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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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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点点头。
  “他们在哪里?”警晨君问。
  “不知道。”白琅回答,“不过你从这里出去的话,他们自然会来找你。”
  “可是我被哥哥困在了地牢之中……”警晨君想了想,忽然笑道,“姐姐太狡猾了,想骗我破坏地牢。”
  白琅说:“那好,不要破坏地牢。我们让外面的人帮你找,你就在地牢等着。”
  警晨君皱眉不语。
  “这样难道你就放心些吗?”白琅问。
  “姐姐真过分。”警晨君嗔怪道。
  白琅想了想,再度退让:“那你来出个主意,你想怎么样?”
  “我……”警晨君犹疑了一会儿。
  白琅看着她,忽然笑起来:“我脸上确实什么都藏不住,但警晨君也确实像小孩子啊。哥哥在的时候就依赖哥哥,哥哥不在的时候就只顾自己任性。真正让你做决定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白琅示意风央让开,她在警晨君面前蹲下,又摸了摸她的脸:“活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是小孩子……司夜君一定把你保护得很好吧。”
  她指尖很凉,警晨君身上也几乎没有温度。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知道了。”警晨君退缩了,“我打开地牢,但你要找回哥哥。”
  “嗯。”白琅朝她露出笑容,“说起来,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能找到你哥哥?”
  “因为带走他的人和你一样。”警晨君歪了歪头,“眼睛里有微蒙的光,看着人的时候就像看着镜子一样,什么都瞒不住。”
  白琅和风央交换了一个眼神,无言中流动着隐晦的暗示。
  *
  高骞将沈砚师和狐越女带去解除主器关系,这也是沈砚师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九谕阁的最内部。
  “此处是引神宫,是阁内常与四方台联络的地方,也是整个十绝境唯一一个真正有资格接触台上的地方。”
  大殿为石质,看起来比木质结构的浮华殿更加古老粗犷,到处都是神迹浮雕和异兽石像。大殿四周有不少谕主和器的雕像,它们像兵俑似的整齐排列,神态栩栩如生。大殿正中是四方小台子,仿照四方神台的结构,每一个台子上都有一束光照出。
  按说这束光应该贯破苍穹,越过界与界的界限,直接连接到四方台。但是现在这束光很明显只能找到天顶上,说明与台上的联系确实断开了。
  “主器关系是由四方台划定的,现在要解除,按说也应该先通过四方台吧?”沈砚师问道。
  “看来沈先生早对九谕阁有所了解。”高骞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阁中四圣君均有天赐之权,由他们来解就好了。甚至……他们也不必亲自现身。你看石台下是不是点着灵烛?那是四圣君天权所铸,能烧却缘法,破除羁绊。”
  沈砚师早就注意到台下的蜡烛了,不过他以为是某种祭祀用的道具。
  “看着我作甚,上去吧。”他对狐越女道。
  狐越女看了他一会儿,顺从地走上石台。
  她脚步迈上去的一瞬间,幽蓝色烛火拔地而起,直接将她的身影淹没。沈砚师细细体味着这个感觉,没有痛苦,也没有失落感,甚至于有种异样的轻松——两人之间紧绷的让人疼痛的线终于断裂,不复往昔。
  幽蓝色火焰一燃一灭,看似很快,其实等沈砚师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
  高骞惊叹道:“沈先生不愧为天下第一的谕主,我还从未见过可以让灵烛燃尽的强大羁绊。”
  “这样就行了是吧?”沈砚师问。
  高骞走向狐越女,伸手从她胸口取出器身。那是一方砚台,样子中规中矩,但器身却始终流淌着昏黄的光芒。这光芒和漆黑的器身流在一起,如同夜色中委烬的寒灯。高骞摸着砚台,感觉底座还有花纹,于是翻过来一看,不是松竹兰菊,而是一只打盹的小狐狸。
  狐越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小狐狸。
  沈砚师淡然道:“器名……狐梦无凭。”
  高骞翻手盖过,狐越女器身消失,他笑道:“沈先生愿意放弃如此天祚之器,实在难得,我九谕阁无以为报。东窗,带二位先去休息吧。”
  东窗在殿外应了声,心里有些不安。
  他和沈砚师一行人从浮华殿出来,没走两步便遇上了钟离异。
  “这里不方便说话。”东窗传声让他走远些。
  钟离异只得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绕远路前往白石桥会合。
  到白石桥的只有沈砚师、狐越女,东窗半路上又被抓去干活了,而叶墟、虞病更是一开始就跟他们没有联络。
  “你们怎么会让白琅孤身前往地牢?”钟离异非常气愤。
  河水哗啦啦地流下来,狐越女站在桥头,试图用尾巴拍鱼。沈砚师用手扇着风说:“她怎么是孤身一人?还有风央呢。”
  “风央也靠得住?”钟离异更气了,“我去地牢看的时候她冻得眉毛上都是霜。你们来的这几个谕主就没一个人能有点担当,自己赴险吗?”
  “地牢这么黑,你看人脸蛋倒看得挺清楚。”沈砚师嘲笑道,“我信任她,所以同意她的计划,她信任我,所以才敢孤身下地牢。你对我们谁不信任,来这儿一顿骂啊?”
  狐越女在一旁笑起来,声音像唱歌似的好听。
  “无关信任,只关私情。”她道。
  钟离异“啧”了声:“你们也亏得凑成一对了,不然真是祸害。”
  “我跟她可不是一对,刚解的主器关系呢。”沈砚师摆手苦笑道,“八百年见一次,见一次还劳神费力的,这祚器有不如没有。”
  狐越女也咯咯地笑,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河面,丝毫没有被沾湿。
  钟离异觉得他们挺奇怪的,八百年不见一次,举手投足间却比谁都默契。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钟离异问道。
  “等白琅信号,她镜子一亮我们就动手。”沈砚师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镜子,定睛一看,“咦?这玩意儿坏了?怎么一直亮着?”
  狐越女九尾一收,一条尾巴沾着水花,“啪”地甩在沈砚师脑门上。
  “傻子,第一步开始了。”她掩唇笑道。
  *
  浮华殿,四相阁,四圣君俱在。
  虞病悄悄观察着他们。
  “谷主的意思,是想要与我九谕阁达成协议,从今往后像十绝境境主一样直接从八部调集人字器或者地字器?”说话的是个红衣男子,看着十分文弱,正是南天圣君即墨琉瑛。
  他先说话,几方圣君中应该是他管事比较多,但不一定是他做主。
  虞病判断了一下,笑道:“正有此意。据我所知,想要从九谕阁雇佣罪器,必须有特殊的信物。但如果是一境之主,自可随时下达诏令,召之即来。我荆谷地处万缘司边缘,已从十绝境独立出来,且又有一众实力不凡的谕主,希望能与贵阁达成协议,获此殊荣。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果不其然,南天圣君看向了另一人。
  那人面如刀斧削成,十分刚硬,一身青灰色道袍都压不下凛然锐气,正是北天圣君常定悲。
  “不可。”常定悲微微皱眉,知道即墨琉瑛是想把事情踢给他,“十绝境的势力格局五千年前已有,我阁中种种条律也是自那时起定下的。现在要改,那便是动摇十绝境根基,决不可行。”
  虞病看见南天圣君神色微松,看来也是不同意的。不过另外两位圣君神色就很难说了,几乎什么都看不出。
  “此言差矣。”一位圣君端起茶,笑容从雾气中透出来,“十绝境格局是谁划分的?还不是如虞谷主一样的天纵之才,都五千年了,重新划分也无所谓。我相信虞谷主,荆谷或许能在你的带领下成为第十一个绝境吧。”
  这人是西天圣君晓至暮,虽然看起来会跟其他人唱反调,但同样的,他也不一定能做最后决定。虞病算了算,现在是二比一,即便再拉拢一个圣君,也不一定能成事。
  “第十一个绝境还是说得太早了。”
  一个从未响起过的声音传来,虞病精神微振,看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一人——东天圣君花负雪。他里着鲜衣,外披白袍,容颜秀丽,唇上点一抹亮红,肤色又如春阳下的新雪,整个人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惊艳。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膝盖以下的地方空荡荡的,不知何由竟是双腿残疾。
  “是啊,第十一个绝境也未免吹得太过了。”北天圣君立刻接话道,“古往今来出现过不少荆谷这样的势力,但能够顽抗到最后的却很少。谷主若是真的想与九谕阁合作,等过几百年站稳脚跟了再来说吧。”
  “现在要谈也不是不行。”东天圣君花负雪又道。
  北天圣君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刚才那段话吃回去。
  虞病终于搞清楚这些人是谁在做主,他朝东天圣君拱手施礼,问道:“不知圣君有何见解?”
  花负雪微微掩唇,道:“荆谷是从万缘司分裂出来的,要管你们,首先也应该是万缘司管。然万缘司内务如今已全交由灵虚门处理,所以荆谷实际上要彻底分裂出去,还是得对抗灵虚门……”
  虞病心里高呼一声“妙哉”,不过这个不是针对花负雪,而是针对白琅的。
  他终于知道白琅下地牢这步棋走了有多远。
  虞病压住情绪,淡然道:“若说要对付灵虚门,九谕阁与我荆谷不是一个立场吗?”
  花负雪放下手,略微摆弄了一下袖子。
  南天圣君皱眉道:“休要妄言,九谕阁上承四方台意志,不与十绝境争端。”
  西天圣君发出一声嗤笑,也不知是针对谁的。
  虞病笑道:“巧得很,我今日来浮华殿的时候,可真好看见你们把灵虚门的人抓进地牢。九谕阁刚发生叛乱不久,台上规则又完全失效,现在灵虚门光明正大地往你阁内派人,可不就是想把九谕阁变成第二个万缘司吗?圣君,荆谷虽然是小地方,但谷中谕主比之你阁内也不差,现在给你雪中送炭,总比你热脸贴冷屁股,给灵虚门锦上添花要好吧?”
  “你说什么?”北天圣君听不得虞病如此贬低,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花负雪按了按手:“好了,莫要失礼。”
  北天圣君不听,怒道:“我九谕阁在十绝境中地位超然,谈不上贴谁傍谁!谷主请回吧,我们往后有缘再见!”
  “好了!”花负雪声音微微抬高。
  阁内终于静了下来。
  花负雪朝虞病拱手道歉:“让谷主看笑话了。现在那灵虚门弟子确实被我们关进了地牢,但怎么处置还是看灵虚门的态度。同样的,谷主能从我们这里获得多少帮助,也看谷主的态度。”
  虞病顿时有点拿捏不准了。
  白琅和沈砚师重新定了潜入计划,因为时间太过匆忙,所以跟他解释得也很简短,这里面有些关窍他并没有完全理解。
  “不如先试试吧。”虞病一咬牙,挤出了白琅提前告知的游说之词,“我从荆谷调遣谕主来九谕阁,阁中调遣罪器去荆谷,两边交流一段时间,看看最后结果。等那时候,再请四位圣君做决定,如何?”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他那种忐忑感反而更加可信。
  “也是个主意……”南天圣君自言自语道。
  东天圣君看着像在闭目养神,但虞病知道他肯定也在权衡。
  九谕阁现在本来防御就很薄弱,把阁内罪器换走,弄一批不知道什么来路的谕主进去,这个提议怎么都不可能通过。
  果然,花负雪道:“谷主所想虽然很好,但此事最终还需台上准许……所以只有等规则恢复,重新联系上四方台,才能再做讨论。”
  这话相当于把问题踢到台上去了,往后再怎么问,都可以拿台上做借口——什么“台上不同意所以不行啊”、“台上提出了什么什么要求啊”等等。
  虞病知道自己不能顺着他走,更知道白琅在这儿也埋好了伏笔。
  “那这样吧。”虞病镇定道,“此番我来阁内,有一名荆谷谕主随行,没有祚器也没有其他任何器。不如就让他留下,与阁内交流关系,而我再带走一人罪器。合作一段时候后,再考虑加深联络,如何?我想这么一两个人的调动,几位圣君总能自己做主了吧?”
  “哦?”花负雪微微抬眼。
  “此人天权以五行为主,对器没有多少要求。不过他曾是劫无心的刺客,若要寻个搭档,匕部是最好不过了。”
  “明白。”花负雪淡然点头,侧身问南天圣君,“我们可有合适的交换对象?”
  南天圣君问:“谷主想要哪一部的器?”
  “我……”虞病微顿,“我的天权也对器没什么要求,要不然多留几日,等我挑一挑?”
  花负雪失笑:“谷主莫非怕我们糊弄你?九谕阁罪器个个万里挑一……”
  “不是不是。”虞病连忙摆手,“我怎么说也要挑个样貌过得去,性格合得来的吧。”
  “又不是给你选妃……”北天圣君嘟囔了一句。
  “也行。”花负雪沉吟道,“吩咐下去,为谷主接风洗尘。”
  南天圣君离开四相阁,其他人也各忙各的去了。虞病本想走,但一看花负雪还在,于是也留下了:“我多问件事儿,圣君不要嫌我多嘴……”
  “我的腿?”花负雪打断道。
  虞病有些尴尬:“嗯。”
  “不怪你注意到。”花负雪笑道,“我记得朝稚司命当初也是双腿俱断的吧?你知道这事儿?”
  朝稚为了隐藏身上的衰败之像,躲躲藏藏很久,不过这些事情后来大家都知道了。
  “朝稚双腿为执剑人所斩,是剑伤。”花负雪微微提起衣服下摆,虞病看见了他膝盖处的伤痕,非常不规整,看起来就像被什么粗粝的东西锯过一样,伤口上还不停泛出黑色的符咒,“而这……”
  “这是神罚。”花负雪将衣摆放下,撑手看向窗外。
  虞病默然退走。
  他认得出来,那些黑色符文都是擎天心经上的黑白古文。
  世上若有一人能降罚于东天圣君,那只可能是扇主了。
  入夜,浮华殿后又铺了一层落樱。
  浑身金色皮毛的九尾狐在树下扑着樱花,九条尾巴晃荡着化出虚影,尾上点点金光和飘落的花瓣混在一起,宛如梦境。
  树后,虞病和沈砚师站在一起,看着狐狸纳闷道:“怎么以前不觉得她这么好动……”
  “白琅有消息吗?”沈砚师问。
  “我这边没有。”虞病摇头。
  沈砚师沉吟道:“奇怪,明明很久以前她就传过信号,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
  “不清楚。”虞病又摇头,“不过叶墟已经在阁中待命,随时可以拿下圣君。钟离异也暂时安全,只要他不乱来……”
  沈砚师皱眉:“要是白琅再没消息,他估计又要去地牢了。禹息机呢?”
  “禹息机……”虞病想了想,“没见着他。”
  沈砚师也是,之前接到白琅信号后就没见过他了。
  九尾狐起身化作人形,金色皮毛柔软地披在身后,面孔却还是狐狸的样子。
  “他去地牢了。”狐越女嗅了嗅,“我闻着好像是。”
  沈砚师头疼地说:“怎么轮流往地牢跑……他们是不放心白琅吗?我怎么觉得白琅比他们加起来都靠谱。”
  “那索性我们也去吧。”狐越女道。
  “等等……”虞病连忙制止。
  “走。”沈砚师已经答应下来。
  *
  地牢之中,穆衍之看着手中的黄道游仪,沿它所指的方向走去。
  很快,在冰面与火面的交界处,黄道游仪陷入寂静。
  穆衍之将它放入怀中,笑道:“不愧是太微座下弟子,这么快就找到了地牢中枢。”
  他一只眼漆黑,另一只眼呈绀碧色,在昏暗的地牢中甚至微微泛光。他动起来的时候,那只眼的亮色几乎要在半空中划出火焰似的尾。
  白琅就站在枢轮前面,镇定地与他对视着。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眼睛很好看?”白琅问道。
  “谁记得呢……”穆衍之轻笑一声,身影化作虚无,绀琉璃色一闪而逝,再度出现已经在白琅跟前。白琅矮身避过一道斩击,她只听见铿锵声,不知道对方是用的什么武器。
  穆衍之手里拿着的是刑讯用的锁刃,两柄双刃刀中有锁链相连,白琅矮身避过一端尖刃,但他手腕一转,另一端尖刃就直挺挺地朝白琅砍去。
  白琅仓促间抽符,符纸按在刃上,发出铿锵之声,然后很快崩碎。她利用短暂的空隙逃出了穆衍之的桎梏,但下一刻就被飞出的锁刃勾住脚踝。
  “不要动。”穆衍之的声音很轻,像蛇一样一点点爬上她的脊背,“不然我再用一点力气,你的腿就没了。”
  白琅回过头,伸出手:“要给我戴上枷锁吗?”
  “真乖……”穆衍之轻声说。
  他将锁刃绕在臂上,取出束缚谕主用的枷锁,低头系在白琅脖颈上。白琅忽然抬起手,穆衍之按在她喉咙上的手猛然收紧。白琅没有出手伤人,而且轻轻盖住了他那只绀琉璃色的眼睛。
  “我说过你眼睛很好看,用不着遮挡。”白琅被他掐得说不出话,只能传声,“你说不行,因为……不方便。”
  那么是因为什么不方便呢?
  白琅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肩,扯下他的发带,像他曾做过的那样,将那只绀琉璃色的眼睛挡住,然后缠进发丝,从后面结成流苏垂下。
  “你看。”白琅说,“是这样的,我记得。”
  穆衍之神色怔忪,就在他恍神的一瞬间,无数道红绸交错成网,将他牢牢缚住。他后退一步,叮铃叮铃的铃声响起,听来十分动人,入耳却给人刺骨疼痛。过了没多久,他就陷入铃声与红绸的幻境,彻底失去意识。
  白琅身后渐渐出现风央的身影。
  风央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用那只眼睛的时候,就格外地想要杀戮、折磨吗?”
  “真是可惜,明明眼睛这么好看。”白琅叹了口气。她走到枢轮后面,警晨君蜷成一团蹲着,嘴里不停叨念“哥哥”。
  “我们已经把主管地牢的人控制住了,现在打开牢门吧。”
  警晨君抹了抹眼睛站起来,背后枢轮开始逆向转动,所有履带、齿轮与日月星辰的对应关系全部逆转。禁闭的牢门一扇扇打开,看守者手中的黄道游仪胡乱转动,让他们分不清囚犯们的方位。
  在短暂的寂静过后,整个地牢就像被炸开的锅似的,无数罪犯蜂拥而出。
  混乱之中,冰面与火面的隔阂被打破,白琅所在的地方陆续有囚犯涌来。
  “先离开这里。”禹息机混在人群之中与他们会合。
  白琅低头将警晨君抱起来,警晨君和风央都愣了一下。
  “走啊,都看着我做什么?”白琅说。
  “……她自己会走啊。”风央纳闷。
  警晨君反手抱紧白琅,怕她把自己放下来:“走吧。”
  “我已经给其他几人发信号了。”白琅在禹息机的带领下往外狂奔。
  “他们进展如何?”禹息机帮他们开路,荡开各种刑具,推阻那些不长眼的人。
  “沈砚师很顺利,阁内已经给了他出入令牌,行动会方便不少。虞病负责接近四圣君,了解他们的动向。等混乱一开始,叶墟就会抓住时机暗杀圣君。狐越女有歌声护持,真身掠阵,你们应该都能全身而退。”
  “我们?”禹息机疑惑地停下步子,“你呢?”
  白琅叹了口气:“我要完成太微诏令。”
  她要将九谕阁一次拿下。
  大批囚犯离开地牢之后,混乱迅速蔓延。
  九谕阁以最快速度出动人手进行制压,并且试图查明地牢内的情况,但由于穆衍之被困、浑天仪失序,他们也没搞明白地牢里发生了什么。北天圣君领八部罪器下地牢查明情况;南天圣君迅速带人前往九谕阁边境进行封锁,避免此时再有其他绝境的人趁火打劫;西天圣君坐镇浮华殿,指挥平乱,他压力最小,因为囚犯们在地牢内被折磨很久,基本没有抵抗之力。
  东天圣君在四相阁内统揽大局,心下却微有不安。
  灵虚门弟子、荆谷谷主、天下第一的谕主、突然回归的禹息机……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密集,很难让人承认是巧合。此刻地牢混乱爆发,更可以让人肯定这不是巧合。
  被关入地牢的那个灵虚门弟子,恐怕心中另有大计。
  “让虞谷主过来一下。”花负雪吩咐身侧罪器。
  很快,虞病到了四相阁。
  在计划中,他负责接近四方圣君,将他们的行动回报给白琅,白琅再根据其动向调整计划。没想到花负雪这么快就留意到了他,他也只能立刻联系白琅,跟她发出警告。
  花负雪披了身白色裘衣,正站在窗边看殿后樱树,外面乱作一团,他却不受其扰。
  “谷主,你可是认识那个下地牢的灵虚门弟子?”
  虞病心下微紧:“圣君何出此言?”
  花负雪回头看了他一眼,虞病知道他兴许已经猜出白琅的计划了。他正思索着该动手还是该撤离,这时候却听花负雪幽幽一叹:“唉……是太微野心太大,还是我们其余九绝境目光太短,谁又能说得清呢。”
  虞病不知如何回答。
  “虞谷主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一片樱花从窗外飘进来,眼睛一眨的功夫就幻化为亭亭而立的少女身影。白琅不是孤身一人,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儿。虞病退走,前往殿外支援沈砚师几人。
  “东天圣君花负雪。”花负雪微微施礼,示意白琅报名。
  “灵虚门尘镜。”白琅还礼,神情郑重。
  “尘镜……”花负雪看向白琅手里的孩子,忍不住叹道,“警晨君,你也出来了啊。”
  “嗯。”警晨君抱着白琅脖子,点了点头。
  花负雪对白琅道:“既然警晨君在你手里……那也罢。绝音人叛变一事,我想你该知道内情了。”
  白琅点点头:“境外谕主是为司夜警晨而来。”
  警晨君后来又讲了点叛乱时发生的事情。
  那日,阁内谕主纷纷往外逃离,外来谕主却一齐冲进九谕阁内部。他们闯入引神殿,通过某个东西将沉睡之中的司夜警晨唤醒。司夜君一醒来就意识到不对,他立即将警晨君藏入地牢之中,利用地牢本身的浑天仪结构隐藏她的器身。
  这之后的事情警晨君就不知道了。
  不过白琅觉得栖幽应该是给司夜君植入了傀儡丝,将他控制在茧宫当中。
  绝音人的天权似乎可以阻隔窥探,不仅让追兵无迹可寻,也让警晨君感觉不到司夜君的存在。之前化骨狱一战,茧宫又已经转移,现在可能真的是很难找出对方巢穴。
  外面嘈杂声不断,厮杀正烈。
  “四圣君好像俱在阁内……”白琅望向窗口,神色微微凝重。
  花负雪失笑道:“这会儿才开始担心是不是有点晚了?”
  白琅摇头,她所想的并非这个。如果四圣君都在阁内,那栖幽是通过什么切断主器之间的关系呢?她拿到了百鬼蛛母和勾陈氏,本来很可能天下剑和警晨君也会归她所有,但微生涟借机逃跑了,司夜君又将警晨君藏起来,所以这两个她都没能拿到。
  “九谕阁可曾有圣君叛出?”白琅问道。
  虽然没有兵刃架在脖子上,但花负雪确实意识到了类似的压迫感。
  “两千年前有过。”他答道,“前任东天圣君,玉山子。他叛出后,东方神台降下神罚将其重伤。此后两千年,阁内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也许已经不在世上了。”
  白琅可以肯定,这人还在世上,而且在为栖幽攫夺其他人的器。
  “什么神罚?”白琅问道。
  “谁知道呢……”花负雪笑了笑,披紧身上雪裘,窗外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白琅拢手入袖,微微点头:“圣君看来也并非死忠派。”
  花负雪回头看着她,手放在断膝之上:“你破坏地牢,引发二次叛乱,带着一众实力不俗的谕主在这儿搅浑水。我若说出‘与九谕阁共存亡’几字,怕是活不过半柱香时间吧?”
  白琅一怔,连忙解释:“那倒不会……”
  这时候窗外飞进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紧跟着跳进来的是叶墟。
  “行了,西天圣君搞定。”他甩了甩手,指着地上的东西说,“边境还有一个,地牢还有一个,等会儿再说吧。面前这个是你处理还是我处理?”
  白琅看见地上是一颗人头,顿时感觉要昏过去了。
  “拿出去!”她推搡着叶墟,怒气冲冲地说,“出去出去出去!赶快出去!”
  叶墟抬手挡在身前,手上血抹了她一身。
  “不要碰我。”他皱着眉说,“这就走。”
  “带上脑袋……”
  叶墟已经消失了。
  花负雪看着地上的脑袋:“……哎,我说什么来着。”
  白琅都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她理了半天思路,重新说道:“既然圣君不准备赴死顽抗,那就好办多了。我们谈谈条件吧。”
  *
  九谕阁变乱直到十日后才完全平息。
  四圣君已去其三,除了被叶墟暗杀的那个,剩下另外两人都关入地牢。八部改制,不再按器身划分,全部统入天地人无四部,由四位管事分别督查。大量荆谷谕主进入九谕阁内,填补两次变乱带来的人事空缺。
  沈砚师帮忙将所有罪器、谕主的身份档案都整理了一遍,防止再出现栖幽,也即枭廻这样的存在。
  整个九谕阁可以说从上到下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已然是面目全非。
  即便这样白琅还是心有不安——因为九谕阁与四方台的联系。这番更改基本已经打破了原本九谕阁的格局,只要在关键地方安插灵虚门的人,就很好将它控制住。但是一旦九谕阁恢复与台上的联络,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白费。
  所以白琅瞄上了引神殿,也就是台下唯一一个有资格接触台上的地方。
  引神殿的核心就是四个石台,真要破坏这东西是很容易的,沈砚师说之所以它还好好地保存至今,无非就是惧怕神威,担心四方台责罚。他怂恿白琅直接将其破坏,断了九谕阁与台上的联系,顺便试试扇主的底线。
  “也有道理……四方台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管下面。”引神殿内,白琅看着面前的石台子说,“真要降罚,那也是东方神台向我降罚。”
  “那你上呗。”沈砚师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旁边。
  白琅敲了敲石台,好像不太牢固,她绕着台子观察哪里比较好下手。叶墟受不了她这么磨叽,直接飞出去一把柳叶刀扎到台子正中央,剑气灌入,裂纹一点点延伸开去。
  “你去戳它做什么?”白琅惊道,“我来啊。”
  叶墟冷笑一声,指了指石台上的光束。
  在这束光的照耀下,裂纹一点点恢复,剑气被缓缓消磨殆尽,过了一小会儿,石台恢复原样。白琅走到石台上来回研究好几遍,终于发现这束光会渐渐恢复石台的损毁部分。
  “几日前变乱的时候,我来这儿试过了。”叶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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