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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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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谛洞青,玄风通兮!”
  一股青色飓风在她和妖蛛中间爆发,她顺势御剑而起飞向对面衣清明所在的通道,妖蛛被再三推阻,没能紧扣住蛛网,直接从高空坠落。这时候夜行天一箭离弦,穿云而来,在避无可避的妖蛛腹部开了个大洞,黑火猛然升起,将它的残躯吞噬殆尽。
  叶墟试图追着白琅到另一条甬道去,可这时候蛛网又开始恢复了。
  他恼火地用利器将蛛丝划开,但是越划它恢复就越快,白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数不尽的蛛丝之中。
  “见鬼了,这就是她说的见机行事?”叶墟恨恨地把刀子一扔。
  什么鬼见机行事,根本就是见机把他们所有人甩开,自己单独行动。她肯定早就有计划,还在几人面前装来装去,假意妥协,放松他们警惕……哎,女人都是骗子。
  夜行天身法惊人,眨眼就化作黑雾消失在原地。
  叶墟一咬牙,也化作黑影消失。不过他没办法突破蛛网,必须回到最开始的岔路口重新进衣清明那条,时间耽搁这么久,白琅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早知道就该在她身上留个信物。
  说起信物……
  叶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命契。
  “也不是没有信物啊……”白琅有权附着在他身上。
  他们两人使劲追踪的时候,白琅才刚御剑飞出去一小段路。这里空中都交织着密密麻麻的蛛网,御剑飞不了多远就会被缠住,这还算好的,速度太快,说不定还会被极细的蛛丝拦腰截成两段。
  白琅转而在蛛丝上奔走。
  从底下看起来,两条通道离得不远;但是从上面看起来,两者之间几乎跨了半界。
  怎么走过去都是个问题,更别提避开夜行天、叶墟还有蛛母眼线。
  白琅几乎没有空隙去思考那些,她还在梳理太微的种种奇怪行径。他为什么要抢大梦?又为什么会冲着四相八荒镜去?真的如她和玉剑悬所想,是想夺下镜主圣器,重定四方神台吗?
  这次天殊宫的安排也很异常,偃月似乎很笃定她能顺利出入茧宫,这是为什么?
  白琅艰难地朝着另一条甬道前进,这时候天色忽暗,白茧颜色渐深,最后都像被墨水染了似的变成黑色。一道道青紫色霹雳在漆黑天空中皲裂开,嚣张的闪电光芒将蛛母所在的地方划开一个大口子。这道口子越来越大,天地异相频出,罕见的动荡在几十界之间传播,难以想象的伟力狠狠摇晃一切。
  风雨突至,暴雪凝霜。
  没有一点防备,当白琅回过神来的时候,冰冷的雨水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仰头看天,摸了把脸,这“雨水”是黑红色的,透出颓靡腥香。
  手中的镜面被大雨模糊,白琅不得已召出了白言霜。他白衣赤足,不沾一丝湿气,面色一反常态的沉冷,可是白琅也没能留意到。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琅嬛镜,镜中不受外物所扰,所成之像一如既往的清晰。
  ——遥远天际,太微手执琉璃色光剑,直接贯通四相八荒镜。
  镜碎,剑折。
  天下大乱。


第168章 胜者为王
  天外传出极恐怖的嘶叫,茧宫之上蛛母的身躯一节节翻动; 太微用大梦贯穿四相八荒镜时似乎也伤到了蛛母本体。镜碎剑折; 此刻他手中再无兵刃; 全凭神霄天雷护体。白琅见他完好无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前。
  很快,一阵波纹似的动荡从最高处的茧宫传出,太微毁去四相八荒镜带来的躁动很快被其覆盖、平息。
  蛛母翻滚不止的身体渐渐缩小; 白琅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子,发现那些小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消失; 黑色的躯壳淡化透明。最终; 横跨几十界的庞大躯体像漩涡般聚合在一起; 就落在太微面前。
  那是一身色彩斑斓的奢华长袍,下摆虽无凭托之物,却呈扇形平展。
  白琅几乎是全心映镜; 却看不见穿着长袍的人,袍子下空无一物。那身长袍敞开着; 丝丝缕缕的彩线牵拖在襟前; 微微隆起一个弧度; 似乎是胸部。长袍下摆有细网交叉,忽然分开又合拢; 好像有人穿着它往前走了一步。
  这身长袍离太微仅有一步之遥。
  白琅紧张地放下镜子准备上前,但是白言霜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气很大,白琅痛得“嘶”了一声,回首再看; 却发现白言霜的身体比以往要更凝实些。
  “不要过去。”他开口说话了。
  白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白言霜沉声道:“四相八荒镜已毁,多留无益。”
  白琅再回望天空,太微手中电光闪过,刺目的白色短暂遮蔽镜像。下一刻再看,丝丝缕缕的雷光缠绕在那件空袍上,着服者的容颜渐渐显露。
  那是个面庞圆润,肤白如雪,唇红似血的美丽女人,她样貌古典,就像刚从工笔画上走出来的人物。彩线在她胸前交叉,呼之欲出的脂白色没有半点遮挡。长袍很宽,却被她丰腴的身姿撑得紧致撩人,她下半身有八条腿,腿上有刚毛和狰狞的尖刺,细看还有无数小虫眼。
  她腹部有一处很明显的伤,正流出黑红色血液。
  “你为何要插手此事?”蛛母静立在太微跟前,足以割据天空的雷电似乎没能伤到她。
  太微闭眼,再睁开,目空万物。
  “变道正。法。”他淡然道。
  “异想天开!”
  言毕,蛛母化作漩涡,再度显化真身。天空中黑云密布,紫电横行,所有妖蛛都往上空涌去,很快就把太微的身影淹没。白琅只能调整映镜方位,寻找他的踪迹。找着找着,她背后忽有黑焰腾起,一股杀气袭来。
  白言霜并指为剑,雪亮的锋芒将无形之焰斩开。
  白琅回头看见衣清明在半空中飞过,对方没在看她,而是满脸惊讶地看着白言霜。
  白琅比衣清明还惊讶,她问白言霜:“你什么时候有实体了?”
  “刚才。”白言霜回望一眼天空,“这里不宜久留,你先离开,我来断后。”
  炽烈之气扑面而来,滔滔魔焰直摄苍穹。
  衣清明双手展开,狂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白言霜一战,我师兄对你评价可高着呢。”
  一道不可名状之门矗立在他们之间,世界表层的存在感被急速剥离,数不尽的不可理解的力量正从门内翻出。衣清明修为进步很快,众妙之门无需一言即开。周围所有蛛丝都像升华成气,消失不见,剑芒也像融化的冰雪般消失不见。
  白琅也抬起手,准备颂咒接战,但白言霜再度制止她。
  “先离开这里。”
  他将白琅拉到自己身侧,凝聚剑气,御风而起,直接往外飞去。
  衣清明怔了怔,抬手虚拉火弩,炎箭漫天如雨,以排山倒海之势破空而来。其实他也很迷茫,因为圣尊给的命令是利用白琅拿下四相八荒镜,再杀白琅夺镜。可现在太微把镜子给弄碎了,天晓得要怎么复命。
  不过……杀了白琅这点应该没错。
  周围蛛网密布,妖蛛横行,遁术和御剑都不是特别好使。炎箭又如此密集,躲闪变得越来越困难。
  白琅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了白言霜:“等等,我找下叶墟。”
  她一只手伸向前方,指间符咒化作一缕细细的火焰,这缕火焰眨眼间就升腾为朱红色长幡。白琅握住它前指,一提,一翻,火箭入幡,卷作一团,最后同化为一体。
  衣清明继续追逐,白琅在这个刚够缓口气的间隙里映镜找到叶墟。
  幸好,他和夜行天已经分开。
  “找到他就走。”白琅跟白言霜说道,他看起来还是很不赞同。
  白琅手中掷出八面银镜,呈八卦阵型排布,她低诵道:“水月,镜花,蜃楼。白驹之隙,残春试雪人自迷。”
  衣清明眼前一晃,蛛丝开始毫无规则地断裂交结,一只只白茧不断变化位置。一片混乱景象中,白琅清晰地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他往前追,白琅往前逃离,过了很久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未曾变过。
  镜像很难影响妖蛛,但干扰衣清明还是足够了。
  白琅争取到一点时间,飞速往叶墟所在的地方赶去。叶墟好像也知道了怎么寻找她,他正以五行遁术往白琅这边靠,用不了多久两人就能会合。
  “铮——”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白琅停下步伐。
  一道金光和剑气猛然交接。
  白言霜一步向前,剑气荡开,被格挡住的金色锁链像蛇一般灵巧地缠上来。剑气散开,白言霜将白琅挡在自己身后,虽然白琅看不见他神色,但他的气息明显比之前沉重。
  “伊川……”白言霜声音低沉。
  “哪个伊川?”
  一道苍白消瘦的身影出现,他留着灰白色及膝长发,全身唯有胸口和下腹被金银饰物遮住,流苏折射出灿烂的光华,却掩不下他满身阴郁颓靡。
  来人正是伊川婉。
  白琅在圣王塔见过他一次,当时虞病一见他就急匆匆地要逃。后来伊川婉与西王金母交手,不仅不落下风,还隐约能将对方压制。
  “我问你,你在叫哪个伊川?”伊川婉用手指一点点绕着头发,笑容阴郁,“是伊川妗,还是伊川婉?”
  白言霜不答,伸手从虚空中召出漆灯夜照。
  伊川婉面色渐冷,金色锁链如闪电般交错,直袭白言霜而去。白言霜抬剑相挡,但在剑尖与锁链接触之前,一支火箭穿过两者之间,侵蚀性真气让它们稍稍偏离原轨,惊险掠过白茧之上。
  白言霜回头,看见白琅手中的符咒,他道:“不要交战,先离开这里。”
  “这么照顾她吗?”伊川婉微微收手,锁链变细,和那些金银饰物一样缠绕在他手足之上,他笑道,“用她淬炼大梦的时候,倒是毫不怜惜呢。”
  白琅微怔。
  白言霜回过头看向伊川婉,他目光清透,丝毫不见阴霾。
  他问道:“伊川,这样挑拨离间,使他人反目,你就能得到满足吗?当初背叛西王金母也是仅仅因为热爱背叛的感觉?”
  伊川婉骤然色变,不难猜到白言霜此言诛心。
  静了会儿,伊川婉神色恢复平静:“这话说得……倒比刚才那副护犊子的样子更像你了。”
  白琅心下掀起巨浪,听刚才这番对话,白言霜不仅早就认识伊川婉,还跟西王金母是旧识?
  伊川婉往前走了一点,白言霜又从虚空中拔出碧主听灯,看剑势应该是双剑并用的。
  伊川婉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进攻的打算:“四相八荒镜被那疯子毁了,台上很快要来人,我不想交战,相信你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
  “要……”伊川婉看似不经意地走上前,猛然欺身而上,手中缠绕的锁链如蛇一般咬向白言霜,“你的命!”
  在白言霜动手之前,另一道剑芒将锁链挡开了。
  蛛丝消解,黑暗中一缕金光乍现,西王金母缓步而来。她那身华服略有破损,头上冠缨也不见了,似乎经历过一番苦战。
  伊川婉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你……你们!”伊川婉痛苦地叫道,“啊啊啊啊!”
  他疯狂的尖啸声贯天彻地,中间还夹杂了锁链摩擦的刺耳声音。白琅觉得三魂七魄都要被震散了,她捂着耳朵蹲下,不多时就感觉自己口鼻中流出了血。
  过了会儿,一道暖流从她顶心灌入。
  白琅抬起头,看见西王金母袍角晃眼的饰物。
  “先带她走,我断后。”她这话是跟白言霜说的,“扇主到了自然有人解决。”
  白言霜没多回应,直接拉起白琅往外飞去。沿途之中遇到了叶墟,白琅二话不说把他也给拉上了。叶墟都没反应过来,看着白言霜傻了半天,这剑气确实是白言霜不错,但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接近茧宫边缘,他们背后的天空被一道光柱扎破。
  白琅转身看了一眼,白言霜板着脸将她拉回去,道:“是扇主。”
  “那快走。”白琅连忙说,“不对,琢玉说扇主要见我……”
  “你想见他?”白言霜步子一顿,又以更快地速度向前。
  “不是,但是见一下也没坏处……啊!”
  白琅痛苦地捂住额头,擎天心经正在发光。白言霜脸色沉凝,眼中担忧之色愈发浓厚。白琅浑身颤抖着将擎天心经取出,翻开,字迹逐渐显现,仿佛有人正一笔一画地书写出新的诏令。
  “台下客启,
  即日起神选规则全部失效,胜者为王。
  扇字。”


第169章 沉川烟流
  四方台出事了。
  这是白琅看见新诏令后的第一反应——因为扇主署名的时候连“东方神台”这四个字都没带上。
  太微把四相八荒镜毁去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白琅连猜都不敢猜。如果四相八荒镜是用来划定四方台的; 那么没有四相八荒镜; 是不是就意味着神台体系彻底崩溃了?
  “你做什么?”叶墟叫道。
  白琅突然挣开白言霜; 朝着光柱所在的地方跑去。
  “太微……”白琅边跑边说,“我得去找他。”
  若是为了变道正。法而来,那太微可能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叶墟费解地拦住她:“你疯了吗?如果太微都不能全身而退,那你去了不也是送命!”
  白琅甩开他:“我祚器还在; 相信他能保我一线生机。”
  她还从未对琢玉寄予过这么高的期望。
  “现在回去太危险了……”白言霜也试图阻拦。
  “我一个人去就好。”白琅跟他拉开距离,目光中隐含不确定的犹疑; “那个; 不管内情如何……你能恢复实体; 我觉得很高兴。谢谢。”
  她手中琅嬛镜消失,换上一面普通银镜。
  白言霜伸手拉她,却只感觉到微风从指尖流走。
  白琅刚才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
  平时白琅也会有脾气; 会发火,但到了这种真正涉及生死利益的时候; 她反而很少跟人计较。与西王金母相识的事情; 白言霜一直在隐瞒; 因为不希望她多想。但是猝不及防被曝光之后,反倒是她在安慰他; 他甚至无需做任何解释。
  “你要跟上去吗?”叶墟突然问。
  白言霜看着他。
  “你好歹是她爹……”叶墟清了清嗓子。
  “我不是。”白言霜道。
  他说完便朝着白琅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驾古轨辙,辟坦路达。”
  结契之权化作古战车,所有蛛丝都被倾轧而过,轨辙之下如履平地。
  白琅还从来没用天权赶过路; 这是第一次。虽然有扇主说是不会让她受权鸩所扰,但白琅不敢太依赖他,所以一直都很小心。
  现在连规则都失效了,权鸩不权鸩也没法多考虑。
  战车风驰电掣,很快回到高天之上。
  这里仿佛被一股伟力阻隔开,妖蛛的邪祟气都感受不到。放眼望去,周围只有星光和夜幕,一片静谧祥和。白琅没有看见太微的身影,也没有看见蛛母。
  原本覆盖在茧宫上方的蛛母真身被漆黑天幕取代,天幕中央的光柱中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黑色。
  白琅取镜映见这些黑色,发现它们是一个个看不懂的字符,和擎天心经上面的一样。
  黑字与金光逐渐融合,光柱缩小、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白琅面前出现两个人。
  一人穿深色道袍,发间有半展折扇似的饰物,皮肤之上覆盖着黑色纹路,这些纹路正是由字符连缀而成,它们时亮时暗。黯淡下去时,那人的容貌便清晰些,和白琅在影璧中所见的一样,细眉凤目,温和有礼,瞳中似有星光。
  “扇主……”白琅紧张万分,心跳极快。
  另一人站在扇主背后,白发黑衣,垂首静立,几乎没有存在感。他手中握着一柄无形长剑,剑气与煌川很像,似是九天洪涛,直摄人间,奔流而下。
  这人直勾勾地盯着白琅看,目光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霜。
  气氛僵硬又紧张。
  白琅正不知所措,扇主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倒想看看你们还能互瞪多久不眨眼,但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沉川闭目不动,那副极具攻击性的冷漠神色也微微收敛。
  “去拦下绣鬼人。”扇主轻声吩咐沉川,“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她说。”
  沉川消失不见,天上只剩扇主和白琅。
  太微出其不意地毁掉四相八荒镜后,原本奔着它来的各种势力都在急急忙忙地撤离,因为如果不撤的话很可能会正面遇上四方神的战场。
  “你为什么回来?”扇主问道。
  “我……”白琅张了下嘴,“来找太微上人。”
  扇主点点头,嘴角依然擎着笑容:“太微毁去四相八荒镜,你应该知道我恨不得除之后快。”
  白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说道:“西王金母从你这儿盗走四相镜,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扇主被盗走四相镜,无奈冒着大风险提前下台,结果还没到地方镜子就被太微打碎了,他现在心情能好才怪。要是扇主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她就彻底跟神选无缘了。
  “无妨。”扇主见她神色忐忑,轻声安抚道,“你有这份忠心是好的,我也希望你有。”
  白琅越发觉得他这个人难以捉摸。
  “你知道擎天心经为何叫作擎天心经吗?”扇主忽然问道。
  白琅微怔,摇头回答:“不知道。”
  她也想过这问题,也试着在擎天心经中查找过,可“擎天”二字的详细意思却从未在擎天心经中被提及。
  扇主微微拂袖,两人之间出现一张茶案,案上有一壶灵气澎湃的茶水,几只朴素的青花瓷杯。
  他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有些惴惴不安,这次会面应该是扇主安排已久的,也不知道他想跟她说些什么。
  扇主沏了一杯茶给自己,然后将壶把手转到白琅这边。他缓声道:“打个比方,地上万物是因为有太阳存在才生生不息的,但如果离太阳很近,就会直接被焚化为灰。天道就像太阳,正因为有它存在,世间万物才能有序生灭,修道者才能不断前行。但是如果它缓缓靠近我们呢?”
  “缓缓靠近我们?”白琅怔了怔。
  “十绝境之上便是四方台,四方台之上,便是天道的具化……旧魔选中,庇主们称其为‘天幕’,这道‘天幕’会不断下坠。”
  “不断……下坠?”白琅心脏一沉。
  “由魔选角逐出四位神主,这四位神主在四方神台立起四根擎天柱,将“天幕”支撑在可控的位置上。庇主的擎天心经,其力量就解构自四方擎天柱,又在不断角逐厮杀中重聚为四方擎天柱,在这样的循环中,它才不至于朽坏。旧神主被新神主取代是必要的,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但是现在看来,扇主似乎不愿意被取代。为此他不惜杀死镜主,暂停魔选,干涉神选。
  白琅不敢问这个敏感问题,她说:“方才说的都是魔选,那神选呢?”
  扇主抬眸,定定地看着白琅,过了会儿又低头提盏,将茶水满上。
  “神选角逐出唯一的庇世者,他掌管堕神台,划定四方擎天柱的范围,立中央擎天柱。现在谕主的擎天心经力量就来自镜主所支撑的中央擎天柱,不知你感觉到了没有……谕主的擎天心经,或者说谕主的天权,从五千年那届神选到现在,正变得越来越弱。”
  沈砚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五千年前那代神选有更多璀璨到让人无法直视的英豪,而现在的角逐者们似乎都稍逊一筹。
  白琅重新整理线索,大致明白了大逃杀的运作方式。
  解构中央擎天柱,分散为擎天心经,再通过神选将擎天心经重聚为一体,重新立中央擎天柱撑起天幕。
  这是神选。
  解构四方擎天柱,分散为擎天心经,再通过魔选将所有擎天心经聚在一起,通过不断循环更新,让四方擎天柱保持稳定坚固。
  这是魔选。
  现在镜主被杀,魔选中断,四方擎天柱停止重构,天幕的每一分侵蚀都对它产生不可复原的破坏。
  而在魔选中断后,神选又继续进行了五千年,这期间没有诞生任何庇世者,也就是说中央擎天柱进行了五千年的解构,没有人将它重聚。
  所以不管是四方还是中央,现在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见她神色渐渐清明,扇主才缓声道:“我希望能尽快完成神选,将渡世者选拔。出来,再立中央擎天柱,重定天幕之下的所有秩序。”
  改庇世者为渡世者的话题之前他也跟白琅说过,宏愿虽大,但怎么听都觉得太空洞了。
  白琅与他对视一眼:“现在已经不能自上而下地进行神魔选了。”
  魔选无人主持,神选被人强势控场,通过原有规则选出庇世者、渡世者都不可能。
  扇主的眼神愈发有压迫感,白琅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他掌控之中,她深吸一口,继续道:“只能反过来从台下直接破坏四方台结构,以全新的暴力方式解除干涉者对场面的控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您应该感谢太微。”
  “是的。”良久,扇主点点头,“用四相八荒镜重定四方台是一种办法,但是彻底将现有的四方台体系破坏掉也是一种办法。”
  这就是太微所指的“变道□□,改天换命”。
  前者有点像篡位,然后改个年号;后者更接近于起义,再改朝换代。
  “所以太微呢?”白琅终于憋不住了。
  扇主失笑,他又倒满茶水,待白琅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才说:“没事的。我到之后,茧宫所有谕主和器都撤走了,他肯定还活着。”
  白琅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喝点茶。
  茶水沁人心脾,灵气涌入,如洗髓伐骨般让人觉得如获新生。
  “接下来的神选,四方台应该会暂时放手。”扇主站起身,拂袖撤下茶案,“原本谕主的力量来自四方擎天柱,根据来自哪一方擎天柱划定其归哪一方神台管辖。但是现在四相八荒镜被彻底毁掉,谕主和台上的关系也完全乱了,原本的管辖办法将形同虚设。在我和其他三方神台讨论出对策之前,所有规则无效。”
  扇主说这话时微微含笑,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白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谕主和四方擎天柱之间的关系被打乱了,连四方神都没法再正常的组织神选,之前在暗中操纵的人就更没法干涉神选了。
  “上次说过,我来台下是要带你走的。”扇主叹息,“但是四相八荒镜的事情又出人意料,所以……”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白琅连忙说。
  扇主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沉川化剑芒出现,黑衣之上有几道口子,长发也微有些凌乱。
  扇主看向他,他微微摇头:“有不少真神现身,还请您立刻返回台上。”
  “就先这样吧。”扇主拢手入袖,方才没来得及说的话也不再讲下去。
  光柱再度出现,将他和沉川笼罩在一起。
  临走前,白琅听见扇主说:“四相八荒镜为镜主神魂淬炼而成,能与之玉石俱焚的,恐怕只有……”
  光柱消失不见。


第170章 真神之战
  天空又恢复了本来的漆黑寂静,密布的蛛网都消失不见。
  白琅心下一片空茫; 回首远望; 东方光华璀璨; 金色锁链成幕,伊川婉已经被西王金母阻拦下来。大片白茧黑茧陷落,铺满地面,有些来不及逃离的小妖物直接死在了下面。西方佛光普照; 真神圣体顶天立地,犹如道道门墙将出路堵死; 他们正往扇主消失的地方逼近。
  白琅在空中四处寻找; 始终看不见太微。
  “到底在哪儿……”她紧捧着镜子; 指节微微发白。
  天殊宫想杀她,白言霜一直有所隐瞒,琢玉到现在都没现身; 神选规则又已经失效,现在所有事情都乱成一团; 她只能先抓住自己来这儿的初衷; 把太微找到。
  就在她匆忙奔走时;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杀气。
  她抽符回首,一缕细焰脱手而出。
  但是当背后黑雾散去; 夜行天缓缓显露身形后,白琅立即挥散了细焰——因为他手中握着一只很小的青铜钟。击钟人的权只能针对进攻行为,所以她不能先对夜行天动手。
  “反应太慢了。”夜行天冷冷地评判道,手中青铜钟敲响第一下。
  已经太迟。
  一击止戈; 禁用道法。白琅猛然感觉到失重,她伸手抓住正在陷落的巨大黑茧。夜行天欺身上前,指上錾花在急速中化作鲜红残影。
  黑茧被斩断,白琅从空中坠下,映镜的动作被迫中止,与此同时她听见了第二声钟响。
  二击平乱,禁用器。白琅手中银镜寸寸碎裂,与白言霜、风央的联系更是彻底断开。第三击是禁武,也就是禁用天权,等到那个阶段就真的回天乏力了。在第三下钟响之前,她必须想办法制住夜行天。
  一招制敌对她来说本来就难,更别提是在被禁了道法和器后。
  白琅抬臂挡下另一道爪击,袖口撕裂,露出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铭文。幸好击钟人的权不分敌我,不然夜行天这一招下来,正面接了不死也残。
  白琅借力攀上另一根垂下的蛛丝,口诵真言:“水月,星躔,蟾宫。列星随旋,日月递炤。”
  周围万物幻化,真假相易,虚实不明。
  可她诵真言时,夜行天已结佛印:“视不见我,听不闻我;无极众生,不能自明。”
  他身影出实入虚,让人无可奈何。
  琅嬛镜被禁,白琅很难照见虚像,而夜行天一隐没虚空就会立刻行权。她咬了咬牙,闭目凝神,额上擎天心经光芒大放。
  她高声道:“蝶梦,尘影,斡流。风雨兼愁,谁实主鸿蒙!”
  星辰的轨迹开始扭转,无数黑白茧投下的阴翳也开始变幻,周围所有实迹都不再是本来的样子。不仅如此,所有的抽象,目光、情感、历史、光阴、源流……全部都在扭曲。这一小片区域内的世界好像眨眼就变得与原来、与外界,全然不同了。
  “这样不算慢吧?”白琅退走时才回应他最开始的评判。
  第三声钟响未能如愿催发,夜行天已经找不到行权的对象了。
  白琅将这一小方世界扭曲,然后脱离战场,隐匿身形,回避击钟之权带来的压制。一道轨辙贯通空中星迹,战车迅速将她带离原本的地方,可是被禁用道法和器依然没有恢复。
  击钟人坐镇青铜树下,树枝突破空间的限制延展到三千界,如同他的眼耳手足。虽是由夜行天代主行权,但有击钟人远距离加持,其强度也不容小觑。
  “白琅!”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正对着白琅眉心,她并指抽符,燃焰张弩。
  剑光在车辙之前散作万千光点,白言霜轻巧地落在她面前,一只手按在缰绳之上,另一只手将她的符箓抽走。白琅抿着嘴,试图从他手中抢回符箓。
  战车疾驰,凄风烈烈,散乱黑发拂过她的面孔。
  白言霜将长发撩到耳后,然后指了指自己心口:“上次是在这里。”
  白琅微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白言霜将符箓翻过来,念出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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