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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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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玄女派……她就搞不清了。
  紫衣恭谨地说:“缓歌仙子,我把客人带来了。”
  “你且退下。”
  白衣女子抬起头,白琅只看一眼便怔住了。她容颜说不上美,却有种销尽尘埃的韵味,目光流转,声音低徊,举止投足间风流尽显。钟离异见此反而越发戒备,他偷偷掐了一把白琅的腰,痛得她叫出声。
  钟离异传声道:“你收收心吧,玄女派练的是惑人心神的法术。”
  秦缓歌斟了一盏茶,低眉问道:“是哪位想找炉鼎?”
  “我!”白琅举手。
  钟离异啧了一声:“我们一起。”
  秦缓歌这么多年也很少见男女客人一起找炉鼎的,她放下杯子,袖手道:“您看着倒有点不像……不过,没关系,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只要是七星娘就行。”钟离异答道。
  白琅也跟着点头。
  秦缓歌看起来有点意外:“七星娘?这可有点难办……二位觉得青丘狐怎么样?也是异族,貌美娇娆,还比七星娘实力强劲些,带出去更有面子。”
  白琅拒绝道:“不行,只要七星娘。”
  “莫非二位不喜欢狐媚子?”秦缓歌微微皱眉,“那姑射仙如何?与七星娘一般超尘脱俗,至少也是结丹期,元阴尚在……”
  “缓歌仙子!”白琅打断她的话,认真重复要求,“我们只要七星娘,或者有七星娘血脉的也行,能织云霞最好。”
  秦缓歌看着他们,神色莫名,白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秦缓歌淡笑道:“自然可以,但七星娘不是立即能有,要过一段时间等坊中派人外出探货。”
  钟离异道:“您准备好便送去猜月楼吧,楼主孔慎会付账。”
  秦缓歌婉约一笑,召人送客。
  离开狩裟坊,白琅惴惴不安地问钟离异:“我们这样买卖人口是不是有点不好?”
  钟离异还未作答,憋了一肚子气的任不寐便道:“有何不好?你不买,也有其他人要买,落到你手里总比落别人手里好。”
  他这歪理说得还挺好。
  但白琅依旧不安:“若是七星娘隐居人世,活得好好的,狩裟坊接了我们的委托,将其强抢而来,加以**,使其生不如死……”
  她越想越害怕,扯住钟离异说:“不行,钟离前辈,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钟离异不耐烦地甩开她,道:“你怎么戏这么多?指不定七星娘和这小子一样过得穷苦落魄,你正好救她逃离火海呢。”
  “你扯上我作甚?我人穷志不穷!”
  “就你这个骗子德行……”
  一路吵着,到城门,两人与任不寐分开,然后又往龟山去。到了龟山顶上,不多时,孔慎与明笑也出现了,他们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从容。孔慎手里一直拿着的宝扇不见了,明笑腿上似乎受了点伤。
  “楼主,您还好吧?”白琅担忧地问。
  孔慎脸色难看,语气却依然平稳:“多谢白姑娘担心,你之前指的路是对的,‘寒穴之野’即为龙尾。那里有一处寒潭,我和明笑探得潭底处曾有蛟龙居住,如今可能已经沉眠。”
  钟离异问:“明笑姑娘是被蛟龙所伤吗?”
  白琅只能看出明笑腿上有外伤,但钟离异却能看出她满身水汽,经脉中流动着一股浸蚀的寒然,若是不及时以天地灵火驱之,恐怕一身修为就废了。
  “她不是被蛟龙击伤的。”孔慎之言出人意料。
  白琅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惶恐,这份惶恐与她在煌川广场听见折流嘶哑地喊出“快逃”时,感觉一模一样。天地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囚笼,有人将弱小的她和世界上最凶恶的猛兽关在一起。
  孔慎有些后怕地说:“袭击明笑的是个女人,她可以化身为水,一身修为奇诡高绝,若不是我有几件保命法宝,恐怕已经交代在她手里。”
  “化身为水?”钟离异疑道。
  明笑虚弱地说道:“就是与水融为一体,从水中出现,又从水中消失。除了险些击杀我的那一击,其他时候根本看不见人影。”
  孔慎担忧明笑,说是要立即回去帮她疗伤,免得留下后患。白琅当然答应了,她跟孔慎说了下七星娘的事情,要他记得收货。孔慎心不在焉地答应,准备带明笑离开。
  这时候白琅突然道:“那个袭击你们的女人,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孔慎讶然:“你如何知道?当时她从水中出现,明笑防不下她那股极寒真气,本是必死,可她一击之后便停手了,喃喃说着什么……”
  “说什么‘不是你们’,然后就消失在水中。”明笑补充道,“不久后蛟龙惊醒,不知道那女人在水下做了什么,整个寒潭都被染红了。楼主见我伤重,便没有多留,先把我带了回来。”
  明笑和孔慎离开之后很久,白琅一直站在原地沉思,她越想越害怕,连手脚都是冰凉的。
  “你还好吧?”钟离异看出她有点不对劲。
  白琅回过神来:“走,我们回去。”
  钟离异听她的话以最快速度赶回仓库。
  回去之后,白琅第一时间冲进折流房里,发现他正闭目静坐,顿时松了口气。见她闯进来,折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睁开眼,低声问:“你感觉到了?”
  白琅觉得心跳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
  她说:“我感觉到了,有另一个谕主在附近。”
  折流睁开眼,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他道:“周围水汽浓得让人窒息,那位谕主是涉水人。”
  “涉水人……?”
  “谕主身受天道眷顾,掌控着普通修道者所没有的权,他们利用这些天权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折流从旁边拿起一面镜子,对着白琅,“你看。”
  白琅下意识地看入镜中,里面没有出现她的面孔,而是倒映出幽深的水色。她揉了揉眼睛,镜中水色晃动,不多时就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和水一样是透明的,沾了蛟龙血才露出点体态,白琅看出这是个女人。这女人在寒潭边上手握龙心,狼吞虎咽地送入口中,场面极其残酷。
  白琅捂住嘴,咽下一声惊呼。
  折流把镜面调转,道:“看见了对吧?这是你的权,你为映镜人。”
  白琅似懂非懂。
  “你现在修为还不到,等以后就能自然而然地辨别这些了。”折流耐心地解释,“夜行天要找的是执剑人,他背后那位谕主每次出现便有钟声,应该是击钟人。你在始皇陵击败风央残魂,他化作盘铃红绸,风央的谕主应该是摇铃人。”
  白琅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知道谕主所掌的“天权”,就知道他擅长什么,害怕什么,有什么特殊能力。从之前夜行天对剑修进行地毯式搜索来看,其他谕主似乎不能随便知晓彼此能力。也就是说,她这个“映镜”的天权将成为制胜关键。
  “为什么涉水人要独自行动?”白琅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谕主身边不是都有器吗?他们出于安全考虑,是不会轻易冒头的吧?夜行天在仙魔境横行这么多年,他的谕主连面都没露过呢。”
  折流一语惊人:“不是所有谕主身边都有器的。你毁去风央残魂,那他的谕主不就失去了器吗?”
  白琅好像抓住了一点灵感:“你是说涉水人已经……”
  “对,她失去了器。”
  白琅想起她跪在地上拼命吞吃龙心的样子,有些害怕地说:“是不是没有器就会死?”
  “器是谕主的剑与盾,若是器在,那么谕主就不会死。换言之,要杀一名谕主,必须先斩其器。”折流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微肃,他按住白琅的手,认真告诉她,“若我身死……”
  “那我也会死?”
  “不是。”折流摇头,“若我身死,你很难在其他谕主手下自保,必须以最快速度找新的器保护自己。”
  白琅终于懂了:“涉水人是为寻新器而来。”
  几秒之后她又恨恨地说:“呸呸呸,什么‘若我身死’,还没开始打,别说不吉利的话!”
  折流松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若是不愿输,便好好想清楚怎么对付眼前这个谕主吧。”
  白琅没有多少神选之战的经验。她见过夜行天,对方危险至极,折流设法把她带走了。她还见过风央,整整五千年时光消磨下,他只是一缕微弱的残魂,这才让她侥幸得胜。
  而夜行天与风央都是器,她对阵这两人是有天然优势的。
  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与自己地位一致,修为却不知道高出多少的谕主。
  “你若想避战,我自可带你走。”折流忽然说。
  白琅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静下心来想想,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涉水人身边没有器,又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如果战胜她,就可以得到一册擎天心经。这总比从夜行天那种人手里抢要容易得多吧?
  机会稍纵即逝,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其他谕主就会像嗅着气味的鲨鱼一样涌过来了。
  必须立刻下决定。
  “她要找我们夺器,那我们就先找她夺书吧。”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
  折流垂眉敛目,沉然道:“是。”
  前路虽险亦行。
  白琅捧着镜子观察了涉水人很久,总结出几点大致的能力。
  第一,她的天权与水有关,但又不是完全掌控五行中的水。
  第二,她可以融入水中,像水一样无法被兵刃伤害。
  第三,她有某种瞬间致人死命的能力,在袭击蛟龙和明笑时都用到过。白琅不清楚原理,但是目前看来,她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一定是普通人形,而非水身。
  所以目前最容易想到的策略是引诱她使用那种致死的能力,然后在她化身为人的短暂时间里将她拿下。
  但白琅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她愁得很:“我比较弱,你又重伤未愈,如果真的被她一击得手就麻烦了。”
  “总是要冒一点险的。”
  白琅指了指她列的那三点,冷静地告诉折流:“世界上任何一个问题都有完美的解决办法,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想不到,所以才说没有。”
  她又垂头看自己列出的一条条逻辑,试图找到涉水人的破绽。
  “她可以融入水中,融入水中……”白琅反反复复念着这行字,“这里,这个地方有突破口。”
  ——水并不是无敌的。
  *
  这天入夜,他们避开钟离异的耳目,前往龟山寒潭。
  白琅一直拿着镜子,涉水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镜中展现。她知道涉水人吃完龙心之后就跃入水中,再也没有出来。
  寒潭位于林间幽深处,本该有鸟语虫鸣,现在却一片死寂。
  离寒潭再近些,折流独自上前,伸手触及水面。白琅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是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动静。
  折流回头看向白琅,目光略带询问。
  “是在这边。”白琅又确认了一下镜子,里面是幽深的潭水,她声音微沉,“她刚吃完龙心,应该没来得及消化如此庞大的灵力,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折流点点头:“稍等。”
  白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白琅没有跟下去,因为她入水后战斗力为负,下去反倒会给折流徒增压力。
  周围寒风吹过,白琅捏紧符咒,默背法诀。最近她的真气越发壮大了,之前学过却从未用过的法术也可以拿出来试试,希望不要在关键一战出什么岔子才好。
  她背到土行逆篇的时候,水面一阵颤动,一丝鲜血逸散。
  “折流?”白琅连敬称都忘了用,她叫了一声,水下没有应答。
  她一咬牙走上前去,这时候水面突然炸开,一柄金色巨剑破水而出,光芒占据整个天际,落地化作人形,正是折流。他一只手捂在肩上,旧伤口被撕裂,血和水混在一起流下来。
  “出来了。”他只说一句,声音里听不见痛苦。
  白琅与他并肩而立,镜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涉水人此刻身在何处。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被白琅收入耳中,可是除了折流身上滴落的清脆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等等,水声?
  “她在这里!”白琅用力推开折流。
  从他脚下积出的那滩水里,猝然伸出一只透明的手,一把将白琅的脚踝扣住。
  作者有话要说:  对西王金母居所的描写全部出自《上清元始变化宝真上经九灵太妙龟山玄箓》,但是解说全部出自我的脑补。


第22章 涉水入山
  瞬间,蚀骨寒气从白琅脚上往全身各大经脉窜去, 她不敢与之正面相抗, 只好死守气穴, 等待转机。折流抬起手, 剑芒从他指尖一闪而逝,最后却穿过水一般的躯体轰在地上。
  水花四溅,地面震动, 白琅站都站不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错过对方化实为虚的好机会。她迅速抽脚, 趔趄着跑到折流身边, 反手扔出一张火符:“朱旗赤弩, 须火燃兮!”
  因为白琅越发坚定的信念和越发精纯的真气,这张符箓的威力比平日大了不少。明亮的火焰在夜色中穿行,它不再是一条模糊的线,而是更加凝实的火焰长幡。符箓本身也没有在术法出来之后立即焚毁, 相反,它化作长幡的杆部被白琅握于手中。
  白琅轻摇长幡, 周围立即升温, 整个寒潭都充斥着炽烈的温度。地上的水洼蒸发为汽,笼罩四周,雾蒙蒙的一片。
  涉水人依然没有露出身影。
  正如白琅所料, 水可以改变形态,而涉水人融入水中之后,她的形态也随之改变。
  她低声告诉折流:“在水汽之中。”
  折流拢手入袖, 闭目静听。东南方风动,他睁开眼,一道剑芒立于白琅身侧。如烟如气的手试图绕过它,但是折流一念变幻,剑芒如扇般展开,一缕化万道,耀眼光芒刺破夜色。金屏微动,面前水汽消散,折流再度闭眼,面色波澜不惊。
  白琅手一松,长幡化作灰烬落在地上,水汽凝结,淅淅沥沥如雨般落入地面。
  涉水人再度随水化形,渗入土壤,无声无息。
  白琅举起镜子,镜中映出漆黑的地下,很长时间内周围都没有动静。白琅猜测他们的到来对于涉水人而言也是个灾难性意外,因为她没来得及消化龙心的庞大灵气,现在随便施展什么能力都像三岁孩儿挥舞百斤巨锤般艰难。
  “她想潜入地下暗河逃走。”白琅说道,“要立刻开路截住。”
  折流微微侧目:“你也稍微有点谕主的样子了。”
  白琅发现自己又没用敬称,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上人,我在想别的事儿……”
  折流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说。
  “领命。”
  他轻笑,一剑清光映万丈月辉。所成剑势浩大,却没有在大地上制造出可怕的创口。剑光闪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光滑平缓的隧道,倾斜向下,里面能听见汩汩水声。
  白琅没有犹豫,她把道袍下摆扎起来,直接顺着隧道往下,抵达地下暗河附近。
  从上面渗出的水正一滴滴落入河中,白琅扔出四张火符,分红黄蓝绿四色,它们悬于空中,各自点亮一方黑暗。她再将镜面一转,发现镜上有点点红光,于是她的下一张符咒直指红色火符飘荡的位置。
  她合掌颂咒,高声道:“世有万恶,八千恶者堕寒冰狱!”
  符纸离手化作冰风,红色火符熄灭,白琅镜上光芒也消失了,那块地方的流水直接凝为寒冰。这时候折流也下来了,他抬手虚握,剑气将那块寒冰与其他河水分开,取出,锁住,置于两人面前。
  “困住了?”他问。
  “应该是……”一般白琅说“应该”就是有九成把握。
  “很轻松。”折流若有所思地点头。
  白琅计划严密,临场反应又极佳,从交战到得手,他们几乎回避了涉水人所有的强项,针对了她所有的弱项。
  一开始折流觉得可以冒险让涉水人用杀招,然后等她显出具体形态再捕获。但是白琅不想应对杀招,所以比起等涉水人主动显出具体形态,倒不如想个办法迫使她出现。试出她会随水的形态而变化不同形态,然后再确定她的位置将她凝结为冰,这就是原始策略所对应的上策了。
  折流往冰中刺入一剑,一丝血从里面渗出来,很快又凝结。
  薄薄的血红色勾勒出女人的身影。
  折流说道:“回答几个问题,然后交出擎天心经,我放你走。”
  涉水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斗志,她微弱沙哑的声音从冰中传出:“你问。”
  折流看向白琅,白琅清了清嗓子:“谁伤的你?”
  涉水人十分配合,她声音痛苦地说:“男人,应该是器。修丹道,元婴期。”
  这样的修者在三千界中多于牛毛。
  “具体一点。”折流寒声道。
  涉水人艰难地说:“我在万缘司境内被此人截下,与器分离,前后只过了三招,他没有武器,只用普通的丹道法术。很快我的器被毁,只能设法逃离。”
  折流又看向白琅,眼神带点询问。
  白琅点点头,低声道:“是真话。袭击她的谕主和器选择分开一对一,实力差距应该不大,谕主也在元婴到炼气化神之间。”
  如果是像白琅和折流这样实力差距比较大的组合,肯定会有一方无法单独行动。谕主和器境界差不多,却能在短时间内将涉水人的器毁掉,那他要么功法特殊,要么天权极强。
  白琅问道:“请你再回忆一下,对方谕主有什么特征?”
  涉水人有些狂躁了:“要我说多少次,谕主没有露过面,只是把我和器分开。”
  “怎么分开的?”白琅一步步追问。
  涉水人怔住了:“怎么分开……?”
  她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从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找出了线索:“用阵法!”
  “什么阵法?”白琅点点头。
  “阵法……阵法……”涉水人用尽全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我不记得是什么阵法了。”
  白琅小声抱怨一句:“那个谕主的天权不会是让人失忆吧。”
  虽然涉水人现在是刀俎,但她依然忍不住说:“我是散修出身,自然不像你们这种名门大派的弟子一般对阵法符箓样样精通!”
  白琅抓住了关键词:“对方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涉水人一听,自己也愣了:“应该是……我不确定,反正他们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白琅沉吟一会儿,道:“把擎天心经交出来吧。”
  涉水人咬紧牙关:“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帮我报仇。”
  白琅摇了摇头:“因果相报何时休?你能借此机会离开这场厮杀,说不定是件好事。”
  “可是他们杀了我的……”
  白琅打断她:“谕主也只是众多求道者之一。你若是想复仇,与其以擎天心经胁迫我们,不如就此破釜沉舟,一意奔向长生彼岸。”
  她一直觉得活得比仇人更好才是最好的复仇,那种把自己一同毁掉的复仇,不要也罢。
  “你……”涉水人怔怔地看着白琅,身影一点点由透明变得凝实。
  她的面孔逐渐显露,外表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眉毛微粗,鼻梁高挺,嘴唇丰润,肤色泛着珍珠白,发如海藻般披散,有种不精致的野性美貌。她的脸贴在寒冰内侧,凑近白琅,细细观察着她。
  “输给你,我是服气的。”
  涉水人微微闭眼,一卷经书从她眉心浮现,它影影绰绰,似虚似实。
  白琅心中一悸,感觉自己额上也浮出了一卷完全相同的经书。此时涉水人那卷经书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嗖”地分散成无数页,一页页插。入白琅那本书卷中。最后书卷合拢,又回到白琅眉心。
  白琅看见了书上的字,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字就像融化在春阳中的雪一样,迅速消融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愣了一小会儿,抬手为涉水人融化寒冰狱,还在她落地的时候扶了一把。
  涉水人突然握紧她的手,白琅手中吃痛,低头一看,正好对上她恐惧的眼神。她声音颤抖着对白琅说:“这场大逃杀,只有一个赢家,或者,没有赢家……”
  她声音又哑又低,在阴暗潮湿的地河边上,莫名让白琅起了一身白毛汗。
  “我叫尹时清。”涉水人的身影遁入黑暗,“后会有期。”
  白琅和折流一起返回仓库,两人一路无话。折流是本来就话少,白琅则是一直在想那个袭击涉水人的谕主,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安。
  到仓库,白琅跟着折流进了他房间。
  “上人……”
  “怎么?”折流细细打量白琅。今晚是她第一次直面神选之战,但她表现得比想象中要冷静很多。
  “是不是有很多谕主在猎杀其他谕主?”
  折流点头:“强势一些的会这样做。”
  “比如击钟人和夜行天?”
  折流摇头:“最强的不会这么做,击钟人只是在找执剑人而已。”
  自认为强大的会拼命想办法猎杀其他谕主,然后收集擎天心经,但是站在最顶端的那群人却不会。因为这场游戏只有一个人能玩到最后,如果无法确保自己是最强的那个,那现在收集得再多都是徒为他人作嫁衣。
  不过击钟人为什么非要找执剑人?是因为觉得执剑人比较克他吗?
  白琅想不通,只能把问题放下:“我们去找这类谕主吧。”
  “什么?”折流望进她眼里,看见清透的光。
  “不是有些谕主在猎杀其他谕主吗?我们可以对这类谕主下手。”
  折流知道白琅正义感比较强,但是没想到能强到这程度……
  他一直盯着白琅看,白琅被看得心里发毛,最后低下了头,手捏紧道袍一角:“上人,他们猎杀其他谕主,一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二是因为他们找得到其他谕主,而且知道对方大致实力。”
  折流微讶:“你继续。”
  “神选并没有禁止谕主之间的联盟或者合作,对吧?”白琅大胆地说道,“我们可以从他们这里获得其他谕主的情报,在混战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情报更重要了。而且……”
  折流看见白琅突然脸红了,她神色羞愧又耻辱。
  “而且对心肠毒辣的人下手,我良心上也稍微好受点……”
  她觉得很对不起折流,因为她不是杀伐果决的人,甚至不能说是适合这场厮杀的人。她既不能奔袭各界,将一个个谕主击败,把他们的力量收入囊中;也不能坐壁静观,看角斗场里腥风血雨,最后突然出手夺走别人的所有成果。
  她希望台上所有人都能尽情表演,最后好好谢幕,体面退场。
  突然,白琅感觉额头上有一点温热。
  折流伸出一根手指,力道轻柔地抵在她眉心,让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不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退出。”他平静地说,“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这三个字在她心里安静地掀起滔天巨浪。
  白琅突然泪意汹涌,她吸了吸鼻子,感动地说:“上人……”
  折流有点嫌弃地收回手,还甩了两下。
  白琅:“……”
  说好的没关系呢……才一点眼泪鼻涕就不算话了吗???
  白琅悲痛地抹了把脸,冲出他的房间,“啪”地带上门,结果迎面就撞上钟离异。
  她捂着额头蹲下来:“啊……痛死我了……”
  钟离异手里拿了个夜光琉璃杯,刚才白琅就是撞在这上面。他看了看白琅背后的房门,又看了看她因为下地道而扎得乱七八糟的道袍,啧啧说道:“刚才到你门口喊了半天,没想到你在上人这里。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狗嘴里吐不出……”白琅一抬头看见他拿的杯子,“酒?你不是不喝酒吗?”
  “狗嘴里自然是吐不出酒的。”钟离异笑着把她拉起来,然后悄声说,“你要不要来点,我看你一身寒气,热热身子也是好的。”
  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白琅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被涉水人打了一掌,延迟的痛苦和寒凉像潮汐一样涨上来,她浑身一个哆嗦。
  “你还好吧?”钟离异见状连忙扶她坐下,他又没忍住看了一眼折流的房门,心说这家伙平日里看着挺和蔼的,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白琅又痛又冷又累又困,迷迷糊糊被钟离异劝了好些酒,最后晕过去的时候想到——自己当初拿这个杯子罩独角怪,也不知钟离异洗了没有。
  第二天醒来,日晒三竿。
  白琅已经好几年没起这么晚了。她动了下身子,头不疼,腿不酸,浑身轻松。孔慎那个杯子不愧是酒仙亲自炼制,里面装的东西也太神妙了。她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堆蒲团里,钟离异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把她灌醉就直接扔这儿了。
  到客厅,钟离异一脸严肃。
  “白琅,对不起。”他说,“我昨晚喂你的是千日醉,你已经睡了三年。”
  “……”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昨晚那是普通的果酒,瞧你这表情。”
  “……”
  白琅觉得自己现在努力修行,完全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钟离异这种贱人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她能一巴掌扇回去。
  可能白琅脸色确实太可怕,钟离异笑够之后终于老老实实坐下:“你睡着的时候孔慎派人来过了,他说昨日那名神秘女子已经消失不见,所以他在寒潭中放了个龙苗……”
  “龙苗是什么?”
  “你知道鱼苗吧?哎,就是小蛟龙啊。”钟离异喋喋不休,“所以龙尾的事情算是搞定了,等狩裟坊把七星娘送来,那龙角也妥了。趁你还有几天假期,不如把龙息和龙鳞一并解决掉吧?”
  ——‘傍通九穴之洞,自生紫气之云’,此为龙息;‘交带凤文,九色落陈’,此为龙鳞。
  白琅在他面前坐下,一边想一边说:“九穴之洞是地河到山体表面的口,地河与寒潭相连,蛟龙吐息会化为紫云从中飘出。所以这个最简单,让孔慎派人沿山脉起伏挖九个连通地河的洞就好。”
  “龙鳞呢?”
  “凤文应该是指凤凰纹饰,九色落陈我就不确定了……”
  白琅低头沉思,昨天山上见到的一切都在她脑海中重构,钟离异也没有打扰她。她从怀里摸出镜子,镜面云雾缭绕,不多时就出现了山石全景。
  她看着山体远景说:“龙鳞遍布龙身,也就是说整座山上的草木石水,一共九种颜色,全部都连缀成一幅巨大的凤纹图。”
  “这条龙纹了只凤在自己身上……?口味真怪。”
  白琅忽视他:“得去万缘司把近些年有记载的龟山地理变更图找出来,不然我们根本不知道几千年前哪个色铺在哪儿。”
  钟离异一把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孔慎又约了七日后再会于龟山,你只能提前回万缘司当值。”
  白琅把手抽开,恨恨地道:“知道了。”
  总共也没休几天假,这几天还各种奔波面临生命危险,细想一下还不如去万缘司坐坐班,理理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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