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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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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摘了,让我看看你长啥样,也公平一点嘛。”
  “你想看我的样子?”谢羽飞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如寒冰划过冰层,“难道你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哎呀,问一问嘛也没什么吧?真是的,那么容易炸毛?”他嘀咕着,语气却是肆无忌惮,似乎是早已料定了他不会对自己下手,咕咕嚷嚷:“每次你都这样,真是小气,一点也不可爱……”
  对于他的念念有词,谢羽飞直接选择了回避,起身就往外走。
  “喂喂——”展烨轩诧异,忙不迭地拉住他的衣袖,陪笑:“你不喜欢我问那我以后不问就是了嘛!”
  谢羽飞冷哼一声,紧紧地抿起嘴唇,一拂袖,展烨轩只觉一股劲风袭来脚下也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待他稳住身形谢羽飞也不知所踪。
  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吧?展烨轩望望天,阴雨天,烟雨朦胧,实在是看不清楚什么,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点燃了他的引火线?不过……似乎也越来越有趣?
  




☆、若即若离

  谢羽飞的脾气很不好,越到后来展烨轩是体会的越深,之前的喜怒无常是小意思,至少还不会真的动刀剑,直到出了金州城进入江湖大小门派势力内,前一刻还能微笑如风,下一刻掠影剑出血溅三尺。
  还好谢羽飞不是喜欢主动挑衅的人,死的人也分不清是来追杀展烨轩的敌人还是闻谢羽飞之名前来阻杀索命的,谁知道呢?总之都一律死在了谢羽飞的剑下。
  有时闲闲地坐在一边看着看近乎鬼魅的身形,又看看地上死不瞑目的武林中人,展烨轩也会忍不住心痛:精英啊!高手中的精英啊,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这天谢羽飞照例解决了一个半路下战书的人,那是个武功不弱的年轻人,胆色过人,堪称年轻新秀中的佼佼者。只可惜他的对手是谢羽飞,几个照面就身首异处。展烨轩看着他的掠影软剑绽出刺眼的光华,他的脸就在这光华中隐约可见,苍白冷漠,寂廖绝决,只有在最后刺向年轻人颈项的那一瞬间微微地偏过了脸。
  有一回展烨轩坏心地问:“羽飞啊,你是不是害怕让死人看见自己的面目,人死了都会变成厉鬼来找自己寻仇,所以才不敢看的?还好你杀的不是我,不然我变成厉鬼都会缠着你,我这人呐,是最爱记仇的——”
  谢羽飞自是没回答,一剑挑过来,随后他眼前一糊,然后听见一声脆响,自己头上的玉簪被剑挑断,而头发丝毫未伤地披了下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老虎嘴上拔胡须了,谢羽飞不杀他却有千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他才不想尝试。
  不容他多想,谢羽飞已经收剑入鞘,跃上他身边的马匹,再也不看那方才还鲜活的生命,“走吧。”
  展烨轩跟在他身后,兴致勃勃地问:“喂,那是什么人?”
  谢羽飞正要回答,就听身后一声尖叫,两人回头,见一男子扶着一女子,而那声音正是女子发出的。
  “你杀了人?”女子一手指着谢羽飞,面色发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残忍的杀害他?”
  谢羽飞也懒得理她,“走吧。”
  话是对展烨轩说的,后者看了眼那两人,也惊诧起来:“这位公子可是青鹰堡的二公子姚列?”
  那男子一愣,神情顿时戒备起来:“你是谁?”
  展烨轩这才发觉不妥,指了指死掉的年轻人:“他是你什么人?”
  男子仍是抿唇不答,显然在顾及着什么,展烨轩也意识到身边的谢羽飞已动了杀意,低低地道:“羽飞,你答应过一路听我的。”
  谢羽飞当真不语了,静看他下马过去和二人交谈,察觉到两人惊疑的目光,自觉无趣纵马向前走去。
  春末了,晌午的林间也越发闷热,经过一间茶寮时,谢羽飞下马进里要了碗茶,又要了斤牛肉,慢饮慢尝起来。
  过了一盏茶光景,就见展烨轩春风得意地跨进门,身后跟着的正是姚列二人,也不知他是怎么和二人交好的。
  “羽飞,我就说你会在这等我们。”展烨轩摇着扇子走进来,“姚兄,小蝉姑娘,你们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后两人对谢羽飞还有些忌惮,互视一眼坐到展烨轩身边。
  “其实都是误会,误会,姚兄,小蝉姑娘,他叫羽飞,武功不错,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展烨轩努力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末了又补充一句:“姓羽名飞。”
  姚列似懂非懂地点头,毕竟谢羽飞的名号在江湖太响,也不是什么善类,自是能避则避,此刻听展烨轩解释完一颗心也放下来,一抱拳:“刚才是姚某失礼。”
  谢羽飞不知展烨轩怎么说的,相互客气了几句,然后从三人的言语中得知大概,姚列和其妹姚小蝉偶遇死去的年轻人,看他功夫不错,生性活泼直率的姚小蝉想结交,而年轻人性子高傲不理她,姚小蝉就开始死缠烂打,结果跟着跟着就让他们看见了最开始那一幕。
  展烨轩解释得也够胡扯的,年轻人是羽飞的杀父仇人,羽飞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此人,自是毫不犹豫手刃仇人了。
  听到这谢羽飞瞥了眼展烨轩,后者正拿着匕首切着牛肉,感觉到他的目光,灿然一笑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真的。”
  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姚列二人说的,说的是真还是假。
  说到目的地,展谢二人去启夏城,姚列姚小蝉去启夏城青鹰堡,很快便一拍即合,约定结伴去启夏城。谢羽飞慢慢玩转着茶杯,什么凑巧,其实说到底展烨轩就是存心去青鹰堡,当然后两人并不知道。
  直觉告诉他,姚列不是那种和外表一样朴实淳厚的人,毕竟是大名鼎鼎青鹰堡的二公子,没一点城府戒备心怎么行?不过他并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保证展烨轩安全,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于是吃过茶补充了体力后,一行四人各怀心事的开始千里同行。
  傍晚找客栈休息时,展烨轩又犯了难,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只有三间房,姚小蝉一个女子自是一间,剩下三个人怎么分都觉得为难,谢羽飞身份特殊,不放心让他和姚一间房,自己也不想和姚列谢羽飞睡,前者是不熟,后者是不放心,但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和谢羽飞一间房。
  谢羽飞虽然可怕,但还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是安全的,展烨轩这么安慰着自己,打定主意,就叫客栈伙计又抱了床被子进去。
  对此安排谢羽飞也没议异,要了两小菜叫伙计送进房,就自行先进房了。
  “展兄,你这位朋友……”姚列不解。
  “没事,他脸生疾,怕吓着人喜欢回房吃,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展烨轩豪气万千地拍开酒坛上的封泥,“来来,我们喝酒!姚兄,姚小蝉姑娘,展某能认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谢羽飞关上门,隔绝屋外的吵杂,取了斗笠,自顾慢饮慢尝。
  待吃完一碗饭,楼下三人仍在兴致上,侧耳听去极是融洽,他也不打扰,琢磨了下时间,叫人收了碗筷送了热水沐桶,泡了个热水澡后就睡下了。
  他向来嗜睡,即便武艺越精对外面的声音越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但他还是喜欢把练功吃饭之外的时间用来睡觉。
  迷迷糊糊睡了几个时辰,然后听到有人进来,点了灯摸索出去又进来,反复几次后灯灭身边多了个人,淡淡的酒香混着潮湿的水气直往鼻子里钻。
  “羽飞,睡了?”身边的人小声地问。
  谢羽飞懒得抬眼,“嗯”了一声。
  “真奇怪,听说你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不都是浅眠的么?”展烨轩小声地嘀咕,“那么能睡……还是头一回见,真古怪。”
  谢羽飞仍是不想睁眼:“你要是想让自己以后活得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睡你的觉!”
  受到威胁的展烨轩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继续瞅着黑暗中背对着自己熟睡的人,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坐起来,嘿笑道:“哈,原来你睡觉时不带斗笠的啊,我非要瞧瞧你长什么样不可!”
  只是他的头刚开始往前面伸,就觉腰间一麻,身子也无力地瘫软了倒在床上。
  谢羽飞收回手,黑暗中眼瞳中泛着迷离的光,仍是波澜不惊的语调:“早点休息吧,别总惦记着我的样子,不然你会害怕的。”
  展烨轩张了张嘴,竟是无声,明白他还点了自己哑穴,只得暗自腹诽,身边的恶人则继续睡去。
  
  




☆、怅然若失

  这一觉睡得晚,倒睡得踏实,起床时一眼就看见谢羽飞坐在桌前悠然喝着清茶,斗笠也戴上了,自是忍不住又是一阵腹诽。
  “八成是个丑八怪……”展烨轩一边套外衣一边不满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桌边的人听见。
  果然谢羽飞放下茶杯,“小侯爷当真是穷极无聊了?”
  展烨轩撇撇嘴,满心不甘,却也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披了衣服出去。
  吃过饭继续启程,对于谢羽飞,姚列姚小蝉始终心存阴影,除了和展烨轩聊天外,大部分时间还是与谢羽飞保持距离。
  谢羽飞慢慢地跟在三人后面,看着展烨轩眉飞色舞地说着江湖大小事,惹得姚小蝉巧笑倩兮,没由来得觉得烦躁,索性策马走到前头去眼不见为净。
  “展哥哥,他到前面去了。”姚小蝉小声地提醒。
  “嗯。”那么大的动作谁看不见?展烨轩挑眉,瞧着那身影越来越远,不快地轻哼,“他就这样,自以为武功高就了不起。”
  不过他也知道,以谢羽飞的身份被迫每日跟着自己到处晃悠,确实是为难他了,他也不是故意冷落他的,反而更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想亲近他,却都被那顶斗笠隔绝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虽然,相交不深,虽然,明知道两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如此就好。
  察觉到自己的这点矛盾,不由暗自叹息,自己这是怎么了?中了什么邪,如花的美人不去宠爱,偏偏要拖着这整天带着斗笠见不得光的魔教妖人东奔西跑,要是远在京都的爹知道怕是又一阵大发雷庭了。
  “你们感情好像不怎么好?”姚列奇怪地问。
  “谈不上好不好吧。”展烨轩烦躁地抓了抓头,“反正,我们不管他了,前头镇上出产青梅,特好吃的。姚兄,姚小蝉姑娘,我们骑马比赛过去,输了可要罚酒的。”
  展烨轩说完,姚小蝉立即嚷起来:“不干不干,我一介女流跟你们两个大男人比骑马,输定了!”
  “喔,我忘了说,姚小蝉姑娘输了只要吃半斤青梅好了。而且姚姑娘的骑术这么好,谁输都难说。”
  姚小蝉忍不住翻白眼:“那还不酸死我?”
  “前面镇上的青梅不酸的,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真的啊……”
  三人终于谈妥开始策马狂奔,奇怪的是到了前面镇上竟然找不到谢羽飞了。
  镇子不大,谢羽飞向来低调却显眼,也不知今日是不是故意躲起来,或是没跟上来,总之展烨轩找了一圈,嘴皮都磨破,也不见踪影,只得又回客栈去跟伙计吩咐要他留意。可是一觉过去再出发的时候,谢羽飞还是没来,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是他自己走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不守诚信的家伙。”展烨轩烦躁地扔下筷子,叹了口气,想起那人的身影,还是觉得抑郁。
  他该不会有那种喜好吧?不然怎么会看不见那人时心里就难受得紧,仿佛有只小猫在心里挠似的,谢羽飞……现在在干嘛呢?真的想知道。
  抬头看见姚列姚小蝉下来,立马又笑眼弯弯了。没办法,谁叫这两人是他深入青鹰堡的重要桥梁呢?不勾搭好怎么行。
  
  “呵,羽飞啊羽飞。”参天大树投下的阴暗中,黑衣男子微微一笑,眉心一线金月也为之熠熠生辉,听着身边人的报告,轻轻地感慨:“真是……跟那小孩搅和个什么劲呢?”言语间满是宠溺。
  非要浪费时间去追杀勒棋他也不说什么了,就当是给孩子磨炼好了,总之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就行,可谁知道向来独来独往的孩子怎么又和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凑上了?
  拿起剪子小心翼翼地修剪着面前的夹竹桃多余的枝叶,黑衣男子慢条斯理地道:“那个摄政明王本事可不小呐,还能让羽飞改变主意……金风,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
  “是,城主。”金风应道,过了一会儿犹豫地道:“城主,听说月长老过去……”
  “随便他吧。”黑衣男子打断他的话,微微笑道:“如果羽飞连月都解决不了,他还是我教出来的么?”
  金风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嗯,既然月过去了,那你即刻飞鸽传书,叫他给我把那个小侯爷带回来。”
  
  再之后些日子果然不见了谢羽飞,展烨轩心生气恼时,还要糊弄好姚列,就这样,半个月后三人终于悠哉悠哉地到达江南。
  这天夜里刚打算入睡,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下意识地警铃大作,翻身起床,又听那脚步却是朝身边的客房去的,很显然目标并不是他。很快隔壁传来打斗声,展烨轩犹豫了下,还是开门冲进去。
  隔壁姚列已和数名黑人缠斗在一起,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姚小蝉则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见他进来,姚列急忙大喊:“展兄,快带姚小蝉走!”话没说完右臂就中了一刀。
  展烨轩皱眉隔开身旁劈过来的一刀,伸手带过脸色发白的姚小蝉,索性他拳脚功夫不怎么样轻功还行,左闪右躲出门去,却不料迎面又是数名黑衣人冲来,不得不退回去。前后都是敌人,竟一时无路可退,耳边一声尖叫,展烨轩回头,一柄明晃晃地刀已逼近姚小蝉面门,当下旋身想也不想就要以臂去挡。
  热血溅到脸上,却没有疼的感觉,展烨轩睁开眼,只见一抹白影迅速地掠过眼前,随后耳边惨叫声彼此起伏。
  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那冷酷决绝的姿态,除了谢羽飞还有谁?
  很快,当谢羽飞解决掉剩下的黑衣人将掠影软剑收入萧中时,展烨轩立即欢喜地上前抓住他的手:“羽飞,我还以为你走了……”话音渐渐弱了,谢羽飞挣脱了他的手。
  “多谢兄救命之恩。”姚列捂着伤口过来,不忘向他道谢。
  “不客气,还是先找大夫过来吧。”谢羽飞不冷不热地说,转身又出去了。
  “羽飞。”展烨轩连忙追上去,“羽飞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了……”
  
  




☆、同床异梦

  这一场惊心动魄,最终以谢羽飞的到来收场,追其缘由,还是与姚列的青鹰堡二公子身份有关。原来青鹰堡前堡主刚过世,新继任的堡主也就是他大哥地位不稳,也害怕姚列回去夺位,就派人来半路狙杀他。
  展烨轩坐在桌边一边饮茶一边唏嘘不止,一个青鹰堡堡主位置就引得兄弟自相残杀,何苦?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没有说出来,就被谢羽飞以不打扰姚列休息叫回房里睡觉去了。
  “你都叫我不打扰人家休息了,你还留着干什么?”展烨轩心理不平衡地嚷嚷,但是随机就被谢羽飞一掌扫出去了。
  谢羽飞回到房里时展烨轩还躺在床上,睁着一双亮晶晶地眼睛,见他进来连忙披衣起身,“羽飞,姚列他没事了?”
  “嗯。”谢羽飞应了声,随手习惯性地就要取下斗笠,忽然意识到屋里还有人,就停下了动作,“你怎么还不睡?今天还不够累吗?”
  “想你了,睡不着。”展烨轩一面笑嘻嘻地说,一面殷勤地倒茶,“今天多亏你来了,我就说嘛,羽飞你怎么可能不管我呢。”
  谢羽飞没应声,自顾擦拭着萧身。
  展烨轩又兴致勃勃地问:“刚才你和姚列说什么了?”
  谢羽飞手下停了一停,微微蹙眉,“也没说什么,就是感谢他一路上照顾你。”
  闻言展烨轩不信地撇撇嘴,趴回床上,不满地嘀咕:“就知道你会骗我。”
  “你不也一样?”谢羽飞无声地叹息,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脸上迅速闪过的一抹复杂,低头自嘲地笑笑,坐到床边脱鞋,“你瞒我的也不少……小侯爷,早点休息吧。”
  展烨轩往里挪了挪身子,然后觉得不对劲,又往外挪了挪,最后干脆做起来,“羽飞你还是睡里面吧。”
  谢羽飞一呆,两人同床共枕过,似乎却从来没计较过谁睡里边谁睡外边,一般是谁睡得早谁睡里边,奇怪:“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是男人,我得保护你。”展烨轩回答得理所当然的同时还刻意地挺了挺胸膛。
  “可是我也是男人。”谢羽飞纠正他的话,“为什么不是我保护你?”
  “呃。”展烨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又定睛瞧了瞧他,“可是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保护呀……啊呀,你别生气,我说真的啦,你看你年纪那么小,肯定没二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家跟着夫子念书呢。”
  “不想死就睡里边去。”谢羽飞背着他取下斗笠放到身边的桌案上,顺便吹了灯,才背着他躺下,“所以说,出生好就是好。”
  黑暗中,重新躺下的展烨轩听见他轻声叹息,动了动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最终憋出一句话:“羽飞,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别总是像刺猬一样防着彼此。
  谢羽飞没应声了,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怎么。
  见他不答,展烨轩不满地低声嚷着:“羽飞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呢,你看你这么优秀,我还真的舍不得你了……”
  身边仍是毫无声息,展烨轩犹豫半晌,伸手环住他的腰,沉沉睡去。
  
  从那以后,姚列和谢羽飞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姚小蝉也终于不再怕谢羽飞了,还开始吵着叫谢羽飞教她武功。当然以谢羽飞的性子是不会接受的,吵吵闹闹过后一行四人继续往青鹰堡走。
  总之谢羽飞的归队让展烨轩欢喜不已,也让姚小蝉姚列二人纠正了对他的看法,不过这份融洽并没保持多久,次日刚进启夏城就听见了青鹰堡一夜间血流成河的噩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在见到昔日辉煌无限的青鹰堡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姚小蝉第一时间昏厥过去,展烨轩也忍不住皱眉头。
  “谢羽飞!”姚列满手是血地冲出来,执剑指着他,目眦欲裂:“你说要帮我就是这样帮我吗?!”
  谢羽飞蹙了下眉,展烨轩已快一步挡到他面前,“姚兄,你冷静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羽飞又有什么关系——”话没说完就被姚列一把推开。
  “你滚开!谢羽飞,你不是要书信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毒手?!”
  “什么书信?”展烨轩也听出了不对劲,疑惑地看向谢羽飞,后者只是漠然地抚弄着萧身。
  “昨夜到现在,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谢羽飞说。
  姚列睁着血红的双眼冷笑:“你要杀人还用亲自动手?!可笑的是我还会和你合作,才会引狼入室!今日我一定要为我死去的娘亲妹妹报仇不可!”
  “你不是我对手。”谢羽飞不紧不慢地说着,轻轻巧巧地避开迎面来的一剑,但他天性不屑于解释,对此也是颇为心烦,“而你要寻死,我成全你又何妨?!”语毕掠影软剑已如灵蛇般绕上姚列颈项。
  “羽飞住手!”展烨轩大惊,欲势就要上前阻止,谢羽飞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手上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打出数枚暗器。
  姚列一声惨叫,展烨轩也抓了空,脸色瞬间惨白无比,“羽飞你——”
  谢羽飞收回掠影软剑,似讽刺又似宣告道:“我想杀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
  展烨轩一僵,半晌才颓然地跌坐到台阶上,咬牙切齿:“你为何一定要如此?还有什么合作,什么书信,谢羽飞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早该清楚不是吗?”谢羽飞冷笑着反唇相讥,俯□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你来青鹰堡,也不是为了这份书信么?”
  展烨轩一呆,隔着白纱瞪他,目眦欲裂。
  “呵!”谢羽飞低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离去。
  “谢羽飞你站住!”展烨轩窜上前欲图抓住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拂开。
  “小侯爷,我送你来青鹰堡,已经完成了段公子交代的事,这就告辞。”
  展烨轩呆在原地,面色几度变幻,最终愤恨地一拳砸在墙上。
  
  到底相交一场,姚列的死,的的确确给展烨轩造成不少影响,处理完姚列的后事后,展烨轩就打算回京都。只是一想到姚小蝉,不免心生惭愧,这个天真可怜的女子一夜间失去了所有亲人,一夜间也沉默了许多。
  出于私心,他并没有告诉她姚列的死因,走的时候想要带她回京都,却被拒绝,说是要投奔远方的表亲,展烨轩没有理由阻拦她,而这些天里谢羽飞又再度不见踪影,他心存怨恨时,却也计可施。
  临行前的早上起床叫店家伙计准备路上的干粮,然后慢慢整理着包袱,慢慢地想起一些事,一些人。姚列的死是他间接造成了,还有青鹰堡……是谢羽飞么?他不相信,可是姚列说的没错,谢羽飞要杀人未必就要他亲自出手,而且前晚……谢羽飞的确有出去过。
  还有书信,谢羽飞要书信做什么?一直以来都知道,像谢羽飞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别人去同情的,他起初跟着他也的确是有企图的。但这一路走来,见过谢羽飞的所作所为后,他突然愿意相信,谢羽飞做这些都是身不由己。
  是的,身不由己。他曾见过他对弄脏自己白衣的孩童和颜悦色,牵着孩童的手送他回家,在杀过人后反复的洗手,洗得双手发白,哪怕是客栈的伙计上错菜也只是提醒他送回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嗜好杀人呢?可是,谢羽飞什么都不说,展烨轩心想,如果他解释一句,他一定会信的。
  正想着,就有人敲门,“公子,你要的酒菜准备好了。”
  不料打开门时就见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掠过,心下大惊,身子就顺势偏了偏,这才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那人见一击不中又一刀劈下来,只是这次展烨轩心里有了准备,退到屋子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就扔过去,想当然了椅子被劈成了两半,展烨轩也趁机看清楚情况。
  来者不止一人,偷袭他的是一壮汉,手里的大刀也甚是威猛,外面站着个精瘦的老者,发须显白,却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阴冷感觉。在他身边还有个苍白了脸抖个不停的店小二。
  展烨轩心里没普,这两人无疑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们,难道是“那边”得知了他的目的前来阻杀他的?
  想不透的同时,老者已开口:“你就是展烨轩?”
  展烨轩皱眉:“你连我是谁都没搞清楚就一刀砍来?万一误伤人怎么办?”眼睛巡过屋子,左边就是大开的窗子。
  “呵,是就好。”老者冷笑一声,随后对壮汉道:“朔风,去砍了他的腿!”
  展烨轩郁闷之极,但朔风已举刀劈过来,来不及多想,先逃命要紧,几个躲避之后就往窗子跳。
  堂堂小侯爷被追得落荒而逃是很不光彩,但性命忧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两手空空,看起来头脑简单的朔风已很难搞定了,那个老者更是深不可测,自是先跑再说。
  不知第几次感谢自个了,功夫不怎样,逃命的轻功倒是了得。足尖施力,几个起落间就把两人扔在了身后,不过跑开几十米远后猛地发觉不妙:路上过于安静了。
  远处传来银铃声,展烨轩猛地回头,一人衣裾翻飞,宛如仙人般飘然落地。
  
  




☆、受伤

  “快走。”谢羽飞冷冷地说。
  “羽飞……”展烨轩嘴角动了动,此刻又见谢羽飞,心里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又听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玄长老,别来无恙。”回首,那两人已出现在转弯处。
  谢羽飞冷冷一笑,也不和他客气:“一月不见,想不到月长老还是没长什么本事,除了找这种小人物来开刀,还会干点什么事?”
  这话一出,月长老的脸色无疑是很难看的,当下反唇相讥道:“当日你离开无欢城夸下海口,说定能抓捕叛徒勒棋回城,可如今一月已过,勒棋没抓到,你堂堂无欢城玄长老却在这陪着这男子寻欢作乐?真是丢了无欢城的脸!”
  展烨轩听了一会儿,也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和谢羽飞同等级别,也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索性就靠着柱子双手抱胸慢慢地听。只是听到这儿就有点不爽了,这老头当他是什么?当他和谢羽飞又是什么?本来清清白白的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难听?
  “叛徒你不去抓,反倒跑到这来欺负弱小,你也好意思啊?”展烨轩怒了,本来他是比较尊敬长者的,见谢羽飞毫不客气的言辞也是颇为不赞同,但此时实在是气不过。
  谢羽飞若有深意回眸看了他一眼,又见月长老脸色铁青,慢慢地道:“月长老,你错了,当日我是对城主说过,我会解决勒棋的——但不是对你承偌。何况就算我没有完成,也轮不到你来兴师问罪!”言辞犀利,不留余地。
  朔风偷偷看了眼自家主人的神情,连续被驳几次颜面,自然是怒火中烧,却只能无可奈何地隐忍——只因对手是谢羽飞。
  若是别人,他可以毫无顾及地斩杀,然后夺得别人手里的权力。无欢城是尊重强者的地方,只要你够强,没有人会责怪你不能杀谁谁。
  但谢羽飞不一样,自崭露头角开始,他的实力已经是不容小觑的了。只是那时他的眼里还看不见这个十几岁的娃娃,等他看见时谢羽飞已经不能压制他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羽飞一路挑战到玄长老这个位置。
  实力和机遇是相等的,谢羽飞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机遇——在他背后,还有无欢城主罗弑。如果真的杀了谢羽飞,以罗弑对谢羽飞的喜爱程度来说,难保罗弑会不会一怒杀了他。
  他不甘,却也无奈,暗暗深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是老夫多事了。为了无欢城的安危着想,还希望玄长老尽量解决勒棋的事。”
  “那是自然。”谢羽飞不咸不淡地说,“落花堂的弟子正在追。”
  “如此甚好,老夫这回出来其实还有要事办,顺便城主有交代,务必不计手段带此人回无欢城。”
  展烨轩一下子跳起来:“我又不认识你,你要我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月长老微眯着眼,细细的眼眶滑过一丝阴冷的光,“谁说你不能吃?”
  展烨轩顿时打了个寒颤,“敢情这年头还真有人吃人的?”
  月长老不答,冷笑着等着谢羽飞的抉择。按理说,两人早就撕破了脸皮,谢羽飞是断然不会把展烨轩交出去给他的,不过现在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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