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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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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烨不知该哭该笑,但她能承认却令他心上一暖,只要得到她的坦诚,再大的风雨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

    他幸福地笑道:“阿璃我信你,我上官烨愿意在阿璃这儿做个傻子,只要你还爱我一日,我便傻上一日。你现在明白了,我将你哥护得好好的,这是我对你与楚家的态度。楚询无心皇位,我更无心伤他,我们想的,不过是百姓能过上富足日子,阿璃,好好做我的皇后,我们相互之间好好地疼着,爱着,过后不久,我必还一个盛世给你看。”

    楚璃面带泪光与微笑,却不知心中是苦是甜,

    他如此爱她。

    但他又实实在在地,将楚家的权柄夺走,这些是她无法忽略的痛点。

    因为她是大陈公主,所以她没有资格遗忘。

    这痛苦永远在她心里相随着,纵其一生无解。

    还一个盛世给你看……

    好啊,楚璃等着呢,唯有等着。

    这两日,请求让楚璃出面与岑国太子和谈的折子不断,无一例外全部留中。

    事出短短时间,上州内众说纷纭,上官烨亲自参与使团被害一事的调查,一日庸碌,时限将至。

    城门落锁,坊门紧闭,上州城进入又一夜的宵禁时段。

    上官烨跨坐马上,领着一队人通过临安街。

    他抬起层层叠叠扎满纱布的手,自笑一声。

    这道伤真是值得,他终于要将楚璃的心,给焐热了,见她那般担心自已,是他多年来最愉快的事。

    今夜的月出奇明亮。

    “千万不要与你有关,”上官烨看着这手,一抹忧虑划过眼底,喃喃地自言:“阿璃,我第一次如此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公子!”

    这时一名便装侍卫上前禀道:“我们抓获了一名嫌犯家属!”

    上官烨立刻进入状态,漠然吩咐道:“带入太傅府。”

    “是!”

    侍卫所说的嫌犯家属是陈娘的儿子,之前上官烨早将有关陈娘的背景厘清。

    陈娘家丈夫早死,留了一双儿女在侧,陈娘出事前后,陈家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陈娘之女在使团来上州十天前突然疯癫,陈娘出事后儿子失踪,这些线,都指向陈娘在驿馆下毒很可能另有原因。

    而他们在调查中发现,当初将陈娘引入驿馆的人也一并死在了投毒案中,线索从那便断了。

    如今陈娘之子寻到,为进一步还原陈娘作案将有巨大帮助。

    驿馆出事后,太傅府人员便进入雨楼的监管当中,上官烨率侍卫进入府上大厅,又有两名侍卫将陈家男丁带来厅上。

    陈娘的儿子名叫陈严,二十四五岁,个儿偏瘦小,除此外他的眉头生得很有辨识度,眉头较杂,像两个旋子。

    莫名地有些凶神恶煞。

    陈严像是受过巨大惊吓,神色有些呆愣,害怕触碰别人的眼睛,上官烨只是看他一眼,他便像惊弓之鸟般,狼狈而抓狂地想要逃去。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张惶地看看左右,像在寻找机会逃走,可惜他的意图太过明显,未能逃过在场任何一人的眼睛。

    上官烨走下座,居高临下俯视陈严,“你可知道,你母亲出事了?”

    陈严不假思索猛地摇头:一味否认:“我不知道,不知道!”

    上官烨鹰般的眸子盯向陈严,“你的母亲陈娘,于前天身中剧毒而死,你不想弄清楚她的死因,以及她为何要死么?”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求您放了我吧,求您放了我吧!”陈严不停磕头,神色里满是恐惧,“我只想活着,你们别再杀我了,我想活着……”

    话到最后他崩溃大哭,趴在地上不愿抬头。

    他是受到多大的惊吓,才使得他绝望至此?上官烨冷冷看着陈严因哭泣而抽动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此地默默地等着,等他哭够了,平静了,他才道:“陈娘已死,所犯罪行既往不咎,陈严,朕赦你全家无罪。”

    一个“朕”字惊到了陈严,方才问话的人,是当今皇帝?

    陈严虽是陈娘的儿子,陈娘在太傅府做事多年,但陈严并未跟随母亲住进太傅府,更无缘得见上官烨的面。

    听是皇上亲临,开了尊口赦免陈家所有罪行,陈严的心防霎时决堤,他慌地扑向上官烨,痛哭道:“请皇做主还小人母亲一个公道,姐姐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还要杀小人,小人东藏西藏才逃过一命,请皇上一定要把那帮人抓住,给我母亲和姐姐报仇啊!”

    “他们是谁”

    陈严搜肠刮肚,苦想了半天,懊恼道:“小人不知道,他们非常神秘,小人没看见他们的样子。”

    “可有什么特征?相貌,声音,衣裳?”

    陈严脑子转得飞快:“他们武功很高可以飞檐走壁,声音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果我能再次听到的话,一定认的出来!其他的……”

    他摇摇头。

    上官烨俯看陈严,“将他们与你陈家的纠葛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是皇上!”

    ……

    有刑部的所查到的线索,加上陈严的供词,事件经过大概能缕出一个头绪了。

    原来在使团未进京之前,已有人联系陈娘,以子女性命要挟陈娘帮他做事,陈娘之先并未相从,而后便发现女儿异样,时常痛苦不堪,陈娘才知对方已对自已下手,惊怕之余不敢告诉别人女儿的情况,有人发现女儿不对劲她便说是受了刺激,为的是让儿子逃过一劫。

    陈娘淫威之下只得答应那人。

    太傅府厨娘的身份是她无形当中的通行金牌,当驿馆为接待数百人的使团而招募人手时,她很容易便得以进入。

    然后陈娘按照那人的指示,在熬煮的鱼汤中放了一片提味的叶子,那人本让她放两片,她擅自减半,因此药性不如预期强劲,这才使大部分人侥幸逃过一劫。

    使团与大盛有负责安全的专门人员,每菜食用之前都会经过检测,离奇的是这鱼汤确实通过了检测,若不是有人发现使团人员中毒后陈娘精神恍忽,搜查时找到她身上有不在菜单之内的神秘叶子,侦查人员还不会将重心怀疑到她身上。

    她自知无路可走,绝望下嚼下一片叶子,人刚带到上官烨面前便已死去。

    事情经过有了,最大的突破点在指使陈娘的那人身上。

    回宫后已将近丑时,上官烨未回宣政殿,一站便去了怡凤宫,到时楚璃已然睡下。

    他吩咐任何人不得惊动,径直步入内室。

    室内一灯如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节,有一种难得的静谧与宁和。

    他缓步行至楚璃床边,拿开金钩,揭开了淡青色纱帐。

    楚璃睡得正是安稳,呼吸均匀深长,因受伤的缘故,她脸色惨白,看上去分外的单薄消瘦。

    不知她是否在梦中觉出疼痛,英气的眉狠狠一皱,她一皱眉,他的心便也跟着猛一拎起,忙提步上前,握住她手。

    似有魔力一般,上官烨刚握住,她那紧拧的眉心便舒缓了许多,然后渐渐放平,不再嘤咛。

    她睡着的样子真是乖巧,所有锋芒尽退,宁静的睡姿,吹弹可破的皮肤,像婴儿般柔和、惹人怜爱。

    上官烨蹲在她床边,不声不响地陪着,自已连天加夜赶公务的疲惫都快忘记了,不知饥饿与困顿,只想在这里陪着她,越久越好。

    一个睡着,一个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人缓缓醒来。

    一睁眼,便和上官烨满怀期待的目光对上,看见他眼中盛着碎亮碎亮的光。

    她忽然鼻头发酸,紧抿双唇方能克制眼泪,却忍不住下巴微颤,气恼的是她多姿多彩的表情,全叫他看了个清楚明白。

    “闭上眼睛,继续睡吧。”上官烨弯起唇角,摸摸她的额头,“听话,不要看。”

    “你不困吗?”她深深吸气,看向他包扎着厚厚纱发的手,“你刚回宫?”

    “我看着你睡,便不会困了,”上官烨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细腻地道:“乖,你要多休息伤口才能长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着你睡着?”

    楚璃小心碰着他包缠纱布的手,不觉间她的眉心再次紧皱:“你也受伤了需要休息,但你还是忙作到深夜,睡下吧,明天又有一整天的事等着你。”

    上官烨缀满光华的眼睛一瞬不错,定定地瞧着她:“我能应付。现在再大的事也不能耽误我看你。”

    他有多久没有如此仔细、认真地看过他的小阿璃了?

    小阿璃长大了,有了个性,她脾气不好的时候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细致打量,更不会将极致柔软的那一面呈现于他。

    此刻的她多好,看一眼便是享受。

    看来他不会走了。楚璃毫无办法,又不忍他一直蹲在床边,只得拍拍身边的空余位置,无奈道:“来睡。”

    他好整以暇,人家话刚落,他便迫不及待躺了上去。

正文 189:事发

    “今天事情有新进展了,”上官烨仍握着她手不松,看着她的侧脸不放,淡淡说道:“陈娘已被列为第一嫌凶,现得知她受人控制,但暂时还未能锁定幕后之人。知道为何我不让岑国人见陈娘尸体么,因为陈娘是太傅府的人。”

    太傅府直接与上官烨挂钩,若嫌凶直指皇帝,那么使团被害的案子定会引起两国交战。

    唯一好的地方。是她可以摘除嫌疑。

    “陈娘女儿被害,儿子被对方追杀灭口,那种毒至今未能破解,但这事已进入正轨,正按照我们的思路进行,相信不久便能破案。”上官烨心中烦乱,在楚璃面前却不表露半分。

    “岑国使臣不是给了你时限?”

    “今日便是时限了,”上官烨按平她微隆的眉心,笑道:“让他只管叫嚣,岑国胡闹也好,发兵也罢,如今我国强大如斯,他又何足为惧?”

    楚璃拿开他的手:“你不讲理。”

    “是,若我国民在岑国出这种事,我早已大兵压境。”说到此处,上官烨笑盈盈的面部慢慢沉下,“阿璃,我记得先皇在世时,不止一次动过收回岑国的念头,只因那时世族林立,朝廷上下人心不齐,未能得偿所愿。”

    小时候楚璃和父皇最亲,她是小女儿,又生得机灵可爱,先皇对她疼爱有加,时常会让她靠在腿上,爷儿俩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着家常。

    自然,帝王家的“家常”同样是国事。

    岑国是父皇心里的一块心病,帝王丢了江山,等同丢了风骨与性命,哪怕延至数代后,刻在骨子里的耻辱仍未清散。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心中一直记挂大陈失去的那偌大一角,他常与女儿说,这一世他努力着想要做一个明君,仁君,想要做万人敬仰天神般的帝王,可他空有一腔抱负,待实施方知当中艰辛,顾虑重重。

    那时他不止一次说过,若今后朝局稳定,必将旧事重提。不知父皇和她说过几次,她只知父皇从未在太子面前提过,或许他在想太子尚且年幼,而他也正值壮年,想着来日方长,之后再提也不迟。

    却没想到太子哥哥幼年失踪,他壮年即重病缠身,朝廷内部分化严重各自站队,用乌烟瘴气形容毫不为过,最落没的那几年,可以说一蹶不振。

    而后发生宫变,父兄与母妃相继离去,上官家所带领的势力当道,然后这些年便是这样走来,直到上官烨将大陈头上的楚字剃去。

    楚氏在位数百年,未曾得偿所愿。

    楚璃知道上官烨此刻,怕是有旧事重提的打算。

    可是,她却倦了累了,只想让天下就此平静。

    楚璃叹道:“现在是岑国在向你要个答案。你说起这些,难道是想将使团一事模糊过去,索性无赖到底?”

    “我的意思是,万一开战的话……”

    “是因使团出事,对方喋喋不休,而你短时间内无法查清真相无法给他们交代,所以考虑才这一步,亦或你早就有此打算?”楚璃拦下他的话,点点他的额心。

    见他垂眉不语,她已有答案。

    “如果非走到这一步,你如何看待?”

    大概是上官烨的“圈禁”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现在的她只想静静地了此残生,早无大志。

    看着上官烨期待的眸光,她笑笑道:“这该是你操心的问题了。”

    她眯起眼睛,收回被他握住的手枕在脑后,“你不是说过让我好好休养,又问我这些做什么。”

    “好,不说了,”上官烨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听你的。”

    ……

    天蒙蒙亮,周傥带着几名侍卫来到正阳门下。

    将近早朝,文武百官从正阳门两扇侧门进入,周傥则被看守的士兵拦下。

    周傥气势汹汹地喊话道:“叫你们的皇帝出来,他可是跟我们正使大人商量好的,如今时限已到他便要装模作样了么,让他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皇城门前谁敢咆哮!”城官命道:“即刻拿下!”

    “我看你们哪个敢!”周傥往前挺上一步,生生喝止了正准备将他捉拿的士兵们。

    他是岑国副使,士兵不得不谨慎以待。

    周傥见他们果然不敢再动,嘲笑道:“呵,你们皇帝藏在宫里不敢见人,手下的狗叫得再大声又如何?岑国使团在你们地盘出事,他给不出交代那便只好等着开战!可他现在呢,一日日拖延着时间,扣着我们使臣,说是让我们等着真相,谁知他背地里在做些什么,告诉你们,我岑国可不是吃素的,现岑皇陛下已派人前来,二十万大军自会逼向西宁!”

    城官轻蔑地扫了周傥一眼:“事出不过三四日,皇上这些天加紧追查,不惜亲力亲为,并非我皇怠慢,是你们给的时限太不合常理,我给你两日,让你来破一起大案试试?”

    “呵,你皇做不到,为何要答应这事?答应了却屡次失约,这不是逗我们玩的么!”周傥是一名军人,比起朝堂上的那些小心思,他更喜欢大刀阔斧干上一场,恨不得此刻便踏平他的金殿!

    这时,一名殿前侍卫步履匆匆赶至,在城官耳边低语了两句,城官听言往周傥那儿一瞧,“是。”

    殿前侍卫退下,城官立即向周傥拔剑喝道:“来人,拿下!”

    周傥见这回动真格的了,身子泥鳅般往后疾退,身后的侍卫们顿时涌上前来,将周傥隔绝在危险之外。

    面对蜂涌而来的皇城禁卫,周傥深知情况不妙,拔腿就跑!

    上官烨捉人的举动说明事情可能会出现预料之外的转变!

    他必须尽快通知无忧……

    而与此同时,刑部并城防军大队人马,分别从各个方位奔向无忧所在的承明司,将承明司团团围困!

    周傥回往承明司,而那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人!”侍卫奔入书房时,无忧正在练字。

    “承明司被围了,是冲着大人您来的呀!”

    那般大的动作如狂风过镜,无忧自是听见了。

    他淡看那侍卫一眼,动了动他被上官烨砸伤的手臂:“不用慌,他迟早要走这一步。”

    “大人,我们跟他们拼了吧!”侍卫急得跪在案前砰砰磕头,“盛皇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是要对我们有所图谋,大人……”

    “不用再说了,退下。”无忧搁下笔,将方才写成的的宣纸拿起,纸上“止戈为武”四个隶体字,此刻看来格外醒目。

    他不顾侍卫劝阻,一意孤行踏出书房,行至院中。

    一队人马从司外流入,其中以刑部尚书钱进、飓风营将领李思年为首,衙役士兵不计其数,洪水一般将无忧与其属下包围,密不透风。

    钱进面南致礼:“本官奉皇上之命,与李将军一道前来捉拿岑国正使大人,无忧,为免不必要的伤亡,束手就擒吧。”

    今日是事出第四日。

    上官烨已然查到真相了吧。

    无忧上前一步,坦然以对。

    “大人不可!”

    侍卫们顿时拔刀相护,无忧却心死地笑道:“盛皇有话要与我谈,我去去就回。”

    傻子也看得出上官烨来势汹汹,不可能只是谈话!

    这是赤裸裸的发难!

    钱进见无忧好说话,佩服地朝他深揖一躬:“大人深明大义,实乃你国之福,那么便请大人随我们走一趟吧。”

    无忧一甩袍袖,高傲负手,众兵之前不堕风骨:“钱大人带路。”

    “好。”钱进和李思年让路,让无忧先行。

    无忧走进士兵群后便被人流淹没,迅即不见。

    等无忧离开承时司,李思年下令道:“将岑国使团内所有人等全部带走!”

    “是!”应和声如洪雷响彻。

    上州城,大盛朝,及至全天下,从此不安……

    阴暗,潮湿,脏乱不堪,充斥着铁链的碰撞声、与人的哀号声。

    皇宫内狱,进来的犯人们明白,这里是地狱。

    而有一间狱室却很安静,静到只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

    十字架上的绳索紧缚他的双手双腿,他长丝垂乱,粘在汗湿的脸上,狼狈中透着坚定。

    上官烨抱着怀,站在他的面前。

    “利用潜伏在上州的细作控制陈娘,在使团所食用的鱼汤中下药,那药无色无味,还可以通过检查。案发后,你们对陈娘赶尽杀绝,陈娘死后,你们又将目标放在陈娘之子陈严身上。幸好陈严这人有几分机灵,逃过你们的追杀。”

    他走向十字架上的人,“而后我利用你们必杀陈严这一点,将陈严放出去,引你们的人上钩,果然钓上了两个人。”

    十字架上的那人一脸的不出所料,“所以呢?”

    “他们招供了,他们告诉我,这是你们岑国的阴谋,为的是找一个出师之名,对大盛用兵。”上官烨说着便笑了:“一个小小的岑国,究竟哪里来的胆,敢对泱泱大盛用兵?”

    他抬起那人的脸,“昔日的白面公子,今日的阶下之囚,无忧,我真不该留你这条命,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作用,你杀你岑国的人污蔑于我,何尝不是给我一个出师之名呢?你以为只有你岑皇想动兵么,让你们嚣张够久,我也早想拔掉那颗眼中钉了。”

    无忧冷声道:“在你们的局上,我们只是卑微的棋子罢了。上官烨你可曾想过,这仗一旦打起来,两国面临的局面会是什么?平地起战火,你们怎么跟万民交代?”

    “你做局杀自已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给万民交代?”

    无忧苦笑,偏头避开上官烨手,冷峭道:“如果真有开战的那天,我希望能在战场上看到你,相传上官烨文武双全,少年即征战沙场,立功无数,我很想看看上官烨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能让百官与万民臣服,连那个女人都不可幸免。”

    提到那个女人,无忧的眸子便沉了下来,然后隐在最深的黑暗当中。

    放不下的念方叫做执念,楚璃是无忧心中永远的痛点,时间越久,积得越重。

    可楚璃终究是上官烨的女人,他只是一个无从插足的外人,徘徊越久她便离得越远,如今他已堕进无间地狱,不得超生。

    这距离,真够远。

    上官烨陌生地看着无忧,像是听见一则不好笑的笑话,而他又非要做出意外的表情:“无忧,这算是对我约战?”

    无忧暗咬牙根,重重地咬出一个字:“是。”

    王者之所以是王者,因为他有睥睨天下、征服一切的底气,面对无忧的宣战,上官烨淡定道:“但愿你还有这个机会。”

    “你将我捉来,看来我对你还有价值。”

    “你价值很简单,认罪,将整个事件经过和盘托出。”

    无忧不屑道:“证明你上官烨的清白?若是岑国犯境,我的一纸罪状便是你们最好的反击之名,你们不仅名正言顺,还能得到其余各国的支持,使得岑国受他国鄙弃,孤立无援?”

    上官烨点头,“是。”

    无忧扫视这间幽暗牢房,冰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烨,不无挑衅地道:“如果我不认呢?”

    上官烨剑眉轻蹙,同情地叹了一声,“内狱的人会用尽手段,让你承认。”

    “那么,我拭目以待。”

    ……

    “好再来”客栈,平静的表面下,暗涌叠起。

    今日大盛朝廷兴师动众,将岑国使团一行人全部拿下入狱,余波在上州城内经久不歇息,因此事牵连甚广,在使团被扣押后进入了全面盘查,一时间,上州城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一间客房的门被从内推开,苏沫按着绞痛的胸口,挪步出门。

    毒发了,这些天一日比一日痛苦,以往堪堪可以忍受,而今仿佛五脏六腑都绞结在一起,痛到令人绝望。

    无忧之前对她说过,在这里可以等到为她研制解药的人,然而这些天过去,杳无音讯。

    因宫中传出阿月暴露一事,秘卫已进入潜伏时期,为了隐蔽,她未曾与秘卫中任何一人接头,在好再来苦等解药。

    可是今晚,她大约是熬不过了……

    方才出门,走道内一道风声卷过,闪现的影子将苏沫原路带回客房,关上房门。

    苏沫定睛一看,是楚凤颜。

    “姑姑你怎么来了?”苏沫惊诧。

    楚凤颜像是一路疾行,呼吸深长而急促,她机警地左右环顾,“苏沫,你知道这好再来是什么地方么?”

    苏沫听言便知楚凤颜查到“好再来”的底细了。

    “一家客栈。”苏沫有意隐瞒这家客栈和无忧的关系。

    “这里是岑国探子的聚集地,傻子,”楚凤颜不无责备,但见苏沫脸上冷汗如豆,她顷刻怔住,“出事了?”

    苏沫如实回道:“选秀那日,我被上官淳的人暗算,为了逃脱掌控,我服下他的毒……”

    “傻子!”楚凤颜抑声骂道,眉眼间不禁露出一丝担心,“如果让上官烨的人查知你流连‘好再’来客栈,说不定会引来猜忌,先走再说。”

    楚璃正欲牵她。

    “咣!”

    破门声响起,随着房门的轰散,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冷声笑问:“苏沫,你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现在便要离去么?”

    “苏沫,”楚凤颜扶住苏沫,侧身护下,冷眸直视着面前来人:“你们认识?”

    在毒发的折磨下苏沫面如菜色,费力地道:“他应该,是为我研制解药的人。”

    话尾她顾了顾楚凤颜,不出所料,楚凤颜的脸瞬时冷却,警惕地看着那人:“你是谁?”

    男人未直接回复,从身上拿出一只蓝色药瓶,示威般放在她们面前:“这里面装的是可解苏沫剧毒的解药,如今苏沫落选,与上官淳交易作废,上官淳不可能再救苏沫,只有我可以让苏沫活下来。”

    楚凤颜掩护苏沫往后退去:“你的要求?”

    “救无忧。”

    “无忧!”

    这男人与无忧有关,必是岑国走狗!

    眼下楚凤颜正愁会被上官烨怀疑与岑国有关,如此一来不更是有理说不清!

    楚凤颜听言未多犹豫,当即将苏沫推至一旁,如电身影一闪,直逼那名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使团被害那夜出现在无忧面前的男人。

    亦是乐安乐坊里,改变无忧一生的男人。

    他叫卫安,是无忧的第二任养父。

    楚凤颜在逼向卫安同时,藏在腰间的软剑已出,“唰”地抖出一道剑花,直接向卫安面部扫去!

    卫安像是早有所料,身形一侧便躲避开来,巧妙起腿踢在楚凤颜肘部关节,楚凤颜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胳膊一抬,手中软剑再一次从他脖间削过,那剑尖擦着他皮肤而过。

    那一瞬,似乎能听见利剑割破皮肉的淡淡声音。

    然而就在生死关头,卫安点足后仰,那柄以绝杀之姿而去的剑只不过削破卫安一层表皮,一道浅浅的血珠从伤口现出。

    打斗声惊动客栈,岑国探子闻风而动!

    脚步声自走道外响起,越逼越近!

    摆在楚凤颜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么杀出去,要么死在这里!

    她不能让对方拿住把柄,不然楚璃辛辛苦苦维持的双方平衡,极可能会因此被打破……

    怡凤宫。

    楚璃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弹坐起身,却因伤口的疼痛摔倒下去。

    “阿璃!”床侧有人唤道,适时出手托住她后背,将她缓缓放回。

    楚璃看着身边上官烨的脸,不知因何,这张英俊无伦的脸庞,此刻瞧着竟觉陌生。

正文 190:生又何必

    他的担心都落在了眼中,能让这个对情绪有着出众把控力的内敛男人,将紧张尽数写在脸上的人实属不多,楚璃算是一个,兴许也是最后一个。

    他小心翼翼拥她入怀,让她舒适地靠在肩头,“一定是受伤的事让你产生了阴影,阿璃别怕,以后不会了。”

    她半宿恶梦,梦见她的阿年,她的姑姑,和所有秘卫的人们全部倒在血泊当中。还有一个人,她先前只知他死状极惨,浑身血肉模糊,不见原样,待后来听见他唤楚璃时,才认出这面目全非的人是无忧。

    无忧被上官烨押至内狱,可想而知他将来的下场如何,尽管她对无忧有恨,但也无法忘却曾经与无忧走过的点滴。

    从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是对无忧最好的描述。

    可惜她曾经维护,曾经以挚友之礼相待的无忧,既不是她的兄长,也非她的子民。

    “上官烨,我梦见他们了。”

    不需她明言,上官烨已猜到“他们”是谁。

    上官烨抚着她的软发,轻声道:“别担心,都会有一个好结果的,我言出必行,等眼下的事过去,我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让他们得以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生活。”

    这是楚璃答应过他们的事。

    “现在可以放心了,有我在身边,不用担惊受怕,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上官烨声音少见的轻软,如春风一样温和。

    似有一道热流贯心而去,将她暖得彻底。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可否则,她爱这男人,如他爱她一般地深。

    真想倒在这样一副怀抱中不计其他,但她只要合上眼睛,便能看见无忧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她于心难安。

    “我想去看他。”她忽从上官烨肩上抬头,明确地道:“我想去看无忧。”

    上官烨幽明的眸子忽然重下,委婉地反对道:“你有伤在身何必再去折腾,无忧是岑国人,如今更是暗施手段,意图挑起两国之乱,阿璃,不要再关心他的死活。”

    “我觉得事情不是他做的。”楚璃不知从哪来的信任,凭她与无忧数月相识,数月相处,连深入攀谈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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