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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江湖作者:二逼癌细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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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瑜笑道:“好。”

    “我可是为你不要了整一个城呢!”秦盛调侃他,“你打算用多少嫁妆还我?”

    “一个我,”闻瑜认真地看着秦盛,“一辈子。”

    秦盛只觉得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心脏,心里传来一阵酸软的感觉,可又甜得让人发慌,他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到了极致,眉开眼笑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了,这个不算。”

    “那还不够吗?”闻瑜又亲了亲他,“我不要宫主之位了,所以我只剩一个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唔……”秦盛顿了顿,笑了起来,“赔本买卖,我做了。”

    说到就做到。

    当天晚上,他们二人便坐上了离开牡丹花城的马车。

    白熙重新当上了城主,可她并不高兴。

    底下递交账本的人战战兢兢地站着,几乎要屁滚尿流了。

    “他们拿走了那么多?”白熙沉着脸,“啪”的一声把账本扔在桌上,“你就这么给了?”

    只见账单上写着:汗血宝马一匹,上好马车一架,金五百两,银票五千两。

    即便是白熙再大方也不禁肉疼了。

    这若不是她的东西也就罢了,可那秦盛不地道,抢了她的东西又给她装模作样地做好人送回来,短斤缺两不说,态度实在是令人不满。

    时女站在一旁摸了摸胸口的金牌,秦盛已经告诉了她她的母亲在哪里,此时面对白熙,一向阴狠的心难得的有些忐忑。

    不知道城主大人会不会让她“告老还乡”。

    “时女,”白熙道,“看看库里还有多少钱。”

    “牡丹花城家大业大,这点钱不会拖垮牡丹花城的,”时女安慰道,“也就是这点钱,牡丹花城付得起。”

    白熙摇摇头,“冲着我来的祸事,怎么能让牡丹花城给我垫背……你去拿来我的私房钱,看看能不能把库里的钱补上吧。”

    “可是城主大……”

    “去吧,”白熙笑笑,“去吧时女,去看看。”

    时女抓着金牌的手紧了紧,转身离去。

    “对了,”白熙又出声道,“你若是想回家看看,就回家看看吧。”

    时女顿时停下了脚步,她一脸惶恐地转回身子单膝下跪,“白熙大人……!!”

    “早就让你叫我白熙,”白熙俏皮地笑了,眼角的痕迹成了灿烂的弧度,“走吧走吧,我知道你想回家了。”

    “可谁来保护你……谁来充当你呢?”时女忍不住说,“只有我……最了解你。”

    是啊,只有她最了解白熙,此外所有人都是外人。

    时女想到这里,心里刺疼了一下,像不小心被棉花里的针刺了一下,不疼,却让人难受不已。

    是了,她是最了解白熙的人,可她这么多年都在想什么呢?

    白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

    时女看着白熙,她什么时候脸上有那么多生动的表情了?还是说,她一天都不曾了解过这个人。

    后来,时女也走了。

    白熙又成了独当一面的城主,普城之下,唯她所尊。

    牡丹花城的花展年年都开,身体虚弱的白熙居然活到了一百多岁,时女年年都看她,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成了颤颤巍巍的老婆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秦盛和闻瑜全然不知道牡丹花城后来变成了什么样,也不感兴趣,他们一心一意地朝着玉花宫赶去,而玉花宫中有个艳丽的男子坐在宝座之上,抚摸着手下瞎了一只眼睛的鹰,疯疯癫癫地笑了。

    

    ☆、第64章 番外四(倒v)

    

    番外四遇见像是一首歌

    秦周遇到闻芷暇的时候,年纪还不大。

    也不知道他受的什么教育,年纪轻轻便长了一张死人一般严肃的脸,所以当闻芷暇好不容易从王小的魔掌之下脱逃之时,抬眼便看见了一张硬邦邦的脸。

    “姑娘没事吧?”他看了一眼闻芷暇,便抬起头对着还当时年轻的王大王小一本正经道,“在下是寒舍出来游历的第三十七代弟子秦周,听闻有歹人在此为非作歹,掳掠男子,特来替天行道,现在看来,你们竟是连女子也不放过了……我秦周今天就来还那些被折辱之人的公道。”

    王小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闻芷暇听了那人一堆乱七八糟正人君子的话松了口气——计策是对的,这个叫“秦周”的人果然是哪里有事就去哪里,只是……他口中那个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闻芷暇默默地咬了咬牙。

    但这都无关紧要。

    闻芷暇是玉花宫宫主的儿子,此时正是他夺取宫主之位的紧要关头,他又是最小的,上头有七八个哥哥,个个身怀绝技,对那位置垂涎三尺。

    而他的出生是个意外。

    他是嫡出,可惜自己母亲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怀不上孩子,倒是长着一张绝美无比的脸,身子差得如同西施。而等到她进气多出气少的时候,肚子才一天天地膨胀了起来,不等怀够了十月,便两腿一蹬,去了西天也。

    他是个遗腹子,从死人肚子里剖出来的不祥的孩子,所幸他们本来就是个邪派,也不在乎这些个典典故故,照样把他当正常孩子养。

    只是怀不够时辰,母亲又多病,生下来的孩子必然不是什么天资过人的人,上头几个哥哥又是根骨奇佳,这样一来,闻芷暇在玉花宫的地位,真的只比奴仆好一点点。

    他是不甘心的。

    每逢初一十五,哥哥们总是有足够的俸银,只有他,连得父亲一个眼角都很难,还要被人嘲笑——这就是那个最小的儿子么?长得倒是真好看,可惜可惜,生出来就是个废人。

    闻芷暇不是不在乎的,相反,他十分的在乎,即便戴着这样羞耻的嘲讽过了这么多年,每每听到那些刺耳的话,他还是会相当的不满。

    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当上宫主,想要站在那个顶点睥睨底下那群曾经嘲笑过他的人。

    可他几乎没有任何能依靠,能任用的下属——谁愿意和一个废物绑在一起呢?

    没有。

    他小小年纪出了山,他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人。幸而他擅长制药,被他收买的人真的不少。

    而现在,他盯上了秦周。

    秦周这人是个奇人,说话一板一眼,做事一笔一划,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重点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符合闻芷暇所有的要求。

    这人一看就是个愣头青,脑袋里除了条条框框没别的东西,又认死理,功夫还厉害,还有什么比用这样的人当下属更好的了吗?

    秦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贴上了“傻大个”的标签,把王大王小二人一顿教育之后又把被抓的所有男人放了回家。男人们一个个千恩万谢,看样子恨不得要以身相许,秦周应对得满头大汗,笨嘴笨舌地挨个回礼。

    事情很快就解决完了。

    秦周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走的闻芷暇,犯了难。

    “姑娘,你这是……”他头疼地看着闻芷暇,看着看着竟然有些脸红了,闻芷暇心中一动,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秦大侠,我无家可归。”

    傻子秦周被那哀怨的眼神一扫,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腿哆哆嗦嗦直打颤,而等他回过神来时,闻芷暇已经坐在了他的马上,舒舒服服地窝在了他的怀中。

    秦周:“……”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唰”地一声便从马上跳了下来,“这,这不行,姑娘,我刚才无意冒犯,绝对没碰你身上不该碰的地方,也不会告诉别人,你,你千万不要寻短见啊!要,要不然,让我负责也可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可能也觉得自己想娶这么一个美人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闻芷暇笑了。

    闻芷暇笑得前仰后合。

    可怜的秦周,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那么一个姑娘因为被男人碰了手腕便抬刀断了自己的手腕以保持贞洁——秦周吓坏了,他上上下下地看着闻芷暇的身子,仔仔细细地想着自己到底碰到了哪里,人家会不会自尽。

    不想闻芷暇把衣服领口一拉,“无辜”地道,“大侠,我是男的,怎么,您不知道么?”

    秦周目瞪口呆。

    “我真是无家可归,”闻芷暇又说,“你好事做到底,收留我吧。”

    “你是男的?”秦周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你是男的?!”

    随着闻芷暇轻巧的一点头,他一颗纯情的少男心碎成了渣渣。

    虽然如此,二人还是一同上路了。

    他跟着秦周一路“行侠仗义”,秦周每每路见不平,他便站在一旁看,看他挥刀时头发挥舞的弧度。

    一路走,一路看,参加过武林大会,也去缴过匪,甚至抓过毛贼,采花大盗,如若不是他想要当宫主的愿望太强烈的,他可能就忘了这件事。

    秦周……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是刀法的集大成者,闻芷暇从来没见过比他还适合挥刀的人,仿佛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刀而生的,只要刀在他手上,他就是无敌。

    他甚至不知从哪里给闻芷暇找来了提升功力的名药,闻芷暇至今仍记得他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样子——芷暇,有了这个,你也能练功了。

    闻芷暇一生玩弄了无数人的感情,终于有一次把自己也玩了进去。

    他一头扎进了秦周双手捧上的温柔当中,那温柔像是一张网,而他是一只飞蛾,尽管想挣扎,却被结结实实地黏住了。

    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除了他不会对秦周用药。

    他瞒着秦周一切,他私自认为等他成了玉花宫的宫主,他便能俯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而这些并不会影响他对秦周的感情。

    秦周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可他不知道,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周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秦周仍然每天保持着他那让人看不透的木头脸,闻芷暇甚至看不出他消瘦得厉害。

    秦周替他招兵买马,替他增加功力,甚至替他洗衣做饭,就算寒舍不是什么富家门派,他作为掌门的亲弟弟也绝对是享受了寒舍最好的待遇。

    这些他都可以不要,秦周愿意待在闻芷暇身后,看着那人意气风发地挥斥方遒——哪怕自己也是其中的卒子。

    他替自己打了一把刀,亲手打的一把刀,刀柄有一个小小的暗扣,暗扣里会放各种小东西。

    有时候是一朵小小的花,有时候是一根稻草,有时候是一张写着心意的纸条——那是古板的秦周能想到的所有的浪漫。

    他就把刀客视为生命的刀放在自己枕边,一点也不介意闻芷暇靠近,等到闻芷暇发现了刀柄的秘密,秦周才不声不响地点点头,表情严肃,仿佛那些小女儿一般的做法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看,有些事情,秦周知道,闻芷暇不知道。

    秦周知道爱,闻芷暇不知道。

    闻芷暇被那些虚幻的东西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周围的所有东西了,他只是想,他要成为宫主,只要他成了宫主,他要给秦周一个最最最盛大的婚礼。

    秦周那破门派那么穷,大概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些华美的盛宴——流水席,觥筹交错,数不尽的珠宝锦缎,数不尽的恭迎和笑脸。

    他疯了一般的贪婪,要了这个,也要那个,所有的都要收入囊中。

    于是,在秦周的帮助下,闻芷暇的功力一路突破,破了第六层。

    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呢?谁能想到那个根骨奇差的废物,有一天能修炼到第六层?

    闻芷暇抱着秦周亲吻,“你一定是我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才换来的宝物。”

    秦周红着脸低着头,吭哧吭哧地不说话。

    然后闻芷暇扑到秦周身上,接着被翻红浪,一夜*——这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生活不总是那么美好,那么顺利。

    他开始出现幻觉,幻觉一次又一次地诱使他杀了秦周,幻境中的人用尽了手段迫使他崩溃,不过他没有。

    可你知道吗?幻境都打不败的人,最后败给了自己的失算,又或者是自己的*。

    他没有败给对秦周的怀疑或是爱情,他败给了他自己。

    闻芷暇的夺位计划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步骤,他让秦周去了。

    本该是一件毫无危险的事,只是需要去现任宫主的房间里拿一件小小的东西而已。

    闻芷暇后来想想,有些事真的很怕“仅仅”和“而已”这样的字眼——你不会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你所以为的仅仅,你所以为的而已,也许就是天翻地覆。

    当秦周潜入那闻芷暇说的所谓“仅仅是个普通的书房”的时候,老宫主正喝着茶等着他。

    秦周的脸色白了一白,他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自己来了什么地方——玉花宫门人的堡垒。

    还是现任玉花宫宫主的堡垒。

    “我没想到他会派你来,”老宫主边喝茶边缓缓地道,“毕竟这是最后一件事了,而且你要对上我,很危险——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你应该是他身边最厉害的人了吧?”

    秦周站在房间里,门已经被关上了,光线一点点地被拘束在逼仄的房间里,他回头看了看,终于义无反顾地抽出了刀。

    秦周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直到现在,闻芷暇仍不知道为何本来不该出现在房间的老宫主会出现在那里——这是他所有计划中的唯一败笔,这个败笔,让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几乎用了命去挽救。

    等闻芷暇回到玉花宫准备夺位时,老的玉花宫宫主已经死了,而秦周也没有了气息。

    闻芷暇站在宽敞的大厅中,身边的人山呼“恭迎新任宫主”,无数的飞花在空中舞动,位置前面是一串血迹,沿着血迹一路看去,便能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周。

    众人纷纷往秦周身上洒酒,按照玉花宫的习俗,最后一个为了新任宫主死去的人要接受这样的洗礼,免除黄泉一路没有酒水的痛苦,而新任的宫主要站在那人的尸体上一炷香,代表正式接任。

    “恭迎新任宫主”的呼声还在继续,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英雄”眼中露出不知真假的崇拜。

    闻芷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一瞬间眼中胀得生疼。

    “住手!!!”他怒吼出声,“你们做什么呢?!”

    众人讷讷地停了手,其中一个胆量稍大的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我们要为最后一个去世的勇士洗净黄泉……”

    话还没说完,闻芷暇便疯了一般地抢过那些酒水碗往地上拼命地砸,“我的周周怎么会死呢?你们怎么敢浇他……怎么敢!!”

    他的叫声凄厉,大家一声都不敢吭。

    闻芷暇又扑到秦周身边,伸手想探探他的鼻息,手指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他哭了。

    闻芷暇就在成为宫主的那一天成了个疯子。

    大红色的袍子加身,他抱着秦周没了气息的身体,拖着一把刀,走进了自己新的房间。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成亲,要成亲。

    可走着走着,泪水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他把秦周放在床上,然后他拿起了那把刀——他还有最后一个纸条没有拆。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他戳了戳秦周的脸,“我现在看好不好?”

    秦周当然不会回任何话,他僵硬地躺着,面色铁青。

    而接着,寒舍的人杀了过来。

    他们几乎是将整个玉花宫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把秦周的尸首连同刀一块儿抢走了。

    闻芷暇被打得倒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渗出血液,而寒舍的掌门在给他最后一刀的时候收了手。

    闻芷暇死死地抱住秦周的腿,一松也不松。

    掌门睥睨着他,只轻轻一下便把秦周抢了回来。

    闻芷暇的手指扣着地面,经脉一根根地断去,他痛不欲生,“给我……”

    “你不配碰我弟弟,”他说,“把你肮脏的眼泪留着自己看吧,别在我面前现眼。”

    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秦周。

    他像是忘了那些事,成了一个喜怒不定的疯子,可也再也不提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而对于属下送来的女人,更是虐杀得遍地是血。

    对于他而言,有一种支持着他活着的信念已经塌了。

    再后来,传位袭为了让宫主后继有人,给闻芷暇下了药,而他仍然将送上的那人砍成了一地碎肉。

    他在一地碎肉之中自渎,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喘息和笑声。

    他疯得厉害,把一切都忘记,对于自己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儿子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百日宴的时候,谁在他的门口徘徊了一夜。

    他只是活得混沌了,再也没有了魂儿——七魂八魄都挂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生死不论,绝不放手,把他自己熬成了一个傻子。

    闻芷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那么多年,夜里总是做梦,梦中的人有着一张冷硬的脸,但他不知怎地看出了温柔。

    虽然看不真切,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是一张很温柔很温柔的脸,温柔到他看见就会鼻子发酸。

    他追着那人跑,那人跑得很慢,每次都会让他追上,然后那人会抱住他,亲亲他的脸,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泣不成声。

    闻芷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每天早上醒来,他的心都疼痛得让他快要死去。

    而在不知多少个日月之后,闻芷暇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一个人的画像。

    他摸着画中人的眉眼,突然笑了。

    “我知道你,”他轻轻地说,“你叫……秦周。”

    画中的人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给他了一个温柔的笑脸,闻芷暇几乎看痴了,他突然怪笑着拍拍书案,“来人,传令下去,谁拿到寒舍里的一把刀……我估计是在秦周墓里吧,把他带给我,我的宫主之位,拱手相让。”

    ☆、第六十一把刀

    马车顺着狭窄的小路一路向前走。

    秦盛这次可算是大方了,找了个车夫在前面赶路,自己和闻瑜坐在了马车里享受生活,啃着个大水梨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想不到爷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一笔赚了。”秦盛翘着二郎腿躺在车里,眉眼间都是得意,“来美人儿,亲一口。”

    闻瑜抱着一盆花坐着,脑门儿上都是青筋。

    本来嘛,虽然对于闻瑜而言回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只要一想到能和秦盛成亲了,他心里就有莫大的快乐。只是没想到这花花浪子至今还死性不改,走到半路非要叫个车夫也就罢了,还非得要叫个女的……女的?!

    闻瑜灵敏的雷达开始滴滴作响,只见他当时斜着眼将秦盛的脸上下打量了个遍,秦盛不痛不痒地一一受下,权当是那人暗送的秋波,再回个轻佻的笑容去。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人?”闻瑜问道,“该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秦盛摸了摸下巴,“哎呦喂,你看看她脸上的褶子,我就这么给你估计,绝对上了五十!”

    闻瑜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曾经自称下至六岁垂髫上至七十老妪全都逃不出你的魔爪么?我看你这还是打算付诸行动了?也是,说不定就看对了眼儿了呢!”

    秦盛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有那么说过,你不要诬陷我!”

    闻瑜扬起下巴,恨恨道:“那我还记错了不成?!”

    “绝对的啊!”秦盛一拍大腿,“想想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说那些姑娘都逃不脱我的魔爪?我能把自己叫魔爪么?我傻呀?我当时说的分明是都逃不脱我的魅力!魅力!”

    闻瑜:“……”

    他小心地放下花,站起来就要打秦盛,秦盛忙侧过身子去,而就在闻瑜起身的瞬间,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闻瑜一个没站稳,便整个人扑在了秦盛的身上。

    马车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女声:“东家,对不住,刚才有人挡在路中间了,俺差点没看到,后来光顾着躲了,给你们颠了一下吧?”

    秦盛摆了摆手,又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出声谅解道:“无碍无碍,不就是颠簸了一下么?恰好让美人入怀,哈哈哈哈哈!”

    说着一把抱住了闻瑜,闻瑜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他便被秦盛压在了身下。

    闻瑜:“……你想干什么?”

    秦盛登徒子似的撩起闻瑜一束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慢声慢气地调侃道:“嗯……你说呢?”

    闻瑜挑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斜觑了秦盛一眼,也一把抱住秦盛:“洞房?”

    “婚前试验,”秦盛笑眯眯地道。

    “我可没有那么人渣,”闻瑜也笑道,“把你糟蹋了,我要突然不想要你了,你岂不是亏大?”

    秦盛奇道:“你怎么有这样的信心认定自己不会成为那个残花败柳?”

    闻瑜把唇印在秦盛的脖颈上,突然银铃一般地笑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胸口的药包掏了出来,然后塞进了秦盛的贴身亵衣中。

    秦盛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是揶揄地望着闻瑜,“什么东西?”

    闻瑜把手放在秦盛鼻前,“你闻闻。”

    秦盛便毫无戒心地凑了上去,“好香,什么东西?莫不是香包么?”

    “这个啊……”闻瑜邪恶地一笑,随即又收住了表情,把秦盛往一边推开,“去去,我现在还有事儿呢。”

    “有什么比和为夫亲热还重要么?”秦盛被推开了表示非常不满,“难不成又是那盆花?”

    “它该浇水了,”闻瑜道,“嗯……而且我还得给自己解毒。”

    “解毒?”秦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便瞪大了眼睛,“你往我衣服里放了什么了!”

    说着便伸手进去抓,结果抓出来的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锦囊,秦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操,还是速溶的?”

    闻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东西。”

    “什么东西?”秦盛爬过去,“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啦,大人,您快告诉我吧!”

    闻瑜卖关子似的“嗯”了半天,。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径直把马车的门帘打开,秦盛就看他这样动作,也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便也跟着过去。哪知这才刚刚过去,赶车的女车夫便喉中一阵响动。

    她吐了……

    好一番收拾才把马上的东西给擦擦干净,女车夫絮絮叨叨地道:“东家,什么味儿啊东家,臭死我了!”

    秦盛躲在马车里生闷气,闻瑜难得地好心情,他看着车夫笑道:“没事儿,那家伙好几个月没洗澡,有点儿馊。”

    “这不能吧?”车夫费解地把脸整个团巴了起来,“他,他当时雇俺,俺的时候,明明不臭呀?怎么这才几天就……”

    “天气热,汗的快,”闻瑜仍旧笑眯眯的,“劳烦你加快脚程了,他实在臭的厉害,就是我也快受他不了了,只求大姐快些把车赶到地方。”

    车夫听了这一席狗屁不通的话,竟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闻瑜,“兄弟,要不你也坐马上吧?和他一个屋子里多遭罪啊!”

    末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臭的俺差点儿吐了!呸……不是差点儿,真就是吐了!”

    闻瑜但笑不语,直接进了马车。

    秦盛缩在角落生闷气。

    “好了,我的个人魅力都被这臭玩意儿弄得没了,”他阴阳怪气地细着嗓子道,“好厉害的药,我自己闻不见身上的味儿,别人怕是一靠近我就臭的快哭了吧?你怎么还愿意在里头呆着啊?要不出去吐一吐呗。”

    “哪里是所有人都能闻得到的,”闻瑜好心情地坐在秦盛旁边,“只有女人能闻到,男人是闻不到的。”

    秦盛见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立马佯装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哼,反正我已经断袖了,女人闻到就闻到吧,老子下次试试南风馆!”

    闻瑜眼睛一眯,“难道你希望自己连男人都见不得么?”

    秦盛绷了老半天的表情,终于还是没绷住,他倏然暴起,猛地起身扑在了闻瑜的身上,闻瑜最开始只当他心情不好才缩在一边,全然不知他还有后手,瞬间便被秦盛得了逞。

    只见秦盛阴森地一笑,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捆金色的绳子来,手脚麻利地先把闻瑜的手腕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下他就是想要挣扎也挣不开了。

    闻瑜大惊失色:“你,你要做什么?”

    秦盛狞笑着靠近他,“做什么?做好玩儿的事儿啊!”

    说着便用手挑开了闻瑜的领口,闻瑜的呼吸一紧,接着便急促了起来。

    秦盛抱着他一顿狠亲,唇顺着脖颈就往下延伸,闻瑜抖得像是筛糠,他太敏感了,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恨不得把衣服都扒了直接蹭在秦盛身上。

    脑海中有太多不合时宜的想象,他想着秦盛在他身下艰难喘息地样子,再想想他俊朗的脸透出妖艳的红色,汗水从额角一路下滑,顺着下颌的弧度汇集,滴到地上……

    闻瑜觉得浑身过电似的不对劲儿,下边儿已经自发地在秦盛身上扭动,磨蹭,喉中则发出了一连串猫叫似的低吟。

    干柴遇上烈火,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闻瑜被捆起来的手已经把秦盛圈在自己的怀中,他动情地张口喘息。

    从来不知道有些事是这么刺激的……

    只是闻瑜这个童子鸡眼看着就要体验人生第一次美好了,秦盛却森然一笑,把闻瑜挽在自己脖颈上的一双手臂扒拉下来,整个人也脱离了闻瑜的视线范围,随意地擦了擦手,好整以暇地坐到了一边。

    “唔……”闻瑜难受得浑身扭动不止,他挨挨蹭蹭地靠着墙坐了起来,汗水把他整个脸颊都湿了个透顶,他渴望地看着秦盛,不住地磨蹭着墙壁。

    “要……”他说,“好难受。”

    秦盛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你整我,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万花丛中过。”

    “你给我下了什么了……”闻瑜说一个字便要喘一下,他颤颤巍巍地看着秦盛,长长的眼睫毛上挂满了不知泪水还是汗水,锁骨大大的裸露了出来,上面斑斑点点的吻痕艳丽无比,秦盛舔了舔唇——真是活色生香。

    闻瑜一点一点地磨到了秦盛的身边,把脸贴在秦盛腿上冰凉的布料上,他已经快受不了了,周围全是秦盛的味道。

    秦盛无辜地举了举手中一小包药,“大概是春(hexie)药吧……谁知道呢?”

    幸亏他看不见闻瑜的眸子,不然想必会后悔这样的举动。

    闻瑜双目赤红,他的表情几乎能说得上是扭曲,艳红的唇紧紧的抿着,他开始有些颤抖,然而却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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