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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向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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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多了,他倒是觉得这些理论,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专案组的人,都是从各个分局抽调的尖子,个顶个是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儿,可如今,孟炜说话的时候,忍不住连着好几个哈欠,到最后,连他身边的梁秋和都没忍住。
周轶坐在那里,警服上几乎看不出一丝褶皱,即使连每一个细节之处都不见狼狈,却仍然掩不住他脸上的倦容。
“今天到此为止。”
“秦队……”
“都回去休息。”
秦靳北一锤定音,把几人“赶”回家休息。
*
秦靳北回到家,差不多是在半小时之后。
楼道里一片漆黑,他双手轻轻对击,感应灯并没有亮起。
黑暗寂静的走廊上,远远的有个人影在来回走动。
南慕已经在走廊里等了快十分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蓦地转回身,借着手机的光亮,看清楚了来人。
秦靳北。
她稍稍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不知道秦靳北住在对面,只是有些意外,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从半年前偶然撞见他住在这里,之后她几乎没看见秦靳北在这里出现过。
“今天小区停电,要到晚上九点才来,”南慕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还没到时间呢。”
男人深邃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越发幽深明亮。
他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去开门。
“那个……”
身后女孩的声音,让秦靳北停了脚步。
他没有完全转过去,只是侧了侧身子,看着她。
女孩的个子不算高,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脚下蹬着雪地靴,蓬松的短发扫过她白皙漂亮的脸庞,表情有几分小心翼翼。
她就这样站在对面看着他,像是某种躲在角落里的小动物,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挠他一下。
“我能不能跟你待一会?”她轻轻舔了舔下唇,又咬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有一点点怕黑……”
秦靳北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推开门,没有回应。
南慕眼看着深棕色的防盗门在自己眼前合上,“进来。”
她乌黑的瞳仁里闪着笑意,伸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秦靳北的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风格很简洁,南慕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目光所及之处,黑白灰三色交错,略带一点清冷。
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
南慕进了屋子,秦靳北也没招呼她,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她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脑子里忽然间晃过几个月前,微博上关于秦靳北的一条热门话题。
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悬而未决整整十五年的案子,终于被他破获,新闻发布会之后,微博上突然出现一个话题,叫“论痞帅只服秦队”。
配图,是一张秦靳北低头微笑的样子。
秦靳北的五官很出众,而且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发布会上的那张图,选的角度很好,那张照片上的秦靳北,有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略带男孩痞气之间的感觉。
那个话题很快就被刷上了热门,微博上顿时出现刷话题的颜控们,大多都是少女心泛滥的评论。
其中有一条,南慕记得尤为清楚。
“秦队笑起来好苏啊”。
南慕黑白分明的眸子亮了亮,她忽然,很想看他笑起来的样子。
第2命运之轮(10)
秦靳北的声音,从卧室门口的方向传来,语气平静,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在打电话。
“把书架上的书递给我。”
这句话,是对着南慕说的。
她愣了一秒,用手机的灯光照亮右手边的书架,六层书架上,摆满了类型各异的书,大多是关于心理学的,排列整齐,最下方的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空格,放着两只素净的花瓶,勉强算是客厅里唯一的点缀了。
南慕说完,手机闪了两下,屏幕彻底熄灭了。
她正犹豫着,要怎么摸黑去找书,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从下往上数第四层,右手边第二格,第六本。”
南慕按照秦靳北的指引,找到那本书,然后走过去把书递给他。
黑暗的房间,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南慕一时之间难以适应突然的明暗变化,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视线就这样直直对上秦靳北的。
“你要的书。”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去,然后继续打电话。
等秦靳北终于结束那个通话,转过身去的时候,发现南慕还在客厅。
耳边响起刚才南慕站在门口的时候,略有些试探的声音,“我能不能跟你待一会?我有一点点怕黑……”
他右边的眉头一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不远处身材娇小的南慕。
南慕把书递给他的那一刻,房间就已经来电了。
所以,她应该回去了。
“你的记忆力很好,”南慕回视着他,下一刻,径自在沙发上坐下。
刚才她摸着黑,准备给秦靳北找书的时候,他准确地说出了那本书的位置。
秦靳北应该记得书架上每一本书摆放的位置,才能在分神打电话之际,准确说出来。
“比一般人要好。”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是标准的低音炮。
他的语调很平淡,只是在单纯陈述一个事实,微微挑起的眉尾却又透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气质。
大概就是微博上用的那个词,痞帅。
像秦靳北这样一路开挂的人设,大概无论是什么附加属性,都能成为萌点。
“你怕黑?”
这一次,秦靳北主动开了口。
南慕点点头,似乎猜到了秦靳北想要赶人。
她刚刚就是以怕黑的理由进来的,现在已经来电了,她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
“你明天还回来么?”
她的话题跳跃得太快,倒让秦靳北感到意外,却也没放在心上,“应该不会。”
“哦,”她点点头,“那我今天能跟你多待一会么?”
南慕直截了当的问题,让男人不禁哑然。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小姑娘。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试探他,等进了他家之后,立刻把刚才的理由抛诸脑后。
秦靳北看了看南慕,没说话,也没再赶她,转身进了卧室,就这样把南慕一个人晾在客厅。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大约五分钟之后,南慕的声音,隔着卧室的房门响了起来。
“为什么,你讨厌记者给凶手起称号?”
南慕站在卧室前,隔着房门,却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红褐色的门,眼底的光亮渐渐熄灭,正要离开的时候,房门忽然在她眼前打开了。
男人上身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t恤,因为常年出外勤,他的肤色不算白皙,略有些深,小臂的肌肉线条很漂亮。
他的个子很高,似乎超过了一米八五,以南慕的身高,要仰着头去看他。
“为什么你讨厌记者给凶手起称号?”她看着秦靳北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我高考那年,南大开放日你在南大有讲座,那个时候你说印象最深的一个案子,是两年前死亡天使的案子,最初,警方没有把前两名死者联系到一起,直到出现第三名女死者,再加上第一名死者脖子上有针孔,警方把三起案子联系到一起,第四名死者遇害之后,记者给凶手起了一个‘死亡之子’的称号。”
就是那个称号,引起了秦靳北的极度反感。
秦靳北看着被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包裹住大半身体,越发显得娇小的南慕,“他只是凶手,不应该被神化。”
的确,国外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一些颇为传奇的连环杀手,被偶像化、传奇化,即使被捕入狱,仍然有许许多多的追随着,甚至还会有人来监狱探访,和凶手有信件来往。
有些时候,数不胜数的狂热者,会自称是那些没有被捕的连环杀手。
更有甚者,还有人会模仿这些连环杀手,进行作案,导致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可是说到底,这些连环杀手,只是凶手,不应该被偶像化、传奇化。
在他们被过度关注的同时,却鲜少有人去关心受害者。
媒体们,在这个时候总喜欢推波助澜,为这些连环杀手起一些骇人听闻的名字或者称号,殊不知,这样是在神化他们。
有些时候,这些称号和过度的关注,更是在满足连环杀手。
“那个讲座,你记得很清楚。”
秦靳北垂眸看着南慕,语气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一些。
“你说过的话,我记得都很清楚。”
南慕仰着头,回视着他,一双乌黑漂亮的眸子没有丝毫闪躲。
她白皙光洁的脸庞上,神色未变,唯独小巧的耳垂上,悄然爬上了一片红晕。
腿,也比刚才更软了。
她这应该算是,撩了秦靳北吧?
回去之后,她可以去回复微博上的那个问题了。
问:被秦队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答:没有被撩过很心塞,但是撩秦靳北的感受,大概是……腿软。
*
第二天清晨,秦靳北因为生物钟醒得很早,他穿好衣服出了卧室,走到客厅时,对面的书架,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昨晚南慕把书递给他的时候,突然来电,灯光亮起的那个瞬间,她下意识伸手遮住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居然会再次浮上来。
第2命运之轮(11)
“秦队,下一名受害人出现了。”
“报警的,是受害人自己,受害人还活着。”
上午九点,鑫华家园。
鑫华家园是位于南江市南三环的一处回迁房小区,小区还很新,住户不多,周日上午,小区里冷冷清清的,不时还能看见有搬家公司的车子进出小区。
秦靳北赶到的时候,梁秋和正蹲在年轻女人的身边,试图和她交谈。
女人的脖子上有被勒过的痕迹,她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抖得像是筛子。
女人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嘴里低声不停重复着三个字,嗓音却哑得不成样子,她的声音入耳,仿佛某种极其粗糙的砂砾,切割着人的耳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梁秋和蹲在女人身边,想要安抚女人,进一步交谈,却只是徒劳。
那个女人,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还有别人,整个人处于一种魔怔的状态,双目无神,口中来来回回重复的,都是那三个字。
梁秋和在女人身边等了很久,一无所获,余光看见门口处的秦靳北,有些无奈地放弃,起身走向秦靳北,“秦队。”
秦靳北个子很高,一八零的梁秋和站在他身边,还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男人从出现到现在,一言不发。
从他的位置,可以把客厅的情形尽收眼底。
案发现场很整洁,客厅里没有任何打斗或是混乱的迹象,受害人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身上没有其他伤痕。
受害人跪在那里,双手交握,瑟瑟发抖,可是无论抖得多厉害,她手里的那张塔罗牌,却纹丝不动。
“秦队,凶手留了活口,塔罗牌的位置也不同,如果是同一个人,作案手法的变化太大了,或许不是同一个凶手?”
梁秋和说。
“案子的细节没有公布,模仿作案的几率很低。”
“那……”
“凶手的自制力很强,”周轶从客厅撤出来,走到离秦靳北和梁秋和近一点的位置,“受害人的脖子上同样有勒痕,但是凶手最后并没有杀死她,而且你们看受害人的姿势和她一直重复的话,这个行为像什么?”
“忏悔。”
秦靳北话音刚落,孟炜忽然叫了一声,“我知道受害人是谁了!”
他说着,把手机递给秦靳北,“我微博上有个朋友,刚刚转发了一条长微博,原博两年前曾经在论坛上发过一个很有名的帖子,关于地域攻击的,也就是现在网上流传的地图炮。”
“大概是两年前吧,有个女孩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说自己跟男朋友回去见家长,她男朋友是个凤凰男,这个女孩家庭条件还不错,家里有点钱,男朋友老家是湘平的,当时她在帖子里各种数落说男朋友家里人对她不好,抠门,还说男朋友的嫂子偷她项链,男朋友的哥哥对她毛手毛脚的,一开始这个帖子,大家跟帖都在讨。伐这女孩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歪楼了,开始地域攻击,这女孩跟着的第二个帖子,直接开了地图炮,说湘平人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底下有很多跟帖,有说一提起湘平就想到小偷,还有人说湘平人出去就知道各种坑蒙拐骗,反正那阵子,这个帖子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各个地方的人都说看不起湘平人,还说什么房子不能租给湘平人、打工也不能招湘平人。”
“总不能这么以偏概全吧,这也太过分了。”梁秋和是个直性子,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愤愤不平。
“还没完呢,”孟炜指了指屏幕上的长微博,“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把这个女孩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这件事过去了之后,才在网上爆料出来的,就是在这个女孩地图炮的帖子最火的那阵子,有个湘平的年轻男孩出去打工,但是很多地方一听说他是湘平人,直接就说不要,那个男孩在找工作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后来总算是找了一份工作,是在工地打工,男孩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到最后还被人骗了,基本就没拿到钱,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事情就被人给曝光出来了,原来这个男孩当初来外地打工,是因为他爸爸得了渐冻人症,这是种慢性病,得了这种病,平均寿命大概也就几年了,而且治这个病,要花很多钱。”
“渐冻人症是什么?”梁秋和问。
“渐冻人症的典型症状是肌肉萎缩和无力,发展到后期,会产生呼吸衰竭,国内目前大约有20万患者,对于渐冻人症治疗有效的药物价格很昂贵,每个月患者因病支出大概在四千以上。”
梁秋和点了点头,秦靳北这么一解释,就不难理解那个男孩要外出打工了。
即使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每个月四千块钱以上的药物支出,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更何况是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
“这个男孩的爸爸知道男孩为了给自己看病,出去打工受了那么多委屈,不想拖累儿子,自杀了……这男孩特别孝顺,从小是父亲拉扯大的,据说父亲自杀没多久,就精神失常了,”孟炜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沉,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出了一两个月以后,网上突然传开了,有很多之前抨击湘平人的帖子都开始道歉,还有的人转而去骂最初开地图炮的这个女孩,当时很多骂湘平人的网友都道歉了,但是这个女孩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被人骂急了,干脆回复说,别人死了跟她又没关系,又不是她杀的人,凭什么骂她,一点悔意都没有,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虽然后来这女孩删帖了,但是有些好事的网友已经截图了,这事情闹了有好一阵子,后来又有新的新闻出来,大家也就忘了,我有个朋友,那时候关注了这女孩的微博,刚才就是她转发了这条长微博,是这个女孩道歉的长微博。”
秦靳北的手指在屏幕上下滑,这条长微博是定时发布的。
九点五分。
长微博一开始,是女孩关于当年帖子的事情,还有那个湘平男孩和父亲的死,以及道歉的话。
再往下,是一连串的对不起。
最后,配了一张图,正是案发现场,女孩跪在地上的照片。
文中提到的地名均属虚构,请勿代入
第2命运之轮(12)
“受害人,林佳佳,女,26岁,单身白领,12月10号,也就是昨天晚上遇袭,”梁秋和说着,抬头看了看秦靳北,“受害人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她遇袭的房子是她爸妈的,林佳佳不久前换了工作,新公司离小区很近,所以她就暂时搬过来住了,这个小区是回迁房,目前住户还不多,林佳佳这一层的四户人家,只有她这一户有人住,昨晚她和朋友出去玩,大约晚上十点钟回到家,她说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人接近她,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迷晕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客厅了,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梁秋和说话间,秦靳北的目光直直看着前方的一点,脸色逐渐凝重。
“罪犯昨天晚上就袭击了林佳佳,但是林佳佳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报警,那个道歉的长微博也是定时发出来的,那这一整个晚上,罪犯对林佳佳干了什么?”孟炜脑子里,林佳佳跪在地上说对不起的画面,仍然挥之不去。
“让她认罪,然后忏悔。”
周轶抬起左手理了理衣襟,“凶手很理智,也有很强的自制力。”
“周哥,你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梁秋和看着他,周轶和孟炜截然不同,孟炜是个管不住嘴的话唠,时不时的还喜欢怼人,而周轶总是言简意赅,不会说重复或是没有意义的话。
周轶抬眼,没去看梁秋和,反而是瞥了秦靳北一眼。
两个男人,交换了眼神,最后开口的,是秦靳北,“凶手认为自己在进行某种任务,每个案子事先都经过精心策划,受害人的选择也不是随机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凶手建立了自己的惩罚标准。”
第一名死者,邓勇辉,收债的时候,曾经逼死了一家三口,所以,凶手杀死了邓勇辉。
第二名死者,李卫强,聚众持械斗殴,导致三名学生两死一伤,也被凶手杀死。
第三名死者,何重。
何重曾经利用孕妇和孩子人体藏毒,结果毒包破裂,导致一名孕妇死亡,一尸两命,在那之后,又有两名孩子,因为被何重安排人体藏毒,致使其中一个孩子不治身亡。
和前两名死者比起来,何重的罪行更加恶劣,所以,凶手在何重死后,将他弃尸垃圾堆填区。
至于第四名受害人林佳佳,也是最特殊的一名。
前三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因而秦靳北推断,凶手在针对某一类人,凶手认为自己是在进行某种使命,可是林佳佳一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留下活口这一点,是最大的改变。
第四名受害人,林佳佳,两年前在论坛上,引发了地域争议,间接导致一人死亡、一人精神失常,而且在此之后,她没有丝毫的悔意或是歉意,仍然出言不逊。
林佳佳的做法,从道德的角度而言,当然会被谴责;可是从法律的角度而言,归根究底,她不是杀人凶手。
和前三名死者不同,她没有杀死过任何人。
这也是为什么,林佳佳是唯一的活口。
凶手没有杀掉林佳佳,而是让她认罪和忏愧。
从凶手的这个行为可以看出来,凶手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遇袭后的林佳佳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要杀死她实在太容易,但是,凶手没有这么做。
因为,凶手建立了自己的惩罚标准。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好像是,法院的量刑标准。
“不仅在受害人的选择上,凶手建立了自己的准则,在实施惩罚的时候,凶手也建立了自己的准则,而且能够坚持这个标准。”
所以周轶说才反复说,凶手很聪明、很理智、有极强的自制力。
梁秋和会意地点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秦队,你之前说,凶手觉得自己杀人是在做一项任务,但是林佳佳跟之前三名死者的类型完全不同,也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说,凶手不是针对某种特定身份的人……”
林佳佳和前三名死者无论是性别、职业、还是平时的生活,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又或是交集。
选择对林佳佳下手,让凶手的行为,变得更加难以预测。
秦靳北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眉骨生得很漂亮,眼窝很深,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凶手针对的,是他认为有罪的人,而且在他认为完成任务之前,不会收手。”
办公室里,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
半个月,四个案子。
凶手无迹可寻、不可预测、也不会停止。
“当年曝光的帖子,有没有提到那个父亲自杀的时间?”
秦靳北说完,孟炜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过了一会,他才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没有,当年我有一朋友特关注这件事,还喜欢截图,但是我刚刚查了,没有任何帖子,提过那个父亲自杀的具体时间。”
“凶手在昨天晚上就袭击了林佳佳,但是林佳佳道歉的长微博,是今天早上九点零五分,定时发布的。”梁秋和顿了顿,若有所思。
凶手的每个案子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受害人的选择不是随机的,所以,这个时间一定有特殊的含义。
林佳佳当年的帖子,引发了地域争议,间接害死了那个湘平男孩的父亲,而凶手选择让林佳佳的微博在九点零五分发出来,很有可能,那个父亲的自杀时间,是在同一时间。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是凶手想要传达的信息。
“可是,当初帖子曝光出来已经是这件事发生之后一个多月之后了,”孟炜摸了摸后脖颈,“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这么精确的时间,难道凶手是当年湘平这家人的亲人或者朋友?”
周轶脸色沉冷,摇摇头,“如果凶手是当年那家人的亲人或者朋友,带有私人感情,不可能在面对林佳佳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理智。”
一旁沉默许久的梁秋和,像是突然被点醒了,“凶手和当年那家人没有私人关系,但是又知道那个父亲死亡的准确时间,那就还剩下两种可能。”
“要么,凶手就是当年曝光这个帖子的人,或者至少参与过,对这件事做过详细的调查,所以知道那个父亲的自杀事件;又或者,凶手当年就住在湘平。”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当年那个时间段,凶手应该都在湘平出现过。
好在湘平离南江市不远,一天之内就可以打个来回。
“我和周轶去一趟湘平,”秦靳北说着,看了一眼像是有话要说的孟炜。
“秦队,我能跟着去么?”
秦靳北淡漠的视线收回来,“不能。”
孟炜也料到了秦靳北的答案,却没想到秦靳北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回绝,不怕死地又问了一句,“秦队,我能问为什么吗?”
“用不上你。”
话音落下,男人起身往外走。
从破获那个十五年悬案之后,一直到现在,秦靳北连轴转了两个多月时间,他的背影比之前看上去消瘦一些,倒显得个子格外高挑,周轶跟上去的时候,明显比他矮了一截。
孟炜被秦靳北怼得直接放弃了挣扎,转向一旁偷笑的梁秋和,“我说,秦队几个意思啊……”
梁秋和嘴角的弧度收敛,拍了拍孟炜的肩膀,“你是网警,湘平现在估计连网都未必有,秦队带上你去干什么?”
孟炜撇撇嘴,表情有些闷闷不乐的,倒是也没再反驳。
“怎么了这是,平时也没看见你这么积极,”梁秋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孟炜抓了抓头发,声音闷闷的,“我二姨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住两天,她肯定又要催我找女朋友,数落我单身……”
“不想被催,就找一个女朋友啊,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以为我喜欢单身啊,你以为单身很爽么?”孟炜忽然冲梁秋和挤了挤眼睛,一脸坏笑凑近他,“我说老梁啊,单身到底有多爽,你是想象不到的。”
第2命运之轮(13)
梁秋和第一次遇见南慕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她在追一个男人,女孩身材娇小,身手却出奇的灵活,一个漂亮的擒拿手,把对方牢牢制住。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围观的人群里,这时追上来一男一女,把小偷架住,对南慕道谢。
“没事,”她仰着头冲两人笑笑。
人群逐渐散开,南慕起身的时候,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啊……”她下意识惊呼一声,下一秒,有人伸手过来扶她。
她抬眼看过去,眼前的那只手,骨肉均匀,看起来很有力。
南慕把手递过去,借着梁秋和的力量站了起来。
“你是警校的学生?”南慕站起来之后,梁秋和立刻收回手,却还是虚扶着她。
这附近就是南江市警察学院,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看起来瘦弱,身手却漂亮利落,应该不会错。
南慕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梁秋和叫住,“你的脚刚才扭了一下,应该不严重,但是走路不方便,你去哪?不如我送你。”
南慕停下轻缓的脚步,回头望着面皮白净的男人,“不用了,谢谢。”
女孩礼貌得恰到好处,拒绝得也相当干脆。
梁秋和有些哑然,眼前的小姑娘戒备心相当重,敢情是拿他当坏人了。
“我不是坏人,”他笑了笑,亮出警官证。
南慕看着眼前晃过的警官证,记住了他的名字。
梁秋和。
梁秋和扶着南慕,走了一小段路,刚好路过一家快餐店,就听见南慕“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
“进去休息一会儿?”
南慕没有拒绝,刚才追小偷,中途崴了一下脚,当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疼得厉害。
下午三点钟,这个时间段,快餐店里的人并不多。
南慕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梁秋和正在前台点餐。
隆冬时节,餐厅里因为有暖气,温度很高,她把围巾摘下,然后脱掉羽绒服,挂在椅子的后背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带着一种干净而温暖的气息。
不一会儿,梁秋和端着餐盘过来,里面有两杯饮料,还有一份小食。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冲她笑了一下,把餐盘推到离她近一些的位置。
南慕是真的有点饿了,大概是刚才抓小偷消耗了体力,也没矜持,低头就开始吃起来。
梁秋和安静地看着对面的南慕,她的五官很精致,肤色白皙明亮,看样子像是真饿了,吃得有些急,吃相倒还是挺秀气的。
等南慕差不多将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才再度抬起头看向梁秋和,“现在警察叔叔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啊?”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里笑意明媚,语调带着几分调侃。
南慕说完,梁秋和抿唇笑了一下,白净好看的侧脸上,隐约浮上浅浅的红。
“哎,你在这儿啊,我还到处找你呢,”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我说查案呢老梁,你怎么还跑来撩小姑娘,什么情况啊这是?”
南慕循着声音,扭头看了过去,眼前的男人,上身一件藏蓝色羽绒服,下身穿着牛仔裤、运动鞋。
平头、脸色黯淡,眼睛还泛着红血丝。
“我就问个人的工夫,转头你就不见了,”孟炜说着,视线对上南慕的脸,眼睛忽然亮了亮,走过去在梁秋和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老梁,介绍介绍啊。”孟炜揉了揉后颈,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南慕。
专案组里成天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晃悠,平时局里也是,能看到一个行走的异性都属于难得,更别提这么漂亮水灵的小姑娘,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免不了会多看几眼。
“刚才的话,我收回。”南慕转头,和梁秋和对视一眼,脸上含着几分俏皮的笑意。
梁秋和没忍住,被南慕的话逗笑了。
“怎么了?刚才你们聊什么了?”孟炜有些莫名地看着笑起来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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