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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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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比让尘湮死,还要令她痛苦的事。
有的女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能得到男人最深沉的爱,哪怕她伤害、欺骗,那个优秀的男人还是愿意为了她,做一个傻子。
可有的女人,哪怕样貌学识一样不差,哪怕再谨小慎微,尽力服侍,忠心耿耿,但那男人却连多一眼的温柔也不肯赐予。
尘湮曾想过,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么?
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摄政公主,一个是身份平平的奴婢,若真是这样,她无话可说。
但如今呢?昔日的公主,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狗,失魂落魄,人人喊打!
为何,她仍然比不得……
须臾,两名铁甲铮铮的士兵向军帐走来,向楚璃抱拳道:“太傅有请。”
因楚璃,上官烨少不得要同父兄起争执。
楚璃一念闪过,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迈开步子,回身指向尘湮:“把她带上。”
“是。”
士兵恭敬应下。
从士兵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上官烨对她的意思了。
楚璃却无半分庆幸,除了嘲讽再无其它。
林间有雾,楚璃在士兵的引领下到达帅帐时,帐前正在议事。
看来上官烨已做好了外围布控,顺利隐身在此,并且不日便会对上州展开冲击,这里,是他的大本营。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开弓没有回头箭,上官烨势在必行了。
此刻议的是有关她的事。
士兵在帐前跪倒一片,楚璃粗粗扫视一眼,见跪下领罪的人数,和合欢谷底看押她的士兵数相差不多,约四十五数,而在这堆士兵们当,一个被单独拎出的瘦弱小兵赤着上身,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小兵上衣已被扒去,冻得通红,哆哆嗦嗦道:“小人一时糊涂,不敢求太傅饶命,请大人杀了小人吧!”
正是那个企图侮辱楚璃的小兵。
他年纪不过二十,面容看起来有些稚涩,自知死到临头,脸上透着惨青。
楚璃走向帐前,一路未让人搀扶,并拒绝乘坐肩舆。
一并在帐前的还有上官北、上官淳、李思年以及其他下属,俨然是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上官淳见楚璃来到,本就气到发红的脸泛起了紫光。
旁人顺着上官淳的视线看去,见到楚璃时,无不是一副欲打欲杀的凶恶模样。
上官烨本就不信那事全是小兵的主意,现在又见这小兵眼神闪烁,更确定了之前猜测,恐吓道:“是谁指使你的?”
小兵受到上官淳的威胁,如果他招出主使者,他的家人肯定会遭到上官淳报复。
反正他活不成了,一死便好。
“没有人指使,”小兵绝望地磕了一个头,“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伏诛。”
“凡进入合欢谷底的所有士兵,一概不得轻饶,你真以为一个人当得了这罪?”玉制剑柄在上官烨手上紧紧攥起,他危险地眸子一眯,字字皆带着腾腾杀气,“本大人亲自审你并非是给你机会,而是在给他们机会。”
他指向所跪士兵,“我不信你们当中没有一个知情人,如果你们执意选择闭嘴,那便与首犯一同赴死,算是你们求仁得仁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求饶声连接响起,数十个人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上官淳见这情况自知瞒不住,索性脖子一横站了出去,“上官烨你不要再问了!事情是我指使的,你又要怎样!”
这话一落空气陡然死静,如同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巨手扼住脉搏。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看向上官淳,再惶惶地看向上官烨。
上官烨少年从军,有骠骑将军衔在身,治军严明,教唆奸淫在上官烨的法典里,是必杀不饶的重罪。
如今上官淳把事犯在了上官烨手上,对于上官烨的判决,众人无不好奇而担心。
剑柄上的玉,因为上官烨的暗力而“咔”地一声碎去。
一旁的楚璃作壁上观,饶有兴趣地瞧着上官烨,想来他赏罚分明的美誉,今天起便要葬送了吧。
上官烨派人让她过来,是为了给她看这出兄弟两人自相残杀的戏码?
真是有心了。
短暂的死静后,那把剑柄碎掉了玉片的长剑“戗”地出鞘,二话不说砍向上官淳!
“大人息怒!”
“杀不得啊!”
帐前瞬间炸开了窝,李思年第一个上前托住上官烨手肘,其余人等相继围上去劝止,出动了四五个人,这才勉强牵制住暴怒的上官烨,阻止他一气之下诛杀上官淳。
“上官淳你这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去做这种事,今日,我定要将你军法从事!”上官烨怒火三丈,周身戾气冲天,身边的人们无不胆战心惊!
“大人息怒,大公子受楚璃迫害,连国公都未能幸免,产生报复念头也是人之常情,”李思年一面出力拦着上官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人没事便好,楚璃说到底只是您的对头,而大公子是您的大哥呀!”
“李将军说的对,大公子情有可原,请大人莫再计较!”
求情声不绝于耳。
上官烨对李思年的话充耳不闻,怒火反而越来越盛,“今日我若是包庇寻私,他日如何服众,此例若开,所有官兵之后便能用这借口做肮脏之事!上官淳罪不可恕,非杀不可!”
“使不得啊!”
众位将士急得不知所措,身为待斩人的上官淳却一脸轻松,因为他不信上官烨敢杀他。
有老子护着,上官烨还能翻天不成!
不过……上官淳心跳一窒,这才注意到上官北。
这么紧急的时刻,上官北不着一言,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黑沉面容,有一种无所是事的感觉。
“爹,”上官淳低声喊道,见上官北转头看他,他才用口型提醒:“您不管管?”
上官北斜了草包一眼,不想理会。
那边,上官烨喊打喊杀,数人才得以拦住,这边,楚璃倚在一棵槐树旁,安心地做一个看客,等着上官烨叫她过去。
不过瞧上官烨正忙着杀兄长,怕是忘了她已然到来的事吧。
她正好想看看,上官烨能不能将兄长给杀了。
“你们给我听着,”上官烨冷冰冰地道:“纵使楚璃失去地位,沦为我们的对头,她在名义上仍是我上官烨的妻子,只有我才有资格对她处置!”
碎裂的残玉割破他的掌心,但他仿佛不曾感觉到疼痛。
上官烨的妻子……
楚璃听后落寞地摇摇头,她哪里是上官烨名义上的妻子?
只不过是实质上的妻子罢了。
明明上官烨的话讽刺至极,可听在耳中,却如遍天凄苦中漫出了丝丝的甜暖之意。
她默默地勾起唇角,却不是在笑。
上官烨话一出口,若来不少人敢怒不敢言。
话落他剑指上官淳,“你违反军法在先,欺侮弟妹在后,国法家法哪个饶你!上官淳,是男人就给我站出来受死!”
楚璃越听,越觉得今天的上官烨有些反常。
甚至是失控。
以往她何曾见过少年太傅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哪怕当他得知她背叛坑害,表情都是淡的,偶尔才会有爆发的点。
至少在楚璃看来,一个人哪怕恨意、怒意再深,他都有一个层次感,铺垫,过程,爆发,渐缓。
而此时的上官烨,爆发后便一直处在一个高点上,那绷紧的情绪,居然久久难以缓下,这哪里还像运筹帷幄的上官烨,分明是街头叫嚣着“来战”的莽夫。
所以说,上官烨气归气,更多的成分是在演戏。
楚璃无聊的想,上官烨未给人脚本子,假如无人与他对戏,他这戏还能唱得下去?
正愁着上官烨下不来台,一直不吭声的上官北终于动了。
“烨儿,刚才你说到国法与家法,好,”上官北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我跟你讲国法,如今我们必反,楚璃便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以国法算,她是个必死的人,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要处死淳儿,那先将楚璃处死再说。”
上官淳一听急了,老子逼上官烨处死楚璃,自已哪里还能逃掉!
要处死她,也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上官烨肃容冷然,“乾坤未定,我暂时不会杀她,别人说我徇私也好,包庇也罢,楚璃不能杀。”
“乾坤未定,不能杀敌人,可以杀兄长?”上官北脸色忽冷,朝上官烨凛然一指:“淳儿为何要报复楚璃,事件的原因你避而不谈,枉顾军法有你的一份!”
“天大的原因,也不是上官淳做这种私阴之事的借口!”
上官北半步不让,口吻咄咄逼人:“还有,你说她是你的妻子,那么请问太傅,楚璃谋害亲夫,陷害大伯哥,对公公投毒,害得姨娘惨死,间接连累婆婆含恨而终!上官烨,你不是爱说‘法’么,告诉我,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她要被如何处置才算公正!”
正文 165:喂我吃药
楚璃自个儿想,这些罪若真落实了,她大约要被凌迟处死了吧。
上官北再问:“论家法她不忠不孝,论国法她误信奸臣疏于国事,害得大陈奸臣当道!淳儿该死,她就该活?”
面对上官北的质问,上官烨不疾不徐答道:“她何曾谋害我,不仅如此,在肃王与杨怀新发起宫变那时,还舍命折回秘牢救我,她只是欺骗了我,伤害过我。
父亲所说的陷害上官淳,试问父亲,她哪里陷害了,上官淳的累累罪行是她杜撰的不成?上官淳假公济私,隐瞒前锋山玉石矿藏,使国库造成巨大损失。上官淳起兵祸,谋害公主太傅,造成一方动荡死伤无数,神仙阁娈童毁了多少家庭与无辜稚儿,这些罪名若一一论起,何止上官淳要死,牵连者不计其数!
她确实对您投毒,小夫人确实因此死于马蹄之下,母亲确实因为无人护佑而死,大陈确实因她而动乱,”说到这儿他墨眸暗淡,心口有些窒息,“我不觉得她无罪。”
“既然她并不无辜,烨儿你说说,她该不该死?”
“不该。”上官烨斩钉截铁。
一声“不该”激得楚璃心头一震,哪怕罪名罗列地如此清晰,他还要护着么?
这场戏何止是做给他的部下看,他最在意的观众,是她才对吧。
“我们与楚璃之间,如今只剩下利益相左,我们没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将她处罪,各位别忘了自已的身份。”
众位将军私下里互看了看,上官烨的意思分明在说,他们如今,全部成了自已先前最为不耻的身份。
乱臣贼子。
什么罗列罪名、秋后算账,都是借口!
李思年进言道:“太傅说的没错,我们已走到了这一步,楚璃万万不能留,当心死灰复燃啊。”
上官烨未答,“楚璃将我囚禁后,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仅没有动各位将军,还大加赏赐,稳定军情,将那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露,试想,她若有李将军的一分狠心,各位将军恐怕已经不在了吧。”
这话像一个耳光,不轻不重地扇在李思年和各位的脸上!
“她从头到尾,必杀的只有罪行累累的上官淳,一个女子尚能坦荡若此,我们一群男人,却非得杀一个落难的女子,高下立见啊。”上官烨冷嘲,鹰目扫去,停在上官淳脸上。
那目光像一道锋利的剑,剜得上官淳脸上火烧一般。
就知道他兜了一圈子,洗白完楚璃后必会找自已的不痛快……上官淳冷哼一声,“太傅这么说起来,大家还得感谢楚璃的不杀之恩了?照你这么说,我娘的仇不用报了?睿夫人的仇也不用报了?”
上官烨懒理,向身后的卫显使了一眼,卫显意会,立刻捧上一个手掌大小的黑木匣子,打开给众位过目。
匣子里赫然是一只人的左耳。
有些人看不明白,上官烨解释道:“看到了么,这只左耳,耳垂上有一颗痦子。”
李思年恍悟,指指这耳朵抢着发言,“这……我认得!是杨怀新的耳朵!”
“你们只知杨怀新死了,可知是谁杀了他?”
卫显深知上官烨心思,机灵地加了一句:“杨怀新自控制上州以来格外惜命,太尉府更是守卫森严,能杀杨怀新,必是一个为国为民,不惜以身饲虎口的大英雄。”
楚璃叫卫显这一夸,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转眼瞧瞧站在一旁银牙暗咬的尘湮,心里莫名爽气。
“杨怀新是死在楚璃手上。”上官烨话落,一波抽气声如约而至。
谁能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公主殿下,竟然能够手刃凶徒,还是在太尉府老巢!
“我跟她有十日之约,她答应过我,十日内拿杨怀新人头,”上官烨道:“我派人在合欢谷底等她到来,却没想到父亲会捷足先登,我险些不知她已提前完成约定,险些让她遭受大难。”
原来她落进上官北手中,并不是上官烨的意思!
楚璃喉咙一哽,欲要冲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就算上官烨不曾将她交给上官北,那又如何呢,上官烨依旧不会守约,他那三个“不保证”,敲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即便他做戏给她看,昭示她对他仍然重要,又能怎样呢,他们之间被打上了一道重重的死结,兴许这辈子都解不了吧。
她颓然依在树旁,撑着为数不多的力气,看向上官烨。
上官烨淡淡地道:“上官淳,我母亲的仇,楚璃给报了。”
上官淳气哼哼道:“杀了杨怀新报了仇又怎么样,我娘的仇呢!”
“你娘的仇你自已去报!”上官烨的音量陡然扬起。
“你……”上官淳气结,滚滚的火焰燃到了眼底。
妈的,他不正是在自已报仇,然后这个无耻二弟又要拿军法说事,口口声声说要杀他么!
“上官淳,”上官烨长剑指去:“现在我要跟你算的,是你教唆士兵玷污她人的事。”
上官北看懂上官淳的意思了,如果这道结他不给上官烨安定的话,上官淳将随时面临被杀的危险。
上官烨和兄长的怨恨绝不是一日之寒,早在上官烨和楚璃从堰塘回来后,他便动了杀心,要不是老子护着,上官淳也不知得死多少次了。
今日上官烨抓着这个机会,加上有心为楚璃出气,这才旧事重提。
看来想保下上官淳,老子只好让步了。
眼见情势又将恶化回去,上官北无奈妥协,“烨儿,楚璃对我们上官家有罪,但你说的对,她好歹不曾对我们下狠手,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如今她知错能改,亲自斩杀杨怀新,以我看,暂先留着也无不可。”
他总算把这出戏看明白了。
上官烨向父亲躬身示礼,也不回应,众人见上官北风向变了,又见上官烨面色舒展,虽然心里不悦,但也都纷纷顺梯子下阶,建议先留下楚璃。
然后上官北才向上官烨开口:“楚璃都能留着了,那么淳儿也不该杀。”
来个等价交换,保一命,换一命。
虽然上官淳不过一条烂命,是在老子看来同样金贵。
做戏的不累,楚璃这个看戏的都嫌累。
只要上官烨一声令下,说这个女人不准任何动,哪个还敢对她不利?自然,上官烨将事情大而化之,甚至扬言诛杀兄长,并且通过上官北的口,令所有人同意留她,确实比一纸干涩野蛮的命令,要有效用的多。
这里面,多了一个承诺在。
事情达到预想,上官烨接下来又唬了几声做样子,在李思年等人的求情下顺水推舟,将上官淳交由父亲处置,算是给这出戏一个“众望所归”的收场。
上官北为了给旁观者一个交代,命士兵扒去上官淳衣服,和那名赤身的小兵一道绑了,抽了一顿鞭子。
抽得上官淳哭爹喊娘,惨叫声震飞林间宿鸟。
尘湮生怕这把火又要烧在自已身上,那鞭子落一声,她便让吓得缩一下脑袋,自降存在感,像是不想被旁人发现她的存在。
楚璃却笑道,“上官烨已把你交给了我,你以为能享受上官淳一样待遇,挨一顿打了事?”
“殿下,”尘湮颤抖着往后退了退,“求您饶我一命吧。”
“呵,”楚璃翻看自已受伤的手掌。
厚厚的纱布缠着,道道裹得小心翼翼,没有一丝敷衍痕迹,包扎者的用心可见一斑。
她忽然想到什么好玩的,眈眼看向尘湮,“这样吧,我手上不多你一条人命,何必再冒着被国公惦记的危险弄死你?上官烨想让我做恶人,我偏不如他愿,滚回你的公子身边,他若能原谅你,我就放你一马。”
尘湮这一听,像见着阳光似的眼睛一亮。
她总觉得,上官烨对她还是不舍的,否则他不会一次次原谅自已,之前上官烨逃出皇宫,已是精疲力尽的状态,还是她施了一把手将他藏了起来。
这便是为什么,上官烨不曾赶回国公府的原因所在。
忖度一番,尘湮懦懦应是。
“殿下,太傅大人请您过去。”前来通传的士兵紧张上前,头不敢抬。
楚璃哂了一声,看来效果立竿见影,有了今天这一出,之后旁人见着她楚璃,怕是得绕道了。
待楚璃走向上官烨,一句话还没说,上官北伸臂拦下,“殿下,这出好戏,你看得还满意么?”
他瞠着虎目,暗光里杀气腾腾。
楚璃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捏起的力度,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给彻底粉碎。
她招牌式地露出微笑,点头道:“是的国公大人,您痛惩爱子的戏码,我瞧着极满意,我若有儿子,定舍不得如此鞭笞的,毕竟亲儿子。”
她轻飘飘地,又在老人家心窝子里戳了一刀。
上官北忍着火气,转向上官烨,“烨儿你看到了,楚璃攻击性极强,而你一意留她,这样下去,诸位的人家安全怎么保障?”
“她不会伤害任何人,”上官烨看向楚璃,不管周边人们的眼光有多少敌意,他一如既往,“请各位安心。”
楚璃默笑。
上官烨真是看得起她。
“我不相信她自投罗网,只是要跟你践行什么破约定!”上官北被逼对上官烨妥协,并痛责爱子,心里早就堆积了一箩筐的恨怒,恨不得杀她解恨,哪还会由着她轻轻松松,享受上官烨的庇护!
上官北怒气汹汹:“楚璃敢潜进太尉府杀杨怀新,现在就敢扎进我们心脏,杀我们的主帅!上官烨,我和众人答应不杀她,可不代表我们默许,将一个随时会反咬我们的虎豹放在我们中间!”
上官烨从楚璃脸上移开视线,淡淡地问道,“父亲的意思呢?”
“她必须得到绝对的控制,否则你便先答应,若她有任何不轨的苗头,杀无赦!”
老匹夫,哪怕说了好不杀,也不忘留一个可以除掉她的后路。什么叫“不轨”的“苗头”?意味着但凡上官北寻到她一星点儿错处,便能杀了她。
楚璃自知身在敌营有极大的安全隐患,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风过枝头,飒飒作响。
受刑者的哀号让这风声更加凄惨苍凉。
李思年恶目从楚璃身上扫过,向上官烨提议道:“太傅被关押在秘牢的时候,她不是给您吃了一种药……”
话未言尽,上官烨冷眼吓止。
李思年默默退去。
散元丹是一种可以压制力量的药,服用者不仅使不出内力,连基本的日常都将受到极大限制,以此来保证受制者乖乖听话。
秘牢那段时间内,楚璃便是让属下在上官烨的饭食中,添加了这种药物。
可散元丹食用后身体会出现各种不适,令人精神恹恹,疲惫不堪。
楚璃想,她昨晚才受过伤,虚弱的身子必然受不了药物侵蚀,上官烨,下得了手么……
一念完毕,见上官烨凝眸看来。
一双幽邃如海的眼眸,比那夜她不慎坠落的潭水还要冰冷。
上官烨未回复任何人,平淡地向她唤了一声,“楚璃,站过来。”
楚璃笃然走去,没有半点退缩。
但她身体太弱,寻常时候只要五六步便能达到的距离,她踉踉跄呛走了十多步,时间拖长两倍不止,每走一步,便痛一回。
等待走到上官烨面前,浑身已经汗透,汗渍浸在伤口上,一阵阵刺痛。
她知道自已在怕。
不是怕上官烨,却是怕上官烨真的给她吃下散元丹。
上官烨在离开秘牢后第一件事不是出宫,而是偷偷潜回楚璃的怡凤宫,从牌匾后找到父亲的解药。
他一直清楚,楚璃有捣鼓毒药的偏好,有将重要东西放在牌匾后的习惯,包括用来控制他的散元丹。
于是,他顺便拿了一份。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要用这东西来对付她,在他的定义里,对女人施手段便是无能的表现。
尽管楚璃并非普通女人。
楚璃叹口气,眼底突然干到发痛,发涩,朝蒙蒙的天上看了看,好缓解不适。
“我有个要求,非要这样的话,请太傅亲自喂我吃药。”
上官烨默不作声,握着散元丹的手往后藏去。
“太傅大人,”楚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苦笑道:“你们安心了,我也安心,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着,怕不知从哪冒出个人把我给杀了。一颗药而已,即便会要了我的命又有什么,何况这颗药,是我活下去的关键。
上官烨,我的眼睛瞎过,但愿这次,我的眼睛是明亮的。”她几乎用尽力气,和上官烨那只握药的手做最后的胶着。
她清晰看见上官烨的眼底正在湿润,将他睿智深邃的眼眸,衬得一片模糊。
他终是半推半就,放弃了反抗。
药丸是没有味道的,不比他们最讨厌喝的那种汤汁,入口有一些甘甜,一股青草的淡雅之香。
楚璃眸底微红,忽将他送药的手一口咬住!
“太傅大人!”
“退下!”
她狠狠咬住,恨不得要将他的手指生生咬断!
正如他得知受骗,得知掉入所爱女人的圈套时,绝望之下无能为力的发泄。
上官烨的手指鲜血淋漓,沿着楚璃的嘴角滑落下来,浸入她的唇齿。
她狠狠嚼着那颗混着上官烨鲜血的散元丹,方才的清香甘甜,变成浑浊的腥咸气。
命运像是一个圆,从哪里开始,便一定会回到哪儿去。
昔日她加诸他身上的,如今都会一一地还回来,天道轮回,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不时她颈后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阿璃!”上官烨情急之下唤道,浑然不知这声“阿璃”喊得太不是场合。
他将昏倒的楚璃接在怀中,眼中说不清的隐痛。
上官北失望地看着儿子,直叫他气得牙齿打战,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骂才解恨,纠结了半晌,索性佛袖离去。
上官烨心疼地抱着楚璃,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并不在乎。
他知道,这个劫数,他迈不过去了……
兵荒马乱。
调兵,囤粮,动荡,逼城,大陈境内暗涌迭起……
“大人,”卫显走进帐中,见上官烨正专门地看一份公文,怕打扰他正事,便默默转身。
“何事?”上官烨唤道。
卫显躬着身子,“属下……属下见尘湮姑娘仍跪在帐外,她身子弱,属下怕她会吃不消,还请大人宽宥。”
“你忙你的。”上官烨不置可否,随意地打发。
卫显不忍心,又不知道如何进言,毕竟太傅能留尘湮一命已是法外开恩。
落寞地应一声“是”,卫显正要离去,这时上官烨起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卫显面露惊喜,乐颠颠地跟上。
傍晚时分,帐外风声正急,尘湮只穿了一身单薄素衣,冻得小脸通红,手指绻在袖子当中,不停地瑟缩。
见到上官烨她不求饶,甚至一句辩驳也不曾,只是楚楚可怜地望着,“外面风冷,公子穿得单,当心着凉了。”
她自已一身单衣,冷得浑身发抖,还在提醒他当心着凉?
上官烨长眉蹙起,眼中寒色无一分减退,倒是多了几分反感。
正文 166:不许你死
“做自已不好么,非得学别人做什么,”上官烨冷言责骂,“你可知道,在你刻意模仿楚璃的时候,我多想一掌打死你。”
尘湮听言肩膀微耸,无声地哭着,也不辩解。
风丝吹动她垂在耳旁的碎发,将她的脸显得更加瘦小,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孱弱不堪。
上官烨步子停在她身前,高大身体遮去她仅有的光明。
“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便去找她的不快,尘湮,你不再是那个柔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少女,你已经成了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刽子手,你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别人反而要提防被你加害。”
他一句重似一句,“你变了,变得邪恶善妒,会仗势欺人了。楚璃哪怕高高在上,也不曾像你这般欺负弱者,如今她刚遭受剧变,你的本性,这么快便露了出来?”
楚璃真不会欺负弱小么?尘湮苦笑,公子为爱丢了魂,丧失了公允!
昔日楚璃将她召入宫中,明知她对公子有心,还故意在她面前与公子眉来眼去。
楚璃的确不曾虐待过她的身体,但楚璃却是将她的心防一根根崩断!
究竟谁欺负了谁,谁做着刽子手?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只因这话出自公子之口,哪怕他的话如针一般刺得她疼痛不已,亦不愿错过一字。
“楚璃不愿惩治你,是她的气度,但我不会原谅。”上官烨虽不忍,可这次必须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冷着脸色,说完便要从她身边走去。
“公子。”
她忽然开口,同时上官烨感觉脚下稍重,原来她捏住了他的裤角。
正要喝尘湮松手,她柔声道,“公子的裤子上,沾上了一些灰尘,公子最爱干净了。”
纤瘦的手在他细葛裤上掸了掸,上官烨注意到她眼神认真,一丝不苟。
等她觉得干净了才面露轻松,挪动膝盖,缓缓地往后跪开一步,不耽误上官烨离去。
上官烨心中一动,方才的不忍成倍数地递增着。
尘湮与他自小相识,从来有别于其他奴婢,在国公府享受小姐般的待遇,她从不自恃甚高,懦懦地做着奴婢,听话,乖巧,对他言听计从。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好感,自然非男女之间的好感,而是对她的怜惜与照拂。
上官烨还记得,因对楚璃的爱意久不得相诉,他曾在一次酒后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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