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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公主之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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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树睁圆了眼睛,喜得握住她的手臂:“当真吗?”
阿桃款款道:“我先前在小户人家里生活,听邻居的婆子们讲过许多奇事。那些才出嫁的姑娘,或者改嫁的女子,新婚夜不愿意顺从丈夫,就用一种法子叫她服服帖帖。”顿了顿,又迟疑道:“只是这件事叫公主知道了,她肯定要气我恼我。”
顾庭树已经高兴地要跳起来了,连声说:“你只管做成了这件事,我肯定不让她知道。”
第二日上午,灵犀来她的房间里送东西,两人坐在一块儿说着闲话,忽然丫鬟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呈给阿桃:“张道爷托人转交给您的。”
阿桃用手帕垫着,郑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将木盒揭开,只见里面放了几层丝线绒,最中间放着一个紫色莲花形状的药瓶。
灵犀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她早就看得目不转睛,这时候开口问道:“桃姐姐,这是什么稀罕东西?”
阿桃微微一笑,将瓶口的小木塞拿掉,给灵犀看了一眼,里面是寥寥几颗药丸。
“这可是一味奇药。”阿桃神神秘秘地说:“白云观里的张道爷花了几十年才练成的丹药,这里面有七七四十九种花,九九八十一种草。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吃了,更能耳聪目明,遍体生香。”
灵犀蠢蠢欲动,想要讨要一颗。阿桃却把药瓶收起来,很遗憾的说:“可这是少爷的东西,我也不敢做主给你。你回头跟他讨要。”
灵犀眼巴巴地看着:“他肯定愿意给我。”
阿桃笑着说:“虽如此,我一个下人,可不敢替他做主。”正说着,忽然外面有人叫她,阿桃答应了一声,就由丫鬟搀扶着出去了。
灵犀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又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药瓶,忽然伸手拿过来,偷偷倒了一粒吃到肚子里,吃的太快,也没品味出是什么滋味。灵犀有些失望,怀疑这东西乃是道士用来骗钱的。
不一会儿阿桃又款款地回到屋子里,含笑看着灵犀,又忽然说:“我记得前几日公主说要一件狐裘斗篷,库房里刚好有一件。”
灵犀喜道:“快拿来我看。”
阿桃四处看了看,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不禁气道:“偏这会儿偷懒去了。说不得我亲自去拿。” 勉强站起来,又哎呦一声重新坐下,捂着腰,很疲倦的样子。
灵犀见她这样,忙说:“不碍事,我自己去拿。”跟她取了钥匙,兴冲冲地去后面的库房。
库房里很宽敞,放着许多布料和家具,因为经常打扫,所以格外洁净。灵犀将一扇扇柜门都开了,半天都没找见,正在疑惑时,听见脚步声,顾庭树散步似的迈步进来。
“我听见库房里有动静,还以为进老鼠了。”顾庭树走过来,弯腰看着她:“你在找什么?还犯得着亲自动手。”
灵犀蹲在地上仰起脸看他,只觉得逆光里的顾庭树自带柔光,朦朦胧胧的,灵犀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说:“一件衣服。”
顾庭树笑了一下:“急着穿吗?”
灵犀一手抓着柜门,试图站起来。正在这时外面有个丫鬟抱怨了一句:“这又是谁把库房打开了不锁上,赶明儿丢了东西又要赖我了。”说着走过来把两扇门合上,咔擦一声落锁,径直走了。
灵犀吃了一惊,急忙跑到门口,果然见房门锁得严实,不禁喊道:“开门,公主还在里面。”外面哪里还有人。
顾庭树也皱着眉走过来,试着拉了几次门,从门缝里瞧见了黄铜大锁,无奈地说:“这锁牢固的很,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灵犀只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她身上又热热的不舒服,不禁气恼道:“我要出去!”身子一沉,直挺挺地往地板上倒。顾庭树很准确地接住她,又横着抱了起来,低声问:“你怎么了?”
灵犀面颊绯红,想了想才说:“我好像……中暑了。”
顾庭树看了一眼窗外的冰天雪地,强忍着笑意,安抚道:“歇一会儿。”
转过一道屏风,看见了一张很大的床,床褥床帏都是粉红色的,旁边的雕花朱红色小桌上,放着龙凤蜡烛,又有火刀火石。看来在此地过夜也是可以的。
顾庭树将她放在床上,解开她衣襟上的两颗扣子,又找来一把小扇子给她扇风,很关切地说:“好点了吗?”
灵犀靠在他怀里,双目水汪汪的,还在勉力支撑:“我想喝水。”
顾庭树也不知道这种春|药发作起来是什么表现,拉开抽屉瞧了瞧,并没有水,不禁有些焦躁,轻轻地把灵犀放在枕头上,开口说:“你等着,我给你找水。”打算让丫鬟偷偷递进来一壶茶。
还没直起腰,衣服前襟被灵犀轻轻抓住。
“庭树哥哥,抱——”
顾庭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住激动,慢慢把灵犀的手指拿开,柔声说:“你乖点,我给你倒水去。”他起身去外面看了看,丫鬟们早就走远了,顾庭树只好折回来。
房间四面有窗,光线不算很暗。灵犀正低头解衣服扣子,瞧见顾庭树进来,又慌忙笼住衣服,声音略沙哑地问:“水呢?”
顾庭树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他掀开棉被瞧了瞧,很意外地找到了一只金桔,这个大概有什么喜庆的征兆。顾庭树感觉很庆幸,把橘子拿在手里剥皮,又摘除了白色的丝络,递到灵犀的嘴边。
灵犀张嘴咬住,嘴唇和舌头都很烫。顾庭树用脸颊蹭了蹭她:“这么热?”
“我中暑了。”
顾庭树嗤地一笑,慢慢给她剥橘子,又轻声说:“小丫头,我喜欢你。”
灵犀微微垂着眼皮,唔了一声。
“你呢?”
灵犀细声细语地说:“我也……我也挺喜欢我的。”
顾庭树郁闷地看着她,正要开口,忽然眼前一暗,嘴唇上有了带着水果香味的温暖触感。他脑子嗡地一下,竟傻的动也不敢动。半晌反应过来,他慢慢捧着灵犀的后脑,重重地按在了床上。
顾庭树吻技高超,很快灵犀在他怀里软成了一团,他正欲|火焚身呢,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在脸颊上擦了一把,伸手一看,上面有一大片血。
顾庭树把灵犀拉起来,见她鼻子正汩汩流血,头发上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迹。
“灵犀!”顾庭树抓着手,见她眼神还算清明,忙脱了外衣,给她擦拭了头和脸,拉着她往外面走。房门外依旧轻悄悄的。顾庭树把手伸到门外,在黄铜锁上狠狠一拉,那锁登时就报废了。
他把灵犀带到阿桃的房间里,吩咐丫鬟拿冰块毛巾。旁人见他俩身上都是血,唬得面面相觑。阿桃睁圆了眼睛,吃惊地说:“这是怎么了?”
顾庭树让灵犀靠床坐着,暗地里对阿桃做了噤声的手势,又对众人说:“傻站着干什么?冰,毛巾。”
众人才慌手慌脚地给他拿东西。
顾庭树用手绢包裹着冰块,慢慢给她擦拭脸颊,又给她理了理头发,低声说:“别紧张,把脸抬高。”
灵犀伸手拿了一小块冰放在嘴里,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血也渐渐止住了。
阿桃胆怯地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轻声问:“少爷,你们俩打架了?”
顾庭树摇摇头:“不是,她可能是上火……”
阿桃站了一会儿,轻声说:“是不是那药……”
“阿桃!”顾庭树打断她:“出去。”
灵犀睁开一只眼睛:“什么药?”
阿桃暗悔失言,忙说:“我出去了。”率领一帮丫鬟逃出去了。
灵犀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你听我解释。”
“你说。”
顾庭树很尴尬:“我……我……”最后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解释!这是我策划的,我承认手段很卑鄙,但是我的目的是合法正当的。”
“无聊。”
“那是你的想法!”
这件事情以后,灵犀果然很生气,从此极少去阿桃这里玩了。
阿桃自责了很久,但是她自己快临盆了,不好四处走动,因此只在家中静养。
将近年关时,海棠是最忙碌的,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过年所需、走亲访友的礼品,全都由她操持。她又是格外要强的人,事事亲力亲为,不肯落人针砭。顾家上下都觉得她很能干,也经常当面夸她。但也仅此而已。她很难融入顾家女人的生活圈,她的丈夫对她而言,更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存在。
这一天上午,海棠新得了几盒极好的参片,于是分成几份,亲自给各处送去,收到的人也都表示了感谢,最后她来到了阿桃的居所。
阿桃挣扎着从炕上下来要行礼,被海棠生生拦住。
“姨太太亲自来看我,我怎么当得起呢。”阿桃请她坐了上座,自己只是挨着炕沿坐。海棠再三叫她坐上来,她只是不肯。
“我是个下人,不能坏了规矩。”阿桃谦卑地说。
海棠只是心里苦笑了一下。阖府都知道顾少爷常年住在她这里,她的地位快赶上正房了,偏偏肚子又争气,暗地里打量了阿桃的肚子,含笑问道:“生产的日子定了吗?”
“大约就在年下。”阿桃又歉意地说:“本来家里就忙,这小东西又来添乱。”
海棠握着她的手:“这是天大的喜事。全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夸奖她脸上的胭脂好看,阿桃就把梳妆台上的胭脂拿来给她看,海棠叶也叫丫鬟取自己的眉笔给她。
两人正聊得亲热,忽然丫鬟喊了一声:“少爷回来了。”海棠一惊,心脏也噗噗狂跳起来。就见丫鬟掀起了帘子,一个穿灰色夹袄的男人走进来,因为个子高,迈过门槛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弯了腰。
海棠只觉得脸上发热,手足却冰凉,她慢慢从炕上下来,微微屈膝行礼,干巴巴地开口:“少爷。”
顾庭树看了她一眼,脸上显出迷茫之色,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阿桃赶紧救场:“海棠妹妹来了好一会儿了。”又含笑地对海棠说:“姨太太,我比你年长,叫你一声妹妹,也不算逾距。”
顾庭树点点头:“海棠,好久不见了。”
阿桃瞪了他一眼。
顾庭树脱了外衣,自己倒了半杯茶喝了,又说:“我去里间睡一会儿,午饭时叫我。”自己掀帘子进去了。
海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又勉强说了几句话,然后没滋没味地走了。
阿桃扶着墙壁来到里间,顾庭树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但是并没有睡着。阿桃就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庭树被看得心里发毛,开口道:“干什么?”
阿桃想了一会儿,又笑了一下:“我在想你啊,明明年纪比我还小,却叫人捉摸不透。”见顾庭树爱理不理的,就俯下身,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自从有了身孕后,是不服侍你的,公主呢,又是个贞洁烈女。海棠是正正经经的姑娘,模样也好,你怎么就瞧不上眼。”
顾庭树辩解道:“我没有瞧不上眼。外面的事情多,我偶尔回来一趟,就住在你这里。我眼里没看见她,自然就忘了。”
“那你今天看见了。”
顾庭树翻了个身:“是啊是啊。”
阿桃抿嘴一笑,用手捏他的耳朵,又问:“你好歹去她那里几趟呀。你以为她在我这里待这么久是干嘛的,还不是为了见你。你刚才那个冷冰冰的态度多伤人,我瞧她出去的时候脸都白了。”
顾庭树忽然坐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阿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跟那一位不一样,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呢,又劝我跟其他女人亲近,你不吃醋吗?”
阿桃呆了一下,才慢慢地说:“女人以丈夫为自己的天地,都希望丈夫能多宠爱自己一些。但是一个家庭最要紧的是和睦融洽。若是因为争宠闹得鸡犬不宁,就有违妇德了。”顿了顿才说:“我愿意看见你每天高高兴兴的,不为家里的事情烦心。”
顾庭树听完了这话,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感慨道:“怪不得母亲把你给我,真是世间少有的贤淑女子。”
阿桃听了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那么好。”
顾庭树还是很把阿桃的话放在心上的。过了几日他得了清闲,就闲闲地转悠到了海棠的居所。当时海棠正站在院子里指挥下人搬运盆栽,见顾庭树驾临,她呆了一下,转身进了屋子。
顾庭树被晾在了原地,只好装作四处看风景。
海棠又出来了,这回她抿了头发,擦了胭脂口红,换了新裙子,款款行了礼:“少爷。”又站在一旁,并不肯流露出激动的样子,以免被轻视了。
顾庭树感觉到了淡淡的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我来瞧瞧你。”顿了顿又说:“你这院子不错。”
“院子后面有一片梅花。冬日里开得格外艳丽,可惜我这地方偏僻,来欣赏的也不多。”海棠说完这话,忽然觉得不妥当,担心顾庭树误解了她这番话的意思。
顾庭树倒是没多想,抬脚就走:“看看去。”
两个人沿着花园的小路慢慢行走,顾庭树随口问:“听说这院子里的花木游廊都是你负责建造的。”
海棠谦逊地回答:“家父认识这方面的朋友。”
“你一个女孩子,难得做这样周全。”
这是海棠最为得意的地方。她才貌性情都比顾家的女人逊色,唯独持家上面颇有成绩。趁此机会,将自己的经验和心得娓娓道来,又展示了自己经商方面的才华,介绍自己父亲在生意场上认识许多富商大贾。
顾庭树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很有建树,但是对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太感兴趣。海棠说话的时候,他频频点头:“是这样,很对……”转过脸偷偷打哈欠。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梅花树间穿梭,提着水桶浇水,虽然衣服破烂,却难以掩饰姿色。顾庭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
海棠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顾庭树很快开口了:“小梅,你过来。”
那浇水的女仆瞧见她,更是欢喜无限,扔了水桶就跑过来,未语泪先流:“少爷。”
顾庭树见周围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借了海棠的居所,又让其他人都退到外面,然后才问:“我听太太说你犯了错,调到别处当差了,原来是照顾园子。”
小梅跪在地上,只是哭泣。她经此磨难,性子没那么张扬了。
一般来讲,挑水浇园的事情都是由小厮或者婆子们做,年轻女孩子没力气,又娇气,是不应该做这种事情的。顾庭树见她手上尽是老茧和水泡,脸颊也黄黄的。两人到底有过肌肤之亲,顾庭树对她颇为怜悯,想了想就说:“你犯了错,在顾家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与其在院子里受苦,不如趁早出去,找个老实可靠的男子嫁了。到时候我给你出嫁妆,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小梅想了想,眼看是没希望攀上少爷了,出去嫁人也不错,还能白得一份嫁妆,顾少爷出手一向是阔绰的,于是千恩万谢地磕头。
顾庭树叫她起来,又说:“你今日暂且回去,我晚上回了太太,明儿就放你走。”
小梅重新磕头谢了,然后才恭恭敬敬地离开。
海棠并一群丫鬟就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小梅容光焕发地从院子里出来,过了一会儿顾少爷也走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表看了看,对海棠说:“我今日还有别的事情,过几日再来看你。”
海棠说了一声是,带着一群丫鬟屈膝行礼。然后她直起身,眼睁睁地看着顾庭树离开,消失在花园里。
☆、阿桃
第二天海棠来给顾太太请安的时候,禀告了一件事情:“刚才在来的路上,瞧见管家领着几个小厮往花园里跑,我训斥了几句,管家才说,花园水井里捞出一具女尸。”
顾太太听了很不悦:“眼看快过年了,怎会有这样晦气的事情。”顿了顿又说:“可知道是谁?”
海棠摇头:“我也只是问了一句,并不知道是谁?”
旁边的灵犀听了,便开口说:“我瞧瞧去。”
顾太太沉着脸:“死人有什么看的,你老实呆着房间里,我听说昨日你又跟庭儿置气了?”
灵犀绷着脸不说话,身后的阿桃暗暗捏她的手背,她才勉强回答道:“没有,我们俩玩呢。”
顾太太脸色略缓和了一些,又说:“眼看都成年了,还这么孩子气。”又对海棠说:“查清楚那死人是谁。若是咱们府上的,多给她家人些钱,打发走就行了。若是外面的人,即刻去报官。”
海棠答应了几个是,然后众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就散了。
那个死的人是小梅,顾太太下午接到消息,颇为感叹了一会儿:“昨晚上庭儿还跟我说,把她放出去,不料竟这样福薄?”
海棠劝道:“这也是意外的事。井台上结了冰,她去汲水,不小心掉进去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
顾太太十分嫌恶地说:“多给她父母一些钱,这件事就算了。”顿了顿又说:“庭儿是长情的人,若是问起来,就说小梅已经回家了,免得他伤心。”海棠连连说了几个是。
灵犀闲着没事,就一个人去花园里找那口坠人的井。尸体已经被搬运走了,井口封上一块大石头,周围的草地被踩得乱七八糟,也没有什么稀奇。
旁边一个婆子正在挑水,瞧见了公主,忙过来下跪行礼。灵犀微微一笑:“你认得我?”
“先前公主在院子里散步,我远远地见过。”
“你起来吧,”顿了顿见她不走,就问又说:“你有事跟我说?”
婆子眼圈一红,要哭似的回禀道:“我女儿死的冤啊!”咦咦呜呜地哭了起来。
灵犀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婆子是小梅的妈,她说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我女儿下午还欢欢喜喜地说要被放出去了,第二天姨太太就说她失足落进井里,天可怜见,她夜里没事做跑井边做什么,定是被人推进去的。”
灵犀本来是不管家事的,却见那婆子委实哭的可怜,沉吟片刻便说:“去把海棠叫过来。”婆子答应一声就去了。不一会儿海棠领着一群丫鬟走来。
灵犀还在井口边站着,地上尽是软泥和青草。海棠见了,也只得跪在地上请安。
灵犀在原地走了几步,然后问:“小梅的事情,你如何处理的。”
海棠就把如何打捞尸体,如何发丧,如何安抚家属的步骤讲了一遍。
灵犀又说:“报官了吗?”
“是她自己掉进去的。”海棠说完这话,觉得不妥,又补充说:“太太说……”
“我没问你太太说什么,她自己掉进去的,是你瞧见了,还是别人看见了?”
海棠只得说:“没人看见,当时是夜里。”
“既然没人瞧见,是自杀是他杀或者是意外,都要由官府看了才知道,这么急急地发丧,倒让人说闲话。咱们这样的人家,尤其要小心谨慎,不要被外人抓了把柄。你现在找个男仆去官府里报案。去吧”
海棠直挺挺地跪着,话语里软中带硬:“公主的吩咐,我不敢不听,但是太太先前说了,正值年下,此事不宜大肆宣扬出去。”
灵犀板着脸:“太太是叫你顾全顾家的颜面,可没有叫你草菅人命。”
海棠一张脸涨的通红,汗水涔涔落下来,说了个是,被丫鬟搀扶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了。
灵犀申斥了海棠一顿,回到家里已经是正午了,丫鬟秋儿高高兴兴地收拾衣服,说道:“大好事,咱们可以去外面玩了。”原来刚才管家到这里传话,说是皇帝带贵妃去皇陵祭祀,近臣及家眷可以随行,这一去大概要十天左右。
“说是在河北。”秋儿仰着脸说:“我自小在都城长大,可没有去过外面呢。”
灵犀听说是随御驾同去,心里很不情愿,就说:“你去回太太,说我感染了风寒,不宜出行。”顿了顿又说,“你要实在想去玩,可以跟太太同去。”
秋儿撅起了嘴唇,但还是说:“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怏怏不乐地去顾太太那里回话了。
当夜里,灵犀沐浴过后,坐在书桌旁写字,秋儿捧着茶杯在旁边伺候。墙上的自鸣钟当当响了八下,秋儿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把大门关上吧,今儿天冷,早点睡。”
灵犀手握毛笔,漫不经心地说:“这会儿关了,一会儿还得去开。”
秋儿笑道:“今天这么冷,说不定他不来了呢。”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大门开启的声音和脚步声。
原来顾庭树每晚戍时都会来她这里坐一会儿,有时候两人生气了,他也要站在窗外说几句关切的话才肯离开。
秋儿早就迎上去了,嘴里说道:“今天这样冷,我以为少爷不回来了,刚才公主还念叨你。”
灵犀蹙眉道:“你这蹄子……”
顾庭树披着一身风霜走进来,先把身上的大氅脱了给秋儿,又搓搓自己的手掌,笑着走过来,问道:“你念叨我什么?”
灵犀背转过脸,并不搭理他。
顾庭树早就习惯了,自己提了一把椅子,坐在书桌旁边,盯着灵犀的侧脸,温声说:“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你别耍小性子。”
灵犀这才看了他一眼。
“去皇陵祭祀,你为什么不同去呢?”顾庭树显得很郁闷:“到时候只有父亲母亲和你我一起去。咱们两个同坐一辆马车,说说笑笑的多好。”显然是把这次出行当做两人度蜜月的好时机了。
灵犀并不买账:“我不爱看见皇帝一家子。”
她既然这么说了,顾庭树也不好勉强,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于是说:“我刚从妈那里过来,海棠哭得跟泪人似的,说你挟制她了,这是怎么回事?”
灵犀听了,想了一会儿才嫌恶道:“你的小老婆也太讨人嫌了,我不过是……”说到这里看着顾庭树,目光很锐利:“你到我这里兴师问罪的?”
顾庭树慌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急得满头大汗,又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跟她起争执了,所以来问问你受委屈了没?”很关切地看着她,目光里是融融的爱意。
灵犀脸颊一红,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没有。”
房间里暖香袭人,丫鬟早就躲到别处去了。顾庭树把椅子拉近,近到两人的膝盖已经靠在了一起。他看见灵犀的耳根慢慢红起来,又传染到了脖颈,于是凑上去说:“我这一去,十多天不能来看你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灵犀看着自己亚麻色的裙子,结结巴巴地说:“注意安全。”
顾庭树看着她,笑道:“你真的不陪我吗?别人都带女眷的,你不去的话,我只好随便找个丫鬟充数了。”
灵犀呆呆地看着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假。
“我书房里有个伺候笔墨的丫鬟叫茉莉……”顾庭树半真半假地说完,又笑起来:“开玩笑的。”伸手把灵犀抱在怀里:“骗你的。”
灵犀慢慢地揉眼睛,半晌才说:“随便你。”
“那你哭什么?”顾庭树低声问。
灵犀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止住眼泪:“我现在不哭了。”
顾庭树又陪她写了一会儿字,然后才道别,走的时候说:“我明天就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的。阿桃的预产期虽然是下个月,但保不齐要提前,你多照顾她。上次下药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别为了我,离间你们俩的感情。”
灵犀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她的。”
顾庭树又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起身走。旁边的丫鬟过来取过大氅,准备给他披上。灵犀却接过来,手腕一抖,将大氅抖开,轻声说:“你过来。”
顾庭树又惊又喜,慌忙走上来弯下腰:“有劳公主。”
灵犀嗯了一声,踮起脚尖把衣服披在他身上,又专心地系衣服上的带子。顾庭树悄悄摆手叫丫鬟出去,低声说:“灵犀?”
灵气微微抬起眼皮:“说。”
顾庭树抿嘴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我……我今天可以留在你这里吗?”又放低了声音解释:“你要是不喜欢那个……我什么也不做,就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灵犀迟疑了一下,外面忽然传来丫鬟说话的声音。她便开口问:“是谁?”
秋儿过来回禀道:“是阿桃那边的婆子,问少爷啥时候回去。”
灵犀忙说:“这就回,给他准备灯笼,天黑路滑,照看着点。”说完这话,推顾庭树出去。
顾庭树站在门外,阴沉着一张脸,怔了一会儿才气冲冲地回去。
他回到阿桃的住所,阿桃正坐在炕上做针线,虽然身材胖了,脸上依旧带着笑:“明儿要走了,我给你准备了……”
顾庭树站在门口,也不打算解披风,只是冷着一张脸说:“我晚上住在哪里,还轮不到你操心,叫你的人好好守规矩。”说完这话,掀开帘子就走了。
阿桃僵直了身子,脸上笑容一点一点冷下去。她跟顾庭树好了两年多,从未受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是当着丫鬟婆子的面挨训了。她呆了一会儿,耳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远了,她哆哆嗦嗦地摆手叫众人出去,而后伏在枕头上大哭了起来。
第二日顾老夫妇带着儿子离开,门口车马排了一行。余下众人皆站在门口送别。灵犀站在首位,身后跟着海棠和阿桃。何幽楠生病,没有出来。海棠妆容鲜艳,衣服华丽,显然是打扮了许久。阿桃亦穿的很整齐,脸上涂了很厚的脂粉,眼皮微微肿着。灵犀只穿了一件鲜红色的披风,遮住头脸身体,免得被人看出来自己是强行被床上拉过来的。
顾庭树拉着灵犀的手说了一会儿话,见她只是揉眼睛打哈欠,于是说:“好啦,你回去睡吧,难为你一大早起来送我。”
灵犀捂着嘴巴,气若游丝的说:“应该的。”
他又看了一下其他人,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就走了。
灵犀回到房里又睡了一上午。那三个人走了之后,家里再没有能约束她的人,于是她中午不吃午饭,只吃了两斤冻柿子,下午继续睡,晚上呕吐,半夜叫厨房给她做汤圆和炒饭。吃过饭又觉得不消化,自己去马槽挑了一匹马,在花园里乱走。阖府的人只好提着灯笼在她前面指路,不敢多说半句。一直闹到东方天空发白,她从马背上跳下来,见仆人们疲惫不堪,便举起马鞭一挥:“都回去睡觉吧。下午再出来做事。”
从此顾府的每一天,从下午开始,到第二日早晨结束。阿桃是孕妇,吃饭穿衣都有专门的丫鬟和厨娘,她倒也没说什么。海棠大早上起来,丫鬟们服侍她洗了脸,说厨房已经熄火了,要下午才能做饭,捧上了冷丝丝的糕点和鸡肉卷。
海棠将冷饭扔到地上,转身坐在梳妆台前,哼了一句:“窑姐儿似的,什么做派。”
任何一座深宅大院里都不缺搬弄是非的人,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灵犀的耳朵里,她笑了一下,问那传话的婆子:“窑姐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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