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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冤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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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纶抬头看了眼那个冰窟:“一窝子的鱼,你愣是没扎上来一条,真有你的。”
“什么啊!很难的!”
“季碧菡,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日落之前我们能吃上东西么”
“…”
季碧菡筋疲力尽,她满头是汗,当鱼再一次从她的长叉间隙里滑开时,她忍无可忍,扭头跑回了木屋。
“去哪儿啊?”沈纶茫然道。
季碧菡再次出来了,她怀中抱着几颗的掌/心/雷,嘴里咬牙切齿:“太可恶了,我抓不到你们,我还不信炸不起你们?”
沈纶还没看清季碧菡带了什么出来,季碧菡就来到了江边。
“季碧菡你别乱来啊。”沈纶隐隐地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
果不其然,沈纶目睹,季碧菡刚扬起手,顿时就往回跑了来,季碧菡一脸慌张,拖起行动不便的沈纶就往后逃去。
“怎么了?”
季碧菡慌不择路:“一时没拿稳 …脱…脱手了!”
“什么脱手了?”
“轰!!!”
一阵巨大的冲力袭来,季碧菡扑到了沈纶的身上,二人灰头土脸地滚到一旁。
水花和冰屑如同暴雨般落下,撒在二人身上,混杂着浓郁的硝黄气息。
沈纶不住咳嗽:“季碧菡你正值大好年华,为何要这么想不开呢!咳咳咳…”
“噗哈哈哈哈!”季碧菡大难不死,看到自己和沈纶的落魄模样,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我真是宁可饿死都不让你胡来了!”沈纶揉了揉季碧菡的头发,忽然这时一陀滑腻的东西蹦到了他的身上…
“鱼!是鱼!”季碧菡的惊恐一扫而光,她大喜道,“那儿还有,这儿也有!沈纶,我们有吃的了!”
沈纶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季碧菡将鱼一一捡起,来到了柴火房,这时她又呆住了。
“沈纶,我不会做!”季碧菡再次可怜巴巴地望向了沈纶。
“不会做…就杀了烤吧,这个最简单了。”
“啊?杀!”
“对,只需去掉内脏和鱼鳃后串起来。”
“好…好血腥啊…”
“那你就把它敲晕,再杀了它。”沈纶递过一根不知哪儿找来的擀面杖,季碧菡咽了口唾沫,踌躇地借过了擀面杖。
季碧菡出手去摁鱼,她一触碰到鱼滑溜溜的表皮,心底里突然又是一阵莫名的恐惧,大鱼被触碰到,激烈地一阵扭动,季碧菡如同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你干嘛?”沈纶看到季碧菡这般躲躲闪闪的忸怩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它怎么还活着啊!”
“你废话!死了还让你敲晕干嘛!”
“我我我…沈纶,我怕!”
“它又不会吃了你,现在是你要吃了它…”
“可我还是怕…”
沈纶摇了摇头:“你这是要逼着我快点好起来么。”他伸出了他一只能动的手,然后抓住了季碧菡的手,放到了鱼上。
鱼还在垂死挣扎,季碧菡将头扭到了沈纶的怀中,双目紧闭。
“别怕,我在。”沈纶柔声说。
“嗯!”季碧菡皱着眉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将它砸晕吧,看着点,别糟蹋了,这是用命换来的鱼。”
“好…看着点,我会看着点的…”季碧菡颤抖着举起了擀面杖,朝着手里的鱼砸去…
“噗!”一声闷响。
“哇,它怎么还在动!”鲜活的滑溜溜的触感依然在季碧菡的手心里充斥着,季碧菡再也忍不住,她扔去了擀面杖,跳到了沈纶的身上。
“沈纶,敲不晕!它还在动!呜呜!”
“季碧菡,你这个笨蛋,你刚才敲的是我的手…”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虽然才买了一张被子,但季碧菡铺于床上时才发现,这被子好生宽大,感叹了一番乡民的淳朴是凤栖山里的奸商不能比之后,她算是又了了一个心结。
这天晚上季碧菡是和沈纶盖着同一张被子睡的,即使他们中间隔了好几个人那么宽的位子…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沈纶在季碧菡还算悉心的照料下,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
即使过程磕磕绊绊,意外连连,尤其是在季碧菡每日捉鱼和杀鱼的时候…
连日的劳累让季碧菡腰酸背痛,这日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季碧菡习惯性地扯了扯被子,却发现那头空落落的,她翻了个身,却不见了沈纶的身影。
“沈纶?”季碧菡呼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季碧菡起了身,走遍了木屋前后,都没有发现沈纶的影子。
“沈纶,沈纶?”季碧菡不住呼喊,甚至去揭了米缸查看,都没发现沈纶的影子。
“沈纶?”季碧菡莫名有些慌了,虽然她知道,这么点地方,沈纶不可能到哪儿去的,但他身上有毒伤啊,季碧菡怕的是他躺哪了没人发现,而后就此一命呜呼。
“沈纶!”
“你在招魂么?”沈纶不知道何时在村道的不远处出现了,他的肩上搭着几个毛茸茸的东西,走近了季碧菡才看清,那是几只山兔。
“今早看到村民进山,说是要去掏兔子,我就跟去了,今天是除夕了,喏…吃了好几天的鱼,我们也来改善下伙食。”沈纶扬了扬手上的兔子。
“原来已经除夕了,好快啊,”季碧菡呢喃,她又道,“你…你能走路了?”
沈纶玩笑道:“我这个伤再不好,我们不是死于饥饿,就是死于你的胡来。”
季碧菡轻轻地击打了下沈纶:“也就是说,我再也不用干活了!太好了!这真是年底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你想得美,喏!把这只兔子拿到村里,看看能不能找人卖了,然后换来的钱去买些盐巴还有别的调料回来,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干巴巴地啃鱼了,也能吃上有滋有味的大餐。”
“唉,还得去拉下脸皮啊!”季碧菡白了白眼,“好吧,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我就不在乎这些了。”
季碧菡拎着兔子来到了村集,但是她之前从未卖过东西,也不知道该卖给谁,于是乎季碧菡杵在集市中央,傻愣愣地站了半天,日头西移,最后兔子还被她拎在手上。
“这样不行,我不能这么傻站着,我得看看去哪卖了它…”季碧菡自语,她走在村集之间,想找着有没有酒肆或者小饭馆,但除夕之际,人人都归家团圆了,就算是酒肆饭馆,也早都歇业,季碧菡心道,完了。
正当这时,她听到了一旁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责备声:“你这个女孩子家啦,手可真笨啦,剪个窗花都不会啦!秀个喜帕也一塌糊涂啦,我送你到宁德陈员外家里学艺啦,简直是糟蹋钱啦!”
季碧菡扭过头去,发现一个村民正在指责一个少女,少女面前是几张大红纸,其间有许多剪得歪歪斜斜的窗花和纸饰,少女无奈地对村民说:“爹我早说了啦,我对这方面没有灵性啦,我就一个干农活的女孩啦,你非得让我去学这些绣花活啦,您这期望也太大啦!”
“是啦!本来还想着你学会了这些东西啦,日后也有一门手艺啦,也能在咱们临江店赚个小钱啦,如今看来啦,我们今年的窗花都贴不上啦!”村民道。
“不行啦不行啦!窗花必须得贴啦,不然的话窗神会怪罪的啦,怪罪下来可不好啦,今年一年都得冷风入户啦!”一个妇人走了出来道,看来她是这家的女主人。
季碧菡心道贴窗花倒是常见,但窗神啥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习俗,不过她听着这户人家的话,似乎很是急切,因为除夕之夜必须要将窗花贴到窗户之上,而此时他们家的女儿手工一塌糊涂,村里又没有专门的剪纸人,眼看这时辰快到,窗花是贴不上去了,他们此时除了抱怨女儿,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
季碧菡脑门一亮,她登时有了一个好的想法。
干农活捉鱼什么的不会,但剪纸这种东西,她会啊!
…
直至入了夜,季碧菡才晃悠悠地撞开家门,沈纶正束衣穿靴,迎头撞上了季碧菡。
“你…你要去哪儿?”季碧菡问。、“去找某个笨蛋,天都黑了都不见人!我还以为她吊沟里了,也不知道人担心,真是…”沈纶说着说着,这时看到了季碧菡怀中抱着的满满当当的物事,顿时吓得一跃而起,他窜到季碧菡的身后,将门栓拉紧,然后回头皱眉道:“季碧菡,你去抢劫了?”
季碧菡将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地放了下来,除了沈纶日间要她买的盐巴和调料,还有几只大红灯笼,还有两截熏肠,半只腊火腿,两坛子的土酒…
“满载而归!”季碧菡躺在她带回来的物事之上,脸上充满着满足。
“怎么回事?”沈纶满目的警惕,看来是平素里被季碧菡坑怕了。
“沈纶,我就问你我厉不厉害?”季碧菡道。
沈纶无奈:“是,厉害极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去帮一户村民剪窗花了,这是他们给我的报酬。”季碧菡拿起了那半只火腿。
“那这些呢?”沈纶指了指剩下一圈的东西。
“啊,那家村民嘴大,一不留神就说了去,后来别人来看到了,发现我手巧得很,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请我去帮忙,什么画年画啊,秀喜帕啊,然后…喏,喏喏喏,还有这个,”季碧菡一一指过去,最后举起了那几个大红灯笼,“过年怎么能少了这个。”
沈纶愕然,最后击掌。
“过了年,还有人找我去帮忙画画呢,沈纶,我们吃喝不愁了,让你总说我金枝玉叶,做事只会拖后腿,我也是有大大的用处的。”
沈纶笑了笑:“是,我为我过去的浅薄而道歉,谢谢咱们季大小姐让我们过了个好年。”
“去烧饭吧!”季碧菡将火腿,熏肠一一扔到了沈纶的手上。
沈纶在院子里升起了火,而季碧菡则点亮了灯笼,将其挂到了房屋内外,这个村庄的灯笼跟城里的不一样,外边的红布并非是完全缝合,而只是垂搭在灯笼支架之上,挂起来后倒不太像是灯笼了。
“入乡随俗嘛。”季碧菡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布置,她再移动了下屋内桌椅床桌的布局,又从屋外拿了几样物事回来做点缀摆设,灯笼黄色的柔光之下,简陋清冷的小木屋一下子就充满了温馨的暖意。
“吃饭。”沈纶端着两大盘子的菜,香气扑鼻,季碧菡啃了几天没味道的鱼,此时闻得这般香味,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碧菡和沈纶坐了下来,烛光之中,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小会。
隐约的爆竹声,从屋外的天际边传来。
“新年快乐。”沈纶道。
“可还没到呢。”
季碧菡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咱们俩,一年前还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如今在春节前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着年夜饭,互道新年快乐。”季碧菡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过年,也是第一次没有跟家人过年。”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我的第几次了。”
“沈纶,遇见你真好。”
“赶紧吃吧,趁热。”沈纶挂着浅浅的笑,用筷子轻轻地敲了下碗碟提醒季碧菡。
季碧菡点了点头,夹起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肉。
季碧菡一生锦衣玉食,但是这顿简陋的饭菜,确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了,这顿饭,她吃了很久,很久,但桌上的菜,终于有空的一刻。
沈纶端出了那两坛酒,对季碧菡说:“不打算小酌一杯庆祝一下么?”
“喝,反正喝醉了遭殃的是你。”季碧菡没有拒绝。
清亮的酒液,自坛子里落到了杯盏之间,酒滴溅到桌面上,熠熠发光,季碧菡抿了一小口酒,觉得好生甘甜,没有以往喝过的那些酒那般的冲劲。
“这酒不错。”沈纶回味道。
“好喝。”季碧菡又押了一口。
“那你可得小心了,这种酒可是最危险的。”
“为什么啊?”
“正如人的口腹蜜剑,越是喝起来温和的酒,后劲越大,初喝之时不曾察觉,但事后等你醒转之际,你已然不能自拔。”
季碧菡脸上红晕渐渐地显现:“已然长醉,为何要自拔?”
二人觥筹交错,屋外的爆竹之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烟火不住冲飞上天,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斑斓的色彩打在二人的身上,季碧菡和沈纶都迷了眼。
“你…别再喝了,这酒真的…有诈…连…连我也受不了…”沈纶此时垂首皱眉,而她对面的季碧菡却是出乎意料地兴奋,她看到沈纶这般萎靡模样,放声大笑。
“季碧菡,你疯了…”
“沈纶,哈哈哈,你真的好逗…”
“是说我脸上要起火了么?我知道,但你也一样,你的脸…跟个猴屁股似的…”
二人又开怀大笑,可季碧菡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
“干嘛啊…大喜日子,不能哭…”沈纶坐到了季碧菡的身边,伸手轻轻给她拭去了泪。
季碧菡应了声,却低头默然。
“你不开心么?”沈纶问。
“开心,我只是突然觉得,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季碧菡幽幽道。、“哪样?”
“就这样,我们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就这么找一间小屋子,白天你出门打猎植种,我在家里织衣刺绣,晚上我们就这么坐着,互相看着彼此,然后岁月无声流逝,那京城里的纷争,烦恼,一切都跟我们无关…”
沈纶不由得愣住了,他也沉默了很久。
“再美好的时光,也终将有结束的一日,季小姐。”沈纶低声道,然而此时,门外的爆竹声响到了最大,掩盖了沈纶的声音。
季碧菡扭过头,痴痴地望着沈纶。
“新年愿望许下了么?”沈纶问。
“嗯,我许了个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实现的愿望。”
“什么愿望?为何这么说?”
“我许愿,做沈纶的妻子,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幸福地在一起,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季碧菡道。
沈纶再次愣住了。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你是涑王的人,我是太子的人,我们的感情,得不到长辈的祝福,得不到同伴的认可…沈纶,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嫁给你…”季碧菡哽咽道。
“你醉了,说胡话了。”沈纶微笑。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在一起…”季碧菡搂住了沈纶,在沈纶的双唇间,再次留下了一抹红印。
“季碧菡,你真是借酒撒泼…”沈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呆呆地看着季碧菡,双眼间也不觉模糊。
“哈哈哈哈哈…”季碧菡醉卧于烛光之间,脸上挂着泪水和笑意,风姿卓韵。
沈纶咬了咬嘴唇,然后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季碧菡迷离地伸出了手。
沈纶来到了一个大灯笼之前,挥手扯下了覆在灯笼之上的大红布,然后披在了身上,然后又取了令一块红布,来到季碧菡的身前,沈纶将手上的红布,轻轻地放到了季碧菡的头上,红布低垂,覆盖住了季碧菡的面目。
“沈纶…”季碧菡忽然呼吸急促。
“谁说这个愿望就不能实现,我们…我们现在就来成亲…”沈纶结巴道。
“这…这不作数的!”季碧菡惊呼,但语气里充满着期待。
“你觉得做得了数…我也觉得做得了数…那就做得了数…这里有谁…谁敢说做不得数!”沈纶拉着季碧菡,跪倒在地。
季碧菡兴奋击掌:“哈哈哈,沈纶,你也醉了!”
“我没醉!来!”沈纶胡乱地挥了挥手,他朗声道“一拜天地!”
“好!”季碧菡与沈纶十指相扣,对着屋外的夜空,深深地拜倒。
“然后呢,二拜高堂,没有高堂!”
沈纶揪过了两个大酒坛子,齐整地摆在桌面上:“谁说没有高堂…高…高堂在这儿呢,来,二…二拜高堂!”
季碧菡掩嘴,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二人醉醺醺地,朝着桌面上的大酒坛子俯下身去。
“最后了…”季碧菡颤声道。
“嗯,季碧菡,你答应嫁给沈纶,执其之手,始终不离不弃么?”
“我…”季碧菡迟疑了。
沈纶如鲠在喉,他重重地喘着气…
“你期待我说嘛?哈哈哈。”季碧菡俏皮地笑道。
“季碧菡,你耍我!”
“没有没有啦,我愿意!”
又是一连串爆竹巨响。
“我没听清。”沈纶故意道。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季碧菡一连喊了出来。
季碧菡隔着盖头没有看到,沈纶此时流泪不止,她问:“沈纶大人,你这辈子愿意只奉季碧菡为妻,对其挚爱专一,永远不负其心么?”
沈纶轻轻地掀开了季碧菡的盖头,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我愿意。”
摇曳的烛火之间,吉庆的爆竹声中,二人热烈相拥…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正如沈纶所言,再美好的日子,也有结束的一天。
春日终究还是来了。
村落不大,这些日子来谁都知道来了个京城的富家小姐,季碧菡绣出的东西受到了村民和山民们的追捧,一来二去的,她有事没事就到集市里,教村里的姑娘们刺绣,而沈纶则上山打猎或下水捕鱼,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导致这一切的,是东宫的暗卫,而打破这一切的,依旧还是东宫的暗卫。
这日季碧菡正还在给村长作画,忽然村外一阵鸡飞狗跳,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去看发生何事,一个中年男人就走进了屋内。
季碧菡身边的村长,看到了来人身上的服饰,先于季碧菡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父亲?”季碧菡也认出了来人,惊喜交加。
“可让为父一通好找。”工部尚书季康脸上的皱纹有所舒缓。
“路通了?”
“月前早通了,为什么不回家?”季康问。
季碧菡更是惊讶:“早…早通了…”
大概是和沈纶待在一起时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心,季碧菡回忆,貌似后来她就再不去在意大雪是否封路了。
“菡菡,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季康拉着季碧菡出了门,转身严肃问,“我问你,你这些时间,是不是都和沈纶待在一起?”
季碧菡这时候发现,村落中到处都是上蹿下跳的东宫暗卫,村民们被吓得四处奔逃,她心一震,有些慌乱道:“啊?沈纶?”
“就是那个锦衣卫。”
季碧菡看到东宫暗卫,心中担忧极了,这次随同季康而来的东宫暗卫人数更多,如果让他们发现沈纶,定然凶多吉少。
“我…我不知道…”季碧菡答。
季康一脸的失望。
这时几个东宫暗卫汇聚过来:“季大人,都找过了,没发现有那个锦衣卫的身影,小木屋也查探了,看样子只有小姐一个人住在那儿。”
季碧菡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说她不知道如今沈纶去了哪,但是她如今最希望的就是沈纶别再回临江店。
“菡菡,你认真回答父亲,八里店发生的事情,东宫的人都跟我说了。”嵇康又道。
季碧菡知道瞒不住,但是她还是尽力试着去编:“是,他是救了我,然后把我带来了这里,他就走了。”
“走了?”
“是,莫名地就离去了。”
“也就是说,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
季碧菡点了点头:“父亲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在这儿帮人作画刺绣,换些过日子的东西,日子过得还不错…”
“受苦了。”季康拥抱季碧菡。
季碧菡当即就被季康和东宫暗卫带离了临江店,离开村落前,她不舍地回过头,最后看了眼这个充满欢乐回忆的小山谷,沈纶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季碧菡还没有来得及告别。
马车之上,季康久久地凝视着季碧菡,最后长叹一声。
自打季碧菡长大以来,父亲就经常是这般愁容满面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季康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最近的情况很糟糕么?父亲。”季碧菡将手放到了季康的手上。
季康点了点头:“菡菡,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一个月内,你必须要嫁出去。”
季碧菡浑身发麻:“我还没准备好…”
“必须这样,我们没时间了。”
季碧菡摇了摇头,这太过突然了,她无法接受。
“菡菡,你可知道,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季康疲惫道。
“女儿不知。”
“常仙儿死了,大理寺卿常禄,和涑王一党趁着太子殿下在南方统兵与云国战斗,大批地弹劾我们的人,这个年很多人都在诏狱和天牢里度过了。”
“为何会如此严重…”□□和涑王党互相弹劾,在朝堂上是常事,但一方是皇储,一方是权臣,结果始终是势均力敌,季碧菡没有料到,这次竟然这般。
“常禄和涑王党所弹劾之事,都有实证,而那些确实是太子和我们曾经所做的,那些不能见人的事,这一遭我们损失惨重,就连我们季家都差点栽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找来的我们的那么多证据,没人知道…”季康将脸深深地埋进双手之中。
“其实父亲,那些事情以前在您做之前,我和哥哥就曾提醒过您…”
季康挥了挥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太子岌岌可危,我们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如若这一次涑王一党再持有更多的黑幕,我们就此全军覆没,差一些,差一些…”
季碧菡心惊胆战,也就是说,她新年的这一趟离家,差点就回不去了。
“所以说,菡菡,为父已经为你挑选好了夫婿,回去你若是看着不坏,咱们就立刻提亲。”
自此父女二人一路无话,季碧菡脑袋一片空白,恍惚间,终于回到了尚书府。
没有往日一般家仆热烈的迎接,也听不见家眷们的欢声笑语,整个尚书府的每一个人都形色匆匆,凝重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府邸,季碧菡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想些什么,此刻她只能想到四个字,朝不保夕。
“过来,我带你去见徐世子。”季康来拉季碧菡。
季碧菡抗拒地收了收手,季康咳了一声,用力拉着季碧菡走了出去,但没走两步,一个金衣侍从走进尚书府:“季小姐,季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父女二人来到东宫,赵星和太师肖伟康,户部侍郎黎诗铭等一众人等都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赵星冷哼一声:“季大人,末日还没到呢,就开始想着安排后事了?”
冰冷的目光从四周投了过来,落到了季碧菡和季康的身上。
“听说你想把女儿嫁给与涑王关系颇好的徐总督家?”有人问。
季康辩解:“荆楚总督并未参与到京城的纷争中来。”
“撒谎!”
“骗子!”
骂声四起。
“谁也跑不掉,季康大人,你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自己擦屁股去,不要连累我们去背锅!我们都给你害死了!”黎诗铭道。
季碧菡看向了季康,她知道她的父亲还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子一党的命运。
“那件事情,有谁敢说自己全然没有参与?你们从中也大饱私囊,风险却要季家来承担,我季家只为太子做事,不是为了你们!”季康也是神情愤然。
太子听着底下群臣争吵不堪,默默地举起了手。
“安静!”太师肖伟康厉声道,全场鸦雀无声。
“都出去,碧菡留下。”太子道。
众人做礼离去了。
“季碧菡,想必你都已经听说了,我想说的也一样,你作为季家的人,在这场危难中是难以全身而退的,哪怕你嫁给了父皇做后妃。”赵星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对季碧菡说。
“嗯。”
“常仙儿的事,本宫都知晓了,不满你说,我那时候很是动气,”赵星道,“可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改变什么不是么?常仙儿还是死了,你也救不了其他锦衣卫的命。”
“太子殿下如若要为了几个禽兽治我的罪的话,那请便吧。”
赵星摇了摇头:“本宫不会治你的罪,如今本宫需要你,你们季家也不能没了你。”
季碧菡心一冷,她知晓,又是这番说辞,一如既往。
“这件事情过后,你就可以解脱了,本宫允诺还你自由。”但赵星又说。
“什么事情?”
“你也知道,因为信息的泄露,我大批同伴遭到了涑王一党的打击,所幸并未伤筋动骨,只要那件东西没有落到涑王的手里,可如今据本宫所知,那件东西也岌岌可危。”
季碧菡问:“是什么东西?”
“是一本账册,上头记载着西渝总督与你季家合谋侵吞救灾粮的明细,涉事大小官员,财物流向与用处,都在那本账册之上。”
季碧菡听了赵星的话,对这位太子简直厌恶到了极点,西渝行省这两年来天灾不断,然而朝廷对西渝大力赈灾,却收效甚微,想不到竟然是因为…季碧菡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她会生在季家,为什么季家会支持这样一个皇储…
“之所以那本账册关系到了所有人的命运,是因为,那些被挪用的赈灾款,用在了你正在查的毒物案之上。”
季碧菡愣住了,这一切原来都是一件事,制造疾病用于党争,若是此事坐实,弹劾到了风帝面前,赵星不单是太子之位不保,就连性命也会不保,更不用说为了研制毒物提供资金而克扣救灾粮的季家,还有一众□□臣了。
“好好考虑,你可以嫁出去,虽然诛全族杀不到你,但是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母亲,兄长,弟弟死在你的面前。”
“我该做什么?”季碧菡神情惶然。
“锦衣卫那头涑王已经派人去西渝去调查账册的事了,但目前棘手的是,保护账册的原先是我在西渝总督府里的人,前些日子他急病死了,自此那本账册下落不明,你需要的就是利用你东厂的身份跟进锦衣卫的搜查,在他们之前找到账册,或在他们得到账册之后杀掉他们。”
季碧菡叹息道:“谁去?”
“指挥佥事李安过,不过他的此行主要还是护卫前去西渝赈灾的阿沁,寻找账册的事应该另有其人,如果不能在锦衣卫到来之前找到账册,那就好好利用锦衣卫。”
季碧菡思虑了很久:“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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