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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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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全子抬手挖了挖耳朵,不耐烦道:“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愿来这鬼地方!给脸不要,不喝粥,那就饿着吧!”
  门外,袁春望将这场景收进眼底,冷冷一笑,放心离去。
  延禧宫内他一手遮天,外人不知宫里内情,只道魏璎珞仅仅只是闭门思过,除此之外,衣食住行,一如既往。
  傅恒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
  下朝之后,他正要出宫,一个小太监忽然凑过来:“富察大人!索伦大人整日与酒为伴,请大人设法相劝!”
  傅恒不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却知道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海兰察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拘小节,甚至还有些马大哈,但却是个用情至深的人,明玉住进了他心里,就一辈子在他心里了。
  如今明玉一死,等同于生生从他心里挖了一块肉走,没陪着一块死,还是因为家里有个寡母在。
  但人心难测,当日没人料到明玉会自尽,今日难道又能肯定,海兰察不会干出一样的傻事吗?
  一念至此,傅恒心里就生出一丝焦急,也不用对方带路,自己就轻车熟路的赶到了侍卫所,推开房门:“海兰察!”
  “海兰察”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侍卫服,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手脚都显得短,听见傅恒的声音,“他”转过身来,抬手摘下头上的帽子,如瀑黑发倾下肩头。
  哪里是海兰察,分明是……沉璧。
  傅恒一楞,转身就走。
  沉璧:“富察大人请留步。”
  傅恒却不肯留,或者说不敢留:“容妃,你公然设套引外臣来此,就不怕被人得知,身败名裂吗?”
  沉璧一笑,只一句话就止住了他的脚步,她轻轻道:“你若想坐视令妃遭遇不测,就走吧。”
  房门重新关上,扮作小太监的遗珠守在门口。
  “说吧。”傅恒带着一丝警惕道,“到底什么事?”
  沉璧却掏出一副帕子慢慢把玩,帕子上一双相依相偎的蜻蜓,她柔声道:“你的香囊,璎珞的帕子,原来是一对的。”
  傅恒皱起眉头。
  “富察大人。”沉璧好奇地看着他,“璎珞是属于你的,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夺走,如今又被弃之敝履,你一点儿也不难过吗?”
  傅恒心中警惕更甚,他深知后宫倾轧,不下于朝堂争斗,当即拂袖而去道:“微臣不知你在说什么,告辞!”
  沉璧在他身后喊道:“现在的魏璎珞,不过硬撑着一口气罢了!”
  傅恒脚步一顿。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沉璧好整以暇道,“到了落魄之时,自有算账之人。隔绝消息,日供清水,又能支撑多久呢?”
  傅恒难掩怒容:“这都是拜你所赐!”
  沉璧:“不,这是因为你呀!”
  傅恒一楞,因为他?
  “你与璎珞本有婚盟,最后劳燕分飞,是谁先背叛了谁?”沉璧质问他。
  傅恒哑口无言。
  “若不是被人厌弃,以她如今的年岁,早该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吧?”沉璧认真看着他,“相夫教子,举案齐眉,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人生,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是因为谁?”
  傅恒指握成拳,指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看。”沉璧看了眼他的手,咯咯笑起来,“你明明很生气,可碍于礼教与尊卑,仍不敢打我一拳。”
  她慢慢将视线移到他脸上,那种略带轻视与怜悯的目光,无论是谁也受不了。
  “就像你碍于礼教与尊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最爱的女人夺走,却不好好珍惜。”沉璧柔声道,“最后你还要对他顶礼膜拜,俯首帖耳,富察大人,你太可悲了。”
  “够了!”傅恒再也忍受不下去,生硬道,“微臣还有事,先走了!”
  “你又要逃跑了吗?”沉璧冷不丁在他背后道。
  呼的一声。
  一只拳头猛地朝她砸来,带起呼啸风声,沉璧不闪不避,眼看拳头就要砸在她脸上,却在最后偏移了一下轨迹,重重砸在她身旁的墙壁上,鲜血立刻绽放如花,傅恒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看着险些失控的傅恒,沉璧的唇角慢慢向上勾起,绽放出慑人的笑容。
  “这样就对了。”她柔声似蛊,“皇帝让你一忍再忍,可他干了什么?残害手足,夺人妻子……这样一个人,配当你的主子吗?傅恒,听我一句劝,为了你,也为了璎珞,醒一醒吧!”
  醒一醒吧……
  “水……”
  延禧宫中,魏璎珞虚弱地躺在床上,挣扎半天,却依旧睁不开眼,半睡半醒间,干裂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水……”
  小全子走进来,手里一只茶盏,却不是递给她,而是递给屋内坐着的袁春望。
  袁春望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每日一杯清水,不是用完了吗?”
  魏璎珞本就生着病,不但得不到治疗,反而被克扣了膳食,一碗稀饭,一杯清水,常常不到夜晚,就饿得两眼发晕,只能躺在床上睡觉,一来减少消耗,二来……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皇上只命将我软禁,我若死了,你能逃过吗?”魏璎珞好不容易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气若游丝。
  “你想吃饭,或者想喝水,都很简单,一句话而已。”袁春望暗示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为什么不说呢?”
  “求你?”魏璎珞嘲讽一笑,“我宁可饿死。”
  头皮忽然生疼,在魏璎珞的惨叫声中,袁春望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一路从床上拖行至铜镜前。
  “看看现在的你。”袁春望将她的脸往铜镜上一按,笑道,“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令妃吗?”
  蓬头垢面,瘦骨如柴,与其说是宠妃,倒不如说是冷宫里的废妃,骨肉被一寸寸蹉跎成灰,只余一双眼睛还在发光,犹如灰烬中的火焰。
  袁春望:“求我。”
  魏璎珞:“不。”
  “……叫我哥哥。”袁春望似乎退了一步。
  魏璎珞却还是一样的答复:“不。”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袁春望忽笑了起来,斑斓美艳,却又刻骨残酷的笑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告诉我,你后悔离开我吗?”
  魏璎珞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情愫与怨恨混杂在一起,犹如风雪席卷海水。
  他真的只需要一句话,哪怕是假话,哪怕只是骗骗他……可那么长时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她轻轻一句:“我不后悔。”
  “啊……是吗?”袁春望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将魏璎珞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像最后一次尽哥哥的义务,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迫使她一寸寸抚过自己的下巴,嘴唇,鼻子,眼睛……
  “记住这张脸。”他嘱咐道,“牢牢记住,下辈子再来找我算账。”
  然后,他终于松了手。
  丢下咳嗽不止的魏璎珞,袁春望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对小全子道:“今天起,那碗清粥也省了。”
  小全子倒抽一口冷气:“这可不行啊,万一真出了人命——”
  袁春望一笑:“令妃性情刚烈,经此打击,一蹶不振,抑郁成疾,明白了吗?”
  小全子打了个冷战,深深埋下头去:“嗻!”
  既然这辈子做不成兄妹,那就送她一程,下辈子再见。袁春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此事说难不难,在后宫之中,想要让一个失宠的妃子“病死”,实在是太过简单不过的事。
  唯有一事可虑,那就是此事能够瞒过弘历,却瞒不过继后。
  思索片刻之后,袁春望回了承乾殿,二话不说,跪在继后面前:“请皇后娘娘恕罪。”
  架子上一只翠色鹦鹉,正在啄食继后手中的谷粒,继后背对着他道:“本宫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错哪儿了?”
  袁春望心中一跳,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瞒不过继后,但也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知道了。可见她对他并不完全放心,定是派人在他身旁监视着了。
  他心里念头转动,脸上却诚惶诚恐:“奴才擅自做主处置令妃,非是为了自己,而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啊。”
  此话是他揣摩着继后的心意说的,继后听了,轻轻一笑:“你收买太医,制假医案,让令妃病逝,本是顺理成章,可惜燕过留痕, 太过心急,必然落下把柄。”
  袁春望一怔:“那娘娘的意思是——”
  “令妃要死,却不能死在本宫手上,马上准备两件东西,一件派人送去养心 殿,另一件……”继后顿了顿,回头对他神秘一笑,“还是送去养心殿。”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心
  “这是什么?”沉璧打开眼前的香囊,取出一朵风干的栀子花。
  遗珠道:“娘娘,这是延禧宫派人送去养心殿的信物,被奴才中途拦了下来,那贱人指着皇上回心转意,您不得不防啊!”
  沉璧把玩着栀子花,玩味地一笑。
  遗珠:“斩草若不除根,将来后患无穷,主子,早下决心吧!”
  沉璧:“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杀令妃,连你都这样认为?”
  遗珠呆住。
  “况且,这东西是不是延禧宫送过去的,还两说呢。”沉璧手中转着栀子花,目光却穿过窗栏,望向延禧宫的方向。
  延禧宫的栀子花开了又落,曾经高居枝头,今日碾入尘埃。
  魏璎珞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桌的茶壶,强撑着起来,身体从床上跌落在地,一点一点爬了过去,好不容易攀上桌子,急不可耐的将茶壶抱在怀里。
  揭开盖一看,里头却是空的。
  魏璎珞自此再无力气,她趴在地上,如同死了一样,半点声息也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扶她起来,又将一杯清水递到她唇边,魏璎珞的嘴唇早已干裂,一接触到清水,便如同久旱田地逢甘露,只一瞬间就将水吸干。
  “好些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魏璎珞认得这个声音,她幽幽睁眼:“……你来做什么?”
  蹲在她面前的竟是沉璧,这个害她落得这幅田地的女人,竟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我是来帮你的。”
  魏璎珞觉得可笑至极:“帮我?你只是来看看我过得惨不惨的吧?”
  “置之死地而后生。”沉璧极认真地看着她,“若不把你逼到极点,你怎肯放弃现在的生活?”
  魏璎珞狐疑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沉璧将她扶回床上,见她坐都坐不稳,便贴心的将迎枕靠在她身后,声音温柔,“紫禁城有名利富贵,可那都是过眼云烟,包括皇上的宠爱。他看似很疼你,可我只是略施小计,皇上就怀疑你、厌恶你,可见在他心里,你不过是件玩物,随时可以被更好的玩物所替代。”
  魏璎珞被她说得脸色发白,纵想反驳,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滴水未进,一米不沾,她受磋磨至今,却不见他来看她一眼,他的心里……真的还有她吗?
  “璎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帮你,帮你认清紫禁城,认清大清国的皇帝。”沉璧用手帕沾了水,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他是个虚伪,自私,无情的男人,不值得你浪费一生的时间。”
  魏璎珞拍开她的手,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报恩。”沉璧虔诚地望着她,如同信女向自己的佛诉说心愿,“报答你保护我的恩情,也报答富察大人的救命之恩。”
  魏璎珞一楞,不知她嘴里怎会蹦出傅恒的名字来。
  “我来京的路上,曾经跌落悬崖,若非富察大人,我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了。”沉璧道,“他是个好人,年轻英俊,温柔体贴,我一直想报答他,可不知道怎么做,直到我发现他爱你。”
  魏璎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沉璧:“可他对你的爱,从没改变过!”
  她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魏璎珞怀疑她已经跟傅恒碰过面了,傅恒啊傅恒,你可知眼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还是不信我,是因为明玉的事情吗?”沉璧小心打量她的神色,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依然不后悔,我很高兴她死了,因为这样,你就少了一个包袱……璎珞,人不能总被恩义束缚,你该多想想自己。”
  说完,她将一朵风干的栀子花捧到魏璎珞面前。
  “有人假托你的名义,送了一株风干的栀子花去养心殿,却落到了我手里。”沉璧问,“你猜这人会是谁?”
  还能是谁呢?魏璎珞斩钉截铁道:“皇后。”
  这又是继后惯用的伎俩。
  她若要害一个人,绝不自己动手,而是千方百计鼓动旁人动手。
  最后两人无论谁胜谁负,继后自己的十根手指头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腥也不沾。
  这一次也一样,继后假借魏璎珞的名义,送了一朵干枯的栀子花去养心殿,中途却故意让宝月楼的人将花截下。
  倘若沉璧真有争宠之心,只怕真会接受遗珠的建议,将那花昧下,然后趁魏璎珞病要她命。
  ——当年纯妃不就是中了类似的计,然后替继后出手,害死了先皇后的吗?
  只是这一次,事情出了一些意外。
  亦或者说是,魏璎珞没看清沉璧是个什么样的人,继后也没看清。
  她一定撩不到,沉璧竟会直截了当的跑到魏璎珞面前,将那朵栀子花,将自己的猜测一同呈递上去:“对,是皇后。她想借我的手,彻底了结你的性命,但没有我,她还能借别人的手,你若再不走,必将命丧紫禁城!”
  沉璧不是危言耸听。
  想要对付魏璎珞,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可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魏璎珞吃了此次教训,一定会对继后,对沉璧,对身边的一切人都提高警惕,再也不会轻信于人,也再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
  其他人想要对付她也难,因为魏璎珞已经没有了弱点——她仅有的弱点,明玉,已经不在了。
  站在众人面前的,将会是一个没有弱点的,铁石心肠的,完美的魏璎珞。
  “……就算我想走,又能出得去?”比如现在,魏璎珞就不打算搭理对方,敷衍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不料沉璧竟道,“我有办法帮你逃出去。”
  魏璎珞直直看向她,似乎要透过眼前这张美丽皮相,看清楚下头的那颗心。
  “璎珞,我被当成贡品一样送给皇上,失去了骨肉至亲,失去了人身自由,每天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这一身旗装,痛苦得无以复加!我走不了……因为我身上肩负着族人和平的期望,我只能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血肉腐烂,白骨成灰。”沉璧忽然握住她的手,“可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她看着魏璎珞的眼神,竟如同魏璎珞看着明玉。
  将自己的梦想强加于对方身上,殷殷期盼着,期盼着你能够替我得到幸福。
  魏璎珞呆呆说不出话来。
  “答应我,离开吧。”沉璧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如蛊似惑,“在紫禁城这座庞大的怪物将你彻底吞没之前,离开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方便行动
  沉璧此人,扑朔迷离。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而不到最后一刻,你压根不知道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傅恒无法分辨出她话中真假,索性……一句都不信。
  “德胜。”傅恒匆匆赶到养心殿外,“请替我禀报一声,我要见皇上!”
  不等德胜回答,一串脚铃声就在傅恒身后响起。
  后宫之中,行走间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几乎只有一个人。
  “富察大人这么急,有什么事吗?”沉璧叮叮当当地走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璧微笑着走入内院,温柔一笑:德胜,麻烦顺便通禀一声,我也有事要面君。”
  德胜嗻了一声,转身进了养心殿。
  门外,沉璧歪头往傅恒脸上一瞅,讽刺一笑:“看来富察大人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哪怕眼睁睁看着她死,也要为自己的主子效忠呀。”
  傅恒背过身去,不想理会她,但下一刻,沉璧却绕到他面前,手一抬,一只栀子花红宝石耳环晃动在他眼前,点点碎光融进他瞳中。
  沉璧拎着那只耳环,对他笑:“她答应了。”
  仅仅四个字,却如同闪电雷鸣响在傅恒耳边,炸得他头皮发麻,听觉视觉甚至语言能力,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将从魏璎珞处得来的右耳耳环强塞进他手里,沉璧声音一沉:“富察傅恒,你辜负了她第一次,还要辜负她第二次吗?”
  傅恒低头看着掌心的耳环,如同看着一颗生生从胸口掏出来的心,久久不语。
  “容妃娘娘。”门忽然开了,德胜从里头出来,对二人道,“皇上说有事要办,请您回宝月楼去,他晌午有空,一定会去看您。富察大人,请进吧。”
  傅恒深深看了沉璧一眼,转身进了养心殿。
  身后,遗珠显得有些不安,压低声音问沉璧:“主子,他会说出去吗? ”
  “名利财富,权势地位,他应有尽有,却还是不快活。”沉璧脚步轻快的如同一只小鹿,明媚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舒心地笑道,“那么这个世上,能让他快活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养心殿内。
  傅恒行过礼,道:“皇上,奴才是为了霍兰部的军报而来。”
  “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弘历道,“我已遣海兰察领兵,协助兆惠将军平叛,还有何事?”
  傅恒:“既然皇上已安排妥当,自然无事。”
  弘历:“那就跪安吧。”
  弘历望着傅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问:“海兰察,傅恒记忆力如何?”
  海兰察:“过目不忘。”
  “一个过目不忘的人,却忘了昨夜已将折子呈送?”弘历抚了抚桌上奏折,最上面的那份,恰是霍兰部的军报,呈送人傅恒。略略思考片刻,弘历忽下令道,“海兰察,另有一件要事,朕要让你去办!”
  一骑飞马,载着马背上的海兰察出了神武门,一路绝尘而去。
  养心殿内,弘历一手持书,一手负在身后,立于博古架旁,手里的书半天没有翻一页,显得有些神不守舍。
  “皇上。”李玉进来禀报道,“延禧宫请太医了。”
  弘历背对着他道:“朕何时让你关注延禧宫的消息,擅作主张!”
  李玉:“奴才知罪。”
  他在屋内立了许久,弘历手中的书依旧一页也没翻。
  “……什么病?”弘历冷不丁问。
  李玉回过神来,忙回道:“令妃常年茹素,用膳误时,作下了胃疾。太医院开了药方,嘱托每天清粥 养胃,慢慢调理。”
  见无大碍,弘历终于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冷冷道:“祸害遗千年,朕就知道她死不了!”
  他不再提魏璎珞一事,也没去延禧宫看她,看起来对她已经毫不在乎了。
  但他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承乾殿里,珍儿正向继后汇报消息:“娘娘,容妃今日去了延禧宫,可她走了,令妃还活得好好的。”
  继后正在煮茶,茶水沸腾,蒸汽如雾,那雾似花似叶,似鸟似鱼,不必喝茶,光是看已是一种享受。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继后有自知之明,她不可能以色动人,便只有在其他地方吸引弘历,为此要学的东西很多,茶艺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往后归往后,现在要做的事情,现在还是得赶紧做了。
  “原来如此。”继后笑了起来。
  珍儿一愣:“您笑什么?”
  继后笑道:“本宫可以借刀杀人,容妃自然也可以。”
  珍儿正困惑间,袁春望从外头走了进来,俯身对继后耳语几句,继后便笑了起来:“瞧,这不就来了……袁春望,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袁春望恭敬地低着头,“到时候,奴才会撤出延禧宫的人手,方便容妃行动。”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私奔
  狂风揉花,月浮丘壑,傅恒一人独坐于书桌前,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掌心中的栀子花红宝石耳环上。
  宝石内潋滟流光,像极她的眼睛,幽幽无声地望着他。
  他耳边浮现出沉璧早上说的话:“明天,太后要去药王庙进香,侍卫大半调离,宫中守卫松懈,便是唯一的机会。你若真有意同她远走高飞,就在西直门外备好马车等她……”
  叹了口气,他似下定决心般,用力握紧了手中的耳环。
  无独有偶,延禧宫里,魏璎珞躺在冰冷的床铺上,缓缓张开手掌,掌心里同样躺着一枚栀子花红宝石耳环。
  耳边,同样响起沉璧早上说的话:“延禧宫附近的苍震门,是水车每日必经之路,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辗转反侧了许久,魏璎珞终于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
  是她的错觉吗?今夜似乎格外的安静。
  袁春望不在,就连小全子也不见踪影,魏璎珞在床上坐了片刻,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试探性地推了推门。
  吱呀一声——
  门开了,一线月光,透过门缝,落在她脸上。
  ……连守夜太监都不在,人都去哪了?
  无论是去出恭了,还是偷懒跑去睡觉了,这似乎都是魏璎珞的好机会,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一只绣花鞋从门后踏了出来。
  然后,一路从寝殿走进了后院。
  院中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却有一样东西显得格格不入——一只大水桶。
  魏璎珞不晓得这水桶哪里来的,就像她不知道宫里的守夜太监去了哪。
  “多半,是沉璧动的手脚吧。”她喃喃低语了一句,然后走到水桶旁,揭开盖子,朝里头探去……
  第二天,便是太后出宫礼佛的日子。
  丝竹悦耳,琴声如诉,宝月楼里,沉璧踏乐而舞,折腰之际,目光往弘历身上一瞟,见他单手支颊,正在走神,眼睛虽看着她,心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哎呀!”
  弘历回过神来,起身朝跌倒在地的沉璧走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李玉,宣太医!”
  李玉嗻了一声,匆匆离去。
  “怎么跳舞还心不在焉?”弘历将沉璧横抱上榻,“待会要陪太后去药王庙,若是弄伤了脚,你就哪里也别去了,留在宝月楼里发呆吧。”
  见沉璧脸上显出焦急的样子,他忽然笑了,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朕也会留下来。”他笑道,“陪你一块发呆,可好?”
  沉璧楞楞看他一会,忽然从榻上滚下来,跪在他面前,泪水涟涟道:“皇上,我有件事在心里藏很久,一直不敢禀报,可皇上待臣妾这么好,若我再不说实话,实在于心不忍!”
  弘历楞了楞:“你要说什么?”
  沉璧抿了抿唇,似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般,咬牙道:“皇上,璎珞她……”
  烛火在桌上烧,却带不来任何温度。
  当李玉带着太医匆匆赶到时,见到的是弘历面如寒霜的面孔,以至于整个宝月楼都提前进入了冬天,每个人都被冷的瑟瑟发抖。
  “皇上!”沉璧忽然喊道,然后一瘸一拐的追在后头,“您要去哪,您……您答应过嫔妾,不会为难璎珞的!”
  可弘历哪肯听她的话,他快步而出,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里,早已人去楼空。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床铺,弘历忽然开口:“李玉。”
  “奴才在!”李玉忙上前。
  “传旨。”弘历冷冷道,“封锁神武门。”
  李玉楞道:“太后今日要去药王庙,现在封门,难免惊动太后——”
  弘历:“封!”
  李玉跪下:“嗻!”
  一辆驴车在两名小太监的驱使下,渐渐靠近神武门。
  车上几只水桶,被大苫布盖着,水桶个个相同,其式样,赫然就是魏璎珞院子那只水桶的式样。
  一个小太监打着呵欠道:“每天三更就要去玉泉山运水,一路走到紫禁城,能把人活活累傻!宫里水井和玉泉山的水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水吗?”
  另一个小太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谨言慎行。
  小太监瘪瘪嘴:“是是,我知道,给皇上太后用的水,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水!玉泉水的水又甘又甜,是水井能比的吗?”
  两人唠嗑间,驴车的前轮过了大门。
  轰隆轰隆,马蹄声由远至近,李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远远一指驴车:“皇上口与,封锁神武门——快!拦下那辆驴车!”
  护军们就算不认识他,也认识他身上的衣裳——那必定是宫里的大公公,更何况他身后还跟了那样多的宫中侍卫。
  于是原本树立的长矛往前一交错,挡下了驴车的去路,两名小太监不知所措,战战兢兢立在驴车前。
  李玉翻身下马,身旁跟着袁春望。袁春望快步走到驴车旁,狭长凤眼瞥向上头那只半人高的水桶,冷笑道:“宫中珍品被盗,怀疑就藏匿在水车里,来人,把他们全部押回去!”
  于是在浩浩荡荡一群人的监视下,驴车被一路押送至养心殿前。
  弘历早已等在那里。
  袁春望垂首行礼:“皇上,水车全部追回。”
  弘历气得手发抖,竭力平静:“李玉!”
  李玉挥挥手。
  嘴角泛起一丝笑,袁春望领着众人退下,在场只剩下弘历,沉璧,李玉,四名押送水车的心腹侍卫。
  “皇上。”沉璧抱着他的胳膊,哀哀祈求,“璎珞素来心高气傲,哪里守得住凄冷的延禧宫,那声声的哀求,只央我救她一命!我实在于心不忍,又欠了富察大人救命之恩,才答应帮他们二人私奔。”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颠倒黑白。
  “我错了,璎珞也错了。”她流泪的模样纯真又美好,说出来的话,也似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请您看在从前的情分上,饶她一条性命,好不好?”
  可听了她的话,弘历只会更加愤怒,他一把甩开沉璧,快步走到驴车前,伸手抓住苫布,却迟迟无法掀开。
  李玉忐忑道:“皇上?”
  根根手指都在发抖,弘历深吸一口气:“你来!”
  李玉:“嗻。”
  弘历退后半步,闭上眼睛。
  众目睽睽下,李玉一把掀开了苫布,正要打开水桶盖,谁料水桶摇晃两下,从车上轰然滚下。
  水桶在地上滚了几圈,盖子打开,一个人从水桶里滚了出来。
  “你……你……”李玉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弘历一直闭着眼睛不忍看,直至此时,才慢慢睁开眼睛,待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亦是一愣,脱口而出道:“怎会是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罪
  从水桶里滚出来的不是魏璎珞,而是小全子。
  小全子谄媚笑道:“皇上恕罪,奴才奉令妃娘娘之命,藏在水桶之中。
  弘历长出一口气,见李玉等人看着自己,又立刻板起脸来:“她装神弄鬼,到底想干什么!”
  小全子斜眼看沉璧:“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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