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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一笑帝王受作者:凤耶雪[完结+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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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猛然一颤,寒瞬第一次有了惶恐的感觉。
不可一世,狂傲不羁,傲笑风云的楚斜眉就像一则不死传奇志的主角,从他无边的算计中屡屡逃生,怎会在他挑动他心弦的这次轻易逝去?
“陛下?”
如意担忧地低叫,从没见过神情这般绝望的寒瞬,该是冷酷不著一丝情感的霸主,却露出这样呜鸣悲凄表情。
“楚斜眉,你给朕出来!”
突然一声大吼,令如意震惊得难以言豫的表情可以猜测,寒瞬是以怎样狂暴的表情吼出来,这样激烈的情绪化的寒瞬真是那个冷心无情的真帝陛下麽?
寒瞬极力控制自己的内心,他不该表露出这样脆弱的挣扎模样,这不是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他从来都憎恨所谓的爱。
父皇对母妃的溥情,母妃以他为筹码的可悲,以及太後对他的栽培和利用。
他看似风光的一切,他想要皇位的初衷是什麽?
渴望得到父亲关爱眼情的可怜不受庞的皇子?
母妃用他来拉拢没有儿子的太後,以及太後为培养他的冷酷无情而杀害母妃?教会他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令他爱亦不能恨亦不能。
他从来没有对楚斜眉心软。
十八年前没有,乌太医的仁慈给他留下今天的祸患,令他失心伤情。
十八年後亦没有,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动手的机会,可现在是怎样?楚斜眉像一根毒刺,梗在心间不拔心痛,拔之亦是痛彻心扉。
“楚、斜、眉!”
似在撕破喉咙的吼叫,完全失去冷酷形象的寒瞬一声声地怒吼,不是悲情到无能为力的哀悼,更像愤怒的发泄。
那一声声回响在空谷间荡起回音千层,和著浪声跌浮起矢,憾气千肠,撕声泣血。
如意惊震地想安抚暴乱的寒瞬,刚靠近,却寒瞬一掌挥开,森冷地瞪著眼睛道:“你回宫取火药来,朕要炸平这绝崖!”
什麽?如意瞪大眼,“炸平、这绝崖?”
说什麽笑话,真的要炸平这麽座绝天悬崖且不说需要多少火药,是光实施也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不由结巴道:“陛、陛下,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想违抗朕的命令吗?”
寒瞬无心听他直谏,阴冷逼视。
哼,寒瞬浮起一丝森冷地笑,楚斜眉,你把挑逗起朕的喜怒哀乐就想这样撤身了吗?朕岂会让你如意?
如意冷汗潺潺而下,连连摇头:“奴才不敢!”转身上马便要覆行圣命。
“寒瞬,尔休得在此狂妄!”
这时自绝崖上空传来一声怒骂,这声音苍劲有力,中气十足,带著怒气和冷冽。
寒瞬心情高荡又跌落,直直瞪著那自天而降的灰影,如展翅飞鹰府冲而下,犀利逼人。
独木良负手落地,被狂风刮乱的灰白长散乱的披在肩上,布著血丝的灰眸内是对寒瞬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
“哼,寒瞬,你来这里做什麽?嫌皇宫里住著不舒服来这里喝西北风?啧啧,果然是犯贱的命。”
无不讽刺的语调,噙在嘴边的冷笑闪著恶毒:“怎麽?又想楚小子帮你做什麽?这次,陛下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楚小子早到阎王老头那儿报道去了,啧,都说祸害遗千年,老夫原以为楚小子不祸害个百来年是不会翘辨子的,看来,他那小害祸遇上真帝也忒够量了。哼哼。”
“不!”寒瞬猛烈一震,难以至信,楚斜眉真的死了?那麽轻易的死在噬心蛊之下?他不是百毒不侵麽?他不是早已脱胎换骨麽?
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就死掉了?
“朕不相信!你叫他出来,我有话对他说!你叫他出来!”
寒瞬疾声厉吼,捏紧的双拳压抑的颤抖,脸色却渐渐苍白。
“哼。”独木良冷嗤:“老夫骗你做什?对老夫有什麽好处?楚小子纵是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功夫,他也终究是人,经不起九死一生的折腾,陛下那许多天下奇毒花样百出,啧啧,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狂傲一世,也得甘拜下风,老夫的毒又怎麽及得上陛下的心毒?那才真正是天下至毒!”
寒瞬脸色难看至极,青白交替瞬息万变,胸膛巨烈起伏,呼吸浊重。
他纵是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功夫也终究只是人……
这世上又怎麽会有真正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人?
“哈哈哈……”
止不住地大笑,不可抑制的狂笑著,不错,这天下又岂有真真不死的人?楚斜眉纵然再厉害,也只是个人。
楚斜眉死了。
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这天下能撼动朕心的唯有楚斜眉,他死了,朕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真帝陛下,不必再担心有人会抢他的帝位,不必再烦恼有人对他不敬。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3
那一声声大笑,含混不清的死得好,令独木良脸色陡然一黑,咬牙切齿道:“很好!楚小子果然眼神有问题!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酷无情到极点的混蛋!滚去守著你的万里江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恨恨地冷啐著,拔身而起,如那展翅雄鹰,一冲飞天,攀著陡崖渐渐消失。
寒瞬仍是哈哈狂笑,声音渐渐撕哑,眼里布上血红,看得如意心惊胆颤,犹豫地唤:“陛下……”
寒瞬仿若未闻,踉跄地行了几步,哇地一声一口鲜红狂喷而出,渐落溪水,顺水湍流瞬间消失。
“陛下!”
如意大惊,奔过去扶他。
寒瞬冷冷一掌挥开,却踉跄地跌跪在溪水边,溅湿衣衫。
颤抖的手背抹过唇边血渍,鲜血的颜色刺目以极,溪水照映下的人,冷峻无情,飞扬的眉,高挑的眼角,狠厉暴猊的眼神,溥削的唇瓣,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诉说著主人的无情。
“呵呵……楚斜眉,你确实眼神有问题,这张脸怎麽看怎麽无情,你居然会笨得来招惹,终於……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
“陛下!保重龙体!”如意心惊胆颤地靠近,不敢再碰触寒瞬,看著那顺水漂逝的血渍却心魂乱颤,这阵子陛下寝食难安,与各诸候国战事又紧,耗心耗力本就伤神,这时又……如此回宫,他可如何担当得起?
当下怯懦低道:“事已至此无力回天,陛下身系寒斛运命当以国为重,千万保重龙体。”
寒瞬此时已陷入巅狂之中,又如何听得进他所言,面沈如冰,凄冷无边。又拳紧握指尖入肉三分,那血渍滴滴滚落。
笑声渐歇,却神情恍惚地道:“如意,回宫派人手来,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朕绝不相信。”
“陛下……估算下来只怕噬心蛊发作已是月余,就算是尸体……也早已溃烂,只怕已是尸骨无存了。”如意犹豫地回道。
噬心蛊固名思意,此蛊会一点一点地噬蚀人体五脏六腑,当破体而出时,人已经只剩空壳子了,再过了这月余哪里还有尸体。
寒瞬冷眸怒瞪,杀机尽现,如意激灵灵一个冷颤,连连叩头接旨,跃上马背狂奔而去。
他跟了陛下这十五年深得圣心,从未像此时一样,陛下居然因他一句劝慰而现杀机!楚公子在陛下心底的份量已远远超出他的豫想,只怕已是深入骨髓了吧?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陛下既然已对楚公子情恨深种,又何必要一再相杀?
难道只因楚公子对陛下的不敬?陛下的气量……不至如此狭小吧?
一路胡思乱想著,赶回皇城命边缘挑选一些禁卫军高手,思索著陛下的命令,想那绝崖高不可攀,这些禁卫高手与楚公子相比差之千里,没有一人有本事上得去,命他们准备了不少工具。
又取了不少火药来,如若实再上不去,陛下怕还是要炸平那绝崖,虽然便是将皇城内的所有火药搬去也不可能真移平绝崖,但明知不行也不得不遵从命令。
一路众浩浩荡荡地快马加鞭地赶到那绝崖处。
寒瞬紫袍飞扬,冷然傲立,负手仰头,直视那绝天山崖,侧面冷冰如铁,俊魅惑人。
流水潺潺泠泠不绝,落花飘舞飞叶迷迭,黑发随飞乱舞,飘扬间,冷眸内凄色如殇冷冽无情。
如意确知道这看似无情的真帝,此时确是情孽缠身不可自拔。
“恭拜陛下圣安!”
一众禁卫军飞快下马跪拜,虽不明所然,却不敢多问,只照如意的吩咐十人一队皆各带云梯攀跃上绝崖寻找凸处将那云梯固定,再借力上攀照法而行,十人轮回上攀,待那数十人皆攀上绝崖,已是高入云层看不清身影。
如意看著只觉这绝崖也不是高不可攀,至少他还是找到了上去的法子,正安了字心,却见那有人下来回禀:“陛下,那绝崖顶峰光滑如玉,无处可攀上不去。”
寒瞬苍白冷硬的脸色再次下沈,冷酷道:“还有多高?”
“约摸……还有百来丈……陛下,我等无能,皆不能一纵百丈。”那禁卫悄悄抹汗,如实回答。
寒瞬冷冷仰头看著深入云海的绝崖冰冷道:“炸平它。”
如意暗暗抹汗,看来陛下铁了心要看到楚公子的尸体,可是,要炸平这绝崖算真天方夜谈,不可行也。
那禁卫也是狠惊一跳,怔然地跪著,不知该如何应命,求救的目光悄悄看向如意,如意苦笑,轻咳了声道:“陛下,要炸平这绝崖非一朝一夕之力能完成,陛下不如先回宫再从长计划。”
待回宫就赶紧回禀太後,千万想办法阻止陛下。
如意心底如是暗暗盘算著,寒瞬却冷道:“炸平!违抗圣命者斩。”
如意惊得一呆,那禁卫也是一惊,迭声回是,立刻唤下人来在那崖底开始布施火药。
如意暗自仗量四周,这麽多火药一旦点燃,威及方圆十里,他们身後是溪流,小溪对崖不远处又是山壁,根本无处可退,看陛下的样子也不似肯回避太远,一旦炸开岂不跟前灰飞烟灭?
心里琢磨著该怎麽样劝寒瞬回宫,那厢,一干禁卫已经将火药布施好,牵著引线慢慢退过来,看来就将完成了。
寒瞬却站著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间居然有一点温柔闪过。
当下兢兢颤颤地开口道:“陛下……”
刚说了两字却见寒瞬眸光一沈,冷眸微眯,激动浮现,随著寒瞬的目光看去,自那绝崖上飞扑下一只黑鹰,硕大的身形俯冲而下直逼寒瞬。
啸声尖锐响彻云霄,厉爪在阳光下几乎是闪闪发光。
如意脸上血色退尽,惊声道:“护驾!”
那几十禁卫军纷纷扑纵过来团团围住寒瞬拔剑而待,却见那黑鹰将到达地面时猛然一个回旋又高飞数丈,呼啸著在寒瞬头顶盘旋。
这时寒瞬才看清那黑鹰爪下绑著一截木竹筒。
立刻命禁卫军和如意退开。
那黑鹰极有灵性,盘旋数圈後见寒瞬身边人群散去,杀气消退,又尖啸一声扑飞下来落在寒瞬面前。
寒瞬伸手去解那竹筒却手指颤抖,反而打上死结,那黑鹰似乎也嫌他太慢不太耐烦似地扑著翅膀嘎嘎地叫,又飞腾到半空嘎嘎地盘旋了数圈,在寒瞬焦急的眼神下才又落下地来。
寒瞬自怀里取出那柄匕首小心地割断绳索,取下竹筒,那黑鹰立时又冲天而起,嗥翔而去。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4
竹筒内是一封简书,苍劲的字体龙飞凤舞,狂狷傲然,一如楚斜眉的傲气不羁。
“陛下可还记得,楚斜眉曾说到第一次回宫……
乌太医曾送了个十九皇子尸体回宫,那一天,我其实是跟著那个假十九皇子的尸体一起回宫的,我去见了我的母亲,我答应她永远不再回寒斛皇宫,就做一世逍遥闲人,那以後我再也没有对皇宫好奇过。
直到老头被毒物反噬……我答应别人,要看著老头活成老怪物才准死……所以我要朱果。
我原先以为凭我的本事,哪怕是悄悄把整个皇宫搜个遍也不会让人发现,而朱果自然也是探禳取物一样简单,何况当时正是先皇病重时,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忧伤中,正是戒备松懈时,我知道朱果在你手中,却不知道你把它躲在何处,我当时恨不过,就想让你当众出出丑,便故意在你登基当天闹了一场,随後我一直隐躲在你身边,看著你震怒地大发雷霆,於是便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纯粹为好玩。
我对你没有恨,无论你信不信。
所以我渐渐被你的冷傲吸引,我无法自制地沦陷在你的冷酷中,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我没尝过心痛的滋味,曾经我想,即便是你让它痛了,也就过了,人世於我而言没什麽可畏,我不怕死。
可我没想到当它真正被你伤得千疮百孔时的痛是那麽的锥心刺骨,那是有如万蚁钻心的痛,即使是幼时为治三阴绝脉而施针逆转经脉也比不上这种痛。
我不能再傲笑而过,不法再坦然面对你眼中的无情……
可是我居然没有後悔……
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呢?
原来爱一个人这麽难,我无心多求,可心口却在滴血,得不到你的安慰,我就无法呼吸。
楚斜眉已完全败在陛下手中,败在你的无情之下,生若失你不如死,所以我不悔。
陛下既然要楚斜眉死,楚斜眉又怎麽舍得违愿。
陛下……珍重。
楚斜眉绝笔”
没有咬文嚼字的文绉,直白情呈於纸上。
寒瞬看得心颤,呼吸渐渐浊重。
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
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楚斜眉……你确实很蠢,既然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麽还要送上门来?!
“陛下!”
如意远远地惊呼,奔至寒瞬身扶著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眨著眼,怀凝自己得了花眼症,陛下……是在落泪?
这……简直是笑话!
一众禁卫军惊诧万分地低伏下头不敢深看,只是心下都是惊疑,这真是我寒斛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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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内,灯火通明。
夜风撩起轻纱窗,几缕明紫飘浮,人影在纱帐後晃动。
檀烟嫋嫋弥漫整个室内,伏在玉案前的人静坐著,腰背挺直,僵硬如石。
手边翻开的册子静止不动,手中的朱砂笔也是纹风不动,但那滴淌下来的墨渍却悄然在册子上染上鲜红。
如意在门外伸著脖子看了又看,终於忍不住进殿悄声低唤:“陛下?”
寒瞬恍惚回神,茫然回视如意,自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呆滞神情,眸光浮动,寒气森森。
如意吓了一跳,赶紧垂头弯腰退下。
寒瞬随著他退下的背影,眸色再次陷入恍惚中。
眼前挥之不去的笑脸,狂傲地挟制著自己求欢的声音撒娇似地伏在自己身畔不肯退开。
缠绕著他的发一声声地叫著陛下,追著他问些无穷无尽的无聊问题,冷眸扫去,不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开怀,分明就不求他的答案,而唯求一眼。
此时想起往日种种深觉那一语一笑间情深许许,沈沈压人,竟是让他心痛不可自抑,原来那人对他自始自终都深情无悔,可笑他却有眼无心,未能体会其心意,枉负一腔深情,此时再来悔恨。
眼睛酸涩沙痛,不得以放声大笑,恍惚地起身,落落踱进内殿,冷清的殿内叠影重重,被风撩的纱帐飘浮晃动,帐下空荡无人。
那笑脸一生一灭,时近时远,仿佛奈何桥的幽魂飘荡,频频向他招手。
他便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踏去,向那深渊前行,阴冷的寒气扑面袭来,灭顶的气息卷袭而来……
“陛下!”
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自殿门传来,寒瞬恍惚地睁眼去看,如意煞白著脸奔过来拉扶他,颤抖道:“陛下,您怎麽会溺在浴池里?这水凉,快上冷更衣吧。”
寒瞬才惊醒过来,他半个身体浸在水中,湿淋淋的一身,紫纱皇袍湿濡地粘在身上,发丝垂在唇边滴著水珠。
脸色微微一变,转眸看向水面,却又仿佛一张狂狷的笑脸自眼前晃过,身体一颤,伸手去捕捉,居然拽著拉扶他的如意一起又跌进池中。
如意扑在水里咳了几声,急急忙忙地爬起来扶著他急促道:“奴才该死,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快来人……”
寒瞬脸色一凛,冷冷甩开如意的扶持冷道:“都退下,朕要沐浴。”
“啊,可是……”如意焦急地看著寒瞬,这水温冰冷,虽说已是初夏,但万一著了凉,他可担当不起。
“朕要沐浴,你听不懂麽!”
寒瞬冷眸往上一挑,冷怒地低吼,挥手将如意甩出半丈,“都滚出去!”
如意不敢再多言,连忙叩头退下,到得殿门外才苦苦地咬著唇,思索该如何是好。
自从楚公子死後,陛下性情大变,有时呆怔地出神,整夜不眠,有时一个人独自歇在内殿居然会低笑出声,偶尔还会惊叫著楚公子的名字。
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会崩溃。
如意冷冷打了个寒颤,叫了个小太监吩咐了声,便又悄悄回到内殿门口守著。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5
寒瞬浸在冰水中静坐无声。
长发铺在水面,随波浮动,一缕缕地缠绕在胸前。
发下掩盖著的面容苍冷冰傲,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耳边时尔响起楚斜眉的声音,唤著陛下……蛇一样缠绕著他。
垂下眸,水面上显映著楚斜眉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眸子直直盯著他笑个不停。
濡动的唇瓣欲语还休。
“楚斜眉?”
他低叫,震动的胸膛牵动水纹,那张脸便立时碎成千片。
寒瞬狠狠一颤,脸色越见苍白灰冷。
伸手想将那碎裂的脸片片拾起,却散得无影无踪。
“楚斜眉!”
低声疾呼,却也只唤起残破的一眸,挑眉勾唇,像是有无尽的嘲讽,讥诮地冷疑著他。
狠狠伸手打碎那邪笑的眸子,溅起水花朵朵,波声层层,他浊重的呼吸在空寂的殿内回荡,揪心裂肺地疼痛著。
纵身跃出水面,湿淋淋地站在池边,怔怔地看著屏风出神。
“太後驾到!”
殿外一阵喧哗,寒瞬冰寒的眸子转向殿门,气质华贵的女人踏著莲步走近,虽是年过五旬,却风姿绰绰,美丽依旧。
太後看著寒瞬一身湿濡地站在屏风前,看见她神情依旧木然,淡淡一瞥又收回目光,似又要陷入冥思中。
太後眉峰紧蹙,如珠落盘的声音道:“陛下近来可好?”
寒瞬微微皱眉,垂下眉目,淡声道:“很好,多谢母後关心。”
太後脸上露出不悦之气,瞪著他那一身湿衣吩咐道:“如意,你是怎麽侍候主子的?怎麽让陛下穿著湿衣站在这里?陛下若是有个什麽万一你有十条命也不够用,还不快为陛下更衣!”
疾声厉色地怒斥著,太後秀眉高扬,转而对上寒瞬:“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为本,切莫贪恋其他,这万里江山命系陛下之身,陛下行事需三思而後行方为万全。”
话语犀利,神色间颇多斥责之意。
闻言寒瞬眉峰渐渐蹙起,冷眸对上太後,勾唇冷笑:“母後多虑了,这万里江山乃朕辛苦打下,怎会不爱惜万分?呵呵……莫要贪恋其他?这个其他是什麽?一切不都是按照您的豫想而行麽?朕听你的话亲手一个个杀了朕的兄弟,登上寒斛帝位,您也如愿母仪天下,您还想要什麽?”
“你!陛下岂可对本宫如此无礼!”太後怒喝,紧颦双眉,惊愕地瞪著寒瞬。
寒瞬能登上帝位若无她在背後扶持,帮他培养势力,他何以能一手掌握朝野!居然敢对她无礼!难道此时想过河折桥不成!
“无礼?哈,母後,您最好不要干涩朕的私事,否则,我们之间是否还有一笔帐该算一算?”
寒瞬冷笑,她虽对他有恩,确与他又有著杀母之仇,他仍尊她为母已是宽宏,惹怒了他,她这太後之位还想坐得安心麽?
太後一惊,为他眼中的杀气怔慑,转念暗想,寒瞬冷酷无情,便是因此而未与他算杀母之仇,若真惹怒了他……
心底虽然不快,但也知其间利害关系,恨恨地瞪了殿内宫奴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寓,之後气忿离去,冷笑地道:“他若不死,陛下心底能安麽?”
寒瞬冷冷瞪著太後离去的背影勾唇而笑,若是之前,他当然难以安心,她教会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斩草除根,防犯於未然。
可是谁曾料到,楚斜眉不杀亦痛,杀之亦痛呢?
呵……
“陛下……奴才为您更衣。”
如意此时才敢过来小声地禀著。
天边将露鱼肚白时,如意轻巧地走进内殿,紫纱帐静静地垂著,没有一丝生息。
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唤:“陛下,该上早朝了。”
纱帐後没有一丝响动,迟疑了下再次唤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仍然没有声响,心下微微一惊,回大了声音再唤了一次,仍不见反应,提起了心魂大著胆子撩起纱帐,龙榻上空空如也,不见寒瞬踪影,顿时大惊失色,高呼道:“陛下!陛下,您在哪里?陛下……”
空荡荡的内殿一声声荡漾著他的声音,却再无其他响动,跌跌撞撞地奔到殿外叫来侍卫四处寻找寒瞬,一面惊惶失措地四下呼唤。
一时间皇城上下炸了祸似的乱成一团,一个个面灰如土,焦措万分。
一夜间,陛下消失得无踪无影,偌大的皇宫上千侍卫却无一人发现陛下何时失踪。
陛下是发生了什麽意外?还是独自出宫了?
皇後以及几位贵妃和各位皇子公主都纷纵赶到昭阳宫来个个脸上都焦躁之极,小皇子和小公主听说父皇不见了,更是放声啼哭起来,昭阳宫更是陷入混乱之中。
众位朝臣也是炸了祸的蚂蚁团团转,议论纷纷,自战事平息後,陛下上朝越来越晚不说,上朝似乎永远沈默无语,下朝後更是一概不见朝臣,哪怕是有要事禀凑也得留侍第二日,与之前他们那个冷酷却勤政的真帝相去十万八千里。
寒敏匆匆赶到昭阳宫露了一面,吩咐边缘加派人手将皇城内外仔细搜索,转眸见寒柯沈默立在一角,茫然无措,微微蹙眉,走过去牵著他的手道:“这里有母後他们看著,皇兄同我一起上朝吧。”
“啊?”寒柯瞪大眼,惊愕地看著寒敏。
他们在寒瞬身边跟了段时日,但後来战事持紧,寒瞬无暇多顾便又让他们二人回各自己宫中,寒敏虽是太子,但因年纪尚小并未接触朝政,此时他居然拉著他说要上朝,寒柯自然是吃惊不小。
寒敏垂眉低道:“父皇不知所踪,但寒斛江山仍在,我们身为皇子应当担起这份责任,替父皇分忧解难。我相信父皇不会有事。”
寒柯虽还是有几分恍惚却也觉得寒敏说得不错,恍恍然地恩了声,刚随著寒敏走了几步,就听昭阳殿内一阵惊呼传出:“陛下!陛下在昭阳殿内!”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6
寒瞬从昭阳宫内殿急匆匆地跨出来,衣冠微乱,发丝散乱地纠结在两侧,苍白的脸色,眼下青影叠叠,下颚上更布著一轮青色,形容邋遢不以,在场之人无不惊震结舌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寒瞬手中捏著一张信笺,脸上神情却极为明亮,唇角甚至含著笑意道:“如意,备马。”
“啊?”如意惊呼,想出言提醒寒瞬该立刻上朝安抚惶然的众朝臣才是,但见寒瞬神色间难得的喜悦,却不敢多言,匆匆应旨而去。
皇後等人惊疑不定地看著寒瞬,神情中惊震难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皇後惊疑地迎上前几步道:“陛下这是……”
“皇後有事?有什麽事等朕回来再说。”
寒瞬含著笑心情却是极好的样子,侧头看见寒敏很是赞赏地道:“敏儿便先代父皇主持朝政,父皇很快回来。”
语气居然破天荒地含著脉脉温情,然而一干人却脸色煞白地沈默无语,寒敏也是惊震地垂眉应是,但然是忍不住频频抬眼梢偷瞄寒瞬。
寒瞬旋风似地带了如意纵马出城,直奔那绝崖,看得如意在身後暗下惊疑:陛下怎麽想起又到这里来?
还要我带著火药,难道陛下又想炸平那绝崖不成?
绝崖下依旧是鸟语花香,溪水欢腾。
寒瞬下了马果然又吩咐如意点燃火药,寒瞬侧安静地仰视著绝崖,隐隐噙著笑,冷眸波动间,华光烁烁,风姿动人。
如意满怀狐疑地候在寒瞬身後不到半刻,自绝崖上扑下一条灰影,眯眸细看,是那一日的灰衣老者。
寒瞬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便只是稍纵即逝,向前踏上一步,抢在神色明显不悦的独木良开口前道:“楚斜眉呢!朕要见他。”
“什麽?”
独木良怔了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年老体迈耳鸣了,可没道理啊,那朱果乃千年圣果,怎麽说他现在也可比四旬壮汉才对。
如意也是脸色一变,陛下……难道失心疯了麽?楚公子……明明就已经死了。
寒瞬却仍是带著笑意地转眸,冷冽的眼中染著一丝得意道:“他没死。”
独木良闻言又是一怔,即而哈哈大笑,扶著腰,一副快笑断肠子似地指著寒瞬对如意讥诮:“你家主子疯了吧?尸骨都快化成水的人了,居然还痴心妄想人还活著。”
寒瞬也不计较他话里的嘲讽,扬扬手中的信笺傲然一笑:“这封信,当时朕没有细想,那时黑鹰送下来时,墨渍还是半湿,足以说明,信是刚写不久……除非这信是你写的,否则……说明,楚斜眉没死。”
说著,冷眸一勾,似笑非笑地注视著独木良,这信笺不知是否有第三人看过,但字句间的深情无悔,必不可能是假他人之手所写。
独木良面颊抽了抽,脸色一变再变,最後哈地一声冷笑竖眉道:“好,就算他没死又怎麽样?他若想见你,就不会避而不见,也不会写这东西与你,寒瞬,亏你堂堂帝王,连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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