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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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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去唐古拉雪山那边,恰巧见到这一幕。他就永远地被蒙在鼓里。如果他真以为爷爷是去游历,在庄子等他,安心地享受人世繁华。然后爷爷再没有回来,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人去梁空巢也倾。
  
  怎么能这样……爷爷……
  
  那天原纵召集了平湖山庄所有的仆役,有百号人。他们对少庄主都很熟悉,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把装骨灰的瓶子陈放在大堂。那些仆役这才知道老庄主已经过世了,他们服侍原风晔很多年,十分敬爱这位乐善好施的老人。老庄主不仅是他们的主人,还帮过他们中许多人。有些人是被搭救后留在庄中的,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得知老庄主的噩耗,山庄里哭成一片。
  
  原纵在书房整理爷爷的遗物,无意间打开了一间密室。里面正中是一个蒲团。四周的架子上放着积灰的衣物和佩剑。原纵仿佛看见老人在房中默默擦拭剑上的灰尘,默默拂过衣服上血迹。那应该是他父母的遗物,多年来爷爷一直无法释怀,就这样一个人呆在密室中缅怀。
  
  原纵伤感不已,掩门而出的时候,却瞥到架子上一排蓝皮线书,他一看,竟然是爷爷练功的武籍,有他自创的九虚剑,还有他勤练的凌霄掌和落英掌。此外还有两本心法。这些原纵都学过,但是都没有学到顶。以后再也不会有谁来教他了,原纵揣了那几本书离开了密室。
  
  书房里的无用信笺和书籍付之一炬,火光烈烈中,原纵心里喟叹,爷爷别怪我,你的东西应该跟你一起去,在这人世间我已孤身一人,无所谓有家无家。
  
  原纵留了一间房子来放自己的留存用度,落锁闭门,一骑一剑,就此离开。
  
  正是八月艳阳天,原纵体内的毒素却催得他不住打颤,他赶到京城客栈,找到了舍琛言,那株雪茉莉怀护得很好,舍琛言说药性一点也没减损。开方配足了药,足足十五大包,要吃一年才断根。
  
  原纵让他诊治自己中的毒,舍琛言脸色大变道:“你遇到魔教了?”
  
  原纵淡淡地点了头,舍琛言一生气就戳他的脑门:“叫你别去送命偏要去,还好回来得及时,晚了连我都救不了你,看你怎么办!”
  
  舍琛言给他配了解药让他饮服。原纵看着舍琛言的白发又想到了自己的爷爷,舍琛言说他和爷爷是故交,可他还不知道爷爷的消息。
  
  原风晔此次孤身去雪山报仇,纯粹是憋了二十年的一口气,没有知会他的同道,本来以他的名望,完全可以召集一批江湖群雄一起去。
  
  可是原风晔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力和耐性耗了,他忍了那么多年,只是为了亲手杀那个人。
  
  “舍医师……我爷爷他……”原纵迟疑着,把消息慢慢讲了出来。舍琛言的脸色一下下地变得剧白,当原纵说到那魔教教主武功出神入化,把爷爷打落山崖时。舍琛言猛地跌在了椅子上,双目怔忪,胡乱地颤抖着。
  
  “他练成了……他真的练成了……”舍琛言说的话原纵听不懂。
  
  “天冥神功啊……龙血大法……魔鬼从黑暗的黄泉出世,喝光千千万万人的血……”舍琛言像是在念咒一样,神色震恐,捂着头瑟瑟发抖:“地狱的门开了,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原纵听得丈二金刚摸不找头脑。可是舍琛言吓得不愿再说,就连原纵把残页依约交给他时,他的脸色都没好到哪里去。
  
  原纵从离开山庄的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爷爷瞒了他这么多年,可冥冥中自有天意,该知道还是知道了。因此该做必须去做。他要为爷爷和父母报仇,亲手铲除魔教。为此哪怕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
  
  只是当他想到燕领的时候,痛苦地意识到该做一个了断。
  
  半夜里原纵来到燕领房前,心中百感交集。
  
  窗户是敞开的,在炎热的季节通风凉快,原纵从窗口望向里面。燕领睡在比他宽得多的大床上,身上覆着薄薄的凉被。除了原纵,燕领不会让其他人睡在房中,都是他前去别人的房中。原纵心知燕领或许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从前,他可以这么安心地待下去,每天在京城附近的江湖中仗剑快言,然后享受和燕领在一起的闲适悠然。然而如今,一切都将不复从前。
  
  他轻轻跃进房中,把药包搁在窗前,尽管没敢动真气,他走路依然悄无声息。一直走到燕领床前,看他月光下一团月白的脸。忍不住凑上去贴近他的脸,轻轻触上睡梦中微微开阖的唇。清凉而柔软的触感,原纵一开始只想浅浅一吻,四瓣相贴的柔软凹陷却让他心神荡漾,忍不住伸入撩拨,睡得迷迷糊糊的燕领无力回应,半醒半梦间,任他碾取。
  
  原纵沉醉在吻中,多想永远不要醒来。一瞬间那满目雪白可以很远,可是心中薄薄的痛感却愈发清晰。待他要止住,燕领却似乎恢复了意识,不用睁眼都可以感觉口舌间熟悉的气息,热切分明地回应,却突然被咬痛了舌尖,原纵推了他的胸口一把直起身来。
  
  燕领睁开双眼,嘴角滑下殷红的血丝。伸手抚住原纵的脸,低道:“瀚冰,为什么哭了?”
  
  原纵吻他的时候,脸颊相贴的地方沾上薄薄的泪渍。原纵并不擦去,眼泪就那样拉出一道道直痕,他看着燕领不说话,眼中的迷恋和痴醉都是真的,却被一层薄薄的冰一点点封冻。燕领有些心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原纵。即使是在难过的时候,依然如寒渊之剑,有自己的主意和实力去摆脱困境。可是如今他就像水中的灰烬,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心,让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
  
  “瀚冰,你遇到什么事了?”燕领迟道:“路上不顺利……?”
  
  原纵忽然搂住他抽噎起来,把燕领压在枕头上,那说不上是哭泣,却是比流泪更让人心里糁得慌的干嚎。燕领反手把他的头按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着,用最大限度的温柔体贴去抚慰他的痛苦。原纵把他看成水中救命稻草,他就得当一棵好稻草。
  
  燕领忍着,从来没受过的痛也忍着。原纵虽然在床第间没轻没重的,但是对燕领一向温柔。这种根本不像做/爱的粗暴挺进,没经过前戏和适应的地方承受不住出血了。铁骨契进体内像是活钻,燕领简直觉得他被魔鬼附身了,硬生生被撕裂开的感觉也不会更痛。可是原纵持续索要他,像是饮鸩止渴,离开了一刻就会缺水而亡。
  
  燕领喊不动的时候,觉得这根稻草已经被揉捏成碎片了。原纵最后一下,把东西深深地留在他体内。从前因为说到修行之道,原纵从来不会遗在体内,这次滚烫的浊液在体内爆发,像是煮沸了燕领的五脏六腑,心脏化在滚水中。
  
  原纵撑起身对他说:“答应我两件事。”
  
  燕领心道只要你放过我,一百件都答应你。但实在出不了声,用眼神示意默许。
  
  “按时吃药,一年的用量,你的病就会好了。”
  
  燕领看看窗下那十几个大包,没想到他真的配好了,感激地点点头。
  
  “还有……忘了我这个人。”
  
  燕领一瞬间想大笑,想着原纵怎么开这种不上道的玩笑。可是原纵神色凛然,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痛楚决断。
  
  燕领顾不得出声会全身抽痛,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好过了,够了,我不能再待这里,所以我们散吧。”
  
  燕领颤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什么叫不能再待?什么叫我们散吧?”说完又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纵捏紧床单,想说那些从前看重的东西都已经黯淡,雪中的景象就像千米高的雪山压在他肩头。他怎么能让燕领和他承受这些?他只应待在鲜花着锦的地方,有显赫的家世,有富贵的生活,还有数不清的闲情逸致去勾搭美色。
  
  他告诉他又怎么样?告诉他,三世家仇的江湖恩怨要他拼了这条命去了断,所以他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告诉他,他要面对的是卷土重来的魔头和积蓄百年的邪恶,要用最下作低贱的方法去报仇雪恨。他怎么能告诉燕领这些?他怎么能将爱到骨髓里的人推进这场危险的博弈中?
  
  唯有断情,换那人一生平安喜乐。
  
  原纵慢慢离开他,站起身来,“意思就是,瞧不上你了。我要走。”
  
  燕领是不信的,语言骗得了人,可动作和神态都骗不了人。这种把戏燕领几岁就会玩,他缓缓道:“想个别的借口,太假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那神态一瞬间和自己在雪地上质问老人的模样重合——“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纵一下子心缩紧了,原来,自己也是一样的么?
  
  如果自己死了,燕领会怎么样?
  
  如果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燕领会怎么样?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对爷爷死的一无所知,就不会如此痛苦了,不是吗?
  
  原来爷爷一开始没打算那么残忍,一无所知的幸福,也算是一种。
  
  “燕领,你会很久见不到我……若是有缘,以后自然还会见面。”原纵不打算说清楚,哪怕燕领精明到一定程度。
  
  原纵转过身,想着,回头再看一眼,就一眼。
  
  可他终于没回过头,深怕自己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后妈……




29

29、第二十八话(已修) 。。。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剧情走势……
之前那个坑爹脑残的剧情大家忘了吧……我果然不该以那种极端的方式来表现魔教的BT,还是轻松些好。我之前自己写着心里都犯堵了,经过一个GN的劝导,努力把脑残和三观搬正了。

爬走……还是那句话,不愉快的东西忘掉吧忘掉吧……
 
  “等等!”燕领咬牙道:“……每一次都这么走掉……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自己瞎着跑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受够了?”原纵背着他淡淡道:“那很好。”
  
  “好个屁!”燕领忍不住道:“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对你……”
  
  原纵默默闭眼,心想我也那么喜欢你。但是自己要是死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迈步,燕领忽然倾身握住了他的手,相贴的手带着他特有的清凉触感,挣也挣不脱。那人只是静静拉着他,却比任何话语更让他沦陷。要是能这样一辈子牵着手,该有多好……
  
  “瀚冰,难过的时候,至少让我陪着你。我原来也经历过很痛苦的事……知道那种滋味。一个人更不好受。”
  
  原纵默默地站着,那只手悬在空中,看着轻易能折,却有非凡的韧力,久久地握着他。
  
  原纵想起小的时候,爷爷对他说,如果有人真的对你好,你会知道的。以前原纵总觉得这话挺多余,如今他知道了真正的意思。
  
  笑容,话语,动作都可以假扮,可是真正的心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隔江人在雨声中,饮酒空杯六十年。”原纵低低念出爷爷写的诗,“清明节的时候,爷爷带我烧纸,给奶奶烧纸的时候,他总要说‘拿钱去买点漂亮的布做衣服吧,你穿起来那么好看。’给我爹娘烧纸的时候,他总要说‘你们有空回来看看纵儿,他勤奋得很,比你们两个可有出息得多。’我一开始总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那么多,其实人都死了,什么都听不到。可如今我才明白,他们听得到听不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烧纸的人时时刻刻念想着他们,回忆堵在心里,总要有种方式来抒发一下。”
  
  原纵想着以后他给爷爷烧纸的时候要说什么,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你爷爷……怎么死的?”燕领轻声道。
  
  “被魔教杀死的……”原纵咬紧了嘴唇:“他没告诉我,我碰巧看到的。以前都不知道,我爹娘也是死在魔教手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燕领心如明镜。原纵已经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原纵平时那么倔强,又那么嫉恶如仇。一家子死在魔教手上,他还被蒙在鼓里,这两件事合一块能要了他的命。燕领何尝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想当年燕家几百口人死了个干净,他和燕梁至今都不愿谈及往事。
  
  原纵想要报仇的意图那么明显,燕领比他领悟早得多,明白报仇十年不晚。原纵如今是悲愤攻心,考虑问题难免颠三倒四,极其不周全。
  
  燕领问他:“我知道你要报仇,你准备怎么做?”
  
  原纵慢慢整理着思路:“爷爷生前和四大武林盟主交好。如今武林召开了大会,共同商议对付魔教,我前去陈情,加入讨伐队伍,人多力量大,总能摆平魔教。”
  
  燕领觉得他的思路还是不错,但是细节上欠缺考虑:“你有没有想过,江湖豪杰那么多,你就能保证手刃仇人?魔教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深不可测,武林万一对付不了,朝廷也会介入。到时候就是率军讨伐,你能不能保证达到目的?若白道和那魔教的定什么和平盟约,你还有机会杀他不?”
  
  原纵如同醍醐灌顶,燕领比他看得更深更远,他转过身看着燕领,燕领神色苍白,眼神却精明透亮。
  
  “逢空,你的意思是……”
  
  “不能受制于人,要巧妙利用正道的力量。因为,你的目标只有你自己在乎。其他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原纵忽然想到一个故事,河流的神自以为水面广阔,看到了大海才知道自己的浅薄。原纵以前只知道行侠仗义的基本公道,觉得世间黑白分明。从来没想过人心的变数,一个好人可能非常自私,一个坏人也有自己无私的爱。甚至连好人坏人都是标签,人心就像黑白间的分界线。他蓦然明白自己在这方面差燕领太远。就像是河伯见到海若,浩浩汤汤,不辨牛马。
  
  燕领话锋一转:“但是,你一个人又是不行的。”
  
  原纵嗅到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呢?”
  
  “我跟你去,包你事半功倍。”
  
  “不行!”原纵断然拒绝道:“你要吃药,你要养病,你要好好呆在京城里。你以为我是去游山玩水?江湖刀光剑影的,你根本没经验,去那种地方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以前他给燕领说了多少次去江湖上看看,燕领死活不答应。这次冒风险的事偏要跟着去,原纵心知这是为了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燕领掩嘴而笑,神情古怪。他瞧着原纵说话的神色,跟从军的丈夫摆脱妻子的纠缠似的。转念一想难道自己就是那死缠烂打的小媳妇么?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送死?你这一根筋的个性才是去送死呢?别人玩阴的随便就把你坑了,别以为武林正道都是什么好东西。”燕领一脸霜色:“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得是,你武功高,年轻,性格又讨人喜欢,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别到时候没报仇,自己就栽了进去。我跟你去可有用了,起码不会莫名其妙被人骗。”
  
  原纵知道他说不过燕领,最后实在不行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这么一走了之不好交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燕领一看他差不多妥协了,眼珠转动:“就因为是朝廷命官,才好办事。”
  
  原纵真的不想把燕领卷进来,可他远远低估了燕领的手段。也不知燕领用了什么法子,第二天居然讨了圣旨来。简单得跟买东西似的。原纵一度怀疑皇上的圣旨是燕家开的作坊里生产出来的,怎么上次他能那么轻松讨了圣旨,赦免了原纵;这次还能这么轻松地讨了圣旨,圣旨的内容大概是让燕领私访民间一趟,调查武林中对付魔教的方略。
  
  原纵瞠目结舌地问燕领,他不是辕门千总吗?辕门千总不是负责守皇门外加带府兵巡逻吗?他回忆着顾清杭的话,说这民间江湖上的事,应该是大理寺来管啊。
  
  燕领嘿嘿笑着说没错,他现在已经不是辕门千总了,皇上今早把他调到大理寺了。反正他文武双全,到哪里都游刃有余。
  
  原纵心头汩汩喷血,皇上到底是在跟燕领玩呢?还是在跟燕领玩呢?不过燕领的确在六部三司都任过职,像根柴火到哪里都能烧。他不知道燕领那些为人的手段有多精妙,在哪里都混得开。所以皇上也颇为头痛,兄弟里有一个军神已经够树大招风了,燕领要再变成肱骨栋梁,就免不了要夜长梦多了。所以燕领在哪里都升不了职,只能调来调去。
  
  “可是你要吃药!这一路上对你的身体根本是有害无益,你难道带着药上路!”原纵还不死心地问道。
  
  “有什么关系?”燕领无所谓地道:“带着吃就行了。吃完了找人带过来就行了。我这病十几年了,难道天天躺着就能好?”他眼珠一转:“说不定你报完了仇,我的病也好了。那该多好啊。”
  
  原纵又说不过他,有的时候真想借顾凡那张嘴来跟燕领斗嘴,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难道你哥也同意?”原纵请出燕家的大神:“他放心你?他连战场都不让你上,还会让你去刀光剑影的江湖?”
  
  “他倒是……”燕领笑得模样让原纵又森森胆寒了,“他也拦不住我。”他没有告诉原纵,燕梁铁着一张脸,怎样咬牙切齿地丢给燕领一张兵符,可以调动各州郡兵马。又是怎样咬牙切齿地让他带话给原纵:若原纵不好好保护燕领的安全,就把原纵千刀万剐,烈火焚身。
  
  准备停当之后,原纵在城西等着燕领汇合。他轻装简行,一个褡裢一把剑,骑在马上不住张望。他深怕燕领吃不得苦,拉来一辆马车,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随身带的一定要尽量少。但是药一定要带够。
  
  结果燕领倒是没带马车,却带了个仆人。两骑奔驰到城西官道上的时候。原纵远远看着,燕领倒是轻松潇洒,那仆人却背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原纵哭笑不得。
  
  “有必要吗?”等他们近前来,原纵见那仆人背着那么多东西,“燕小少爷,你这是搬家吗?”
  
  燕领皱眉道:“我已经带得很少了,就是一些衣服和药。”
  
  原纵指着包袱鼓出来的一块圆形,颇像个香炉:“这总不会是衣服和药吧?”
  
  燕领说那是个暖炉,不占地方。
  
  原纵又指着包袱顶凸出来的一块,颇像个牌位:“这也不是吧?”
  
  燕领说那不过是个祖宗的牌位,又没多大,每天都要供的。
  
  原纵叹了口气又问:“你带了多少件衣服?”
  
  燕领想了想:“外装也就是长袍三四套,皮袄两套,武人装三四套。里面穿的不占地方,只捡了六套而已。”
  
  原纵深深咽了几口血,颇为同情地看着那背包袱的仆人。头痛地想,这少爷脾气到江湖上肯定要出问题。一瞬间真想把他打包绑回去。
  
  燕领却渡马看四周:“怎么还不来?太阳都快升高了。”
  
  “谁呀?”原纵心想燕领不会等马车吧。
  
  燕领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抱歉道:“瀚冰,我没跟你说吗?这次派去巡行的不止我,还有慕少卿,他要跟我们一道走。”
  
  “什么?慕寒和我们一块?”原纵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一个少爷就够了,这武状元慕寒是个不折不扣的豪门新秀,姐姐个个极品赛神仙,也是不折不扣的大少爷。他再跟着去,原纵还怎么分得出精力来管魔教的事啊。而且明明是燕领要跟他去才讨了圣旨,怎么朝廷还认真了,派卫尉寺少卿跟着他们去。原纵颇不甘心,有一种好事被人捡了去的感觉。
  
  而且本来这一路他和燕领就像是放归山林的野鸳鸯,突然有第三个人在旁边……简直是,煞风景!
  
  可是这种想法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原纵只得说:“慕寒是军营的人,怎么也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慕寒从章书将军手下调到裴通手下了,现在他是锦行卫校尉,锦行卫是皇上的密探机构,查什么事都行。往明处说,是皇上对江湖上的事挂心,派了锦行卫来查。往暗处说,皇上不放心我,派他来看着。”燕领说得泰然自若。
  
  原纵想想也对,燕领本来就是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人,皇上怎么放心他一个人携着原纵跑江湖上去。说不定查着查着就不回来了。当然要派人看着。
  
  远处一匹白马驶来,上头骑的兵士远远对燕领和原纵说道:“是燕大人吗?我是慕少卿的护卫,和他一块走,他马上过来。”
  
  果然是少爷出行啊,一个带着仆人,一个带着护卫。原纵无限萧索地看着自己寒酸的行头,有种只恨不生帝王家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因为那兵士到了近前,却并没有收住马势,却直直地向燕领撞去。
  
  燕领骑的马骇了一大跳,前肢几乎直立起来,要把燕领甩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原纵飞身从马上跃起,从后面托住了燕领倾倒的身子,将他安稳地放到地下。
  
  接着原纵脚尖刚沾地,马上又朝那兵士掠去,伸手去抓那兵士的衣领,那兵士的反应竟也超快,蹲在马背上侧身避过了原纵。在原纵转身的时候避到了他的身后。
  
  原纵飞快地转了一圈,却没看到人影。他一看地下有两个影子,心下大惊,使出轻功腾跃旋身,那兵士却如影随形地贴在他背后,怎么也甩不脱。原纵心生一计,抽出匕首朝后一照,就看见那兵士站在他背后,抿紧了嘴瞪着他后脑勺。
  
  原纵忽然原地腾空从前翻后,借着在空中倒悬的时机扑向来不及避开的兵士,一把扯住他的头盔,哗地一声,头盔脱落,却散出了一头如瀑青丝。
  
  原纵惊讶地看着那人:“女的?”
  
  “女的又怎么样?!功夫不比你差!”那兵士没了伪装,青丝散落,面容白嫩,黛眉削尖,樱唇红润,的确是个俏生生的妹子。她生气地一把抓过头盔,哼了一声抱臂看着原纵。
  
  “好功夫。”原纵想到刚才她贴着自己的轻功,步伐精妙,一个姑娘能有这般水平实在难得,“姑娘,你是谁?”
  
  那姑娘气呼呼地不说话,大概对原纵暴露了他的伪装很不满。燕领在一旁慢悠悠道:“她刚才说了,是慕少卿的护卫……”
  
  “护卫怎么会是女的?”原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燕领也下马来走到那姑娘面前,拱手道:“苏媛小姐,幸会了。慕少卿倒是没说过,他的义妹有这般出神入化的轻功。”
  
  原来这姑娘是慕寒要和她逃婚的义妹……那怎么会是护卫呢?原纵忽然想到刚才这姑娘准备用马去撞燕领。难道她还以为燕领和慕寒断袖吗?
  
  “哼!我没好功夫怎么保护他。跟你这个家伙一起走,谁会放心啊?燕领我告诉你,离七哥远点,否则我……”苏媛愤愤道。
  
  燕领嘿笑道:“小姐大可放心。燕领的家室在这里。不会对慕少卿动什么念头的。”
  
  家室?原纵觉得自己血液冻结了。就看见慕寒的义妹脸蓦然红了,扫过原纵的脸:“你是他家室?你功夫那么好,居然……”没说出的话就是居然看上燕领这种人。
  
  原纵无话可说,只得接道:“以及保镖。”
  
  “小姐,我这边不用担心了,倒是你,待会怎么向慕少卿交代呢?”燕领不紧不慢道,苏媛瞬间神色慌乱,嘴硬道:“什么交代,我本来就是要跟他去的。”
  
  “谁让你来的?”一声低喝传来,众人转过头,只见慕寒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着藤甲。脸上罩了层薄怒,“快回家去。”
  
  慕寒还是那么高傲而耿直的样子,那姑娘不敢直看他的眼睛,“七 
 29、第二十八话(已修) 。。。 
 
 
  哥,是大姐叫我来的……”
  
  慕寒心知他那群姐姐个个都想把他送给燕领吃掉,怎么可能叫他义妹来坏事。“别说瞎话。我又不是出去玩。江湖上多危险,你乖乖回家去。”
  
  “危险才要跟你去啊!”苏媛道:“我可以帮到你的忙的!”
  
  “你……”
  
  “我要是能去考武举,也可以拿一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子。凭什么不让我去啊!就因为我是女的,瞧不起我,凭什么啊!”苏媛委屈道。
  
  原纵心想这姑娘倒是心直口快。听说慕寒为了不和她结婚,不惜和燕领装断袖。可原纵觉得这姑娘挺不错,模样好,武功好,虽然有点脾气,也是真心向着慕寒。却不知他为什么不待见。
  
  “唉……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多不方便……”慕寒叹道。
  
  “我可以装成男人啊。”
  
  “不是这个意思……”
  
  燕领扑哧一声笑了,走到他们中间:“慕少卿,你就依了令妹吧。她的武功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何况在江湖上,有个姑娘家,方便打听事。至于男女之别,我们私访,没那么多讲究。”
  
  慕寒铁青着脸,最后终于无奈地答应了。苏媛半是感激半是疑惑地看着燕领,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自己的忙。燕领擦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道:“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还会教你,怎么打动你的七哥。”说得苏媛瞪眼涨红了脸,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上路了。他们出京师,过黄河,下扬州,裘马江湖,去往武林盟主陆卓的山庄。借助武林正道之力,搜集魔教的信息。
  




30

30、第二十九话 。。。 
 
 
  初秋九月,天清气爽。官道旁的黄叶绣着金黄锦缎,纷飞翩舞到天空中。这样的季节最适宜出行。驿站的老板会端上刚酿好的桂花酒,熏得人笑意盈然。打谷晒稻的农民还不用担心来年的税赋,安安心心收获了等着过一个好年。就连绿林的强盗们也心情大好,吃饱喝足窝在路边等着行商的肥羊。
  
  原纵他们走官道,按部就班地日行夜伏。原纵每天都心神不宁地照拂着两位少爷,在他看来,燕领和慕寒从小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惯了。实在是不适合来行走江湖。
  
  可他似乎杞人忧天了。
  
  原纵以为燕领是个讲究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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