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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尘邪之血染红莲作者:欢言一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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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总算怒意消减的脸,更是趁着这个时候极尽魅惑。他本就漂亮得很,如此的媚态更无丝毫做作。
原崇帝看着眼前魅惑的容颜,尽管是冷笑,终是收敛了怒气“不杀他可以,可是朕心里这火恐怕就得烧到美人身上了”极尽轻佻的语气让尘邪胃里翻涌,但他依旧甜笑着看着原崇帝。等到原崇帝抱着尘邪上了床,粗鲁的撕裂尘邪的衣衫,又是一场暴虐要开始了。
原崇帝的确喜欢尘邪,尽管收尘邪做男宠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却从没对他倦怠过,此时更是想尽情的蹂躏一番,以泻心中的火。但这些并不足以成为阻止他杀储丹的原因,而是他也在试探。原崇帝不傻,毕竟是做帝王的人。他再疼惜尘邪,终究还是有自己的谱——储丹,那个逆子,不适合用来祭天,应该更适合做诱饵吧。尘邪这样的美人如此的出现,又有卜天之才,更是助他夺了这王朝,却唯独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储丹。这一切的背后若是无人指使又有谁能相信,而那隐在尘邪背后的组织,若是不能臣服,就必定得灭了,不然,叫他如何能放心。
☆、第五十三章 救是不救
天大亮,照不进昏暗的牢房,可是那落雪的冷意却丝丝侵入,引的这天牢更加阴寒。
储丹自那天记忆恢复就病了,浑身发热,而他自己却冷得很。崇燚看着储丹这副样子除了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着他,让他能暖一点儿是一点儿。只是任这温暖再如何包裹着他,储丹心里的苦也再无人能安慰。
苍夜,血战,死亡……这样的结局让他如何能接受,他的苍夜才二十岁,二十岁,为着他这个隐瞒欺骗的人,君临天下也不要,连命也不要,到如今生死未卜,叫他如何能放心,如何能心甘入黄泉……
储丹思及至此,一颗心压抑的几乎让他难以呼吸。良久,储丹低垂的深眸抬起,对上崇燚专注而深刻的眼神,终于说出了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们拼尽一切,逃得了吧?我还不能死。”平淡的语气,喑哑的嗓音,却隐着无尽的挣扎和苦楚。
储丹,为着苍夜,终究还是那个痴儿。崇燚的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苦笑,深深的苦涩几乎将他淹没“为了苍夜吗?”……崇燚最终还是忍不住这样问起,只是说到这,崇燚再没开口,储丹亦不再开口。
天牢的火光有些颤抖,可能是有冷风从缝隙吹进来,抖动的黄光晃动着两个人的身影,透着凄楚悲凉。
时间悄然移转,崇燚首先打破了沉寂“逃得了,逃离这里,就去找他吧,不管他是生是死,你给我好好活着,答应我。”崇燚的语气同样一如平常,无波无澜的像个失意的孩子,伤感却隐忍。
他不想再挣扎了,也不想再互相刺伤,因为他终究还是输了,爱别离,求不得……这就是他唯一的结局,苦涩却深刻,就像烙铁烙进心窝,疼的让他发疯,却又变态的爱上这种苦涩,只是爱上了,就再也忘不了。
……
天牢的一切都染上悲哀,悲哀延绵到天牢的阴暗处,狭长的暗道里,还有一个蓝眸的美人,也在苦笑着看这一切。
“跟我一起救他们,事成之后把崇凰交给我,崇燚身上的蛊毒我会给他解,一并交还的还有这王朝,如何?”尘邪退去媚态,隐在阴影里,一双幽蓝的眼看着同样隐在阴影里的老人——崇燚的老师。
老人低叹“王的血劫难逃,这蛊毒恐怕没机会解了”一语尽悲凉,老人已然看不下去,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深沉的背影透着亡国的悲哀——他半生辅佐的王,竟落得如此结局,如此的悲哀而酸楚。
尘邪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不甘的再一次问起“让你看这一切,你总比我清楚,崇凰的生还,是你们的王唯一想要的,人你到底就是不救?”
听着背后隐着惶急的话语,老人终是驻足,“救得了又能如何,六殿下到了你们手里,还不是再一次跳进火坑?”
尘邪听到这话,自知此事已经成了五成,不禁眯起双眼,继续道“你以为不救就不是火坑,崇凰胸口那东西要是没了我们教主,死的只会更痛苦,其惨烈绝不亚于崇燚的血劫,这样……再问一次,救是不救。”尘邪看着老人仍旧驻足的背影,已然知道答案,同样举步离开,只超过了老人不过五步,便听到了想要的答复……“我答应你,事成之后,解救我的王,归还这王朝……这血劫,并非不能渡,并非不能渡。”老人语声渐小,最后成了自言自语,然后继续迈开了脚步……
☆、第五十四章 火起燃烧聚与别(一)
边境荒凉新未始,天气骤暖留余寒。纵是人间三月尽,仍留芳华未倾香。
天暖了,天牢的冷意却从未改变,春回大地的暖意不曾眷顾冰冷的牢狱,昼夜跃动的火光不曾燃起希望……
三月的最后一日,也是储丹和崇燚的最后一日。就在这一天,他们之间已尽十年的恩怨痴缠,如烟消散。
薄烟如丝,风可吹散;深情如风,凛冽半生,又何解?
在这样无边的昏暗里,无望的两个人,从日出到日落,静默相对,无只言片语。直到天全黑,狱卒给他们送来最后一顿饭。看着牢门口低头不语的来人,储丹日渐消沉的眼终于流露了光华,“你叫什么?”储丹看着眼前有些许模糊的身影开了口,喑哑的嗓音仍旧残留着痛苦折磨后的痕迹,也仍是一汪泉,干净清冷。
狱卒听了问话,手上的动作有片刻停顿,随即抬起了头,眼神飘过储丹苍白的容颜。储丹看着狱卒抬起的脸不禁愣住,这人不就是在京城地牢给他送药的老人么,催产的药,保住了他和苍夜的孩子。崇燚也认出了来人,三个人眼神相交,牢里的人再没开口,倒是老人回了话“回六殿下,小人炎永”,说完,老人继续低头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碟一碟的端出来,粗糙的手此时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但依然有条不紊。等所有饭菜都端出来,依次摆放好,老人又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看,这王朝最幽深的天牢内部是不用人守着的,天牢的罪人更是不得见人,所以这里除了送饭的也没人轻易进的来,而这牢里到目前也就只有储丹和崇燚两个要犯。老人小心看查片刻,确定四周无人,才转头看着牢里的两个人,直直跪了下去“王,六殿下,臣无能,让主子受苦了”。
幽深的天牢昏暗空荡,老人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了回音,悠荡成了延绵的悲恸。
看着老人跪地恸言,储丹和崇燚俱起了身,快步行至牢门前。
“王傅快请起,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在此拘礼”崇燚从牢里伸手要扶起老人,老人却不肯起身,苍老的手顺势握住了崇燚的手,“王,恕臣失仪,老臣愚钝,卜了数卦,终得天恩。今夜是死逢生机,火起逐阴狱,新战覆王朝。成败皆此一博。”老人言至此,再无多言,起身匆匆告辞,牢门的钥匙已然躺在了崇燚手心。
“死逢生机,看来老天待我们不薄。”崇燚看了一眼手心的钥匙,随即攥紧了手,笑说着,看向储丹。看着眼前依旧沉静如水的男人,崇燚的视线再不肯转移。这一晚,或许是瞬间破灭,或许是阴阳永隔,亦或分道扬镳,都不是他所愿,却不容他去选。而眼前这个男人,终是只容得苍夜一人。
储丹与崇燚的视线有片刻相交,便再也不曾定格在崇燚脸上。幽蓝眼眸似乎洞穿了无数道冰冷的墙壁,看向了有天光的地方,或许那个地方,是苍夜所在的地方。
良久,储丹终于再一次开口“死逢生机,我们便都活下来。”
……
风苍凉,边境的晚风即便在这人间春始也依旧吹得劲猛。只是风会停,天却不会老,不曾有情。
偌大的王殿里,芙蓉账暖。
原崇帝伏在尘邪身上,看着身下疲惫不堪的男子,从日刚落索要到夜幕已深。
“……陛下……求您饶了尘邪……陛下……”尘邪不住的哀求声一遍遍的在寝殿回响。或许尘邪不知道,他越是求饶,原崇帝越是有兴致。尘邪带着哭腔的甜腻嗓音可不会熄灭他的欲火,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等原崇帝终于餍足,从尘邪身上翻身下来,看着尘邪汗水淋漓的面容,没有往日的安抚,竟一把掐住了尘邪的脖颈,眼神渐渐冰冷。尘邪来不及反应,刚刚承兴的身子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再被这么一掐,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漂亮的脸由苍白开始泛红,伸手握着原崇帝的手无力的挣扎。
原崇帝漠然的看着尘邪痛苦的神色,手上的力道不曾减过分毫“朕的美人,告诉朕,你今晚想如何救朕的皇弟和皇儿,说了,朕就饶了你,不说,朕就阉了你,再把你赏给想要你的男人们,怎么样?”原崇帝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看向尘邪的眼神亦是冰冷亦是贪婪。平淡的语气没有阴狠,没有冷若冰霜,却更恕�
听到这话的尘邪瞬间停止了挣扎,转了幽蓝的眸子看向原崇帝,随即闭上了双眼。
原崇帝看着尘邪任命似的神色,心里愈发恼怒,松手就狠狠给了尘邪一巴掌。他对于尘邪早有防备,更是暗中命人查了他的底细,事事派暗卫盯着,纵是早料到有今天,就等着尘邪犯了错,自己送上门来,但原崇帝真到了这时候也是气得不轻。终是红了眼取了床头的宝剑,丢下尘邪出了寝殿。
尘邪挣扎着起身,看着原崇帝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疯狂,隐着无尽的恨意和懊恼。良久,尘邪终于开始嘶喊起来,疯了一般扑到床下,一把挥开了案上的卦盘“我也是男人!畜生!”珠圆玉润的嗓音因为过分的嘶喊变得沙哑,仍旧不能平复他内心无尽的憎恨和屈辱。
卜天之才?真可笑。他纵是能算得一切又怎样,他的卜天之才把他送到了元修的榻上,连累他的亲眷成了元修的囚徒,而如今,让他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承欢男人身下,却从未得一人心。
元修,那个畜生,明明强要了他,却始终把他当做储丹的替身,到如今还要他来帮他得到储丹,以他的亲眷为要挟,冷眼看他陷入如此境地,以他的苦楚难堪为乐,让他如何不恨。
过往种种苦难在脑海中回转,尘邪俊美的脸因为过分的恼怒变得阴沉,只是再如何憎恶,尘邪还是迅速收敛了发狂的心绪,穿戴整齐离开寝殿,去往了天牢。储丹若是不能得手,他和他的父母亲族只有死路一条,元修不会放过他,他也不忍看自己的亲人身陷苦难。
此时殿外的天是彻底的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而城门外,那隐在黑暗里的京都铁蹄已经行至,先行的暗兵早已经砍杀了守门的护卫,城门大开,战争在即。
而那为首的将领,高头大马之上,黑色的盔甲无法遮掩那张冷俊的脸,竟是苍夜的脸!苍夜,带领着铁骑,终于来这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寻他想要的人!三个月的痛苦煎熬,换他逃过死劫,迎来今日的血战,如今,即便是屠尽这边境,也要找回那个人,关在身边一辈子,让他此生此世,再也逃不脱他一个人的束缚,一个人……
无边的宿风中,苍夜手握长刀,一举杀入城内。
刀剑起落,血光四溅,断魂西天。
呼啸的宿风仿佛也能感受到那杀伐的气息,开始更狂烈的哀嚎。
然而这一边的狂杀刚刚开始,另一边……那昏昏暗暗的天牢再也不昏暗了,火把燃起了天牢的草芥,燃起了天牢的木栏,火海呼啸,叫嚣着舔食天牢的一切。
储丹回头看了一眼天牢深处他亲手燃起的火海,便同崇燚一起消失在了这幽深无光的暗道里。这一夜,若是能活,便是上天垂怜;若是命陨黄泉,便就此终结这十九载的蹉跎苦难。是生是死,于储丹都是幸事。而今夜一博,但求无悔。
☆、第五十五章 火起燃烧聚与别(二)
外面的天依旧暗淡,等原崇帝带领众人来到了天牢门口,天牢里的火光已经能隐隐透漏出来。储丹和崇燚还没出来,老人已经先原崇帝一步守住了天牢出口。
看着原崇帝握着宝剑慢慢走近,老人防备的上前,不料,原本和他一起救人的暗卫竟猝不及防的出手禁锢了老人,一脚把老人踢跪在地。
老人回头看了看背叛的众人,再看看原崇帝,一切明了。
原崇帝看着死到临头还依旧一脸不甘的老人,阴笑着走到了他身边“王公公还是王太傅?你隐忍这么久,还不是落到朕手里。今夜,你就好好看清楚,看看朕,如何杀了你半世辅佐的王!”原崇帝的笑容愈发狂妄阴森,握紧了宝剑,只等着牢里的两个人出来让他砍杀。
老人看着原崇帝志在必得的嘴脸,突然不屑的笑了起来,笑声听在原崇帝耳里,直让他懊恼不已,一个眼色便让机警的随从会意,扬手一拳打在了老人脸上。老人被随从打的偏了头,却依旧笑声不止,迅速回过头正视原崇帝“崇城!你纵是当了半世帝王,却也没能延绵你的江山。今夜,更是你的死期……”
“闭嘴!”没等老人说完,宝剑起落之间,老人的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滚落在原崇帝的脚边,被原崇帝狠狠地踢到了一边:他纵是失了江山又如何,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可惜,死期将至就是死期将至。不远处很快跑来了兵卒,扑跪在原崇帝面前“报——陛下,京都派兵偷袭,十万火急!大军已经攻进来了!”
“畜生!那个逆子!”原崇帝听了兵卒的回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储丹那可恶的言语——这江山从来都不是你的,以后也不会是。好一个不是。如此做想,原崇帝的眼神愈发凶恶,阴狠的看了看牢门,握紧剑柄的手直握的指节发白“传朕之命,集结各方兵力于正门御敌。朕随后到正门领兵。今夜,朕倒要看看,这江山到底是谁的!”原崇帝说的发狠,早已下了决心要亲手杀了储丹——那个逆子,消失以后第一次回来,就引来了苍夜余孽的大军,颠覆了他的王朝,到如今,还说江山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黑暗的天纵使有渗透的火光晕染,却依旧黑暗。无边无际的苍幕,没有尽头,没有温度。
这一边冰冷的刀刃在等待,那一边,牢里的火舌在蔓延。
仓皇逃命的时刻,崇燚的蛊毒发作了,疼痛不止。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勉强站直了身子“千凰,你先走……我的王令掉了,我去捡……”崇燚的嗓音有些发抖,额上的细汗隐在暗道的阴影里。
“一起走”没等崇燚说完储丹就开了口,看着崇燚惨白的脸,储丹的心里何尝不清楚。话语间,储丹硬是把崇燚的胳膊搭上肩膀,欣长的身子微微躬起来,就这样撑着崇燚的身体,撑起了两个人同生的希望。
“这样我们可能都走不了,千凰……”崇燚看着储丹的侧脸,忍不住再次开口,他心里很清楚他这样撑不了多长时间,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耽误储丹。
身后的火海不曾有情,仍旧疯狂的烧灼,热烫的火舌却让人感到冰冷,彻骨的心寒。
“我有命,必同你一起离开”储丹仍旧固执的撑着崇燚缓慢前行,清冷的嗓音隐着不变的静默。
此时的暗道是那么长,仿佛没有了尽头。可是两个人走,至少还有人生死相陪……
或许真的是上天垂怜,这幽深的暗道终于有了尽头。储丹伸手触及牢门的那一刻,崇燚再没忍住,上涌的鲜血伴着剧烈的咳嗽汹涌而出,鲜红溅在了黑色的铁门上,很快同漆黑融为一体。
等两个人一起逃离了这天牢,储丹的视线还没从崇燚脸上移开,宝剑的寒光已经闪了过来。崇燚一出门就看清了原崇帝的脸,心思回转间,身体已经迅速回护住了储丹。
一剑穿心,血流喷涌,崇燚的视线飘过深刺的宝剑,身体开始轻微的抽搐,或许是太疼了,崇燚的眼里迅速蒙上了水雾。
冰冷的刀刃从胸膛猛地插入,再狠辣的拔出,奔流的鲜血染红了素衫,迅速的蔓延开来,如同罂粟的盛开,凄绝悲矣。储丹看着缓慢倒地的崇燚,随着他倾倒的身体直直跪倒在地,接住了眼前残损破碎的身体。
“畜生!”原崇帝沉声骂了出来,看着眼前不祥的两人,眼神依旧冰冷,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将血染的宝剑刺了过去,这一剑,对准的是储丹的胸膛。剑锋刺入,储丹冷凝的眼眸看向他,冰冷却嗜杀的眼神,定格了原崇帝的动作,刀锋止在了这一刻。储丹看着原崇帝,眼神无情,眼眶却早就已经红了“崇城,这黄泉,我送你”储丹清冽的嗓音很快消散在了夜风里,修长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剑身,视线定格在原崇帝因为身体无法动弹而恐惧发白的面容上。等到那冰冷的宝剑刺穿了原崇帝的身体,储丹幽蓝的眼眸终于水雾迷蒙。
垂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男人,储丹修长的手抚过崇燚的发丝,温柔的抚顺了崇燚有些微凌乱的发,这一次,储丹定格在崇燚脸上的视线再也没有移转,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他,陪着他。
身后的火海冲破了牢狱的束缚,冲天狂啸。可是凉透的心却再也暖不起来——天怎会有情,又怎会垂怜他们这样的人,一切的想往都是梦罢了,都是梦罢了……
崇燚看着储丹凝视的眼神,终于露出了十年来久别的真心的笑脸,苍白却纯净的笑脸,衬着崇燚那张俊美的脸让人移不开眼目。原来生命的最后一刻,真的是储丹守在他的身边,用那双幽蓝的眸子看着他魂断黄泉,用为他而流的泪水轻抚他一生的凄凉,这样,算不算就是永恒了呢?原来,这样也是一种永恒,让他无恨,亦无悔。
崇燚就那样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美绝的男人,血涌的双唇微动,崇燚已经说不清话,那一刻,他真的想告诉储丹:对不起,对不起曾经的伤害,对不起如今的背离,对不起,我爱上了你,却再也无力保护你……
☆、第五十六章 火起燃烧聚与别(三)
此时的天是真的黑暗无边,纵使火光冲天也无法照亮这黑暗,无法驱逐这凄寒。
而另一边,血染城门,苍夜依旧在无情的屠戮。远处剧烈燃烧的火海映在苍夜的眼里,那么亮,却瞬间冰冻了他的心。无情的冲杀,冰冷的铁蹄踏过尸山血海,苍夜策马狂奔向了远处的火海,仿佛那无尽的火即将燃尽储丹的生命,抽拉着苍夜的心。
大火不知疲倦的烧着,火光吞没的天牢前,储丹依旧搂着崇燚,搂着那个已经气绝的男子,修长的手颤抖着,怎么都擦不掉那一片刺目的鲜血。崇燚就这样为他而死,为着他的活命命损黄泉,再也不见。他终究还是欠了崇燚的,欠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爱……
等尘邪来到了天牢前,看着那一片火海,看着烈火前落泪的储丹,连他也不忍出手,就那么看着他,也只能那么在一旁看着。
直到苍夜的马蹄声行近,储丹隔着眼中迷蒙的水雾看着来人。在确定了那是苍夜之后,储丹先是笑了,凝望了苍夜很久,直到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就那样看着苍夜走近,储丹不曾起身,仍旧搂着崇燚的尸体,然后垂下了双眸,颤抖的手覆上了崇燚至死都没有合上的双眼,清泪难止。
火海呼啸,凄风劲吹。
苍夜也在看着储丹,看着他用生命守护的男人,在那一片火海前抱着崇燚的尸体,独自垂泪……这样的一幕,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呢……苍夜不禁扬起了嘴角,下马行至储丹身边,蹲下身,看着储丹苍白的面容,再没转移眼目“来人,厚葬,十七王爷”苍夜神色镇定如常,一字一顿地宣布着命令,深邃的眼盯着储丹的眼,复杂的眼神充斥着爱意,却也多了些别的东西,冰冷彻骨……
待听命而行的下属从储丹怀里抬走了崇燚的尸体,储丹才抬起深眸,深深地看着苍夜。苍夜同样凝视着储丹,然后一把将他扣进了怀里,紧紧地相拥“这回该跟我回去了,这一次让我找到你,你再也别想走了。”这一刻,苍夜终究还是那个深爱着储丹,发誓要给他一个家的人……
烈火之前,苍夜紧紧地拥着储丹的身子,仿佛他一旦松了手储丹下一刻就会在风中破碎,亦或消散在这无边的烈火里。
火势不曾消减,一场大火,燃烧着人间的挚爱,灼热的烫伤了储丹的每一寸。他不曾得到过上苍的眷顾,亦不曾得到过多少温情,他的苦涩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然而就在今夜,那个曾经为他抛却江山和生命的男人,再一次走进他昏暗的生命里;就在今夜,那个曾经给他无尽苦难的男人为他而死……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储丹来说太过沉重,真的太过沉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过去太过昏暗,他的现在太过酸楚,他的未来太过无望,他的幸福或者不幸福都是那么的残缺而扭曲,最后唯剩一滩孤苦,溃不成军。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他从没活过,或者就那么死在断阳谷。可是到了如今,苍夜温暖的怀抱紧紧的包裹着他,苍夜的霸道如昔依旧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人,苍夜原谅了他一切的欺瞒,仍旧选择了深爱。这算是上苍的眷顾吗?既然要眷顾,为什么让他如此心酸。
心疼和委屈在这一刻似乎绝了堤,一股脑全部涌了出来。储丹伤重的身子深深埋在苍夜温暖的怀里,一切的想念与痛楚化作无语凝噎,哽住喉头,哽在心间。
拥抱无声无息,爱意无声无息,苦涩亦无声息。
远处的杀伐之声仍旧不绝于耳,无尽的杀戮仍旧断送着无数的生命。只是这一刻,这昏暗无边的夜至少在火光的映照下开始有了那么一丝温暖和光明。或许明天寒冬依旧辗转着不肯离去,但至少现在可以铭记这令人心碎的暖意……
☆、第五十七章 静殇
天未亮,天边星辰静躺。月华的光芒寂静洒落,火海的呼啸不曾平息。
纪恒在战争中途带领着寒阳教众人来到城内,和苍夜一样,纪恒进了城就直奔火海。
那灼烫的大火同样刺痛了纪恒的心,他只盼昔人依旧,清魂未损。
疾驰的马蹄狂奔不止,等到终于到了烈火之前,苍夜已经抱起储丹准备离开,纪恒下马,快步走到两人身前,看着储丹苍白如雪的面容,轻闭的双眼,胸前一滩刺目的血迹生生击中了纪恒的心“怎样了?”纪恒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惶急的声线,难掩的担忧。
苍夜抬眼看了看纪恒,冷凝的双眸不曾有任何感情的流露,无言,苍夜很快再一次低头看着储丹,不曾停住脚步。纪恒看着苍夜抱着储丹远去的背影,再没有上前。他甚至不能去关心储丹,因为储丹经不起他的爱意,经不起他的关心,至少苍夜不允许。储丹不会有事的,苍夜不会让他有事。纪恒如此安慰自己,清寂的眼神难掩无尽的苦涩。
未等纪恒整理好自己破碎的思绪,目之所及,尘邪在火海之前黯淡疏离的身影印在纪恒眼里。纪恒曾经身陷西杀教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尘邪,此时在这里见到他纪恒并不惊愕,他也知道尘邪正是因着那张漂亮的脸和卜天之才被元修强行带回西杀教。尘邪本名苏玉,因其魅惑的容颜被江湖称作尘邪公子。而此时尘邪既然出现在这里,只怕是西杀教也已经出手,只是比苍夜晚了一步罢了……这样想着,纪恒已经走到尘邪身前,眼前的男子淡衣一抹,脖颈上淤紫的掐痕难掩,一双眼即便是看着纪恒走近也不曾看他一眼,如同空洞落寞的寒潭,无爱无神。
纪恒走近了才看清尘邪如此这般的落魄模样,虽心下有些愕然,但还是温善出言“苏公子好久不见,在下纪恒,曾在西杀教与公子有过几面之缘,而今这里兵戈相战,为了安全起见,还请苏公子同在下一起回中原可好?”
纪恒虽是这样问着,却已然容不得尘邪拒绝,尘邪既是元修的枕边人,为人也缜密多谋。如今竟然连他都来到这边境之城,只怕元修还有其他预谋。如此一来,自然不能放尘邪走。
只是尘邪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应纪恒什么,哪怕是一个略带感情的眼神也没有。纪恒看他这样,也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只好亲自带着尘邪“苏公子,还恕在下失礼了。”纪恒说着,已经带着尘邪上马,一同离开了这无边火海。
时间点滴入沧溟,天渐亮。星辰隐匿,月华尽退。天边红日慢慢燃起,照亮了无边的大地。烈火渐渐燃尽,如同浮游短暂的热烈,最终化作一抹孤烟尘灰。
晨光洒进偌大的王殿,丝丝缕缕。柔和的淡光如同实质,流淌在储丹如玉般精致绝伦的面容上。只是那双幽蓝的眸子始终不曾睁开。
苍夜守在储丹身边,安静的凝视着储丹苍白的容颜。直到他解开储丹因为战争和折磨而变得破损的衣袍,眼前的一切才真正碾碎他一颗心。储丹欣长完美的身体,印在苍夜眼里,是青紫遍布,胸膛被剑刺伤,腹间更是淤青一片,而真正刺目的,那胸膛上如花绽放一般的血色红痕才是真的让他沉没一颗心,冰透身骨。这种西域异术他不清楚,但在他灭国之前他不是没听过这种奇术的情况,只道这种残忍的东西世上竟有。只是这样的东西又如何会种在了储丹的身上?心思回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一年前,苍夜从元修手里救出储丹,储丹满是伤痕的身体上,胸前那一抹淡紫色的痕迹被视作淤痕,不曾有人去注意,即便之后紫痕未消,储丹也从未提起。到如今,紫痕绽放,消耗着储丹摇摇欲坠的生命,煎熬着苍夜难安的心。
一切明了,苍夜的眼睛开始泛红,温热的手攥紧了又松开,还是抚上了储丹苍白的面容,深邃的眼里隐着疼惜,隐着怒意。深深地爱着,却深深地心寒。储丹不曾要过他的守护,宁愿亲手为自己掘出无法回头的绝路。在灾难面前,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承受,只是,储丹哪怕有那么一刻真正的为着他苍夜着想,他都不应该如此的不爱惜自己。
看着眼前憔悴不已的男人,苍夜喉间酸涩,怎么都咽不下内心无尽的苦涩。最终还是温柔的搂着储丹起身,揽在怀里,苍夜垂头抵着储丹颈窝,温热的气息打在储丹苍白的皮肤上。
储丹狭长的双眼轻闭,昏厥的身体瘫软的靠着苍夜。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光洁的额头因着乌黑柔亮的发丝显得更加苍白。
相拥良久,苍夜终于动了动身子,鼻尖蹭触着储丹颈间的皮肤“如果你敢离开,我必会跟着你走,也会带着所有人给你陪葬,包括寒阳教。”苍夜低沉的嗓音隐忍着哽咽,模糊的低语隐在储丹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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