解有什么用,激将有什么用。燕领心如锡铁。慕寒自嘲地摇头,这就是‘男儿将死,试手补天’么?
  
  没等慕寒重复第二十一次无意义的问话,战斗在没人预料到的情况下开始了。
  燕领竟然派人截断了拉姆拉湖的水源。拉姆拉湖的水是从地下补充,周围没有河流汇入。周围的雪山在汛期也融雪流到湖中,不过现在是冬天,融雪都凝成了巨大的冰川,湖水的置换全靠地下的堰流。
  涌进拉姆拉湖的暗河的源头在五百里外的一条地上河的支流中,地上河周围的险峻河床下,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沟。
  每天地上河几千立方米的水就悄无声息地被吞入地沟中。
  燕领花了十天,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却找到了这处地沟。
  叫人凿下几十块硬山岩,每一块都有山头尖那么大,硬生生把地沟堵死了。
  
  拉姆拉湖的水位急剧下降。它是活水湖,堵了来路还有去路。水毫不留情地流失。
  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下,露出嶙峋的岩石,露出了崛起的山陵,褐黄色的湖床上干涸的缝隙,像瘪嘴。
  五千精兵排在开阔的地带,亲眼见阻碍的深渊变浅变干,虽然湖面阔大,没有十天半个月水放不干,可是它每下降一寸都让人的兴奋狂涨。
  
  魔教用各种方法挑衅,燕领跟他们拖着,死不出战,冷眼看着势头越来越弱的浪头,几乎够不成威胁后,才动员全军出战准备。
  
  慕寒嗓子大,“好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千秋。各位戮力杀敌,报效朝廷,让敌人看看我们的实力——”
  
  燕领把慕寒拍下去,白羽狼盔的将军站在高处仿佛要羽化登仙,“在这鬼地方待这么久,害得一群大老爷们冻得下面都快掉了,是爷们就上山给我剐了那群畜生!”
  全军吼声震天响,差不多所有士兵脸上都冒着绿光,燕领说得太实在了,打仗可以不要名利不要性命,但作为男人决不能把下半身幸福损失在这里。他们斗志一下就比刚才高昂了十倍。
  慕寒默默掩面,洛子轩想笑又不敢笑,没想到燕领看起来那么斯文的人,说起粗话这么地道。
  
  湖水的水位已经放低一百多丈,魔教再怎么掀风作浪,也无法对军队造成威胁。燕领指挥士兵冲过宽阔的平原地带,按照事先训练好的路线,迅速潜上了失去屏障镇守的雪山。
  失了装神弄鬼的招,魔教弟子的真功夫并不能在奇兵手下讨去好处。一路尸山血水,险峻的通道口常常是踏着一片人肉地毯过去的。雪花染成了绯红色。
  
  据随军记录的书记官后来的记载,魔教弟子把守着各个险关,有很多地方仅允通行一人,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在战争史上通常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拿下。可从战斗开始仅用了四个时辰,先头部队就把旗帜插到了布罗林拉宫(注:魔教庙宇的正式官方称呼)。士兵从来不蛮打,有的爬到了另一侧,突然从空中砸下来一块巨石,把魔教弟子砸个半死。有的把绳子系在对面的岩石上,荡过沟壑雪谷,从后面把魔教弟子扼住。有的直接爬冰川,让镇守的魔教弟子傻乎乎地等了一天,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书记官是这么总结这支部队的,从将军到普通的小兵,风格都是统一的,狡猾,灵活,多变,让敌人吃足苦头。看似流氓土匪一般的赖皮打法后面,隐藏着可怕的实力。
  这支部队打完浮屠山后并没有罢休,风卷残云般劫掠了整个吐蕃,把造反义军收拾得干干净净。燕领因此也获得了“风雷王”的称号,当然,那是后话了。
  
  当浮屠山的布罗林拉宫被攻陷,寺院中魔教弟子死了红花花一片,却没有找到魔教教主的踪迹。
  “大人,抓到个活的。”亲卫兵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喇嘛按在燕领前面,他嘴里塞着布。
  “我有话问他。”
  “大人,他们都会咬舌,该怎么办……”亲兵小心翼翼。
  燕领冷笑一声:“翻译给他听,敢寻死,敢不说实话,就把他的肚子里的屎尿掏出来敷到他供奉的佛祖脸上。”
  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那喇嘛听了翻译的话,竟然抖得哭起来,再嘴硬的人,遇到燕领这么道德败坏的家伙,都只能乖乖缴械投降。
  慕寒在一旁冷眼观看,不由得想,如果没有燕梁,以燕领的手段,定能成为权臣。
  
  从喇嘛口中问出,原来魔教教主从昨天就不见踪影,几个教中大长老跟他去了,他们这些底层的弟子没有权利知道他去了哪儿。今天燕领他们进攻的时候,教中高层的长老又有一部分去寻他,也没回来,造成魔教战力严重不足,溃败如山。
  “搜!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燕领下令,眼中闪过一抹刻骨的寒光,捏紧的拳眼已浸出鲜血。
  
  燕领并不相信魔教教主会一声不吭地逃跑。入千军万马如无人之境的功夫,即便要转移,好歹也要露个脸,打一架,杀够本。他的名望,他的手段,总不会这样默无声息就算了。燕领让锋甲军时刻警惕,在破损的寺庙中严密地搜索。
  
  燕领在雪山上指挥大军出生入死之际,原纵还在深不见底的幽暗洞窟内,摸索着陡峭的洞壁一寸寸往上爬。
  怪鱼大概以为原纵有四肢就和它一样,适合在各种复杂的地形中攀爬,它显然高估了人类手脚的黏性。把原纵他们带到出口下面就游回湖底了,洞太小,它的大鱼头塞不进来。原纵爬得却很不轻松。
  燕梁如今全靠原纵的内息给他强撑着一口气,别说攀爬,连路都走不动。原纵生怕出什么意外,跟燕梁定暗号,他每爬一段路,就在上面摇铃,等听到下面相同摇铃声后,再继续往上爬找出口。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原纵终于钻出了地面,定好点重新下去把燕梁接上来。在混浊血腥的地下洞窟待久了,燕梁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他捂住双眼,却挡不了光线落在眼皮上的刺痛感。
  原纵忙找了块布给他蒙上,“我爷爷说过,长时间不见光的人不能一下子睁眼睛,会瞎的,你别乱眨啊。”
  布料荫蔽着,感觉一阵清凉。燕梁之前没多少力气,说话也很少。原纵怕他累心,只简略地告诉他燕领带兵来复仇的事。
  
  “像他的脾气……不要命的死小孩。”
  燕梁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柔和的线条中却有淡淡的骄傲。
  
  燕梁性格深沉坚毅,极少表露自己的感情。燕领比他小九岁,他总觉得还是个扯着他袖子转的小孩子,许多想问的不方便问。燕领什么时候都笑得风轻云淡,似乎潋滟的眼睛能融彻所有的苦难。时间久了,燕梁也会产生错觉,他或许就该快乐撒欢地活下去,忘记所有的苦难。
  
  这番调兵,才让人醒悟,他也是一只蓄羽的白鹰,从未忘记流淌体内的热血。
  
  “不知道现在大军在哪里,先把你送回去养伤。”原纵打断了燕梁的沉思。
  
  “也是,这些天……你又遇险了,他肯定很难过。”想起燕领不留余地的脾气,燕梁没由来心惊。就怕燕领干出什么极端的事,他知道燕领对原纵动的是真心,这两天和原纵相处,当真是侠骨柔肠,大气稳健,待人做事都是千人里挑不出一个的好。
  
  “我……”原纵脸一偏,总觉得羞愧,一方面该陪着燕领却没能保护好他,另一方面他和燕领的关系……燕梁知道默许是一回事,能无芥蒂地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原纵毫无把握,有种拐了人家大好青年的自责感。
  
  可是心中一种比愧疚更甚的情感浮上脑海,压制了其他所有的念头。原纵脸皮再薄,还是想告诉世人,他喜欢他。哪怕听到的全是否定和误解,还是疯狂地想说。
  “我喜欢他。”
  燕梁的眼睛不痛了,他一边伸手慢慢解下布条,嗯了一声。
  “我喜欢他,一辈子。”
  终于看见了青年那双湛湛的眼瞳,清澈而坚定,即使他年轻十岁,亦无法找回的勇气。
  “信你。”燕梁咳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被岁月磨得苍老的心,又活了过来。
  
  雾隐朦胧的雪山缝隙中,忽然走来两个人影,彼此都是猝不及防,滞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呵,平湖山庄少庄主?”陆景云摆着空荡的袖管,眯成了危险的缝隙。
  “燕大将军,您没死透?”姬无伤脸如阴鹫,刻薄的冷。
  原纵瞪眼,“陆景云,你果然是魔教的走狗,这次该断脖子了!”
  燕梁眼皮都不眨一下,像是在挥开一只苍蝇,“姬虞候,会比你活得长久些。”
  陆景云与姬无伤一左一右围过来,燕梁半身动弹不能,原纵缓缓调息立于前方。
  不过才一个月,怎么胆子就这么大,陆景云不过是二流上的功夫,姬无伤听步伐也是个不入流的,就算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原纵的对手。过去打不过,现在……更不用说了。
  太容易的事,一般都会有诈。原纵丝毫不敢放松。
  陆景云一招攻来,未等近前,忽然转向,原纵莫名其妙。忽然间陆景云模仿一种古怪的鸣叫,从旁边的深渊沟壑中蹿出一条红色巨蟒,有水桶粗,半截身子露出渊沟,分叉信子上黄色的黏液滴下,嘶嘶冒着气,直扑原纵和动弹不得的燕梁。
  
  原纵拖开燕梁勉强躲过,背后皮磨破了血滴下来。
  深渊底传来震动,像是有东西在撞击着巨大的岩石上,深渊的另一侧爬上来鱼头龙身的怪兽,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一口咬在巨蟒的七寸上。血红,黑渣,黄酱,涂满了地,那蟒蛇身躯跌入深渊,很久才听见一声碰响。怪鱼攀在悬崖边,巨目扫来扫去,一尾巴横在原纵他们前面。
  
  “鱼兄,怎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你?”原纵又惊又喜。
  陆景云脸色惨白,近似癫狂地颤抖。
  “血召……龙血咒印……原纵,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圣兽狻猊为什么会听你的!”
  原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懂,也不想明白。
  他哆嗦着后退,怪鱼不耐烦一尾巴把他扫到悬崖下,发出一声远去的惨叫。
  姬无伤彻底一软跪在地上,举着双手趴下,“饶饶饶命……我还有用,我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原纵看了他一眼,“大将军,你来问吧。”
  
  燕梁的眼睛有种穿透的威力。“打浮屠山的军队攻上来的吗?”
  “没,没,大湖水挡着,千军万马也过不来,那部队在山下扎营十多天了,没有一点动静。”
  “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教主,教主去了龙门峡,我们也奉命过去。”
  “龙门峡?”
  “就是唐古拉山中最深的峡谷,离这里五十里就到了,教主去清理东朝来找茬的江湖人。一大堆,他们是沿着背弃之路上的山。”
  “背弃之路?”
  “是几百年前东朝武林和吐蕃浮屠教定的盟约,只有教主和东朝武林盟主知道这条路,龙门峡作为双方的决战之处,背弃之路是唯一上山的道,几百年了,本来早就被埋了,不知是怎么给他们找到的……来的人不少,教主抽了一大批长老过去。”姬无伤脸上呈现出畏惧之色。
  原纵思忖,极有可能是陆卓他们,本来说好在吐蕃浮屠山汇合,结果总没等到他们,却没想到另辟蹊径了。陆卓他们那边找上山来讨伐魔教,不知道有几分把握。
  “你又去干什么?”
  “记录……然后报告。”姬无伤擦了擦汗。
  “报告?给谁?敬谨王爷?”燕梁嘴角上扬讽刺的弧度。
  “……这……”
  静默中长风呜咽刮过山谷,怪鱼开始百无聊赖地在悬崖上拍打尾巴,蹭到原纵身边,想和他玩。原纵用手顺着它的长须,怪鱼眯眼一副舒服的享受模样。
  燕梁心思缜密,“你说魔教教主抽掉一大批教中长老去,他对付不了那些人?”
  姬无伤摇头,“……传言说,这两天是十年来月力最强的时候,教主的功力会大减。但那其实是为了迷惑江湖人的障眼法,让他们以为教主不行。”
  
  原纵忧心忡忡,魔教教主那手功夫,陆卓他们群起而攻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是眼下他不能分心,还是尽早把燕梁送回安全的地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活人的命更重要。
  
  忽然一阵血 
 49、第四十七话(已修) 。。。 
 
 
  腥味从风中传来,几个身影闪过远处的山巅,远远听到叫骂声。
  “魔教教主个鸟不生蛋的龟孙子——”
  话音未落,一个染血的身躯就倒在了前方的路上,背后触目惊心的黑洞把人生生掏开。再往远处看,红袈裟上散播血腥的颗粒,枯骨人肉的脸上没有表情,手中托着骷髅头,站在隐隐的雾中,宛如阎罗再世。
  
  该来的,终会到来。原纵慢慢昂起头,隔着深渊的目光像金属捅进眼球,却执拗地不肯示弱。他赤手空拳,和武林中最可怕的魔鬼近在咫尺。
  以命讨债,不死不休。所有的一切都要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让大家等了许久,如果不算番外,这是倒数第三话~

这个星期忙得冒烟了,每天都是一两点才能睡。再加上写结局很纠结,总是想写出最好的效果,就老是改啊改啊改啊……




50

50、第四十八话 大结局(上) 。。。 
 
 
  雾霭沉沉,雪沫纷飞,黑色的身影站在石上。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低哑的声音。
  “竟然是真的。”
  魔教教主的腹语没有语调起伏,也听不出他的惊讶。
  怪鱼在悬崖边猛拍尾巴,石头落下深渊嗖嗖地响。
  “既然圣兽狻猊没有攻击……你真是圣女的儿子?”
  原纵向前一步,“又怎样?”清秀的眉目上罩了狰狞的血红,周身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干。
  
  魔教教主发出凄厉的大笑。
  
  “居然,居然留了种!”素来没有表情的魔教教主,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扭曲了。好像变了一个人。说不出的恐怖。
  
  “败坏了教规和男人私通,居然还留了种,好得很——不该那对狗男女死得那么轻松,便宜他们了!早知道要千刀万剐,再带上你这个小杂种。”
  
  原纵怒火中烧,“该千刀万剐的,是你!”
  面对魔教教主的压力,此刻已经完全变成怒意,潜在心间恨不得一口吐出,如三味真火烧过。那是真的愤怒,是绝不对谁张扬的仇恨。
  月下相拥的白骨,雪山下沉睡的白发。
  一幕幕闪过眼前,像是凌迟的刀刃。
  那些血,那些债。
  
  魔教教主的语调又冰冷下来。
  
  “曾经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天资那么高,心思又那么纯,再难的武技和心法,学一遍就会。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她在白渡母前发誓,将一生奉献给未来佛。”
  “竟然为了一个东朝人,违反了所有的规矩,打破了所有的誓言。”
  “不过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竟然引她玷污了百年荣誉。”
  “圣女一代代都是门派中最纯洁的,最高贵的。那人引她破处子之身,功力大损,元神亦伤。”
  一字字咬合的字眼,有刻骨铭心的歹意,不显山露水。
  
  原纵怒极,“不过是借口!仗着武功好随意摆布人!你有什么资格否定他们!”
  “资格!她生是教中人,死是教中鬼,当然由我说了算。”
  原纵咬牙切齿,“歹毒的恶棍——!“
  罡风吹过雪谷,刮着皮肤仿佛刺骨的刀。四周忽然闪出鬼魅般的身影。魔教的护法与长老们慢慢聚拢来,在魔教教主身后形成一堵黑潮似的人墙。
  他们身上还沾着不少血迹,有的十指尽污,有的衣襟上涂满了暗红的血色,有的脸上狰狞的伤口还在滴血。原纵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个黑衣护法上前跪倒:“禀教主,我们的人已经撤完。那些武林人全被堵在龙门峡的外边,没几天撬不出来。
  
  魔教教主哼了一声,“好,让他们慢慢耗。先收拾这小子。”
  
  原纵心念一动,迅速退到悬崖边,一手摸着怪鱼头上的角,怪鱼半眯着眼,享受无比的模样。围拢过来的魔教众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教中圣兽百年不死,除了教主一脉传人以及圣女,绝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这东朝武林人士打扮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肆无忌惮地和圣兽如此亲近。如果是教主弟子,为什么要收拾他?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能和狻猊大人那么友好?”
  
  教中护法小心翼翼地问:“教主……”被一双寒冷如铁刺的眼光给刺中。
  
  原纵衣袂翩飞,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不敢说?不敢说我娘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圣女?不敢承认?”
  
  一石激起千层浪,教众再怎么畏惧教主,也少不了窃窃私语,原纵的话听上去如同天方夜谭,可他真的若无人事地站在圣兽旁边,除了特殊血脉决不能接触的狂暴猛兽。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圣女难道真的是教主杀死的,而不是那个被他们恨了几十年的原秀峰?
  
  魔教教主腹语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照样要收拾他!”他一双凶光闪现的眼睛扫视过魔教众,“我本来这耻辱可以瞒下去……圣女早就破了誓,被东朝人玷污,还留下了孽种!那是最不能触犯的教规,我惩罚了她,没错。可还想着为她保住名誉,这才说她是死在敌人手上——!”
  
  教众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交换着或惊恐或震悚的目光,有长老跨前说道:“教主——她终是圣女啊!犯错了,再怎么也……她是最后的圣女啊,”
  
  魔教教主咧嘴狰狞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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