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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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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们之前在京城四处散布南夷反叛的谣言,又谎称臣弟性命堪忧,教唆凉国女主率兵来犯,本想有藉口让你、我二人分别前往凉国与南方,里应外合趁机夺回部分兵力。”
在这一片祥和之中,栾竣泓凑近栾天策身边,垂眼看著皇帝涂画,好似欣赏般压低嗓音开口。
“朕让你修书给你那位红颜知己,利用她关爱你的心情发动举国之兵,想必这件事让你非常难堪和惭愧吧?”栾天策抬头看了看月,然後伸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半圆,似在对照临摹,嘴中轻声笑言。
“但你要知道,当时朕托太後的家臣避过名忧尘的耳目,送出你写的书信也大大花费了一番心思,我们兄弟能否夺回兵权就在此一举了。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事後你好好待她,足以回应人家的一片深情。”
“臣弟对三哥的吩咐并无异议,就是担心名忧尘只凭轻轻松松的两句话就封了我们的退路,打乱你定下的计谋。”
“朕料你那位女王并非愚笨女子,她应知如何回应。至於承廷……朕和二哥都会想办法护他周全,你不必担心。”栾天策说完,长笑收回手,抹去桌上的茶渍水痕。
栾竣泓心领会神,他展颜陪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
看著栾竣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栾天策闻到御花园中奇花的异香随著夜风飘荡,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短促笑意,起身向掖鸿宫走去。
像往常那样不让内侍宫婢通传,栾天策走进掖鸿宫的内堂时,名忧尘已经睡了。见到皇帝突然驾临,躺在床上的人掀被而起,手指抓向沈夜送来的披风。
“罢了,朕今日兴致好,看看相国就走,你们不必见怪,都下去伺候吧。”栾天策喝了不少酒又和他亲近的兄弟说笑谈心,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名忧尘淡然看了坐在他床边,含笑摇手阻止他起身的皇帝一眼,偏首示意近身内侍可以退下了。刹那间,这间偏殿的内堂就只剩下天子与丞相两个人了。
栾天策在这里留宿过数晚,他不用细看也知道身下这张宽大得足以躺下十馀人的大床上面铺著银红色的上好锦绸,名忧尘身边堆著一张薄薄的明黄色丝被,另一方还摆有一个大大的椭圆形同色软枕。
这种明黄的颜色是帝王的专属,但栾天策特许名忧尘屋内的摆设之物与他使用的无二,这些锦绸、丝被和棉枕也是皇帝亲自赐下的物品,所以栾天策当然不会见怪。
夜风轻轻拂过堂前另一方入口处垂下的数张柔软绸帘,栾天策的目光禁不住瞟向那些微微晃动的淡银色绸帘,发现这些采用特制丝绸制成的半透明垂帘上面绣著气势磅@的山水,好似在向他展示江山。
栾天策心中一热,低头看向静静凝视他的名忧尘,伸手握住眼前人微凉的右腕。
天都 上 第十章
“皇上这是怎麽了?难道这麽晚还有要事与臣相商?”名忧尘向後抽手,但栾天策随即又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左腕握住,一同捂在掌心里。
“相国勿怪,朕没有喝多,只是许久没有和自家兄弟畅谈,今日难得有空与他们相聚,在御花园中饮酒赏花,心里特别高兴罢了。”栾天策笑著收紧了十指,看来存了心不让名忧尘挣脱。
“臣知道皇上今天过得很开心,眼下夜色深沈,皇上还是早日回宫吧。臣听太後宫内的女官说又有一位美人怀有身孕,皇上此刻是否应该去她那里探望安慰?”
“相国,你别说这些朕不想听的话,如果不是身为帝王必须为这大好的江山留下接管它们的後人,朕会允许自己一月只有三晚来相国宫中度过吗?”
“臣看皇上真的醉了。”
“朕都说了朕没有喝多!”栾天策不快地打断名忧尘平淡的话语,紧接著脸上又绽出愉悦的笑容,“相国在家中之时,可有像这样与兄弟姐妹相聚?”
“臣很少和众兄弟共饮,他们和臣一样各司其职,公务繁忙,平时很少聚在一块儿说笑。”名忧尘说到这里,一股夜风吹开绸帘穿过内堂,他微微缩了缩身体。
“冷吗?”栾天策连忙低头,向掌心里握著的手用力吹了口气,双手跟著微微搓动,为名忧尘取暖。
名忧尘没有接话,他定定看著栾天策,眼里慢慢浮上一丝奇异的神色,脸上竟然呈现出淡淡的怅惘与迷茫。
“怎麽了?”栾天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他停下呵气为名忧尘暖手的动作,抬头问看似陷在沈思与回忆中的人。
名忧尘眸光微暗,他难得的处於失神之中,不过很快又醒悟过来,对栾天策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却似乎瞧不清眼前年轻皇帝的五官相貌。
转瞬间,名忧尘眼前一花,身体微移倾斜,头颅稍感晕眩。他强迫自己很快定下心神,发现刚刚还蹲在他面前,呵护他手掌的栾天策飞快起身坐在床边,左臂搂著他的双肩,右臂圈抱他的腰,将他牢牢横锁在其怀抱之中。
“皇上……”
“你,又想到先皇了吧?”栾天策沈声问道:“是不是他以前也做过刚才和朕同样的事,为你呵气暖手?”
名忧尘心中微恼,他抬眼瞪向问得天经地义的栾天策,突然有些痛恨皇帝的聪慧和反应敏捷。
这个时候,名忧尘发现皇帝的脸上再无前几次,看出他想到天都先皇时表现的愤怒与不甘,眼中更无嫉恨与狂暴。栾天策神情中流露的居然是一脉温情与柔软,眉眼间还夹著说不出的怜惜与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心疼。
这个小皇帝是认真的吗?栾天策怜他和先皇都无法道出口的心思,也应是气自己无法让他忘却这些事吧?呵呵,这个处处受制於他的小皇帝凭什麽理直气壮地对他摆出这副气势和神情?
名忧尘在这瞬间有些失神,同时觉得他和栾天策似乎都有些可笑,不过心中涌起更多的却是烦躁和憋闷。
以前,从来没有人像皇帝这样直接了断地对他说出那些热情的剖白,没有人像栾天策那样用力地拥抱他,更加没有人像年轻天子那样坦率地宣告情感,昭示对他的独占欲。
尽管那背後掩著算计和阴谋,但栾天策身上和眼中燃著的执意与激情却是千真万确的,并不虚假。
此时此刻,名忧尘第一次涌上不愿直视栾天策热切眼神的念头。他移开双目,点了点头,用平淡和冷漠来回应栾天策的关怀与体贴。
甚至在这一刻,名忧尘开始期待在情感方面总是表现得那麽青涩冲动的皇帝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粗鲁暴戾地宣泄对他和先皇的痛恨与不甘。
但是名忧尘这一次失算了,栾天策没有再狠狠压著他,大声斥责并发誓一定要夺走他的心,让他忘了前尘往事。年轻帝王此刻做的是收紧了左臂,将他更亲密地捞进结实的胸膛,用温暖的怀抱去融化他本能筑起的防御。
“没事的。朕说过,会想尽办法让你不再想著他,让你得到……快乐和属於我们的天与地。”
“臣……”
栾天策低头,堵住了名忧尘开启打算说话的双唇。
他吻得很轻、很小心,好似夜风般轻柔。这个吻的力度与滋味大大出乎名忧尘的意料,皇帝的动作非常温柔,第一次在这种时候显现出难能可贵的耐心与体贴,让人无法拒绝他的任何索求,渐渐在他二人心中挑起了一抹缠绵的微甜感觉。
名忧尘原本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他很想推开并拒绝栾天策的拥抱和邀请,但心智莫名慢慢变钝,所做的也是迷迷糊糊回应栾天策的求欢。
这种反常的行为和矛盾心情让名忧尘无法理解,就像他心知肚明此刻正紧紧圈搂他的皇帝同样在心中恨透了他,很想夺回实权却总是忘了一切,想要亲近和了解他一样。
栾天策似乎知道名忧尘此时此刻在想什麽,他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进一步行动,左掌用力抓揉怀中人的肩膀,将名忧尘揽了起来,更方便他加深这个突来的亲吻,去品尝蹂躏对方柔软的嘴唇。
“唔……”名忧尘不自觉抬臂抵住栾天策压下来的身躯,但滋扰他神智的唇舌立刻狠狠吮吸他的舌尖并灵活地深入,让他几乎窒息。
好不容易等到侵犯他嘴唇的人稍微退开,名忧尘费力睁眼,依稀看到栾天策那张同样带著因情欲而动摇的英俊面容。
皇帝似乎情动,眉眼间的温柔未变,多添了几分恍惚与亢奋,看似对被挑起来的欲望感到忍无可忍了。
两个人的眼睛挨得这麽近,这麽清晰地看著彼此的容貌与目光,好像让他们都有些失神和不知所措了。
不过栾天策很快又动了,他的手探向名忧尘的双腿之间,伸入亵裤之中来回抚摸,很快著迷於感受怀中这个淡漠的人,因他的挑逗而渐渐身躯轻颤、腰腹与腿脚不自觉发抖的征服快感。
名忧尘幽黑的双眸半闭半睁,嘴唇微微张合,吐出细不可闻的微弱喘息;不过这样的情形没有持续太久,他蓦然好像想起了什麽打算开口说话,可惜注意到这一点的栾天策又抬身,重新堵住了他的双唇。
接下去是一片短暂的沈默,栾天策带著张狂的笑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极尽可能地挑逗把玩掌中之物,摩挲抚捏的同时,他将头俯下与名忧尘无法抑制昂起的头颅磨蹭,让他们的发丝和气息交融。
皇帝最终满意地欣赏怀中人两条修长的腿看似麻痹般轻轻颤抖,想尽了办法也无力合拢的景象,同时感到他的掌心和名忧尘的亵裤里也湿答答的,心中极是享受身下人这副不自觉表现出的,暂且任他摆布的旖旎情色风光。
“不、不行……再不能这样做……嗯,啊!”名忧尘眼神迷离地看著近距离贴著他的栾天策,那裹著浓浓情欲与得意神情的眉眼,意识与目光皆已朦胧,正在他试图做最後挣扎,妄想挽回理智之时,腿间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原来是年轻的皇帝趁著他失神,已经将他放倒在床中按住,紧接著一把扯去他的亵裤又拉下自己的裤子,堂皇扳开他的双腿,挺身而入。
“忧尘……”栾天策的语声此刻听起来有些沙哑,似乎在强忍即刻就要展开攻击的冲动与接踵而至的暴戾。
名忧尘却莫名感知,只有在这个时候,皇帝才似出於真心呼唤他的名字,不带丝毫算计与做作。抵在栾天策胸前的手不自觉抬上,变为抓扣皇帝紧凑结实的肩膀,名忧尘立刻接受到压在他上方的年轻皇帝那震惊又带著欣喜的灼热眼神。
他下意识偏首避开栾天策紧紧追随而来的目光,耳边听见对方轻轻笑了一声,禁不住又怒又愧,第一次因与栾天策在这种时候相处之时产生了情欲而感到羞耻难当。
然而接下去,名忧尘和栾天策都无法再想别的事了,之前自然而然的结合让他们暂且忘了现实,陷入了迷惘与疯狂。
栾天策前前後後的抽动,努力压制疯狂掠夺的欲念,倍显温柔;但没过多久似乎失去了自控力,他情不自禁地揽搂名忧尘的腰,寻找最让他感到舒适的角度,时轻时重地冲击碰撞,攻击身下人的每一处敏感,不忘伸手抚慰对方。二人都看似十分得趣。
似乎在这样的事中,第一次察觉到与平时和以往床事中有所不同的名忧尘,栾天策在包围他的无穷得意与快乐中微微垂首,看见身下人别到一边的脸颊上面沾满密密的汗珠,泛著些淡淡的晕红;洁白的牙齿从微掀的嘴角露出,紧紧咬著打著哆嗦的下唇,看似正在极力抵制攻陷他的情潮与快感。
胸口陡然变得柔软,栾天策不知道是怎样的情愫抹去了他体内突然涌起的恶劣,原本还想看著名忧尘失态的任性缓缓消失,他挺身将自己送到名忧尘体内最深处,耳中听著对方无法自制地激出浅浅呻吟,张口艰难地柔声呼唤。
“张开你的眼睛,看著朕!忧尘,朕要让你看清楚、朕要你明白……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在拥抱你,究竟是谁在你身边。”
名忧尘闻言僵了僵,似乎大感意外,但他最终还是没有睁眼也没有偏过头。栾天策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脖,感到手指下面的细腻肌肤颤栗得越来越厉害,他因目睹对方的倔强,以及对他的无视而生起的淡淡恼怒又立刻烟消云散了。
“那麽,你叫朕的名字……哪怕,只有这一次。”栾天策喃喃说道:“那个人,不可能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不是到了最後关头,他也不可能像这样抱住你,抚摸你……以及进入和占有你吧?”
名忧尘皱起了眉,不知是栾天策在说著这些话的时候,动作失控让他体会到了痛苦,还是触到了永远不能治愈的心病,他仍然没有开口,原本仅仅布满情色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苦涩。
长声叹息著,带著些说不出的怅惘与无奈,栾天策没有再逼名忧尘表态,他再次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皇帝不记得他索求了身下这具柔韧修长的身躯有多久,只依稀记得他一口气抽插了数百下,让那双扣著他肩膀的手掌渐渐变成了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们的胸膛紧紧相贴。
终於,在栾天策觉得他和名忧尘都情动,麻痹了全身、甚至是思想之後,他们的身体剧烈颤抖著,同时将忍无可忍的灼热欲望喷洒而出。名忧尘一直勉强圈住栾天策脖子的手臂无力垂下,静静搁在两旁。
内堂又恢复了宁静,床上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努力吸著气,听著窗外透过绸帘吹进来的夜风,将他们不经意吐出的微弱喘息轻轻送上半空,在屋顶盘旋,最终渐渐散去。
栾天策趴压在名忧尘身上,好似和身下人同样用尽了全力,也在休歇。片刻之後,他抬头伸手分开搭在名忧尘眼睑上面,那些因汗水而湿润的黑色凌乱发丝,然後微笑著看向不胜重负,也似乎不想在此时看见他的名忧尘闭上了双眼。
皇帝没有气恼,他今天的耐性好得惊人,居然保持莫名的好心情垂头先亲了亲身下人的左眼,接著伸出舌头温柔地舔了舔名忧尘右面眼睑,再顺著往下,用舌尖灵活地勾去名忧尘高挺鼻梁上面的汗珠,最後将眼前人唇角不自觉咬出的血丝用同样方法抹去。
做完这些事以後,栾天策再次发出满足和无奈的叹息,这声低沈的轻叹让名忧尘又无意识睁开双眼,望向将手探下,轻轻扣住他的腰部,用最温柔的力道退出去的皇帝。
这一刻,他们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让身体不要继续发颤。
“皇上……”
“你还是这样叫朕!”栾天策眼中掠过几丝郁闷与不甘,他埋头喃声抱怨,打断了名忧尘的话,下一刻又飞快抬起头,对身下人用力绽出笑容,灿烂无比却仍然带著淡淡的无奈。
名忧尘没有再说话,垂眸保持缄默。
皇帝知道,再耗下去也无法让名忧尘立刻信任他并对他交出心,他低头又见身下人神色疲乏,但对方一直努力维护淡漠的面具,心中恼其傲慢又不由微怜。
伸手揉了揉名忧尘因汗润湿的黑发,栾天策沈声令守在外面的孤灯与沈夜备好热水,亲自拥了名忧尘下水,悉心为整个过程中默默看著他不发一语的相国清洗完毕,再在对方这股竭力平淡下来的目光催促中,摇头离开了掖鸿宫。
战战兢兢上前为名忧尘纳被角的孤灯与沈夜不敢看主子一眼,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仔细做完事,小心翼翼地告退了,因而没有留意名忧尘幽黑的眸光,偶尔会随著堂前宫灯中被婢女拨暗的烛火跳跃闪动。
三日之後,凉国派遣前往南夷请求结盟同攻天都的密使与国书,被名家守将劫获,让栾天策和名忧尘都大感意外。
不过皇帝大概猜出,这或许是那女王故意让使者被名家的人抓住,藉以施压让名忧尘派遣栾竣泓去凉国出使的手段。他表面虽震惊但心中却暗赞他的五弟没有看错人。
朝堂中的大臣各怀心思,但在面临外敌入侵之时他们还是没有想得太多,目前只希望将南夷与凉国还没有发起的战争扼杀在萌芽中,因此人人都不约而同望向名忧尘,等他示下。
“镇守南方的大将军是臣的堂弟,他谨慎有馀,坚韧不足,所以臣原本想让他盯著南夷的一举一动,如果南夷不侵犯我疆,他必是最好的守城之将,可以做到防患於未然;但若情况有变……臣恐他的过分小心会延误战机。”
“相国打算亲去南方督军吗?”栾天策皱眉道:“你身体不好,不宜车舟劳顿,不如让朕代劳吧。”
听皇帝这样说,满朝文武皆屏息敛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知道这是年轻的帝王有可能获得南方兵权的一个契机,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惹祸上身。
“多谢皇上体谅。但臣自当为我主分忧,臣这区区贱躯怎敢劳烦圣驾费神挂念?”
“那相国若去南方,京都政事和凉国那边如何解决?”
“朝政方面有三公与我名家可以铺佐皇上,臣相信以皇上的聪颖睿智,必能正确定夺政务大事。至於那凉国女主……臣以为事已至此,可让楚王与她交涉,劝其退兵。”
“相国莫不是在说笑吧?前几日你还信不过楚王,说他待罪之身,处境尴尬,最好不要与邻国接触。怎麽今日相国却变了想法?”
“事出有因,臣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南方没有安定之前安抚凉国。若然只有一方来犯,臣当然不惧。然而如今各藩王与诸侯刚刚定下心,对朝廷的兵力和实力颇为忌讳,这时若起战乱,难保他们不会生出异心,妄想从中谋利。”名忧尘坦然应道:“所以楚王不能只身前往凉国,臣会让家臣跟随他,寸步不离王爷左右。”
“相国是想让楚王与凉国女主在边境交界处的城池会面,先晓明厉害,再藉助情感软化她,劝其退兵?”
“皇上英明,臣确有此意。”
“那你名家的家将跟随楚王……朕料也不仅仅是打算保护他吧?”栾天策沈声笑问。
“陛下说得没错,臣让亲近得力的家将跟随楚王前往和谈之地,除了保护他,还想监视王爷在此期间有无异动?若有不妥,臣的家将就算拼了一死也会将其就地击杀。”
名忧尘轻描淡写地说到这里,平静的目光睨向龙椅上的栾天策,尽显锐利,跟著他在百官脸色微变中从容朗声接著说下去。
“因为臣实在不知,楚王会不会像赵王那样居心叵测。”
群臣缄默,他们知皇家为夺大位,父子兄弟反目相残的事实在太多了,因而更加不敢在这种时候公然反对名忧尘的决定。这番话下来,栾天策像往常那样,不仅遵从名忧尘的决定。下朝时还走下御座,亲手携了微微欠身的名忧尘向殿後走了。
文武众官看惯了皇帝对相国的亲密举动,对栾天策的行为也不见怪,心中却越发钦佩天子坚毅卓绝、城府深沈,事事进退得当,竟能拉下脸来对夺其王权者如此礼遇。
名忧尘任由皇帝拉著,他二人数次肌肤之亲,所经之事已从最初的强迫变为配合,他知栾天策对他抱有执著,此刻若再斥责天子荒唐亦显得他过於矫情了。
栾天策微奇名忧尘这次居然由著他握手并肩而行,但念著大事没有深究,心中只感愉悦。他虽不能前往南方,但能让深信不疑的栾竣泓与凉国取得联系,也得算上是一个胜利。
君臣二人默默走过数座宫殿,路经皇帝的紫霄宫之时,栾天策没有进入,他的嘴角带著笑意,紧紧拉著名忧尘的手,看来今晚又打算留宿在掖鸿宫了。
名忧尘轻叹一声,正待说话,却见栾苓萱与栾竣泓结伴从外殿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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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 下 第一章
“你别想让我在此时将你儿子送回楚王府。”
栾苓萱说著这话,让栾竣泓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名忧尘之前吩咐宫人接楚王幼子进宫,交给安宁公主暂且照料,如今楚王前来探望其子。
“四姐连这点信任也不给我?莫非只许你一个人对三哥好,向他献出忠诚,我就做不到了吗?”栾竣泓故作无辜地叫屈。
安宁公主正欲答话,名忧尘轻轻咳了一声,举步和栾天策走进这座偏殿。面对骨肉至亲,栾天策松开了手,不愿让栾苓萱和栾竣泓瞧出端倪。
栾苓萱先看见名忧尘,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猛然又瞥见栾天策,杏眼内陡然绽出明亮的光芒,恍若夜空里最耀眼的星辰。
“三哥,你站在外面也不吭一声,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吓我和竣泓吗?”
栾天策笑了笑,开口打趣:“小孩子可爱吧?”
“那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可爱!”栾苓萱嘴里低声抱怨,神色却并无厌恶之意。
“四姐,我的儿子怎会不好?”栾竣泓上前拜见了皇帝,转头笑著回敬栾苓萱。
名忧尘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暗自感慨,栾氏直系皇族之间的感情真的很要好。他偏首望向皇帝,淡淡笑了笑,转眼便见栾苓萱像往常那样亲亲热热地挽起了栾天策的胳膊。
“三哥若不信,我和你去看承廷,他见到你一定会笑著讨好,但看见我之後便会嚎啕大哭。”
“真有这麽奇怪吗?朕倒有些不大相信。”栾天策此刻明白名忧尘将栾承廷交给栾苓萱照料的原因。在凉国因楚王逼近京都的敏感时刻,一心为了皇帝著想的安宁公主无疑是看管人质的最佳人选。
栾天策不禁有些恨宫中遍布名忧尘的耳目,这让他想找机会告知栾苓萱将栾承廷送还给栾竣泓也不成了。
不过……
将楚王的独子扣在宫中,而且也不用他出面做这件得罪兄弟的事,尽管栾竣泓与他私下另有所谋,但有了人质扣在手中似乎也是最合理和最稳妥的处置之法。栾天策心中飞快转著念头,面上不动声色,被栾苓萱拽著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名忧尘。
“既然公主和皇上有事,那麽请先行一步,臣有话想对楚王说。”
“你们……”
“三哥,名相国不是老虎,他吃不了五弟。”栾苓萱轻轻拧起眉毛,跟著又绽出开心的笑颜,打断栾天策的话:“我们去看小承廷。”
“相国与五弟说完话就让他过来,朕也有话要叮咛。”栾天策说著深深看了栾竣泓一眼,和栾苓萱快步去得远了。
“不知相国有何见教?”栾竣泓含笑问道。
“皇上正要传王爷进宫,没想到王爷倒先来了。”名忧尘看著栾竣泓,微微点头示意对方跟上,他转身慢慢迈出这座偏殿。
“相国多虑了,本王今早收到皇上口谕奉诏进宫,可不是私自出府。”栾竣泓从容答道。
“王爷应该还不知皇上决定让你代表我朝与凉国女王和谈吧?”名忧尘说著,眸光变得犀利,直刺向栾竣泓。
“本王确实不知此事。不知三哥为何改变心意?”栾竣泓愣了愣,摇头反问。
“只因王爷那位红颜知己好像没有见到王爷本人就不放心,她试图与南夷结盟,皇上希望王爷劝她退兵。”名忧尘对若有所思的栾竣泓说道:“身为天都的臣子,下官希望王爷对凉国女王晓明大义,让我方与凉国世代修好。”
“本王自当竭尽全力,完成三哥交代的任务。”
“王爷此行不可带走府中亲兵,随行由我名家的家将护卫。”
“相国信不过本王对三哥的一片忠心?”
“自古兄弟为了江山大业或倾国美人,致使手足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并非是臣多虑。”
名忧尘直言信不过栾竣泓,让脸上堆满笑意的楚王不好再讥讽。
“请名大人放心,本王不会辜负三哥的重托。”
“如此听来,王爷和皇上倒真是手足情重,君臣同心。”
“相国如此关心与凉国的和谈,不知是真心对先皇与三哥尽忠,还是不愿在名正言顺获得某些东西之前,让别人占去了你悉心治理的天都?”
“那麽下官也不妨坦言询问王爷,你与皇上至今仍以兄弟相称又处处为其著想,莫非对天都真无丝毫居心?”名忧尘不答反问,他镇定的神情和平淡的眸光一如既往给人莫测难懂的感觉。
栾竣泓沈默了,他停步不前。察觉到这一点的名忧尘也略略偏首,睨向若有所思的楚王。
“下官这个问题让王爷觉得很难回答吗?”
“如果当初父皇传位於本王,就算本王知道自身有颇多不足之处也并非继承帝位的最佳人选,本王亦会竭尽所能为百姓谋福,扬我天都声威。”
“王爷的意思是,不属於你的东西,你就不会伸手夺取?”
“三哥在排兵布阵上或许不如本王,但他确实比我更适合坐拥帝位。仅凭他当年明明知道本王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也能让本王敬重他、想要亲近他这一点看来,他就比本王高明太多了。”
“臣没想到王爷看得如此之深。”名忧尘大有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他也确实没有料到,平时没有多接触的楚王居然没有他想像中的冲动鲁莽。
“其实这也没有什麽不易看穿的。三哥待本王和二哥与四姐都极好,那是因为他知道,这几位兄弟姐妹没有觊觎他的那张龙椅。我很高兴他目前仍让我唤他为兄,显得特别亲密,但日後三哥逐渐年长,久居帝位的他必不喜有人在他面前使用这种特权。”
名忧尘淡淡开口:“王爷既然知道,那为何此时还不改口,反而顺著皇上的性子?”
“那是因为本王相信到了那时,就算三哥不悦,只要本王改了称呼,他便不会对本王不利。”栾竣泓说到这里,看向名忧尘,“这就是三哥的厉害之处。他待我总是这麽好,就算明知他在算计也让人无法怨恨。”
“皇上对於想要的东西向来异常执著,忍耐力也极好。每当关键时刻,地位尊崇的他总会摆出一副温柔关切的态度,用无比诚恳的目光凝视著你,让人非常感动又觉他极为可靠,好像他说的、做的都出自真心,一举一动充满了力量,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少年那麽开朗……”
名忧尘顺著栾竣泓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下去:“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让人不喜欢。皇上四周的人通常会被他迷惑吸引,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付出忠诚,接著便是贡献出生命。”
“或许这就是本王缺乏的帝王之气。名大人眼下知道本王有自知之明,不敢抱有非分之想了吧?”栾竣泓心中微凛,暗叹名忧尘将栾天策看得如此透澈。
“下官确实没有想到王爷原来是这样一位深明大义、又知晓厉害与进退的人物。”名忧尘瞧出栾竣泓这些话发自肺腑,不觉扬眉轻笑道:“所幸当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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