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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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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点点头,又问:“怎么是你?我找的是东窗啊?”
  上次分离之前,东窗给她留过信物。正好最近白琅有些事情想了解,就通过信物找到东窗,让他帮忙带点东西。
  钟离异动作一顿,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东窗没空,是他非要我来的。”
  “东西呢?”白琅问。
  “带不出来。”钟离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气,“我口述。”
  白琅沉默了一下:“可是我要了近两千年的诏令档案。”
  钟离异往桌上拍了个玉简,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给你给你,我马上就走。”
  白琅被他吓了一跳,迟迟不敢接。
  钟离异缓了缓口气:“这是我拓出来的,不要外传。九谕阁最近查得严,出了事……呸呸呸,反正你不说就不会出事。”
  “是违反规定的吗?如果违反规定,东窗直接跟我说一声就好,为什么……”
  钟离异赶紧打断她:“行了,我都已经带出来了。这玉简看完会自毁,你不说,我自然就安全。”
  白琅看了他半天,把他看得心虚起来。
  “钟离啊……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我有吗?没有吧?我怎么觉得我一直对你挺好的。哎,不对,这次不关我的事,是东窗非要我来的,他……那个,换班去了。我……这个,等下也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记得别把我的蛇喂死了,死了我要你的命!”
  钟离异说完就遁走了,白琅觉得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白琅在这间房里把玉简看完了。
  她发现每次四方台下诏令都有四个版本。这四个版本分别有四个不同的落款——“南方神台琴”、“北方神台剑”、“西方神台筝”、“东方神台扇”。
  南方神台敦言多虑,北方神台寡语强硬,西方神台傲慢冷静,东方神台温和深沉。
  台下谕主也许被划进了四个不同的阵营。
  白琅收到的是东方神台敕令,所以特地把东方神台所有诏令都认真看了遍,这一看却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她收到的诏令和九谕阁记载的版本不同。
  她收到的是这样的:
  “诸谕主谨启,
  见字如晤。
  因神选规则变更,特下此敕令:天行有常,然道无数;万权同源,然形无数。若诸位终日怠惰,不溯之源,仅饮其鸩,终将无功无获。今日起天权所使将限度限量,再僭者万劫不复。
  此敕令勿示他人,仅以自勉。
  此颂近祺
  东方神台扇字”
  而九谕阁版本是这样的:
  “诸谕主谨启,
  近期诸多谕主枉顾上下之别,频频僭权,引发动荡。
  念及其有失公允,今神选规则将稍作变更。往后天权限度限量,可与可夺。再僭者万劫不复。
  东方神台扇字”
  先不说内容,光是言谈措辞就有很大区别。九谕阁的通行版本里没有“见字如晤”、“此颂近祺”之类的问候语,而是和其他神台一样单刀直入,干净利落。
  内容上的区别就更明显了。白琅收到的诏令里写明了其他所有神台都没讲过的事情,那就是“万权同源”。言下之意是,所有权都是一样的,表现方式不同而已,如果能够追溯其源,就可免受权鸩影响。
  还有一句话,白琅拿到敕令的时候太痛苦,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再看却觉得自己确实疏忽了。
  她收到的敕令最后写道:“此敕令勿示他人,仅以自勉。”
  意思是,这封信不要给别人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整个敕令看起来是针对东方神台所有谕主的,实际上却是特地写给她的。
  ……这到底算什么?泄题吗?
  就在白琅思考其中到底有何深意时,外头传来了“梆梆”的敲门声。
  “救、救命!我看见万缘司的人了!”
  白琅打开门,林小鹿一脸焦急:“他们身着便衣,混迹在外来客中,看样子应该是来找我的。”
  “你冷静一下。”白琅安抚道,“这里是荆谷,谷中很多人与万缘司势不两立,他们不敢来硬的。”
  “你能把我藏一藏吗?”
  白琅本想直接让她藏在荆谷,但最后觉得还是不行。荆谷鱼龙混杂,就算没有万缘司的追兵,对她这么个修为全无的孕妇而言也太过危险。
  但是把她带回凤舆龙辇又要面对琢玉和太微,到时候肯定更麻烦。
  “我陪你在荆谷住些日子,等你生完孩子再说吧。”
  林小鹿没想到她人这么好,但光人好没用啊,她问:“你会接生吗?”
  白琅慌了:“不、不会!你不能自己生吗?”
  林小鹿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是自己生,可也要有人接生啊,我现在修为全无,生个孩子能痛得死去活来。你知道怎么把孩子弄出肚皮吗?知道怎么剪脐带吗?知道羊水破了该怎么办吗?”
  白琅想想都觉得怕,她连忙把林小鹿在这个酒家安顿下来,自己跑去青石玄玉殿里找公子期君。
  白沉忧正好下课,送走那群少年少女之后,看见白琅忸忸怩怩地站在门边。
  “您怎么又来了?”他口气算不上好。
  白琅结巴好久:“那、那个……公子,你……会……”
  “会什么?”
  “你……不是,你、你们有人会接生吗?”
  白沉忧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由自主地盯紧了她的肚子。


第95章 眼见为虚
  白琅连忙伸手挡住自己腹部:“不是我。”
  白沉忧的视线这才回到她脸上:“是给人接生?”
  你还给什么接过生???
  “对。”白琅点点头,“最好是女人来, 因为生孩子的是女人。”
  “……”
  两个人语无伦次地说半天, 最后才搞明白对方的意思。白琅要找个会接生的女人, 白沉忧则表示荆谷都是修道者,生过孩子的少,会像凡人那样接生的更少——王自道倒是给灵兽接过生。
  “那就不麻烦了。”白琅开始考虑看点医书自己解决。
  这时候有个少女从外面跑进来, 急冲冲地道:“公子, 谷外来了万缘司罚恶使!谷主不在,金姐让你赶紧去一趟!”
  “哪位罚恶使?”白沉忧在荆谷也有段时间了,对那些来找事儿的人都很了解。
  “封、封萧……”
  “是来找我的。”白琅斩钉截铁地说,“我去见他。”
  白沉忧看了她半天,心里有点恼火,这家伙到底惹了多少男人?怎么次次都有不同的人在荆谷门口蹲守她?
  白琅已经转身跑了。
  到荆谷门口, 金氏姐妹、王自道、魏不笑都在, 他们后面跟了不少荆谷谕主。与他们对峙着的仅有一人, 那人身着黑袍, 面容冷肃,一身煞气寒然如铁。
  “你们把人交出来,我自然会离开。”
  封萧也是器身, 但他背后站着万缘司和化骨狱两个庞然大物。
  金人怜吸了口烟, 懒散地说:“哟,到底是何人,把罚恶使大人也给惊动了?”
  “一名年轻女子,身怀六甲, 修为……”
  这时候白琅正好走出来,封萧话停了,眉头微微皱起:“好久不见。”
  白琅连连点头:“好久不见……”
  “听说你之前跟衣清明在荆谷大闹一场……这事儿你在镇罪司得罪他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白琅没想到啊,她算尽天命也没有算到衣清明这颗玻璃心。
  “封前辈,我们能单独谈谈吗?”白琅尴尬地说,“此事与荆谷无关。”
  金人怜倒了点烟灰出来:“那感情好,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着就带人回去了。
  一进谷里她就抓住王自道说:“看见没看见没!又一个!我给你算算时间线啊,她应该是在认识衣清明之前就跟封萧有关系,先怀孕,再渣衣清明,然后出轨言琢玉,上次来找她那个折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踏的船了。”
  白沉忧迎面走来:“不要再传谣了,她没怀孕。”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去谷外看看,不过到门口的时候他们的人都退回来了,事情好像已经平息。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的。”
  “她说的你就信!她还说自己对衣清明什么都没干过呢,最后不也认了?”
  白沉忧看看外面,没有动静:“封萧走了?”
  “没有,在谷外跟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姑娘单独谈话。诶对,封萧怎么也不叫她名字呀?”
  等人散尽,白沉忧还在荆谷星幕边缘徘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决定出去看看。他一贯擅长伪装隐匿,平时给白嬛当替身从来没出过岔子。这次谷外两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他也就更加隐蔽。
  “封前辈,孩子真是司命的吗?”
  封萧睨了她一眼:“林小鹿跟你说的?她这女魔头死到临头还不忘给司命泼脏水。”
  “那到底是谁的?司命为何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封萧质问道:“谁说不放过了?司命下诏剖腹取子,有说过要杀孩子吗?”
  白琅被他钻了个文字空子,有些不服:“若是真的没有其他企图,让林大道……不,让林小鹿顺产就好了,为何苦苦相逼?”
  “剖腹取子的诏令下了但是一直没动,直到林小鹿出逃才执行起来,何来‘苦苦相逼’一说?她要不是心里有鬼,会慌忙出逃?我告诉你,林小鹿的话你不要太信,她是个犯了错只会让司命给她收场的主儿,幼稚自私,毫无责任心。”
  林小鹿确实满口谎话,但她关心孩子不假。
  这中间真有误会吗?还是说封萧在巧辞骗取她信任?
  白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保林小鹿。反正这几日林小鹿就要生了,先保孩子总不会有错,有什么误会等事后再解除。而且司命“剖腹取子”的诏令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都稍嫌恶毒了,好像就是冲着孩子去的,压根不在乎林小鹿怎么样。
  “抱歉,封前辈。”白琅手中出现一面铜鉴,“你还是回去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同司命讲清楚。”
  封萧冷笑:“你这是要跟我动手?”
  白琅低吟道:“天开一目,照彼世人。”
  模糊的镜面上开出一目,一开一合间就把万象真实映照出来。
  封萧稍作退让,避开镜子的直照,但在一步之内,周围就出现了无数面一模一样的铜鉴。这些铜鉴之上皆开一只眼睛,眼睛开合与白琅手里那面一模一样,开合之后镜中映见的东西也极为相似。
  “前辈于我有传法之恩,我也不想同您动手,所以还请退下,等事了之后我再找司命谢罪。”
  “你都已经动手了……”
  封萧一伸手,周围青山碧水全部消失不见,白骨成狱,尸山为路。
  白琅稳稳地站在升起的白骨上,一根骨刺试探性地拔地而起,直接刺向她。
  她没有任何动作,骨刺恰恰偏左肩一分,连衣角都没有勾破。
  此时在镜面环绕之外的白沉忧已经看出门道了——那些数不尽的镜中并没有映出完全真实的画面。它们依照远近次序将白琅和封萧两人的身影稍作偏移,在骨刺移动过程中,每面镜子偏移的幅度都很小,而且都不一样,对视觉造成极大的干扰。
  封萧这样直感敏锐的战斗者,很快就会适应这种偏移,下意识地更正白琅位置,此后就算镜像不变,他也很难击中。
  封萧意识到应该尽早处理掉镜子。
  他开始只以白琅手中铜镜为参照物,外围无数骨刺像山岳般拔起,往中间镜面下压,可是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碎镜声。
  累累白骨之下空无一物。
  白琅手中铜镜一翻,上下左右,四方八面,镜影重现。
  封萧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的天权远不止查知信息。他直接闭目,黑暗中感知反而更加敏锐,白琅不加遮掩的真气像一座明灯。
  封萧黑袍一闪,逼至近前。
  白琅后退一步,踉跄着踏入镜中,在他击毁镜子之前消失在这面镜子里。
  八卦阵型中的所有镜子都不再映见真实,而是采入虚像,没有白琅,没有封萧,只有空空白骨狱。封萧飞上空中,八方白骨壁起,围住所有镜子,一口气往中间压去。
  这次不管是真是虚的镜像都消失了,白琅出现在白骨壁中央,似是束手就擒。
  封萧再度逼近,一掌击毁她手中铜镜,将她逼得靠在白骨壁上。
  “这下你可没镜子迷惑视听了。”
  白琅笑意盈盈:“怎么会?不是还有吗?”
  封萧皱起眉,眼睁睁地看见她整个儿融入了白骨之中,消失不见。
  “前辈,眼见为虚。”
  成为镜面的不是白骨,而是他的眼睛。
  白琅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他侧头一看,这家伙果然绞着手,乖顺地站在他不到一寸远的身侧,和他一起注视白骨壁。
  封萧再度闭眼,这时候他身侧的白琅往空中抛出一面闪耀而清晰的银镜,眨眼消失在原地。
  虽然看着游刃有余,但白琅实际压力还是很大。天权不是白来的,这么耗着肯定不行,而是光是躲躲藏藏耍着他玩,根本不足以把他逼退。
  必须有定音一击。
  银镜中白琅抬手虚拉,指尖燎燃黑焰,逐渐在一片黑暗中凝化为弓。
  封萧察觉到她在凝聚真气。如果跟谕主拼真气,他肯定是吃亏的,所以不能让她完成术法。他背后骨翼破体而出,细密漆黑的六隐铭文嵌入骨中,逐字亮起又逐字黯淡。他一挥翼就绕至镜后,骨刺从他手肘延展出来,一个肘击下去镜面直接碎裂。
  这时候下方传来白琅的念咒声:“朱旗赤弩……”
  封萧反应极快,迅速收翼减少被击中的可能性,但空中依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掩体。刚才他被白琅带跑偏了,觉得镜子里那个才是真人。可再想想又觉得棘手,不毁镜找不到本体,毁镜也伤不到本体,突破口不知道在哪儿。
  白琅眼神极亮,专注得可怕。
  “须火燃兮!”
  全部的光都被吞噬进一个点,黑漆漆的灼热箭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呼啸而出,比光芒更先抵达他的肩头。谕主特有的压迫性真气和逆篇妙通五行术的极阴之气瞬间涌入,他运功锁死各大经脉,稍退一些落在地上。
  白琅已经再度抽符,黄纸之上朱砂符文走如龙蛇。
  “封前辈,我还有器未动,你现在不走,怕是要有损伤。”
  封萧肩头六隐铭文依次闪现,伤口开始愈合,但受司命所限,愈合得很慢。
  “以往还不觉得,今日一看,你已得夜行天九分神髓。”
  还有一分匿于虚真之间,是让人看不明白的“以阳道行极阴”。
  他思筹一阵,确实还没到跟白琅撕破脸的地步,而且这又是荆谷外,必须谨慎,于是便说:“我回去复命,你记得找司命说清楚。”
  当断则断,这也是白琅佩服他的地方。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白琅手中符纸消失,周身好像有什么在急速褪色,消隐不见。
  等这种奇怪的背离感消失,封萧发现自己肩上没有伤,白琅手中还捧着最开始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鉴,两人位置一步未动。
  至此,他也只能叹一声:“谕主天恩浩荡,天威可怖。”


第96章 家庭暴力
  封萧离开之后,白琅的心还是没有放下。
  她不确定万缘司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即便真放弃了, 孩子生下来她还是要跟司命面谈。而司命那人又不是能晓之以情的, 以后只怕还有得是麻烦。
  白琅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准备先返回荆谷看看林小鹿。
  “等等。”
  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手按在她肩上将她留住。
  气息很陌生, 白琅吓了一跳, 正想逃跑,这时候肩上的手却用了点巧劲将她转过来。白琅一转头,发现自己跟白沉忧面对面站着,呼吸忽然紧张起来。
  “你看了多久?”她问。
  这语气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客气,但对于白沉忧来说还是太心虚。
  “也没有多久。”白沉忧语气比平时更稳,“你师从夜行天?”
  白琅在想, 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
  直接挑明身份, 白沉忧就一定能信?就算信了, 她也是师从夜行天, 这点跟身份又不矛盾。没准“白言霜之女”跟“师从夜行天”两点加在一起,反而更让白沉忧憎恶。
  算了……本来就不指望他喜欢。
  “公子,我师从夜行天, 但眼下为灵虚门办事, 与他各有立场,所以你也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越是敏。感的话题,越不能说谎遮掩,不然以后白沉忧知道真相, 肯定要对她产生恶感。但暴。露身份又不可能,扶夜峰和荆谷两个大局都在她手里握着,如果她不能客观对待,太微肯定会换琢玉。白琅只能尽量讲明利害关系,希望借此让白沉忧暂退一步。
  “难怪他会在衣清明手下保你。”
  白沉忧话里有几分很难说清的尖刻,他平日里不会这样。
  白琅察觉到他心里可能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于是试图抽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但白沉忧手还在她肩上压着。
  “放开我……!”
  白沉忧还是没放,白琅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不敢跟白沉忧动手,怕关系恶化,只能反手取镜,镜上清清楚楚地照出白沉忧周身剑意。
  白沉忧旁观过她与封萧一战,这一战中她全程捧镜而立,动都没有动就将封萧劝退。这手天权已是出神入化,所以不能直面锋芒。
  他放开白琅,后退半步,手中出现一柄黑漆漆的玄铁剑。
  这下白琅更不敢跟他谈了,白沉忧手一松,她就直接御剑逃跑。
  那柄玄铁剑有点眼熟,她在瑶池宴上见过。当时白沉忧假扮白嬛,腰悬一剑,背负一剑,此剑正是背上那柄。它通体漆黑,没有什么造型,远看就是一坨黑,剑与剑鞘还铸在一起,根本无法被拔出。
  荆谷四面环山,往哪个方向逃都是上山路。
  白琅好不容易到了山头,后面白沉忧已经追至,剑身锋芒吐露,直接破她剑势,迫使她落地。
  “你逃什么?”白沉忧问。
  “你追什么?”白琅跺着脚反问。
  白沉忧被她噎了一下,脸色愈发不善,手中掣剑如奔雷,直袭她门面而去。白琅手里有镜子,本想用戏中魂反击,让他这剑入镜伤及己身,但仓促中还是忍下了,只勉强抬镜挡住剑势。
  ——反正这剑出不了鞘,应该不会太疼。
  白琅这想法刚一过脑子就被打脸了,剑鞘是钝的,但白沉忧剑芒极利。镜面被剑气崩碎,她为避锋芒往后跃起,险之又险地在悬崖边站住。白沉忧的追击眨眼已至,白琅再次侧身欲避。这时候她脚下岩石因剑气崩碎。剑芒是避开了,人却直接倒向万丈深空。
  白琅下意识地伸手一握,攥紧了白沉忧没来得及收回的玄铁剑。
  可这剑关键时候居然松动了,她握的剑鞘与剑身分离,直接和她一起坠下悬崖。
  白沉忧微怔,瞬间消失在悬崖边,御剑凌空将白琅接住。
  说是接白琅,其实是接剑鞘。
  两人立于空中,白琅一站稳就立刻挣开他,踮脚缩在剑尖上。
  “还给我。”白沉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交还剑鞘。
  白琅把剑鞘往他身上一扔,一句话都没说就御剑逃跑了。
  白沉忧闷哼一声,心里有些恼火。他收剑回鞘,这时候再拔,已经和原来一样无法拔出了。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只看见白琅不太平稳的御剑背影——刚才剑气可能有伤到她。
  白沉忧思虑再三,没有再追下去。
  返回荆谷,金人怜站在门前紧张地等候着,一见他回来才松口气。
  “我等了半个时辰,出门一看,你们都不见了,把我给吓得……”
  白沉忧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两人往回走,金人怜越看越觉得公子有点不对劲:“你在外面看见什么了吗?”
  “没什么,她劝退了封萧。”
  “劝退?她跟封萧说什么了?”
  “不是这种劝退,是指……”双方没有出现任何损伤,封萧就主动退让了。
  其实之前她跟衣清明对峙也没有出现损伤,衣清明怎么动手她都只是躲着。刚才跟他发生冲突也是一退再退,直至无路可退。
  这种性子,太微就放心让她来图谋荆谷?
  “公子?公子?公子!”金人怜一连叫了三遍,“你到底在想什么?从刚才回来起就一直神游天外的。”
  “没什么……”
  白沉忧继续神游天外。
  性情什么都是她的个人问题,对他来说,方才拔剑才是真正的问题。这柄不起眼的玄铁剑曾是白言霜贴身佩剑,自他死后,已经十五年没有出过鞘了。
  难道当初夜行天得了什么遗物,又传之于她?
  金人怜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问:“公子,你不会也失足了吧?”
  白沉忧回过神来:“什么?”
  金人怜见他一脸茫然,痛惜地摇头道:“完了完了,男人怎么都这样?不懂吸取教训啊……”
  *
  白琅紧赶慢赶地回到凤舆龙辇。
  其实寻路用天权是挺浪费的,但她也不敢召请折流,怕他跟白沉忧打起来。
  回去之后她先找了琢玉,结果琢玉不在,太微好像也不在。折流一人在小楼里打坐休息,全然忘我,不问世事。
  白琅叹了口气,走进他房里。
  刚一进去折流就睁眼了:“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感觉。”
  白沉忧破镜一击隔空往她体内打入剑气,刚才没感觉怎么样,现在胸口却越来越疼,好像身体里横置了一片刀刃,正慢慢磨着血肉。
  “我问你件事儿。”白琅在他身边坐下,“白言霜当年的佩剑长什么样子?黑乎乎的吗?”
  折流往她胸口看了一眼:“他佩剑有两把,黑色的是漆灯夜照。”
  “两把?是宴会上假扮白嬛那人带的两把吗?”
  “嗯,另一柄通体深红,名为碧主听秋。漆灯夜照似乎已在斗法时被毁,不过现任峰主还是常常将它带在身边。”
  白琅沉默了一会儿。
  “给我看看伤口。”折流忽然说。
  “没有伤口……”
  折流想了一下:“你怎么会跟白沉忧打起来?”
  他能认出剑气也不奇怪,毕竟现在仙境厉害的剑修就那么几个。
  白琅叹息:“不是打起来……误伤吧,误伤。”
  “怎么误伤的?”
  折流这个榆木脑袋非要追根究底,白琅又气又疼,靠在床柱上直哼哼。
  他还一本正经地分析:“剑气从正前方灌入胸口,除非你是扑上去为人挡刀的,否则应该不会是误伤。”
  白琅想了个法子堵住他的嘴:“你还是给我看看伤口吧。”
  折流看了一眼,发现她胸前已经隐隐有血渗出来。剑伤是由内到外的,再过会儿口子会越开越大,很难收拾。真气可以恢复外伤,但首先要有人给她把血肉里磨着的那分剑气逼出来。
  折流让她躺平。
  白琅也想躺啊,可是她胸口太疼,只能弓背蜷着。
  折流拔剑往她身侧一插,她瞬间像根绷直的绳子似的躺平了。冷飕飕的剑意和横亘胸前的剑气一起发作,白琅立马哭了出来。
  她踢了折流一脚,直接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折流见她滚得到处是血,只好缓下口气:“先出来,不然等下更麻烦。”
  琢玉推开门就看见这杀人现场似的画面,床上被子上到处是血,枕头边插着煌川剑,折流正在小心翼翼地抠被子,不知道是想把白琅挖出来还是卷进去。
  要是其他人,这会儿肯定已经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可琢玉简直是“搞事”俩字成了精,他反手在门上布了禁制,跑到床边问折流:“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补上白沉忧名字出处,但是考虑到后面白言霜两把剑,强行忍到这章补了。
  李商隐《十字水期韦潘侍御同年不至,时韦寓居水次故郭汾宁宅》:
  伊水溅溅相背流,朱栏画阁几人游。漆灯夜照真无数,
  蜡炬晨炊竟未休。顾我有怀同大梦,期君不至更沈忧。
  西园碧树今谁主,与近高窗卧听秋。
  ps:取名纯属个人喜好,没有寓意。我一直觉得这诗写这么好还小众是因为它名字太长……


第97章 神交结胎
  白琅知道琢玉回来了,一想到会被他看见狼狈的样子, 更加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
  “她怎么了?”
  “被公子期君的剑气伤到心肺……”
  “怎么会跟他起冲突?”
  白琅听出琢玉口气里有种微妙的喜闻乐见, 于是掀被子出来了:“不是起冲突, 是误伤。”
  折流趁机扣住她的手:“我逼出剑气,你自己护好心脉。”
  “不行!”等琢玉出去再说。
  话还没完就被折流灌了一道剑气进去,白琅又哭出了声。她感觉身体里有两道剑气横穿而过, 一道很快被推出体外, 另一道环绕心肺附近的经脉运功,没有找到其他伤处,于是也从原处退出。
  伴随剧痛而来的震荡感平息后,白琅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样很疼吧。”
  “这样比较快,她已经流太多血了。”
  “不重要啊……只要带来了一时的痛苦,人们就不会将其理解为‘善意’。”
  琢玉朝白琅伸出手, 白琅避开了。他取扇轻压她穴位, 一缕春风般的玉清真王律真气顺着经脉流淌, 帮她愈合伤口。
  “短痛不如长痛, 根除不如久患,是吗?”他笑着问。
  白琅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但不敢细想。
  琢玉不动声色地紧逼道:“你还是跟白沉忧挑明关系比较好。”
  “太微会怎么想?”
  “太微用人全凭眼顺, 赏罚只看结果, 不用太在意他的想法。”琢玉似乎在认真跟她分析问题,“如果你不跟白沉忧说明身份,以后这种冲突肯定少不了。”
  白琅疑惑道:“我难道不能跟他稍微搞好一下关系吗?”
  琢玉有些忍俊不禁:“那就更糟糕了……”
  白琅没懂他的意思。
  折流居然反应比她快:“不挑明身份的话,确实不要拉近关系比较好。”
  ……
  坐了半个时辰, 太微还是没回来。白琅念及林小鹿随时有可能生产,所以硬着头皮去了荆谷。
  幸好林小鹿还活蹦乱跳的。
  白琅一回来,她就说:“你知道吗?荆谷也有人在找我!”
  “谁?”
  “不清楚,反正是谷中人,正在挨家挨户排查孕妇呢,幸好我躲过去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受了点伤。”
  有人怀孕待产这件事,白琅只跟白沉忧说过。所以要么是他说的,要么是封萧说的。
  荆谷估计也想知道司命在找什么。
  “是封萧伤的吗?他这条老狗,也就会冲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吠了。”
  封萧跟林小鹿肯定很不对付,这两人对对方的评价都极低。
  “没有,他被我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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