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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 (封面全本)作者:温世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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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们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两匹马?不够吧?你和荆天明一人一匹,叫我跟刘毕怎么办?”
  荆天明和项羽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高月躲在树上,显然方才的话都教她给听见了。果不其然,大榕树上探出高月的一张瓜子脸,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她笑嘻嘻地从树上跳下,还拍拍手往旁边的草丛喊道:“流鼻涕,你出来啊!流鼻涕!”
  就看刘毕很尴尬地自草丛里爬出来,他虽然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这时也已然是个书生少年,但高月不管,还是照着小时候的习惯,每次都叫他流鼻涕,刘毕虽然不大乐意,却也无可奈何,幸好项羽也一直叫高月小乞丐,算是多少帮刘毕出了点气。
  这时候,刘毕站起身拍拍衣服,不打自招地开始辩解了起来:“都、都是高月,她说,难得看见天明出房门了,还说,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就、就硬把我拉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躲在这儿?怎么我们都没看见?”
  荆天明很惊讶地问道。
  高月立刻哈了一声,满脸得意之色:“平日我跟着毛球大哥到处采药,这座小山我熟得很,一看你们选哪条路,就知道你们要往哪儿走,带着流鼻涕抄小路,赶在你们前头,先找了地方躲好等你们来。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毕听了摇摇头,纠正道:“不对不对,这应该叫做瓮中捉鳖。”
  项羽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不对不对,这应该叫做,流鼻涕和小乞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这下子,连荆天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四人笑了一阵子,项羽忽然正色说道:“小乞丐,我和荆天明可不是要出去玩耍,你和刘毕不会武功,只怕路上危险。”
  刘毕听了连忙附和:“对对对,项羽说的有道理,这太危险了,我要是跟去了也只会拖累大家。高月你也一样。所以,那么,这个,我就不去了,高月你也别去了,唉,我看,天明、项羽,你们两个干脆也不要去了。”
  高月哼了一声,抱怨说道:“项小鸟,你可别想打发我,自从咱们来到了邯郸,你和臭包子两个人,一个每天把自己关起来,一个成天跑得不见人影,流鼻涕呢,也只会念书,我只好天天跟着毛球大哥,采草药打发时间。想跟他学点什么好玩的法术,他也教得乱七八糟。总而言之哪,我已经无聊得够久啦。”
  项羽摇摇头,继续劝道:“小乞丐,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是要去找一把刀,这把刀,听说原本是有一百位精挑细选的匈奴勇士来护送,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盗走了,无论那人究竟是谁,绝非等闲之辈,我和荆天明这一去,若是找不到那把刀也就算了,要是真能找着,能不能回得来,只怕还很难说。”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荆天明,听到这里却忽然两眼放光,出现了斗志,他深吸口气,对这山谷大喝一声,这么突如其来的,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大跳,莫名其妙地望向荆天明,只见他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爽朗精神,大声说道:“与其在这里一筹莫展,苟且偷生,何不干脆出去闯闯?要是技不如人,没本事活着回来,也强过现在这个样子。阿月,你想跟来就跟来吧!”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高月立刻鼓掌叫好,项羽眼看荆天明终于下定决心,也就不再阻拦高月。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因为生活有了目标和挑战,而感到有一股力量,就连刘毕,内心虽然为其他三人感到担忧,这时也忍不住跟着兴奋了起来。
  小山丘并不高,大地却没有边际,山丘下,枫叶正偏偏转红。
  项羽生得肩宽体厚,浓眉大眼,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豪迈;刘毕一看便是书生模样,略显瘦弱的身子,却有着一股凛然正气;高月身穿红衣,黑发如云,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活脱脱便是个娇艳欲滴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半点乞丐模样。
  高月眨着灵活的大眼睛,很自然地拉起了荆天明的手;荆天明俊逸挺拔,目如朗星,随着年纪增长,相貌和他母亲丽姬益发相像,唯有一对剑眉和那双固执的眼神脱自荆轲。四人并肩站在小丘上,面对眼前万里无云的蓝天,不知为什么,竟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天深夜,项羽弄到了两匹马,由他自乘一匹,荆天明和高月共乘一匹,三人私下别过了毛球,留下一封书信托刘毕隔日交予盖兰,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刘毕,离开了小镇,离开邯郸,展开一段未知的旅程。
  他们一路向北方行进,根据项羽得到的消息,冷月霜刀被劫走的地点,就在秦国与匈奴领地交界处,原本属于赵国的“云中郡”只要沿着邯郸外的那条大路往北走,经过太原、雁门,最后便能抵达云中。这条大道虽然相当笔直,不至于有迷路之虞,但沿途的景色却愈来愈荒凉,到后来甚至可说是人迹罕至,有时连一间可供落脚的客栈都不大好找,环绕四方的崇山峻岭,逐渐披上了一袭雪白罩衫。
  高月原本一路上还开心地哼着小调,后来寒意无声无息地沁入骨里,教她冷得直打哆嗦,也就渐渐没了兴致。荒野之中,偶尔看见几只豺狼不怀好意地跟着他们,连项羽都感到浑身不自在。一路上,唯有荆天明始终显得气定神闲。
  这天中午,他们选在一个山崖边歇脚,项羽看着高月从包袱里头拿出干粮,虽然明知别无选择,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怎么?有吃烙饼?”
  “哼,有本事你去打只活跳跳的野兔来,我就生火做'叫化子兔'给你吃。都已经两天没看到半间旅店,饼没吃完就该偷笑啦。”
  高月说着白了项羽一眼。
  三人吃过烙饼之后,继续上马赶路,才刚出了这座山谷,远远地,便看到一队人马和他们平行奔驰。荆天明有点惊讶地说:“有人?这还真难得。”
  高月笑着说道:“喂,要不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商量一下?也许他们有多的粮食可以卖给咱们。每天吃烙饼,都快腻死了。”
  荆天明正想笑着说好,项羽却皱起眉头、压低音量说道:“我看他们未必是一般旅客。大伙儿速度加快些!”
  果不其然,三人一把速度加快,对方立刻有了反应,原本小心翼翼,保持一段距离和他们平行奔驰的那队人马,这时突然加快速度,朝他们逼近过来,两边距离越拉越近,没过多久,对方的七匹马已经分成四前三后,将荆天明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第五章 龙城飞将
  前前后后几条汉子,各个身穿粗布衣裳,乱发纠结,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另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大胡子,挡在路中间,显然是这群人的领头。
  其中一人朝荆天明开口问道:“三位打哪儿去呀?”
  不等荆天明回答,旁边一位却立即接话:“他们要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闯进别人地盘却连声招呼都不打,未免太不给主人面子啦。”
  原先那人故意睁大眼睛,扬声问道:“是吗?他们闯进谁的地盘啦?”
  另一人大笑回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咱们的地盘啦,这整座山都是咱们的。”
  原先那人又点点头,说道:“是罗,他们一声不吭就踩上咱们的地盘,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错!太过分啦!”
  “唉呀,那怎么办?”
  “算啦,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让他们留下一点钱财当作赔罪,咱们就别跟他们计较啦。”
  这些人自问自答,直把荆天明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初出江湖,涉世不深,好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山贼,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要打劫。
  高月虽然胆子小,却忍不住率先开口,大声回道:“要钱没有,烙饼倒是还有两三个,要给你们,还怕你们不够分呢。”
  这话一说,几个山贼立刻大声嚷嚷地掏出家伙,带头的大胡子咆哮道:“你这臭小娃子讲什么废话?身上有多少就得拿多少!不只是钱、行囊、马匹、还有你们的刀啊剑啊,统统给我留下来!”
  项羽听了刷地抽出宝刀,说道:“天明,这几个地痞流氓,不知已经拿了多少不义之财,碰上我们两个算他们倒霉,今天正好给他们一点教训!”
  荆天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瞬间一个提气翻身,右脚在马背上一蹬,就先往离高月最近的那个山贼飞扑过去,那山贼连手上的刀子都还来不及挥,就已经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荆天明点了这人穴道,双脚一落地,立刻便抽出长剑先砍了一匹马的马腿,弯腰闪过一把山刀,又顺便刺了另一匹马的肚子,紧接着侧肩闪过另一把斧头,顺便将长剑一个兜转,向上斜刺,插进了第三匹马的脖子。
  转眼之间,几个山贼人仰马翻,项羽赶紧跳下马冲上前去,刀也不用了,抡起拳头便是一顿猛揍。
  剩下三个眼看大事不妙,提起马缰便想逃之夭夭,那带头老大吹胡子瞪眼,口中大骂:“都是一群饭桶!老子行走江湖多年,若非时局太差,落魄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做点生意 ,又怎么会跟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下混在一块?快滚快滚!”
  他口中哇哇乱叫,还先骑马过去,踹了那正要逃开的山贼一脚,接着跳下马来,挥起刀子朝荆天明冲过去。
  大胡子和荆天明,两人一刀一剑打了起来,荆天明眼见对方连续接了他三四招,心中起了疑窦,看来这人并非一般土匪,于是陡然一个转身闪过劈来的一刀,同时手中的青霜剑使出“挥”字诀,脚踩“倒叉步”又瞬间变为“半弓半马步”挥出去的长剑随着尾劲一收,变化成一个漂亮的“错”字诀。
  从头到尾,荆天明使的皆是基本剑诀,但招招剑势凌厉,眼看最后这一剑就要刺上对方咽喉了,荆天明将剑锋微偏,转向对方的右手臂。
  大胡子惨叫一声,长刀落地,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手臂上已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片殷红飞溅而出。他满脸惊讶地对着荆天明大叫:“公孙剑法?你是公孙羽的徒弟?还是他的后人?”
  荆天明听了也大吃一惊,回道:“公孙羽是我外公。”
  此话一出,大胡子立刻翻身拜倒,说道:“我本来自濮阳,公孙大人当年率领大家抵抗秦国军队的攻击虽然后来还是让秦国走狗给攻了下来,公孙大人也死了,但公孙大人的精神,却叫人永生难忘。我那时候侥幸没死,却也不想任由秦国走狗踩在我头上,于是离乡背井,这几年糊里糊涂地,便在此地据山为王,今日有幸得见公孙打人后继有人,老天爷总算是待我不薄。”
  荆天明没料到会碰上这种场面,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反应,倒是一旁的项羽立刻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大哥今后便该好好重新做人。秦国虽然势力庞大,已将许多国家一一并吞,但天下仍有不少侠客志士,继续为了抗秦而努力,大哥千万不可自暴自弃,做这盗匪行径,公孙大人若是在天有灵,必然痛心。”
  一席话,把个大胡子说得面红耳赤,高月骑在马上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说道:“好啦,项小鸟,别再罗嗦了。这位濮阳来的大哥,既然先前是你自己瞎了狗眼……唉呀,真巧,你还真的刚好瞎了一只眼,好啦,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拜托你赶快起来,把你那条还在喷血的手臂给处理一下,旁边还有三个家伙,都被我朋友揍得乱七八糟,看了怪吓人的,你赶快带他们去看大夫吧?”
  说着跳下马来,将自己的衣袖给撕了,上前去帮那大胡子包扎,高月看这伤口鲜血淋漓虽然觉得很害怕,但手里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大胡子又是惭愧又是感激,朝三人称谢不已,领着手下们正打算要走,却忽然对着另外一个还坐在马上的山贼呆了呆,接着望向荆天明。
  荆天明这才想起那人的穴道被点了,正想过去帮忙解开,随即又想:“这些人一辈子没见过点穴功夫,一定会跟我们小时候一样,以为这是什么妖法。”
  想到这里,荆天明忽然心生调皮,笑笑说道:“不用担心,就这样把他带走吧,再过半个时辰,他便能动了。”
  大胡子见状无奈,只得就这么牵着一人一马,带着其他三人,告辞而去。
  待几个山贼走远了,三人这才重新上路。高月忍不住唉声叹气,觉得刚才竟然没向那几个山贼要点吃的东西,实在大大失策,这下子,又只剩烙饼可以填饱肚子了。
  项羽则对荆天明赞不绝口,还觉得奇怪,怎么一年多来,很少看荆天明练剑,然而他的剑法竟显然比过去精进了许多?荆天明心里却一直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为什么大胡子会说,自己刚才所使的是“公孙剑法”原来,自从荆天明将那“惊天十八剑”的剑谱一把火给烧了,盖聂虽屈于无奈转而遂其心愿,传与飞剑三式,却又挂念故人所托,是以自行将惊天十八剑的剑招拆将开来,在荆天明每日习剑的过程里令其反复练习,荆天明只道自己还在打根基,练基础,却不知那些步法身形若经由组合串联,便是当年荆轲以公孙羽所传之“公孙剑法”改创而成的剑法。
  荆天明不知此个中原因,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这当作是单纯的误会或巧合,他哪里会晓得其实大胡子并没有看错,方才他无意之间使出的招式,正是他先前所唾弃的家学——“惊天十八剑”从这一天起,高月和项羽又开始看到荆天明练剑了。他现在不但对自己又有了信心,更进一步解开了心中对盖聂的心结,荆天明发现,虽然他现在的剑法和过去看来没有太大不同,但剑术却像是脱胎换骨似的,有了全新风貌。
  这一年来修练伏念大师的“坐忘心法”让荆天明在不知不觉当中有了过去所不及的专注力,用剑时心无杂念,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荆天明直到今天方才明白,伏念大师为什么会把看似和武学毫不相关的《道德经》当做这门“坐忘心法”的内修功夫。
  老子的《道德经》教人明白天地间的运行律法、人与人间的互动关系、甚至达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境界;至于练武,只是其中一种求道的手段。伏念以《道德经》为基础,节选其中有助习武之人练功参悟的部分,为习武者点燃一盏室内明灯。
  荆天明顿时心头雪亮,知道自己的蜕变才正要开始。
  三人继续朝北而行,也不知又过了多少天,放眼望去,四周已被白皑皑的大雪给覆盖,再过不久,便要抵达他们的目的地——云中郡。
  这时,走在前头的项羽忽然扯了缰绳,朝另外两人挥手示意,三人一同掉转马头,躲到旁边的大岩石后头。
  没隔多久,便看见一位中年壮汉骑着一匹快马,自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后有匈奴追兵,各个手拿弯刀,身裹兽衣,坐骑高大,面容剽悍。
  中年壮汉在一座山壁前方扯住缰绳,掉转马头,抽出一把沉沉铁剑,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摆好架式,只见五名匈奴人快马而来,霎时便将那中年壮汉团团围住。
  眼看那些匈奴人以多击寡,荆天明和项羽二人互看一眼,彼此点了点头,不消多说,项羽先留下来保护高月,荆天明拿了青霜剑便飞身而出。
  前方六人已经在马上打了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匈奴人各个骑术精湛,然而那中年壮汉竟也毫不逊色,既然这般骑马与人交锋,对他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荆天明抽出长剑刺中其中一匹马肚子,马上的匈奴人一个身形不稳,随即被中年壮汉一剑砍落,另外四名匈奴人眼看对方来了帮手,其中一名立刻翻身下马,挥起弯刀朝荆天明砍去。
  荆天明下盘一沉,想也不想便使出了三式“百步飞剑”的第一式“一以贯之”双手捧剑直直刺出,看似笨拙缓慢,可那匈奴人的弯刀挥来挥去,却怎么也砍不着荆天明手中长剑,但觉一股沉沉剑气越逼越近,无法抵挡,匈奴人脚步渐乱,越打越退,心慌之下索性大吼一声,正打算朝荆天明头顶挥出弯刀,一把长剑却已将他贯胸而过,他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瞪着荆天明抖了一阵子断气。
  荆天明第一次取人性命,内心震荡,急忙拔出剑来,滚烫的鲜血瞬间喷了他满脸。
  剩下两名匈奴人眼看情势不妙,掉转马头弃战奔逃,中年壮汉收起铁剑,望着那两名匈奴人越骑越远,荆天明吐出一口长气,伸手抹脸,中年壮汉又不急不徐地抄起背上弓箭,没想到这个中年壮汉非但武艺不凡,箭术更是了得,还来不及让荆天明出声制止,便听得飕飕两声,远远两个人影自马背上摔落在地。
  中年壮汉收了弓箭翻身下马,只见他虎背熊腰,人高马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面走来面对荆天明朗声说道:“多谢小兄弟拔刀相助。”
  话才说完却忽然一愣,细细端详荆天明的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荆天明看这男子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笑容却又爽朗和善,心中不禁好生赞叹,然而一想到刚才那番厮杀,忍不住又摇摇头,说道:“这位大侠武功很好,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出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抬头说道:“对方以多击寡虽不应该,但对于败逃之人赶尽杀绝,似乎也并非英雄行径。”
  中年壮汉听到这里,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你别看这些匈奴人不过三三两两,要是你眼前看得到三个匈奴人,就表示方圆十里内可能有三十个,放了一个回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叫来十个。既然你今天也动手了,万万不可因为一念之仁,到最后还是把自己给害死。”
  荆天明听了哑口无言,脸上却仍有不平之色,没想到,那中年壮汉话才刚刚说完,远方便出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人。荆天明心下一凛,握紧了青霜剑,身边的中年壮汉却面露喜色,说道:“小兄弟不用紧张,来的是自己人!”
  一大队人马不疾不徐地逼近而来,虽然各个皆是平民打扮,然而却分列成队,纪律严整,过不多时,队伍便在十步距离外停下,所有人整齐划一地下了马,单脚跪地,齐声恭喊:“参见蒙大将军!”
  这一喊,不止荆天明吓了一大跳,躲在石头后面的项羽也跟着大惊失色。高月担心地低声问道:“项小鸟,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和臭包子的脸色,都忽然变得这么难看?”
  项羽摇摇头,示意高月别出声,接着伸手划地写道:“秦,蒙恬。”
  近年来,蒙恬将军的名号远近驰名,这下子,就连高月也暗叫糟糕,项羽更是凝神戒备,眼看荆天明处境危险,他握紧了宝刀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高月见他那副德行,连忙扯扯他的袖子,用手指在地上写道:“包子,安全,别动。”
  站在外头的荆天明,这时也忽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原来您便是赫赫有名的蒙恬大将军,失敬失敬,看来,外头的那些人!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千万别轻举妄动!无论再来几个匈奴人,我现在都很安全!很安全!一点危险也没有!”
  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强调半天,显然就是说给项羽听的。
  蒙恬看荆天明的说话方式忽然变得有点奇怪,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倒也不以为意,见这少年模样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身手不凡,更难得的是胆识过人,且具侠义胸襟,蒙恬心里早就起了爱才之心,他笑着拍拍荆天明的肩膀说道:“你并非我手下,不需要跟着叫我将军,方才我们并肩作战,也算是缘分特殊,你我从此平辈相称便是。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荆天明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答道:“我叫刘毕。”
  躲在一旁的项羽和高月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蒙恬又说道:“刘兄弟,瞧你溅得满脸是血,这模样好不吓人,我看这样吧,你先随我回部队里头梳洗一番,再让我请你吃顿酒,暖暖身子,好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荆天明一听连忙拱手说道:“蒙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不相瞒,我还有朋友在等我,若是跟您去了只怕会耽误行程,今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蒙大哥就别费心了。”
  蒙恬摆摆手,说道:“急什么?一顿饭能耽搁你多少时辰?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想去哪?等喝过两杯之后,我差人用快马送你过去,只怕还让你早到了。”
  荆天明眼看难以推辞,心下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
  接着又提高音量说道:“吃过饭后,我自会与我朋友碰面,一定会与我朋友碰面!我那朋友很有耐心,有耐心!会好好等我,等我!不用担心!”
  蒙恬不知荆天明葫芦里头卖什么膏药,心想:“这小子有武有德,一表人才,可惜就是个性怪了点。”
  当下也没多想,招人牵来一匹马给荆天明,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项羽和高月在石头后面躲了半天,确定人已走远了,这才终于出来透气。项羽瞧那雪地上的马蹄痕迹相当清楚,秦国军队和荆天明显然是朝西而行,忙不迭地就要上马跟去,高月赶紧将他一扯说道:“你没听见臭包子刚才说的呀?他要咱们好好等他,不用担心。”
  项羽急躁地说:“荆天明这一去可是深入虎穴,怎么能不担心?你看那蒙恬带领的军队训练有素,军营里头还不知有多少人马,荆天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高月说道:“那就是啦,对方可是一整支军队,臭包子一个人对付不来,多你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你没看人家对他可有多好,你这一去,要是被发现了反而坏事。”
  项羽见高月说的有理,只好踢踢地上的白雪,脸色难看地坐了下来,高月倒是显得毫不着急,反而露出羡慕的表情说道:“你不用担心,臭包子现在可好啦,他这一去可是有酒喝、有肉吃。唉~”高月一边叹气,一边很无奈地从包袱里头拿出一块烙饼,掰开来,分一半给项羽,口里继续抱怨:“哪像咱们两个呀,这么倒霉,这雪地冻死人不偿命,咱们却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傻等,但愿臭包子要离开的时候,千万记得要多带几块肉回来给咱们吃。”
  说着咬了一口烙饼,缩起脖子,在项羽身旁坐下。
  项羽无言以对,闷闷地吃起干粮,的确,此刻除了等候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第六章 暗潮汹涌
  荆天明随着蒙恬军队来到军营驻扎之处,此时大地已被夜色覆盖,白雪穿过暗黑,无声飘落,荆天明内心记挂着项羽和高月,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随蒙恬入了营帐。
  蒙恬命人端来暖水让荆天明洗脸,又吩咐下属备妥酒菜,一切就绪之后,便将所有人支开,帐内只剩下他和荆天明两人。
  荆天明自小在秦宫长大,立刻便觉得奇怪,为什么蒙恬贵为将军,和陌生人一块用餐,竟连一个守卫也不留在身边?
  只见蒙恬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荆天明,开口说道:“近来江湖传言,冷月霜刀已然流落中原,不知这个消息,刘兄弟是否也有所耳闻?”
  荆天明不擅说谎,又觉得承认了好像不大妥当,这么一尴尬,虽然没有回答,脸上却早已写得明明白白。
  蒙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阵子北地出现了不少像你这样的外地人,全都是为这把刀而来。我秦国大王最后终将一统天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些所谓天下豪杰之所以抗秦,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见到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出现,他们打着对抗暴政的旗帜,为的还是自己对天下的野心。兄弟,你等着看吧,很快的,他们都要为了一把刀而抢得头破血流。”
  荆天明无言以对,默默想着:“不知项羽心里头是否也存着对天下的野心?”
  蒙恬又继续说道:“相反的,大王的所作所为,却受到六国的非难。其实,要带来新的局面,本来就该有牺牲的决心,明明做对事的人,在天下人没办法理解他们之前,往往总是遭到唾骂,这不过是因为他们讲究效率,没有时间慢慢让天下的人去理解他们的用心罢了。”
  听到这里,荆天明立刻想到死在淮阴城的伏念先生、刘毕的家人、以及他们离开淮阴之后沿途所见的荒凉景象,忍不住一阵激动,对蒙恬说道:“秦国铁骑攻城掠地,虽然纪律严明,分毫不取,可是造成无辜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却也是不争的事实。秦国大军如火燎原地东征西讨,在这样的霸业当中,实在包含了太多不必要的牺牲!”
  这话其实对蒙恬来说相当顶撞,荆天明一时也顾不得自己处境危险,说完之后面无惧色地望着蒙恬,谁知蒙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 好!除了一身好武艺之外,还有胆识、有见解,更有悲天悯人的胸怀。”
  蒙恬大笑说完,忽然起身一拱手,单膝跪地,低声说道:“属下恭见皇太子。”
  荆天明见状惊得连忙自地毯上翻身爬起,往旁大退好几步,不肯受蒙恬的参拜,他心想这下子可真是自投罗网了,一支手不禁紧紧握住了青霜剑,口里尚在极力否认:“蒙大哥,您这是做什么?您刚刚叫谁皇太子?刘毕不懂。”
  蒙恬抬头凝视荆天明,缓缓说道:“丽姬娘娘乃是深宫贵妃,貌美绝伦,天下无双,无论是谁,只要见过了绝对忘不了,然而在这世上,有幸能见过娘娘面目的又有几人?若非如此,单单凭你这张脸,到哪儿谁都要认出你来了。”
  说到这里,蒙恬自己都有些激动起来,他两眼放光地说道:“你不是刘毕,你叫天明,你是大王最疼爱的一个儿子,如今却认贼作父,改姓为荆,叫做荆天明。”
  荆天明杵在原地,半天无法言语,他见蒙恬对自己显然没有恶意,放开了青霜剑,大步上前拉起蒙恬,说道:“蒙大哥,天明早已不是宫中人,方才您不和我以将军百姓互称,如今更不该为了这多年前的往事,便不再叫我一声兄弟。”
  蒙恬也不再坚持,起身笑道:“你放心吧,就这次这么一拜,以后也没有了,如今你的身份不宜透露,我们当然还是兄弟相称。方才,我不过是为了要你想起,你到底是谁。”
  荆天明苦涩一笑,“这问题我从小想到大,不知已跟了我多少年,让我做过多少恶梦。蒙大哥,荆天明就是荆天明,和谁都没有关系,我,有娘没爹,就这么简单。”
  蒙恬摇摇头说道:“天明……唉,罢了罢了,以后我还是叫你刘兄弟方便些,刘兄弟,我知道如今你对大王的误解很深,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你会是大王的传人,也将是我未来主君。”
  荆天明皱皱眉头,冷笑说道 :“蒙大哥难道不晓得秦王这些年来,派了许多杀手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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