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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烟景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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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白了，朕并不怀疑你的真心……但是……原来你还是在为之前种种事情而怨恨朕，所以想报复朕，对不对？！柳烟凝啊柳烟凝，你真是让朕失望！！”宇文泫面若寒霜。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啊！！”柳烟凝还想解释，却被宇文泫飞起一脚揣在了胸口，不由得跌倒在地。不同于从前留有余地的修理，他这一脚没有半分留情，直踹得柳烟凝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朕再也不会相信你任何一句话了！！！”
“……皇上……”柳烟凝不由得泪如雨下，“……臣妾知道自己的确罪无可恕……任凭皇上处置便是……”
“………………”宇文泫见到地上鲜红的血迹，有几分心软，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柳烟凝才好。叛国之事非同小可，他又岂能如往常一样打柳烟凝一顿就了事？然而，他不忍心下令将柳烟凝处死，甚至也不忍心将他废黜。“朕问你，你这些情报，是想要传递给谁？”
柳烟凝正想回答，忽然见那小张子已一拳向自己胸口打去，立时便经脉尽断而死。看来，他是不想受人严刑拷打逼供，干脆先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下面的难题就抛给了柳烟凝一个人。此时此刻，他若想自救，可是按照当初自己教柳云絮的办法，供出宇文斌，再谎称自己是被斌王逼迫的。可是……一来，宇文泫一旦对宇文斌发难，别说是宇文斌，就连柳云絮的性命只怕都是不保。二来，他见宇文泫对自己并非完全绝情，便也对他仍旧心存了几分幻想，希望自己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另一半能继续由宇文斌一个人给走下去。他送出去的情报已经够多了。现在就算在宫中没了内应，宇文斌也未必就无法推翻宇文泫，他和宇文泫也未必就不能过上理想中的日子。打定主意后，柳烟凝缓缓开口道：“臣妾实在也不知道这小张子到底是要把情报送给谁。”
宇文泫闻言大怒：“你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是谁要推翻朕，只觉得无论是谁推翻朕都好？！”
这句话柳烟凝一时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反驳了，只得点了点头。
“……你！！！”宇文泫气得简直快要休克了，差点没一口血吐在柳烟凝的血旁边。
一直沉默的宁嫔忽然插嘴道：“皇上请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皇上，以臣妾之见，这皇后娘娘的相貌和性情自然都是极为讨人喜欢的，就是太喜欢和
皇上怄气了……要是能把这毛病改一改，便是个十分完美的人了。所以，臣妾斗胆，想帮皇上改造改造他……”
“……你的意思是？！”宇文泫颇有些惊喜地看着宁嫔，显然是非常认可她的前半句话。
柳烟凝听了这番对话，却如同坠入了冰窖——落到了宁嫔的手上，岂不是生不如死？！
宁嫔掩口一笑。“如何改造，皇上就不用管了。总之，皇上只管把皇后娘娘交给臣妾，臣妾向皇上保证，一年之后，见到的一定是一个对皇上服服帖帖的皇后娘娘。”
“……唔……”宇文泫有几分心动。
“皇上不要啊！！！”柳烟凝忙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皇上若真那么恨臣妾，就杀了臣妾吧！！臣妾就是宁愿死，也不愿被那个疯女人折磨……臣妾有几条命，禁得起她折腾整整一年？！”
宁嫔也忙道：“皇上放心，我保证一年之后还给您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皇后娘娘，而且他的美貌温柔绝不会比现在少上半分，就连皮肤上也不会留下一丝伤痕！”
“……好！！”宇文泫终于衣袖一挥，下了最后决定，“朕就把他交给你了！”说罢，他就“啪”的一掌废掉了柳烟凝的武功，然后掉头离去。他也是拿柳烟凝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才无奈作出的决定，此刻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决定会造成如何严重的后果。
柳烟凝却当然知道，他这辈子只怕快要完了。“皇上！！！皇上留步啊！！！臣妾知错了，要打要罚都听从皇上的处置，只求皇上千万不要把臣妾交给宁嫔……皇上！！”要看着宇文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了，他顿时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哼，你叫也没用，皇上他再也听不见了。”宁嫔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回了自己的宫中，然后重重地一把推在地上，“你给本宫听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宫宫里一个最低贱的奴仆，你要给本宫端茶喂饭，洗衣服，还要伺候本宫洗脚……听清楚了吗？！”
“………………”柳烟凝傲然而立，冷冷地看着宁嫔。
宁嫔一巴掌打在他本来就已经被宇文泫打肿的脸上。“本宫问你听清楚了吗？！还有！！不准站着跟本宫说话！！来人！！让他跪下！！”
左右两个太监立刻冲过来，在柳烟凝的双膝上各自狠狠一踢。柳烟凝一个没站住，只能跪下去。然后那两个太监便将他牢牢按住，让他无法再挣扎着站起来。
“嘻嘻，皇后娘娘果然是个性脾气的男子汉。”宁嫔恶毒的一笑，“看来本宫今天得先让你体验一次本宫宫里的规矩了。不听话的人嘛……”宁嫔说着
，竟然摸出一把亮闪闪的银针，再抽出其中一根，猛的一下向柳烟凝背上刺去。
“…………啊！！！”柳烟凝痛得忍不住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嫔刚才敢向宇文泫下那样的断言了——针刺可以让人痛得撕心裂肺，却不会要人性命，也不会留下伤痕，最多只会让人活活痛死。但宁嫔，当然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的。
宁嫔怕他叫得太大声被旁人听见，拿起一团破布塞在他口中，然后抓了一把银针一齐刺了下去。“本宫再问你一次！！本宫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吗？！”问完，她才取下那块破布。
“……我听清楚了……”柳烟凝知道硬碰硬下去，倒霉的只有自己，不得不暂时服软。
宁嫔却还是不满意，命人将他推倒在地，扒开他的衣服，再次堵住他的嘴，然后竟将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他胸前的突起处。“这是为了告诉你，跟本宫说话的时候，要自称奴才！”说罢，她又再次扯下了柳烟凝口中塞着的破布。
“……奴才……知道了……”剧烈的痛楚让柳烟凝已经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只能努力不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流下来。天啊！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已经熬不下去了，如何能熬一年？！
“很好。现在去给本宫打盆洗脚水来。”
“……是……”柳烟凝只好艰难地穿好衣服，步履维艰地走去给宁嫔打洗脚水。
等他好不容易打来，宁嫔却只摸了一下，就把滚烫的开水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你想烫死本宫吗？！”
“奴才这就去重新打来。”柳烟凝已经预料到宁嫔会对他诸多刁难，转身去重新准备了一盆比较凉的。
这次宁嫔倒是没说什么，把脚伸了进去。“现在帮本宫洗脚吧。”
“………………”要是帮宇文泫洗脚倒是还好说。柳烟凝如何肯帮这个女人做这种事？！
宁嫔一脚将他的头狠狠按在了洗脚盆里，任凭他如何挣扎，直过了好一阵才放开。“你洗不洗？！”
“……咳咳咳……我洗就是了……”呛了好多水的柳烟凝只得含着泪答道。
好不容易洗完了脚，他的苦难却当然还是没有结束。宁嫔竟然去搬来了那个宇文泫赏赐的箱子。“嘻嘻~里面的这些东西，我只被别人用过，还没有用在过别人身上呢~你想先试哪一样？”
“………………”浑身一阵毛骨悚然的柳烟凝没有回答。他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宁嫔命人扯下了柳烟凝全身的衣裤，然后拿了根很粗的圆柱状物体，阴阳怪气地道：“我亲爱的皇后娘娘~你不
是喜欢被男人上吗？可惜臣妾自己没法满足你，不过没关系~让它为你效劳吧~~”说罢，她就往柳烟凝的后穴猛的一插。
“……唔！！！”柳烟凝虽然又一次被堵住了嘴，但喉中还是发出了无比凄惨的痛呼，额上豆大的汗珠也一颗一颗地往下流。
就这样，他在宁嫔宫中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炼狱般的生活。
一开始，他还在期待，宇文泫只是一时生气，等想通了，就会来这里救他出去。
每当被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都会朦朦胧胧地呢喃：“皇上，你快来救我……”
可就如同宁嫔每每回应他的那句“你死了这条心吧，没人会来救你的！”一样，宇文泫始终没有出现。
过度的痛楚渐渐磨平了他面对宁嫔的所有骄傲与尊严，也渐渐让他对宇文泫的希望一次次地转化为失望，最后终于成了绝望。
他的爱意也终于一点点地转化成了恨——宇文泫，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你如何忍心让我受这样的苦？！
☆、第 24 章
柳烟凝的日子自是度日如年，宇文泫其实又哪里会好过？
那件事情之后，各地局势更加混乱，宇文泫不得不御驾亲征，四处平定叛乱。只是偶尔听宁嫔向他汇报柳烟凝在听话方面如何有进步的“好消息”之时，他才能略微得到一丝安慰。
但宁嫔却再三强调，宇文泫这一年不能去见柳烟凝，否则这一切计划就全毁了。
宇文泫实在惦记柳烟凝的时候，宁嫔就只让他偷偷地看一看柳烟凝睡熟的样子。宇文泫在那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便也每次都暂且放下几分心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宇文泫固然也常常会心怀不忍，但他每次打完仗，都要怀疑主谋之人就是柳烟凝勾结的对象，心中对他一生气，也就打消了要放他回来的念头。渐渐的，他也就稍微习惯了没有柳烟凝伺候的日子，反正还有和柳烟凝一样温柔的惠贵妃可以伺候他。
这天，宇文泫也仍旧在惠贵妃处过夜。
“皇上……”惠贵妃小心翼翼地道，“今天臣妾在宁嫔那里见到了皇后……”
“闭嘴！！”宇文泫不悦地打断了他，“你的宝贝露儿三番五次替他的母后求情，每次都被朕狠狠地责打了一顿，你也想像他一样吗？！”
“……是，臣妾不说了。”惠贵妃只得住口，“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歇息吧。”
宇文泫“嗯”了一声，正准备入睡，忽听外面有人报道：“皇上，皇后当年的丫环巧儿姑娘求见皇上！”
“……巧儿？！”宇文泫一惊，“让她进来！”
他话音一落，巧儿便跪着一步步地移了进来。许久不见，她的模样比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挽起了发髻，表明她已经成亲。“罪奴拜见皇上……罪奴今天来，不是别的，只为求皇上饶了皇后娘娘吧！当年都是罪奴怂恿他做那些对皇上不利的事……”
“什么？！”宇文泫闻言勃然大怒，“你这贱奴有几个胆子，竟敢做这样的事？！”
“罪奴只是为了让娘娘幸福，为了他和皇上能做一对虽然平凡但却恩爱的普通夫妻……娘娘一开始也不愿意，是罪奴苦口婆心地说服娘娘……”
“可恶！！！”宇文泫忍无可忍地一掌向巧儿胸口打去，“你怎敢胡乱出这样的主意？！”
巧儿被当胸一掌击中，立刻便口吐鲜血而亡，两只眼睛却还圆圆地睁着。
“………………”宇文泫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掌就打死了她，不由得一时间怔在了原地。过了半晌，他才下令，“将巧儿的尸体抬出去厚葬了吧。她毕竟也对皇后算是一片忠心。”
》 惠贵妃心里却明白，巧儿今天既然敢来说这番话，就根本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她不惜为了昔日的主人献出性命，而自己怎么能任由放自己出冷宫的恩人陷入水深火热当中而熟视无睹呢？！她终于也打定了主意，“皇上！臣妾现在不得不说了！臣妾亲眼所见，宁嫔对皇后娘娘实在太过狠毒，若真要等够一年，皇后娘娘就算不死也疯了啊！！”
“……狠毒？如何个狠毒法？”宇文泫这时才终于对柳烟凝的处境有几分不安。
“臣妾也无须多言，皇上只需要此时往宁嫔宫中一探，自然便明白了。”
“好！朕这便去走一趟！”
宇文泫当即就风尘仆仆地赶去了宁嫔宫中，也不准下人通传，就径直走了进去。
而映入他眼帘的情景，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柳烟凝赤裸的全身上竟插满了银针，连同双乳、□也无法幸免，一个粗大的假□也正插在他的后穴，并且宁嫔正在用一根针刺进他的指甲缝里。
此刻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柳烟凝却没有多少痛楚的神情，像是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痛得已经麻木了。
“……天啊！！！宁嫔！！！！！你在做什么？！！！！！！”宇文泫发疯一样地冲上去，狠狠地将宁嫔推到在了地上，然后把柳烟凝身上的针小心翼翼地轻轻一根一根地□，“……凝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朕没想到，朕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会如此的狠毒……可恶！！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拖下去凌迟处死，然后将尸体剁成肉泥喂狗！！！”
宁嫔惨叫着求饶道：“皇上饶命啊！！！臣妾都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做的啊！！！皇后娘娘现在已经真的学会完全服从了，不信的话皇上您只管试试……”
“服从你个头！！！”宇文泫愤怒地打断了宁嫔，“若要用这种手段让他服从，那朕倒宁愿他亡了朕的国家！！！你这蛇蝎毒副，朕一定要让你尝到比凝儿痛苦万倍的感觉！！！”
“……不，不要啊……！！！”宁嫔已经被人渐渐地拖远。然后，整个后宫中便响起她因被人一块一块割肉而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宇文泫却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她如何，一颗心只系在了柳烟凝的身上。“凝儿，朕能看到的凶器已经帮你拔完了……你还有什么地方被她插了银针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柳烟凝摇了摇头。
宇文泫柔声道：“朕知道你一定很痛……来，朕带你回宫去，找个太医给你好好地治一治，你很快就会不痛了，好吗？”
这次柳烟凝是点了点头，却
依旧一言不发。
“……哎，朕知道你恨透了朕，也知道这次的事不是朕说几句对不起你就能原谅朕的……”这其实是宇文泫第一次向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惜，他说得太迟了。“凝儿，你什么地方没有伤？朕想知道，朕是该背你还是抱你回去，才不会碰痛你……”
柳烟凝淡淡道：“奴才什么地方都有伤。不过皇上不必担心，奴才可以自己走回去。”
宇文泫听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心中却仍旧满是酸楚。“你不要再自称‘奴才’了……”
“那么皇上希望奴才自称什么？”
“……你像以前一样自称‘我’就好了……”
“是，我知道了。”柳烟凝像在执行一道命令一样地冷冷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走回去反而会比较轻松吗？那好……朕就陪你慢慢地走回去吧。”
柳烟凝“嗯”了一声，便开始快速迈步。
宇文泫只得跟了上去。“你不要走那么快，会牵痛伤口的。”
“无妨，没那么痛。”柳烟凝一边走，一边淡淡地答道。
“……凝儿，你不要再怪朕了，好不好？朕一定绝对绝对再也不伤害你了！朕对天发誓！”
“是，皇上。”柳烟凝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凝儿，你……”如此轻易的原谅，大概就是宁嫔口中的“完全服从”吧？！可这样的服从，又有何意义？！“朕是想让你发自内心地原谅朕……”
“是，皇上。”柳烟凝依然是相同的表情，相同的一句话。
“………………”宇文泫本就不擅长哄人，今天是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尽了，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决定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帮柳烟凝处理完了身上的伤口再说。
他请了好几个御医来给柳烟凝诊治，还好每个御医的结论都是一样：柳烟凝并无性命之虞，各种身体功能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只要静养数日，就可以痊愈了。
宇文泫总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但他这口气似乎松得太早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柳烟凝身上的伤虽然一日比一日好，脸上却始终没有一丝喜怒哀乐，宇文泫无论是给他擦药，还是喂他吃饭喝水，他要么就是一言不发，要么就是那句“是，皇上”，就算问他问题他也只用最简单的方式和完全不带感情的语气来回答，活脱脱像是一尊人偶一般。
“皇上……”何温见了这样的情况，终于忍不住直言，“娘娘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可心里的伤却还十分严重……毕竟，那样的日子，他熬了那么多个月……”
“
朕知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宇文泫急切地打断他，“朕知道他的心已经跟死人没有两样了，朕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朕要如何才能治好他心里的伤？！”
“……皇上想听实话？”
“你有话就赶快说！！”宇文泫心急如焚地命令道。
“好，那微臣就直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如今宁嫔已死，再说娘娘心里生的更多的并不是宁嫔的气，而是皇上的气……所以……”
“所以你要朕也自尽？！”
何温苦笑道：“微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只要皇上放他出宫，让他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也离开……让他伤心的人，他或许就能慢慢地恢复原状。”
“……！！”宇文泫猛的一惊。更让他惊诧的一件事是，听到何温这句话的一瞬间，柳烟凝的眼睛中竟头一次有了一次光芒。“……凝儿……你……真想离开朕？”
“是，皇上。”柳烟凝用这句他这些日子使用频率最高的话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宇文泫。
“………………”宇文泫低下了头，沉思了很久很久。他脑中浮现出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他想起柳烟凝初进宫的时候，两只小手通红地给他剥栗子吃，却因为对前皇后恶毒谩骂的一句小小抱怨，被自己狠狠折磨了一番；
他想起柳烟凝受了前皇后的当众剥衣之辱，只是如同每个普通人一样想向恋人倾诉一下委屈，就被自己下令去衣杖责；
他想起柳烟凝被惠贵妃派人刺杀未遂，自己非但没有半句安慰，还亲手给了他一顿鞭子；
他想起柳烟凝在失去弟弟的巨大痛楚之时，还要被自己雪上加霜；
他想起柳烟凝不仅因为自己又被迫与另一个弟弟分开，自己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打；
他当然更不会忘记，这次，柳烟凝因为自己心血来潮的一个想法，就在宁嫔那里被活活折磨了那么久，直至疯狂崩溃……
宇文泫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柳烟凝而已。哪怕自己今天向他发了誓，保证再也不会伤害他了，向来火爆脾气的自己，说不准哪天一生气又顾不得这些了。他是喜欢柳烟凝的，可是也许并不是爱——他想要去爱，却从来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直到过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宇文泫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好。朕放他走。”
柳烟凝听了这话仍然没有多少反应，何温却欣喜若狂地跪下帮他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何太医倒像是比他还高兴许多？”
“微臣自幼与
娘娘交好，自然也担心他的状况……微臣还有一个请求！微臣求皇上也允许微臣辞去御医一职！微臣……微臣只想今后都陪在娘娘的身边，好好照顾娘娘……”
“…………你…………”对何温毫不掩饰的语言，宇文泫心里也明白七□。他又是沉默良久，终于道，“好。只要你真的能治好他，怎样都好。带他走吧。别让朕再看到你们。”
“是！谢皇上！！”何温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才终于带着柳烟凝，离开了皇宫这个彻底改变了他一生的地方。
☆、第 25 章
何温和柳烟凝一起坐在一辆马车上。这辆马车正在驶向离皇宫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何温的心里，自然是越远越好。
“烟凝……”柳烟凝现在自然不再是什么娘娘了，何温也终于可以像他入宫之前一样称呼他了，“你还记得吗？你从小就体弱多病，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长大要当大夫，要努力治好你的病。后来，我就真的习读医书，成了一名大夫，也终于真的费劲千辛万苦让你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可是前些年，我只知道怎么治人身体的病，却未曾研究过如何去治人的心病……不过没关系，我才不到三十岁，我还年轻，我还有后半辈子可以研究这个问题……这一次，我也一定可以像上次治好你身体的病一样，治好你心里的病！相信我！”说着，他情难自禁地紧紧握住了柳烟凝的双手。
“……温哥哥，别说了……”柳烟凝忽然哽咽着打断了他的话，“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付出了前半辈子还不够，竟然还想要付出后半辈子？！值得吗？！”
“烟凝？！”何温又惊又喜，“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温哥哥？！”
柳烟凝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真的已经我已经被宁嫔搞得完全崩溃了吗？我……只是面对他的时候，才不得不心如止水罢了……哀莫大于心死……我对他的心，已经死了……”
“所以，你的精神其实没有毛病？！”何温闻言更是欣喜若狂。
“谁说就一定没有呢？”柳烟凝长叹了一口气，“我大概已经病入膏肓，快要死了……”
“不！！我不准你死！！！”何温忙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我一定要你活下去！！而且还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温哥哥……”柳烟凝望着他神情的眼眸，半晌，忽猛的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真傻！！我真是个大傻瓜！！我为什么不去珍惜如此爱我的眼前人，却要去想天边月？！要是我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又怎么会把自己弄到现在这般田地？！”
何温一边轻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柔声道：“烟凝，没关系的。现在还不迟。对我们彼此来说，都还不迟。”
“……嗯……是还不迟……”柳烟凝在何温的怀里不住地抽泣着。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温哥哥，这马车是要去哪里？”
何温温柔地微笑道：“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想先带你远离了京城再说。”
“先别急着离开京城吧……我们先去巧儿家里看看好不好？快一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温脸上的
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酸楚的神情。“她……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柳烟凝乍一闻听故人的噩耗，脸色顿时煞白，“她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也是，我在宁嫔那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为了替你求情，被皇上杀死的……”
“……！！！”柳烟凝眼中一时间满是愤恨的神色，“又是他！！怎么又是他？！！他是不是要把我所有亲近的人都杀光才高兴？！！”
“烟凝，你别那么激动，你听我说……”何温心里掠过一阵酸楚——柳烟凝口口声声说对宇文泫心已经死了，可爱若止息，又哪里来的恨？但他还是装作并不在意地柔声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算在皇上头上……巧儿早就患了不治之症……她从那时以后还能活那么久，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了……”
“啊？！巧儿何时患上了不治之症？！”柳烟凝再次骤然闻听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惊人事实。
“就在她离宫之前不久……那时她就找我诊治过，我告诉她，她最多只能活两个月……”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她那时为何要突然提出离开了……她知道我那时已经为了宇文泫的事操碎了心，所以不想再让我为她伤心，不想让我亲眼目睹她的离去……她想让我一直以为她还活着……才……才……呜……”柳烟凝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何温只得再次想法设法地拼命安抚又开始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柳烟凝：“烟凝，别难过了……巧儿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高高兴兴的……好在皇上还是下令厚葬了她……”
“厚葬？！”柳烟凝冷笑了一声，“人都已经被他杀了，他倒是假惺惺地装起好人来了？！”
“………………”何温见他每次一听到“皇上”两个字就开始激动，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算了。”柳烟凝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忙话锋一转，“何大哥，我想去巧儿家里看看。好歹巧儿也算是为我而死的，我总该给她上柱香，是不是？”
“这是当然。”何温温柔地一笑，“我这次带了不少的银两，我们两个这段时间要用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也给她的家人一些银子吧。”
“嗯，这也是应该的。”柳烟凝点了点头，“巧儿从小就跟着我做丫环，想来就是家里极穷的缘故，我小时候也去过一两次，见他们的陈述的确简陋。能多少帮他们一些，也是好的。”
“那好……车夫！麻烦你改一下方向！”何温当即便吩咐
马车车夫调转了马头，往巧儿的家里驶去。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巧儿的家门口。
柳烟凝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来了！”屋里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然后，一双颤颤巍巍的手便打开了房门。
柳烟凝见眼前的妇人虽然只有50岁上下，却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衣衫也是褴褛，不由得一阵心酸。“请问……您是巧儿的母亲吗？”
“是啊……你……”老妇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啊！！你就是巧儿的相公吧？！”
柳烟凝听她不是像上次见面那样称自己为“少爷”，叫的竟是“相公”，不禁脸一红。“我……我就是柳烟凝。”
何温的脸上尽是惊诧的神色。“烟凝，你们……？！”
柳烟凝被他这样讶异的目光一看，脸更红了，轻声道：“温哥哥，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何温冲他温柔地笑笑，也轻声道：“我不介意的。”
柳烟凝有些感动。如果是宇文泫，绝不会对自己如此体贴吧——哎呀，打住打住，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巧儿的母亲已经乐呵呵地喊了起来：“老头子~快抱着孩子出来~~孩子的爹终于来了！！”
柳烟凝和何温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同时大吃了一惊。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老人已经笑容满面地抱出了一个婴儿，递到柳烟凝的面前，“呵，你这个爹可真够狠心的，儿子都满月了，你才第一次出现……”
“……儿……儿子？！我的？！”柳烟凝满脸的诧异，只得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软绵绵的小小婴儿。
巧儿的父亲听了这话，有点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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