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途川客栈-第9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高师傅闻言便憨憨的笑了,他咧着嘴奉承蛮牛,连声道:“我家卿卿就是聪明,我都听你的!”
“快滚吧!”蛮牛这才忍不住笑了,“你早听我的,乖乖在客栈里做掌厨师父,那胡姬以一己之力,又岂能掀出这般大的风浪来?若大人追究起来,你定然是跑脱不了关系的!”
“嘿嘿嘿,这不怕!”高师傅也不觉得害怕,只拍着自己的肚子老神定定道,“我同青衣丫头关系还算好,且她是个面冷心热的,我若认真求她一求,黑三郎定然不会同我过不去的!”
蛮牛却并不因此感到高兴,相反,她几乎是刹那间就肃了脸。
“你莫要想这些歪主意!大人原是赏罚分明杀伐果决的人物,那日他既没有处置你,那么日后也不会再同你算计。”她盯紧了高师傅的眼,脸上的伤疤因了她豪气万千的话而越发鲜明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就此高枕无忧了!我此生势必效忠于他,也容不得我枕边人再行背叛之事。若有下次,我必亲手讨伐与你,再自刎于你陪葬!”
高师傅面皮一抖,眼中却是有些惊慌之意。他想也不想的变回蚌鱼的模样,只咩咩叫着蹭蛮牛的腿道:“卿卿你不要生气了!有你在身边我还图什么啊!当初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去找你才帮胡姬的!不然你看我管过谁的事儿啊!”
“行了,我知道你不好揽事。”蛮牛见高师傅已然知错,便俯身敲了敲他背上的龟壳道,“此番我也是给你敲个警钟,免得你再被那些不着调的东西哄了去。现在快去准备东西,待日后幼主降世,你便知道好处了!”
高师傅一听有好处,便忍不住暗搓搓的遐想起他同蛮牛日夜相伴的场景来。
这一遐想,他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当下就赶着去办事儿了。
只可怜了外头那些客人。客栈外头几乎已经是遍地焦土,又有季厘国人肆意围猎异兽,他们便是想要自力更生,也那胆量和本事,只能闻着厨房飘散出来的肉香一个劲儿的吞口水罢了。
就在蛮牛驯夫的时候,青衣也正在驯夫。只不过两相比较起来,青衣与其说是在驯夫,不如说是在**。
黑三郎才掐着点儿关了门,再转脸就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只可怜兮兮的看着青衣。
青衣心知他骨子里甚是骄傲,这会儿见他羞恼郁愤,便有些撑不住想笑了。
黑三郎见青衣面色缓和,磨蹭片刻,终究是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她。
“你恼什么?”青衣摇头笑着戳开黑三郎挨近的脑袋佯怒道,“该恼的人是我呢!我可还没原谅你呢!快快离了我,一会儿秀秀该来了!”
“不要!”黑三郎鼓着脸搂紧了青衣道,“我要同你和孩子在一起!”
一提孩子,青衣脸上的笑一僵,登时蛾眉倒竖,一看就是要发怒的趋势。
黑三郎只觉眼中冒火的青衣越看越好看,那眼神那表情,同那日晷月下的她几乎重了影儿了!
那日旖旎的情景复又席卷了他的脑海,干渴的感觉霎时冲到了他的喉间。他无意识的盯紧了青衣那润泽柔软的红唇,当她轻启朱唇,若隐若现的露出莹白的贝齿和点点湿软的舌尖之时,下@身抽紧的他便克制不住的探头含住了她的小嘴。
防备不及的青衣顿时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那道紧闭的房门吱呀叫着被推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剁了一只手的球球今天心情好,撒糖给你们吃~~
☆、第239章 玉琼浆
门外的秀秀才将青衣的房门推开一条小缝,便听见屋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紧跟着她手下的门忽然一沉,仿佛有人在门后抵着门不让她推开一般。
秀秀甚是奇怪的用力推了几下,但房门却仍是纹丝未动。
“青衣姐姐?”秀秀迟疑的叫道,“你醒了吗?”
“醒……醒了——”青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古怪,令秀秀忍不住俯身贴近了门缝张望。
狭小的门缝里光影微动,着实看不出什么来。
秀秀心中不安,如一只小老鼠一般扒拉了好半天门。
正着急,就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袍声,间或夹杂了分辨不清的争执声,仿佛是青衣正在同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对峙一般。
“青衣姐姐,秀秀这就来救你!”秀秀生怕屋里有个妖怪要害青衣,当即后退一步,大吼着就朝房门撞去。
只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原本难以推开的房门登时开了,用力过猛的秀秀呀呀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但眼下并不是喊疼的时候,深觉自己肩负着保护青衣重责的秀秀忙抬头,待看见衣衫微乱的青衣正一脸惊慌的被一个黑衣人压住时,她更是生气的不得了!
“坏蛋!你快放开青衣姐姐——”她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对着床榻的方向怒吼道,“不然我就要叫三郎哥哥来吃你了!”
正同黑三郎缠在一起的青衣只觉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反手将攀在自己身上的黑三郎用力朝床铺按去。
正准备起身的黑三郎猝不及防,当即就正面朝下的被青衣死死惯在床上。
“秀秀……”羞囧不已的青衣一面整衣一面慌道,“我无事……”
秀秀眨了眨眼睛,半响才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她这会儿已经认出那黑衣人是何人了,金环束发,可不就是黑三郎么!
回想一下方才听见的那沉闷的撞击声,秀秀就觉得脑门疼的慌。
青衣见秀秀眼神清明的盯着黑三郎瞧个不停,越发有些尴尬起来。她侧身将一动不动的黑三郎挡在身后,然后勉强扯出个笑来,才要开口解释,就听见秀秀天真无邪的问道:“青衣姐姐,秀秀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什么?”青衣声音一抖,音调高的几乎有些吓人,“没有的事情……”
“三郎哥哥刚才在咬你的脖子。”秀秀习以为常的补充道,“他一定是在给你治病!以前娘娘难受的时候,那些大夫都是这样给她治病的——”
“对对对……”青衣一时臊的脸都烧起来了,忙打断秀秀无忌的童言,“屋里太冷了,所以他想让我暖和些……”
“……冷吗?”秀秀奇怪的歪头道,“可是秀秀觉得热得很!你看,秀秀都出汗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汗湿的额角露给青衣看。
青衣喉间一梗,不知该如何应答,只等干瞪着眼同秀秀对视。
正不知所措,挺尸许久的黑三郎终于动作起来了。
他缓缓自柔软的被褥中爬起来,黑如锅底的脸上金纹忽隐忽现,仿佛是在忍气一般。
秀秀又露出个明了的表情,然后甚是乖巧的退到门口道:“娘娘说过,治病的时候是不可以让人随便打扰的!秀秀这就帮你们看门!绝对不会让其他人过来打扰你们的!”
青衣被深明大义的秀秀堵得脸都憋青了,待到秀秀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她顿时叫唤一声,就那么羞愤不已的扑进被褥里锤起床板来。
被丢在一边的黑三郎神色稍缓,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等青衣终于冷静下来后,他便露出委屈的表情凑近了青衣道:“青衣,我脑门疼——”
“你皮厚的很,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又怎么会疼?”青衣斜眼看着罪魁祸首,满眼的不信。
眼看到嘴的肥肉飞了,黑三郎真正是委屈的不得了,他哼哼着将脑袋送到青衣面前,可怜道:“我真的疼……”
青衣面无表情的盯着黑三郎那光洁的额头看了半响,末了还是叹息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黑三郎喜滋滋的趴在青衣的膝上,享受着青衣轻柔的抚摸。
青衣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略摸了几下,她又想起秀秀还守在门外,手下力度一变,却是重重拍了黑三郎一下,同时道:“不许再装可怜了!快出去快出去,不然秀秀该一直守在外头了!”
黑三郎心知不能再赖下去了,只好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高师傅吃力的攀在地裂边上,以水晶缸舀取积淀在灵脉深处的灵浆。
间或有一两块碎石从他手边跌落,然后又被金红的熔浆消融殆尽。
他努力半天,收回的水晶缸里却只得了薄薄的一层灵浆,便知灵脉里的灵气又少了。
“灵气逸散的太快了些。”觉出不对的高师傅自言自语道,“在这么下去,灵脉可就没几日可撑了。”
怀揣着疑问,他咬了咬牙又往下爬了些,知道那熔浆都没过了他的脖子了,他这才堪堪收集到了半缸的灵浆。
虽然只得半缸,但应急也已足够。于是他不再多留,忙爬上去准备回客栈。
归往客栈的路上尸骨累累,初生的魍魉用自己漆黑的利爪撕扯着其他妖怪吃剩下的凡人尸首,企图吸食那碎尸肉块中仅剩的那点子力量。当怀抱着水晶缸的高师傅出现之时,它们便马上吐出口中渣滓一般的肉块,蠢蠢欲动的向着他群聚而来。
满面横肉的高师傅狠啐一口,肌肉鼓裹的手臂登时就粗了一大圈。他一手抱紧了水晶缸,一手摸出腰间的锋利的尖刀闷声道:“都给老子滚开!”
魍魉们本能的瑟缩一下,但那缸子灵浆又是那般的诱人,引得它们无法就此退后。
高师傅怒目圆睁的上前一步,枯木焦炭在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惊得尚未见过世面的魍魉们四处窜逃起来。
高师傅满意的收回尖刀,然后大步一迈,就准备直接回客栈。
谁知他的脚还未落地,便听见身后有动静。
他不自觉心跳了一下,忙回头去看身后。
“你手里的灵浆——”姿容绝世的胡嵇摇摆着雪白的长尾,对着他伸手道,“给我吧。”
“你没回狐族?”高师傅咋舌地抱紧了水晶缸,颇有些不乐意,“这是我家卿卿要的,不能给你。”
胡嵇被拒也不生气。他千辛万苦保住的第九尾已经散尽了,这世间还能有更让他动怒的事情吗?
他看着高师傅,微波粼粼的眼眸里满是霞云的璀璨光辉。他一笑,高师傅便觉得有些不忍起来。
“胡嵇啊胡嵇,你莫要怪我现在不帮你了。”他为自己辩白道,“只是我家卿卿偏生效命于黑三郎,有道是妇唱夫随,老子少不得要跟着我家卿卿了。”
“我知道。”胡嵇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良禽择木而栖,妖界原就是以力量为尊,你半道改向也是合情合理。如今我技不如人,也只能认输了。”
“你想开了就好了。”高师傅忙点头附和道,“照我说,你也别惦记青衣丫头了,再另去找个阴年阴月阴时的小娘子双修吧!说不定哪天你的尾巴就修回来了。”
胡嵇眸光微闪,原本摇摆不止的狐尾霎时就被隐匿了起来。
高师傅见他的眼睛还在看自己怀里的水晶缸,便劝道:“灵脉里灵气何其多,你何不自己去灵脉里饮个够?”
说完他又觉自己仿佛出了个坏主意,一时又有些后悔起来。最后只得不自在的抓了抓肚皮急道:“不说了,卿卿还在等我回去呢!那我就先走了,你自个儿保重吧!”
“这灵浆,你们是要用来酿玉琼浆的吧?”胡嵇叫住急于奔走的高师傅悠悠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直接带回去。”
“怎么?”高师傅迟疑的回头问道,“这灵浆里有古怪?”
胡嵇颔首,然后在高师傅诧异的目光中再次伸手道:“狐族原就是拜月修行,若论玉琼浆,这世间再没人能胜我们。你若信得过我,不若就交予我来酿造吧!”
“可是……”高师傅迟疑道,“你莫不是还没死心吧?”
“我已经无第九尾可修了。”他不自觉显出几分哀伤之色来,但眨眼间又被他压制了下去。他抬头望天,口中叹息道,“此番谋算波及甚大,他日主人必要责罚于我。我现在也不过是想亡羊补牢,好护自己周全罢了。”
高师傅闻言反倒有些惊慌起来,他焦急的在原地转悠了一圈,随即高声道:“我险些给忘了这茬事儿了!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必是将客栈的毁损都报上去了!我这便去找他打探一下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我现在急切渴望奔向自由,今天也心塞塞的
☆、第240章玉琼浆
高师傅跑的甚是匆忙,惊得沿途的魍魉小妖仓皇逃窜起来。乐…文…
因客栈的账房先生素来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以他围着客栈找寻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到账房先生。
一揣测起那从未谋面过的客栈主人将会以何种严厉的方式处罚他们,难逃其咎的高师傅甚是忐忑。
归来的蛮牛略抬头,就瞧见自己那口子愁眉不展的抱着水晶缸蹲在大门口。他的身后是一群蠢蠢欲动的客人,那一双双眼睛皆都冒着青光的望着那缸子灵浆。
蛮牛也不出声,只拔出了背后那把重剑凌空一挥。
锋利的剑气带着森森的寒意直逼群妖的门面,群妖本能的退后,虽然心中甚是垂涎那缸子灵浆,但细想想蛮牛效命于谁,那抢夺的念头登时就被压了下去。
高师傅一见蛮牛,就哭丧着脸哀嚎道:“卿卿,这可如何是好?这客栈的账房先生锱铢必较,又心黑手狠,现踢馆的那群凡人逃之夭夭了,那毁损的物件,账房先生该不会是要算到我们头上来吧?”
“大概是会如此。反正债多不压身,多一点少一点并无甚区别。”蛮牛仿佛并不在意,只劈手夺过水晶缸细看里头的灵浆,待瞧见只半缸灵浆,顿时又皱了眉道,“怎么只带回来这么点点?”
“灵脉快见底了……”高师傅随口解释了一句,又愁眉苦脸的继续道,“卿卿,你怎知那账房先生的可恶之处。此番债务必不是桌椅瓢盆可比的,按他往日那计价的方式——”
“我计价的方式怎么了?”一个细若蚊讷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高师傅头皮一紧,有些不敢回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帐算的不好?”鲜少出面的账房先生一脸不高兴的拐到高师傅的面前,他拖着自己那头冗沉长发,逼近高师傅的脸质问道,“你肯定是这样想的!”
高师傅额角滴汗,很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肚子,半响才闷声道:“我没说你账算得不好,我只是说你要价太黑——”
“那不就是帐做的不好的意思吗?”账房先生皱了皱鼻子,淡薄的脸上现出几分不悦来,“我在这里当了千年的账房了,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帐做的不好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册密密麻麻的账本来,就那样摊开了捂在高师傅的脸上道:“你看看,再给我指点指点,我做的帐哪里不对?哪里价高了?你说明白道详细了,我才能接受。”
高师傅只来及瞥见句琼玉千斤,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可恶的账房先生就像是故意的一般,用力将账册碾在自己的脸上。
高师傅被捂得险些透不过气来,待要伸手撕开对方的手,就又听见他愤愤不平道:“亏我还念着共事的情谊,想徇私情给你指点个还债的路子!现在看来还是免了。”
说罢他呼啦一下将账册仔细卷好了塞回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愤愤不平的走开了。
及时反应过来的高师傅忙拽了他的袖子想讨饶,不曾想账房先生气头正盛,当即一甩袖就朝着围观的客人走去。
只不过是两步功夫,他在形形色色的客群中一晃,高师傅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按说账房先生拖着那头及地的长发应当是十分显眼的,但奈何他长了张过目就忘的脸,若不是他方才戳着自己的脸质问自己,只怕自己也认不出他来。
一思及此,高师傅便有些懊恼。
他捶胸顿足一番,然后对着冷眼旁观的蛮牛道:“卿卿,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蛮牛漫不经心的将水晶缸夹到胳膊底下,然后边走边道,“他没马上在那账册上给你添个数字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莫要再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了,还不快去仓库寻些月光帐出来,趁着今夜天晴,我们多接些月光。”
高师傅讷讷的抓了抓脸,忙答应着追了上去。
伫立在扶栏之上的黑三郎眼瞧着蛮牛和高师傅一前一后的朝仓库去了,便低头对着托腮蹲在一边的秀秀道:“你闲来也无事,不若去帮蛮牛的忙吧!青衣眼下甚为虚弱,亟需灵气充足的大补之物。”
“可是秀秀要是走了,谁来给你们守门呢?”秀秀一脸天真的说道,“娘娘以前常让秀秀帮忙守门的,她说外头好多爱管闲事的人,老爱打扰别人治病,但要是有秀秀在,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黑三郎面颊先红后青,尴尬的假咳两声后,他支吾道,“今天我们不治病了,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帮忙吧!”
“唔……”秀秀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就欢快的起身拍着手道,“那好吧!那下次你们记得要告诉秀秀哦!到时候秀秀一定不会冲进去打扰你们的,一定会好好帮你们看门的!”
“去吧去吧——”黑三郎不敢答应,只不停的摆手催道,“不到天黑不要急着回来——”
秀秀一走,他身形一闪,便如一阵疾风直奔青衣的房门而去。
被打开的房门在他的手上轻轻一荡,然后就悄无声息的阖上了。
正倚在窗边呆看景色的青衣停下抚摸肚皮的手,转头朝他望去。
“冷吗?”黑三郎见她脸上越发没了血色,便心疼的上前环住她的肩低声道,“可是有哪里不适?脸看着仿佛又瘦了些。”
青衣只觉黑三郎的身体温暖如火炉,他的手只是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她便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于是她也不推拒黑三郎的靠近,只反手按住黑三郎的手慵懒道:“冷倒罢了,我就是觉得饿的慌。”
说罢她偏头朝着窗外努了努嘴道:“还好刚才发现外头长了些果子,我就直接摘了几个吃了。近的都被我吃完了,远的那些我够不到——”
黑三郎顿时一愣,忙转头去看窗外。
只见窗边长了棵歪斜遒劲的桃树。碧绿的茂叶之下,是数个鲜脆欲滴的水蜜桃。
黑三郎盯着那被满绒毛的红艳桃子看了半响,原本放松的神情顿时也严肃了许多。
青衣只觉腹中饥渴,那孩子虽然动的少了,但她却仿佛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一般。
方才入口的桃子鲜甜酣畅,她不过是略咬破了果皮,便有丰沛甘甜的桃汁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喉中。她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吃完的,每每回神之时,就只剩个干净的桃核在手里。
青衣舔了舔指尖,甜美的桃汁将她的手指浸得甜丝丝的,她越舔越觉得腹中空虚,仿佛肚子里长了一张不知饥饱的嘴,正嗷嗷待哺的渴求着食物。于是她便推了推黑三郎道:“再给我摘一个吧。”
黑三郎也不言语,依言探身坐到了窗棱上,又伸了手将略远些的桃子摘到了自己的手里。
茂密的桃树因了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抖起来,伴随着沙沙的枝叶摇摆声,一道雪色的残影飞快的自他眼尾掠过。
甜腻的蜜汁香气中,隐约透出点清冽的冷香,咋一闻如傲骨梅花,细细探究,竟又像是月光般透骨清冷。
他隐约猜到了那道白影的身份,一时间牙关微紧,连带着暗金色的瞳色也跳跃而出了。
“怎么了?”饥饿中的青衣被黑三郎汹涌的妖气一激,登时便打个哆嗦,她抱紧了自己,娥眉微蹙的问道,“可是外头有什么不妥?你的妖气更盛了!”
说话间她感到途中突突跳了两下,便下意识伸手在自己腹上摩挲了一下。
摸完她感觉触感似有些不对,马上又皱着眉重新摸了一下。末了白了脸颤声低唤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黑三郎忙回身,待看见青衣一脸惊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也忍不住心头弹跳了一下。
“怎么了?”他慌忙俯身伸手去摸青衣的肚子。虽然青衣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太大的异常,但他还是无法放心。
他眯着眼将青衣的肚子摸了一遍又一遍,直摸得青衣浑身冒热汗了,也未见停手。直到青衣忍无可忍的伸手拍开他的手,他这才笑嘻嘻的安抚青衣道:“没有什么异常啊,你不要害怕——”
青衣不甚相信的瞥眼看了黑三郎一眼,然后又自己认真摸了几下,待确认自己并没有摸错后,她便脸上铁青的问道:“怎么会没有异常?它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且摸着甚是硬实,不像个孩子,倒像块秤砣——”
“什么秤砣,休要乱说。”黑三郎含笑捂住了青衣的嘴喜滋滋道,“孩子听见了该要生气了。”
青衣面色一沉,越发焦躁起来。她张口就咬住了黑三郎的手,恨恨磨了几下牙后方才忍气道:“我懒怠同你斗嘴了,快把桃子给我,我饿得肚子里直冒火!”
说罢不等黑三郎回答,她劈手就抢过那个大桃子,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浓稠的桃汁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滑落,黑三郎坐在窗户上呆呆的看了半响,不等青衣反应过来,他便探头突然凑上来,用了自己那柔软湿润的舌头一点点的将她嘴角的桃汁舔了个干干净净。
青衣微张着嘴晃了好半天神,待到黑三郎得寸进尺的舔她的嘴唇之时,她这才涨红了一张脸,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开道:“你越发不要脸了,连点点桃子都要与我抢!外头尽是桃子,你要吃出去吃个够吧!”
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才尝了点甜头的黑三郎登时就被羞愤不已的青衣推出了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哒的账房先生~~
☆、第241章 玉琼浆
一阵隐秘的轻笑声自角落里传了出来,黑三郎变幻身形,恰如一道残影直朝树冠掠去。
暗觉自己下手太重的青衣先是急切的探头去瞧窗下,待发现窗下空无一人之时,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黑三郎身轻如燕,稳稳的悬立在树梢之上,当青衣用了嗔怪的眼神瞪来时,他便笑着伸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点了点。
一阵酥麻感霎时波荡开来,心驰神往的青衣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嘴角,然后她便看到黑三郎的眼神越发热切起来。
她既羞又恼,又一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重重的阖上了窗门。
被挡在外头的黑三郎难以自抑的低声笑了起来。但那笑声很快又沉寂了下去,他再抬头,却是面无表情。
他略扫视了一圈,随即眸色微暗,足尖轻点,又如疾风掣电一般冲向客栈的墙角。
一截雪色的尾巴自墙角一闪而过,不等黑三郎逼近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扑空的黑三郎长袖一扬,也不追赶,只愠怒的在墙角处转了一圈。
地上是一片微焦的草地,依稀浇灌过甘露,他不必靠近,便可以嗅见微腥的泥土中混了甜蜜的香气。
他抿着嘴以鞋底重重地碾了碾地面,口中暗骂道:“真是掉以轻心不得!”
言毕他又俯身捡起了半嵌在泥里的一枚桃核,然后大步流星朝客栈大门走去。
高师傅本来还觉得十分欢畅。他同蛮牛一头拉着一角月光帐,在客栈前时紧时松的抖着帐纱。
一身铠甲的蛮牛难得露出了属于女子的柔和神情。伴随着月光帐的展开,她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放松起来。
氤氲的月光帐细密如织锦,又淡薄如浮云,在明熙的日光下时隐时现。
被笼在纱帐里的秀秀仰着头,以手顺着褶皱的方向来回的摸,摸不了几下,她便转头去看高师傅。
小别胜新婚的高师傅腆着脸抓住了蛮牛握帐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蛮牛看了看脚边的箱笼,又看了看高师傅,然而不等她回握他的手,黑三郎那极具压迫感的妖气便已至她的身后。
她神情一凛,当即便单膝跪地道:“主人!”
边上的高师傅猝不及防,也被拉着跪倒了。
秀秀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在黑三郎的示意下乖乖的继续缛纱帐。
并无甚屈服之意的高师傅偏头呲了呲牙,但顾忌蛮牛,也就消停了。
他盯着视野里那抹绣有暗纹的玄黑袍角看了半响,才听见黑三郎开口道:“胡嵇就在附近,他原是狐族之首,调得一手好香,客栈里的障目香便是出自他的手,效用至今无物可比。你今夜酿造玉琼浆时务必要小心,莫要让他动了手脚。”
“是。”蛮牛沉声应道,“今夜我会同老高一同当值,还请主人放心。”
“嗯。”黑三郎点了点头,随即又盯着高师傅低垂的脑袋若有所思道,“南墙外的桃树逆季结果,生出的桃子看似寻常,但那果皮下却尽是玉琼浆,十分对青衣的胃口。我已看查看过,确实比你们酿的好。你们可去摘两个揣摩一番。”
“是。”蛮牛抬头恭敬道,“我这便去取桃子。”
高师傅见蛮牛要走,忙巴巴地抓住她的手道:“我同你一道——”
他一抬头,便与似笑非笑的黑三郎看了个对眼。
“你快去快回——”暗觉脊背发寒的高师傅忙撒手改口道,“我先帮你拉好月光帐……”
黑三郎盯紧了高师傅,就如野兽逼迫自己看中的猎物一般,锋芒毕现。
眼看着蛮牛越走越远了,被硬扣下的高师傅顿觉坐立不安。他不甚自在的抓了抓脸,半响才没什么底气的开口道:“你有话,就直说吧……这模样怪渗人的……”
“胡嵇同你说了什么?”黑三郎抱着胳膊直入主题的问道,“他必是找过你了。”
高师傅略有些惊恐的瞥了眼黑三郎,若非知道他今日尽在青衣房里,否则他都要认定对方跟踪自己了。
支吾了半响之后,他屈服道:“去西山的时候遇到了,他说自己现在只求自保,其他一概不多想了。”
“当真?”黑三郎将信将疑的眯眼道,“一朝夙愿落空,便是再豁达,只怕也难做到前事尽忘。他必是在暗中盘算了什么。”
“……这个我便不知了。”高师傅为难的垮脸道,“胡嵇哪里会对我和盘托出啊!你问我,还不如亲自去问他呢!”
“不错,你说的在理。”黑三郎赞同的点头道,“我问你确实是无用。”
说罢他也不再多留,只将自己方才捡起的桃核丢给了高师傅,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高师傅一头雾水的将桃核捻起来,细看半响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正烦燥,就见蛮牛捧了两个水灵灵的蜜桃过来。
他一见蛮牛,便将讨厌的黑三郎丢在脑后。
夫妇两个一道儿将蜜桃切开。
那果皮才碰破了点,便有香甜诱人的桃汁汨汨淌出,浓郁的灵气顿时扑鼻而来,引得一边的秀秀不停地吞咽口水。
蛮牛醮了点桃汁品味一番,末了一脸失望道:“这里头不止帝流浆和琼玉,还得添些别的东西。我依稀辨出了几味香草和甘果。”
“这是胡嵇的方子。”高师傅砸吧着嘴解释道,“这味儿可不是他惯用的香么?我们要是真要照搬方子,只怕得抓只狐狸精过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