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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杀证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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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飘摇不过如此,大海第一次以无比狰狞的面目出现在了阿恬的眼前。
  “海底有什么?”白心离问道。
  阿恬回过神来,想起了赵括与宋之程的争辩,“有……一只怪物。”
  “怪物?”
  “它的头部……跟山门一样大,它的眼睛……好比练武场,很像鱼眼珠,偏偏又不是……”
  少女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极为恐怖的咔嚓声自海底传来,紧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剧烈震感,她死死的抓住大师兄的胳膊,甚至有了一种海底已经断裂的错觉。
  或许,这并不是错觉。
  白心离一只手盖在阿恬的额头,另一只手抽出了鞘中的无我,白玉剑一出鞘就自动环绕在主人的身周,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身后接连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传来,阿恬也顺着白心离的视线望去,顿时整个人就是一惊。
  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出现在北海剑宗浮空岛的上方,它像鱼又不是鱼,有着一个大到夸张的嘴巴,几根须子从鱼唇部位垂下,无数海藻、贝壳和泥沙从它的头顶顺着海水滑落,落在海里发出接连的扑通声。
  “我的祖师爷呀,这是什么妖怪?”旁边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
  “鲲,”白心离给出了答案,“这是鲲。”
  阿恬还在思索是哪个字,赵括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他躺在地上小声念叨,从这个角度来看,能看到鲲仅仅是露出了一个头,大部分的身躯依然掩藏在海中。
  “北冥就是北海……”他哭丧着脸,“……可是,这难道不是一个胡扯的神话吗?”
  “傻孩子,”回答他的是恨铁不成钢的郭槐,“我们在凡人的眼里也是胡扯的神话啊!”


第49章 
  “师兄; 师兄; ”张泽衍顶着一片巨大的荷叶趴在地上; 用手肘捅了捅身旁同样趴着的戚涵; “我昨日算了一卦,今日向北行为大忌; 唯有穿绿才能躲避灾祸,师弟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方法最为合适; 还可以有效遮蔽自己的行踪,还为师兄你也准备了一顶; 来,快戴上吧。”
  戚涵看着递到眼前的荷叶面露复杂之色; 不知道张口该说“大海里根本不长荷花,你是最显眼的那个傻帽”还是“你小子有胆给我一顶绿帽子是不是已经活够了”,最后还是在张泽衍期待的目光中叹口气; “张师弟,你还是别学《黄庭经》了吧。”
  “为什么呀?”张泽衍不解的问。
  “以你的智商,我们俩很难沟通。”戚涵诚恳的回答,
  莫名其妙被师兄嫌弃的张泽衍很委屈; 他只好顶着自己那片大荷叶; 又趴回了原地。
  戚涵用眼睛的余光扫到师弟萎靡的模样,知道自己的态度伤到了这个跟儿子一样看着长大的青年; 可看到那顶为他准备的荷叶帽,嘴角又忍不住抽搐。
  “你师弟自小在方仙道长大; 之前也没有下过山,不知道一些凡间常识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看他自己戴的还不是很开心?”
  魏舍人的劝慰之语又回荡在耳边,而戚涵还是坚定的不想陪自家师弟当一对傻帽。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养儿子,他心酸的想到,可不可以把这个假儿子换成真闺女,这样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戴上。
  然而阿恬是不会提这种要求的,除开她并不傻帽这件事不说,她本人现在还呆在北海剑宗的周天星斗剑阵里,是万万不会出现在戚涵面前的。
  这也是方仙道这对师兄弟趴在地上的原因。
  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升仙镇外的一个小山丘上,正好可以远远眺望到北海剑宗。
  现在的北海剑宗可不是往日的仙岛模样,铺展开的星辰剑阵把整个浮空岛都包裹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就是星空的缩影,而一条前所未见的大鱼正露出头部,用一左一右两个胸鳍巴住悬在空中的星空球,正在懒洋洋的晒太阳。
  这条鱼实在太大了,每当它翻身,戚涵仿佛都能听到星空球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或许是晒的舒服了,大鱼用鳍拍了拍身下的浮空岛,背部缓缓排出了数条水柱,原来围困北海剑宗的那几条龙吸水正是它的排气孔。
  只见那鱼浑身呈灰蓝色,通体光洁滑润,露出水面的头部像纺锤的前端,嘴巴前端呈楔形,开合之间还能看到里面一片又一片的长须。
  “……这家伙一口能把北海剑宗吞进去吧?”张泽衍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就遭到了自家师兄无情的袭击。
  “乌鸦嘴!乌鸦嘴!”戚涵一边揍他一边念叨,“叫你乌鸦嘴,叫你乌鸦嘴!”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顿打的张泽衍更萎靡了,觉得自己一定是跟师兄八字不合,戚涵以前守着练丹房不出来的时候,宗门大事小事都要他盯着,生怕一不注意那些分支就惹出事来,现在戚涵出门了,他的境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这位师兄发自心底的认为自己是个傻帽。
  “修《周易参同契》的人都那德行,不要理他,”魏舍人私底下是这么劝慰的,“当年我师兄也这么讨人厌,可你看,最后掌门之位还不是我坐吗?”
  张泽衍憋了好久才把那句“可师伯飞升了啊”给憋了回去,看着圆滚滚的师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顿生一股悲凉之意。
  想到独占了三个炼丹炉的师父,张泽衍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来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北海底下有宝贝,结果这是什么见鬼的宝贝?能连吃三年的铁锅鱼吗?能围困北海剑宗的就算是铁锅鱼也是铁锅鱼中的战斗鱼啊!
  说到铁锅鱼,这到底是什么鱼啊?
  于是张泽衍又用手肘捅了捅戚涵,“师兄,师兄,那到底是个什么?”
  平心而论,虽然怨言很多,但张泽衍还是很信服戚涵的,说到他这位师兄,在自封于练丹房之前,也是个能与北海剑宗段煊争锋的天才人物。
  当然,不是在战斗力方面争锋。
  很多人都不知道,论年龄,戚涵和段煊才是同辈人,只不过北海剑宗的辈分太大,而段煊又在后来接掌了宗主之位,成为了跟魏舍人和天玄道人同级的人物,修真界才慢慢不再将后者与同龄人相提并论。
  在十五年前,比起“修真界老好人”魏舍人,戚涵才更像是方仙道的活招牌。
  “不知道!不知道!你这都不知道!”戚涵的回复是对着他脑门来了一巴掌。
  张泽衍确定了,自己跟师兄确实是八字不合。
  “那是北海中的异兽鲲鹏,”戚涵吐出了嘴里叼着的草梗,“海中为鲲,天上为鹏,据说身躯有几千里那么大,现在看来,几千里估计是有点夸张了,不过也可能是这只还没长开。”
  这么大还没长开?
  张泽衍一脸震惊。
  “奇怪的是,这玩意儿活跃在太古时期,早在上古和中古就逐渐绝迹了,”戚涵玩味的摸了摸下巴,“现世根本不可能会见到才对。”
  “说不定是一直都有,只不过吾辈不知晓而已。”张泽衍想也没想的回答。
  “嘁,小孩子懂什么,”戚涵冷哼一声,“你看看它的体型,知道要养活这么大一只异兽需要多少灵气吗?整个元光大陆的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够!只有天地初开、混沌之气未散的太古时期才能有这样的天生异兽,那时候的灵气浓郁的能凝结成实体,远非现世可比。”
  “可现在就出现了啊!”
  “所以我才说奇怪……就算是从太古沉睡到现在,除非灵气浓度上升……”戚涵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张泽衍,突然换了话题,“你胳膊上的血点是怎么回事?”
  “血点?”张泽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掀开遮挡的衣袖,发现小臂到手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淡红色斑点,“哎?我都没发现,北海上还有能咬修士的蚊虫?”
  他自己没当回事,倒是戚涵陡然变了脸色,他立马爬起来蹲到张泽衍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就端详了起来。
  “怎么了,师兄?”张泽衍不明所以。
  然后他就被看上去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戚涵一下子拽了起来,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咱们其余的人在哪?”戚涵问道。
  “都在升仙镇上啊,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在。”张泽衍不明所以。
  “除了咱们还有谁在?“戚涵接着问。
  “太玄门、乾坤坊、浣花派……”张泽衍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哦对了,天星门也要来。”
  “走!走走走!”戚涵闻言立即拽着他下山坡,“还想要命就赶快走!”
  张泽衍第一次见到自家师兄如此仓促,他懵懵的由着自己被拖向山丘下的小镇。
  而戚涵迫切想回的升仙镇正处于升仙大会时节之外的诡异繁华之中,拥有着与平日全然不同的热闹。
  城中卖面点的刘大爷面无表情的掀开了蒸锅盖,里面是一锅刚出炉的馒头,他熟练的拿出黄油纸将这些热气腾腾的馒头包起来,然后依次递给摊位旁排队的修士们。
  没错,不是以往梦想成为修士的凡人们,而是实打实的修士。
  刘大爷承认在这群仙长降临的最初,他确实很激动,可几天下来,这群家伙天天来他摊位上买吃的,他已经麻木了。
  拿到了馒头的修士们拆开油纸包就有序的蹲在街角啃了起来,细心的人会发现,这群用同一个姿势啃馒头的修士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天恒师叔祖,给,吃我的吧。”
  一名青年道士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了邋遢老道,被老道扬扬手推开了。
  “我吃一个就行了,”天恒道人含糊的说道,嘴里嚼着馒头,“好好填饱肚子,之后说不定有场硬仗要打。”
  青年心知老道指的是围困北海剑宗的那条大鱼,很多小门小派冲着宝贝来到这里,发现情况与想的不一样,立即扭头就走,可其他门派能跑,他们太玄门却是万万跑不得的。
  太玄门与北海剑宗虽然一法一剑,但到底还算是同气连枝,两派弟子的私交也好,比如天恒身边的这个小道士,他娘就是北海剑宗的弟子,若是自顾自的一走了之,门派的心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天恒挠了挠头,觉得最近尽是苦差事,无论是清谈会还是这一次的北海寻宝都跟预想中的差太远了,看样子是他流年不利,回去要好好闭关躲一波清净。
  馒头啃到一半,对面的酒馆走出来几个紫衣修士,与太玄门朴素的黑白道袍不同,他们的衣服一看就是缎子,端的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啧,方仙道的。”一名道士道出了他们的身份。
  “同是法修巨头之一,他们住客栈,吃大餐,我们蹲在街口啃馒头。”另一名道士冷静的指出了残酷的现实。
  “没办法,咱们穷啊。”天恒道人吃饱了就斜靠在墙上,哼起了小曲。
  “四大仙门,咱们最穷。”青年道士看着钱袋里所剩无几的铜板很是发愁,其他道士齐齐叹了一口气。
  太玄门也不想混的这么惨,然而他们符箓派的花销颇大,又不能像丹鼎派那样让人死心塌地的送钱,像凡尘道士那样开坛作法骗吃骗喝又有失仙门风度。其实他们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而是从不在不必要的地方多花一分钱,那就只能多吃苦了。
  “坤予,现在留在这镇上的还有哪些?”天恒道人闭着眼睛问道。
  “除了方仙道,好像还有乾坤坊和浣花派,其余的人刚刚出镇……对了,听说天星门也要来。”道号为“坤予”的青年道士回答道。
  “天星门……?”天恒一撩眼皮,“他们是谁带队啊?”
  “据说是蕴华师叔。”
  “这真是奇了,方仙道带队的是戚涵,天星门带队的是蕴华,他们俩那笔乱帐算清了吗?这次碰面是要和解还是大打出手啊?”先前开口的道士说道,在一群埋头啃馒头的同门里,他八卦的像是一道清流。
  “李师叔!”
  柳坤予低喊一声,抬手猛的捂住了他的嘴,道士眼睛睁圆,刚想挣扎,在看清了不远处的景象后就乖乖的坐好了。
  那气势汹汹的拖着人向他们走过来的可不是他刚刚还在八卦的主角之一?
  “哟,这不是戚贤侄吗,”天恒似笑非笑的打了个招呼,“这么大火气是怎么了?碰上我蕴华侄女了?”
  “蕴华也来了?!”
  原本气场满格的戚涵立刻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在诈他,然而天恒道人毕竟是长辈,他也只能把这笔帐记在心里。
  “天恒师伯,”他抖了抖袖子,“我这次是有正事找你。”
  “有什么正事能比我蕴华侄女更重要,不是我说,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天恒拖着长腔,“罢了,说来给老道听听吧。”
  “师弟,过来。”
  深知以方仙道和太玄门的关系,天恒道人嘴巴是不会留情了,戚涵郁闷的把张泽衍揪了过来,推到了太玄门众道士面前,一下子撸开了他的袖子,露出了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血点。
  “哎哟,张师侄这是怎么了?”天恒啧啧称奇,“被蚊子咬了?”
  
  “师伯,”戚涵没有急着去解释这些红点的由来,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不知道太玄门有没有去确认北海剑宗的情况,弟子今日可是亲眼看见了,那是头鲲。”
  天恒道人当然知道那是头鲲,说实话,他在到升仙镇的第一日也被惊的不轻,于是他轻抬眼皮示意戚涵说下去。
  “我们是在镇外的山丘上看到那头鲲的,我想恐怕没有人比我们的位置更近了吧?”戚涵环视四周,见没有人打断便继续说道,“然后,我师弟的胳膊上就渐渐出现了这些血点。”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理会茫然的其他太玄门弟子,而是直勾勾盯着天恒道人,果不其然,老道士的脸色逐渐郑重了起来。
  “张师侄,过来,”天恒道人坐直身体,冲张泽衍招了招手,“让老道好好瞧瞧。”
  到了此刻,再不明白自己身上的血点不是蚊虫叮咬这么简单的话,张泽衍就真的是一根棒槌了,他依言走到天恒道人的面前,挽起了衣袖,把两只小臂都递到了后者面前。
  “这……”
  天恒的手指在张泽衍的手臂上轻轻划过,然后狠狠的对着一片血点按了下去。
  “嗯!”
  张泽衍咬紧牙关忍住了一声呼痛,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说来也奇怪,等到天恒的手指离开他的皮肤,锥心的疼痛又陡然消失了。
  “是灵气冲体,”天恒搓了搓手指,“没想到这么稀罕的事情,老道有生之年竟然能遇上。”
  见到天恒都发言确认了,戚涵也不知道该为自己判断正确而高兴还是因这个消息而愁苦。
  “师叔祖,灵气冲体是什么?”柳坤予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灵气冲体嘛……”天恒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打个比方,你只能喝两杯水,你平日里也只喝两杯水,可是有一天,突然让你喝三杯四杯乃至五杯六杯,不喝也要给你硬灌,会怎么样?”
  “……我会撑死吧?”柳坤予打了个寒颤。
  “灵气也是这样,每个人对天地灵气的容纳度都不一样,可大体不会超过两杯水的程度,而天地间呢,只有两杯水供我们取用,而正在北海剑宗上面晒太阳的大家伙呢,它的量起码是二十杯水,也就是说,它所生存的地方必然也能提供这二十杯水,那当二十杯水的环境遇上了两杯水的,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就是他这个样子,”天恒指着张泽衍说道,“只是远远蹭了一下,就出现了血点,若是真的近距离接触,七窍流血而亡也不稀奇,这便是灵气冲体。”
  “可是为什么呀?”柳坤予疑惑不已,“这天地间的灵气虽不会每个地方都相同,但也不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吧?况且若是北海灵气如此充裕,北海剑宗又是如何生存的呢?”
  “北海以前是没有这么充裕的灵气的,”戚涵开口说道,“自中古时代结束,这天地间也不会有如此充裕的灵气,就像鲲早就应该灭绝。”
  “然而不应该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呢?”天恒咂嘛了一下嘴,“没有人知道,起码我们眼下没法下结论。”
  就在太玄门众人深陷灵气冲体这个噩耗的时候,在无数修士争相涌出的升仙镇镇口,有一队戴着斗笠的人逆着人流进入了镇子,因队尾一人特别高大,还引得村口王大爷多看了几眼。
  “姑奶奶,”一名青年恭敬的对领头的女子说道,“升仙镇已经到了,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女子冷笑一声,从斗篷里掏出了一支狼牙棒,“你们先随我拜会一下方仙道的诸位大老爷吧。”


第50章 
  “一碗白粥; 一碟小菜。”
  白恬从神色恹恹的厨娘手里接过简陋的饭食; 这大概是她加入北海剑宗后最清汤寡水的一餐了; 然而结合眼下宗门的境遇; 实在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入座; 饭堂如今空空荡荡,谁也不知道浮空岛到底要封闭多久,为了节省食物; 宗主到弟子能辟谷的全部辟谷,只有筑基及以下的弟子能领到简陋的三餐。
  不顾上淑女礼仪; 阿恬把咸菜倒进白粥里,一手端碗一手执筷;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得赶快去替赵括的班。
  现在的护山剑阵完全是由长老们在支撑,而弟子则被分成了好多组; 昼夜不停的巡视着浮空岛和大阵的情况。
  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从头顶传来,少女放下了喝了一半的汤碗,她知道那是鲲在翻身的声音。
  从早上晒到晚上,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鲲。
  显然;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一个; 那就是脾气火爆的厨娘,只见她切咸菜的刀一顿; 整个人极为不爽的“啧”了一声,紧接着提着菜刀就走出了饭堂; 然后阿恬就听到了她的咒骂声:
  “烦死了!信不信我把你做成一鱼三吃啊!”
  “罗婶,你跟它吵什么呀?它又听不懂。”
  一个声音在咒骂声后响起,跟着就是脚步声,阿恬抬起头,正好看到穆易走进来,他看见她立即笑嘻嘻的打个招呼,径直走了过来。
  穆易并不是来吃饭的,像他这样的资深弟子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阵法的运行,可他们都愿意在轮班的时候来饭堂坐一坐。
  “能碰上小师妹,我的运气可真不错,”他坐在了阿恬的身旁,一如既往的有些吊儿郎当,“说出去大家肯定都羡慕我。”
  “穆师兄是刚从外面回来吗?”阿恬注意到他的衣服上的夜露。
  “我哪有那个能耐,”穆易闻言露出了苦笑,“这时候还敢离开大阵的只有大师兄了。”
  听到白心离被提起,阿恬眨了眨眼睛,“已经危险到这个地步了吗?”
  “外面的灵气浓度高的吓人,”穆易压低了声音,“老实说,如果大阵崩塌,恐怕除了宗主和四位长老,咱们都得去地府黄泉走一遭。”
  阿恬若有所思。
  “穆师兄,鲲是突然出现的……”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灵气浓度也是突然就提高了的,这方面的原因你有头绪吗?”
  “没有,”穆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对此一筹莫展,不过根据宗主的推测,灵气变化应该只是区域性的,这也是那头鲲一直赖着不走的原因。”
  鲲离开这片海域就会死,对外界而言是个好消息,对北海剑宗就是噩耗了。
  “大师兄一直试图穿过海域到陆地去,”青年继续说道,“老实说,我现在看他离开剑阵就提心吊胆。”
  阿恬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大师兄或者柳嫣师姐替代某位师叔主持大阵,以师叔们的修为,必然可以穿过这片海域,可惜这招完全行不通,”穆易指了指头顶,“你别看这个大家伙现在一副惬意懒散的样子,要是让它察觉出阵法有了薄弱点,咱们就彻底惬意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还要提到剑修已经没法拯救的糟糕人缘。
  如果说在修士中,与北海剑宗罪不对付的是方仙道,那么在元光大陆,最恨他们的肯定是异兽。
  没办法,谁让剑修的修炼主要靠实战,而异兽又是最好的对手呢?
  与道统之争不同,剑修与异兽之间的梁子是经由一场场抵死战斗越结越深,也就是说,无论这头鲲沉睡了多久,起码在它生活的年代,都不可能和北海剑宗弟子一起手拉手的洗海澡。
  鲲趴在剑阵之上,除了要晒太阳,恐怕也是一种另类的监视。
  “哎哟,不跟你多说了,”穆易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一会儿大师兄该回来了,我得去看看情况。”
  目送穆易的身影离开饭堂,阿恬放下了手中的空碗,她也该去接替赵括的班了。
  被周天星斗剑阵包围后,浮空岛上已经没有了日夜,弟子们只能靠今天吃了几餐来判断时辰,等到分组排班以后,计时的方法又变成了值了几次岗,碰面时的头等大事也变成了推算时辰,生怕落下了哪次换岗。
  如此高度紧张的应对源于北海剑宗如临大敌般的态度。
  其实,面对一头拥有通天之能的鲲鹏,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凡人的神话里总是说某某仙人驯服了什么什么神兽当坐骑,那都是胡扯!”
  阿恬到达的时候,赵括正在跟自己的搭档侃大山,他的搭档并不是老熟人宋之程,而是一个年纪更轻的练气弟子,比赵括本人还要小一点。为了以防万一,练气弟子都是两两一对,因此后期带着中、前期就成了最常见的组合。
  “噫!”
  只是个半大孩子的练气弟子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赵括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枕头底下藏话本的自己,都一样的青涩而懵懂,于是他更来劲了。
  “沈师弟,你好好想想,神兽那得是什么级别?在异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赵括掐着腰,“放到神仙里是五方帝君,要是仙灵的话,怎么也是泰山府君,那样的大人物会跑去给你当坐骑?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呀!”
  梦想破灭的沈师弟一脸深受打击。
  阿恬看不过他们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于是清了清嗓子宣示了自己的存在。
  沉浸在交谈里的二人听到声音俱是一惊,扭头看到站在一旁的阿恬时都忍不住脸颊泛热,只见赵括故作镇定咳嗽了几声,倒是沈师弟板起一张稚嫩的小脸,很有架势的对着她作揖。
  “白师妹,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小大人严肃的说道。
  阿恬从善如流,“沈师兄教训的是。”
  或许是师妹的乖顺抚平了梦想破灭的窘境,小大人的耳朵霎时变的通红。
  “白师妹,”被撞破了坏心眼儿的赵括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啊。”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来自恬大佬的谴责目光。
  “我并不是在欺负他……”赵括无力的辩白道,“与其日后让他壮烈在李恪师叔的课上,不如让我来……”
  或许是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太苍白,最终他也没能说完,只好带着不明所以的沈师弟灰溜溜的逃跑了。
  送走这对熊孩子以后,阿恬开始了巡逻,她负责的这一块区域在浮空岛的西南端,也是距离海岸最近的地方,在天气好的时候,站在浮空岛上甚至能眺望到升仙镇,不过她估计现在最多也就能看到个鱼肚皮。
  呵,那头心机鲲。
  巡逻要做的事并不轻松,她必须密切关注着剑阵与鲲的动向,还要兼顾着其他异常情况,然后她就在悬崖上发现了白心离。
  他正站在浮空岛的边缘注视着眼前的剑阵,发现了她的到来,还遥遥点了一下头,阿恬连忙小跑过去,也同样注视着剑阵,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
  一个只能用奇形怪状来形容的黑影在变着法的撞击剑阵,引得星辰之光泛起阵阵涟漪,它一会儿东敲敲,一会儿西敲敲,还会像打鼓一样画着圈的撞击中央,像是发现多了新人,黑影撞击剑阵撞的更欢了。
  阿恬拔出了万劫,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黑影撞击的规律,在最有把握的那一刻毅然出剑。
  万劫的剑尖穿过了剑阵,准确的迎上了发起新一次撞击的黑影,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呼痛声。
  很好,这起码不会是条鱼了。
  她扭头看向白心离,就见后者抬起手臂,手掌贴到了运转的周天星斗大阵上,腰间的无我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剑鸣,天地无我的剑意一出就与剑阵完成了共鸣,而原本防守严密的剑阵也在一阵颤动后露出了一丝缝隙,黑影就瞄准这个空档,从缝隙里渗透了进来。
  阿恬提着万劫严阵以待,只见那黑影像是一滩没有形状的液体一样滑落在地,几乎是在它进入的瞬间,白心离移开了手,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鲲的鱼鳍重重的拍在了已经恢复如初的剑阵之上。
  在颤动袭来的时候,白心离一只手按在少女肩膀,他的手很稳,将阿恬牢牢按在了原地,不至于被震得东倒西歪。
  随着震动与吱嘎声,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出现在了剑阵之外,眼珠子转了几圈,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开。
  穆易说的没错,这头鲲真的在盯着剑阵的变化。
  阿恬抬头与白心离对视了一眼。
  “我说,我能理解你们孤男寡女突然旧情投意合、干柴烈火,可能不能先把脚从我身上移开?”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阿恬忙低头,发现被她紧急踩住的黑影翘起一角,似乎是想敲她的脚踝。
  登徒子。
  她面无表情的用力碾了碾才移开了脚。
  饱受蹂躏的黑影在重获自由后便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迅速膨胀,胀大到极限就“嘭”的一声炸裂四散,等到爆炸引起的风浪过去,在原地出现的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年轻公子。
  他看起来像是从画本里走出来的浪荡子,桃花眼、轻佻相,上门提亲都会被女方父母拿着扫把打出来。
  阿恬有点想给他一锭金子让他滚了。
  “小姑娘长得漂亮斯文,没想到脾气还挺大,”青年舒展了一下筋骨,眉宇间有股若有若无的邪气,“姓白的你也真够意思,竟然看着她捅我。”
  白心离不理他。
  自讨了没趣的青年嗤笑一声,又凑到了阿恬这边。
  “你叫什么名字?”他挑眉一笑,一边说还一边瞟了白心离一眼,“北海剑宗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徒弟?我记得以前只有洛奶奶、柳姑姑和陈、素两位大姐啊,哎哟,你还不到桃李吧?啧啧啧,好鲜嫩。”
  这句话传出去,他一定没法活着离开浮空岛。
  “你是谁?“阿恬警惕的看着他,“想通过调戏我来引起大师兄注意是没用的!”
  她已经准备好金子砸人了!
  青年被她说的一怔,反应过来以后就有些气急败坏,“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说法!说的像是我对他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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