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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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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一声轻呼,从一旁的杨树下传来,那里正站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仔细看,竟是这几日与贺兰瑾有说有笑的看园子老大爷,他见到慕轻执此时来此,心里有些吃惊,看到慕轻执盯着主殿许久不动,心下对这些天来的疑惑有了答案,微微欠了欠身,道:“看来,陛下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轻执闻言,笑了笑,没有驳斥老大爷的无礼,道:“自然什么也瞒不过何老先生的眼睛。”
  何荣朝今年刚及古稀之年,被这位北羿的新帝从蓬莱仙岛不远千里请到了这深宫,自由惯了的何荣朝不喜参政,本以为这慕轻执会使出十八般武艺或强迫或央求自己,谁知来此大半年有余,却不见慕轻执有任何举动,直到这珏国质子贺兰瑾入宫,何荣朝才稍稍察觉出这位帝王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是请自己来助他治国平政的,而是特意让自己这个“千机老人”来陪这位贺兰公子解闷的,先开始,何荣朝再怎么没脾气也有点意见了,想自己博古通今,知天意,明事理,被世人尊为圣人在世的“何千机”,居然有一天会沦为书童陪读般的存在,若传出去,自己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何荣朝很是惆怅了一阵子,幸好,这贺兰公子倒是出人意料的博学多才,且为人谦逊温和,深得何荣朝的喜欢,与他相逢恨晚,这才使得何荣朝没有直接杀到慕轻执面前,撒泼打浑的讨个说法。
  “哼。”难得能见到慕轻执,何荣朝可不想放过这次质问的好机会,能让一国之君难堪,想想这事儿还挺带感的,他略带激动的捋了捋胡须,道:“我堂堂千机老人,却被你安排来陪一个质子解闷谈天,不知陛下要怎么补偿我?!”
  慕轻执挑了挑眉,状似为难的垂眸想了想,恭敬地道:“此事确实是朕思虑不周,何老先生是什么身份?怎能与这几近亡国的俘虏住在同一屋檐下?此事确实很不妥。”
  何荣朝听得他服软,很是满意的附和着点头。
  慕轻执继续道:“还请何老先生给朕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即日起,将贺兰公子迁出承和殿,此处只供何先生一人使用,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一听慕轻执想要弄走贺兰瑾,何荣朝急了,自己难得碰上个忘年知己,每天谈天说地很是快活,怎能如此快的分离?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睛的阻拦道:“别别别!贺兰瑾他就住在这儿!老头儿我也要住在这儿!我俩哪儿都不去!”
  说完,看到慕轻执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何荣朝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自己又被这慕小子摆了一道,明知道自己现在和贺兰瑾相谈盛欢,舍不得对方走,他却偏偏要做这副好人嘴脸,哼!何荣朝深知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可就是浑身不舒服,末了,只得咬牙切齿的道:“陛下真是后生可畏啊!”一字一顿的很是狰狞,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多谢何老先生夸奖。”慕轻执笑着接了话,拱手告辞,径直向着主殿走去。
  看着慕轻执潇洒的背影,何荣朝几乎是一口老血喷薄而出,我才没有在夸你呢啊!作为皇帝,你这脸皮会不会太厚实了一点?
  哎?!不对啊,这么晚了,慕小子去贺兰的房里做什么?何荣朝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下巴,有些找不到头绪,不管它,贺兰小子那么机敏,总不能被慕小子随意欺负了去,何荣朝思及此,便放心的一甩衣袖,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无悔

  推开门,屋内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木屑沉香。
  镂刻过窗棱的月色正巧照在轻纱微启的床榻边,将竹席玉枕上浅眠的男子笼上一层朦胧,男子身边拥着一名只着中衣的孩童,此时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人窥视的警觉,追逐着月光,从男子姣好的面庞一路向下,白皙的肤色下青色的脉搏跳动清晰可见,喉结凸起的地方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说不出的诱人。
  慕轻执看得心中一跳,就这么斜倚在床柱边,傻站了半晌,连呼吸都调到了最低,生怕吵醒了浅眠的某人,从而再无法独享这份宁静。
  但,天不从人愿,许是慕轻执的眼神太过灼热,抑或是怀中熟睡的慕翀水不太安分,反正没怎么睡着的贺兰瑾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床前站着的那抹明黄身影,心下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慕轻执看着对方逐渐放大的瞳孔,微颤的睫毛,慢慢地凑近,直到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不太稳当的气息,这才止住了想要逾越的脚步,天知道,他心里是多么想要吻下去,想要靠得更近,想要获得更多,可他深知眼前人的品性,自己的唐突只会吓坏对方,将他推得更远,慕轻执明白,不论是平天下还是夺人心,急功近利都是此中大忌。
  随着慕轻执的靠近,贺兰瑾似是被月色晃了眼,他不知为何觉得害怕,害怕之中又有些悸动,心慌的厉害,热气直往上涌,将本来清明的脑袋搅成了浆糊,这就是为何看到慕轻执越来越放大的脸,贺兰瑾却没有后退的原因,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抑或是应该做什么了。
  慕轻执看着对方难得一见傻乎乎的模样,笑了一声,伸出手执起他耳边垂下的一缕青丝,揶揄道:“你在期待着什么?”
  贺兰瑾听明白这句带着浓浓调戏意味的话语后,登时血气翻腾,一把拍开慕轻执的手,怒视着对方,虽然用力不大,慕轻执却抚着被拍到的地方,后退了一步,眼神幽深。
  贺兰瑾愣了愣,别开了头没有说话。
  初听这句话,贺兰瑾只觉得此人好不知廉耻,居然出言调戏自己这等堂堂七尺男儿,接连着想起这些日子来,在这后宫所受到的屈辱,从皇子沦为质子再到禁脔,贺兰瑾心中苦闷,平日里能够一笑而之的东西,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不知为何被无限放大了,只剩下愤恨以及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房中一时气氛焦灼诡异,俩人都不说话,直到贺兰瑾已经开始觉得发冷了,才听到对方说:“朕是来接翀儿回去的。”慕轻执抱起睡得一动不动的儿子,转移话题的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贺兰瑾不动,僵直了身子。
  “朕……走了。”慕轻执抱着儿子站在月色投影下,一瞬不瞬的盯着贺兰瑾,生怕错过了他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贺兰瑾闻言转过了头,一抬头,目光就与慕轻执稍显炽热的眼神对上了,只觉得心头一烫,慌忙的移开了视线,避免与他的对视。
  这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当然没能逃过慕轻执的眼睛,见惯了他的镇定自若,闲淡如水,这还是慕轻执第一次见到他的惊心与慌乱,他因何而惊心?他又在慌乱什么?慕轻执笑了,那些流年里的思念,这些日子中的痴缠,因为对方现在开始的一点点动摇,而显得有了价值,也许对方根本不知道这动摇是什么,又为何会如此,都无妨,朕会让你知道,何谓执念,何谓贪婪,何谓求而不得的不甘,何谓近在眼前的不舍……
  贺兰瑾觉得很压抑,这份压抑在慕轻执走出房间离开很久之后,亦不能平复,却又不是令人不舒服的鬼魅梦魇,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他很害怕,却又不知在害怕着什么。
  走出承和殿的慕轻执心情似乎很不错,以至于都没有对一直在偷听的某人发脾气,只是勾了勾唇角,问道:“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被慕轻执抱在怀中的慕翀水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自家父皇板着脸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顿时松了口气,睁开另一只眼睛,环住慕轻执的脖颈,看了眼身后越来越远的承和殿,眨巴眨巴眼睛,状似天真无邪的道:“父皇,他会成为儿臣的母后么”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秉性自己最清楚,明知他这份天真可爱是装出来的,却仍是被他那句母后给逗笑了,强忍着,板着脸冷声道:“不一定。”
  慕翀水一脸的鄙夷,绕着慕轻执发梢的手用力扯了扯,不屑的道:“父皇真没用,这么多天,都没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需要儿臣出马么?”
  “哦?”慕轻执好笑地看着这个从小就心机深沉的儿子,道:“翀儿不是很厌恶别人觊觎你母妃的位置的么?”
  慕翀水抬头,眼神暗了暗,回道:“母妃生下儿臣便去了,儿臣对一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母妃又能有多大的眷恋?儿臣这么些年在宫中,都是由父皇看顾着,心里自然向着父皇,以往那些女人父皇不喜欢,儿臣也不喜欢,想要做儿臣的母后?呵!!简直是痴心妄想!可今日这位公子是不同的,父皇既然千辛万苦的将他困于此,想必真的是一心系在他身上了,儿臣怎能做那等忘恩负义的绊脚石呢?况且……”
  “况且?”慕轻执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儿子,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他的作风。
  慕翀水昂了昂小脑袋,道:“况且,那贺兰公子肯搂着儿臣睡,肯陪儿臣玩闹,身上很软很香,眼睛很亮很干净,儿臣就凑活凑活,勉强同意,让他做儿臣母后吧!”
  “凑活?哈……”慕轻执轻笑了一声,看着自家儿子那傲娇的小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珏国虽是小国,但他毕竟是位尊贵的皇子,且他素有才名,不光是北羿,其余三大国内,尊他敬他之人亦大有人在,如今明珠蒙尘,皆是因自己一己之私,他人之欲合力导致,此人不怨不悔,不悲不喜如初,而自己呢,早就从内到外都腐烂透了,虫蚀的枯骨仍然妄图贪恋那人身上的暖意,费尽心机,将他一同拉入这深渊,慕轻执不是不难过的,可他没有办法,他克制不住那份欲念,他……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点破

  自从那夜慕轻执抱着慕翀水走后,贺兰瑾几乎是天天夜不能寐,一闭上眼便是那人的脸,辗转反侧直到天明,都不能合眼,所以这几日贺兰瑾都提不起什么劲,白天被慕轻执召去对弈时,亦是无法集中精神,而慕轻执毫不留情地将其杀得丢盔弃甲、连连败退,幸好这几次慕轻执没有提议赌棋,不然,贺兰瑾估计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自己输的。
  贺兰瑾精神不济,整日里恍恍惚惚的,而反观慕轻执却神采奕奕,几次三番关切的询问贺兰瑾是否身体不适,当然,如果能抹去他眼底那抹清晰可见的笑意,就更好了,说不定贺兰瑾还真的会被他感动到。
  “草民今日确实身体有些不适,还请陛下恩准,免了草民午后的习武课程。”贺兰瑾恭敬的拜服在地,谦卑的请求着。
  慕轻执竟然没有为难他,爽快地放了人,等到贺兰瑾走得没了人影,一直杵在一旁的薛士图诧异的开了口,道:“陛下今日怎么肯……”说了一半,才觉得此话问得不妥,自从这贺兰公子来了以后,陛下的脾气好了太多,以至于薛士图快要忘了陛下发怒的样子,竟然开口过问起主子的意图来,依照过往陛下的铁血手腕,简直是上赶着去找死啊!
  正当薛士图内心忐忑不安时,慕轻执拿着贺兰瑾遗留下来的那枚白色棋子,抚了抚,将其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啪”的一声,吓得薛士图跟着跳了一跳。
  “你怕什么?”慕轻执没有回身,笑着调侃道。
  “老奴……老奴……老奴……”薛士图“老奴”了半天都没“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想要尿裤子。
  好在慕轻执的心情看起来是不错的,他轻抿了一下嘴唇,道:“你是想问朕,今日为何肯轻易放他走了吧。”
  被说中后半句问句的薛士图忙不迭的点头,心里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堵在喉头,突突直跳。
  “朕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于结果么,自然是指日可待。”慕轻执拿起自己的黑子摩挲着,一手支着耳朵,问道:“薛士图,你觉得他跑得掉么?”
  薛士图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答案不答案的?还有什么结果啊?什么叫“他跑得掉么”?还“你觉得”?陛下,您是在打猎么?我……我……我觉得老奴我智商有问题,已经听不懂陛下您的话了。
  薛士图毕竟是跟了慕轻执二十多年的老人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急得想要跺脚逃跑,但还是淡定着一张老脸,故作深沉的答道:“既然陛下如今胸有成竹,依老奴看,只要假以时日,那人肯定会成为陛下的囊中之物!”
  薛士图心中忐忑,直到看到慕轻执嘴角微微上挑,这才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我薛士图果然还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外加宝刀未老,今日又成功地从陛下手中逃过一劫!
  那边厢贺兰瑾回了自己的偏殿,卸下心防,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公子。”身后那声苍老沉稳的呼唤,让贺兰瑾转过了身,看园子的老大爷正坐在杨树下乘凉,身边放着一把老旧的锄头,从锄头上沾染的新泥来看,应该是刚从花园里翻完土回来。
  贺兰瑾笑着走了过去,自己刚到这偏殿时,除了发现一屋子绝版的藏书外,还惊喜于这位看园子的何老伯,这位何姓老伯虽然说话粗俗,行为莽撞,却颇有一番见解,说是字字珠玑亦不为过,故此,贺兰瑾很喜欢和老伯谈天,在这异国他乡,也算是结下了一段忘年之交吧。
  “公子,你这是刚从陛下那儿回来啊?”何荣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示意贺兰瑾坐下。
  贺兰瑾没有迟疑,坐在了老伯身旁,点头“嗯”了一声,头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伸手扶住。
  何荣朝看出贺兰瑾的憔悴,心下疑惑,难道这慕小子又欺负了贺兰不成,怎么脸色如此难看?何荣朝没问出口,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名在承和殿种花弄草的糟老头子罢了,而那慕小子心机如此深沉,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妙,省得又被他坑害了去。
  “何老伯,在下……在下有个疑问,一直困扰心头,夜不成寐,不知老伯这里可有的解?”贺兰瑾思来想去,还是将此困惑问出了口,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让他深深的觉得这位何老伯心中清明,话粗却理不粗,想必是人活得久了,见识毕竟要比自己这等小辈要远些。
  贺兰瑾自然是没能想到眼前这位天天喝着小酒,唱着艳曲儿的老头会是蓬莱仙岛的“千机老人”。
  何荣朝一听贺兰瑾的话,心下那叫一个激动啊!老头儿我最喜欢帮人家答疑解惑啦!(你确定不是想要听八卦?)忙端正了坐姿,一脸“快告诉我,我肯定不会讲出去”的模样,道:“公子请说。”
  贺兰瑾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道:“若是一个人总是出现在你梦中,那人不在时也仿佛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你这是看上人家大姑娘啦!啊哈哈哈哈……”贺兰瑾话还没说话,就被心急的何荣朝给打断了,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你绝逼是喜欢上人家花姑娘啦!啊哈哈哈哈哈……真是没羞没臊,没羞没臊,啊哈哈哈哈……”
  贺兰瑾在何荣朝爽朗的“啊哈哈”中,心头突突直跳,眼睛瞪得老大,他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慕轻执才不是大姑娘啊!
  我为何没有反驳“喜欢”这两个字眼?!!贺兰瑾心沉到了谷底,如坠冰窖,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对“喜欢”这件事竟是默认的?!!而自己的关注点是在于“慕轻执不是姑娘”这件事上,所以……所以……
  “不……不是的……”贺兰瑾有些难以接受,他捧着脑袋,在何荣朝没心没肺的“啊哈哈”中陷入了自我折磨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  

  ☆、听雨阁

  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贺兰瑾已经在床榻上翻滚了好几个时辰,时不时的夹杂着一声叹息,好不哀怨。
  经由何荣朝的开导(?),如今贺兰瑾满脑子都是慕轻执的音容笑貌,间或夹杂着何荣朝爽朗嘹亮的“啊哈哈”。
  再度翻滚了几个来回之后,贺兰瑾索性披衣起了床,他走出殿门,正是月逢十五,一地的银白色,柔和且干净。
  他径直走出了承和殿,此处地处荒僻,鲜有人至,慕轻执一直没给自己派遣过侍从,这倒是免去了贺兰瑾的烦心,他喜欢清静,他喜欢读书,而这承和殿就恰恰好满足了他所希望的所有的条件,以前不曾想过这些,如今慕轻执在他脑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他不可抑制的想起这些,且一发不可收拾,总觉得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名为慕轻执的蛛丝狠狠地缠成了茧,他想破茧而出,却发现那看似任由自己捏圆搓扁的牢笼是那么的牢不可破。
  “听雨阁?!”贺兰瑾停下了脚步,看着院前的牌匾,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白日里与那人煮茶品酒之处,这里离自己的承和殿并不远。
  怎么会…下意识的到这儿来呢………贺兰瑾抿着下唇,皱眉不语。
  “什么人!!”一声凶悍的质问吓了贺兰瑾一跳,听雨阁只是个供人暂作休憩的小阁子,除了慕轻执会召自己来与他对弈煮酒,平日里一入夜,这里便落锁关门,无人在此了,所以阁前突然的这声厉喝实在是诡异万分。
  还没等贺兰瑾想明白,寒光一掠,一柄长剑搁在了贺兰瑾的颈项边,来人一身乌袍兽纹,手执三尺长剑,剑柄上刻有武官印纹,竟然是御前侍卫!
  贺兰瑾眉头皱的更深,御前侍卫在此,那么里面的人自然只可能是……
  “怎么回事?陛下刚歇下。”薛士图揉着太阳穴头疼的打开了阁门,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奴才误闯了这里,哎,陛下也真是,自从这贺兰公子住进承和殿后,非得日日都宿在这听雨阁,饶是仔细收整过了,可这里毕竟只是个小阁楼,哪比得上陛下的蟠龙殿舒适?
  “贺……贺兰公子?!!”薛士图瞪大了眼睛,揉了揉,继续瞪大眼睛,真的是贺兰瑾,而且只穿着睡衣,外边披着件素色的外服,站在听雨阁门口,正被御前侍卫的刀架着脖子。
  “还不放人!”薛士图赶紧上前解围,等走近了看,才觉得这人真是长得好看,具体哪儿好看,薛士图没念过书,说不上来,但就是看了让人觉得心里舒坦,也怪不得陛下总是对此人心心念念。
  贺兰瑾松了一口气,拜了一礼道:“薛公公。”
  薛士图从发怔中回过神,忙摆手扶他,被陛下心尖上的人行了礼,薛士图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薛士图的出现,更加坐实了贺兰瑾的猜想,慕轻执真的在这,他为何要歇在这僻陋的听雨阁?贺兰瑾脑中似乎有了几分清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东西仿佛就要浮出水面,贺兰瑾抿了下唇,道:“薛公公,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
  薛士图回身看了眼刚熄了灯火没多久的听雨阁,刚才陛下还把玩着贺兰瑾摸过的那只琉璃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薛士图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可以,公子这边请。”
  贺兰瑾跟在薛士图身侧,离阁楼越近心里越是慌得厉害,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阁楼的二楼,而薛士图却是不见了,阁门还被体贴(?)的关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的厉害,贺兰瑾借着月光,能够看到半开的窗棱前有一张长椅,椅子上躺着的模糊身影应该就是让自己混乱了这么些日子的罪魁祸首。
  贺兰瑾有些手足无措,这么犹犹豫豫的可不像自己,愣了一会儿,贺兰瑾下定了决心,准备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便鼓足勇气向着长椅走去。
  刚走到椅子前,那人便翻了个身,吓得贺兰瑾大气都不敢出,月色正好照在那人面对着贺兰瑾的面庞上,将他本就分明的五官衬得更加撩人。
  许是月色作祟,贺兰瑾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摸到了那人的脸上,偏凉的体温透过手心传来,贺兰瑾打了个激灵,刚要抽离,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
  本该睡着的人张开了凤目,眉梢微挑,勾起唇角看向手的主人,贺兰瑾被逮个正着,血气上涌,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更加用力的想抽回手。
  “我……啊!”随着一身惊呼,贺兰瑾被强行拉着扑到了慕轻执的身上,一条腿跪在那人两腿之间,披在身上的外服也应声落地,两人的姿势甚为暧昧。
  贺兰瑾后悔不跌,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何非要来招惹这尊大佛。
  此时,慕大佛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乎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贺兰瑾,道:“贺兰公子,深夜在此轻薄朕,你这是何用意?”
  又是这招恶人先告状,且百用不腻,贺兰瑾无语凝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被我的勤奋感动哭?

  ☆、珠子

  贺兰瑾见识过慕轻执的能言善辩,白的都能够被他说成是黑的,黑白的都能被他说成是彩色的,自己一向笨嘴拙舌的说不过他,索性不予理睬,直接用行动说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从慕轻执身上下来。
  慕轻执岂是那等吃素的?也没见他用什么力气,虚环着贺兰瑾劲腰的那只手几乎可以说是腾空的,可不论贺兰瑾如何挣扎,就是不能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内,这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与体弱书生之间的差距么,已经是绝对性的压制了。
  贺兰瑾从一开始的用手扒拉,到后来的扭来扭去,已经顾不得形象了,两鬓边的发丝凌乱不已,一下子垂下数十缕,胸口的衣襟也随着扭动散开一个大口子,白皙的肤色晃得人移不开视线。
  “别动。”慕轻执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这嗓音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夹杂着声声魅惑与丝丝……忍耐。
  被自己觊觎十数载的心上人压在身上,且那人还不肯安分,不停的动来动去,慕轻执毕竟年轻气盛,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哪受得了对方的一再“撩拨”?慕轻执看了眼身下早就叫嚣起来的欲望,头疼不已,自己这控制能力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贺兰瑾由于紧贴着慕轻执,此时被叫停,这才发现了身下男子的异常,那欲望戳着他的大腿根,即使隔着布料也依旧滚烫灼热,同是男子的贺兰瑾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刷的一下子红了脸,一动也不敢动。
  他……他……竟然对着自己……慕轻执他是一国之君,又不是什么没经历过人事的初生牛犊,怎会……怎会对自己一个大男人……动情……贺兰瑾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难道说,这几日的胡思乱想真的应验了么,慕轻执不仅不讨厌自己,反而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
  贺兰瑾脸白了白,想到今日自己此行的目的,抬起了眸子,眼中清澈见底,直直地看向慕轻执,用的几乎是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用“陛下”而是用了“你”,慕轻执没想到他会就这样不顾后果的正面出击,可想起战场上他的谋略与胸襟,一向是坦荡的作风,便也了然了,支起一只手,对上贺兰瑾的目光,认真道:“我喜欢你很久了,瑾。”最后的那一声“瑾”唤得极轻极轻,不仔细听就几乎是听不到的了。但贺兰瑾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贺兰瑾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人的视线,只觉得心头如擂鼓般焦躁不安,脑子里混沌一片,有什么东西也要跟着呼之欲出。
  看到贺兰瑾不敢与自己对视,对于自己赤果果的表白,眼中似乎并不是厌弃之情,慕轻执心头一喜,自己的奢望似乎已经有了回应,想必这人还被混杂的思绪蒙在鼓里,闹不明白对自己的真实心意,慕轻执有心推波助澜。他学着贺兰瑾刚才的样子抬眸,直视着那人的脸,道:“那你呢?你也喜欢我。”
  这根本就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并且说的异常笃定,根本不给他人反驳的余地,贺兰瑾回过神,惊讶的看着那人的眼睛,里面映着衣衫凌乱的自己,贺兰瑾更加慌了,翻身下榻,整衣肃容背对着慕轻执。
  一双微凉却有力的手不容分说的从身后揽上了贺兰瑾的腰,将其搂向了自己,贺兰瑾惊得一跳,竟然被他跳了开去,榻上的慕轻执眼神幽深,定定的看着对方,那模样,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我……”贺兰瑾尴尬异常,脸上红的发烫,脚下却像是被灌了铅水,重的抬不起来,眼睛忽闪来忽闪去就是不敢看榻上之人。
  慕轻执皱眉,手伸向自己心口处,摸索出一粒圆形珠子模样的物什捏在手心,递了过去,贺兰瑾疑惑,没有去接。
  难!难!!!难道是定情信物!??贺兰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渐渐后退,结结巴巴地道:“我们同为男子……我……我……我先走了。”
  转身就要离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把拽住了手,只听耳边有热气吞吐,那人轻声道:“你不好奇吗?我是从何时开始觊觎你的……”
  贺兰瑾没敢转身,他的手中被强行塞进一个物品,圆圆的小小的一颗珠子,由于那人离得太近,贺兰瑾心下更加惶急,几乎是飞出了这听雨阁。
  而慕轻执竟然也就放他走了,不再追逐纠缠,黑夜里,贺兰瑾走得磕磕碰碰,下意识的紧紧捏住了慕轻执硬塞给他的珠子,而慕轻执倚在阁门前,手里拿着的是贺兰瑾遗留下的外服,勾唇低目,不知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求大家手下留情……

  ☆、失而复得

  等贺兰瑾回到自己的承和殿前时,已是深夜时分,脑袋里依旧浑浑噩噩,全是慕轻执的声音,静不下心来。
  “咦?”一声不怀好意的惊疑声吓了贺兰瑾一跳,寻着声音望去,竟是习惯性晚睡的看园子何大爷。
  “何……何老伯……”贺兰瑾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
  人活到了这个岁数,却是越来越孩子气,何荣朝本就是好事之徒,他正在院中进行每日的必修课程——夜观星象,问卜一下明日的天气,看看准备好的花苗是否可以下地了,谁知竟会撞见这么一个惊喜。
  夜深人静时分,贺兰瑾却从外边匆忙归来,薄汗略透了衣衫,一脸的潮红,发丝凌乱,衣襟半开,而且能瞅见他眼中的慌乱与意乱情迷,这叫寂寞了这么久的何荣朝怎能不兴奋?
  直率了大半辈子的何荣朝这次依旧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走近两步,不顾贺兰瑾躲闪的小眼神,故意拖长了音调,道:“公子你这是…………被人强/暴啦?”
  贺兰瑾瞪大了眼睛,不知这话题怎么会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忙摆头摇尾的道:“不不不不……”
  连声的几个“不”字外加那更加通红的脸色,何荣朝笑容逐渐扩大,“哦哦哦~~~”为老不尊的何荣朝抽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贺兰瑾敞开的衣襟以及凌乱的发丝,道:“深更半夜,只穿了亵衣亵裤,且一脸慌乱羞涩的神色,你当我老头子是傻子么?”
  “我……我……不……他……”贺兰瑾舌头都打结了,很不幸的咬到了舌尖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
  “哦哦哦哦~~她?莫不是那日你提起过的那位花姑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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