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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向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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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随机找一个信箱,如果不是那家人有问题,那线索有可能跟这个小区有关,或者,跟这个数字有……”
“二进制!”
没等南慕说完,王旋熠指着白板上的数字,脱口而出。
他速度很快,从沈算身边走过的时候,带出一阵风,然后从南慕手里抽出笔,在101101这组数字的后面,划了一个等号。
最后,他写下了一个数字。
45。
“101101,把它从二进制换成十进制,就是45!”
王旋熠有些兴奋,“凶手肯定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个四十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凶手的年纪?”
“话说回来,四年前那些受害人,很多都是年轻力壮的,那个时候,凶手也得41岁了,老当益壮得不科学啊……”王旋熠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说道。
南慕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45未必是年纪,一个数字能代表的东西很多,有可能是时间、甚至是地点,又或者,是数量……”
“受害者的数目。”陆祈按在杯盖上的手指修长,手背微微弓着,却像是有一股力量,压抑其中。
陆祈话音响起的瞬间,南慕的视线转向了他,四目相视,她乌黑的眼底,像是有光闪了闪。
“受害者的数目?四十五个人?”邢厉的面部线条再度绷得生硬。
“假设这一次的塔罗牌和四年前的连环案有关,这次出现的塔罗牌是圣杯骑士,而第一个连环案,和第二个,分别象征战争和杀戮,那这次的案子,应该是象征饥饿骑士。”
“王旋熠,查本市四年内,跟食品、食物有关的案子,而且受害人数量是四十五,”南慕说完,抬眼去看陆祈。
他点点头,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改变。
“不用查了,”刚刚听见南慕说,查四年内跟食物有关的案子时,沈算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是三年前,梦圆福利院的案子。”
沈算说话间,王旋熠已经找到了梦圆福利院一案的相关信息。
“梦圆福利院是一个民办的孤儿院,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残疾的孤儿,三年前梦圆福利院发生过一起孩子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当时的受害人数量,就是……不对啊,”王旋熠看着电脑屏幕,读到这里时一拍脑袋,忽然停了下来。
“受害者数量是四十四,”王旋熠皱着眉头,一脸不解,“怎么少一个人?不应该是四十五么?”
“还有一个人,是福利院的副院长,当年出了这件事之后,副院长自杀了,还留了一封遗书,说对不起院长的信任,对不起那些孩子。”沈算解释道。
南慕在一旁听着,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直到沈算说完,她忽然摇了摇头,“还是不对。”
“如果45是代表受害人数量,凶手不会把自杀的副院长也算进去。”
“也许凶手指的不是受害人数量,而是当年所有跟这个案子有牵扯的人?这么一来,就对了。”邢厉说。
“不会,”南慕扭头看着邢厉,漂亮的瞳仁黑得发亮,“如果是这样,加上塔罗牌代表的死者,数目就不只是45了。”
“那……这个45,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南慕回家的路上,居然又下起了阵雨。
早上秦靳北塞给她的伞已经不知道被她丢到那里去了,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区大门,空荡荡的双手抬起,挡着头顶,脚下步伐飞快,跑了起来。
终于进了电梯间,她浑身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眼前忽的暗了下来,她轻轻跺了跺脚,感应灯却没有亮起来。
“又坏了啊,”南慕借着从楼道窗户里漏进来的月光照亮前方,继续往前走。
小区里的感应灯经常坏,她早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去拿手机照亮。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锁孔,正准备开门时,对面的门,忽然间打开了。
客厅白晃晃的灯光照过来,突然的明暗变化,让她有些不能适应,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她的眼睛,忽然被人伸手遮住。
秦靳北遮住她眼睛的动作很轻柔,却迅速又精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却大得惊人。
“我很早,就在想这个。”
他说话时,喉结离她很近,近到,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颤动。
那种低沉而又暧昧的嗓音,悠悠入耳,像是从那里,生出藤蔓,直直缠绕到她的心脏。
大脑一片空白,她好像,连呼吸,和反抗都忘了。
南慕就这样被秦靳北压在墙上,捂着眼睛,凶狠地吻着。
他的吻,从凶狠,到缠绵,最后,他轻轻舔舐着她微微红肿的唇。
这个画面,秦靳北想了很久。
大概是从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穿着毛茸茸的羽绒服,假借怕黑要进他的房间开始。
她躲在墙角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胆怯、却又忍不住大着胆子想要靠近他的小动物。
当时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南慕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
连秦靳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之后他一直忘不掉。
之后的四年里,那张年轻而又明媚生动的脸,大概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看见的光亮。
直到这一刻,秦靳北终于明白,他始终忘不掉那个画面的缘故。
“小木头,我很想你。”他低沉压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直击她的耳膜。
这一秒,缠绕在她心口上的那株藤蔓,好像比刚才更紧了。
—theend—
第3天启(1)
上午九点,白色奥迪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梦圆福利院位于南江市东五环外,位置偏僻,白色奥迪驶过一段人烟稀少的公路之后,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南慕看着眼前福利院灰突突的门牌,愣了一会,直到陆祈和她拉开一截距离之后,她才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院内接待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叫姚歌,眉眼清秀,很有亲和力。
南慕和陆祈跟着姚歌往里走,眼前的红砖白墙看起来很质朴,却也略显老旧。
“我们院长是美籍华人,叫李毓秀,”姚歌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院长办公室。
姚歌伸手在门上轻轻扣着,很快,里面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请进。”
“李院长,两位警官来了。”
院长办公室的面积并不大,布置很简洁,一副桌椅,两把会客椅,会客椅的中间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差不多一眼,就能将办公室的情形尽收眼底。
“咳、咳。”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捂着嘴咳了两声,缓过来之后,示意陆祈和南慕坐下。
“李院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三年前福利院孩子食物中毒事件,”南慕开门见山,说话时打量着对面的中年女人。
李毓秀气质温婉,上衣领上的盘扣透着几分古典气息,她看起来有些清瘦,温婉端庄中带着几分书卷气。
李毓秀听见南慕提起“三年前”时,表情有瞬间的凝滞,片刻之后,她低低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
中年女人似乎是想说什么,神色却又有些犹豫纠结,最后,她抬起眼,直直看着南慕的眼睛,“那些孩子的症状,看起来像是集体食物中毒,其实是得了病。”
“得病?”南慕愣了愣,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监管不周,当年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国外,福利院和这些孩子们,都交给亚楠了,谁知道,哎……”
李毓秀口中的孙亚楠,就是三年前愧疚自杀的福利院副院长。
“李院长,能详细说说孩子们当年的情况么?”意外发现了新情况,南慕自然不会错过。
“事发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对于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那个时候姚歌也在福利院工作,具体情况两位警官可以向她了解,三年前福利院出事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等我赶回来,就得知亚楠自杀了……”
“亚楠太想不开了,”李毓秀提起孙亚楠时,神色有些黯然,心情也颇为复杂,“当年的事情虽说跟她有关系,也不至于……”
“对了,”李毓秀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年发现亚楠自杀的人,是她妹妹亚宁,亚宁当年怀疑过亚楠的死,不知道这一点对你们是不是有帮助。”
“是这样的,亚楠吃安眠之后煤气中毒,还留了遗书,但是根据亚宁说,遗书的字迹跟亚楠平时的字迹不太一样。”
南慕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打断李毓秀。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陆祈,他沉默着坐在那里,背脊挺拔,像是凛冽风中不屈不挠的松柏。
通常这样的情形,陆祈总会让她提问,而他在一旁听着,偶尔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很快就能明白陆祈的暗示。
之前王旋熠刚来那阵子,有时候还会玩笑说陆祈太偏心。
陆祈倒好,居然承认地坦坦荡荡,“我的徒弟自然要教得上心,否则出去了丢我的脸。”
“遗书字迹不一样这件事,亚宁说跟警方提过,但是警方说,因为亚楠当时吃了安眠药,再加上情绪有波动,字迹会受情绪和药物影响,跟平时的不一样,也是有可能的。”李毓秀接着说道。
南慕听了李毓秀的话,想起之前沈算谈起孙亚楠自杀的案子。
当时现场门窗紧闭,孙亚楠身上没有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封遗书,所以最终,孙亚楠的死被定性为自杀。
可是现在,听李毓秀这么一提,南慕隐隐感觉到,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要钻出来。
“我只是不明白,亚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孩子们出了事没两天她就做了傻事,后来孩子们都痊愈了,她虽然有责任,可是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啊……她出事之后,她父亲受了刺激,精神失常,后来走失了;她母亲前两年中风,半身不遂,现在一家子都靠她妹妹亚宁了。”
李毓秀低垂着眉眼,语调也比之前压得更低,“当年我刚赶回来,就得知亚楠自杀的事情,之后福利院被要求整改,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我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关闭福利院。”
三年前,福利院的孩子集体食物中毒,虽然最终孩子们都痊愈了,却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加之孙亚楠自杀、经济上的种种问题,福利院一度走入绝境。
“我们的孩子,大多都有残疾或者疾病,这些孩子在一般的福利院,很难得到周全的照顾,还有一些孩子是从偏远地方的福利院来的,”李毓秀顿了顿,“如果福利院真的关闭了,这些孩子还能去哪儿呢?”
李毓秀压抑的语调,这一刻,就像是窗外阴沉沉的乌云,压在了南慕的心上。
中年女人说完,忽然又捂着嘴咳了起来。
“抱歉,”终于缓了过来,李毓秀抬起头,冲南慕微微一笑,“我最近有点咳嗽。”
南慕回了一个笑,没有再发问,身旁的陆祈此时站起来,“不打扰李院长了。”
跟着陆祈走出院长办公室,南慕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获得的信息里,等她回过神来,陆祈早已经走远了。
“师父,”她加快步伐跟上陆祈,“……”
没等南慕继续说下去,男人冲着前方抬了抬下巴。
对面走过来的,是两人刚进福利院见到的接待,姚歌。
“两位警官跟院长聊完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姚小姐,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李院长说,三年前的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发生时,她在国外,具体情况你更熟悉,能详细说说么?”南慕开口问道。
“三年前的事情?”姚歌脸色一僵,然后抿了抿唇,“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李院长已经告诉我们,三年前孩子们不是食物中毒,是得病,姚小姐不用有太多顾虑,”看着眼前支支吾吾的姚歌,南慕干脆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姚歌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对,三年前,孩子们只是看起来像是食物中毒,后来去医院检查,其实是得了病。”
“事后,孩子们的食物被检查过,没有问题,饮水也没问题,所以我当时怀疑,跟那批突然失踪的餐具有关。”
第3天启(2)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们福利院没有那么多孩子,大约三十个出头,三年前有一阵子,孩子突然间多了起来,一时之间有些设施、东西跟不上,孙副院长那会儿忽然采购了一批一次性餐具,说是价格低,又能应急,当时那些餐具用了一阵子,也没什么问题,谁知过了一阵子,突然陆续有孩子生病,当时有记者过来报道,新闻出来的时候,就说孩子是集体食物中毒,但是孩子被送去医院之后,检查出来是生病了,院里年纪小的孩子,有的抵抗力弱得了手足口病……”姚歌说到这里,低下头。
等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南慕隐约看见女人的眼眶泛着红。
“我们这儿的孩子情况,你们也知道,那么小的孩子,生病了难受了很多说都说不出来,我当时看着那些孩子,心里难受啊……”
看着再度陷入停顿的姚歌,南慕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事发之后第三天,孙副院长就自杀了,之前她采购的那一批一次性餐具,事后也不见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集体食物中毒。孩子们吃的东西,我们也都检查过,不可能有问题,既然问题不是在入口的东西上,那就只能在餐具上了,结果偏偏餐具不见了,我那时候不想节外生枝,就没说。”
姚歌泛红的眼眶,已经蓄了水汽,“当时44个孩子并不是都得了传染病,但是的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去了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最先出来的报道,说是食物中毒,之后孙副院长不让说……我也就没有……”
“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的,可是如果当年的事情查下去,因为孙副院长一个人,最后搞得整个福利院要被关闭,那些孩子怎么办啊?这些孩子,有好些本来就是从别的福利院送过来的,要是福利院关闭了,最后可怜的,还不是这些孩子。”
*
离开福利院之后,南慕耳边,姚歌的声音仍然反复回响着。
“如果我们福利院关闭了,最后可怜的,还不是这些孩子……”
车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闷,南慕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一反常态。
“师父,平时都是我说,这次能听听你的分析么?”
过了好一会儿,南慕终于主动开了口。
“孙亚楠的死因有疑点,根据姚歌所说,当年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得了手足口病,手足口病大约一周时间痊愈,孙亚楠却在事发后的第三天选择自杀,她不关心孩子的病情,却愧疚到选择自杀?”陆祈面色平静,直击要害。
他的嗓音清冽,像潺潺的泉水,从高处落下发出的声音。
南慕点点头,接着陆祈的话说了下去,“孙亚楠吃了安眠药之后,再开煤气自杀,看起来她似乎是一心求死,这一点也很奇怪。”
她能够理解,孙亚楠因为内疚选择自杀,可是正如陆祈说的,孙亚楠甚至不在意孩子的病情和治疗情况,却会愧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心求死。
这点,实在很可疑。
陆祈坐在那里,抬手轻轻扯了扯领口,“餐具导致44名孩子集体病发,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得了手足口病,手足口会通过饮食、还有被病毒接触过的东西传播,什么样的餐具上,会有手足口病毒?”
而且,这还不是偶然情况。
三年前,在那一批数目不小的餐具上,携带了种类各异的传染病毒和细菌,这种情况,只可能存在于一个地方。
“医院!”南慕漂亮的眼睛蓦地一亮。
下一秒,她的脸色却凝重起来,“师父……”
“那批一次性餐具,很有可能是医疗垃圾制成的。”
陆祈说完,又扯了一下领口。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南慕的眼睛。
44个身患残疾的孩子,在福利院这样本该得到照顾的地方,却集体得了病,而且这些孩子不同与常人,有的时候,他们甚至连疼痛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面对这样的案子,没有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陆祈之所以看起来冷静沉稳,只是因为他的自制力比她要好。
可是那个极力抑制的动作,却泄露了陆祈的情绪。
*
陆祈和南慕从梦圆福利院回去的路上,王璇熠和邢厉接到陆祈的电话,赶往孙亚楠母亲的家。
孙亚楠母亲住在回迁房小区里,工作日下午两三点,小区里冷冷清清的,绿化带里零星散落着枯黄的叶子,看起来有几分萧条。
邢厉和王璇熠对面的那扇门打开时,屋子里站着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
“孙亚宁?”王璇熠从陆祈那里了解过孙亚楠家里的基本情况,孙亚楠自杀之后,她的父亲受刺激精神失常,后来老人就走失了。
没多久,孙亚楠母亲得了中风,半身不遂,孙亚宁便搬过来和母亲一起住,方便照顾母亲。
“警察,”邢厉亮了亮警官证,“孙女士,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姐姐当年的事情。”
提起孙亚楠,孙亚宁的脸色蓦地僵住,她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过了一会儿,忽然“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门外,王璇熠和邢厉对视一眼,紧接着,王璇熠再度抬手敲门。
“我姐姐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王璇熠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防盗门,门再度被人从里拉开。
孙亚宁冷着一张脸,“对,我姐姐当年的确做了错事,可是她已经死了,事情早就结束了,不能让我们安安生生过日子么?!”
“孙小姐,你别激动,你姐姐的事情,跟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有关,我们只想问几个问题……”王璇熠试图安抚孙亚宁。
“又有人死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根本不会在乎我姐姐到底是不是自杀?”
气氛有片刻的僵持。
“孙小姐,当初你姐姐自杀,除了遗书的字迹不一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邢厉耐着性子,努力把面部表情放得柔和。
“有啊,很多啊,比如我爸爸后来受了刺激走丢了,我妈妈得了中风,有记者假装好心人上门捐助我们,一扭头就把我们家的事情报道出来,结果网友评论说我们家出事都是报应,是我姐姐不积德,搞得害了自己爸妈,这算不算异常情况呢,警官?”孙亚宁的声音冷淡之际,还透着几分讥讽。
“孙小姐,我们也是想找出真相,如果你姐姐的死还有别的疑点,希望你能告诉我们,”邢厉看着眼前言语讽刺刻薄,眼里却积蓄了雾气的孙亚宁,堵在胸口的那股气,顿时间消散了,“如果真的另有内情,只有你配合,我们才能还你姐姐一个公道,她才能安息。”
女人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闷,最终选择了配合,“的确有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关。当年我姐姐交了个男朋友,说是条件还不错,好像是个做生意的,有个加工场子,跟我姐姐是工作上认识的,本来说好要带回家里见见,结果我姐姐她就……事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就连我姐姐出殡我都没见过。”
邢厉扭头,和王璇熠对视一眼。
孙亚楠当年有个发展稳定的男友,却在孙亚楠自杀后,销声匿迹了。
第3天启(3)
南慕一行人从刑警队出来的时候,天边又飘起了细雨。
这个季节的南江市,雨倒是比夏天更频繁。
陆祈有事先走了,一行人里,还剩下王璇熠、邢厉、沈算,还有南慕。
南慕娇小的身影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格外扎眼,用王璇熠经常怼她的话来说就是,“因为矮得很特别,所以看起来特别的矮。”
一行人往前走着,南慕远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停在路边。
她收回视线,权当没看见,没过一会儿,王璇熠凑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小木头,咱们好久没一起去吃饭了,晚上去撸个串?”
“小王啊,你这个胳膊,十分钟之后有可能要折。”沈算凉凉的视线扫过王璇熠的胳膊,手指一掐,做了个算命的动作。
王璇熠犯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神棍叔叔,你这次要能算准,我给你买一个礼拜早饭。”
“一个月。”
“切,一个月就一个月,那你说说,凭什么我胳膊十分钟之后会折……”王璇熠还没说完,余光瞥见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秦靳北,舌头忽然像是打了结。
他背脊一凉,动作僵硬地把胳膊收回来,还不忘给南慕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后领。
“那个邢厉,咱俩撸串去吧。”
南慕看着瞬间怂掉的王璇熠,有些好笑。
再次遇见秦靳北,邢厉的反应比上次要冷静一些,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走近的秦靳北。
“我们聊聊。”
秦靳北目光灼灼,落在南慕脸上。
他的个子很高,每一次,南慕都要仰着头看他,好端端被架起来的气势,也都因为这个动作瞬间垮掉。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南慕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碍着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最后却变成了,“我们要去吃饭,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小木头,你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吃饭,口味跟你也不对,你瞎凑什么热闹,早说不带你,非得不听,秦老师来得正好,你们有什么事,正好一边吃一边聊。”沈算说着,把南慕往秦靳北身边轻推了推。
南慕回头瞪了沈算一眼,这一眼倒好,不止沈算,连王旋熠也一个劲地跟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跟着秦靳北走。
王旋熠苦着一张脸,挥手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胳膊,然后冲南慕作了个揖。
那个意思好像是在说,她再不走,他的胳膊就真的保不住了。
南慕收回视线,没再去看秦靳北,径自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话说回来,神棍叔叔,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啊,”眼看着秦靳北和南慕走远了,王旋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小木头跟陆队你也撮合,现在跟秦靳北你也撮合……”
“你懂什么。”沈算飞了一个白眼,“小木头虽说是陆队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不过他俩基本没戏,你看她那个性子,跟秦靳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你就说说,有哪个警察做笔录的时候画王八的?”
画王八、转笔,南慕回回做笔录的时候,几乎都要玩出花来了,可是偏偏,一点都不耽误做笔录。
南慕身上那种看起来有点散漫、却又不耽误正经事的调调,可不就是跟秦靳北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
南慕上了车之后,窗外的雨势忽然大了起来。
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玻璃,倒衬得车内,越发寂静。
身旁沉默的秦靳北忽然点了一支烟,南慕闻到烟味,转过头,顺手掐了他的烟。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说的是我的健康。”看见他唇角隐约勾起的弧度,南慕又补了一句。
“你有话要跟我说?”南慕的视线从秦靳北的唇上移开,脸颊微热,脑子里蓦地晃过几天前的晚上,他把她按在墙上吻的画面。
那是秦靳北第一次吻她,强势又缠绵,到最后,她整个人软得都快站不住了。
等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立刻开了门,把秦靳北锁在了门外。
在那之后的几天,她早出晚归,一直在躲他。
南慕原以为,秦靳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几天没再找过她,却没想到,他今天会在这里等着她。
车内的安静,似乎将窗外的雨声放大了。
她的心跳,跟着清晰的雨声,由快到慢,终于缓了下来。
“你能让我先说么?”她再次扭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似乎,一直在看她。
“三张塔罗牌,代表三名死者,可是现在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直接的线索,这个案子……”南慕说着,突然停下来,笑了一下,“我忘了,你不喜欢跟我聊案子。”
“不过好像除了案子,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秦靳北扣住。
他的手很漂亮,像玉石一样凉,手指修长却又力量十足,扣着她的时候,仿佛一道挣脱不开的禁锢。
“你想聊案子,那就先说说案子。”
他目光灼热,没有丝毫掩饰,就这样看着她。
被秦靳北扣住的左手腕,渐渐热了起来,南慕转回头,看着前方的一点,敛了敛神,开口说道,“根据装塔罗牌信箱的数字,我们查到三年前一间福利院的案子,当时有44名孩子集体食物中毒,可是院长和接待说,实际上孩子不是食物中毒,而是集体得了传染病,孩子的食物和饮水没有问题,事发之前,副院长曾经买过一批一次性餐具,事后副院长自杀,但是疑点重重,而且这批餐具也失踪了。”
“这批失踪的餐具,很可能是医疗垃圾加工成的,才会让孩子染上传染病。”
南慕说完,迟迟没有听到秦靳北的回应。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抽回手,直到这时,他的声音才响起来,却比平时更沉一些。
“三名死者?”秦靳北在她手心划了一个数字,“医疗废物加工成一次性餐具,生产链上有三个环节,医院、废品回收站、餐具加工厂。”
南慕微微一怔,想起王旋熠调查到的信息,“当年自杀的副院长,有一个关系稳定的男友,但是事发之后,这个男人消失了,死者的妹妹说,他开了一个加工厂!”
“副院长不会无缘无故购入一批有问题的餐具。”秦靳北继续说。
“不是因为利益的缘故,就是感情。”南慕心领神会。
假设孙亚楠当年和加工厂老板是情人关系,这样一来,她突然购入一批有问题的一次性餐具,这个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所以,三张塔罗牌其中之一,应该代表了这个男人的死亡。
起初,南慕怀疑的是这个男人可能设计杀死孙亚楠,再伪装成孙亚楠自杀,所以事后杳无音讯。
可是现在看来,那个男人之所以没有再出现过,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遇害了。
第3天启(4)
“这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是不是?”南慕视线直直看着前方,雨刷器在车窗上来回挥舞着,却擦不去越来越大的雨点。
“目前你能查到的,是他希望你查到的。”车里,秦靳北的声音没有被雨声盖住,反而更加清晰。
南慕忽然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平心而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当年南江大学的演讲,秦靳北第一眼吸引她的,就是他出挑的外貌。
秦靳北的眉骨生得很好,显得一双眼睛尤为深邃,鼻梁高挺,只不过四年前,大部分时间,他这张脸都是标准的冷漠脸。
他习惯性挑眉尾的样子,有一点点痞,偶尔笑起来的样子,却很苏。
南慕那个时候,爱极了这个男人的样子,从他身上的每一寸细节,到他每一个小习惯和细微的表情。
她最喜欢的,是四年前,他眉眼里的神采。
从时不时试探性地撩他一下、到借着酒醉亲他、再到最后,她终于等到秦靳北对她说,“等我。”
结果她等来的,是之后四年的音讯全无。
四年前的他,是南江市警界传奇,脾气拧性子拽,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跟领导对着干更是家常便饭。
面对罪恶、强权、死亡,这个男人始终无所畏惧。
可是……
“秦靳北,”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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