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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江湖作者:二逼癌细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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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鬼山。”秦盛拉着闻瑜,把闻瑜挡在自己身后。
“又是要去哪儿呢?”
“瞎子路。”
“来的都是客。”她笑了,矮下身子福了一福,“里面请。”
秦盛抱拳,“是客都会来,掌柜的请。”
闻瑜皱了皱眉,趴在秦盛耳边问:“江湖口令?”
秦盛嘿嘿一笑,“黑店。”
闻瑜谨慎地看向四周,“不会有问题吧?”
“老相识了,不怕。”秦盛忙着回掌柜的抛给他的一个媚眼,跟着她一路上了三楼,进了一个房间。
掌柜的又弯下腰福了一福,期间胸脯都快从衣服里爆出来了,“秦公子,有事您吩咐。”
“谢谢了。”秦盛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掌柜的头上的簪子上,“这是替我兄弟谢谢掌柜的。”
“哎呦,您真是客气。”她虽这么说着,却是没有推脱的意思,只是识趣地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在此期间,那簪子上的碎银子一动也没动,稳稳当当地立着。
秦盛把门锁上,“怎么样?她漂亮吧?”
闻瑜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老相识了?那还对什么口令?直接放你进来啊,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黑店,她当然不是好人,只是也不能算坏,还是女人家的软性子。”秦盛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况且她又不知道我要不要保你,要是我不好好对口令,那就是不保你的意思,要杀要剐全凭她的意思,你愿意?”
“嗬,”闻瑜不买他的帐,“我可不比你差到哪里去,会打不过她?”
“那可真不好说。”秦盛坐在床上,“没多的空房了,倒霉。”
“你怎么知道?”
“她不是说‘来的都是客’么?”秦盛懒洋洋地回,“意思就是保人可以,但不许多占房间,房间紧张。”
“那‘是客都会来’呢?”
“全听掌柜的的决定。”秦盛仰躺在床上,“啊呀,一如既往的这么软。”
闻瑜盯着秦盛,像是想把他盯穿了,秦盛道,“别这么看我,她可是老江湖,岁数够当我妈,就是出于尊敬我也得好好对口令。”
“我还以为你初出江湖呢。”闻瑜也在床上坐下了,“江湖的规矩都许多不知。”
“比如?”
“仇家寻仇打坏了店里的东西,由仇家来赔。”
秦盛嘟囔了一句“这件事你都知道”,然后叹了口气,“当然不一样,这掌柜的是我师父好朋友,我能不认识吗?”
闻瑜惊讶地看着他。
“没错,这里离寒舍已经很近了,就两三天的车程,”秦盛眯着眼睛笑,“我想带你去我家看看。”
闻瑜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不是为着什么潜入不潜入的计划,他只觉得心跳声聒噪得厉害,眼前全是秦盛带点儿“狂”的笑。
“不,不好吧。”闻瑜的嗓子有点干,舔了舔嘴角,“寒舍不是……不是不许外人进的吗?”
秦盛摆摆手,“老子说了算。”
顿了顿又说,“你不知道那里有多漂亮,看过之后,觉得这些山啊水啊的,庸脂俗粉罢了。”
闻瑜噎在那里不说话,秦盛起身走过去把窗户打得大开,闻瑜看见残阳的血色映在秦盛的脸上,窗外是一片染了红的黛色青山,他张着臂膀,突然往前一倒,直直地从窗户上翻了下去。
闻瑜吓得心里一紧,忙跑到窗前伸出头往下看,“秦……”
话还没说完便“嘶”的痛呼一声,秦盛在屋顶上,抛着两块石子乐得见牙不见眼,闻瑜听见头顶上那放肆的大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秦盛在屋顶沿上勾出头来嘿嘿直笑,闻瑜一把揪住他垂下来的头发,伸手就往他脖子处的痒痒肉挠,秦盛一下就笑得抽了筋。
☆、第四十一把刀
秦盛笑得直打滚,闻瑜拽着他的头发不让他跑,接着就玩儿命的挠。
“哈哈……我错了,我,哈哈哈哈哈哈。”秦盛已经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了,他在房顶上扑腾扑腾,像一条离了水的鱼。闻瑜笑得狰狞,手上动作一刻也不肯停,“还敢耍我?!嗯?!我给你这个胆了么!”
“不敢……哈哈哈!不敢了!!”秦盛想把头发从闻瑜手里拽出来,结果笑得浑身无力,怎么都没办法挣脱,只得哀哀求饶,“再也……哈哈哈,再,再也不敢了!!美,美……哈哈,美人儿饶命!”
看看这潇洒大侠,一副人来疯的鬼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帅气,秦盛涕泗横流,一把一把地甩眼泪,闻瑜看他这样儿得意洋洋地挑起了嘴角,结果一个放松竟被秦盛挣脱了。
闻瑜心头猛地闪过两个大字——不好,接着往后闪退一步。秦盛脚还勾在屋檐上便急着去闹闻瑜,他扯住闻瑜的衣服,一下把那宽松的外裳拉了个大开,闻瑜一节雪白的脖子,一小段精致的锁骨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还等什么?挠啊!
这下轮到闻瑜笑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挣脱不开便回身紧紧地抱住秦盛不让他动作,无奈秦盛与他力道相当,最开始又占了上风,闻瑜挡得捉襟见肘,被秦盛一顿狠狠戏耍。
二人较劲儿似的攻击对方,掌柜的正扒着算盘算账,就听见上面噗通噗通直响,好奇地走出来看了一眼,惊诧地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青年在窗户边上你撕我扯,都是极好的模样,可都端着泼妇一般的架势,拽头发扯衣服插眼睛无所不用其极,然后就这么从窗边掉了下来。
掌柜的:“……”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斗鸡似的对决实在没什么看头,挺着胸脯转身回客栈里头去了,心里头还有点儿忧心——这秦周的徒弟……难不成是个缺心眼儿么?
算了算了,不关她一个妇道人家的事儿。
三楼,说高不高,可说矮也不矮的高度,普通人掉下来非得折了骨头不可,幸而两个蠢货武功还算高深,虽然脑袋里大概空空如也,但肌肉确实都还能顶点事儿。
二人各自在空中调整好重心,翻了个身便又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甚至都没扬起一点尘气。
“好功夫。”秦盛笑得得瑟,不知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闻瑜抓成了风味儿咸菜干,还想着装潇洒大侠,“秦某甘拜下风。”
闻瑜喘着粗气,一头柔顺的长发乱成了鸟窝,他“呸”了一声,恶狠狠地道:“滚蛋。”
秦盛摸了摸下巴,“美人儿,别这么冲嘛,爷请你吃饭。”
“吃个屁!”
“哎呀,我怎么能吃你呢!”秦盛大惊失色,“不吃屁,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能吃你!”
闻瑜气得青筋暴起,阴恻恻地瞪了一会儿秦盛,正要伸爪子挠过去的一瞬间,掌柜的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从哪儿来呀?”她从客栈里迎出来,乐呵呵地笑着。
闻瑜顿了一顿,回头发现来了一大伙人。
那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肌肉虬结,身高九尺,有的瘦骨嶙峋,背如罗锅,还有的干脆就是一根破烂竹竿的身材,旁边还站着一个汤圆似的光头。这些形态各异的人站在一起颇有点儿喜剧效果,活像是戏里边儿特意凑出的一帮乌合之众,可再仔细看,一个脸上横着狰狞刀疤的男人站在最前,他的身形和秦盛差不多,身上披着各种兽皮,头发全都扎在脑后,额头光光的,露出他那阴鸷的双眸——竟生生把这队人马的气势给扭转出了一种特殊的气势。
闻瑜皱起眉头,秦盛凑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顿时了然地笑了,“你喜欢这个类型?”
“我让你胡说!!”闻瑜一把拧上秦盛腰间的肉,然后硬是把手转了一圈,秦盛哎哎地叫,那男人便朝他们看了一眼。
闻瑜:“你闭嘴,丢死人了。”
秦盛泪流满面:“那你倒是放手啊!”
男人把正耍宝的二人上上下下地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点不太好看的笑容——看来这人平时是十分少笑,连笑纹都僵硬得要命——对着二人点点头,而后脸就垮了下去,又成了没表情的模样,转回头去了。
他冷冷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保后边儿所有的人。”
掌柜的也不急,“这些兄弟们都是你的人?”
这次不等男人开口,立马就有个尖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回掌柜的,我们打无常山来,都是大当家的人。”
“哟,真是稀客。”掌柜的咯咯笑开了,也不再多问,直接让小二备茶,领着一群人上楼去了。
秦盛挣脱开闻瑜的手,摸了摸下巴,“说话这么直接,这人大有来头啊。”
闻瑜盯着他,“我跟你说,刚才的事儿没完。”
“行行行,没完没完。”秦盛敷衍几声,兴致勃勃地道,“别说,刚才那男人真爷们儿。”
闻瑜发现自己听不得秦盛夸别人,秦盛夸女人,他气,夸男人,更气。他酸溜溜地拽住秦盛的袖子,“不是说带我玩么?看别人做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好看?”
秦盛勾了勾闻瑜的下巴,开玩笑道:“美人儿吃醋了?”本想着再好好戏耍一番闻瑜,闻瑜却不反驳了,只是别别扭扭地拿脚踹地上的石头,半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秦盛看着闻瑜低头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喜欢,接着又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该死该死,又想多了。他欲盖弥彰地摇了摇头,带着闻瑜回到房间里,点了点黄花菜,要了盘红烧肉,上两条清蒸河鱼,再上壶美酒——秦盛咂咂嘴,“这才是享福呢!”
闻瑜嘲道:“说是带我出来玩儿,结果你享受上了,就这些破玩意儿,谁没吃过?”
秦盛不要脸地争辩:“带你玩儿前先得让我也享受享受吧?吃猪还先养肥呢。”
“你也就是个猪的命,就知道吃吃吃。”闻瑜夹了一筷子清蒸河鱼,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口,随即便微微地瞪大双眼——好吃,偏偏才刚讽刺完秦盛没好好招待他,怎么再好意思表现得喜欢吃这些玩意儿?
他犹豫再三,愣是没再好意思下筷子,秦盛絮絮叨叨:“你要是不喜欢吃那就都给我,不就是说我是猪么?我也认了,多好吃啊这些东西。”
顿了半晌,闻瑜终于还是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又下了筷子,秦盛看着他直乐,“哎呦,真难吃,怎么下得了筷子,是吧美人儿?”
闻瑜硬着头皮和他扯:“我,我可没说过难吃,就是说马马虎虎罢了,你不要瞎说!再说还不让我吃饱饭了?”
“我瞎说。”秦盛呵呵一笑,点头,“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瞎说,是吧美人儿?”
闻瑜:“……”
有时候一想起来自己喜欢这么个货色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闻瑜挑了半天没太好意思大吃一顿,秦盛几乎一人干掉了三盘菜,闻瑜委屈得要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盘好吃得让人想吞了舌头的好菜全进了秦盛嘴里,自己还什么都说不得。
秦盛摸摸肚子,打了个红烧肉味儿的饱嗝儿,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好久没这么享受了,掌柜的家的厨子真是……要是个大姑娘,说什么我也娶回家。”
闻瑜的脸拉得老长,应也不应一声。
秦盛见闻瑜搭腔都不乐意了,知道自己这回玩儿得有点过,摸摸下巴,“行啦,猪吃饱了,该宰了!来吧美人儿,宰了我!”
“自行了断。”闻瑜撇撇嘴。
秦盛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把闻瑜整个人拽起来,闻瑜顺着他懒懒地起身,秦盛嘿嘿地笑,“让你尝尝秦氏肉质有多鲜美!”
闻瑜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屑,却是顺从地跟着秦盛出门下口,一路出了客栈,进了深山老林。
山里没灯,秦盛也没带火把,山林里面响着一些不知什么虫子的鸣叫,秦盛拉着闻瑜的手腕,磕磕绊绊地在丛林中穿行,“不是我不带火把,实在是那些小玩意儿太敏感,怕吓着他们。”
“什么?”闻瑜迷茫地看着秦盛,黑夜中的秦盛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五官全都隐匿在无边的墨色中。闻瑜跟着秦盛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会儿,夜幕给他的贼心让他大着胆子挣开秦盛拽着自己手腕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挤进秦盛的指缝中。
秦盛回过头,表情看不分明。闻瑜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样抓得比较牢。”然后催促,“走,走啊,看我干什么?”
秦盛笑了一声,继续向前,两个人的手扣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他说:“闭上眼睛,我让你看看人间仙境。”
闻瑜心道这没灯的地方闭不闭眼到底有什么区别……然后乖巧地闭上双眼,等着秦盛的那个仙境。
黑暗中,只有拉着自己的那双手,搏动分外分明。
☆、第四十二把刀
晕晕乎乎地走了一会儿,周围的空气渐渐地带了点水汽,一股微妙地水草味弥漫着,闻瑜抽了抽鼻子,“这里是……”
闻瑜话音还未落,秦盛便把温热的手轻轻地盖在他的鼻唇之间,然后在他耳边几不可闻地“嘘”了一声。
闻瑜讷讷地噤了声。
二人沉默地向前,周围安静到连虫子的鸣叫也没有,微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像是周围有无数的蚕在啃食桑叶——闻瑜被自己这种想象狠狠地恶心了一番——最后干脆连风也没有了。
月亮渐渐地隐去了它的身影,贼一般地躲在云间窥视着大地。失去了月光的树林变得更加阴暗,秦盛却像是走了千八百遍似的没有碰上任何障碍物。
广大天地之中,闻瑜发现,除了他们二人走路时踩着些许落叶发出的声音,能让他感觉到他并非孤单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均匀的,稍微有些快的心跳声。
闻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耽溺在了充满了秦盛气味的空气中,一点点的下沉,下沉。
“好了,”秦盛轻道,“睁眼吧。”
于是闻瑜缓缓地睁开双眼,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又现身,只见月色笼罩下的树林中间躺着一湾浅浅的溪,那溪流动极缓慢,如同静止,又带着点静谧的婉转。
一条冰雪美人似的溪。
闻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溪上千点万点水珠漂浮,一个个皆圆润晶莹,反射着莹莹月光,仿若神仙子的术法降临人间。
水珠们随着微风飘荡,旋转,悠然舞蹈,开始只是无规则地四处飘动,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珠们都绕着一块大石头开始打转。
有的渐渐上浮,宛如仙子神女巨大的衣摆,闻瑜甚至能想象到那仙子渐渐离去的身影,她那迤逦的霓裳在这天地之间缓缓上升,留下点点痕迹;有的投入石头的怀抱,随着啪的一声清响消失不见,分解成许多更小的水珠,再飞舞,游荡。
一颗一颗,他从未见过的陆上繁星。
“这是什么……”闻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其中一颗水珠,那水珠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接着以一种堪称悠哉的速度逃跑了,在闻瑜手上留下了一点蜘蛛丝似的细线。
秦盛低声笑:“我把这个叫做下凡。”
闻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了这些小东西。水珠们开始集中又分散,上升又下沉,聚成一朵像是牡丹花一般的东西,又倏然破碎成了一地花瓣。
他听见秦盛道:“我们可以一起去很多的地方,我敢保证有无数的东西都比你幻境中的东西美好——那幻境也不过就是你脑袋中的一些幻想形成的吧?你能想到这样美的画面吗?你能吗?”
秦盛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你还有什么理由迷失在幻境中?”
在这一瞬间,闻瑜仿佛觉得自己“看见”自己站在在深壑绝壁之上,冷眼看着崖下深不见底,又仿佛见到了什么似的淡淡地笑了。
“闻瑜”微微蹭动了一下,几个石块从崖上咔啦咔啦地滾落,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地跟随着那石头下沉,似乎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滚落山崖,万劫不复。
他半只脚已经踏出了悬崖边缘,耳边是秦盛温柔地声音。
闻瑜掀了掀眼皮,复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不知为何近乎淡漠地想:“这可真是窝囊……去他的,我承认了,我爱他。”
就像那些掉下去的石块,身不由己,跌跌撞撞,不知终点是哪里,也许等有一天知道了,便是到了粉身碎骨的结局。
他低头拉住秦盛的手,将那粗糙的男人手放在脸颊旁边,眼中绿光闪烁,却终于还是没能对上秦盛的视线。
对这么一个人用这下作的术法,他舍不得。
秦盛又开始犯贱,坏笑着说闻瑜芳心暗许什么的,闻瑜一概不回,只静静地蹭着秦盛的手。
他突然觉得,当时那个创造出百媚功的女人,其实并不是迷惑不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吧?
迷了天下的女人,最终凄惨地死在了自己的幻境中——求而不得,又不忍心对那男人下手,最后沉迷于给自己制造幻境,死在了美梦当中。
只是不忍心让自己倾心的人,变得被束缚,一点点都不忍心,闻瑜觉得心酸,何须这样小心翼翼呢?
秦盛笑话了他一阵,而后也沉默下来,他看着沉默不语的闻瑜,突然倾身抱住了他,安慰道:“你会好好的。”
闻瑜的唇正靠在秦盛的耳边,他偷偷摸摸地用唇轻轻蹭了蹭秦盛的耳垂,然后满足地笑了,“这用你说?”
又说,“回去吧。”
水珠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那条美人溪孤零零地流淌。
闻瑜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那溪反射的月光耀眼得刺目。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从大胸脯掌柜的那里离开了。
一早的雾气浓重,掌柜的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今天怕是要下雨啊。”
秦盛前脚刚走,刀疤脸男人后脚就站在柜台前,“走了。”
掌柜的抬头,“就住一晚上?昨儿那么大阵仗,把我这妇道人家吓了一跳呢。”
他点点头,身后那个尖嘴猴腮的跟班有操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开口了:“大当家不过是散心罢了,看这天色似是要下雨,我们要回去指挥兄弟们防雨呢!”
“下个雨而已。”掌柜的捂着嘴笑,“大当家可真是……事事操劳,亲力亲为。”
“难道您不知晓吗?”跟班又道,“客栈往北五十里就是我们山寨的地盘,雨神眷顾,下的雨可不止这里的二三倍。”
“……所以山经常会塌呢。”秦盛道,“并且越往北雨会越大,我们得稍微快一些。”
已经是辰时(现在七点到九点),太阳早就从山头露了个头,然而层层云朵将太阳活活挡成了个深闺少女,透不出一点儿“内容”来。
“我小的时候,师父是经常带我下山的,他带我把寒舍附近的美景都看了一遍。我当时特别喜欢下山,因为只有看到风景的时候,他那张死人脸才会有点表情。”
闻瑜奇怪道:“难道你师父平时都没表情吗?”
秦盛点点头,“我没看他笑过,他总是不开心。”
“为什么?”
秦盛挥了挥鞭子,嫌弃二狗走得太慢,二狗回头不耐烦地朝他喷了个响鼻,脾气大的很。
“为什么?”闻瑜追问。
“嗯……我想想。”秦盛摸了摸下巴,“他有次喝醉了和我说过……他以前有个爱人。当时他游历江湖的时候呢,恰好救了一个人。据说那人长得不错,差点被寒舍附近的一个山头抓去当压寨夫人,他耍帅给人家出了头,人家自然就跟着他走了。”
闻瑜点点头,突然想起来秦盛骑马看不见,便又“嗯”了一声,秦盛接着说,“他具体说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是这样的,那人本来就是心怀不轨地接近他,利用他做了很多事,然后他就发现了嘛。”
闻瑜心里一紧,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也隐瞒了许多东西,于是心里念头转过数个,忍不住问道:“他发现了自己被利用……于是就离开了那个女人吗?”
秦盛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这次秦盛没有马上回答,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半晌笑了,“师父说因为他爱她。”
“所以……”闻瑜燃起了希望,“他们在一起了?”
“所以?”秦盛又摸了摸下巴,“他一直没告诉那人他知道了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人不是东西,一直利用我师父,我师父为了那个人的一件什么狗屁事差点丧命,那人还霸占着他的尸首不放,最后掌门还是出马把他抢回来,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闻瑜张了张口,像是想辩解什么,然而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盛倒是没在意闻瑜不再追问,只是接着说道:“一年之后我师父身体好了,不听劝告执意下山去找那人,然后正好赶上那人的孩子百日诞。他二话不说回门派了,得了一身的病,卧床三年,虽然最后治得差不多了,不过落下病根了。”
“然后呢?”闻瑜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道,他把门帘掀开,“最后没有在一起吗?”
秦盛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个人。这事儿大家都忌讳得很,掌门不让说,也没人敢说,问他们都回不知道。不过我从小他就对我说不要碰情爱……也许是没有在一起吧。”
闻瑜“哦”了一声,不再搭腔,他把手伸出窗外,感觉到外头已经开始下起了星星点点的雨,秦盛道:“坐稳了,我们还得更快一点。”
接着便一扬鞭子,抽得二狗仰天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第四十三把刀
“驾!”秦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闻瑜因为骤然一下加速整个人摔在了座位的后背上。
“喂!”他不满地从窗户探出头去,“你这驾车的技术也太次了吧?”
“那我可实在是抱歉,”秦盛又是一扬鞭子,“把蓑笠给我拿过来,雨下大了……你别把头探出来,一会儿染了风寒怎么办。”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山间开始弥漫起朦胧雾气。若是此时能给秦盛一方屋檐避雨,想必他能够吟出个一二句什么佳人才子的打油诗,然而实在是地方不好,时间不对,还没等秦盛批好蓑笠,便已是大雨倾盆,云浪翻滚,只听“吒”的一声凄厉巨响,惊天雷照亮了半边天和秦盛半边脸。
二狗惊得扬起前蹄,长长地嘶鸣一声。
“不行,”秦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找地方躲躲雨才行,这雨太大了。”
闻瑜撩开门帘,“快进来避一会儿雨,别走了。”
秦盛左右看了一眼,当即皱起了一双剑眉,长鞭一抽,“驾!”
闻瑜刚说完暖人心的话便又一次被甩到椅背上,顿时额头青筋暴起,“你做什么!!”
秦盛专心赶车,不回答他,他看四周环山,他与闻瑜二人正处于两座极高之山的山谷中间,两边的山脚积攒了无数淤泥,雨水冲刷着山体,左边的山上不停地滑下泥浆,滚落石头——该死的,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秦盛手上朝左一用力,驾着二狗躲开一块从山上滚落的巨大岩石,车中的闻瑜砰的一声,脸朝着墙壁就撞了过去,疼得他一声抽气,再摸摸鼻子,手上殷红一片。闻瑜顿时就炸了,他眉毛倒竖,“秦盛!你在干什么!”
“山上的泥!你撩开窗帘看看!”雨点打在脸上生疼,巨大的雨声淹没了一切,秦盛不得不大声吼道,“要是不快点逃我们会被崩塌的山泥活埋的!”
闻瑜撩开窗帘,山上的巨石不断滚落,他看见秦盛吃力地操控着惊吓得不行的二狗,玩儿命地跑。
秦盛拼命地向前赶,哪知走了片刻就发现这一带的山都被一层网盖住了,泥流不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便见山岩处处站着人。
闻瑜也看见了,“这些人是谁?”
秦盛并未停下步伐,但脸上的线条极其紧绷,二狗不安地摇头晃脑,秦盛摸了摸二狗,“山贼。应该是在客栈那里就盯上我们了。”
刀疤脸站在高处,睥睨着秦盛小小的,缓慢地移动着的马车,一扬手,他身后那个跟班便破了音地大吼:“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干穿着铁甲的人从各个隐匿处腾空而起,一个个都拿着弓箭,再听跟班一声令下,整齐地拉满了弓。
“锵”地一声将刀出鞘,秦盛低声说,“坐稳了,这次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便使劲一挥鞭子,让二狗飞快地跑起来。
顿时,无数的箭破空而出,秦盛端坐在马背上,无名刃发出了嗡嗡轻吟,他手腕一翻,抡起刀快速地旋转,只听几声钢铁碰撞的声音,无数箭矢被猛地弹飞,其中一只径直朝着刀疤脸射去,刀疤脸一抬手,在那箭离他鼻尖还有一寸之时抓住了它。
二狗蹄子前的路被射了整齐的一排箭矢,它扬起蹄子,没能跨过去,便又窝囊地消停了下来。
秦盛头上渗出了点点汗水,又被雨水冲掉。他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刀疤脸,“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动刀动□□的,别伤了和气。”
刀疤脸一声不吭,跟班殷勤地笑着,“拿刀的这个货色不错,不知道马车里那个怎么样。”
“都抓起来。”刀疤脸沉默了一会儿道,“两个模样都不错,抓起来给王小看看称不称心。”
“是!”跟班连忙答应,扭头对着兄弟们道,“上炮!”
山头一片呼和之声,将雨声都盖了过去。山贼们在山岩上活动片刻,几十门大炮便悠悠升起,直直地对着马车。
“投降不杀!”跟班地叫道,底下的兄弟们也齐声嘶吼:“投降不杀!”
秦盛在马背上,笑意盈盈地,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总之是没什么投降的意思。跟班这一看那还了得,挥挥手,又是一排人拉满了弓,嗖嗖嗖的箭围了二狗一圈。
二狗吓得响鼻都不敢喷一个,哪见平时跋扈。
刀疤脸慢腾腾地扭头看跟班,“不投降也不能杀,还要让王小看看呢。”
“不杀不杀。”跟班点头哈腰,心里却是忧郁的——哎呦我这没脑子的大当家,这话能说给别人听么,听了人家还怕么——面上还要笑,“这不,没打算杀嘛。”
刀疤脸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闻瑜也从车里出来了,秦盛无奈地摇摇头,“别出来,万一人家又放箭,你怎么办?用针去抗那箭么?”
“少瞧不起我,”闻瑜哼了一声,对着刀疤脸吼,“喂!你娘的这么挡道是想干什么!”
刀疤脸一脸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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