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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之方死方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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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哥……”壤驷蔚依见封司麟如此低微姿态,心间不忍,可是这桩婚事本来就是两家为之,她更是不情不愿,既然如此,“蔚依钦佩封大哥君子风范、敢作敢当,在此祝福封大哥早日找到那位情深意重的姐姐,一家团聚!”壤驷蔚依竟然也起身,对封司麟福了福身,一对准备成亲的夫妇,竟然如此好聚好散,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蔚依,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壤驷禅刚待发作。

壤驷蔚依却换了一副冷漠的面孔,“禅伯父,难道你要让壤驷家和奉剑派反目成仇吗?我们壤驷家自有成人之美的度量,还是你担心我嫁不出去!?”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姑娘!今日是我奉剑派负你,若然他日姑娘有求,奉剑派必当全力以赴!”封照泉也被小辈们感染,豪迈说道,看著口气,竟是认了那孙儿和无缘的儿媳。

“不要以为就可以如此简单的结束!哼!”壤驷禅面色如猪肝红,显然怒到极致。

封司麟却对聂徵狐再一次拜倒,“聂公子,请赐知那位女子姓甚名谁,我定当迎娶她为妻!”他说的词真意切,没有丝毫作伪之意。

聂徵狐盯著他,许久狡猾的笑了笑,“你想要知道她是谁?还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他此言一出,封司麟整个人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刚刚扭转过来的情势,似乎都如履薄冰一般,但见他深深的朝那孩子看了一眼,许久,嗫喏著问,“这孩子……可有名字……”那是他的嫡亲骨肉呵……

那一段似真似幻的相携江湖,那个名为贺泓的清逸俊秀的男子,那个闺名鹤儿的娇媚慧黠的娟秀少女,那一夜颠龙倒凤阴差阳错,那般禁忌的甚至悖俗的知己情孽,左右为难,左右情孽,正当他想要孤注一掷的时候,竟然等到了一个纯真无辜的孩子。

不过数月未曾相逢,哪堪曾经情深意浓。

……

“凭什麽我要告诉你!”聂徵狐不屑冷哼,他见封司麟越是深情款款,越是嗤之以鼻。

“封司麟!我家蔚依年幼无知,不代表我壤驷家族会让你如此好过!今日之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壤驷禅还在颐指气使,大声呵斥,“想我壤驷家族在北方乃是望族名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下一瞬间,眼见壤驷禅那些傲慢凌厉之词霎时断了音,他目瞪口呆的拍拍自己的耳朵,惶恐的张大嘴。

“人长得像猪是你爹娘的错,若蠢得也像猪便真的无药可救了!”聂徵狐凉凉的说,寻魔医若想要人封口,自然小菜一碟。

“……”壤驷禅倒也真的不是蠢得像猪,整个人愤怒的朝聂徵狐扑去,那壤驷家族掌上功夫冠绝天下,那双肉掌便是无双兵刃,可惜他此刻对上的,却是缱神剑。

只一招,壤驷禅便狼狈不堪向後跌倒,在场倒有一多半是用剑行家,厉怀谡知悉自家师弟本领,此刻见来,更是暗自赞叹这一招妙至颠毫,恐怕壤驷禅暗自吃了大亏,而封照泉、楼如稷眼神皆是一亮,他二人皆是当世用剑的大家,如今见了上官瀛邪,更是升起试探之意。

“你们休得放肆!我壤驷家可不是好惹得!你们等著!”旁边自有无关紧要之人扶起壤驷禅,更有一个自诩风流的公子哥站出来狐假虎威,“说!你们到底对我爹做了什麽!”原来那人便是壤驷禅的儿子壤驷承鸣,壤驷禅嘴上张张合合,却还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夏蝉枯,哼!这人呱噪一如夏蝉,早死早超生!”聂徵狐从来都是敢作敢当,更何况此刻壤驷承鸣伸出头来任他戏耍,“壤驷禅是吧!?你有没有感觉到喉咙开始如烧灼般的疼痛,然後蔓延到脏腑之内?五内俱焚的感受不太好吧……”

“你!快点交出解药来!”壤驷承鸣看著父亲虚弱痛苦至极,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问我要解药?”聂徵狐笑了起来,仿佛夏日清风微薰,“你听说过寻魔医可曾解过自己下的毒?”

此言一出,满座瞠目结舌,再看那绛红衣衫,碧玉璎珞,还有俊美邪肆的容颜,翻手阎王心知难敌妙手回春,覆手罗刹自叹弗如杀戮无间,普天之下,除了寻魔医还能有谁!




第44章。弱水涯

 【第44章.弱水涯】
  
  
  
  封照泉是稍前从厉怀谡那里得知寻魔医身份的,他又是成名多年的一代剑客,自不会露怯,可是其余众人就不皆然,毕竟寻魔医是怎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诡豔风流人物,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饶是!驷家,听得寻魔医的名号,也瞠目结舌,後退半步。
  
  眼下毕竟是奉剑派的地盘,身为一派掌门,又是所有争端的最初症结所在,封司麟终究还是上前一步,“聂公子,一切皆因司麟而起,与旁人无碍,还请聂公子勿牵扯旁人,并将……将孩子赐还与我……”繁华如梦,弱水无涯,落尽凡尘,自有因缘,封司麟眼神柔软的盯著聂徵狐怀中的婴孩,那,那毕竟是他们的骨血,此番情浓,不改前尘。
  
  聂徵狐从怀中拿出一颗殷红如血的药丸,似笑非笑的盯著封司麟,“你有想要回这小鬼了?”
  
  封司麟笃定的点头,眼圈已是微红,那毕竟是他的嫡亲骨血,对爹亲封照泉和众人刚才坦诚的乃是三分真七分假,但是这骨肉亲情,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杀的。
  
  “好,我不管江湖上什麽三大贵公子,什麽奉剑派掌门,只要你敢服下这枚药丸,我便将小鬼给你!”聂徵狐扬了扬左手,“此药唤作不立血檀丹,乃是用普天之下十三种至毒之花制成,服用之後会身体逐渐衰弱,每月十五月圆之时,心间疼痛如刀割,气血两竭,且活不过三十而立之年!”
  
  他此言一出,众人又惊,这变故丛生,竟然没有一人能够预料的到,!驷家欺软怕硬,畏惧寻魔医得紧,早已成了哑巴,而奉剑派上下一心,皆以封氏父子为圭臬,自无言以对,封照泉冷冷说道,“司麟,你且退下!不可意气用事!”言外之意,这位叱吒江湖三十余年的东剑震老爷子,便要认真了。
  
  “爹,可是……”封司麟知悉父亲言外之意,他著实不愿意如此,还想要插话挽回…
  
  “你不吃无妨,我马上让这小鬼吃下,反正连亲爹亲娘都不要他,他活到几岁算几岁,无故夭折也罢,给我试药也好!”聂徵狐岂是可以随意被胁迫之人,此刻见封照泉愠怒之意顿生,他更是嚣张无忌。
  
  “哼!寻魔医聂公子!今日老夫便要领教一番!”封照泉虎目圆瞪,身形沈重愈泰山,他此刻腰间佩带的,更是他多年惯用的长剑,唤作映魂,虽未列九大名剑之列,可也是神兵利器,长约四尺,寸余宽,剑柄处一层逆鳞状薄片,仿佛怒龙啸吼一般。
  
  “封兄稍安勿躁,可否让小弟我一试!”厉怀谡毕竟见过寻魔医的厉害,於情於理,还是不愿平生波澜,於是再一次出言相劝,更多也是看在他那位师弟上官的颜面上。
  
  “怀谡不必了!今日之事,乃是封家之事,与奉剑派无关!也与旁人无关!”封照泉朗声呵道,他实则精明至极,害怕牵扯无辜之人,“聂公子,你几次三番为难我封家,老夫也算看出点眉目,今日你若愿将这孩子还与我封家,老夫我也绝非不通情理之人,愿意代为提亲,让我儿与那位姑娘成亲,倘若你再这般刁难,恐怕也枉费了这孩子娘亲的一片苦心!”
  
  “哼!诞育这小鬼之人曾千嘱咐万叮咛,不愿孩子生身之父知悉他的存在,我偏是看不惯那般始乱终弃之人,有本事你让你儿子当面把话说清楚啊,孩子娘亲是谁,他反正比谁都清楚!之余这小鬼……他出生之时遇到难产,若非我亲手接生,早已一尸两命,哼!让他爹吃一颗不立血檀怎麽了!当做是诊金而已,我还嫌他付得少了!我现在偏偏就缺一个试药的,老子不愿意,儿子顶替也无妨!”聂徵狐才不把封照泉那番试探威慑的话放在眼里。
  
  “不要!”封司麟上前一步,竟从聂徵狐手中抢下药丸,当即吞服下去,饶是封照泉,也没有料到儿子如此感情用事,来不及阻挡,眼睁睁看著一切发生,连连扼腕呵斥,“痴儿!痴儿!”
  
  封司麟服下药丸,只觉一股热力流入四肢百骸,暂时感受不到任何不妥,他伸手,“聂公子,这下可以将孩子交与我了吧!”
  
  聂徵狐上下打量他一般,“听说你是当今武林三大贵公子之一?”
  
  “那是江湖朋友看得起我,送我一个虚名而已!若名望我不敌天山派祈掌门,若德行我不如神农山庄阙庄主!”封司麟相当自省,不以忝为末位为耻。
  
  聂徵狐将熟睡的宝宝交还与他,还有一个包裹,“这里面乃是这小鬼之物,哼,除了小鬼长大後亲手才能打开,其他人若是想要乱动的话,索性再替我试药好了!”言下之意,竟是下了层层禁制。
  
  “孩子的娘亲,他,他可有……”封司麟期期艾艾,抱著宝宝的姿势无比僵硬,可是口吻却是稍微有些羞涩起来。
  
  “下个月你自己去问他啊!你们不是有什麽御宗大会?!”聂徵狐挥挥手,“好了!今日我累了!不玩了!告辞!”既然解决了孩子的事情,聂徵狐才不愿久留。
  
  “且慢!”封照泉还是顾惜自己儿子,无论如何,那颗不立血檀如鲠在喉,“聂公子要如何才能赐予解药?!”
  
  “等他三媒六聘娶那小鬼的娘亲之时吧!若是我有空……”聂徵狐意味深长,他身边的上官瀛邪,不留痕迹的揽住他的腰身,两人相携,竟隐约有出尘脱俗之姿,可是偏偏乃是两名男子,顿时种种不屑鄙夷的眼神袭来,人声如剑。
  
  “废……废话……我爹的……的……解药交出来……”!驷承鸣勉力壮胆,对聂徵狐命令著,他一边嚣张一边害怕,说著说著,竟然连他也听不到自己声音,双目恐惧圆瞪,显是中了同一种毒。
  
  “终於安静了!我们走!”聂徵狐无谓一笑,却是灿若云霞,耀眼夺目。
  
  !驷蔚依虽说与这位送亲的伯父不亲,平素也厌恶他二人行径,可是那毕竟是!驷家之人,她黛眉微蹙,心中百转,却对封司麟哀戚说道,“封大哥……”
  
  封司麟知她心意,也是心有歉疚,“聂公子,这两位!驷家之人……”
  
  “想要我也替他们解毒?”聂徵狐笑得诡谲,“让他们亲口求我啊!”说罢便和上官瀛邪一起要走。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终於传来,“小娃娃,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啊!”那殿堂的角落,竟然坐著一个老妪,穿著绫罗绸缎华贵异常,但是一脸皱褶仿佛树皮一般,“我!驷白凤的侄孙和曾侄孙,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老妪一出场,饶是封照泉也不禁皱了皱眉,壤驷白凤成名於一甲子前,虽是女子之身,却练就一身至阳至刚的强横内功,性情暴戾,传言三任夫婿因她而亡,没有子嗣,因而回到壤驷家养老,谁人知道,今日壤驷蔚依成亲,竟然有这位老祖宗压阵…
  
  “啊啊……啊啊……”壤驷承鸣见靠山出来,忙不迭拉住这位祖奶奶的手,若论内力深厚,他相信甚至连封照泉都不是对手。
  
  “原来是白凤夫人!不知白凤夫人到访,我奉剑派是怠慢了呢!”封照泉站出来圆著场面,毕竟这里是奉剑派的地盘,让壤驷家人一再喧宾夺主,实则非常不给他面子。
  
  
  “祖奶奶,您……”壤驷蔚依却是左右为难起来,她这位祖奶奶极其疼爱小辈,尤其偏爱那位承鸣堂兄,眼下这事情,怕是不得解决。
  
  “废话少说!蔚依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哼!今日之事,我倒要看看你们奉剑派如何交代,说退婚便退婚,真是当我们壤驷家无人了吗?这般性情乖戾品德低劣之徒,做得如此丑事,还配不上我家蔚依丫头呢!封老掌门,这般来路不明的野种,你们要让他认祖归宗的话,我壤驷家可是鄙夷的很呢!封司麟,你难道不该负荆请罪在我壤驷家列祖列宗灵位之前跪上三天三夜以赎罪孽!?”壤驷白凤说得尖锐刻薄至极,她之前一直没有发作,显然是等在最後尘埃即将落定之时予以重击,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武林中人最重名声,若然封司麟真的照办,不仅是他,饶是整个奉剑派以後再江湖上都是无颜。
  
  但奉剑派还来不及开口,壤驷白凤继续发作,“至於你这个小娃娃!哼!速速将毒解除!凭借一点小把戏就敢妄自菲薄,今日我便要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你一下!”说罢用力将手中的蛇头拐在地上一砸,看似寻常,早有一道道内息朝聂徵狐撞去,凌厉刁钻至极。
  
  但见聂徵狐神情阴冷,实则是壤驷白凤不该提及他的长辈,无论是师傅和爹爹,在他心目中都是逆鳞,触之者死,壤驷白凤这般诋毁蔑视,实在不该,可是他尚未动手,上官瀛邪却不留痕迹的站在他面前,借由足下换步之余,足底灌入内息一踏,但见两人面前的青砖霎时崩裂成石粉,纷纷扬扬,声音振聋发聩。
  
  “你!你是什麽东西!竟敢和我动手!”壤驷白凤惊怒交织,面容扭曲,让人生怖。
  
  “白凤夫人稍安勿躁,今日之事,对错已无定论,在下上官,愿与白凤夫人赌上三掌,若是夫人能赢,一切自当由白凤夫人发号施令,若是上官侥幸不败,还请白凤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事,就此为止!”上官瀛邪说的入情入理,明摆是要调停此事。
  
  “你算什麽!简直是口出狂言!”以壤驷白凤的身份,被小辈如此顶撞,早已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奉剑派的事情你能做得了主!?”
  
  但见厉怀谡在封照泉耳边低语两句,封照泉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上官,然後不假思索,“这位上官少侠愿意替我奉剑派调停,我奉剑派自然感激万分,一切便由少侠决定!”他此言一出,不仅壤驷家人,连奉剑派中人都觉不可思议,可是封照泉在奉剑派乃是至尊之人,根本无人敢搏其言。
  
  壤驷白凤纵横江湖这麽多年,早已老奸巨猾,她狐疑的看了看上官瀛邪,心下已有了对策,“好!痛快!今日壤驷家也由我做主了!哼!小子!我倒要听你说说,这三掌如何来赌!”她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先动手。
  
  “白凤夫人果然性情中人!上官佩服!”上官瀛邪温和一笑,云淡风轻,看似温润如玉的男子,却有种内敛风华的出众气质,睥睨天下,“今日之事,想必白凤夫人心中有怨,我与这位小封掌门算是有几分人情,今日便站立不动,堪堪接下白凤夫人三掌,若然侥幸,还请白凤夫人就此为止!”他说的绵里藏针,封司麟一震,望向上官瀛邪,已然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白凤夫人怒斥一声,第一掌凌厉异常,宛如风雷滚动般袭来,即使周遭之人,也可以感觉到那般炽烈的气息,唯独聂徵狐嗤然一笑,神色嫣然,而上官瀛邪侧脸对他一笑,没有任何躲闪或者回击的动作,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并且神色未变。
  
  白凤夫人这门功夫乃是她穷竭毕生自己创出,换做凤冠十三震,这第一掌虽说有试探之意,可也用了五成功力,眼见上官瀛邪甚至连动都未曾动一下,便轻而易举接下,在场不说旁人,单是四位剑圣,便无一人有把握避得这般潇洒和云淡风轻,不仅是楼如稷、瞿蝶宿、封照泉三人,连深深知悉上官瀛邪身份的厉怀谡,也不禁惊诧万分。
  
  “喂,快点好不好!我饿了!”聂徵狐并不夸张的打著呵欠,他才没那麽多功夫陪这边无聊的事情和无聊的人,他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和目中无人,仿佛火上浇油一般,让壤驷白凤气得呼哧呼哧喘息起来。
  
  “第二掌,白凤夫人请便!”上官瀛邪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拍了拍聂徵狐的侧臀,那动作隐蔽而魅惑,让聂徵狐整个人一僵,饶是无论怎样放荡形骸之事他都做过,如今只是被这样一拍,他竟然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不禁有些愠怒,朝上官瀛邪臀後最软的地方用力一掐。
  
  壤驷白凤哪里管得了他们二人打情骂俏,这一次蕴了九成力,竟是要一掌击毙上官瀛邪,但见她步伐诡谲,瞬间游弋到上官瀛邪面门,肉掌已经集中他胸口,而上官瀛邪微微含胸,然後稍微耸肩,壤驷白凤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後退十数步,再看来脸色已经惊变。
  
  “白凤夫人承让了!”上官瀛邪稍微整理一下胸前衣襟,气定神闲拱手,礼数无可挑剔。
  
  “你到底是哪家後生!说!”壤驷白凤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接下她这一掌,并且如此年轻,可谓是一代武学奇才。
  
  上官瀛邪倒是没有隐瞒,“师傅讳号瑟无端,上官不肖,忝为师傅末徒!”
  
  “什麽!你竟然是天极老人的徒弟!”壤驷白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霎时整个殿内静得滴水可闻。




第45章。浮生靥

【第45章 浮生靥】
  
  
  天极老人之名,在江湖上屹立超过一甲子,早已是一代传奇,高山仰止,他的几位弟子均是一代人杰,而今竟然还有人自称为他的弟子,众人瞠目之时,不禁又暗暗觉得理所当然,如此年轻俊秀的人才,除了天极老人,何人才能教养出来!
  
  “小师弟,休得对白凤夫人无礼!”厉怀谡叹息著终究还是站了出来,当他听到白凤夫人的名号的时候,便心有所感,今日之事,恐怕是无法善终,一直按捺不动,本是想著上官可以力克壤驷白凤,一切大事化小,可谁知,上官竟然丝毫不掩饰师门,心凛之余,又是无可奈何。
  
  “他当真是他的徒弟?”壤驷白凤问厉怀谡,声音竟然带了颤抖,“好好,好一个瑟无端,竟然破了再不收徒的誓言,当年你不收我儿为徒,害我儿夭折,今日我便要清理你的门户,替我儿报仇!看掌!”
  
  眼见著壤驷白凤第三掌袭来,混沌无声,夹挟著风雷之力,她那凤冠十三震俨然瞬间提升至十成功力,穷竭一身气力和超过一甲子的内功,朝上官瀛邪胸腹之间击去,在场诸如封照泉、厉怀谡之类眼力高深之人早已变色,那一掌即使是他们,若然不避不让,硬生生接下也是重伤濒死,可是上官瀛邪偏偏就是不躲不闪,堪堪屹立於此,甚至还保持那般潇洒从容,这般心性气度,乃是他们平生仅见,可谓是百年难遇的人才,於是封照泉和厉怀谡相视默契,已经决意出手相助。
  
  只听一阵闷响,竟是壤驷白凤一声悲鸣,整个人宛如断线风筝般跌出来,面色惨白,唇侧露出紫血,双目赤红,濒临走火入魔一般,失神喃语,“乾婆涅陀秘法,你竟然练成了乾婆涅陀秘法!好一个瑟无端!好!好!今日之事,我壤驷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旧恨新仇,必有清算之时!”
  
  壤驷蔚依扶起祖姑婆,神思复杂,今日虽说是她大婚之日,虽说她也有诸多哀怨,可是事已至此,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不知所措的看了封司麟一眼,然後定了定神,对封照泉说,“封老掌门,我壤驷家就此告辞!是非曲直,他日再说!”说罢和壤驷白凤率先离去。
  
  “今日之事,权且因我封家而其,他日我定当亲自登门拜罪!“封照泉也拱手,以他身份,对待如此一个晚辈,已经是仁至义尽。
  
  “啊啊……唔唔……呜啊啊……”壤驷禅和壤驷承鸣父子狼狈不堪,对封照泉一番聒噪,显然还没有受尽教训。
  
  “蠢材!还不走!丢人现眼!”壤驷白凤狠狠瞪了那不肖子孙两眼,面容狰狞,霎时壤驷禅和壤驷承鸣噤若寒蝉。
  
  一场婚礼,无端生出这麽多是非,在座宾客,还有当事双方根本无人能够料到,壤驷白凤在走出奉剑派的时候,露出阴恻恻的冷笑,今日得罪她壤驷家的人,他日必有厚报,壤驷蔚依却依旧失神,不自觉中,清泪汩汩,不知在想些什麽,壤驷白凤诡谲的笑了笑,“蔚依丫头,不要哭了,我壤驷家的女人,岂是那麽容易受人欺负的!”
  
  奉剑派内,也是一团嘈杂,但是当封照泉等人想到的时候,上官瀛邪和聂徵狐已经失去行踪,那样凤毛麟角的两个人,若然想要走,谁人又能拦住,封照泉和厉怀谡相视,均是神色莫名,封司麟这时抱著孩子走了过来,眉头紧锁,封照泉看他这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言外之意,已经原谅於他。
  
  “不是,爹……孩子,孩子他好像有些不对……”封司麟迟疑而担忧的说著,他和封照泉一起再次看向宝宝,原本白白嫩嫩的宝宝脸颊,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满布鲜红色的血丝,宝宝呼吸孱弱,甚至连哭泣的气力都没有了…
  
  “快去请大夫!”封照泉一声怒吼,心急如焚。
  
  
  
  徽州城内,临近正午,街上熙熙攘攘,叫卖此起彼伏,寻常百姓,寻常热络,聂徵狐看了看身边依旧气定神闲的上官瀛邪,终於还是按捺不住,“喂,你说的吃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转过这条街,便是飨客居,徵狐,不要著急!”上官瀛邪优雅一笑,单手搭在聂徵狐腰际,这一动作顺其自然,再契合不过。
  
  聂徵狐似乎没有太过在意那多余的手,他眉间一挑,风情魅惑,“姓上官的,你今日可是威风凛凛啊!乾婆涅陀秘法……唷?”
  
  上官瀛邪失笑,“这秘法乃是我师傅一项本领,以反噬攻击内功之力,其余并无称道之处。”他的掌心似有若无再聂徵狐腰际摩挲一阵,故作无辜。
  
  “第一零零位弟子,你不是一项本领都没有学到吗?看来那个老头儿果然是在诳人呢!”聂徵狐似笑非笑,他这般表情却是让人情不自禁打个冷战。
  
  上官瀛邪殊无异色,反而好整以暇,“是我所学均不入流,师傅不肯承认罢了!”他虽不知天极老人当初和聂徵狐是怎麽说的,可是藏起锋芒终归未有错,那一百项绝技他虽有掌握,可论到融会贯通不过区区三十六项,而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只有三项,贪多而不足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那我倒要问问,堂堂息魂帝尊,最为得意的武功是什麽呢!”聂徵狐也生得兴趣。
  
  上官瀛邪笑而不答,指著一处牌楼,“飨客居到了!”
  
  聂徵狐看到那和寻常酒肆没有任何不同之处的地方,撇了撇嘴“这就是你要请我的地方?不过如此!还有不要转移话题,我倒是非常好奇,你那所谓最得意的武功……”
  
  上官瀛邪倒是故意吊起了对方的胃口,“徵狐,这飨客居以什锦菜蔬烹制,百合迎凤席乃是最著名的酒席,我们两人不如试试?”
  
  聂徵狐笑得狡猾,舔了舔唇,“我此刻最想要吃掉你!”

宴是好宴,似乎从年前一直奔波不断的两人,从未如此平心静气相对,聂徵狐懒得计较太多,倒是一心在那百合迎凤席,上官瀛邪不断夹菜介绍,即使动作殷勤,却又只会让人觉得顺其自然,连上菜的小二都是一个机敏灵巧的人物,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宴至一半,聂徵狐忽发一言,“难道这便是息魂帝尊的待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那小二足下扎实,气度不凡,绝非寻常店小二,而上官瀛邪又是如此熟稔,此地想必便是息魂一处产业。
  
  上官瀛邪但笑,“息魂上下数千众,也是要吃饭的啊!不过这里的人只认识他们的宫主,却不认得我呢!”息魂乃是极其森严的一个武林组织,落迦山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上去的。
  
  聂徵狐挑眉,用足尖踢了踢上官瀛邪的膝盖,“喂!难道有人准备把你除掉不成?看你这般软弱可欺,在帝尊的位置上不好受吧!”
  
  上官瀛邪也未生气,“我软弱可欺?你要不要试试,我究竟怎样‘硬’……”他说著说著,径自拽过聂徵狐的手,覆在下腹敏感之处,那里一片坚硬饱满的触感,显是已经动情。
  
  “切!早春就开始乱发情!若真是痒得很的话叫声好哥哥,我便替你止痒一番!”聂徵狐才不会示弱,他本就放荡不羁,以前也不是没有在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肆意调情,再加上上官瀛邪名正言顺乃是他的侍寝,他不暇细思,欺身便吻了过去,上下一阵摸索,两个人唇舌交缠,自有暧昧难言。
  
  并不狭小的雅间,霎时变得有些炽热起来,聂徵狐的唇堪堪游弋到上官瀛邪耳际,抿咬了一下他白皙的耳垂,“你身边那四个妾室到底能不能满足你啊……啧啧,终日宣淫,小心纵欲过度早衰早死!”
  
  上官瀛邪不轻不重的在他乳尖一掐,“有闻名天下的寻魔医在身边,我还用担心这些事情吗?”他唇侧噙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对方颊侧啄吻一下。
  
  “那可不好说,我的人……自然要全然忠实於我……如若你敢再去碰那些莺莺燕燕……我可有十八般酷刑等著你,看你是想要终身不举……还是干脆烂到骨髓里好了……”聂徵狐指尖锋芒毕露,一根长针一根毫针已经顺延著上官瀛邪的下腹一直向下,那玄色衣衫描绣的金线被勾起毛边,凌乱中,有种糜烂的美。
  
  “世间红尘软障重重,惟一人足一生!”上官瀛邪似真非真的说著,看向聂徵狐的眼神,却温柔似乎能够腻出水来,虚情假意,抑或海枯石烂,这一刻情浓,却是实在得很。
  
  “那你可要小心了,最好不要被毒死!”聂徵狐嗖的一下从上官瀛邪怀中抽身,有些事情,游戏人生则可,太过认真,便不好玩了。
  
  他二人正在相视之间,忽然神情一起凛然起来,朝著雅间东南角看去。上官瀛邪眼神变得凌厉而莫测高深,“阁下何必藏头露面,一杯水酒我还是请得起的!”
  
  那面墙,赫然龟裂,从中走出一个浑身充满死气的男子,那男子其貌不扬,眼神昏暗,唇上干裂,一袭灰袍也满布著烟尘,那男子眼白部分极多,俨然死鱼一般,他枯槁般的左手执起一把剑,缓缓开口,“剑命魍囚,取汝性命!”说罢整个人仿佛融入那柄剑中,朝上官瀛邪冲去。
  
  转瞬之间,上官瀛邪上前一步,将聂徵狐全然笼罩在身後,然後反手执起缱神剑,那魍囚剑来势汹汹,他也丝毫不敢怠慢。两剑相抵,竟然激发出一道道火花,可见两人此招功力,竟然在伯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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