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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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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这份奏折呈于楚璃,让杨怀新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他再以死为养母、弟弟,还有陈冲赎罪。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吹干墨迹。再从怀中取出一块洗到发乌的白手帕,帕角一个金线的“蝶”字依然醒目,漂亮。

    多年前上州一见,无忧便忘不掉她了,那个灵动早慧的小姑娘一直住在他心中,风吹不走,雨打不散。

    待明日他自揭身份,他要以单纯的无忧身份面对他,而不是狗屁的兄长,他只是杨怀新为了得权,而不幸被选中的倒霉鬼罢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将白帕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奏折当中。

    一夜未睡,次日天蒙蒙亮开,无忧将奏折安放在身,拉开了房门。

    却见宴尔站在他门外,脸上少见地堆着笑容:“殿下昨晚听说公子去了太尉府,出来后活像个大姑娘受了委屈那般,特意让卑职过来问问,是不是杨太尉欺负你了,哈哈,”宴尔捉趣地挠挠头发,“开玩笑的,殿下说你们大概是聊到五王的事,这不公子今日要在朝上念先皇的悔过书么,定与这个有关了。”

    无忧今日带着必死之心,想着今日的决绝过后再没有无忧,也不再有他心念念的卫家人与楚璃,生命为数不多的时刻得到楚璃的关心,此生不枉。

    只是要连累养母与弟弟们,要做杨怀新的牺牲品了。

    他强按着心中激涌的悲意,撑着疲惫的眼帘笑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昨天确实和太尉大人说到这个,有点想念家父。”

    宴尔点点头,“公子先宽着心。唉卑职听说无尾巷有家豆花口味不错,不知卑职有没有荣幸请公子吃碗豆花呢?”

    “你言重了。”

    无尾巷的豆花铺子每天很早开店,无忧光顾了好些次,这家店碗大而豆花鲜嫩,顾客评价一向甚高。

    此时尚早,只有无忧与宴尔两位客人。

    两人点了两碗豆花,加了些碎香菜与麻油,闻着便指食大动。

    “等卑职回去,给主子打包一份带上,她最近嘴挑地很,没准这些小食会合她胃口。”

    “她怀着身子,挑嘴很正常。”无忧不上心地说道。

    明知她食不下咽是因上官烨而起,无忧不知为何仍要自卫一般逃避那现实,一次次将楚璃的失落与怀孕挂钩,而实际上他分明知晓楚璃怀孕另有隐情。

    他自笑一声,食不知味。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快步进店,走到无忧身边。

    他是无忧留在店外看守的属下。

    “有个孩子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属下将一只约一拃长短的竹筒呈向无忧。

    这是一只寻常的青竹筒,既不华丽也不繁复,上面很随意地雕着一些图案,旁人看不出门道,但无忧一眼便看出了它的意思。

    它是根据盛放先皇手札的那只竹筒仿制,只不过故意仿制地粗糙不堪。

    “这是什么?”宴尔多嘴问。

    “我也不清楚,”无忧打开竹筒,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写:“乐安乐坊单独一见。”

    无忧瞬间便明白了,托孩子送信的,正是拿走先皇手札的人!

    那个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掠过遐思,无忧将纸条收回竹筒当中,对宴尔道:“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会准时上殿的。”

    宴尔忙提出:“让卑职陪着吧,您的安全要紧。”

    无忧无奈一笑,“见朋友罢了,你跟着不方便。”

    说完他正要起身,却又想到身上还带着奏折,到底有些不放心,若叫杨怀新的人得知他目的,定会将他的打算扼杀于摇篮……

    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风险,郑重其事地将奏折递给宴尔,“你帮我带着。”

    奏折包在一块锦锻中,宴尔一摸便知何物。

    无忧学生地交待道:“它很重要,若我回得晚了,你可以代我呈给主子。”

    偷拿先皇手札的人他势必要去一见,只要能保证将杨怀新的阴谋揭发出来,哪怕乐坊一见是陷阱,他也无所谓了。

    宴尔自然明白,庄重地连连点头。

    自从上官淳在乐安乐坊“行刺”楚璃之后,乐安乐坊便进入了无限期的休整状态,大门贴了封条,久无人至的门前看起来满目萧条。

    无忧直接跃上二楼栏杆,再翻身进去。

    门前白幔飞扬,凭添了一股肃杀气息,他手覆门上,没想到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雅厅内狼藉一片,桌翻椅覆,可见当日查封时是何等的粗暴野蛮,红木铺成的地板上落了一层灰尘,从这些灰尘上可以看出有人来过,而且根据脚印的痕迹上判断,那男人身长七尺以上,身强体壮……

    “呼——”

    一道轻响从耳旁划过,接着飞尘扬起,迷得下意识背开眼去,白幔在这阵怪风的作用下直接向他的身上裹来!

    他忙于应对眼前,匆乱中听见一个熟悉而深沉的声音——

    “无忧,你来了。”

正文 151:峰回路转

    早朝时间已到,楚璃与银面相携走上金殿,见无忧没有如约到来她不免疑惑。

    本打算在今日重提五王被陷害的旧案,好将无忧扶上王爷宝座,大清早她还特地让宴尔前去看个情况,就是怕无忧磨磨叽叽,无忧向来对封王的事漠不关心,事事都得她来操心,给他把路铺好,他还爱搭不理的。

    今天倒好,他直接没来。

    楚璃捏着笔杆,不知不觉竟“啪”地一声握断。

    金殿上静得更加诡异,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声。

    银面看向楚璃,为避免气氛过于尴尬,他提醒地道:“殿下早上不是跟我说过,要说说五王的事么?”

    是要说五王,可现在无忧人还没到,气都气饱了还让她说什么?

    不过昨日无忧还表示想让五王在天之灵得以告慰,如今就要旧事重提将五王的冤情大白于天下,无忧没道理会退缩,他在做什么?

    “是啊太傅,这件事悬置已久,上回匆忙间提起还弄得你我不快,如今我们完婚了,自然不会再有异议,早日将旧事提上议程也好,算是了结两辈子的怨念了。”

    “可是无忧公子……”

    正说到无忧,宴尔在殿前请求上殿,“殿下怒罪,属下本是和无忧公子一同进宫,但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他战战兢兢地朝殿上瞧了瞧,“他,还没过来么?”

    楚璃眸子一眯:“我让你去瞧他,你却一个人回来,我还没问你他人呢,你倒问起我来了,”

    “殿下恕罪!”

    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眸迅即冰凉,突然拍案吼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宴尔险些没两腿一弯跪倒下去,忙解释道:“公子说他去见一个朋友,属下派人去等着了,安全方面不会出问题的……哦,公子让属下将他的奏折带来。”

    臣工当中的杨怀新听言抬头,谨慎地竖耳在听,生怕错过宴尔的每个字。

    “无忧公子第一次写奏折,”银面用上官烨的口吻笑道,但话一落地便又唤了正色:“看来事情不小。”

    杨怀新不免紧张了起来,昨日他才让无忧去太尉府见到陈冲,那时无忧情绪激动,今日这奏折会不会跟他有关……

    “呈上来。”

    听楚璃下令,杨怀新迅速走出队列,正好拦在了进殿的宴尔前方,向楚璃进言:“公子昨日去臣府上,谈及五王泪水涟涟,今日他人未来,却让宴侍卫将奏折带进宫,恐怕另有隐情,臣是担心这奏折里写了一些殿下不愿看到的事,不如等公子来了商量之下再打开。”

    “杨太尉什么意思?”楚璃哪知道杨怀新的顾虑,还以为杨怀新真为自已着想。

    杨怀新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阻止宴尔送奏折,只得强行辩解,能拦一时是一时:“殿下不是说过,要在今日说起五王旧案,昨日公子进宫您跟他说的也是这事,可殿下想没有,为何他会借故离开,却要让宴侍卫带奏折?这奏折写的什么,殿下能猜到吧。”

    楚璃被杨怀新一引导,自然以为无忧的奏折里,可能是写到了他拒绝为五王平冤云云,但出于对无忧声誉的保护不方便明说,试想子不为父平冤,一顶大不孝的帽子他铁定得戴着了。

    然后楚璃就得反思一下,为何无忧会放弃为父申冤的机会,呵,这口黑锅还要是推在她的身上,无忧当然是为了保存先皇颜面,所以才拒绝。

    若真这么猜测,奏折不看也罢,不会做坐无忧不孝,也不会让楚璃心里难安。

    “算了,宴尔你先把他的奏折收着,等他来了自已上交,”楚璃负气地道。

    杨怀新这才松下一口气,等稍后去问问无忧,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宴尔垂头应下,刚打算退出大殿,忽然回头说道:“公子交待过,这奏折只能让殿下过目,别人碰不得,如此重要的奏折,属下不敢保管。”

    越是机密杨怀新便更觉奏折有问题,眼见宴尔再度上前递折子,杨怀新有些慌了,这种事态超出自已掌控的感觉极其糟糕!

    杨怀新正要说话,楚璃淡淡说道:“拿来吧。”

    “是。”宴尔走向台阶,将无忧所写的奏折双手奉上。

    楚璃伸手去接……

    “殿下!”一个稍显急切的声音从殿前传来。

    正是无忧!

    他应当是一路急步,呼吸紊乱,面色看起来紧张而苍白,话音未落他快步进殿,边走边道:“奏折里出了一些错误,请殿下给些颜面,等我修改过后再过目不迟。”

    楚璃瞧着宴尔手上厚厚的一份奏折,再看看步伐疾快的无忧,有些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无忧公子文武双修,写个奏折而已,又能出什么错误,你不说有错误我倒对这奏折不感兴趣,既然说了,我不看一眼的话岂不是亏了?”

    “殿下,给我留点颜面吧。”无忧急道,方才苍白的脸,此刻更显得干白无色。

    见无忧心切楚璃不禁长眉微皱,一颗想使坏的心终究狠不下来。

    她的手挨在奏折边缘,俩手指一捏便能从宴尔手上接下,可最后一刻还是放开了手:“好,等你修改过后再给我看看。”

    没看到无忧的糗,楚璃心中倍觉“惋惜”,遗憾又可气地推了宴尔一把。

    哪知宴尔头一次被主子碰着手,惊得手上一哆嗦,奏折竟然掉了下去!

    “啪!”

    奏折被摔开,一张洗到有些发乌的白帕,从奏折里摔了出来。

    “属下手滑了,属下有罪,”宴尔匆忙间弯腰去捡,却见面前出现了一张笑盈盈、皱巴巴的老脸。

    那张老脸正好搁在奏折上,完美遮去奏折上的内容。

    “杨太尉?”宴尔尴尬道:“您来的也太快了点,卑职失礼了。”

    为防奏折上的内容曝光,杨怀新遮住奏折后才反手捡起,没递给宴尔,回身时正好无忧过来,笑盈盈地给了无忧。

    杨怀新松下心弦,忙向楚璃躬身告罪,“臣殿前失礼,请殿下治罪。”

    不经允许擅自走进摄政公主面前三尺,在金殿上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

    银面老好人地开口道:“杨太尉一时情急,无碍的,公主是不拘小节的人,你今后注意些便是。”

    “谢太傅体谅。”

    杨怀新其实并不确定奏折里写了什么,只是凭直觉认为不简单而已,如今能保下内容不被外露,算是将潜在威胁掐灭,保一个万全。

    楚璃本来还想说杨怀新几句,但银面发了话,她也不好再发作。

    杨怀新只顾捡奏折,地上那块白帕还静静地躺在原地。

    “殿下,奏折里有东西。”宴尔拾起白帕捧在手中,无忧则难堪地背过头去,双眼泪湿。

    原先他以为今日一来便是绝路,所以才将他视为珍宝的帕子放进奏折里,算是他最后的一次告白。

    但在乐安乐坊见过那个人之后,他改变了揭发杨怀新、鱼死网破的初衷。

    他要接受楚璃给予的王位,甚至是即将给予的皇位,死心塌地当杨怀新的傀儡。

    这件事,他不得不为……

    杨怀新看帕子上并无特殊字样才放下心,与失神落魄的无忧一道退下。

    楚璃见白帕时愣了片刻,难怪无忧说奏折里出了错误,难道他误将手帕放进奏折里了?

    为何他还收着这手帕,并在写奏折如此重要的时候拿来研看?或者他故意将手帕放进奏折只待她翻开那时,却又中途反悔,怕被她看见?

    楚璃哭笑不得,当年童心一般的戏耍,竟让无忧记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们是兄妹关系,若无忧对她有男女之情,将会让他们变成为所不耻的笑柄!

    眼中复杂神情一扫而空,楚璃若无其事地低头翻阅手边的奏折,全把辛辛苦苦捧着手帕的宴尔当成了空气。

    忠心耿耿的宴尔默默当着摆设。

    他能被楚凤颜面指定安排在楚璃身边,除了武功高强擅长组织之外,同样有一定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方手帕,两名神色不对劲的男女,可想而知这中间会是怎样的故事了。

    在众臣面前众臣即是上官烨,楚璃当着“上官烨”的面,无视这一方代表绵绵爱意的手帕也是正常反应。

    见主子迟迟不接,宴尔落寞地收起白帕,落寞地退下大殿。

    等宴尔离开后楚璃从案台上抬起眸子,众位被吓住的大臣们这才像见了活气。

    而无忧脸色愈冰。

    奏折的插曲算是揭过,金殿内忽生起一种“进入正题”的肃然。

    楚璃向银面示意,提醒他该说的要说了。

    银面默然颔首,面向无忧问道:“无忧公子,昨日殿下跟你说的事,准备地怎么样了?”

    说的是让无忧背诵先皇悔过书一事。

    无忧面无表情地走上金殿中央,颀长身子自带一股遗世独立的桀骜与超然。

    今日的无忧是无忧。

    今日的无忧,同样是王……

    为五王平冤,让无忧继承五王王位等事,比楚璃原先想的还要顺利。

    细细想来,自从楚璃拿下上官烨之后,她所走的路,似乎都顺利了许多,她知道,是那个男人从一开始便对她大开方便之门,若没有他的放纵,她不会轻易拿到这一切。

    他,还好么?

    要不要告诉他,他最看重的属下死了,并且死得很惨而她至今毫无头绪?

    要不要说他的父亲虽然傻了,但他父亲又重新找到了爱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他的母亲同样?

    “殿下。”

    楚璃一走进秘牢,看守上前道:“有人拿着您的令牌,来看他了。”

    直到今日看守的人还不清楚上官烨是谁,他们只需负责执行命令,除此之外的信息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知道了。”

    是银面。

    上官烨所在的牢房是秘牢中最干净机密的一间,平日里溢着香气,湿潮的问题大有缓解,上次楚璃过来,觉得里面挺是宽敞干净,可今日,却充斥着一股污浊气息。

    倒不是现实中的环境所致,而是牢中多了一个她瞧着碍眼的人。

    银面。

    她一向对属下们的付出心怀感激,但不知何时开始,银面这个属下令她越来越反感。

    是的,反感。

    他可以模仿上官烨所以受她重用,他过度模仿上官烨,却令她不快。

    “太傅,你看我像你么?”银面穿着上官烨的太傅常服,常服低调尊贵,彰显着他万人之上的身份,银面招展双手,像一个爱臭美的姑娘,向别人炫耀她的漂亮。

    他用上官烨的声音问上官烨本尊,他这个替身还行么。

    上官烨坐在墙根处冷眼看着。

    面容清冷,衣不染尘。

    “像。”

    “是啊!”得到了本尊的肯定银面笑出声来,“我也觉得像极了,事出到今天,我把所有人都给瞒住了,连睿夫人都认不出。”

    提到睿夫人,上官烨本就冷却的眼眸又深沉几分:“你想代替我,那么请代替我孝敬她,不要伤害我在意的人们。”

    “这个要看公主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银面凑近上官烨,蹲在他的身前。

    他虽戴着银制面具让人不见真容,但上官烨能看见他的眼睛,狡黠,张狂,还有挑衅。

    上官烨冷笑,慧黠的眸子中,一道阴诡的暗光浮过。

    此刻他才觉得,他反击的时候到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你傻,现在你就是上官烨,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得了主,你不是能自由进出秘牢么,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让你从到到尾,变成真正的上官烨。现在的你毕竟是个空架子,你只知上官烨的形,不知上官烨的神,经不起推敲,很容易被识破,你明白,一旦你的假身份被揭穿,你将和公主一样,死无全尸。”

    楚璃在短时间内控制局势,却不能在短时间内拔除上官烨在大陈布下的势力,否则将会引起惊天动荡。

    银面何尝不知楚璃谨小慎微是缘于她根基未稳,若他们的计划遭到泄露,他和楚璃极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不想死,他想尝试上官烨的身份,如有可能的话,当然越久越好。

    他被说动了。

    “上官烨,你还有什么可以教我的,我学的很快。”

    上官烨暗笑浮动,淡淡道:“我知道在朝每一位臣工的秘事,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命门。我只需坐在这里,就比你更像上官烨。”他指指自已的脑袋:“这里盛着的,便是我上官烨的底气。”

    上官烨的学识,人脉,智慧,爱,与回忆,如此丰富而复杂的过去才能撑起一个叫做上官烨的名字。

    而银面,只是一个自小受严苛训练,事事从主子利益为出发的工具,没有灵魂与自我,一个空壳子罢了。

    外型再像,终究只学到了一个皮毛。

    银面听得心动,拱手笑道:“还请太傅一一告之。”

    “告诉你可以,但我也要知道一件事,”上官烨黯然问道:“公主究竟有没有怀孕?”

    银面怔了怔,楚璃怀孕一说是件机密要事,她与上官烨的孩子是她的筹码之一,可不是一名秘卫能随便说出口的。

    “告诉我真相,我便告诉你,你如何才能更像我。”

    银面蠢蠢欲动。

    自从他接到模仿上官烨的任务后,如何能让自已变得更像上官烨便是他唯一的课题,难得有本尊调教,若错过这个机会岂不可惜?

    他回头望望,秘牢重地不会有人听见……

    “我可以说,但你必须保密,若叫公主知道了……”

    “咣——”一记踹门声惊破耳膜,惊得银面骇然看去。

    楚璃站在被踹开的铁门前,一身冷意无匹,身后宴尔所掌的灯光,将她影射地更加森寒。

    上官烨眼底有彻骨的寒冷,但这神情很快不见,换成寻常时候的淡漠。

    银面赶紧迎上主子,跪下求道:“殿下明鉴,属下什么都没说,属下没有出卖殿下……”

    “混账!”楚璃一脚踢在银面胸口,暴怒下竟然将他生生踢飞了半丈之距,“谁准你来秘牢见他的,我给你令牌是为了方便你行事,你却用来做这种事!”

    银面忍着心口的剧痛爬跪在地,撑着力气道:“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楚璃最恨别人在她背后搞三搞四,银面这次却敢把主意打在上官烨的头上!

    上官烨是她最重要的人,哪怕他只是阶下之囚,他同样是高贵的太傅!

    银面入戏太深已让她不悦,如今更是要为此出卖她,在秘卫的规矩里,出卖主人是杀无赦的大罪!

    “银面你给我听着,今天我不杀你,不仅因为我需要你,也是因为你为我付出过代价,我不想令你与其他手下感到心寒,但你的所做,已然超过我可以容忍的范围,若不罚你,今后我如何管理手下?宴尔,带他下去!”

    “谢殿下不杀之恩。”银面嘴上说着谢,在无人可见的时候,眼底却有一道冷光划过。

    他战战兢兢地做着奴才,不料楚凤颜一个命令下达,他不得不自作戏,借机将自已毁容。

    他本是那般俊美的男子,虽然做着不能见光的事,但每日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已与当朝太傅三四分相像的模样,心中是愉快与满足的。

    他的脸毁了,戴着面具此后他只能做上官烨,可是殿下一边想要他为其卖命,一边还不喜欢。

    这样的主子们,还真难侍候……

    “是!”宴尔听令上前,将银面拖出牢房。

    转眼,牢房中只剩楚璃气愤的抽气声,和上官烨的讥笑声。

    “楚璃,你的戏还要演多久?”

正文 152:她的劫数,难逃

    她演了八年,演到忘记自已原本的样子。

    银面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是啊,我很会演戏,我的演技精湛到别人分不出真假,”她自嘲地笑道:“我有一张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脸,有一双孩童般清澈的眼睛,还有一个,不管我做什么都会相信的傻子。”

    一个个谎言堆积,最终变成楚璃的模样,在上官烨眼里楚璃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真实。

    方才有那么一刻,他到了爆发的边缘,但他明白,这么做对他没有一分益处,他爆发与否,并不能改变这糟糕的现状半分。

    “你没有怀孕。”他开门见山地道。

    他的嘴角隐着丝丝浅笑,自虐而伤人,“都是你的戏罢了,你用怀孕麻痹我们,把我父亲哄得团团转,呵,有点意思。”

    “怀孕并不是我脚本里的戏码,”楚璃抱怀站在上官烨面前,不上心地叹着:“那是浮生醉的药性所致,错将错着让我有了怀孕的脉象,我很快便发现怀孕是假的,但因为怀孕确实给我带来不少便利,索性便‘怀’着吧。”

    “你身上还有‘真’么?”

    听言她琉璃色的眼睛微亮,径直走向他,清透的眸子里有微亮起深敛的光芒:“我对你的爱,难道不真么?”

    真极了。

    “洞房花烛”他身上每一寸战栗,都真到他刻骨难忘。

    但他有理由相信楚璃的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并且自成一体,相不干涉。

    她可以毫不违和地做到身体上爱着,心里恨着。

    真,真的很。

    上官烨面露鄙薄,讽笑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真,那我宁愿当一个瞎子。”

    “你若是瞎子,如何能看到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副精妙的身材?”她缓步走近,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人生如此凄苦,我们何必再互相伤害呢?没有怀孕正好,我们两个可以毫无顾虑地欢好岂不美妙?”

    他端凝向自已越走越近的女人,幽深的眼神暗去。他懒说一字,眼睁睁见女人走到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已。

    “上官烨,”素手撩起男人下颌,她弯着清亮的眼睛莞尔一笑:“该行夫妻之礼了。”

    ……

    入夜,深宫宁静。

    楚璃临窗而立,今晚月朗星疏,未来多日将是艳阳晴空。

    “人怎么样了?”她侧首问道。

    楚凤颜站在她身旁,手从怀中抽出,一并抽出的是一块小布包,她在手中拍拍捏捏,再将楚璃一把拉来。

    “又要……”楚璃生无可恋地吐口气。

    楚凤颜径直摆弄着侄女,撩衣服塞布包,出言有几分怨气:“你不该把令牌交给他的,他模仿能力强,也跟一般人不同,性子有些奇怪,不可以给他太大的权力。”

    楚凤颜一抬眸,见楚璃正定定看着自已,可见这些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人没事,打了几鞭子罢了。”楚凤颜无奈地抱起双臂,长吁短叹地道:“他可能突然被重视,尝到了当太傅的甜头,再想想他只是一个属下的身份,心里上落差太大才导致他的狂妄,看来以后不能全把他当属下了,适当的,给他一点安全感。”

    “安全感?”楚璃都不知道谁能给她安全感,“希望他以后收敛点吧,他做的很好,但我只要他做上官烨的替身,而不是要他做上官烨本人,够了,就可以了。”

    “随你。”楚凤颜自知左右不了她,近来也懒得跟她闲操心。

    等替她装好假孕肚,楚凤颜满意地瞧着:“挺像回事的。”

    楚璃对假孕肚相当抵触,不解恨地照肚子砸了砸,“这玩意让我尴尬。”

    “被人戳穿你不尴尬?”

    话刚说到这儿,阿年手捧托盘过来,那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楚凤颜眼睛随着那汤,再回到楚璃身上。

    “既然‘怀孕’了,总得喝点保胎的药,戏要做全套不是。”楚璃也不去看楚凤颜脸色黑到了何种程度,端起碗一口气喝下,再“砰”一声放回托盘。

    阿年心明如镜,偷偷笑了笑,为避免被长在公主的眼风伤到,迈着小腿飞快地退离现场。

    楚凤颜怒瞪楚璃,咬牙骂道:“孺子不可教!楚璃,你迟早会被自已害死!”

    “嗯,我知道了。”楚璃淡淡地道。

    避子药真苦。

    楚璃受够了肚子里塞棉花,想着反正这“孩子”作用不大,于是在装到第四月时,干脆来一场“意外滑胎”,终止这场装孕的闹剧。

    无忧王位稳定,亦开始有了自已的势力,楚璃觉得,大约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她实在太累了。

    一晃半年后,隆冬,竹苑大雪纷飞。

    上州城掩在茫茫的银色之下。

    阿年拢着毛皮大氅,抱着手炉钻进竹苑。

    竹苑是楚璃在西宫的一处别苑,说是苑,可它同样是座殿,分外清雅别致,占地虽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一年四季风景怡人,楚璃每年会照例抽些时间过来,图的是个清净。

    自从无忧继承王位,渐渐掌权后,她像是了结了夙愿那般,来这边的次数密集不少。

    今年入冬她便在此住下了,隔几日才会过问一些政事,但大多是由无忧和杨怀新做决定。

    她以为终于能过上省心的日子,却不知楚家早已被人窃取一空!

    她在竹苑里过着自以为是的清静生活,而有人,却在谋划着如何铲除绊脚石……

    “阿年,我最近眼皮跳地厉害,听说眼皮跳会有倒霉事发生,你倒霉经验丰富,觉得准么?”楚璃端着书半靠榻上,书读一半便索然无味,搁下后,疲惫地捏着眼角。

    阿年落寞地垂首说道:“奴才的倒霉经验还不如您丰富呢。传言不可信,估计是您最近实在太清闲了,急得慌罢。不如等冬天过去,您带着奴才一起出去找太子爷,到时就有的忙了。”

    “呵,”楚璃苦笑,觉得疲惫感更重了几分,“你觉得他还活着么?当年上官淳追杀一个疑似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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