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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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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醒道,“水狐家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据说能主宰墨绝兴亡,颠覆王室。承墨太后诛杀水狐家,但那东西在,斩草未除根,总是她心腹大患。水狐家男人死绝,那东西只能在女人手里,承墨太后用尽手段寻找不见,最后才怀疑,可能在小姐身上。”
名成皙沉默半晌,轻声道,“你为什么说我不能去墨绝。”
墨醒道,“公子,墨绝有严格的户籍人口制度,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马上认出您不是墨绝人。您到处都是漏洞,不懂凤凰刀,不懂墨绝文字,最重要的是,公子您现在的身体,出现在墨绝,战不能胜,只能死,更别说要带回小姐。”
名成皙轻轻呷了口茶,托着茶盏,静思不语。墨醒在一旁叹息道,“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回墨绝的路。”
名成皙手一惊,茶水泼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更新完毕。另外,今天检查,我爸爸身体没有大碍,虚惊一场,劳各位亲惦记,衷心致谢。
第五十章 石不悔的交易
“你说,你也不知道回墨绝的路?”名成皙震惊道。
墨醒道,“属下的确不知。外面的人要想回墨绝,要提前发出暗号,到指定地点,有人接。”
“什么暗号。”
“每个墨绝人,在出生时被编了号,在外面完成使命返回,凭借那独一无二的暗号与墨绝联系。接应的使者,武功非常高强,具有独到的甄别力,发现异常,立地格杀,公子您皆是漏洞,根本混不过去。”
名成皙默想不语。墨醒道,“我知道公子您在想什么,您想做我的替身回去。但是公子,这行不通。”
“为什么。”
墨醒苦笑道,“公子,我是已经死了的人啊,墨绝的生册上,已经没有我的暗号痕迹。即便可以引来使者,也一定是严格排查,使者不会受挟制,公子您,永远进不了墨绝。”
名成皙端茶静饮,静声道,“可是我不信,也不甘心。”
他说这话时,神色清明,唇角几乎带着笑。墨醒的话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固执,“我不会放出暗号,不会让您去。”
名成皙盯着手里的茶,哀恳道,“墨兄,我……”
墨醒道,“您爱她又如何?爱成痛爱成狂又如何?公子,您为她死了,又如何。她原本属于墨绝,死是她的命,活着是她的造化。您原本是属于这天下,披荆斩棘,呕心沥血,受人敬仰,被人爱慕。小姐于您,不过一场镜花水月,栩栩如生也是空虚幻影。公子您聪明绝顶,又何苦如此执迷。”
名成皙深深地靠在椅子上,仰面,闭目,叹息。
墨醒道,“小姐在这世界,公子为她遮蔽风雨,但墨绝并不是公子的天下,能为她遮蔽风雨的,是墨绝王,不是公子。”
名成皙突然颤栗了一下。
墨醒道,“何况,属下放弃了墨绝,但是,绝不会背叛。公子若执迷不悟,属下唯有一死,以报知遇。”
名成皙保持着仰天闭目的姿势,幽声道,“连你也逼我,是吗?”
他的声音,疲惫而落寞。墨醒怔住,骇然看见两行泪从名成皙的眼角悄然滑落,转瞬间,风轻云淡,明媚的日光,连湿润的痕迹也不见了,让墨醒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云丫头的事,墨兄不愿,在下不再勉强,墨兄不必介怀,让相聚不欢而散。”名成皙说着,含笑起身,“我还知道墨兄最是爱菊花,花园深处,上百种菊正在怒放,等待墨兄品评。”
名成皙颜似花开,笑若薄云,神姿光彩令墨醒突然有几分昏眩。跟随名成皙十一年,见惯了他清俊美好的姿仪,但是那个下午,却突然让他,心痛得想要晕眩。
自以为,了解了那个男人,但突然间有一种感觉,共事十年,那个男人,他根本就不懂。
悔善堂的堂主,名唤石不悔。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最怕被人欺负。
他已经有足够的医术,可是他不放心,他还要有足够的武力。可是偏偏他一点武功都不懂。
于是他养了很多死士。他手下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人。石不悔除了怕人欺负,他还爱钱,爱秘密。
所以,悔善堂是个很诡怪的地方。石不悔的脾气更怪。前一刻他几乎就肝胆相照贴心贴肝,后一刻,他完全可以翻脸无情断肢索命。那个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名成皙。
这是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名成皙竟然能结交石不悔,他什么时候需要,石不悔什么时候来到。名成皙中剧毒受重伤竟然能活,是因为有石不悔。石不悔在名成皙面前,根本就不是惯常的石不悔。
这样一个诡怪的石不悔,非常诡怪地望着面前的名成皙,他离名成皙远远的,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有空了,看儿子来了?”
名成皙的两个孩子在石不悔处学艺,严格说来不是学艺,是借此逃避墨绝的迫害。名成皙一步步朝石不悔走,石不悔一步步退,名成皙站定,笑道,“是宏儿纵儿出什么差错了吗?石兄因何躲着我。”
石不悔嘿嘿笑道,“那两个家伙没出什么差错,我是怕你出什么差错。”说完,招呼下人道,“快快,把宏儿和纵儿叫来,他们的爹来了,嘱咐他们乖一点,别每次都挨骂,好像我教导不力一样。”
名成皙笑了,顾自坐下喝茶。石不悔依旧远远地站着,两个孩子匆匆赶来,他才一手拉着一个,笑嘻嘻带到名成皙面前,看着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向名成皙行礼问安。
名成皙笑着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放在自己的腿上,从怀里掏出一包“锦心阁”的什锦点心放在桌上,对两个孩子道,“吃吧,在家最爱吃,这么久吃不到,早就馋了吧。”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抬头看看名成皙和石不悔,迟疑着不动手拿。名成皙道,“这是怎么了。”说完拿起点心喂,两个孩子的眼圈红了,嚼着点心往他怀里更深地偎了偎。
名成皙抚着孩子的头,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师父和你们说什么了。”
两个孩子一骨碌滚下地跪在名成皙脚下,抱着他的腿大哭。名成皙无措苦笑道,“这是唱的哪出,起来,什么事和爹爹说。”
名行宏伏在名成皙的膝头泣不成声道,“爹爹,你要孤身去找云阿姨,再不管宏儿和纵儿了,我们不要爹爹走。”
名成皙一怔,鼻酸眼涩。名行纵摇着他的腿道,“爹爹,我们不要在师父这里学艺了,我们要回家跟爹爹学武功,去跟着爹爹长见识。”
名成皙沉默半晌,厉声训斥两个大哭的孩子道,“胡说!都给我起来,别哭了,噤声!”
两个孩子吓得不敢哭,却是执拗地跪着不肯动。石不悔在一旁咳嗽了一下,名行宏抱着名成皙的腿道,“爹爹,我和纵儿还小,不能没有爹爹,求爹爹别扔下我们,爹爹……”那边名行纵接口道,“为亲生父亲所弃,情何以堪,爹爹如此狠心,倒不如杀了我和哥哥,杀了娘亲,免得再拖累爹爹……”
名成皙一个巴掌打过去,名行纵挨了打,名行宏害怕地住声。石不悔连忙把名行纵抱起来,叫道,“你打孩子干什么!还嫌他们不够可怜吗!这天底下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名成皙冷笑道,“这天底下有你这样做师父的吗!”
石不悔道,“我做师父的怎么了!不能让孩子和你说说实话吗!你想一个人跑到墨绝去,你倒是痴情了,干净了,抛开这两个孩子,孤儿寡母,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是个人吗!”
名成皙道,“我不想和你吵架。”转而吩咐两个孩子道,“宏儿纵儿,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你们师父说。”
石不悔森然道,“有什么话,你就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
名成皙气结,厉声道,“宏儿,起来!带你弟弟出去!”
名行宏站起身,无措地望着石不悔,石不悔也是呵斥,“你就给他跪着,他发疯不想活了,现在不跪,等你没了爹,看你给谁跪去!我就不信,亲生的骨肉,就比不上那个墨绝女人!我告诉你宏儿,你们的爹要是执迷不悟,我就弄死他,要他死也死在家里,死在鸣霄阁,死在你们兄弟俩面前!”
石不悔这话一出,他怀中的名行纵“哇”一声大哭,名行宏“扑通”一声在石不悔脚下跪下,两兄弟一起大哭着要他不许伤害爹爹。
名成皙扭头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对石不悔怒目道,“不让他们走,你给我滚出去!”
石不悔顿时嘿嘿一笑,一溜烟出门不见了。那两个孩子和名成皙单独相处,不约而同止住了哭,均有几分怯怯的。
名成皙温柔地爱抚着名行纵被打的左脸,名行纵在父亲怀里,仰着小脸,委屈地落下泪来。名成皙为他擦去泪,看了眼旁边的宏儿,柔声道,“你们两个,怎么就和你们师父一起来气我啊。”
两个孩子低着头不说话,名成皙搂着他们,温声道,“你们师父的那些混账话,你们竟也信!爹爹怎么会不疼你们,切莫听他胡说,都别哭了,乖。”
名行纵扑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袖子哭着央求道,“爹爹不要去找云阿姨了,爹爹身上有伤,会死的。我和哥哥,还有娘亲,都不要爹爹死。”
名成皙湿着眼圈,搂着小儿子,望着大儿子,纵儿抽抽搭搭地哭,宏儿的眼神孤苦,哀求,让他突而锥心的痛。
他贴着宏儿的脸,拍着纵儿的背,柔声道,“爹爹不会抛弃你们,爹说话算话,你们不要哭,别难过。都乖乖的,听话,来,爹爹亲亲。”
幽暗的夜色,名成皙没点灯,靠在椅子上咬牙道,“石不悔,你给我滚出来。”
石不悔冷哼一声推门而入,“这是在我悔善堂,我出不出来,滚不滚,用不着你名大公子发号司令。”
名成皙气笑道,“我哪敢!”
石不悔在他对面坐下,讥笑道,“抛妻弃子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吧。”
名成皙不言语,石不悔阴森笑道,“还真以为,你铁石心肠,视天下如浮云,视骨肉为草芥,甘心犯贱去做一个祸水女人的信徒了。我倒是弄不懂,除非那女人傻到家,否则这么个连天下和骨肉都抛弃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爱慕的。是不是你去了墨绝,做了墨绝王,娶了那女人,做个笑看红尘坐拥天下的倒插门男人,便是你名大公子最终的梦想?”
名成皙也不说话,出手毫不含糊,一拳把石不悔打得跌在地上,滚了两个滚。石不悔撑起身疼得龇牙咧嘴,指着名成皙还没骂出声,名成皙道,“还想再挨,是不是!”
石不悔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名成皙!你活不耐烦了!我让你死,像捏死只蚂蚁!”
名成皙忽而笑了,仰面笑而不语。石不悔道,“你个疯子,你笑什么!”名成皙悲声道,“我笑我自己。”话说着飘然而去。
石不悔叫嚣道,“名成皙,你这么走了算什么!当初我救你,就是因为你处处找死,我就是喜欢看着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名成皙的身形渐模糊,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是啊,你这个悔善从恶的药阎王怎么会懂,我本来就不该来。”
石不悔怔怔地望着名成皙远去的方向,喃喃道,“你以为我不懂。你相交满天下,知音有几人。那女人不顾嫌隙,为爱执迷,把你的心温暖了,捂热了。从不曾有人这么对你啊,你这个可怜虫,一向别人负你,你怎么肯,让自己负别人。”
一向踪迹难觅的石不悔突然出现在柳家的密室里。柳无心见到他的时候,曼妙黄昏,石不悔一脸灿然。
柳无心奇怪之余,行礼见过,石不悔单刀直入,“柳公子,愿意去墨绝吗?”
柳无心愣住,石不悔浅笑道,“柳公子不想念洛姑娘吗?还是你们之间的情意太过单薄,不值得柳公子您,以身犯险?”
柳无心道,“石兄何出此言,难道,石兄知晓,去墨绝的路?”
石不悔道,“不错。名成皙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条路,可是我不计一切代价,不把这条路卖给他。”石不悔说完笑了,“你若去,我白送。”
柳无心沉默半晌,问道,“为什么。”
石不悔冷笑道,“名成皙那个傻子,他现在的身体武功,去了也是送死。这世界上唯一可能去了墨绝全身而退的人,只有你。”
柳无心没有说话,石不悔道,“名成皙是我的偶像,他舍身为天下,为爱酬知己。可我是他的崇拜者,我要维护我的偶像,至少要他活着。”
柳无心淡淡一笑,望着窗外红艳艳的鬼眼,轻声道,“好,成交。”
石不悔道,“我一向喜欢自己找死的人,现在,我有点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贴得有点匆忙,回头更新下一章的时候,再修改完善~鞠躬~
第五十一章 血梦
夜深了,洛逸人没有来。空寂的宫廷摇曳着烛影,洛云泥雪锦轻纱,云鬓松散,在床上辗转睡不着。
什么时候,习惯了,被他搂在怀里,闻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她应该是恨他的,可他就像是凶险的蛊毒,带着致命的瘾,没有他,会更恐惧,会空虚,会失去依凭和把握。
墨绝没有她的乔木。为了她的秘密,他占有得如此直接,坏得如此坦荡。
夜已三更,云泥悠悠晃晃缩在被子的一角,看着燃烧的红烛流下一行行的烛泪来。
夜深浓,光幽魅,人无寐。
窗前似乎掠过一道暗影,眨眼不见了。云泥心一惊,看见那道暗影瞬间又回转回来,犹疑不定地站在门口。
人影消瘦,长发。云泥突跃起,猛一下打开门。
在她打开门的瞬间,那人影飞掠着逃至中庭,然后生生站住,似乎不敢回头。
云泥站在门槛内,望着那个消瘦的女子背影,心提到嗓子,颤着手抓牢门框,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幽暗灯影中的洛云泥,向前走了一步,停住,伸出手又缩回去,带着种不敢相信的畏缩,颤声道,“慧,慧儿……”
那女子破衣乱发,消瘦如柴,深陷的眼眶在微光中像是两个黑洞,带着种破败的单薄和脆弱。
是娘。
这个念头如同醍醐灌顶,让云泥瞬间有几分昏眩。她踉跄着步出房门,那女人扑进几步,云泥悲声唤了声“娘”,一头扑在她的怀里。
母女抱头痛哭,云泥抱紧娘,泪汹涌,哭得放肆而委屈。待哭泣稍歇,许苏源抚着云泥的脸,似悲又喜,犹恐相逢是梦中。
云泥抽泣着摸着母亲瘦如硬柴的手臂,看见她臂上脸上的伤痕密密麻麻如同皲裂的鱼鳞,阴森恐怖。
她的整个人都在轻轻地抖,她摸着母亲的伤,颤声道,“娘,谁打的!”
许苏源一把搂过女儿,伸手堵住云泥的嘴,云泥望着母亲脸上的惊恐,扭头四顾,新月入云,夜漆黑,四下无人。
许苏源搂着云泥,颤声悲切道,“慧儿,想不到你真的还活着。娘不能久留,见了你,就得走。”
云泥死死抱住,急切道,“娘,你去哪儿啊!”
许苏源道,“王安排人帮我混出来,娘马上就得回去。慧儿,我,我装疯装了十二年,和真疯子没什么两样,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慧儿,我的孩子……”
云泥哭道,“娘,你在哪儿,我怎么找你啊。”
许苏源悲声道,“你找不到娘,也不要找了,能见到你,娘死也心满意足了,慧儿……”许苏源落泪道,“好孩子,娘走了,你,你多保重。”说完,她踉跄着起身,被云泥一把抓住。
许苏源搂过云泥抱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她说话的时候,面容肃穆平静,甚至带着一种静谧寂寥的光辉,目光澄澈清明。
云泥电击般怔住。许苏源搂着她哭道,“慧儿,娘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忤逆王,挨打,娘,娘怕是,帮不了你了……”许苏源泪如涌,狠心甩开云泥的手飞掠而去。
云泥目光呆滞地望着她转瞬消失的背影,空庭寂寞无声,月光淡而白,透过修竹的影子,凌乱而微弱地晃动。
像是做了一场梦。来无影,去无踪,梦者成了梦里人,梦里不知身是客。
娘此番来,定是异常凶险。云泥无端地感知,娘此番来仓促相见,匆匆说出秘密,定是要转身赴死。太后杀不了她,定会杀娘,不会给与任何传播秘密的机会。她们母女之间,怕是无缘再见。
血浓于水。电光火石般瞬间的相见相拥,竟让她淡忘了十年在外面的世界,她曾经是名成皙的小师妹,温馨,倾慕,为之生死,那些曾经最深刻的情感,最浓烈的执迷,都一下子遥远如前尘往事,都比不过母女相拥痛哭的一瞬间,狂喜,深悲,情怀在前一刻极大的舒展,在后一刻拼命的隐忍。
她是水狐慧。从此孤独地承载着墨绝最大的秘密。她承载着,娘却可能被杀死灭口。
云泥跪坐中庭,直到天寒露重,心凉了,痛了。她苍白着脸,起身走回房,洛逸人正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椅子里,似笑非笑若无其事地望着她。
云泥骇然,见鬼般愣在门口。
洛逸人起身走过去,关上门,一把把云泥搂在怀里道,“脸色这么差,冻得冰凉,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啄了一口云泥的唇,突然调笑道,“哭得这么凶啊,现在还是咸的。”
云泥道,“您掳我回来,就是为了害死我娘的,是不是?”
洛逸人一怔,笑了。云泥道,“我在外面的世界高高兴兴做我的新娘子,我娘还会因为有所依仗保存性命。我不回来,我娘就不会死。”
洛逸人道,“你刚才在外面,就想这个?”
云泥道,“就为了让我娘把秘密传给我,让我害死我娘,是吗?”
洛逸人道,“你以为你娘是因为有所依仗而活着吗?你娘,是因为怀抱着你还活着的希望,她才活着。这十年来她所受的侮辱痛楚,足够她死上成百上千次了!她活着,生不如死!她只是心存幻想能见你,她为你活着!”
云泥一把抓住洛逸人的双臂,冲动道,“她为我活着,再被我害死,我为了谁!难道就是做王的一个野女人,挨你打挨你骂被你宠幸!我活着也是个废人,我能做什么,除了害死她我能做什么!”
洛逸人听到“挨你打挨你骂被你宠幸”一下子就笑了,他笑犹未敛,冷酷地端起云泥的下巴,轻声道,“你是不是以为过去的事你都忘了,有名成皙宠你,娶你,你可以生活的甜甜蜜蜜,你娘就也甜甜蜜蜜。你在外面幸福平安十二年,你娘被严刑拷打装疯卖傻十二年!水狐慧,我告诉你,不管你走得多远,你都得回来,你必须回来!墨绝是地狱,刀山火海,可这是你的命,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
云泥甩开他的手,洛逸人却把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警告道,“趁我没发火,你别再闹别扭。我受不了你这么没脑子,你给我清醒点。”
云泥惨然一笑,闭上了眼。
洛逸人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道,“知道你累了,睡吧,我不动你。”
宽大的床,依旧是熟悉的睡姿。熟悉的臂弯和气息。云泥闭着眼,恨火中烧,让她的身体禁不住想颤抖。
洛逸人更深地搂紧她。洛云泥突然轻声道,“墨绝缺水,但水狐家血流成河,是吗。”
洛逸人闭目搂着她,轻声道,“睡觉。”
洛云泥突然在他胸口笑了,嫣然道,“你知道我娘跟我说什么吗?”感觉洛逸人的身体一僵,洛云泥笑得有点没心没肺,她压低声音笑道,“我娘说,慧儿,我爱你。”她拖长着声音嘲弄道,“这就是你们墨绝的秘密?你们找了十二年,血流成河的秘密?让我娘把秘密告诉我,然后杀了我娘,以为我好骗,又怕疼,一定保守不住对不对,”云泥扬着嘴角笑,“匆匆一见面,我娘连我的真假都没辨认,就把秘密给我,呵呵,你们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洛逸人没说话,但云泥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
惹他生气,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是云泥忍不住,就想惹火他。甚至想让他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杀了她。
洛逸人狠狠地把云泥按在床上,压得云泥的肩膀生生地痛,云泥挑衅地盯着他,挑衅地笑,仇恨又鄙夷。
洛逸人盯着云泥怒道,“水狐慧,你没有秘密也没关系,我就养着你,让你挨我打挨我骂被我宠幸,像现在一样,然后老了,被我弃如敝履,等着老死!”
云泥顶嘴道,“你何不就杀了我,我又没有你所要的价值!何必假惺惺让我等到老死!”
洛逸人气笑道,“我还没玩够,怎么就杀了!就算杀了你,也要等着你连这身皮囊也不讨人喜欢了,扔进黑屋子给男人进去三天,再一片片割肉刮骨才有趣!”
洛云泥气得直抖,一声嘶叫整个人竟从洛逸人手底下冲出去,一把掐住洛逸人的脖子!
洛逸人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吼道,“你有完没完!”
洛云泥披头散发咬牙切齿道,“我跟你拼了!”她冲过去被洛逸人推搡在地,一次,两次,三次。
洛云泥突然安静下来,伏在地上咬牙喘息,洛逸人道,“你又想做什么!”
洛云泥弹身起,手里竟是夺了桌上红烛,洛逸人比她更快,闪身劈手夺了蜡烛甩在地上,烛焰晃动几下熄灭,房内顿时一片黑暗。洛云泥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一瞬间她以为,又要挨打了。
不想洛逸人手上的力气逐渐放轻,他轻轻地在后面搂住云泥,埋首在她的颈项,柔声道,“云儿,别闹了。哥哥错了。哥哥胡说。云儿你恨我没关系,可是别闹了。我必须得赌一场,……,是天意,云儿,……,天意。”
他湿热的气流吞吐在她的耳侧,像是亲密无间的柔软的哀求。洛云泥颓然软在床上,洛逸人把她抱在怀里,在幽暗的夜色中,吻她的唇。
云泥倦极而怠,闭着眼,夜沉静,只听到更漏微细的声音。
血。
漫天的血像长着飘摇的长手,吸附到她身上,咬住,钻进她的骨肉里,露着阴森的白牙,吸血噬骨。
地上的血,炙如火海,团聚在她周身,漫上来,漫过胸口,漫过口鼻,压过头顶,腥咸而甜,灌进来,似乎一双枯骨的手,呃住她的咽喉,她鲜血湿衣,无法呼吸。
狞笑,有人揪起她的头发,向下按,一个声音切齿道,“去死吧!去死吧!”
云泥踢蹬着双腿,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汗涔涔。
她乱晃的手打了洛逸人的肩和脸,洛逸人搬住她晃道,“云儿!云儿怎么了!”
洛云泥心有余悸地挣开迷离的眼。天蒙蒙亮。她一头躺在枕头上,哀哀地踡起身体,被洛逸人温热的胸怀圈住,柔声道,“怎么了,梦什么了。”
洛云泥不说话。她在他的怀里像只疲惫的猫,心里却藏着一条毒蛇。
她终有一天,要报仇。人世生生不息轮回的因果,注定要,以血还血。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实在是没精神了,以为过了百分之七十就不会进黑名单了,可是今天下午陪我爸爸看病回来,还是进黑名单了,差这倒霉的一千二,我悲催啊,惭愧啊,差点成了一个呼天抢地的泼妇,嘿嘿!
拍我吧,我觉得这章写得不好,等我休息几天,调整精神,一定再战江湖~
第五十二章 生辰
天下起濛濛的烟雨。宫人们脸上皆带着虔诚欢欣的笑,让洛云泥一起床,以为又是什么好日子。
她身边的宫女小璇对她说,“墨绝旱了三年,如今降雨,是好兆头,姑娘您是不知道,外面热闹得都快疯了。王一早过去谢天,然后要和王城的子民一起欢庆一整天的。”
洛云泥有些慵懒地加了件衣裳,外面细细密密斜织的烟雨,苍翠的花木在雨雾中绿得越发惹眼,小璇道,“姑娘别一直闷在屋里,今儿出去走走吧,您不知道,园子里的栀子花都开了,小碗般大,香得紧,王一早起床见了,特意吩咐我引您去看看,姑娘您一定喜欢。”
洛云泥听说是洛逸人的吩咐,懒洋洋干脆连发也不梳,重新窝到被子里。小璇会意,低着头出去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细雨沙沙有声,屋里幽暗而湿润,云泥蜷在床上,闭着眼。
这样的天气她很熟悉。栀子花,她更熟悉。她爱香花,大师兄在花园里种了数不清的栀子米兰茉莉和桂花,更远的地方,还有成片的桔树。
那些花树,有些是大师兄和她亲手种的。蓊郁的香花会年年开放,可是她再也回不到那个地方,她和她的大师兄,已经阴阳两隔。
大师兄至死都认为是自己杀了他。他一手养大的云儿,杀了他。
她突然想起了他。好久了,不再想。但是一想起,就那般生动鲜活,撕心裂肺,贴心贴肝。
眼泪偷偷地流进被子里,云泥像泥鳅一样埋首在床上。还有娘。
娘是生是死。她会死的吧。
太后要杀她,洛逸人救她,他们是在演戏吧,骗自己只能依靠他,然后乖乖交出娘的秘密。
可是娘为什么,相信他。娘是相信王的,她相信。她也要自己去相信。
云泥冷笑,她为什么要相信他。如果不是娘说个莫名其妙的秘密,她甚至连她也不会相信。随便找一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娘?
栀子的香气还是隐隐约约飘飘渺渺地袭过来,云泥在半梦半醒中,仿佛回到从前,在香花丛中,她还小,大师兄牵着她的手。她突然回味起那个有月亮的八月十五的晚上,幽香的鬼眼,柳大哥在她身边,他的气息清淡,他轻轻吻了她。柳大哥很少表达,但她知道他其实很是疼爱她。
所有的细节都纠结,但飘忽。妄图抓住,却无从寻觅痕迹,甚至错乱,甚至荒谬。
云泥昏昏沉沉地睡,直到小璇唤醒她吃中饭,她迷迷糊糊起身,却出了一身汗。
帘外雨潺潺。雨,竟下得淅沥了。
云泥喜欢在雨天睡眠,即便不睡也慵懒。何况她身体虚弱,心意臃沉懒散,没有洛逸人逼,索性一睡又是一下午。
光线幽幽暗暗的时候,小璇点着红烛把她唤醒。青玉盘里托着颗耀眼的大明珠,要她起身打扮。
小璇也不多话,只说是王赏赐的,王今夜一定会来,要做好准备打扮好。
云泥不想忤逆洛逸人挨一顿打骂。她温顺地沐浴,更衣,任凭小璇梳发,然后把明珠绾进头发,固定在一侧。
小璇拿着镜子问云泥是否满意,云泥笑,小璇多看她几眼,由衷地带着几分羡慕道,“姑娘真漂亮。”
红烛摇曳着,室内半是明艳半是幽暗。云泥见小璇颇有几分欲语还休,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璇突然跪倒,云泥怔住,起身欲扶,却听小璇道,“奴婢斗胆进言,万望姑娘能恕罪。”
云泥突然意识到她要说的话,一时意兴阑珊,淡声道,“小璇起来,不要说了。”
小璇却一把抓住云泥的手,落泪道,“小璇虽是下人,但既跟了姑娘,姑娘就是小璇的主子。姑娘待小璇甚是和善,从没打骂过,小璇感念姑娘的恩惠。这几个月,小璇亲眼见姑娘日渐消瘦,身体一天懒似一天,得王盛宠,却是争执不断,王脾气不好,小璇,小璇心疼姑娘。”
云泥轻轻叹了口气,心在一瞬间酸楚而温暖着。心疼。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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