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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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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就应该全家处死!”
“可怜我的儿啊,上次就因为这帮奸细作祟,害他失了性命……”
人们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瓦砾,还有的拿出篮中的青菜鸡蛋,纷纷向那人投去,似乎像是不解气一样,简直想要再将他打死一次。
花菱脑中嗡嗡作响,她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本能的伸手拦着周围的人,口中喃喃,“不要打,他是我相公,不是奸细。”
只可惜人们已经红了眼,只顾打着骂着,根本没人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别打了,别打了!”花菱泪流满面,他抓住一个人的手臂,苦苦的哀求,“求你别打了,他不是的,他不是!”
那人厌恶的看了花菱一眼,她现在浑身脏臭不堪,活脱脱的一个讨饭的乞丐模样,而且口中喃喃不停,好像脑子还有点问题,“滚开,哪里来的脏东西!”说完一脚将她踢到在地。
整整两个时辰,打骂的群众换了一批又一批,花菱拼命的哭着拦着,可没有一人愿意听她说的,直到月朗星稀,那些人才转身归家。
花菱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打的踹的都有,头上也被人砸出了血。她对自己的伤视若无睹,精疲力竭的跪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说好会回来找我的,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要回江南安家,从此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为何这次……
她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城门,却被一队士兵拦了下来。
“李忠将军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花菱不管不顾,依旧执拗的想要上前,奈何嗓子已经喊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人是疯了吧!”
士兵恼怒非常,用力一推,又将她推个趔趄。
“还不快滚!”
花菱怔怔的站在原地,士兵牢牢的盯着她,已经明晃晃的亮出了刀,“你若再敢上前,便把你当做叛贼同伙处置!”
看着花菱似被自己喝住,士兵非常满意现在的状况。
上前就是个死,这世上有谁不怕死呢。
花菱亦是怕死的,因为她突然想的明白,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不能给他报仇,不能为他送葬。
所以她要活下去,活着才有一切一切的可能,活着才有希望……
晚生的死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居民们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一个这样的奸细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而军中更是开始了严密的搜查,确保再无奸细混入城中。
可没过几日,又一件事在城中悄然发生。
某日清晨,东街的王掌柜正要开铺子,突然发现自己铺子门口有一本小册子,里面的字迹难看的很,歪歪扭扭的,像是被烧过的炭涂抹上去的一样。
本以为是哪个小孩子的胡乱玩闹,可细细一看,却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小册子竟是一本账簿,上面记载的金银珠宝数以万计,看的王掌柜眼冒精光。
这得多少家财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笔,王掌柜急急翻着剩下的书页,想要看看能不能发现账簿的主人是谁,谁知到了最后一页,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韩太守赠乌纳尔。”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清了所有的账目缘由,王掌柜也不知该不该信,只觉得手中简直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想要扔掉怕被人发现,不扔掉又怕引火烧身,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将它扔在了自家的灶膛内,随着一把火烧的只余灰烬。
王掌柜这才稍稍放了心,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的几日,不断的有人发现这种小册子,知道的人越来越多,韩太守赠乌纳尔金银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传出了韩太守本为胡人、这些年潜伏汉地只为与敌军里通外合的传言。
言语虽弱,亦能作为杀人利刃。
眼见军中也闹得人心惶惶,李忠将军当即下令,捉拿韩太守父子二人。所谓树倒猢狲散,某个原本看守城门的小兵又道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守会定期向城外运送一批货物,只是往日里迫于太守的威严,并没有人敢上前盘查。
李忠将军顺藤摸瓜,将负责送货之人揪了出来,那人一见太守翻身无望,当即招认了所有的事情。
他本为太守的一个远房亲戚,深得太守的信任,韩太守每次搜刮之后,都会命人好好整理,将金银珠宝分门别类的装于箱内,再由他护送出城、向乌纳尔进献供奉。
韩太守通敌卖国一事就此结案,依律处死。行刑当日,城中万人空巷,人们追着囚车,打着骂着,守卫的士兵拦都拦不住,还没等到刑场,韩太守便被人当街打死。而韩泽命大一些,总算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挨到了砍头的时刻。
刽子手一刀劈下,韩泽身首异处,人们拍手称快,阵阵呼喊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唯有一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依旧面带倦容。
她的脸上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周围的声音似乎并未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她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瓷瓮,泪如雨下。
晚生,你看到了吗,我算是替你报了仇,你若有知,可以好好安息了……
三月的江南细雨如丝,朦胧的雨幕中,一身着湖绿衣裙的小丫头飞快奔跑,一溜烟的功夫便冲进了路边的一个酒肆。
“娘,我回来了~”小丫头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高声喊着,完全不去顾忌周围的客人,“城东李掌柜订的酒水已经送过去了,娘,快出来收银子啦~”
“你这小丫头,天天大呼小叫的,一点也没有女孩儿的样子。”一个中年男子佯装呵斥,他是这里的常客,小丫头一见是他,立刻嘟起了嘴,模样很是俏皮,“哼,我娘说了,管她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活的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小丫头小小年纪居然还会讲道理了,来给我们说说,什么叫活的自在啊。”
“就是……就是……”她一时解释不清,小嘴嘟的又高了些,“哼,不理你们了,我去找我娘。”不等别人叫住她,便飞快的跑入了后院。
“娘……”小丫头很是委屈,一把抱住娘亲的手臂,委屈道:“娘,他们又说我。”
花菱没有理会她的话,赶忙扯着她去换下身上的湿衣裳,“怎么出门也不带着伞。”
小丫头嘿嘿一笑,“偶尔忘了,娘你不要生气嘛。”说着便拱到花菱怀里撒娇。
花菱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转了个话题,“好了好了,你一会儿自己去玩,不过记住了,别到处瞎跑就行。”
就知道这招好用,每次只要一撒娇,娘亲是绝对不会再生气的。
“那我去找隔壁的二丫玩,晚饭时再回来。”
看着她活泼的身影,花菱眉宇眼角全是温暖的笑意,她转身去了里屋,朝着里面供奉的排位,悠悠叹道:“晚生你看,向晚都长这么大了……”
那时她离开天水,本想着回到江南便和晚生一起长眠于此,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是她和晚生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的将她抚养长大。
“你在下面再等等我,等向晚嫁了人,我便下去找你。”
花菱自顾自的叹着,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好多的事,虽然每天都要来这里看看他,但不知为何,想要说的永远都说不完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得了,我明儿个再来看你。”花菱提步要走,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怒目而视,“这几日你都没来看我,是不是在下面勾搭了哪个狐媚子!”说完她怒气冲冲的指着晚生的牌位,“听到的话今天就过来看我,要今儿个还是梦不到你,等我下去就要你好看!”
以前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现在如此,今后亦将如此。即便和他已经阴阳相隔,可一切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
☆、第二十九章
“哎,又是苦命的一对儿。”从镜中出来后,九儿神色怏怏,趴在桌上自顾自的叹着,“主子,怎么就没有善始善终今生再续良缘的呢……”
主子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理她。
九儿无奈的撇撇嘴角,算了,反正自言自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伸着脑袋想要看看主子究竟在忙些什么,谁知一言冷语传来,“两日后再来。”
九儿悻悻,按照每次的规矩,鬼差的东西都要两日才能送来,主子现在说这个,明显是赶她走的意思。
九儿想要在这里多赖一会儿,绞尽脑汁的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只可惜,两日后她记得去找主子要东西,可花菱却失约了。
大抵是忘了吧……
这天,九儿趁着阳光明媚,晾完衣裳便在小院里转圈圈晒太阳。
“哎,丫头,干嘛呢?拉磨呢?”
想都不用想,能够如此讨人嫌的除了竹澈再无旁人。
“你才拉磨呢!你才是驴呢!”
竹澈不怒反笑,他眼睛上依旧覆着一条黑布,伸手不断的摸索,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坐的地方。
九儿忿忿的瞪着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蒙着眼睛,连院子里有什么都看不到,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转圈的。
道出了心里的疑问,竹澈拊掌称赞:“不错不错,丫头你可聪明了不少,都知道找出事情的矛盾点了。”
九儿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只耐心的想听听他的答案,谁知竹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个啊……我觉得吧,应该是我感觉比较灵敏。”竹澈来了兴致,一点点的给她讲解,“你看,我平日里都是蒙着眼睛,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瞎子有什么优点?那肯定是听觉比较灵敏啊,所以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脚步声?九儿回想刚才的场景,自己的脚步声很大?大到他能听出来自己在转圈?
九儿打算放弃这个问题,要是再问下去,凭他的日常表现,说不定就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
“阁主,您老慢慢休息啊,我出去走走。”
九儿刚要起身,岂料竹澈反应的格外敏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活生生的把她按了下来,“丫头先别走,有事没说呢。”
“嗯?什么事?”
竹澈清清嗓子,正色道:“我明天要回去了,你主子说让你送我。”
“哦,原来是这个。”前几日主子和她说过此事,不过也没见竹澈和她提起,还以为他要再住上一段时间呢。
九儿细细的想了一番,张口问道:“阁主,你还记不记得回水月阁的路?”
“额……这个……”竹澈答得含糊,“应该是记得的。”
一听就不是那么肯定的样子,算了,权当没问好了。
九儿把让竹澈乖乖的回到房里等着,又跑到石室问了问主子,总算是弄清了水月阁的位置,眼见时间还早,便直接出去雇了个车夫,交代好了一切相关事宜,这才算松了口气。
竹澈走的那天,主子并没有来送他,算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见竹澈都没什么异议,九儿更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仔仔细细的嘱咐了一遍车夫,生怕他走错了地方。
“丫头,快回去吧,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九儿暗自咋舌,过段时间?估计你明儿个就忘了。
“那好,阁主你路上小心哈。”她替竹澈放好竹帘,刚要转头回去,岂料竹澈大叫一声,又从窗子里探出大半个身子,“丫头等等,有件事我忘说了。”
“嗯?”
竹澈清清嗓子,模样十分严肃,“让你主子离那东西远一些。”
“东西?什么东西?”
“东西……就是那个东西……”
听他说的不清不楚的,九儿不明所以,“阁主,你得具体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才好去告诉主子啊。还有,为什么要离那东西远一些,离近了有什么后果?”
竹澈揉揉额角,显然他记得一些事情,可是又忘了大半,到了最后,也只是反复的念叨“一定要离它远一些。”
九儿知道不能依靠他这记性,就当做刚刚说的全都记下了,“嗯,我会转告主子的,阁主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头发,他的头发……”
“头发又怎么了?”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九儿也心中生疑,主子的头发确实有点奇怪,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主子那濡墨铺陈的头发看的连她都嫉妒,现在却白了大半。
“就是……啊……”竹澈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发现关于这件事再多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罢了罢了,我记不住了,你就原话转告他就行。”
九儿乖乖的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主子的。”
送走了竹澈,九儿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结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周遭行人打断。
眼见着行人匆匆忙忙的都跑向一处,好似前面有什么热闹一样,九儿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提着裙子也急急冲了过去。
“大叔大叔,里面是什么情况?”人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九儿实在是挤不过去,便扯着一旁的大叔询问。
那位大叔也是抻着脖子想要看个仔细,漫不经心的答道:“不知道,据说是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九儿一听登时瞪大了眼睛。
调戏良家妇女?此等好戏若不是亲眼看看,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于是她使出了吃奶的气力,硬生生的从人墙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结果这一看,九儿怒火中烧,那传说中被人调戏的良家妇女,不正是前些日子刚刚见过的花菱吗。九儿挽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和那人理论,却发现了一丝异样,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你到底是谁,干嘛缠着我!”
男子嬉皮笑脸,略显讨好的说道:“好花菱乖花菱,咱不闹了好不好,你看大街上这么多人,岂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谁跟你闹!”花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从哪里跑来的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打老娘的主意,信不信老娘一脚废了你!”
周围嘘声一片,甚至有人叫好,说让花菱赶紧废了他的。
眼见他一脸赧然不知如何解释,九儿急急冲了过去,路过他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放心吧,看我的。”
她径自来到花菱身边,抬手挽着她的胳膊,显得格外亲切,“这位姐姐,你忘了吗,她可是你的相公啊。”
相公?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吗,怎么变成了相公找娘子的戏码?
花菱也是莫名其妙,但见九儿一个柔弱女孩子,也不好像刚才那样跟她大吵大叫的,只得静下心来,咬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尚未婚嫁!”
九儿也不恼,笑吟吟的指向那名男子,“你好好想想,他叫晚生,是你的相公。晚生,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一听到这两个字,花菱微怔,脑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念想,可是怎么抓都抓不住。
“好像听过,可是……”那是谁?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
“这样好了。”九儿指着旁边的一间酒楼,“你们不如进去边吃边聊,你想不起来的那些事,就让他告诉你好了。”
说完,她放开花菱,又来到晚生身边,低声道:“相信你也是来找镜花楼的对吧。”
晚生一听,当即连连点头。
“那就好了,她前些日子也是到镜花楼去寻你,但是现在记忆有些混乱,可能记不得你了,你带她到那间酒楼边吃边聊,把那些以往的事情统统的告诉她,相信她一定会想起你的。”
晚生当即道谢,他来到花菱面前,略显讨好的说道:“乖花菱,咱不闹了,我去带你吃你最爱吃的云片桂花糕。”
花菱怔忪片刻,“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好多好多关于你的事。”
“那好,给你半个时辰,你若说不明白,小心我废了你!”
眼看着二人走进一旁的酒楼,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渐渐散了。
“真好……”望着二人的背影,九儿暗暗感叹,自己若是也能这般圆满就好了……
☆、第三十章
九儿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逸茗轩,此时楼内没什么客人,小二刚刚收拾完一桌,见到她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九姑娘,你可好久都没来前面走走了。”
逸茗轩在前,镜花楼在后,本是一体的院子,却好似被什么硬生生的分割成两段,九儿从未见过小二和掌柜去过后院,也未见过主子来到前边,茶楼之事,只是交给他二人打理,主子从不过问。
“我今儿个不是过来了嘛。”
九儿简单的看了一圈,发现小二干活还真是尽心尽力,不仅接待客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就连杂事干的也是相当出色,瞧瞧这桌子擦得,都能当镜子使了。
“不错不错。”九儿由衷称赞,“赶明儿让掌柜的给你加工钱。”
小二讪讪的笑着,“那就多谢九姑娘了。”
九儿本想着送走了竹澈,也应该过去跟主子汇报一声,顺便在那里跟主子亲近亲近,况且竹澈还交代她一定要转告主子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事关主子,决不能当做耳旁风。
“九姑娘留步。”见她要回去后院,小二急急将她拦下,“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
小二神神秘秘的将她拽到一旁,低声道:“这几日二楼雅间来了位客人,是个姑娘,每天都是午时三刻来,只要一壶茶,坐一个时辰就走。”
“这有什么奇怪的,没准人家就喜欢这样呢。”
“不对不对。”小二连连摆手,他仔细的想了想那个姑娘的样子,“她就像是在等人,而且……而且还试着叫了我几次,但总是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有点害怕……”他有些头疼,那种感觉他说不太好,总之就是觉得她浑身古怪。
九儿顺着小二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发现那间雅间门扉紧闭,在外面看不出半点异常。
“九姑娘,要不你上去看看?”
她被小二说的心里毛毛的,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犹疑之时,听见吱嘎一声轻响,雅间房门顿开,从里面步出一个年轻女子,想来就是小二口中所说的古怪之人。
她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即便穿着普通料子的衣裳,也仿若名门闺秀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万种芳华。
“九姑娘,就是她。”小二凑到她的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却发现九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浑身僵硬,面色苍白。
她注意到了九儿,被如此盯着倒也不恼,只是浅浅一笑,还颇为礼貌的颔首致意,随即像往常一样,走出了逸茗轩。
见九儿好似丢了魂似的,小二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那个姑娘古怪了一些吗,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他用手肘捅了捅九儿,“喂喂,九姑娘,人都走了。”
“啊?”九儿猛然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小二,又突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名女子已经离开,也顾不上许多,提着裙子便匆匆追了出去。
可外面哪里还能看见她的踪影,九儿焦急的找了好几条街,始终未能找到。
艳阳当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九儿只觉浑身冷汗。
她记得主子说过,那额间的印记乃冥界所生,到了现世之中,若是不用那种特殊的药物,普通人根本看不到。
可刚才,她为何清清楚楚的看见女子的额间嫣红一抹,正是那镌刻的印记。
她急忙折回了镜花楼,主子见她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她也只是多喘了几下,就又去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九儿心里嘀咕,主子好像最不喜欢自己问问题了,若是跟主子说起的话,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告诉她。
她思来想去,决定迂回一下,“主子,我刚刚去送阁主了,他临走之前说有些话要我转告。”
主子默不作声,九儿撇撇嘴,就当做他是默认要听了,“他说什么让你离一个东西远一点,还说什么头发之类的。”
主子正要去取东西,听到这话脚下微微一滞,侧脸看向她。
那双淡漠的眼睛依旧无波无痕,九儿看的怔了片刻,若不是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视线,她甚至以为主子在看她身后的空气。
半晌,主子缓缓开口,“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啊?这就赶她走?
九儿可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急忙堆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没事的,送个人怎么会累呢。”
听她这么说,主子也就不去多管,九儿心中窃喜,又说了好些有的没的,当然只是她一个人再说,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听没听。
眼看着也聊的差不多了,九儿终于把话题扯了回来,“主子,你上次跟我说的有关药的事情我给忘了。”怕他听不明白,她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那个能让额上印记显现的药。”
一听是有关药的事,主子答道:“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九儿立刻反驳,“这怎么不是重要的事呢?每次有人来他们都会问我,答不上来多不好意思。”
“不用回答,他们也不用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九儿挥着小拳头以示不满,她跑到主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央求着,“好主子,你就再告诉我一次吧,最后一次,我保证再也不忘了。”
见她如此,主子倒是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不理,倒是又重新说了一遍。
“前世的记忆本该在冥界之时就被消除,换句话说那印记本是冥界之物,现世的人自然无法看见。那药物亦从彼岸所得,和印记一样,但两相中和却能让印记显现出来。”
药?彼岸?
若那药物也是冥界之物,自己也应该看不见才对啊。可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药冰冰凉凉的,似水非水,因为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所以一直也没有多做思考。
原来她不仅能看见彼岸的药物,现在连印记都能看到了。
九儿浑身发寒,如堕深渊。
“哦,这样啊,我记住了。”言罢,九儿不敢再多做停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跑出了石室。
小二曾和她说过,那名女子每天都是午时三刻来喝茶,于是第二天,还未到午时,九儿便早早的候在了那里。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以前明明看不见的才对。
此刻的她,脑中犹如塞了一团乱麻,繁杂的根本理不清思绪。
午时三刻,那名女子准时出现在了雅间,但她却未料到里面有人正等着她,开门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刚要退出去,岂料九儿大声喝住她,紧接着一把将她拽进了屋子,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你到底是谁!”
她不知九儿为何对她如此恼怒,只记得昨日见过一次,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九儿,便恭顺的道歉:“妾身宁千澜,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第三十一章
九儿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她的额间,那火红的曼珠沙华格外艳丽,衬着她如雪的肌肤,竟似鲜血般耀眼夺目。
察觉到她的异样,宁千澜抬手摸了摸,“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这里……”九儿食指轻点,思忖着问道:“这个印记是天生的吗?”
“印记?”宁千澜不明所以,她觉得九儿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何原因,只好顺着她的话回答,“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印记,姑娘可能眼花看错了。”
九儿大口的喘了几下,她脚步微颤的来到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过茶壶,咕嘟咕嘟的接连灌了好几杯茶水,好不容易才让神思归位,“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刚刚可能确实眼花了。”
“我叫宁千澜,姑娘唤我阿澜就好。”
“哦,好的好的,阿澜姑娘,我叫九儿……”
见她十分局促的样子,宁千澜浅笑出声,“九儿姑娘若对我的事情有兴趣,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哦哦,好的好的。”九儿刚刚坐下,突然发现这顺序有些差错,明明宁千澜是客人才对,自己身为主人不仅没有半点的待客之道,反而让人家看了笑话。
九儿面上赧然,急忙主动给宁千澜添了杯茶,缓了缓心绪,问道:“阿澜姑娘究竟为何来此?昨日听小二说姑娘似乎有些心事,可否告知一二,我也好为姑娘分忧。”
宁千澜就着茶杯浅浅的呡了一口,一听她的话眸色瞬间黯了许多,眉宇间也添了几抹哀愁,“姑娘何必多问,来这镜花楼的无外乎寻人而已。”
“可我见姑娘好似并无此意。”
小二和她说过,宁千澜来了数日,要么是静坐品茶,要么是一个人躲在雅间里,并没有打听任何关于镜花楼的事。如果不是她这边出了问题,非要找宁千澜问上一问,恐怕今日也不会谈及此事。
“没什么,想见又不敢见而已。”
这就奇怪了,九儿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想法。守候千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难得重返现世,自然是想要找到心中所爱,也不枉千年执念一场。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太多,倒是宁千澜这种游移不定的,还真真是头一遭。
“姑娘若有难言之隐何不与我说说,我虽愚笨,但也算在镜花楼待了一段时间,也许能为姑娘分忧呢?”
宁千澜放下茶杯,起身去推开了窗子,外面的风清宜舒爽,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多少缓解了内心的压抑。
“九姑娘,可否请教一事?”
“请讲。”
“这里……真的能找到所寻之人吗?若是找到的话,会是什么感觉,我是说见了面的话,是难过?是喜悦?或者是其他什么……”
九儿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如实回答:“肯定是能找到的,不过……你记得人家,人家未必记得你,毕竟能够守候千年的人少之又少,你等了千年,也许他早已不知轮回了几生几世,将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
“也对。”不知为何,宁千澜听到这些话之后反倒有几分释然,“我只想听他一句答案,为了这句话,我等了一千年,可真到了这时,又有些害怕,怕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回身来到九儿面前,笑容温婉和煦,“我想通了,无论好坏,事情总得有个结果才对,若是他真的忘了或是拒绝了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能算上个圆满。”
“一切的一切,全都拜托九姑娘了……”
像往常一般,九儿带她到主子那里取走了她额间的印记。
九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有点心酸。
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从这里默默的离开,无论结果好坏,都要自己一人承受,那些过往的、逝去的,她无力追寻,现在存在自己身边的,却又是遥不可及,到头来,全都是空念一场,唯有自己唏嘘惘然。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只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让自己早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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