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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男主他压力山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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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猛然吊起来的心就那么直直地悬在那里,她很快明白了一开始那失落感究竟是从何而来,连带着对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也明白了大半。然而,她却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者说,在决定要那么做之前就有所觉悟了。
——她压根就是抱着那样的觉悟才负隅顽抗的。
柴溪低下头,看着自己伸展开的手掌掌心,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但理所当然地,除了空气之外她什么都触摸不到。与先前那次不同,这一次她甚至都没有伤心这种情绪,也不知到底是幸事还是坏事。
缘分到底算尽还是未尽呢?
迷茫之间,她听见门外有几乎悄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凭那声音她只听得出来有一个人,但当门又一次被推开时,柴溪发现她错了。眼前出现的是那位熟悉的长须道士,而他身后的就是去而复返的清风,后者看上去似乎在后悔也许不应该跟来。
与因此而竭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清风不同,有人——这么说恐怕不太合适——偏偏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努力刷着存在感。
'哎呀,原来你醒过来了啊。'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更何况在场的压根就没别人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啊,你已经知道了么?'
等等,他在和谁说话?
联想到之前的那些经历,柴溪也隐约猜到一点什么……不过听万寿山那语气,对方应该也不是站在对立面的人,更何况,现在不是过于在意这些的时候,她也不担心自己在五庄观待着会有什么不测。
她胳膊用了点力将自己从床上站起来,双腿意料之中有些打晃地站不住,柴溪抢在他们手搀到自己前双膝触地,闭了闭眼睛开口道:“谢谢大仙救命之恩。”
“哪里,”看到她这副表现,镇元子的手伸到一半便停在那里,他转而拂了一把拂尘,“贫道在将那玉佩转交与你之时,便以想到会有如今的境地。取经之路煞是凶险,只是见你当时的样子,想必对此一定有所预料但仍执意前去,贫道再多说也并无益处。”
他话题忽地一转:“如若贫道没有猜错,你应当是遇上了那迦楼罗鸟吧。”
柴溪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就是在指金翅大鹏雕,她轻声道“是”,然后看到镇元子复又伸到她面前示意她请起的手。想想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命,也不愿拂了好意,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微微借力,有点艰难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清风早已将椅子拉开,她僵硬地坐下,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镇元子向着清风点了点头,柴溪看来也不知后者明白了什么就径直向门外跑去。而镇元子则是在她对面坐下,一副任她问什么都会如实解答的样子。
既然这样的话……
“大仙,”柴溪索性直接单刀直入主题,“不知我在您这里叨扰多久了?”
“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星期,”就这一点而言果然在她意料之内,而镇元子又接着道,“你身上的伤早无大碍,昏睡这么久恐怕是心魔所致。只是,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就现在的状况,还须静养个两三天。情况贫道也大致了解了,在你昏睡期间,那迦楼罗鸟和他那两个兄弟都已被收服,你大可不必担心。”
……果然不愧是大仙。
柴溪无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发觉对方竟然如此轻易就看出了自己心里所想之事、还用三言两语就说了出来。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参果形状的玉佩。
其实即便那时身受重伤,现在想起来,她也回忆得起那时候手指所触的裂纹,想必在到达万寿山上时那玉佩就已然碎裂。柴溪忽然有些感慨,又惭愧得无言以对。
“多谢大仙了。”
半晌后,她还是只能如此喃喃出声。
“这句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镇元子看起来倒不甚在意,他转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仿佛在侧耳倾听着什么似的。即便柴溪自认听力过人,却也什么都没听到,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恰巧贫道这里有贵客相访,”他道,“不知柴姑娘可愿见上一见?”
柴溪一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了不同之处。
称呼变了啊。
她莫名地放下心来。
“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她猜到那人身份,笑道。
话音落下不久,门口便踏进一人。
那人面容清俊,可与她想象中不同,竟是作书生打扮,乍一眼看上去与寻常士子无二,然而仔细一瞧便看得出其气场的不同。如若他不笑,那气质真的是温润如水;可他嘴角的笑容,偏偏带了一分不羁。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女儿国国王会做出那般情态了。
“在下束哲,见过柴姑娘。”
第九十七回
果然。
柴溪想起她自己做过的事,又看他玩笑般地行了一礼,心里一慌,这就想要把椅子往后推开站起来,偏偏因为刚才已经费了不少劲而现在根本无法如愿地使力站起身。如此一来,她也只好无措地点点头,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放。
“柴姑娘也不必如此慌张,”据称是束哲的那人如是说道,他与镇元子对视了一眼,神情间也依然是让柴溪有点捉摸不定的感觉,而镇元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好似也现出了几分笑意,“在下没有恶意——当然,这点,柴姑娘应该还是有所怀疑的。这也怪在下,当时没有把话说清楚,柴姑娘那么做也是理所应当。”
……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是把柴溪收下他锦囊又把它挂在树枝上的事情端到了明面上,虽然在场的这其余两个人并不会因此介意多少,但柴溪自己偏偏觉得当初的疑心尽管在那种情况下是必要的,拂了别人好意这一点……随便换个别的什么人都会招致对方的恶感吧?
偏偏这位叫束哲的还真没有对此表现出半点不满的意思。
而偏巧在这时,从门外跑进一个柴溪不认识的道童来,急匆匆地向镇元子耳语了些什么。尽管他声音放得很低,可凭在场几人的耳力也都能听得到,只是镇元子也不避讳。那事事实上也与柴溪毫无关系,她索性也就装作没听到。
“观里还有些事等贫道去处理,”他道,多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柴溪不得不对束哲之后可能要说的话有所多想,镇元子倒是一派轻松的样子,“那就恕贫道失陪了,二位先慢聊。”
然后他就……真走了。
柴溪直直地瞪着镇元子离去的门口,总觉得他不走还好,一走就更显得这房内尴尬得难以复加。她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还在思索该怎么打破这片沉默、用什么话来开场时,突然听到站在边上的人长出一口气,用一种与他外在形象不怎么相符的架势坐了下来。
柴溪:“……”
“哎呀,”他这么抱怨似的感叹了一声,拿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走了实在是太好了。跟你说实话,他待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压力真的是太大了,我在这道观里这几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束哲的样子,她仿佛有种他们几人当初逗留五庄观时镇元子那和善的表现都是假象般的错觉。
不对啊!
然而不得不说,束哲这样的表现确实是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方才的紧张已经悄然无踪,柴溪诧异地开口道:“束公子所言为何?”
她说出这个称呼的同时,束哲立刻摆了摆手:“跟我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柴姑娘可能感受不到,毕竟你与他也不过相处数日,更何况……算了,反正啊,他这人要是与他多相处个十年半载,那真是妥妥地让人受不了。比如说啊,我上次——”
……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问了那句话。
柴溪一脸茫然地听着束哲倒足了关于镇元子的苦水,也不知那诸多细节到底是真的发生还是当时他自己脑补的。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总是肯定的,别说是在西梁女国时从女儿国国王口中听说的束哲的形象了,就是刚才他刚进门时表现出的样子,她都怀疑是不是与现在这个大吐苦水的人是一个人。
“这次我不过是偶然路过了万寿山,”他刻意咬重了“偶然”二字的发音,“然后从他口中听闻你居然到了这里,所以才在这多逗留了几日。”
眼见话题终于回到正轨上,柴溪眨眨眼睛:“束公子——呃,你听说过我?”
她还记得女儿国国王说是整整一年前才见到他的,而当时的一年以前,他们离西梁女国还远得很,兴许还在平顶山那块儿地界呢。
而束哲为什么会知道她没有收下锦囊,却把它挂在了树枝上呢?
难道是说他有某种手段可以探知得到?
啊,对了。
随着对当时在西梁女国发生的事情的回忆,柴溪也想起当时女儿国国王托她捎带的话,她注视着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束哲,硬是不知道貌美如若天仙的女王到底是怎么就看上他了。
“那当然,”束哲笑得有点狡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有些事情可是传得很远的呢。”
柴溪:“……”
她比之前还要后悔,究竟为什么要问出来这个问题?
而且看着对方脸上现在的表情,再想到束哲与镇元子熟识已久,柴溪突然之间就有种想要把他头按在桌子上的冲动。
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
“好吧,事实上,”柴溪深吸一口气,试图转移话题,“有人托我向你捎带一句话,她在我临走之前跟我说,让我要是有一天能够见到你,希望我代她向你问好。”
听到她这句话,束哲的表情也总算正经起来。他难得地沉默下来,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这是杯足够麻痹人神经的烈酒似的。柴溪安静地注视着他,心情也极为复杂,她不知道束哲对女儿国国王到底是怎样看待的,然而作为同样在某种意义上求而不得的人,她能体会到女王对束哲的感情。
尽管自己在心里腹诽、不明白女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束哲……不过她也明白,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总是说来就来的,没准哪一个瞬间就“啪嚓”一声擦出了火花。更何况,虽然她总觉得束哲有点靠不住,但是人家也没什么硬伤,就当初他的所作所为而言,有能力还热心……脸也长得不错,而且,那可是在女儿国。
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的解释了。
“这样啊。”
最后,束哲停下了将茶杯在桌上转来转去的动作,他左胳膊肘支在木质的桌面上,右手手指还搭在茶杯的杯沿上。坐姿虽显随意,可与刚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良久,他忽然抬头冲着柴溪一笑:“有些人,天生注定是要漂泊的;于他们而言,他们天生就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即便真的找到了,能不能留得住还是个问题。”
他确实是在笑着的,柴溪却分明从那笑容里看出了几分落寞之感,不由得怀疑起他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符合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然而不论是真是假,别人的想法她总是没有理由和余地去置喙的。
“既是如此,那话我也算是带到了。”受束哲的影响,她也不自觉地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万寿山本就是座灵气满溢的山,而镇元子作为一介大仙,这里的茶叶也自然是上好的,“既然逗留到了我醒来之后,我想,难不成束公子有话想要对我说?”
她总觉得有些别扭,最后还是用上了敬称。
“没有。”
束哲非常干脆地说道,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想看一眼你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罢了。”
柴溪不知道那种近似于同情的情绪是怎么消失的,正如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抑下来把他的脸按在他不停转来转去的那个茶杯上的冲动的。
这、这人好让人火大!
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想法:其实与束哲所说的不同,真正辛苦的是与他已经结识了数年甚至可能数十年数百年的镇元大仙了吧?
“开玩笑的,”看着柴溪脸上的表情,他又沉吟片刻,终于正色说道,“其实是有东西想要交给你。”
说着,他只是将手在虚空中抓了抓,柴溪眨眨眼,正不知他在做些什么把戏,忽然看到他手中确乎是多了什么东西。而当束哲将手掌在她面前摊开时,这个问题便有了答案,尽管时日已久、也只见过一面,柴溪依然能一眼就将其认出。
绸缎上面的图案纹路也完美符合了她的记忆,答案无它,这可不正是那就是那日她从女儿国国王那儿拿到的锦囊?
她下意识地看了束哲一眼,对上了他示意她赶快拿去的眼神,这才将其拿起。手中的触感提醒着她这里面依然只有薄薄的一页纸,这让柴溪诧异万分。
“我依然是那句话,等到恰当的时机便可将其打开。”束哲道,“至于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时机,你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柴溪沉默着,握紧了手里的锦囊,与那时不同,她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无加害自己的意思——得知他与镇元子本就相识时这种感觉尤甚。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束公子,”她实在是过于不解,“你我今日之前素未谋面,为何要帮我帮到这个份上?如果只是单纯因为你听闻过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或者是因为我们经过此地时曾与大仙相交,又何至于此?”
“宿命。”
他的笑容中竟带了点高深莫测的感觉,然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也曾有人托我若是见到你了便多关照些,至于那人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
这……
柴溪还未来得及开口,束哲便从椅子上站起身,侧身向她开口道:“据我感觉,从今日起两日之内,你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你便可以去寻你想见的家伙了,不过,按照你的速度,恐怕要追上得好一阵时间。”
看上去,他甚至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祝你好运。”
柴溪:“……”
第九十八回
三日后,身体状况已经恢复良好的柴溪告别了镇元子等人,正式准备从万寿山五庄观出发。
束哲早在她醒来的当天就从这里告辞,说是自己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这下可以自在地逍遥一下再去探望他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好徒儿了。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徒儿”是谁,柴溪由衷地在心里为那位不知名的英勇人士点了一百根蜡烛。
——拜这种人为师,真是辛苦你了!
当然,如果束哲的弟子和他也是一个画风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尽管她一再推脱,镇元子还是吩咐手下的徒子徒孙给她塞了不少干粮,就这一点而言,实在是非常地让人感动。当然,同时——
'希望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了,'万寿山懒洋洋地说道,'祝你好运。'
……她竟然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单纯的嫌弃还是其中真的夹杂了部分希望她能一路平安的祝福。
索性就当后者来看吧。
只不过,最后那句话让柴溪又想起了束哲,一瞬间又有点怒火上头。
那天她和束哲兀长的谈话期间,之前还插话的万寿山反而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柴溪事后觉得有点新奇。后来询问他才知道,原来在束哲过来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他不要随便插话,不然以他的性格,偏偏还是在两个都能听见他的话的人的面前,估计还真可能忍不住。
“承蒙吉言,”柴溪叹了口气,道,“我会尽量的。”
她并没有急着直接纵云离开,而是慢慢走在他们当初离开五庄观时所走的那条道路上,上次走过这里已经是数年前,记忆却鲜明得仿佛从未退却,反观其余的某些记忆,明明距今也没有多长时间,于柴溪而言倒像是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似的。
明明到现在也就只活了五百多年罢了。
这样想着,她踢了一脚挡在她脚边的一个小石块,这随即招来了万寿山不满的声音。柴溪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才不过数年,他倒变得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小气得多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的心情极为矛盾,一方面,她极其想要见到与其已经分别如此之久的……另一方面,真正支持着她这种冲动的情感,她已经找不到其究竟安放在何处了。
就这么一步一步走下山后,柴溪叹了口气,她转过身,从这里隐约还能看到那座颇有股仙气的道观。临出门前,她还专门又看了一眼那棵被大圣几棍子乱打结果打得满地狼藉、后来又被菩萨救活后用来开了人参果会的人参树,心中因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产生的五味陈杂之感又要几乎将她淹没。
“我走了,再见。”
柴溪轻声说道,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说给谁听——甚至仅仅只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因为她已经很清楚了,如今这一去即将要面临的都是什么,尽管她本应已然不会因此而有太大的触动,心里的胆怯却还是难以避免的。
在她重新向前方转过身时,忽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了一句。
'再见。'
她一愣,随即唇角牵起一个笑容,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柴溪一手叉腰,另一手在额前手搭凉棚望向了西边的方向,太阳才从东边升起还过没多久,阳光从身后照过来,给人一种此时此刻希望正在洋溢着的感觉。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相对积极的心态是逐渐被兀长的纵云飞行的过程所逐渐磨灭掉的。
就如束哲所说的那样,尽管她已经从大圣以及猪八戒沙和尚他们那里学到并完全掌握了纵云的法术,可因为之前几乎没怎么练习、完全是个生手,再加上法力还远远不到家的原因,速度完全提不上去。
别说像孙悟空那样一个跟头就能翻十万八千里了,她这么飞了好一会儿才飞出一百里出头。
当然,和原先跟着唐长老他们在取经路上完全徒步行走相比还是快多了……
从昏睡中醒来的第二天,她也曾厚着脸皮问过镇元子有没有可能将她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可惜的是,对方一脸遗憾地证实数年前所制的那枚玉佩在她刚刚到达后就确实已经碎裂,纵然是他也无法做到直接将她送回到狮驼岭的程度,之前玉佩上所施加的法术又与这完全不同……因此,想要轻易回到狮驼岭的方法几乎没有。镇元子倒是也提议由他来送,因为他的速度别说是柴溪了,连孙悟空也不遑多让。不过,她怎么可能答应。
柴溪坐在云头上,她飞得不算太高,虽然和至今见过的那些神仙一样不怕被凡人看见,但她为了自己方便还是隐去了身形。地面上的景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掠去,相同的景色她早在以前坐在大圣的筋斗云上时就看厌了,她越发觉得时间过得漫长而乏味。
现在想想,当初还心情愉悦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的缘由,也只是因为大圣就在身边的原因吧。
入夜时分,她念动咒语,让小小的光团在手心里升起,当然,要依靠这个辨认方向难得可不是一丁半点,她只不过想用这个来给自己一点自己不是孤身一个人的安慰罢了。柴溪原本的方向感不是太好,然而跟着唐长老他们这么些年走下来,又有了之前的浸染,现在想要辨别方向是件再轻易不过的小事,更别提她还可以不时对照着北极星确定自己是否正朝着正确方向前进。
如此连着赶了三天三夜,柴溪终于感觉到了困倦,她以前的作息习惯还是相当规律的,如今耗着法力又接连三日未眠还能打起精神,还是因为前些天连着睡足了一个星期。那时候,在最初的强烈疲惫感过去之后,她又休息了几天,觉得自己精神足得有点可怕。
于是,在这天的正午时分,她在一座城镇里落了脚。
从这里经过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柴溪走在大街上寻摸了半晌,最后决定在街角一家小客栈里住下。习惯了和唐长老他们一起借宿之后,忽然一个人自己入住客栈——甚至想想,这还是她五百多年来的第一次——还真有点新奇。幸好在五庄观的时候不仅被塞了干粮还被塞了盘缠,在唐三藏的影响下,后者本来柴溪是死活不收的,偏偏镇元子就是用这样的理由将她说服了。
虽然现在的年代不早不晚,风气也较为开放,但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纵使有法术傍身,总还是会被其他人避嫌。她也无法像与唐长老和大圣他们一起那样以求取真经的名义借宿,别的不说,她一名甚至都未落发的女性,说要西行求取真经谁信啊?
平时倒是可以像以前有时那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但那还是等她弄到铺盖以后再说吧。
——镇元子像是刻意不让她往这个方面去考虑似的,执意塞了远远足够的盘缠,也不知他一个久居深山的道士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柴溪自觉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偷偷把其中的一半留在了床底下,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了。
入住过程很顺利,当柴溪走进楼上左转第二间客房并插上门后,她伸了一个懒腰就想要先睡上一觉,可惜,还没等她抖擞抖擞被子,房门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柴溪:“……”
“谁啊?”
她只是开口问了一声,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是我,”光从声音就能听出对方讨好似的笑意,“那个,我是想问问客官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好给您准备。”
“没有,”柴溪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你可以走了。”
“别介啊。”
对方也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这儿可是十村八店都满口称赞的客栈,伺候客人的质量那是真的没的说。客官您要是不信,随我亲眼来看看便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会是家黑店吧?
虽然就算是黑店她也不怕,不过……
这店小二真挺烦人的,而且,好像她不开门就真没有要走的意思了。
柴溪皱着眉头,正打算开门斥责他两句,这才刚把门闩拆下、打开了一条门缝,她的动作就蓦然僵住,并试图重新把门死死地合上。
“别介啊,”对方笑眯眯地又重复了一遍,全然陌生的脸庞上却洋溢着似曾相识又令人心生厌恶的表情,柴溪严重怀疑他骗自己开门单纯只是出于恶趣味,“没想到第一眼就把我人出来了啊。”
这家伙明明就是自己故意露出破绽的。
双方僵持不下,柴溪也知道自己这方完全出于劣势,索性认命地放开手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家伙。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眯着眼睛,语气厌恶地质问道。
“六耳猕猴。”
第九十九回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想做呢?”
柴溪死死地盯着他,哪怕对方除了抵着门以外真的什么都没做,可以的话,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家伙了。在“小雷音寺”发生的事情之后,她本就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厌恶感——重新想起某个家伙时就更甚,偏偏他现在还真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而且她也不明白他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专程来嘲笑她?
站在她面前的六耳猕猴顶着一张店小二的脸,脸上自她开门之时就带着的笑容乍看还流露着谄媚与讨好之意,现在仔细看去却多少显得有点讽刺的意味在其中。柴溪下意识往他身后瞄了两眼,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压根就没有必要。
越过他逃跑根本不可能,正面杠……又杠不过,而这客栈里估计也就她一个还能在这方面有点武力值的了。
从理智上来说,她现在应该只能放他进来,然而——
她是真的不想这么做。
“你大可以放心。”
六耳猕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得让人格外想要打人,不,打猴:“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所图,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就这么走了也可以啊。”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一点儿要动身的意思,全然只是在耍嘴皮子罢了。
“假使你说的是真的,”柴溪觉得自己跟他这么纠缠下去简直就是在废话,可她偏偏还没有办法脱身,她不由自主地想,早知道这家伙会出现,就真的厚着脸皮麻烦镇元子来把自己送一下好了……要是那样六耳猕猴绝对就不会露面了,她可以这么肯定,“那你还出来做什么?”
“散散步。”
六耳猕猴诚恳地说道。
柴溪:“……”
那还真是巧啊居然能散步到客栈来!
无意识之间,她的手已经掐在了腰间的鞭柄上。柴溪本来有偷偷把这个也留在五庄观的打算,但一来没了这个多少有点太明显,二来,她毕竟也是一个人上路,手上有个武器总是好的——虽然真遇上六耳猕猴这种对手就只有认栽的份儿了。
“那就请阁下再散步回去吧,”柴溪的声音已经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既然能散步到这里来,想必阁下家离这里也不远吧。”
“嗯……让我算算,”六耳猕猴说着就数了数手指,然而那样子一看就只不过是装的,他心不在焉道,“也就几万里吧。”
柴溪:“……”
她受够了!
谁来把这个家伙赶走!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下一秒,楼梯上传来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柴溪一瞬间真的以为老天是在帮她,然而当那人走近时,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看上去年纪约莫也就十六七的男孩穿着和六耳猕猴一样的衣服,不过,这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店小二。
他满面狐疑地打量着柴溪和六耳猕猴——表面上还是个穿着店小二衣服的正常人——来回看了半天,眼神终于停留在了六耳猕猴的身上,柴溪下意识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六耳猕猴比大圣可还要不择手段多了,他应该也不会在乎在这里大闹一场的。要是真让店小二识破了,那对方的小命没准儿还真就保不了了!
“你是谁,”柴溪还没拿好主意,店小二到底是已经开口了,“我怎么从来没有没见过你?”
六耳猕猴:“新来的。”
“不可能。”
店小二断然说道:“我们店小,有什么事掌柜的也会知会我们一声的,最近他根本就没说过要招人,你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我这身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六耳猕猴嗤笑一声,“不信你去问问你们家掌柜的。”
对方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又询问似的看向了柴溪,柴溪昧着良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心想至少让他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没想到店小二刚转头准备走两步,忽然脚步一滞,侧过头来似是又起了疑心、想要问点什么,但说时迟那时快,六耳猕猴的手刀已经落到了他的脖颈上。
“喂,你——”
柴溪下意识就叫出了声,自觉声音有点大又怕引来别人而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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