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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不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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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凉支吾了一声,在石桌边坐下。“……无妨,屋里有个屏风。”
    事实上,这屏风一隔断,整间屋子就像是一分为二似的。所以在她看来,与离钦同住也并不是什么太过逾矩的大事。更何况……这崽子还是自己拉扯大的。
    “可,这要是传出去……”莫愁有些忧心忡忡的补充道。
    “这绝情崖就我们三人,还能怎么传出去?”拾起手边的筷子,苏凉已经瞅准了美食,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莫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昨日就多了一个吗?”
    “……”
    一想起屋中的文少霖,苏凉突然就没了胃口,有些恹恹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她抬眼看向莫愁,“他……怎么样了?”
    “还在昏睡。这千机蛊及其阴狠复杂,如何解,我还需要琢磨些时日。”莫愁也在石桌边坐下身,沉声说道。
    苏凉颔首,“这蛊毒什么时候会发作?”
    “每日黄昏,但不会一次毙命。至少会折磨七日,第七日蛊毒发作后,纵是我师父在这里,也无力回天。”
    苏凉默,半晌才起身朝文少霖那屋走去,“我去看看他。”

  ☆、第51章 养徒千日(十五)

床上躺着的男子,面色苍白,或许是被蛊毒折磨的原因,往日温润的眉眼在睡梦中却紧紧蹙在一起。手臂和胸口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屋子里的血腥味已经被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覆盖。
    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苏凉有些恍然。
    眼前是奄奄一息的文少霖,身后是垂头丧气的蠢一。
    “蠢一。”半晌,苏凉轻声唤道。“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改变剧情不是吗?随心门的人以为文少霖坠崖而亡,江湖上也传出了青峰派掌门遭遇不测的消息。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现在躺在这里。”
    蠢一幽幽的飘到了苏凉身侧,“目前的确没有不妥。但是,以后呢?这位仁兄若是伤养好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回青峰派吧?”
    “……可这些还没有发生不是么?”苏凉叹了口气,“给我个机会救他吧。”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蠢一的声音,“好。”
    ===
    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幽香,文少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似乎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过那里的他也是父母双亡,却没有弟弟,只有一个总是和他在一起玩耍的小女孩。他和女孩一起长大,直到有一天,他为了救那个女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再一转眼,他便回到了叶城。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苏莫的蓬莱居,这一次;再见到戴着面纱的苏莫,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不用摘下面纱,他便能在脑中勾勒出苏莫的五官……
    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他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阿凉。”
    “阿凉……”
    床上重伤的男子皱着眉,薄唇微启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一刻,苏凉仿佛又听到了俞林在唤她的名字,顿时有些傻眼。
    这是在叫她么?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清醒了过来。她与文少霖相识,一直都用的是化名苏莫。所以,这声阿凉应当不是在唤她吧。
    既然已经能出声,那便是恢复意识了。苏凉微微俯身,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文少霖,还伸手拍了拍那苍白的脸,“喂,能听到吗?”
    被自己轻轻拍了两下,那白皙的脸颊上竟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
    苏凉连忙惊恐的收回手,woc一个大男人肌肤这么娇嫩真的好么??
    有些为难的又盯着那红扑扑的巴掌印瞧了瞧,阿西吧,竟然这么久都不消失?求助:她打了青峰派老大,而且还留了罪证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啊,趁着他还没醒赶紧溜,这个主意怎么样?
    想着,苏凉便直起了身,转头要走。然而下一刻,手腕却突然被攥住了……
    “咳咳——”随着几声轻咳,文少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那素净的床帐上。
    “你,你醒了?!”
    听到那明显有些心虚的女声,文少霖蹙眉,不解的偏头,目光便对上了那正站在床前的红衣女子。面容如玉,五官精致而妩媚,分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但那双灼灼月眸却莫名的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是哪儿?”微微启唇,嗓音有些沙哑。
    “你跳崖后,我们救了你。”简短到不能在简短的解释。“你中了千机蛊,我们正在找法子解蛊。”
    “……”微微动了动身子,文少霖却觉得浑身的经脉都传来断裂似的钻心疼痛,握着皓腕的手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但却依旧无意识的扣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强忍着浑身的痛楚,文少霖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凉,温润的眉眼间浮起一丝怀疑,“姑娘……在下是青峰派文少霖,不知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如若不是见过,怎么会觉得这双眼如此熟悉?仿佛梦中都出现了不下百遍。
    “吱呀——”
    这边苏凉还正犹豫着要不要告知文少霖自己便是那个苏莫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少年“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进屋的第一眼,离钦便瞧见了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握着自己师父的手腕,而师父竟然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前与他“深情”对视【苏凉:woc哪里深情了?!】。他暗自咬牙,这样的画面……还真是够刺眼。
    “阿钦?”
    苏凉诧异的看着自家徒儿黑着脸走到床前,将自己挤了开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扒拉开她手腕上的爪子,再粗鲁的撸开袖子,最后硬邦邦的吐了两个字,“诊脉。”
    “……哦。”你开心就好。=。=
    一听到阿钦二字,文少霖的眸底蓦地闪过一丝流光,视线先是在为自己诊脉的少年脸上转了一圈,随后便径直望向已经被离钦挤开的苏凉,略沙哑的声音里虽有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是……苏姑娘吗?”
    闻言,离钦蹙眉,苏凉摸了摸鼻子,觉得也没有什么再隐瞒的必要,“文掌门,好久不见。”
    果然是她么?
    众里寻她千百度,竟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为她所救。这,便是缘分吧。
    文少霖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眸色也欣然漾深,“苏……”
    “师父,他没什么大碍。”粗鲁地诊完脉,离钦一把将文少霖的手丢开,直接站起身打断了伤员的话、还拦住了伤员柔情脉脉的视线。“只是要好好休息,我们便不要打扰了。”
    “……”
    “……”
    哦,你开心就好。=。=
    ===
    作为一个被徒儿拎回房间乖乖绾发的师父,苏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应当恼羞成怒呢还是恼羞成怒呢还是恼羞成怒呢??
    铜镜中,少年的手法已经十分娴熟,只是脸色却不大好。
    悄悄瞥了一眼正拎着自己头发的离钦,苏凉觉得目前的气氛太过压抑,于是尝试着寻找话题,“阿钦,千机蛊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解蛊后,武功尽失又或者……会丧失记忆之类的?”
    啊,如果能记忆全失那岂不是最好不过了?!文少霖不会记得自己是青峰派掌门,不会再回青峰派,那么原书的剧情就不会受到影响了不是么?
    然而,她才刚一问出口,发根就传来一阵非常轻微却又无法忽略的痛感,“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苦着脸抬眼。
    果不其然,铜镜里,离钦的脸色更黑了。
    半晌,苏凉才听到他的回应,“反正死不了。”
    “……哦。”看来这谈话是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是嘛?阿西吧,这孩子最近有点古怪啊,自己完全看不懂啊看不懂!
    沉默了许久的蠢一蹲在铜镜上托着腮开口,“说的好像你从前能看懂他一样……”
    (╯‵□′)╯︵┻━┻不要说出事实啊泥煤!
    “师父,”最后将那朴素的木簪插|进发间,离钦才缓缓启唇,“师父从前,究竟是怎么认识那个青峰派掌门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如此问了。
    苏凉垂眼,并不是很想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支吾含糊了几句,便要站起身,“为师不是说……”
    双肩一沉,离钦竟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将她按回了原位,双手从肩上移开撑在了梳妆台上,嗓音低沉,“师父还不肯对我说实话么?”
    铜镜中,少年微微俯身,俊脸正凑在她鬓边,呼吸声仿佛就在她的脖间,清清浅浅的吹动着她的几缕鬓发,在颊边撩起一阵酥|痒……
    晨光微熹,冷清寂静的小屋里,却因为梳妆台前“环抱”的两人,凭空添了几丝暧昧。
    苏凉怔怔的看着铜镜里两人的姿势,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就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为师……为师真的不认识他。”
    “哦?”少年挑了挑眉,尾音扬起,转着圈钻进了苏凉的耳里,直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向旁边避了开来。
    脑子一时短路,她只好无奈的去掰自家徒儿的手,“他只是和我一个故人长得相似罢了。”
    “谁?”
    “……”尼玛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是吧?!阿西吧,她一个做师父的为什么要被自己养大的崽子逼问啊?!
    深吸了口气,苏凉酝酿着要爆发的情绪,最终启唇。
    “……兄……长,长得像兄长。”tat孽徒孽徒!
    兄长?闻言,离钦愣了愣,眉目间的阴沉一扫而空,口吻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师父的……兄长?”
    “怎么?为师就不能有兄长吗?!”终于掰开了那撑在自己身侧的胳膊,苏凉站起身,匆匆忙忙别开视线向屋外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真的……只是兄长吗?离钦望着苏凉离去的背影,眸色深深。

  ☆、第52章 养徒千日(十六)

千机蛊毕竟是随心门的惯用之物,莫愁研究了一整日时间,也并未真正找到完全解蛊的法子,只能在黄昏发作之时,稍稍缓一缓文少霖的经脉寸断之痛。
    苏凉也“有幸”在第一日亲眼目睹了千机蛊在黄昏时发作的状况……
    尽管她还属于半个随心门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这随心门被称作魔教,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如此狠辣凶残的蛊,用来折磨人……难怪当初陆曲会叛变,咳咳,当然,这话不能乱说。
    在屋内只瞧了片刻痛苦咬牙硬撑的文少霖,她便有些不忍的转身出了屋。
    原以为,只要在七日之内将蛊虫引出来,便能救回文少霖。但且看第一日这蛊毒发作便让他难以忍受,那么接下来每延迟一日,黄昏时分都将是巨大的煎熬。若真到了第七日才研究出解法,就算命救回来了,人估计也废了吧?
    “吱呀——”
    莫愁推门而出,一眼望见了神情有些凝重的苏凉,放下撩至肘部的衣袖缓缓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姑娘……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方才观察过了文掌门的症状,今晚我便能将解蛊的法子拟出来,明日定不会再让他受这般折磨……”
    “你的医术,我放心。”苏凉扬手揉了揉眉心。
    “只是,还需要几味难寻的草药。山下的药铺并没有,还要自己在山间摘采……”
    闻言,苏凉了然的点头,“你便还像从前一样将药草的模样画出来,交给我即可。”
    “好。”
    ===
    翌日清晨。
    山野间匀染着朦胧的薄雾,在林间静静的浮动。只是,天色却不像往日那般透亮,而是有些黑压压的,阴沉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看样子,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郁郁葱葱中,一身黄裙,蹲在树根下仔细辨识花草的苏凉显得格外显眼。抬头瞧了瞧不怎么对劲的天色,她皱了皱眉,又垂眼看向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向身后招手,“这里。”
    苏凉拍了拍裙角向后退开,而身后,一身黑色劲装却背着竹编药篓,手里还拎了个小锄头的离钦二话不说凑近蹲了下去,开始认真细致的挖草药。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动作要快些。”看了看纸上那画得奇形怪状的草药,苏凉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莫愁还特意在纸上注明了,寻那一味草药的地方可能会有些蛇……
    在山间过了这么些年,她不怕猛虎不怕豺狼,但这毒蛇,咳咳,也不算是害怕,只是有一咩咩……恐惧。
    又抬眼望了望密林深处,苏凉伸手扯了扯离钦的衣袖,“这里应当有不少蛇,你,你就紧紧跟在为师身后,不要乱跑。”
    离钦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明明怕的要死还强撑着要走在前头的师父,眉眼间的冷峻化作一汪春水,柔和了锋芒毕露的轮廓,“……师父,我在后面有些害怕,不如,让我走在前面如何?”
    苏凉愣了愣,“既然如此,那……为师便在后面护着你。”
    然后……
    毫不犹豫的绕到了自家徒儿身后,一本正经的开口,“放心的走吧。”
    然而,某位道貌岸然的始祖心里已经乐开了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谁家的傻孩子,分明是走在前面开路的人危险啊哈哈哈哈哈……等等。
    ……哦,这是她家的傻孩子。
    ……哎,他要是被毒蛇咬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啊,不管了不管了。
    ===
    在密林中兜兜转转了一上午,终于那厚厚的一叠草药仅剩最后一株了。
    苏凉扶着最后一棵树的树干,指了指脚下,累的连口气都不想再叹,“挖。”言简意赅。
    离钦一挥衣摆半蹲下身,将那好不容易寻到的草药扔进了身后的药篓里,再起身时,看向苏凉的目光微微滞了滞。
    而只是这一滞,苏凉竟敏锐的察觉到了。
    并且,她隐约感到自己耳边好像正有什么异响,像是“嘶嘶”的声音。
    “我……我旁边……是不是……有蛇?”苏凉的身子都僵硬了半边,此时此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僵硬而虚浮。
    离钦挑了挑眉,神色莫测却并不说话,“师父,你先别动。”
    苏凉内牛满面,woc都叫她别动了,旁边一定是有蛇是吧?!阿西吧,原来谁走在前谁走在后根本没什么分别!蛇只盯着运气差的那个是吧?!!
    “现,现在怎么办?”饶是平常再怎么淡定、冷静的苏凉,这个时候,也有些小慌了。毕竟,蛇是她最怕的东西。要是,旁边这只还是毒蛇……
    tat想她苏凉,躲过了各种杀手,完成了那么多主线任务,战战兢兢走到这一步容易吗?!要是最后挂在一毒蛇嘴里,那真是死不瞑目好伐!!
    离钦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那盘在枝桠上的小蛇,微松了口气,正要启唇却又蓦地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奇异的流光,他的表情倒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怎,怎么了?”见他欲说还休的模样,苏凉一下急了,连忙追问道。
    “没事,把手给我。”思忖片刻,离钦伸出手。
    “……”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胳膊,苏凉将信将疑的也把手伸了过去。
    紧接着,竟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都被拉着向离钦倾斜了过去,而离钦也迅速转了个身。瞬间,两个人的位置倒是颠倒了过来。
    站稳的那一刻,苏凉只瞧见那纤细的蛇影猛地窜到了自家徒儿的脖颈上,然后又飞快从他身上跌落了下去逃之夭夭……
    !!!
    离钦剑眉微蹙,立刻扬手捂住了自己脖颈处的伤口,视线却一瞬不瞬的凝着苏凉的表情,“师父,你没事吧?”
    阿西吧!没事泥煤啊?!苏凉瞪着眼傻愣在原地,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woc他们俩谁被毒蛇咬都完蛋好么!一尸两命懂不懂懂不懂?!又没招它又没惹它,哪个地头的蛇啊这么不懂事!!
    “你还问我有事没事?!”苏凉气急败坏的从离钦背上扯下了药篓,一头埋进去开始扒拉了起来,“你,你傻啦吧唧的送过去给蛇咬是想怎样?你要是被毒死了,为师怎么活!!……我记得今天有采过解毒草……”
    原本只是几句随口的抱怨,苏凉甚至都没经过大脑,只是脱口而出罢了。但那一声声落在离钦耳里,却变得格外动听起来。
    你要是被毒死了,为师怎么活!!!
    树荫下,女子的鬓发微乱,如玉的脸庞微红,整个头几乎都快埋进了药篓,心急如焚的寻找着药草,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比起刚刚面对蛇时的恐惧,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紧蹙的眉骤然松了开来,眸色也愈发幽邃,但上扬的嘴角却透着一丝暗暗的欣喜。
    原来,他若中了毒,师父的表情是这样的。
    与那青峰派掌门中蛊时的神色相比,此刻才是真正的在乎吧?
    唔,那么便不必再和那个掌门计较了。
    “师父……”扬唇正要解释,却在下一刻被女子的动作硬生生打断了。
    苏凉挫败的从药篓中抬起头,猛地拉下少年捂着伤口的手,将人拉近,一咬牙,唇便朝那脖颈上的牙印凑了过去……
    “!!!”
    那樱唇贴上脖颈伤处的一刹那,师徒两个人都蓦地瞪大了眼……
    少年眸中的深幽之色尽数散尽,只余下满满的错愕,像是脑子里有根弦应声而断。
    错愕了不过一瞬,下一瞬他便真正感受到了那脖颈处微凉的柔软,而再想起这片柔软属于谁,他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栗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一般,几乎无法抑制的,一股热流升腾而上,全身的血脉甚至都加快了流动,那余温直直涌上了面孔……
    少年的俊容立刻布满了可疑的红晕,眸底也掠过一丝艳色……
    苏凉也目瞪口呆的移开唇,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少年脖颈处的伤口。
    !!!
    阿!西!吧!她说她怎么吸不出蛇毒!!这,这浅浅的牙印说明咬人的根本不是毒蛇好么!!特么的,大意了!
    愤怒的抬起头,苏凉朝着少年怒目而视……
    视线却蓦地对上了一张红扑扑的俊脸。
    “……”
    被她一瞧,少年那白皙脸颊上的艳色愈发鲜艳了起来,已经从小苹果进化成了小辣椒,而且还在继续……“自燃”。
    她……刚刚做了……什么吗?
    脑里开始一遍遍回放自己方才的每一个动作,然后……循环,再然后……卡带。
    讲道理,她真的是因为想不出什么法子,才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她真的就想吸个蛇毒而已啊啊!!

  ☆、第53章 养徒千日(十七)

原本只是理直气壮的吸个蛇毒,但似乎是被少年的面红耳赤感染了一般,苏凉脸颊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飙升,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氛围就这样“尴尬”的在师徒二人间发酵……
    突然,一滴凉凉的水珠轻轻在苏凉拉着离钦的手上绽开小小的水花,隐隐有啪嗒的脆响。
    那滴突如其来的冰凉瞬间唤回了苏凉的心魂,像是真正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她忙不迭甩开了正握着的少年的手腕。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她僵硬的从草丛中一咕噜爬了起来,猛的倒退了几步,视线也嗖的转向了林外的远山,脑子却轰轰的炸了开来。
    她……竟然这么爷们儿的“强吻”了自家徒儿?
    ……啊,呸呸呸,什么强吻?!被这崽子搞得她自己都糊涂了。虽然刚刚他们的肢体接触亲密的有些过了头,但,但她不是想着要救他才一时心急么……用得着这样羞愤【误】的盯着自己吗?弄得她好像是个变态似的,是个对自己徒弟觊觎良久,想老牛吃嫩草的变态〒_〒
    不行,她不能心虚……对啊,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她这么正气凛然!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此安慰了一番自己,苏凉脸上才渐渐降了温,按捺下心头的羞耻,她强装淡定的转过身,面上已无多余的表情,亦没了方才的颜色,“你早知那蛇无毒?”
    为了防止熊孩子脑袋发热,要为他自己的“清白”讨个公道而气急败坏做出不理智的事,苏凉果断选择先发制人。
    离钦从小跟在莫愁身后学习医术,不可能不知道如何辨别蛇的有毒无毒。
    在自己有动作之前,他已经观察过了那蛇,因此没道理不知道它无毒。但刚刚他却只字未提,这才害她误会……
    都是他的锅!!
    被女子这么一扬声质问,少年颊上的艳色也终于消失了个干净,但却不是凭空散去,而是全部蔓延到了双耳。绣着细密回字符的金色抹额下,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褪去了往日的深幽,变得格外澄澈。
    有些尴尬的转开视线,薄唇微启,嗓音不复低沉,像是回到了幼时的温软,“……我也未曾说过此蛇有毒。方才刚想告知师父,师父就……”
    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二,看看若是自己中了毒,师父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比对那青峰派掌门的关心更甚。他本已心满意足,没料到……这,算是意外之喜?
    “咳咳。”连忙轻咳出声打断了少年的话,苏凉细细回想了一番,发现特么这崽子说的竟然还是大实话!!内心的崩溃更深了一重……
    “啪哒——”又是一声水珠绽开的脆响,比之前滴落在苏凉手上的声音大了不少。
    “哒哒哒哒——”还未反应过来,那脆响便接二连三在头顶的枝叶上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滴滴豆大的雨珠砸落了下来,在黄色裙角上氤氲开浓浓的一团……
    “下雨了,得赶紧回去。”也顾不上再纠结其他,苏凉一把拎起脚边的药篓,一手遮着头顶,往回跑。
    离钦依旧愣在原地,扬手抚上了脖颈,尽管冰凉的雨水沿着发际蜿蜒而下,但耳上的热度却仍未消退。
    “还不快走?!”不远处,苏凉又转身唤道。
    ===
    雨后的山野,空气中都氤氲着一股清新的湿意,被雨水浸润过的绿叶泛着更加鲜亮的色泽,在风中摇曳生姿。
    然而,在雨中被淋成落汤鸡的人便不如植物那般生命力顽强。
    院中,采药遇上暴雨的师徒二人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双双坐在石桌边,一人捧着一碗姜茶正努力吞咽着。
    一阵微风从脖颈出拂过,身上还未回暖的苏凉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又仰头喝了几口姜茶驱寒。
    莫愁正在屋里为文少霖解蛊,因此还不得空顾上这外面两个淋雨的人。
    不过,相比之下,离钦终归是男儿身,比苏凉的状况要好的多。
    “师父,你莫不是受凉了?”见苏凉捧着姜汤的碗不肯撒手,离钦不由有些担忧,倾身夺过那瓷碗,将她的手拉了下来,“让我先把个脉……”
    苏凉吸了吸鼻子,倒是乖乖的放平了手。
    离钦轻轻搭上了那皓腕,指腹下温凉的触感细腻得仿佛润上了心尖,而那隐隐跳动的脉搏竟渐渐和自己的心跳一点点重合在了一起,无端的激起一丝隐晦的悸动。尽管垂着头不曾看向自家师父的脸,但他却又莫名的想起了在密林深处的那一幕,师父的双唇……
    “……”
    苏凉目瞪口呆的盯着正为自己把脉的离钦,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一头雾水。
    ……她好像没做什么啊?这崽子耳朵怎么又红了?!就把个脉他还红耳朵……总有种他把完脉就要羞涩的说一句,“师父,你有喜了”的错觉是什么鬼【惊恐。jpg】
    “咳咳。”苏凉忍不住惊惶的咳了几声。
    离钦回过神来,连忙撤了手,眸底掠过一丝异样,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脉象浮紧,的确是受了风寒。待会儿我去熬些药,师父喝了便早些休息。”
    “哦。”既然只是个风寒,你红什么耳朵啊你倒是告诉我!
    “吱呀——”
    不远处,紧闭的房门被从内推开,莫愁筋疲力尽的走了出来,黛色的裙角从台阶上扫过,沾了些许泥尘。
    见状,苏凉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
    尽管面上挂着些疲累,但瞧见自家姑娘如此着急关切的模样,莫愁倒是扬了扬唇,“蛊虫已经取出,至少文掌门的性命是无虞了,再调养几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闻言,苏凉松了口气,然而刚松了一口气,她便想起了另一茬,“这蛊……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类似于让人失了记忆之类的?”
    这问题问的非常不着调,莫愁也愣了愣,但转瞬便了然的笑了起来,只以为苏凉从哪儿听了些关于蛊虫的传说,生怕屋里的男子忘了她,于是笑着调侃起来,“别说千机蛊没有这样的后遗症,就算有,我也定不让文掌门忘了姑娘。”
    离钦眸色微敛,耳上的热度瞬间消退。
    莫愁好像误会了什么……苏凉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我进去看看。”
    ===
    许是因为方才解蛊的过程太过难捱,此刻,文少霖已昏睡了过去,但却睡得并不安稳,额上沁着细微的汗珠,薄唇也没有什么血色。经受了千机蛊几日的折磨,那张熟悉的面孔竟苍白的有些陌生,下颚温润的线条如今竟显得削薄起来,丝毫不像往日那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轻手轻脚的靠近床前,苏凉垂眸,有些心惊的凝视着文少霖憔悴的脸庞,一颗心仿佛揪了起来。尽管一再告诉自己,文少霖只是游戏的npc不是俞林,但她却总是控制不住,真的……只是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吗?
    “……”
    床上,文少霖的唇嗫嚅了几下,像是在轻声唤着谁。
    起初,屋内三人都没有听清他究竟说的是什么,也并未在意。
    但片刻后,文少霖紧蹙着的眉却骤然舒展开来,像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强颜欢笑似的。薄唇轻启,他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虚弱的不堪一击,还是异常的沙哑,但这次却足够清晰,足以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他说的是……
    阿凉,好好活下去。
    他唤的是……
    阿凉。
    离钦深幽的眸底蓦地闪过一丝怒意,径直扫向床上仍在喃喃的文少霖,目光似乎是要在他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莫愁也愣了愣,不过片刻便回过了神,姑娘与这位掌门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唤一声阿凉也并无什么不妥。因此,莫愁竟成了三人中最淡定最平静的那个。
    而最不淡定最无法平静的,却是苏凉。
    尽管她昨日已经听过那声阿凉,但却不是那句“阿凉,好好活下去”,也不是这样的笑容,不是这样的表情。
    那……明明是俞林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和最后一抹笑,为什么除了相同的容貌,就连这样的表情都能复制?
    有那么一瞬间,苏凉几乎要确信床上躺着的文少霖就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俞林,紧紧抿着唇,她的双肩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攥着床幔的手越来越收紧……
    也许是床前的两道视线太过灼热,床上的文少霖竟缓缓睁开了眼,第一眼便瞧见了床前眼眶微红的女子。
    他视线微滞,黑眸浓的像化不开的墨团,与时常含着的融融笑意全然不同,倒像是包含了万千情绪,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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