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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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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公得到书坊送来的消息,被反复通禀了几遍,才得知曾孙女回来了,顿时高兴得坐立不住,非要亲自迎接。于是众人便见一位皓首银发的老人颤颤巍巍奔入古朴老旧的院中,一边念叨着“我的心肝小宝贝唷”一边将呆若木鸡的冯聊搂进了怀里。
姜辙在一旁风凉道:“爷爷,别以为装老眼昏花就可以随便占人便宜。”
姜老太公举杖敲过去:“乖孙说什么?爷爷听不见。”
持盈出言解救冯聊和二伯:“太爷爷,团团在这里。”
姜老太公闻声转头,张开手臂,放了冯聊,快步奔走,一把抱住持盈:“我的心肝小宝贝唷!想死太爷爷了!总算比你那个混账爹孝顺,知道回西京看望太爷爷,你那个混账爹呀,真是嫁出去的孙子泼出去的水,色迷心窍做了穆家的便宜女婿,一门心思都在穆家,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嗨呀,老头子命苦,养了这么个不孝孙……”
曾祖父年纪越大话越多,最疼爱的孙子在他的唠叨里自然占比最多,持盈默默听着不绝于耳的吐槽,知道这是曾祖父惦记她爹的一种方式。
姜辙受不了了:“爷爷您的不孝孙好歹是凤君,您的心肝小宝贝可是姓穆的。”
后一件似乎戳中了姜老太公的痛处,顿时怒不可遏:“凤君了不起?他混球凤君回到西京,敢不给老夫磕头?不要脸的穆家,抢了老子的曾孙女,我姜氏的心肝小宝贝怎么可以不姓姜?”
持盈知道关于自己的姓氏问题,曾祖父曾经以绝食、痛哭、上吊等要死要活的方式威胁上京,主要是威胁凤君。凤君以家国大义拟信相劝,也无法说服越老越顽固的姜老太公。最后是北府谢氏的老太公写信讽刺西京姜老太公是个老顽固,谢老太爷当年都开明地同意了元宝儿姓穆,可见姜老太公跟他不是一个境界的人。姜老太公勃然大怒,从上吊状态中脱离出来,忙着回信反骂。于是持盈便在这场两大世家掌门合计两百岁的骂战中勉强姓了穆。这是姜老太公的一次妥协,也被认为是他人生最大的屈辱,寻常人提不得。
姜辙没辙:“姜团团,还不快让太爷爷息怒。”
持盈在曾祖父的怀里拱了拱:“太爷爷我给您带了礼物。”
姜老太公这才平息怒火,转而怜爱小曾孙女,满口“心肝”、“宝贝”、“小乖乖”……
姜辙开始招待看了一场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来客:“叫兰台令见笑了,我家老太公就这么个性情,越老越跳脱。”
白行简客气道:“姜老太公率真脱俗,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姜老太公顿时警觉:“兰什么令?”
持盈回道:“太爷爷,是兰台令。”
姜老太公忽然口齿不清:“啊,兰台令……是什么官?来西京做什么?”
持盈乖巧道:“太爷爷,兰台令是史官,护送团团来西京的,不会记录姜氏言行作风什么的。”这当然是持盈的愿景,一方面安抚曾祖父方才的出言不逊,一方面是对兰台令的期许。
白行简当然不信曾收集朝廷历任官员资料编录成百官手册的姜老太公会忽然不知道兰台令是什么官,他出行几步,向姜氏最有资历的百岁老人行了一礼:“白行简拜见老太公,姜氏望族令人心折,白某仰慕还来不及,岂会趁机记录文墨作小人行径。今次一行,纯为私事,不涉官场,请老太公放心。”
持盈虽然看不见夫子此际的举止,但不妨碍她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因此格外震惊,夫子竟然会有将姿态放得如此低的时候,还格外彬彬有礼,谦逊有加。“我的夫子不可能这么通情达理!”——持盈脑内。
姜老太公何等人,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尤其是在他的手册里为子孙标注五星警惕的对象说出来的话。退而求其次,得到一个口头承诺也不算糟糕。姜老太公点点头,摇头晃脑仿佛站立不住:“嗨呀,老朽老糊涂了,我的乖孙呢,还不好生招待客人?”抬杖敲到龙泉脑门。
姜辙无奈:“爷爷,我在这,您还是去歇着吧。”
姜老太公唉声叹气,一步一悲叹:“老了,被嫌弃了,心肝小宝贝快陪陪太爷爷,下次就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太爷爷了。”
持盈失明的事情,没人愿意告诉姜老太公。白行简眼神示意冯聊跟上,冯聊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去给持盈导盲,免得这一老一少摔着碰着,同时保证持盈在太爷爷面前不露馅。
“嗨呀,小宝贝的这个丫鬟不错,今年多大了?有没有许配人家?”
姜辙不客气地吐槽:“爷爷您都一百零五了,就别老想着纳妾了!还想不想见到您的曾曾孙女了?”
说到“曾曾孙女”的时候,姜辙刻意看了眼白行简,却见其神色如常,不知是藏得深,还是并无其意。自诩风月老手的姜辙在见到持盈对白行简的依赖时便看出了端倪,但他看不明白兰台令的态度。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亲侄女折在此人手里。
姜辙在府中主厅单独招待兰台令,侍女看茶后全部退下。主厅可见院中古朴景致,白行简品茶看景,由衷赞赏:“韬光逐薮,含章未曜。西京姜氏别有格局,名不虚传。”
姜辙一笑:“陛下收拢天下,世家没落,大势所趋,韬光养晦亦不过延缓数年罢了,什么格局不格局。我觉得倒没什么所谓,看看书,弄弄香,人生一世倏忽而过,执着什么望族什么门阀。只是,我看兰台令倒是心有格局,叫人看不透。”
白行简放下茶盏:“此际既无旁人,姜二公子何不直言?”
姜辙正身:“兰台令究竟所为何来?”
白行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我说过,为复明持盈殿下的双眼。”
姜辙紧追不舍:“如何复明?”
“寻到药王谷,我自有办法。”
“药王谷不是传说吗?”
“既是传说,姜二公子为何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药王谷?”
姜辙愣了一愣,不再隐瞒:“寻找药王谷的何止我一人,广陵侯为了引出你,究竟用了哪些手段?”
白行简平静无波:“他劫持了我的恩师。”
姜辙试探:“朝廷可以用很多手段来解救你的恩师。”
白行简摇头:“除此之外,我还要解决私人恩怨,朝廷会阻挠我。”
姜辙当然知道私人恩怨是什么,与那本重生话本的故事大同小异,他同样利用了话本。两人心照不宣,故意避而不谈。但他忽然想提一个难题:“解救恩师,解决私人恩怨,复明持盈双眼,究竟哪一件才是你最直接的动机?”
白行简面目冷静,甚至称得上冷峻:“这个问题重要么?”
“不重要,只是想看看兰台令心中的格局。”
☆、第59章 无忧亦无怖
持盈回到姜府老宅一事,并未告知全族,然而姜府眼目众多,消息终究是走漏到了几家同族耳中。储君到西京未公开身份,便算是以姜氏子孙身份回宅探亲,那几家得到消息的同族不好过于郑重,更不好怠慢,于是派遣了一帮少男少女前来探望。
持盈到西京的第二日,便被一群同龄人包围了,她凭记忆里的声音辨明兄弟姐妹叔侄爷孙——因姜氏家族庞大,同龄人里跨越辈分的比比皆是。很快,持盈在小黄的导盲帮助下,与少年们玩作一团,前院侧廊后花园,遍闻少年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
闹腾累了,少年们坐在临湖小榭里,分别向持盈描述西京趣事,持盈抱着小黄仔细聆听,时时被逗笑。少年里故事讲得最好的却不是姜氏子弟,持盈隐约记得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表兄。持盈一面听着,一面又觉得假如这个故事让夫子讲出来,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念头触及白行简,她的心绪就不太宁静,表兄的故事也听得七零八落。
不知怎么回事,一到西京,夫子的心思就变得飘忽不定,连对自己也冷淡了许多,持盈已经一晚上、一早上没有见到夫子了。一路都是形影不离,如今忽然不见人影,夫子变得遥远起来,持盈心中空了一块,身边的故事也不能填补。
少年们哄然大笑,笑声荡过湖波,抵达湖心书斋。姜辙推开窗,眺望湖岸,语带羡慕:“青春年少,真好啊。”他转头饶有趣味看向身边人:“兰台令会有这种感觉么?”
白行简从落款“南园小生”的画卷上抬起头,目光投向湖岸,在一众形形□□的少年中央准确捕捉到持盈身影:“岁华何倏忽,年少不须臾。”
姜辙拿镇尺笑呵呵指向对岸,如同介绍的口吻:“那是团团姑母家的孩子,是团团表兄,从小玩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两个孩子都大了,两家也都有那个意思。三弟……啊凤君,也同意,不知陛下会怎么看。”
少年中确有一人与持盈坐得较近,二人谈笑正欢,白行简早已注意到,同样,他也注意到那少年是有多刻意阻挠旁人同持盈亲近。这帮少年人里,异姓子弟恐非他一人,他才用尽全部努力。
见多了成年人的手段,这般小伎俩实在不入眼,白行简低头收起画轴,语声淡漠:“凤君舍得嫁女?”
姜辙感叹:“不舍得也没办法,不过你倒问对了,这事上,凤君才是最大的障碍,你不知道团团姑母家用了多少种办法证明团团表兄是个有为少年。哈哈,不过都没用,在凤君面前不值一看。但那孩子有毅力,真心喜欢团团,凤君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算是默许了这孩子的待选身份,端看团团对她表兄有没有那份心意了。”
白行简似乎不太想跟他扯家常,终止了他的话题:“二公子的画若无差池,我会尽快找到药王谷入口。”
姜辙信心十足:“兰台令放心,我姜二的写实画风,绝无有差。”
白行简携画告辞,姜辙也不送。最大的难题交给了别人,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期待。
姜二公子重燃一炉香,甩着手臂活动筋骨,陷入日常纠结中:是写《人间乐》不可描述的第二部呢还是去约相熟的歌姬听曲娱乐呢?
……
“前几日,族中佛堂里的释迦佛像上开出了灵瑞花呢!”
“什么是灵瑞花?”
“就是佛经里说的优昙婆罗花。族老们都说这是祥瑞,是姜氏繁盛之兆。”
“好想看看呢……”
少年们聚在水榭里,趣事一件接一件,然而因持盈失明的缘故,许多身边的奇事都无法得见,众人的情绪便一会儿高昂一会儿低落。就在这时,少年们忽听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冷冰冰地截断了他们的思绪。
“无根无叶无茎无树,哪来的灵瑞花?”
少年们闻声转头,诧异于宅院内竟然有人反驳他们这些娇贵公子小姐,惊讶于有人敢否定族老们认定的灵瑞花的说法。几步之外的陌生男人相貌冷峻,透着七分威严三分淡漠,明明一副好姿容,偏偏不讨喜,尤其还拄着杖,更添几分诡谲,叫人心生畏惧。
“你是哪里来的?”一名少年站起身,冷冰冰质问。
“夫子?”持盈惊喜不已,突破少年们的包围,直往声音来处奔去。
“团团表妹!”少年惊呼,阻拦不及,没想到眼盲的少女竟会循声奔跑,然而这处是水榭,两边皆是湖水,正常人行走尚需小心。
白行简同样吃惊于持盈的莽撞,不得不上前几步,缩短她的脚程。持盈抱着小黄几乎是飞奔过来,扑向叫少年们既不喜又畏惧的男人。
勉强伸手接住她的白行简皱眉,一人一狗都往他身上扑,需付出极大的克制力。小黄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欣喜之情,便也跟着欣喜,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一口白行简的手背。克制力节节败退的白行简瞬间将狗扔进了湖里,“噗通”一声,小黄成了落汤狗。
少年们全都惊呆了。
那不是储君最爱的宠物狗么?
怀里蓦然一空的持盈也呆了片刻:“小黄……”须臾间,得知发生了什么,她便要去救小盲犬。然而夫子身上好似生了粘力,她走不出两步,顿时伤心了,“夫子,小黄……”
看她竭力要挣脱的样子,罔顾自身安危,去拯救一个小畜生的生命,甚至不惜要摆脱他。白行简神思若有所悟,依旧一手拦着她,寸步不让。某种接近于残酷的心思在他心中滋生,一分分蚕食宿主的血肉。
溺死小盲犬的想法倏忽而灭,小黄在湖上扑腾几下竟然学会了游泳,划水自如。白行简目光盯向正仇视他的少年,不客气地命令:“救它上来。”
少年雄赳赳的气势在与对方目光对峙的时间里一点点流逝,在持盈扭头哀求地叫了一声“表兄”后,少年咬牙跳进了水里,抱起小黄上岸。
小黄不懂岸上人类的跌宕心思,只管愉悦地叫唤。持盈听声断定小黄生命无碍,放下心,退却软了,靠在夫子坚固的手臂内,她生了畏怯心,畏怯而生疏离。夫子不再是一路上温和的模样,不再是她心底柔软的挂念,变得可怕而陌生。她又唤了一声:“表兄!”
湿漉漉的少年顾不得太多,快步走来,虎视眈眈的样子表明陌生男人若再不放团团,他便要硬抢。
方才是迫不及待地靠近,眼下是亟不可待地逃离。白行简放开了手臂,持盈奔向少年。
少年一面安抚受惊的表妹,一面望着转身欲走的冷酷男人,终是忍不住问:“不是优昙婆罗花,那是什么?”
白行简拄杖步步走去,渐行渐远,身姿孤傲:“微末虫卵。”
那是空起之花,世间怎能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的意思: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第60章 大王来巡山
白行简失踪了。
持盈发现的时候; 已经是他们闹僵的五天后。
那日湖亭; 夫子一言不合就扔狗; 把持盈吓得不轻,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她决定不理他,这一冷落就是五天,听不到他的声音,摸不到他的衣角; 闻不到他身上的气息。持盈终于不能忍受,带着小黄; 摸着回廊柱子跋涉到白行简房门。
“呀; 团团;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冯聊好不容易逃离姜老太公的求婚骚扰,到院子里透透气,就见持盈犹犹豫豫地徘徊在廊下。
“……”被人围观了; 持盈想说自己只是路过; 可这样一来,她就会被原路送回; 情急之下,顾不了矜持,“我、我来找夫子。”
“听说老白挺混账地惹你生气了,干嘛还找他?对付这种人,你就不能主动示好,不然他以后还欺负你,知不知道?来,姐姐教你怎么调/教这种臭脾气的男人。”冯聊上前拉住持盈的手,将她往回带。
持盈被带回十几步后,陡然抽离冯聊的掌控。她目不能视,心却洞悉,方才的直觉有了佐证:“姐姐你这样骂夫子,他都不出来,是不是他不在家?”再往深处想,“可是夫子不在家,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而要故意掩饰?是不是有什么要瞒着我?”继续发散,“是不是夫子讨厌了我,离开西京了?我明白了,难怪他要来西京,是觉得我累赘了,要丢下我这个包袱。”
冯聊吃惊地盯着洞悉力与脑补力俱佳的泫然欲泣的少女,挠了挠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并没有得到有力反驳,证明持盈的猜测离真相不远,她无神的眼里沁出眼泪:“夫子果然是嫌弃我的。”就这么简单直接地得出结论。
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小黄蹭着她脚边打转,想要安慰主人。
冯聊在心里问候了白行简的八辈祖宗,真是个孽障,不仅对持盈不辞而别,更是无耻威胁冯聊,不许她告诉持盈他的去向,不然他会有一百种办法让冯聊嫁给姜老太公。踩人底线的事情,冯聊相信素来没有好口碑的兰台令绝对干得出来。她别无选择,只好出卖持盈。然而面对被人无情地将一颗心摔成渣的少女,冯聊一片同情与内疚冉冉升起。
“团团表妹,我知道兰台令去了哪里。”乱入一个少年。
冯聊见有人解围,大喜。这少年是持盈表兄,叫齐祯,假如由他透露,那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持盈听见熟悉的声音,暂时收泪,转过湿漉漉的一张脸,急切问:“表兄你知道?”
表妹全心全意都在别的男人身上,齐祯即便意难平,也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兰台令寻找药王谷去了。”
“药王谷?”持盈睁大无神的眼,“真的有药王谷?”
“二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药王谷,他书房里藏的画就是地图,兰台令来西京的目的,就是为的药王谷吧。”这些是齐祯自己打听来的秘密。兰台令白行简给他拆台后,他就不服气得很,背地里搞了些调查。
“这么说,是二伯利用夫子去找药王谷!”持盈愤愤不平。
“兰台令利用你和二伯寻找药王谷也说不定。”显然齐祯更相信是这样,少年湛亮的眼里都是对兰台令的不屑,如此精于算计的人,竟得可爱的表妹回护。他发誓要揭穿那人虚伪的面具。
持盈愤愤的神色淡下去,虽然一路来夫子对她的关心不似作伪,但她触不到他的真心,他的真相藏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之后,与她隔着万水千山,仿佛她一生都无法抵达。他利用她到西京,倒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她之于他的价值,只在利用之间,那她被弃如敝履,再无价值,才叫人伤心。
冯聊咳嗽一声,打断醋意少年的故意引导,解救储君于自卑中:“姜家老二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心机满满的老白合作?肯定是有条件的嘛,比如给你治眼睛。药王谷想必有什么神奇的药物,治眼盲疗效特别好呢。”
在冯聊的引导下,持盈的解读是这样:“夫子被二伯逼迫着给我治眼睛。”
冯聊发现自己外交家的辞令修养在男女感情上果然不好使,为了安抚失恋少女破碎的芳心,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灵魂,替无耻兰台令说好话:“团团,老白不是那种薄情人,诚然也不怎么厚。他不主动给你治眼睛,回京后怎么跟你父君交代?”
持盈再度解读:“夫子是碍着父君的面才给我治眼睛。”
“……”冯聊绝望地不能言语。
齐祯少年重重“哼”了一声,既鄙视兰台令的功利算计,又鄙夷冯聊的颠倒黑白。对于持盈,他则温柔了腔调:“团团表妹,咱们等兰台令回来再责问他不迟,带不回治眼睛的药,就治他的罪。咱们去花园里玩吧?我讲故事给你听。”
持盈不动,沉默许久,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我要去药王谷找夫子,不要告诉二伯,你们要是不愿意陪我去,就小黄陪我去。”
“不行!”冯聊大惊,“药王谷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老白都要地图才能去,你眼睛又看不见,多危险!”
“团团表妹!你是女孩子,又是储君,不可以冒险!”齐祯吓得脸都白了。
眼盲的少女站在原地,初次展露储君的手腕:“冯聊姐姐,你陪我们走这一路,是为了赎回公主,可我瞎了,你即便帮夫子救出前兰台令,我父君也未必会放过你。至于夫子能否找到药王谷,寻到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药物,治好我的眼睛,谁也无法保证。与其将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等待上,不如随我走一趟,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而且一定帮你赎回公主。”
冯聊被一个黄毛丫头威胁了,直叹气,被老白威胁,又被小团威胁,这一老一小都鬼精,无耻得一脉相承,人生简直不能好了。她垂死挣扎:“可我要不听老白的,他说会有一百种办法让我嫁给你太爷爷。我一跃成为凤君的奶奶,你的太奶奶,万一不幸我要是给你太爷爷生了娃,姑且不论他哼哼唧唧生不生得动,天呐,我岂不是要被天下英雄耻笑,还怎么混江湖?”
持盈默默听完:“我也可以让父君给你赐婚太爷爷,有一个年轻的太奶奶也不错。”
“嗨呀,狠毒不输兰台令,姐姐看好你。”冯聊倒戈毫不犹豫,“冯聊决定唯储君马首是瞻。”
持盈转向齐祯:“表兄……”
齐祯少年被冯聊倒戈之迅速震惊得未能回神,就接到了表妹危险的信号:“团、团团表妹,我绝对不同意!”
“表兄在族中佛堂里的释迦佛像后面藏的两个人偶……”
齐祯少年的脸一白,再一红:“你、你怎么知道?!”
“表兄擅自在人偶上写储君生辰,若被有心人发现,就不担心酿成巫蛊之祸?”
齐祯脸色彻底白了:“我只是想……”
“表兄在西京呆的时间久,且见过二伯书房里的画,可以给我们带路。”持盈一步步逼人就范,也懂得适时给出补偿,“事成之后,我会给母上和父君举荐表兄,做我的凤君。”
齐祯:“……”
冯聊说起风凉话:“果然无法拒绝呢。”
就这样,储君持盈收服了两名帮手,又让小黄嗅了白行简未带走的外衣,临时将小黄训练成搜救犬。冯聊装备上江湖武器,齐祯绞尽脑汁凭记忆画出一幅模棱两可的地图,再带上干粮和水。持盈怕夜长梦多,牵走照夜白,当即出发。
待姜二公子发现持盈不见了,已是第二日,一番搜查,猜测这丫头去找寻药王谷了,急得姜二公子小说都写不下去,亲自去追要命的熊孩子了。
药王谷当然不是轻易能进入的地方,白行简即便持有地图,也未必能全须全尾抵达或折返。持盈贸然闯入,只怕凶多吉少。
对此,持盈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恐怕更会加快赶路。照夜白是千里驹,奈何只有一匹,纵然再快,也不能甩了冯聊和齐祯的坐骑。三人紧赶慢赶,不日抵达西京城外的桐山,再弃马,步行入山,开始了风餐露宿、披荆斩棘的路程。
“表兄确定是桐山?”持盈眼下的情况,步行十分艰难,只觉得在山中打转。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勾刺藤蔓皆是障碍。
“桐山的外形,我不会记错。地图上是一面陡峭的山壁,应该是从这里上山。”齐祯折了一段木枝,削去枝叶,给持盈做登山杖。
“说来,药王谷,既然是谷,为何竟要上山?”冯聊一面照看持盈,一面随时防备林中虫兽,同时对这少年带的路充满怀疑。
“世人皆以为药王谷在山谷,所以后世之人从来没有寻到过。二伯的地图也只是画出这些年寻访的可能藏有药王谷的大概地段,不过,我们只要找到兰台令就行。药王谷究竟是否如传说,就在桐山,谁也不清楚。”齐祯看了眼持盈,“你夫子不过是一介史官,如何能进入药王谷?”
持盈以木杖探路,走出一脸的汗珠:“夫子懂些药理,或许知道一些关于药王谷的我们不知道的什么吧。”这般说来,夫子倒更加莫测了,持盈想得出神。
密林窸窣,小黄卖命地奔着小短腿,跑回来,嘴里叼着一物,搜索有功的小黄得意地摇动尾巴。
“是小黄发现什么了?”持盈精神一振,她迫切想见到关于白行简的任何东西。
冯聊取了小黄叼着的物事,放掌心观察:“一缕衣片,似是被刺勾住的,你摸摸手感,是不是老白的。”
持盈忙不迭接到手里,指腹摸索,又放到鼻端,闻出尚未消散的清苦气息,于是十分肯定:“是夫子的衣料!被露水打湿过几回,看来夫子是几日前从这里经过的。”
有了佐证,三人再无担心,由小黄在前蹦蹦跳跳开路。
向晚时分,飞鸟归巢,夜幕降下,草叶生露时,冯聊和齐祯望见了远方一团火光。
荒山野岭里,很有鬼火的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久等的大家,懒作者断更太久了,而且越写越没激情,也没几个人看了吧反正。中间捣腾了几个新文,等存够稿了再开。
讲述女帝和凤君的《雍容天下》上市了,就是网络版的《女帝的后宫日常》,有几篇网络没有的番外,还有几个大彩页插图,挺漂亮的。京东、当当、淘宝都有售。愿意买书支持的,作者君都很感谢。
☆、第61章 一碗毒鸡汤
“会不会是夫子?”持盈不太确定。
“你不是从老白的衣料上推断,他几日前便走过这里?”冯聊反问。
“要不谁去看看?”齐祯露出一丝紧张。
这个任务;冯聊只能义不容辞地接受了;离开前反复叮嘱两个家伙好好待着,别乱跑。
取了飞镖在手,冯聊放轻脚步,在离篝火几丈远的地方隐了身形。火光照出五六个官兵打扮的身影;正吆五喝六地豪饮。冯聊蹲在灌木丛里;想从听墙脚里打听些端倪;结果只被灌了两耳朵行伍里的牢骚话。担心那只软糯可口的汤团儿被野兽叼走,冯聊没再多耽搁,动身返回。
回到原地,不见了持盈。
冯聊呆了一呆,怀疑折返的路是不是走错了;待发现地上杂草被混乱的脚步踩过,才知不妙。
果然不叫人省心。冯聊暗自叹息这趟差事一个办不好;就没有下半辈子了;真不如身在江湖畅快。吐完槽,她认命地再度回到那片篝火地。从乱枝缝隙看过去;方才的五六个官兵;现下是七八个,另有一对粉嫩的少男少女,正是持盈和齐祯。
落入不明之地,齐祯一脸紧张,持盈大概是眼不见为净,小脸神情一片坦荡。
“这小丫头片子眼睛瞎了不成,竟不正眼瞧老子!”官兵里的头领大刀金马地坐在一块顽石上,手里握着酒壶。
“大哥,这丫头确实是个瞎子,您瞅,还牵着导盲犬呢……不过看样子,这导盲犬也瞎了……”将持盈捉来的人据实汇报。
“……”头领满脸遗憾,“那真是可惜,她见不到老子的英武身姿。”
“那可不,只能怪她没福气。大哥,怎么处置?”
“这俩小猫看穿着,非富即贵,怎会出现在孤山野岭?还有没有同伙?”
持盈将自己转了个方向,正对头领,不慌不忙地编瞎话:“我们是西京城来的贵家子弟,听说这山里有药王谷,便伙同表哥一起瞒着家人,出来探险,表哥说找到药王谷就能治好我的眼睛。”
篝火边的官兵都静默了下来,官兵头领再开口时,十分严肃:“谁告诉你山里有药王谷?”
“咦?难道没有?说书先生说的啊!”持盈脸上跟着搭配惊奇的表情,想想又觉得怀疑,“可是如果没有药王谷,你们怎么会夜里上山?这片桐山属西京姜氏,并不允许外人涉足,便是西京驻军也不可以。你们远道而来,特意为的药王谷吧?”
“嘿,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头领并没有放松警惕,围着持盈转了一圈,分明是个不谙世事的粉嫩丫头,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错觉,“你怎知我们远道而来?”
“西京天气一日凉过一日,捉我们来的大哥还穿着单衣,想必是春夏间从南方启程?山上气候更凉,各位大哥宁可喝酒驱寒,也未曾取山下人家的衣物,想必是不愿暴露了行踪?”
官兵都听得吃惊,头领脸色一点点沉下来,齐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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