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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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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出后,朝廷方面的解释是太尉府遭遇刺客,要清查所有有关人等,于是暗香艺坊当夜被抄,但属下并不认为杀杨怀新的,是暗香艺坊的人。”

    上官烨冷嗤一声,许是林间太冷,他将身上雪青色狐皮大氅拢了拢。

    若楚璃真的杀的杨怀新……

    他还真没想好,该不该与楚璃行下一步谈判。

    毕竟他没有答应过楚璃,说她只要杀了杨怀新他便不反。

    他想,他甚至并不怎么想见她。

    上次见过楚璃后,上官烨在离开鳌山之前派了一名属下在合欢谷底,吩咐其等楚璃十日,其间有消息皆要快马加鞭禀报,然而十日之约快到了,京中也传出杨怀新被杀的事,不知她来了没有。

    想到这儿上官烨抬步,与卫显道:“随我去合欢谷一趟。”

    “大人!”刚动步,一名士兵来报:“李将军有请。”

    正事要紧,上官烨暂压前去合欢谷的念头,随那士兵一道去了军账。

    军账内已聚集各部十名统领,这些人是上官家死党,当初睿夫人察觉银面是假的上官烨,那时便已暗中与这些人联系,一面暗寻上官烨的下落,一面做好起兵的准备。

    不然上官烨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聚集他们,并为拿下上州做出完善的准备。

    众人起身跪向上官烨。

    “太傅大人!”

    “各位不用多礼,快快起身,”上官烨忙上前搀扶,见各位风尘仆仆,向账外唤道:“给各位大人奉茶。”

    “是。”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应着。

    上官烨回身看去。

    她一身白净素衣,飘逸衣袂因风浮动,为她本就出尘的形体与容颜,添了几分飘逸之气。

    尘湮率两名士兵为各位大人斟茶,待到上官烨的时候,她学着楚璃执杯的手势,将杯递给上官烨。

    上官烨见她端杯的手时,心头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上,狠狠地抽痛了一次。

    别人端杯三指都在外沿,楚璃却习惯将食指压在杯内,这种拿杯的手势,女人当中他只见过楚璃一人用过。

    上官烨曾不止一次提醒过,食指会沾上酒,颇不卫生,但楚璃回回只是听听作罢,既不住心里去,亦不会作任何改变。

    执杯在手,尘湮将上官烨定定而看,也不说话,眼中透着一丝不羁与放肆。

    上官烨的眼神陡然冷却,像是一块不可被人碰触的地带遭遇侵犯,他的心头顿起怒火!

    “东施效颦,不可忍!”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话还未停下他长臂一挥,一掌打翻尘湮手中的茶。

    尘湮吓得心惊胆跳,立刻白着脸伏身跪下,头不敢抬地求饶:“奴婢该死,请大人息怒!”

    “不要在我面前抖机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做法让我极其反感!”上官烨低吼,青筋爆起的额头正昭示他的愤怒。

    他从未当众训斥过尘湮,从未将尘湮当一般的奴婢看待,哪怕她给楚璃和无忧下药,他也不曾追究责任,如此宠着,便活该落到如今的结果么!

    尘湮没想到会适得其反,生怕上官烨从此会讨厌自已,哭着求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太傅息怒……”

    “滚出去!”上官烨像一头暴躁的狮子,恶狠狠指向账外:“十天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好自为之。”

    账中的人们被上官烨的暴怒惊动,愕然相看。

    尘湮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便是守着上官烨,如今承他责难令她不得释怀,戚戚道:“大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只不过想让大人舒心,奴婢绝无……”

    上官烨一个字也不想再听,盛怒下目色转红:“走!”

    “大人息怒。”李思年一开口,众人纷纷承应,“姑娘举止虽有些失礼,但请大人保重身体,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是啊大人!”

    众人只以为尘湮失礼受责,账内只有卫显一个旁观者看出了端倪。

    尘湮在模仿楚璃,她犯了上官烨的忌讳。

    每个人都有底线,而楚璃就是上官烨的底线,旁人不得逾越的禁区。

    在众位大人的求情下,尘湮磕破了脑袋才暂缓官烨的怒火。

    失魂落魄地离开军账,她每走一步,便多恨一分。

    哪怕太傅与楚璃闹至如此田地,楚璃对太傅的影响仍然至深,凭什么!

    她哪里比楚璃差了,凭什么楚璃可以得到太傅的身心,而她竟然连模仿,都要受到如此对待?

    她不服气!

    恨火越燃越旺,她暗咬牙槽,含恨向合欢谷方向走去。

正文 163:报复

    被上官北的人看押在合欢谷底,楚璃根本没想过离开,不见上官烨,不亲口向他求证这件事,她死不甘心。

    之前她没想到会撞进上官北手中,还以为将阿年带着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如今却把自已弄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如果上官北的出现并非上官烨的意思,她就必须出逃,但阿年势必会成为她的一大顾虑,如果真是上官烨的意思,她一逃便是彻底激怒了上官烨。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唯有静待而已。

    这时,有一阵脚步声从洞口传来。

    天刚蒙亮,他们的脚踩在断枝上的噼啪声显得有些诡异。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楚璃看看被缚住手脚的自已,一股凉气从脚底漫了上来。

    “姑娘,人好好地呆着呢。”一名士兵稳道。

    “你说什么?”代表告诫的语调。

    那士兵受到威胁,忙不迭地改了口,“不不姑娘,那女人企图逃走,被我们几个给绑了起来!”

    “她竟敢逃走,我奉国公之命看管她,就有责任教训她不准再犯,事后若有人问起,你们要记得怎么说。”

    “是的姑娘!”

    楚璃倒是奇怪,之前尘湮请教她应付上官烨的法子,学得还挺是上心,可为何一转眼,她便要找自已不痛快?

    想到这儿楚璃抿唇笑笑,看来她是用现学的蹩脚招数,去跟上官烨这老狐狸求证去了,八成得到了负面效果,为出一口恶气,因此才牵怒自已。

    如此,是否能弱弱地证明,上官烨仍在爱她呢?

    是否意味着,他们之间兴许……

    她不再思维发散,落寞地面对寒冷的现实。身上的绳子绑得紧,勒得她手脚发疼,她直起身子,灵敏的脚尖小范围地在地上蹭了蹭,正好挨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将其夹在了两脚之间。

    前方脚步声疾快,楚璃方才看清尘湮的脸,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已经朝她逼了过来!

    她本能侧首以保证脸不被伤到,下一瞬颈间便传来一阵火烧似的疼!

    “你斗胆逃走,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早一刀砍了你,这顿鞭子,只是我给你的小小教训!”尘湮一字一顿,以她那切齿的力度,恨不得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楚璃睥睨而视。

    哪怕被绑着手脚,寸步难行,哪怕站在绝对输家的位置上,站在尘湮面前的她,同样是小人高不可攀的存在。

    在她看来尘湮不过是一条虚张声势的狗,一个气急败坏的奴才!

    楚璃冷笑,她的个儿比尘湮高上小半头,天然的居高临下,加上多年高高在上的威严加持,自生一股森冷的压迫感。

    看得尘湮心惊胆战。

    “你想拿我出气只管明说就好,我自已送上门的,又怎么会逃?”楚璃那眼神仿佛在瞧一个傻子,呆子,“这话传进上官烨耳中,别说他会不会因为你伤我而责罚于你,只凭说谎这一条,够让你下半辈子进冷宫的吧?”

    “有士兵给我作证,你确实企图逃走,太傅大人不会再信!”尘湮早恨红了眼,话未落地又甩了一鞭!“你不是公主了,你只是一条可怜的丧家犬!”

    “你被堂兄背叛,被所有人抛弃,这就是你伤害太傅的报应!”她每吼一声便抽下一鞭,一鞭比一鞭重!

    而楚璃面不改色,愤恨的眼神一瞬不错地狠盯着她!

    “别做梦了楚璃,好好‘享受’活着的时光吧,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太傅已做好了进攻上州的准备,到时他会冲进皇宫杀了无忧,把你楚家血脉斩尽杀绝!”尘湮笑得张狂邪肆,她这辈子从没干过这么过瘾的事,鞭打公主,痛打上官烨最爱的女人!

    但这点痛对楚璃来说不过尔尔,微末到可以被忽略。

    却是那句“太傅已做好了进攻上州的准备”“把楚家斩尽杀绝”的话令她心口狠狠一紧。

    她在十日内杀了杨怀新,上官烨却选择避而不见,还要将她交至上官北手中,这些间接证明了上官烨并未守约,他夺位的计划从来不曾变过……

    他只是耍她,骗她,利用她!

    少了一个杨怀新,京中难免要遇到新一轮动荡,本就未稳的大陈将会再兴波澜,这个时候,可不正是上官烨执行计划的绝佳时机么!

    他现在忙于作反计划,哪里还有时间来谷底一见!

    浓浓恨火在楚璃眼底恣意燃烧,眼前挥舞的鞭子被模糊的视线拉成一道道残影,她从未对尘湮动过杀心,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弄死她!

    她一直纹丝不动的身子突然腾身后翻,顺势将脚尖的石子射出,石子飞速行进,直奔尘湮的脸上而去!

    尘湮觉得有什么东西向她扫来,本能地抬手去挡,小臂顿时剧痛!

    “卟”地一声,石子射进她的右臂!

    因为楚璃手脚被绑,落地时身子难以稳定,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还不等她起身,两名士兵的长刀已架在脖间。

    可惜了,那记石子没能打爆尘湮的脑袋!

    尘湮剧痛下双眼血红,颤颤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处,疯子般暴吼道:“你们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她不但想逃还想杀我,打死她,打死她!”

    整个山洞,充斥着尘湮歇斯底里的吼叫:

    “打死她——”

    这声音传出山洞,传进正朝山洞方向走来的上官淳耳中。

    听说楚璃自投罗网,做为深受楚璃其害之一的上官淳,自然要来瞧瞧这只落难的凤凰。报怨的时候到了。

    听见尘湮的疯吼他嘴角略扬,加快步子走去,在洞口迎上尘湮。

    “你的手?”天色渐亮,虽有雾汽笼罩,谷底仍是一片清明,上官淳一眼便看见尘湮鲜血淋漓的伤处,没心没肺地笑道:“不是说人绑着呢么,这伤?”

    尘湮气鼓鼓道:“太难缠了,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命都没了。”

    她自小娇生惯养,哪曾受到如此严重的伤,疼得脸色发白,声音有几分打颤。

    一想到楚璃那恶人,她便恨得牙齿发痒,忽想到一个点子,悄声与上官淳道:“如今她落在国公手上,跑不掉的,大公子好几次险些被她弄死,冤有头债有主,您不想解心头之恨么?”

    上官淳怎会忘了被楚璃冤枉追杀的羞辱!

    若非师父相救,他早被楚璃的人给杀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哪要你提醒,”上官淳嫌她多嘴,冷冷地道:“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这女人交给我了。”

    听上官淳的口气,八成楚璃的下场会惨不忍睹吧,尘湮面露满意,点点头离去。

    山洞内,两名士兵从楚璃身边离开。

    楚璃早已浑身鞭痕,神志不清,被咬破的嘴角挂着一丝血线,茫然看着只有一盏油灯的山洞。

    胸口压抑地紧,她每次呼吸都是无声的折磨,像一条被剥了鳞,又离岸的鱼。

    一双脚停在她面前。

    抬起,狠狠踩在她手臂最严重的一道鞭伤之上。

    那只脚碾了碾,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量。

    楚璃认得他,

    “滋味怎么样楚璃?”上官淳放开脚,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该来的都要来了,看样子,你还在等着上官烨来救你是么?”

    楚璃不知该哭该笑,上官淳说的居然有三分准确。

    “实话跟你说吧,上官烨就在这鳌山里和众将商量着起兵的事,他若心里有你,早就来找你了,他那么聪明,会不知道你在我们手里将有什么下场么?”上官淳瞧着她一身的伤,啧啧两声,“这只是你的开胃小菜,接下来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生不如死吧。”

    楚璃紧紧咬唇,感受到上官淳的脏手伸进她的领口,她突然喝道:“你敢!”

    “我为何不敢,”上官淳笑得人毛骨悚然,“我也想尝尝公主的金贵身子,想试试看,将上官烨迷住的你到底有多么妙不可言。”

    “他会杀了你的上官淳,”楚璃不羞不恼,面上反倒有一分等待,像狡猾的猎人挖好了坑,勤等着愚蠢的猎物跳入陷阱,“我至死都是上官烨的女人,上官烨有三个地方不准人碰,你应该明白。”

    上官烨的国度,上官烨的女人,与上官烨的至亲。

    凡是招惹了这三样,等待那个人的只有毁灭。

    “上官淳,我正愁杀不了你,这下可好,你自已撞上门来了。”楚璃垂下眼睫,见上官淳眼光闪动。

    上官淳那只本想下移的手,不甘地停了下来。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恨恨地抽回手,咬牙暗忍,见她一副视死如无物的模样,竟一时不知如何才能解气,所幸他很快有了点子。

    上官淳走到洞口,顺手拉了一名士兵过来。

    “大公子……”

    上官淳抽出士兵腰间长刀,压在士兵的肩上,低咆道:“本公子命令你,立刻去把那女人给睡了。”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士兵吓得腿肚子打颤,连连道:“小人负责看管犯人,这种万万不敢做。”

    上官北所带的这批士兵并不知楚璃的真实身份,只知她是国公交待过,要用心看管之人。

    士兵服从命令是天职,上头不说,他们便不敢多问。

    “你不做我便做了你,再杀你全家、诛你九族!”上官淳将刀压近,紧紧地抵在士兵的脖子上,“不去的话,现在就死。”

    士兵被逼得无路可走,崩溃地狠点头:“大公子饶命,小的去,小的去……”

    楚璃隐约听见山洞口有人说话,却因为头脑昏沉身子疼痛而听不大清,意志力渐渐被消弱,若不是强撑着,她随时可能晕倒。

    说话声停下,接着便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灵敏的直觉告诉她,这时正对她逼近的,才是真正的危险。

    可她现在浑身乏力,加上手脚被绑毫无还手余地,她的视线里只剩一片迷茫,巨大的恐惧感铺天盖地。

    “走……”她扯起嗓音喝斥,说出口的却是有气无力的一声低喃,弱到快要捉不住声线。

    “走!”

    然而对方不但不走,反而将一只哆嗦又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三个数的时间不到,那个浑身哆嗦的人突然压了上来,粗暴地撕起她的衣服!

    “对不起了姑娘,我不得不这么做,你不要怪我,不关我的事……”他一面仓皇地解释,一面对她采取暴力手段,按压着、撕扯着!

    她身上衣衫褴褛,一扯便破,士兵急不可耐,用匕首挑断她束脚的绳,见身下的人挣扎地厉害,他索性一匕首刺向她的掌心,将她的手钉在地上!

    撕裂的痛让她眼前一黑!

    本就薄弱的意识陡地涣散,失去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

    她早知落在上官北手上不会有好下场了,这算不算意料之中的事呢?楚璃绝望地想,在遇到危险时再不会有人从天而降,算是对她一意孤行的报应吧。

    做为一个公主,不曾为国而死已是莫大耻辱,这样的侮辱,她死也不要……

    被匕首洞察的手掌一点点拔起,抵在匕首的护手位置时,她猛地用力,血掌与匕首同时拔起,再将匕首送向士兵的颈窝!

    士兵正好抬头,一把抓住她鲜血淋漓的手腕,血的艳红忽然让他产生一种极度的兴奋感,催使他必须挺身而入……

    他正要撕开楚璃最后一层防备时,动作却雕塑般凝固了下来,但这凝固只不过瞬时之间,身子便像一片单薄的叶子突然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向山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落地后士兵吐出一口鲜血,人事不清。

    空气中充斥着凌乱气息,像一场风暴的前奏。

    疼痛和羞耻让楚璃的身体和意识双双麻痹,只是仍然强撑着不肯昏去,还没有见到上官烨,还未亲口问他为何要违背约定,她不能丧失意识!

    哪怕被凌迟,她也要亲眼看着敌人的刀,是如何将她一片片剐去!

    可是上官烨呢,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敢么!

    冰冷的身子如坠冰窟,感受到有人覆上她的额头,她害怕地激灵了一下。

    因为这个人的手和那个险些强暴她的士兵一样,在颤抖。

    她往后缩了缩,不敢相信此刻蹲在面前的人是谁,待视线缓缓清明,他清冷无双的容颜,进入她的眼帘。

    上官烨……

    上官烨!

    他终于舍得来了?

    “楚璃,”他声音发沉,目光闪烁,似乎快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会这样,所谓的十日之约,只是我……”

    只是他对楚璃的一个敷衍罢了。

    算是他给自已一个借口,让当晚的自已的放楚璃一马。

    他原想着,楚璃离开合欢谷后必会集结势力以图后算,以她的倔强、她对大陈的守护,怎会甘心将自已交给他处置?怎会将所有的主动权交在他的手上?

    在上官烨一开始的以为里,楚璃并不会回到上州,也不会冒险去取杨怀新的命。

    所以在他听说杨怀新可能已死时,才会觉得震惊。

    “我以为,你不会去杀杨怀新,”他不想解释什么,话出口他便停止了这话题,发颤的手良久难以安稳。

    “你以为我在骗你,以为我贪生怕死,敷衍你,是想从你手上逃脱?”

    上官烨不知道。

    见他沉默,楚璃的胸中骤生一团怒火,她扬起那只被洞穿的手,倾尽力气打在他的脸上!

    在他风华无匹的脸,印上一只鲜明的血手印!

    她用尽全力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一巴掌,可是这一掌,却让上官烨痛到了极点。

    他偏开脸,震愕到不能言语。

    “我杀了杨怀新,我杀了他!”楚璃偏执近于疯,胡乱地摸索着身上,为了方便,她把杨怀新的一只耳朵包在一片布中,打包携带,为的便是要亲眼向上官烨证明她杀了杨怀新!

    然而她现在被扒得只剩一身血迹斑斑的亵衣,哪里有其他东西!

    “我信你,信你就是!”上官烨慌手慌脚地来拦,又顾虑她身上有太多伤口,欲施阻拦的手一直不敢碰触,“不要乱动,你受伤了。”

    “我真的杀了他!”楚璃虚弱地吼道,跌跌撞撞起身。

    一定是士兵撕她衣服时,随着衣物一道丢开了,上官烨不是不信么,只要找到那东西,便可以证明她在践约!

    山洞里光线太暗,她爬在地上,一点点地寻找。

    上官烨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痛如刀绞。

    她每爬一步,他便跟上去一步,像是灵魂被她紧紧拴住,强迫他只能跟着,挪不开身子和眼睛。

    他知道自已没救了,她可以折断他的傲骨,击碎他的骄傲,毁灭他的信仰,至少这一刻,他如此觉得。

    爱着,对立着,像千丝万缕的劫,他们解不开却又逃不掉,至死不休。

    他上官烨自认只手翻云,纵横捭阖,偏偏一个楚璃便能令他整夜整夜难眠,令他有那么一瞬,想要将这些年辛苦堆积的一切毁于一旦!

    固执至今。

    此刻,方知天命。

    她顺着衣服的方向去寻,果然在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后,找到那个小小的包裹,捡起扔给身后的上官烨:“我杀了杨怀新!我……”

    “不要再说了,”他没有去接,“我收到消息,杨怀新已死。”

    “既然我完成了约定,现在又将自已送来,”楚璃深深吸气,勉强才能将话诉说完整,“那么你答应我的呢?你说过你不会反,现在到你兑现的时候了。”

正文 164:秋后算账

    上官烨看着她满是期许的眼睛,竟不知如何回复。

    这时李思年走进山洞,面上显见的不悦。

    李思年三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时,当时军账议事,刚说到攻打上州的事,一名属下不知和上官烨禀报了什么,但见上官烨面露菜色,丢开一屋子人直接奔向了合欢谷。

    惹得众位下属埋怨纷纷。

    如今一看,竟是因为楚璃而起,叫李思年如何不气愤?

    “大人,”李思年憋着一股火,出言催道:“大伙正在等着您决策,请大人即刻移步,这里交给手下们处理就好。”

    “我稍后到,你先下去吧。”上官烨淡淡地吩咐道,心思早已不在了军务上。

    李思年气得暗咬牙根,“请太傅大事为重,别让属下们寒心。”

    “我与公主十日之约干系着大陈未来,同样是天大的事,”上官烨对李思年的态度颇为不满,话重了几分:“下去!”

    “大人!”李思年本想再劝,却见上官烨眼含怒火,哪里还敢造次,忍怒道:“属下遵命!”

    等李思年退下,上官烨才答了楚璃一声,“当晚你说,你十日内拿杨怀新的命,然后再将自已交给我处置,你说,若你做到这些我便不反。”

    “自然。”她应声。

    “那时我答你,你先取杨怀新的命再说,”上官烨苦笑,“我只答应你,等你杀了杨怀新后我们再议下一步,我从未答应过你,只要你完成你的条件,我便不反。”

    楚璃听言怔住,“所以,我把所有条件搁在你面前,你的回应呢?”

    上官烨凝定地瞧着她半晌,昏弱的光线照不穿他眼中内容,深邃地像千年古井那般。

    他慢慢开言:“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不会保证不杀无忧,不保证不自立封王,不保证会不会……将你楚家头上的‘陈’字剃掉。”

    接连三个“不保证”让楚璃如遭雷击,尘湮的鞭子、士兵的羞辱只不过伤她皮肉,上官烨的话,却能将她从根里揉碎!

    所有的希望,不复存在了。

    撑到极限的身体霎时崩塌,像一摊烂掉的泥那般栽倒下去,意识里一片黑暗……

    上官烨信手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眼中布满心疼,忍着即将滴落的泪抱她起身,走向山洞之外。

    “抱歉楚璃,每个人都该为自已的错误付出代价,我母亲之死无法挽回,这笔账仅仅是一个杨怀新便能还清的么?她生前为我做好的打算,她过世后我必须走下去,完成这些,才能算为她报仇。

    如今我已无退路,若不反,无忧定会对我们穷追猛打,而我并非独身一人,我有父亲要照拂,有属下要保护,我不可能对他束手就擒,如此下去大陈永无宁日。倒不如索性反了,无忧对你尚且不仁不义,你指望他能以仁义待天下?

    这两者,是我不得不行的理由,也算是,对你的报复?”

    他眼中的温柔太薄,随时会被冷厉所取代,却不知那一丝温柔还在留恋什么……

    再次醒来是在上官烨的账子里,充满了药草难闻的气味。

    楚璃和上官烨一样,恨极了药味,因此对这东西格外敏感,一丁点的味儿,闻起来便十分浓郁,何况这帐中药味本就浓烈。

    她掩起口鼻。

    这一掩,才见受伤的左手上包着厚厚纱布,一抬便钻心地疼。

    再一见这帐子很是简陋,只能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楚璃不知上官烨是如何周转情势的,能隐在这里,而不被无忧与杨怀新的人马围剿,不得不说上官烨有他的厉害之处。

    她撑着床板,慢吞吞地腾挪下地。

    打开帐帘,见有一人跪在帐前,那人一身雪白衣衫,挂着一脸无辜受伤的表情,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不是尘湮还有谁。

    尘湮抬眼看见楚璃,立刻便又垂了下去,暗暗握拳。

    上官淳怕被上官烨秋后算账,让一个士兵去侮辱楚璃,结果让上官烨及时赶到,给她救了下来。

    真是时运不济!

    以楚璃的高傲,若是叫士兵得逞,哪怕她不去寻死,这一生也叫毁了,上官烨今后不可能再碰她!

    可惜了,他们只差一点便能达成所愿……

    “原来是我们的美湮,”楚璃扶着帐门,忍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你是不是跪错了地方,因为上官烨不在,我不可能让你起身啊,跪给谁看?”

    尘湮咬牙忍恨,面上可怜巴巴,抽泣地道:“奴婢知错请殿下原谅,奴婢一时犯浑,您千万别跟奴婢一般见识……是那个士兵,他有心玷污殿下,所以才跟奴婢说您逃走的,不关奴婢的事……”

    “不关你的事,关我的事对么,”楚璃冷声嘲笑,“是不是上官烨把你交给我处置了,不然你哪会这么乖?”

    尘湮像被人抽了一鞭子,身子猛地一激灵,苦苦咬着下唇,讷讷回了一声:“是。”

    “看来上官烨是不想留你了,”楚璃刀子般的眼神在她身上划过,“选个舒服体面的方式,自我了断吧,我不想看见美女死得惨不忍睹。”

    “殿下!”尘湮惶恐地爬上前去,不断地磕头求饶:“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奴婢……奴婢是从国公府出来,国公视我如义女,如果殿下杀了奴婢,国公不会原谅您和太傅大人的,奴婢罪不至死,求您给一条生路吧!”

    楚璃冷笑,无动于衷地抱怀道,“如果我想杀你,你的命早不存在了,留你到今日你也该知足才是,安心去吧,你心念的太傅大人,会有人去爱他的。”

    她眸光低暗,微哑着嗓音自言:“虽然那个人不是我。”

    尘湮不想死,爬过去抱住楚璃的腿,“殿下,奴婢什么都说了,皆是因为,奴婢用殿下教的法子去讨好太傅,反被他责骂,奴婢这才牵怒于您,奴婢过不去太傅这关,正如太傅逃不出您的劫,原谅奴婢卑微的爱吧。”

    “可是这样的爱,算爱么?”楚璃睥睨脚下的女人,眼光犀利眼底却带着痛楚,“因为你爱那个人,便可以肆无忌惮么?”

    这也是楚璃想问自已的话。

    “奴婢不敢。”

    那时楚璃昏了过去,上官烨几乎要一掌送尘湮归西,但在最后关头他收住手,让尘湮自已去向楚璃赎罪。

    彼时,他双目如血般骇人,对楚璃的担心顷刻间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们明明走到如此田地,为何上官烨还是爱着,为何楚璃在他心目的份量,依然无可替代?

    这是比让尘湮死,还要令她痛苦的事。

    有的女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能得到男人最深沉的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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